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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恢复感知,王言睁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身体绷紧,环顾四周。
还算干净的地面,呼吸的空气中掺杂着腐旧的霉味,有些闷热。破旧的柜子,双人的木床,墙边一排堆满了书的大书架,一套已经漏了木渣的桌椅,满是油渍的厨房炊具,柜子上、厨房中立着有年代感却与周边环境不同,一看就是刚下流水线的电视、冰箱,以及嗡嗡嗡转的电风扇。
当然说着是卧室、厨房功能分区,实际上就是中间有个木隔断,一眼可及。比量一下,大概也就是二十平左右,还没有单独的洗手间,要到外边的公用。
临床有一扇打开的窗,顺着往外看去,不远处即是高楼,是北向。向下看去,有个十楼左右。仰头上望,还是十多层,估摸着有个二十多层。
回到床边坐下,王言不经意间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是赤着上身,就穿着一条大裤衩子,这一扫,好悬没把眼睛瞪出来。
只见他刀劈斧凿,自然流畅的肌肉之上,自肩膀开始,那是他妈的飞禽走兽,纹龙画虎,偶尔还几把点缀点花花草草,整一个百兽图,包括胳膊、腿哪哪都是。而且不是什么大象、老虎、狮子、小家雀什么的玩意儿,都是穷奇、毕方、应龙、腾蛇、混沌、饕餮等等的凶兽,是关键弄的还不是普通的刺青,是有颜色的,那他妈花花绿绿的,真个唬人。
王言扒着皮肤看了一会儿,骂骂咧咧的起身走到门口的大镜子前照了一下后背,只见满背一条隐于雾中的五爪大神龙,一只苍茫、血红的眼正透过镜子同他对视。雾中翻滚着的,若隐若现的是其他凶兽。扒了大裤衩子,王言回头看着镜子中的屁股,不出意外的,也是花花绿绿。
“这他妈的……”
提上大裤衩子,王言回到床边坐下,拉开系统面板,选择操作,接收系统消息。
王言,二十五岁,七八年,八岁的时候命硬被父母带着偷渡过来发财,十五岁那年父母双双去世,自己流落街头坑蒙拐骗偷苟活至今。去年,申请到了公屋,也就是廉租房,因为使了银子,他自己一个人被分到了马鞍山的三人屋。若不然以他自己,就只能申请到五六平的小单间,伸腿都费劲。
除此之外,还有五万港币以及身份证什么的都在空间中。
这些钱大概就是此时港岛一年的平均工资,这会儿的月平均工资的话,差不多就是个四五千块钱。当然平均是平均,挣得更多的有的是,挣得更少的也是大把。
最关键的,他那一身的花花绿绿,系统活爹给了说明。待此世界结束,会固定成奖励。收放自如,一切随心,想有就有,想没就没,不用担心回到现实世界被发现。
知道能收王言就放心了,虽然除了好看鸡毛用没有。以前几个世界,他做大流氓的时候,就感觉身上差点儿意思,二比的说他这大流氓也得有点儿。而现实中,以前他不是好东西,接触的也都不是好玩意儿,纹龙画虎的都有。
以他那会儿的心态来说,当然是想纹一个的,没什么信仰、喜欢、文化这那的,就纯为装大比。只不过一是没那么多钱,二是怕王东踢他。别看他爹和和气气的老实人一个,这点他爹是真不惯他毛病,急眼了拉都拉不住。
当然王言后来也有反思过自己,虽然有点儿不是东西,但总的来说没做过坏事。他自己清楚,一天天耀武扬威的,也只是自己内心的软弱罢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怂包。但话反过来说,他要真不怂,早他妈被和谐了。不是少管所,就是蹲大牢。也不会糊弄的上了个破逼大专,不会有以后,不会被系统活爹眷顾,不会有现在。
王言是庆幸的,庆幸自己没长歪,还是红旗下的明日之花……
当然现在来说,王言是不得意那玩意儿的,没啥用。要说有点儿属性加成啥的也就算了,结果就她妈唬人行,一点儿不实在,都不抵给他两个属性点。
不过这系统活爹给弄的花里胡哨的,也算是给他指明方向了。至于方向是什么,当然是做大流氓。
港岛他来过两回,一次无间道算是地下皇帝,东南亚大佬,世界级流氓头子。而在一代宗师中,他是真正的港岛大哥,东南亚秩序的掌控者,世界范围内的风云人物,隐于幕后的大佬。
这一次做大佬不可能了,毕竟他手里没有当时的那一支战火中杀出来的铁血强军,只能是继续他的流氓事业了。至于原本剧中主要讲的,股票金融那一块的风云跟本无所谓,盘内盘外都一样。而且丁蟹的四个儿子就是流氓,叫什么忠青社。透过剧中的表现来看,整体实力跟无间道那会儿的倪家差不多。
现在的时间是八五年,按照王言对系统活爹的了解,八成也就是剧中罗慧玲带着老方家的几人住到公屋的时候。
事实上这算是晚了,要是早十多年,到方进新活着那会儿过来,他二话不说,直接先整死丁蟹了事,省着闹心。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王言再一次的起身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的花花绿绿,无聊的辨认着都是个什么品种,挺新鲜的。系统活爹出品,必是精品无疑,张牙舞爪还挺好看的……
“小姐,干脆一句话,你给不给茶钱。”
……
“你不给也行,东西呢放在楼下我们就不搬了。你另外找人搬,也得给钱。”
王言看了没一会儿,听到外面一阵说话声。电视剧刚看过没多久,瞬间王言就想起这是剧中罗慧玲带着老方家三姐妹,以及阮梅带着老太太刚搬过来。
当即开门走了出去,正看到拐角的电梯处四个男人比比划划的跟阮梅要钱,一个领头的男人拍手理论:“这是这行的规矩啊,搬家一定要给茶钱的。”
罗慧玲、方家的儿姑娘方婷以及三姑娘方敏刚刚站定,同阮梅在一起听那几个男人说话。
阮梅紧紧的攥着小钱包:“我们之前说好三百块全包的,现在又要变卦啊。”
听见这话,一个微胖的男人上前伸手比划道:“小姐,我们知道你住在哪儿。”
方婷搂着阮梅道胳膊帮腔:“她知道你是哪家公司的。”
正在那个带头的想要说话的时候,晃晃悠悠走到近前的王言开口了:“你刚刚说什么规矩?”他跟港岛混了几十年,粤语早都成母语了。
那人的话被打断,不爽的转头看向王言,张嘴就要骂。只是待看清来人之后,他非常明智的闭上了嘴,甚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他们是欺负人没错,但那也仅是看阮梅带着个老太太好欺负而已。现在这过来一个花里胡哨的,拿脚想都是古惑仔的人,尽管是住在公屋,一看混的不咋地,但那壮实的肌肉,他们也不敢惹啊。
“这位大……呃,大哥,可能是听错了,我们哪有什么规矩啊。”
其她几女偏头看着站在身边,光着膀子有着好看纹身,梳着侧背油头,面目普通的男人。没别的什么感想,第一反应是齐齐靠边让出位置。心里指不定还在想,怎么这么倒霉,跟古惑仔住在一个楼层……
王言一看就知道这几个娘们心里没好话,没有在意,盯着面前带头的人:“把东西搬到屋里归置好,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几人忙不迭的应是。
“等什么呢?还不快去。”
“是,是,大哥,这就去,这就去。”
满意的看着四个男人乘电梯下楼,王言扫了旁边的几女一眼,在兜里掏出烟点上一根,长长的吐了口烟,对着那里瞪大眼睛看着他的阮梅说道:“一会儿给我买只烧鸡,还有啤酒。”
阮梅愣愣的点头,转而反应过来,顾不得害怕,梗着脖子上前:“喂,能不能吃便宜点,烧鸡好贵啊。还有哦,喝酒对身体不好的。”
胆子多大啊,为了那点儿钱都敢跟他这么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玩意儿讲价?惯说叫小犹太,确实是抠门儿。
王言笑呵呵的抽了口烟,对她点了点头:“那我让他们走好了。”说着话,转身就要下楼。
“哎……”阮梅赶紧上前抓着王言的胳膊,她一个心脏病,带着一个老太太,那么多东西这么搬的过来。权衡一番后,嘴撅得老高:“算了,给你买啊,真是便宜你啦。”
“我去帮你看着,以免他们不尽心,你赚大了。”
拍下阮梅抓着胳膊的手,扫了一眼边上看着他的罗慧玲以及方婷、方敏,还有老太太,王言走到垃圾桶边上熄灭烟头,扬了二正晃晃悠悠的乘电梯下了楼。
见电梯门关上,罗慧玲对阮梅说道:“你长的这么漂亮,千万小心啊,他肯定是对你图谋不轨。”
阮梅只是抠,不是没脑子,对自己的条件还是很自信的。再说从小到大那么多人追求她,而且以往又不是没有人调戏过她,更不要说现在这个还住的这么近,她一个有病的弱女子带着个老太太,即使小心再小心又能怎么样呢。
“你们不还是一样,三个美女啊。”阮梅烦躁的说道:“真是,好不容易申请到的公屋,怎么会跟这样的人住在一个楼里。”
方婷拉了拉阮梅的胳膊:“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年应对古惑仔的经验很丰富的。还有啊,咱们这里那么多人,他不敢明目张胆胡来的。”
阮梅点了点头,正好这时那些搬家的男人上来:“好了,谢谢你们啊,我还要告诉他们放在哪里,拜拜。”
一直躲在后面的方敏说道:“姐姐,用不用我们帮你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谢谢啦。”阮梅扶着老太太向房间走去,还不忘指挥着几个男人:“小心一点,里面有玻璃容易碎啊……”
因着花里胡哨,不是好玩意儿的关系,王言同老方家几女的见面不是很愉快。不过问题不大,毕竟跟他们不发生关系。
王言光着膀子,五颜六色的在楼下耍威风。路过的人基本上都离的远远的,只有少数的几个一看就更不是玩意儿的才会跟他打招呼,客气又稍显拘谨的叫一声‘言哥’。
说起来这一次差了不少意思,系统活爹一点儿正事儿没干,就整那花里胡哨没有用的。这一次他只有七八个小弟,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不抵无间道那会儿,还有一条街呢。
他的小弟基本上都是二十多岁,不务正业的玩意儿,跟他一样,都是在这个公屋里住的。
要说古惑仔,除了少数的头部人物有钱买房,其他多数底层小马仔基本都是住公屋的。还是那句话,不自己搭钱都好不错了。所以他住的这个公屋中,山头还是挺多的,这个帮那个派的多多少少都有那么几个。
当然大家都是底层小弟,又都是一起住的,撑死也就是不待见。大打出手的倒也不是没有,但那是极少数的二比,一般不多见。
而之所以王言比较威,自然是因为他的武力高,这里没有能打过他的。而且他不说港九有号,在附近这一片名声也是够响的。总的来说就是小人物不敢惹他,大人物不稀理会,自己玩儿的挺好。
搬家的四人来回搬了三趟,把阮梅的大包小包都送了上去,领头的这才陪着笑走到王言面前:“大哥,都搬完了,搬完了。”
“搬完了就走,怎么?还要我请你们吃饭?”
“不敢,不敢,那大哥,我们就先走了。”
古惑仔不咬人都膈应人,别说王言这看着像是个小头目的了。
看着几人麻利的开车走远,王言晃晃悠悠的坐电梯上了楼。刚才他看了一眼,这里是十二楼,层高一共二十四。
到了十二楼,阮梅的房门正开着,絮絮叨叨的在那收拾东西。系统活爹安排的,王言就住在她的对门。
抱膀倚着门框,王言道:“哎,我的烧鸡还有啤酒什么时候到啊。”
“哎,哎,哎。”阮梅抬头不满的看着王言:“我有名字的好不好,呐,你挺好了,我叫阮梅啊。”
“好的。”王言点了点头,又问了一遍:“阿梅,我的烧鸡还有啤酒什么时候到。”
“没看到我在收拾东西吗,一会儿就去给你买。”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阮梅开始了碎碎念:“真是的,搬个家那么多事……”
“我住你对门,买好了给我送过来。”
没管她在那墨迹,留下一句话,王言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中,王言躺在床上盘算着要做的事。
任务的事儿好说,现在跟阮梅搭上话有了联系,基本上没有问题。而且他之前也看了阮梅的面,等之后好好号个脉,再到医院里拍个片子研究研究也就是了,问题不大。
他在想的是,这一次要研究点儿什么。他主攻的两个,一个秘药,一个人工智能。秘药的话,在他没去绣春刀之前研究了近百年都没有进展,他早就不指望现实世界有什么突破了。而人工智能,整体来说,他现在的技术水平就是个弱人工智能。想要达到强人工智能,真的是遥遥无期。而且弱人工智能上,他现在的技术绝对是领跑者,这包括了现实世界中的各种大国的各个实验室以及公司。
现阶段要想靠着现有的技术手段以及硬件水平,想要升级人工智能基本不可能。因为他本身就是探索者,连方向都没有,靠撞大运得撞到哪辈子去。
摆在他面前的问题也是如此,他又是个技术大拿,平日里各种资料、论文什么的都没少看,目前他能走的路就那么几条,研究新材料,研究平衡三进制计算机、光子计算机,亦或是量子计算机。
新材料是必定的,现在的芯片是硅基材料,物理极限已经差不多了,而在这一基础之上,计算机的发展现在也是进步缓慢。再说他想要发展其他的计算机,势必是要寻找一种更好的新材料。
至于其他三种计算机,反正怎么说都有,但毕竟没有彻底的立住。老苏大哥的三进制没有活下来,另外两者还是实验室状态,不能一直开机运转,事实怎么样还是得搞出来再说。
他虽然时间很多,在这影视世界更是不缺钱、资源,但精力是有限的,集中资源可一个方向怼是对他最有利的。
但问题来了,即使他真成功了,在某一个方向上取得了大突破,让一些想象变成了现实。那么他要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又要怎么解释,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就是他现实世界中达到了影视世界中那般有钱、有资源,那他妈也解释不通。毕竟全世界比着发展,比着突破,弄了好几十年没有他短短几年的水平高,开玩笑一样嘛?
履历在那的,真要天赋异禀,怎么会是那么个人生经历。天才是真有的,但他要是真有那能耐,就那脑子带学不学的都得是个华清,还得是一顿跳级,十四五六就考上的那种……
想来想去的,王言也没想到一个妥善的方法。只能是先研究着,剩下的以后再说。
“哐,哐,哐”
也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王言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不知不觉的他已神游了一个多小时。
“来了。”王言起身到门口开门。
“呐,烧鸡还有啤酒。”阮梅把手中的东西举到王言面前:“我不欠你了啊。”
王言没有说什么,接过东西转身说道:“要不要进来坐坐啊。”
“才不要,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阮梅撇了撇嘴,看到王言背后那条龙的红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有啊,以后拜托你穿上点衣服,你这样很不好。”
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王言随手拿过一件半袖穿好,调笑的说道:“我的肌肉不性感?我的纹身不漂亮?”
他还是挺喜欢阮梅的,是个好姑娘。
听见这话,阮梅瞬间红了脸,毕竟王言的肌肉却是好看,想摸……:“流氓啊你。”
“衣服都穿好了,我还能怎么样你。”王言道:“你进来我给你看看病。”
“你怎么知道我有病?”阮梅惊讶的看着王言,转念一想以为他是蒙的,接着问道:“那你说我是什么病?”
“心脏病嘛。”
阮梅下意识的走进屋内,站到王言面前:“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会中医嘛,还是很厉害的那种。碰上我,你是走了八辈子运啊。”王言撕下一条鸡腿,递到她面前:“坐下一起吃,一会儿我给你号号脉具体看看。”
阮梅仍然不敢相信,呆呆的瞪大眼睛:“真的?你真的懂中医?没骗我?”
她不信太正常了,那他妈一身花里胡哨的,搁谁他都不能信啊。
王言点头:“当然,要是不懂我怎么看出你有心脏病?坐下吧,来,吃肉。”说着话,王言拉着阮梅坐下,把鸡腿塞进了她长大的嘴里。
“啊。”阮梅赶紧把鸡腿拿出来,一时忘了王言身份,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下:“给婆婆吃多好啊,真是……”
“呐,这两个鸡翅留给她就好了,吃你的吧。”王言挑出两个翅膀,打开啤酒悠然的喝着。
“我先给她送回去,等会儿过来啊。”
阮梅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俩鸡翅,颠颠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王言知道,她是拿鸡腿回去就剩饭去了。说是怕自己突然不行了,身边没有人照顾太惨,每天的就是剩饭烂菜省吃俭用的存钱,为此还染上了霍乱。
等到王言悠哉的吃光了一只鸡,喝光了两瓶啤酒,正坐那饭后烟的时候,阮梅跑了过来。
刚才有些急,没顾上看王言的房间,此刻进来看着靠墙的那个摆满了书的大书架,不敢相信的看着身后吞云吐雾的王言:“这些书是你看的?”
“不像吗?”
“不像。”
王言不跟傻女计较,道:“过来坐下,我给你号脉,看看病情怎么样。”
阮梅走过来坐下,充满希冀的看着王言:“你能治好吗?”
“都没看呢,怎么治?手拿来。”
“哦。”
阮梅听话的把手放在了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瞪着大眼睛看着把手搭在她腕上的王言,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