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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登颖满口答应,笑道:“好啊, 还我。我本来也舍不得放跑。”
只凭这一句, 云雾来就猜到祝凯旋的学习成绩应该挺好。
办公室里其余的老师的起哄证实了这一点。
“就是嘛李老师,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真要还回九班了, 李老师第一个不肯。”
被同事们揭短,李光辉又好气又好笑,打死不肯承认:“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成绩要紧还是命要紧, 开学第一天上午就被他俩气出高血压, 我都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说着, 他吹胡子瞪眼地把两个学生赶回教室去了, 并且警告:“你们俩该坐到哪就坐到哪,再敢擅自换位置试试看,我会实时关注监控的,祝凯旋我跟你讲我真的舍得把你弄回高一九班。”
等人走了,李光辉才实话实说,大倒苦水:“我当班主任最怕的就是班里有长得漂亮的男孩子或者女孩子, 真的太不让人省心了, 长成这样的一个就够愁的了, 结果来了俩, 不开玩笑, 我们班女同学真的都有点坐不住,他们坐最后一排嘛,各自周围五个位置, 我没敢排任何女生。”
云雾来没忍住,低着头笑了一下。
彼时,腐道尚未盛行,还是种小众文化,她算是很早接触的那一批,祝凯旋跟他的好朋友不管是长相还是行为都很引人遐思,她的想法是,高一四班的班主任防错了对象,指不定人家对女生根本就不感兴趣。
应登颖怎么可能想象得到面前这个看似乖巧文静的女生居然有这么危险的思想,见云雾来笑只是因为好笑才笑的,并没有当回事,看完了好戏,她便拉回了正题,义正辞严地说道:“总而言之,美术毕竟是兴趣爱好,一切要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进行,我希望你不要过多请假,把更多而时间花费在文化分上,你也希望自己可以为班里的平均分做贡献,而不是拖后腿,对吧?”
借读生的成绩不算在班级平均分内,也不影响学校的升学率,所以高一九班唯一有可能拖后腿的人就是云雾来。
云雾来在嘉蓝中学的第一天绝对称不上愉快,不管是老师,还是大部分的同学,都对她这个艺术特长生带了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有些人可能并非故意为之,但总会不自觉在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一股无礼的傲慢来。
这所重本率高得惊人的学校,奉行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原则,分数是最硬的道理。
这天放学,云雾来一到家,跟妈妈打了个招呼就钻进了房间,打开书包开始做作业。
往常云雾来放学回来以后,总喜欢磨蹭一会才肯写作业,吃点东西,或者东摸摸西摸摸,她的反常引起了苏菀的怀疑,苏菀敲了两下她的房门,进去看女儿。
云雾来的头埋得很低,写字的力道很重,几乎要穿透薄薄的纸张。
“怎么了,雾来。”苏菀摸摸她的头,“今天在学校不开心吗?”
人就是这样,委屈的时候,如果没有人安慰,也就自己逞强着熬过去了,可是一旦有人安慰,情绪就会轻易崩盘。
云雾来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她快速揩了一把眼泪,以防泪水掉下去弄脏作业本,在苏菀的安慰里,她哭出了声,但不是告状,也不是诉苦,而是倔强地给自己下命令:“下次考试我一定要好好考,我不会再给他们看不起我的机会。”
“没关系的雾来。”比起云和光,苏菀平时对云雾来的要求算是比较严格的,但看到女儿这样,她心里好受不了,柔声安慰道,“你已经很厉害了呀,你比你的同班同学小两三岁呢,而且还在学业之余兼顾学美术,换了别人,还真不一定能有你现在的成绩。”
云雾来早读外加艺术生能有这样的成绩,一直都是父母和老师的骄傲,但嘉蓝不听苦衷,只看最终的结果。
开学第一天,云雾来就学习到了半夜,做完作业,她又进行了巩固和预习,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云和光来看她,给她递了杯牛奶。
老云有点心疼,摇着头叹息道:“倔丫头。”
第二天,学校举行开学大典。
新高一全员穿上了昨天新分发的校服,校服主体是白色和灰色,校衣主体为白,领子和袖子是浅灰色的,校裤则正好相反,主体为灰,裤子中缝是白色。
算是云雾来读书第十个年头来穿过最好看的一套校服了。
全校三个年级分别穿着三种不同的校服颜色,按照队形排列于升旗台前,看着又整齐又精神。
中考第一名的新高一学生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是嘉蓝的传统之一。
上台的是冷色调。
从他上台开始,台下明显有一阵骚动。
“好帅啊。”云雾来周围好几个女生兴奋地低叫。
云雾来还看到李光辉一脸“我就知道”的无奈。
冷色调调整了话筒高度,展开演讲稿,开始朗读。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一四班的傅行此,很荣幸今天能够站在这里……”冷色调朗读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冷,没有感情,四平八稳。
仇雨站在云雾来旁边,小声给云雾来科普:“这是我们希文初中的神话,三年来就没下过年级第一,到了嘉蓝依然这么拽。”
那暖色调呢?还不等云雾来找个自然又不做作的切入点问,仇雨自己就说上了,万分感慨:“他铁哥们叫祝凯旋,也在我们学校,这两个人初中的时候杀遍全校女生无敌手啊。”
云雾来坏笑着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那你呢,被谁杀了?”
“谁也没被杀。”仇雨的脸有点红,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跟祝凯旋初中是一个班的,说来也奇怪,收到分班消息以后我跟他通过信,他明明说自己是九班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学居然跑去四班了。”
云雾来懂了,仇雨故意用暖色调来转移话题,所以她是冷色调杀的。
还想再聊,应登颖走到了旁边,不满地打断了她们:“你们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吗?”
她说的是“你们”,眼睛看的却是云雾来。
很多老师都有偏爱优等生的通病,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犯错,只是她下意识会把更多的责任归咎到成绩差的那个头上。
云雾来睡了一夜忘得差不多了的郁闷重新萦绕心头。
一定、一定要好好学习。
这天放学以后,云雾来路过学校宣传栏的时候,不自觉停下了脚步,在中考光荣榜上寻了一圈。
祝凯旋的中考成绩位列新高一第九名,在尖子生云集的嘉蓝高中,第九名是非常优越的成绩了,绝对能在初中时代位列全校前三,想必应登颖把他送给四班的时候,真的是心头剜肉。
嘉蓝分两座教学楼,高三单独一栋;高一高二一栋,两个年级以一条楼梯为分界线,分别占据东西两边,高一在西边。
高一四班在高一部的一楼最东边,高一九班在高一部的三楼最西边,井水不犯河水,接下去的好几天,云雾来都没有再见过祝凯旋,不过不看到不代表不会想起。
不是她刻意去想他,而是他和傅行此实在太热门了,这种级别的帅哥本来就是一辈子见不到几回的精品,结果他们有俩,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嘉蓝的女同学再热衷学习,毕竟只是一群十几岁的女生,情窦初开的年纪,没法保持冷静。
最多的话题是哪个更帅。
大部分人压根分不出伯仲,分得出来的各执一词,依然争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论亲民度,绝对是暖色调独领风//骚,据说冷色调的人人网拒绝添加好友,而暖色调相反,不管谁发送好友请求,他来者不拒。
没辜负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
第二个礼拜,云雾来和仇雨常去的二楼食堂发生了吊扇掉落的事件,幸亏是上课时间没伤到人,但保险起见,二楼食堂暂停营业。
开学以来,两个姑娘对三个楼层的口味、环境、性价比进行了全方位的比较,最终排出二楼、三楼、最后才是一楼的综合排名,既然二楼不能吃,俩人就一起去了三楼食堂。
在那里,云雾来再次见到祝凯旋。
他身边挺热闹,都是学校里比较出名的那帮人,男生女生都有,连体婴兄弟傅行此自不必多说,还有她们班里的许旭,一群人乱糟糟地排着队,说笑声不断。
仇雨犹豫一下,拉着云雾来排到了他们旁边那队。
随着两个姑娘渐渐混熟,仇雨跟云雾来承认,自己对傅行此有那么点意思,不过就是单纯的仰慕,没有想过争取什么,因为知道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远远看着就很知足,而且高中时期她只想好好学习,不想被感情分散了精力。
祝凯旋自后圈着傅行此的脖子把脑袋靠在傅行此肩上,就跟没长骨头似的,许旭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张口,懒懒散散地怼道:“傻逼。”
然后一伙人都笑了起来。
他说脏话并不显粗俗,透着少年的张狂。
祝凯旋也笑了一下,从傅行此肩上直起身来,微微转了下脑袋,看到了仇雨。
不知道是不是云雾来的错觉,他的视线在投到仇雨身上之前,在她身上有短暂的停顿。
这是云雾来第一次跟他对视,他的眼睛太漂亮了。
凝视着人的时候,好像会说话。
意识到自己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她暗骂自己太自恋,她有什么值得他看的吗?
进入青春期以后,对她示好的男生一直没断过,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长相方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至于一直被夸的气质,未免也太抽象了。
祝凯旋和仇雨是初中同学,见到了自然就互相打了个招呼。
不是什么热络的关系,所以简单的问候过后,两拨人恢复各不相干。
许旭的声音在人声嘈杂中被云雾来捕捉到:“这就是我上次跟你们说的我们班的班花,叫她仙女的那个。”
云雾来瞬间背脊僵硬。这是什么羞耻的称呼,不知道班里哪个男同学叫出来的,她每次听到都觉得尬到脚趾蜷缩,为什么现在还要说给别人听。
她真的好怕被他们嘲笑。
男生们说了点什么,但她没听清,也没辨认出祝凯旋说话了没有。
二楼暂停营业了三天,三天里,云雾来和仇雨一直都是去三楼吃饭的,后来二楼整顿完毕重新开张,但俩人都已经适应三楼了,也就没有再回去二楼。
祝凯旋他们是三楼食堂的固定客户,他大部分时候都和傅行此单独吃饭,偶尔会一大帮人一起。
如果和她们碰面了,就会打个招呼,当然只是和仇雨。
这天中午,云雾来和仇雨照常去了三楼食堂吃饭。
排队过程中,云雾来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食堂入口处进来祝凯旋和傅行此,两人有说有笑地并肩走来。
祝凯旋的视线在几排排队队伍中来回打着转。
云雾来估计他是在看哪个窗口排队的人最少,她没再关注他,跟仇雨随意说起了话。
祝凯旋走到她们右边隔出一排的那排,停下来。
云雾来虽然没有专门看他,但身体是面向他们的方向的,所以她可以观察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祝凯旋似是看了她们一眼,然后拉着傅行此排到了她们旁边的那一列。
可排队的人分明是他们原先那列少那么一两个。
云雾来心里闪过一丝怪异的念头。
傅行此也埋怨了:“过来干嘛?”
祝凯旋置若罔闻,伸手到仇雨面前,打了个响指。
仇雨原本是半背对着他们的,下意识中断说话,回过头去,笑着跟他打招呼:“hi。”
“hi。”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两队人每次都差不多时间到达食堂,而且祝凯旋每次都会排到她们旁边或者后面。
他和仇雨越来越熟,但从来不和她说话,甚至鲜少看她。
周五放学,云雾来和仇雨一起放学回家。
转眼开学就快一个月了,下周一,学校就将组织入学以后的第一次月考。
仇雨约云雾来周末一起去图书馆复习。
“好啊。”云雾来欣然答应,仇雨读书很有一套,也很自律,很能带动她的学习积极性。
走到教学楼出口的拐角处,俩人和祝凯旋傅行此迎面碰上,祝凯旋手里拿了把竹扫帚,单手拿着,拖在身后,扫把跟水泥地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大老远就能听到。
等走近了,祝凯旋笑着问仇雨:“你怎么也这么晚。”
“我陪我朋友打扫了一下教室卫生。”仇雨指了指云雾来,然后问他,“你今天也值日啊?”
“嗯,包干区。”祝凯旋说。
还挺巧,俩人都是周五的值日生。
简单寒暄过后,两拨人道别——当然了,用两个人更为准确,因为四个人里面只有他们两个有交流。
走了几步,云雾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头看了一眼。
恰好把祝凯旋回头看她们的动作当场抓包,事发突然,他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扭回了头。
如果说单是回头的动作还不能代表什么,可是再加上这个躲避的回头,用巧合来形容就有点勉强了。
云雾来心里盘旋了大半个月的疑惑到这一刻终于真相大白。
“仇雨。”她用胳膊肘拐拐仇雨。
仇雨:“啊?”
云雾来郑重其事地说:“我觉得,祝凯旋可能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