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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清王这么说,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不要以为我会怕你外面那些酒囊饭袋。”莫离殇冷笑一声,欲拂袖而去。
“等等。”她身后传来佟夜寒有些卑微的声音,他闭上了眼,重重地喘了口气道“如果说……如果说我答应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待他说完,莫离殇就疾言厉色地拒绝了,她坚决道:“我爱的是沧海明月,不会也不可能给你任何机会的。”
心在滴血,他惨然一笑,痛苦道:“即使是以江山为聘你亦不能接受我么?”
“就是天下为聘亦不会接受你!”莫离殇斩钉截铁地拒绝让佟夜寒连心都痛得麻木了。
他痛楚地吼道:“为什么,明明不喜欢我却接近我,却救我,让我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让我将所有的心都投在了你的身上,而你却义无反顾的随手丢弃,为什么?”
“为什么?接近你是因为你有可以让我利用的价值,救你是因为为了取信于你,现在你明明知道了上次是个局,你却还不醒悟,那只能说是你傻!你自己管不好自己的心,那就自食其果!”
“不,不要!”他不甘心地看着莫离殇:“为什么你还没尝试就否认了我?”
“因为爱是最纯净的,是不带一丝杂技的,你一开始就带有了功利性,注定了你的错误,错过了就是一辈子,而我根本不会爱一个有杂质的男人。”莫离殇冷笑一声,甩袖而去。
“不要……”清王绝望的看着莫离殇的背影,痛苦的颤声道:“只要你开出条,要什么我都能为你办到,放了沧海明月也好,大昭的江山也好,只要你说……”
莫离殇,嗤之以鼻道:“江山?江山是你的么?”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夺下来送给你,只要你能爱我”清王从没想到他的爱已然卑微到如此的地步了,竟然能放弃他一直野心勃勃谋取的江山只为博得美人一笑,怪不得世人都道红颜祸水,可是他却如飞蛾扑火般愿意扑去而不反悔。
“哈哈哈,可是我却不稀罕别人送的,对于我喜欢的东西,我更愿意靠自己,享受过程的乐趣。”莫离殇狂傲地大笑,绝尘而去。
看着无边无际浩瀚的苍茫,清王无力的坐在了地上,面色惨然,风吹过,一阵淡淡的幽香飘过鼻尖。
怆然一笑,“你可知道我愿意以江山博你一笑,你又可曾知道,我情愿以生命为代价只求你滴下一滴清泪……”
风呼呼地刮着,还着过隙般的呜咽声,一如他心底的痛泣,让他陡然惊醒,坚定道:“既然如此,我一定上位,只有这样,我才可以与沧海明月一争高下!哪怕是一辈子与你对决疆场我亦心甘情愿!只因为这是与你唯一的牵连。”
突然间他大笑起来,笑得泪如泉涌,笑得天地都为之惊颤,他从未想到他清王一个顶天立地雄心壮志的男人不再是为了雄心而夺江山,却为了能得到与莫离殇相见的机会而重新进入夺嫡之争。
漫漫轻云露月光,泉水叮咚激石浪,秋壁鱼虫鸣不断,情人切切暗私语。
这就是佟夜寒走出密林时见到的景象,秋风夜月之下,他风华正茂,她如诗如画;他与她两手牵牵,他含笑,她迎笑;他们依然笑如春风,依然亲亲我我,视若无人之境,与他们亲昵宁谧截然相反的却是周围数千将士严阵以待剑驽拔张地对着他们……
这一幕仿佛是悲怆中透着凄美的爱情,让人眷恋,让人感叹,让人不忍破坏……
可是不破坏他们,那他又算什么?那耳边夜风呜呜地吹,平地掀起涛天的寒意,他注定了孤独,注定了疏影月下的清冷!
这一刻他的心如被针扎般的痛,痛得千疮百孔,每痛一次他走一步,每走一步他亦痛一次,一次次的痛入心扉,伴随着一步步地前进,就这样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最中央,每一步脚上都仿佛有千斤之沉,难以挪动,一如他走向皇位的艰难!
终于他走到了最当中的位置,晦暗不明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两人,心中悲愤不已,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郎才女貌要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而他却要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一个不给他任何希望的女人而放掉这么好的机会,他等了整整十几年,布置了十几年,难道就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么?
不,不行!
想到曾经的屈辱,想到母妃的痛楚,想到了他十几年忍辱负重才到今天的地位,他的眼猛得变冷,脸部线条一下冷冽如霜寒,大手有力地举起,寒声道:“来人,给本王……”
他的声音如夜枭般透着残酷无情,泛滥着冷硬孤寒,莫离殇抬眼看向了他,那一眼中有轻蔑,有讥嘲,还有冷酷的杀意,却唯独没有他期待的一点企求与情意……
心一下被揪住般的痛,即使这样,他的手却迟疑了,他知道一旦落下,就意味着从此与她再无瓜葛,不,没有瓜葛还是轻的,他们将会是永远的仇人!
突然他惨然一笑,心头涌上一阵悲哀:既然她不爱他,那么就让她恨他吧,毕竟恨也是一种情感,比漠视要好些。
想到这里,他猛得挥下了手厉声道:“来人,给本王将他们……”
这时一阵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他心跳加速,眼神猛得眯了起来,截住了他下面的话。
原来他们早有伏兵在这里了,就等着他下令了,如果他下令将沧海明月杀了,那帮人势必与他们血战到底,到那时西秦定会回去如实禀告,到那时他就成了大昭的罪人,以着父皇的手段必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抛给西秦,那么他一辈子的梦想就会化为乌有。
这时他全身冷汗直流,庆幸刚才未曾下令,他再次看向了莫离殇,眼中有些复杂,不知道她刚才劝他退兵是不是别有深意还是又一个计谋……
她已然让他成了惊弓之鸟,对她他已然没有了信任。
那呼吸声似乎更重了,只等他一声令下,必会围攻上来。
他的手终于挥下了,就当些将士以为是要围剿莫离殇与沧海明月时,他清郎的嗓音一下如流星般划过了苍穹:“来人,给本王将沧海太子与莫小姐护送回崖上!”
“是!”所有的将士都如释重负地大声的应道,神情中有着雀跃。
他们亦不愿对沧海太子动手,但是清王手中拿着虎符,他们必需听,可是他们亦亲耳听到皇上说要救沧海太子,所以他们服从哪一方都是对的,服从哪一方亦都是错的。
听了清王的就是违了圣令,听了皇上话,就是违了虎符的令,他们此番进入了两难的境界。所谓天威难测,到时皇上也许不会怪罪清王,但却一定会龙颜震怒对他们这些不听圣命的将士下手,因为皇上是绝不允许有将士背叛他的。
冷香院中,莫离殇托着腮看着天上,寂静的夜中沉钩摇兔影,浮桂动丹芳,光清冷如水,她却呆呆地看着,唇间荡漾着一抹微笑,仿佛看得不是月亮而是情人。
“小姐,夜凉了。”如诗拿了件衣服给莫离殇披上,亦抬头看了眼月亮,看了半天并不觉得好看,不明白莫离殇怎么看得这么津津有味,遂奇怪地看了眼莫离殇道:“今儿个的月亮亦不过如此,小姐您却看了有一个时辰了。”
“扑哧”如画笑了起来,戏谑道:“姐姐你错了,小姐看的可不是月亮而是看得明月……”她把明月两字拖得很长,又特意加重的声音。
“月亮与明月有什么区别么?”如诗在这方面却不如妹妹如画机灵,虽然觉得如画说话的语调怪兮兮的,却亦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傻姐姐,这当然是大有区别了。这月亮是物,这明月可是人,你可懂了?”如画听了抿着唇笑,挤眉弄眼的看着莫离殇。
“噢!”如诗茅塞顿开地点了点,随即斥道:“你这死丫头,连小姐都敢调侃!”
听到两人的打闹,莫离殇回过了神来,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如画连忙伸了伸舌头,对着如诗使了个眼色才道:“没什么!”
“哼,定不是什么好话。”莫离殇嗔怒地瞪了她一眼,不再理她道:“这几天可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