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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可欣望着季璃昕半晌,脸色几经多变,略微迟疑了下,终于问出了口。
她跟臻儿的接触不多,每次就算见了面,也是火药味十足,谁也不能好好说话。季璃昕被她看着,脸色依旧是平静的那种,对于严可欣的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有多想,几乎顺着口说出来的,“很多事情,并没有依据可循的,尤其是这种事情,伯母的人生阅历比我丰富,这问题,我想伯母你会比我更清楚。天澈之于我,可能是真的有缘无分吧,你若是责怪我,我也接受,毕竟在感情问题上,我处理的有些拖泥带水,不够好。”
她停了下,放下碗筷,“至于你跟闻人臻之间的事情,具体的是否他原谅你,这要看你的表现,我会为你制造机会,将他带到你面前来。”
季璃昕想,解开心结的前提是面对面相处,严可欣如今过得落魄,闻人臻并不知晓,无济于事。
他们两个,需要一个先低头,先低头的那个必定会是严可欣,闻人臻那样的脾气,若是自己真带他到这里来,也许他会起恼恨的。
毕竟,严可欣的离开,彻底让他的童年陷入了更多的黑暗之中,比如雷,对他造成的阴影。
他连雷都没从心里彻底克服,谈及原谅他的母亲,更别提多难了。
“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我都该谢谢你的。其实虽说我遂了臻儿的愿,离了婚,但是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从何做起,如何改善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澈儿跟臻儿如今势如水火,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我知道他不会轻易原谅我,但是我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毕竟没有付出怎会有回报。身为母亲,总是希望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过得好的,臻儿从小就缺乏母爱,父爱也是可望而不及,他对于爱情肯定比常人迟钝,可能还不开窍。在这个方面,我希望你能够有点耐心。”
严可欣脸上带着诚挚的恳求。
季璃昕微微颔首,淡淡地道,“尽力而为。”
严可欣的弥补,之于闻人臻而言太迟了,他已经过了需要母亲的年纪。
严可欣家里的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她去接,是天澈打来的,说要过来。
季璃昕起身告辞,天澈上一次说过的话,她还记着,现在他肯定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
严可欣没有继续留她,她知道天澈过来若是看到她,可能会没了心情。
季璃昕出了门,上了计程车,从车窗外正好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8L停了下来,在他开车门的时候,计程车司机正好开走。
擦肩而过,他们两人的命运,其实也是这样。
不知道天澈看到自己了没,不过看到跟看不到又怎样呢?
至少没面对面在严可欣那碰上,无形中避免了不少尴尬。
手机响了起来,是范菊花打来的,她接了起来,“就回来。”
下计程车的时候,接到了宋柯的电话,她由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了一阵子,接了起来,“喂。”
“我想见你一面。”
早上见了周邵阳,可能周邵阳跟他见过面了,季璃昕没有立刻答应,手机里传来的是他粗重的呼吸声,她知道他在等,等自己开口答应或者拒绝。
她下意识蹙起了眉头,抬头看了一眼小区里闻人臻所在公寓的那层楼,亮着灯,很温暖,像是在等待自己的迟迟归来。
她想了想,犹豫了下,“可不可以明天再谈?现在有些晚了。”
“不过九点而已。”
宋柯的声音十分的清晰,像是在很近的地方传来,她猛然一个转身,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到达自己的身后了,只有一步之遥。
他一向斯文俊朗的脸上,有着落寞跟颓败,但是眼神还是清明的。
他抬起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最后语气镇定而安宁,“小昕。”
“小昕。”
他在唇间重复了两遍。
她愣了愣,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吐出的语调极其自然,并没有想象中的干涩,“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出现的这般的及时,说巧合,也说不太过去,不是吗?
冬日里的晚上九点,夜色比较沉了,宋柯的那双眼睛,璀璨得像是天上的星辰,淡淡的皎洁,带着明月的清辉,就这样注视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他的模样,看上去若无其事,但又不像,令人琢磨不透,她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丝不安,没由来的不安,怎样也压抑不住。
他一直对自己很好,从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为何她对他陡然生出了恐惧跟慌乱来呢?
她不知道,也不懂。
“是。”
他终于吭了一声,微乎其微,若是没凝神,肯定是没听清楚。
她有些尴尬,却硬着头皮,“学长,你来找我不会是想要质问我先前的那些行为吧?若是造成你的困扰,我想说声抱歉,事先我并不知道你有掺合其中。”
“我的车在那一边,这里不方便谈话。”
答非所问,他指着夜幕之下那一辆黑色的凌志车道。
季璃昕知道自己避不可避了,总要说清楚的,尽管自己不希望又失去一个朋友。
她苦笑着想,自己身边亲密一些的男性友人,似乎做不成情人便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天澈是,宋柯亦然。
虽然天澈城府方面不如宋柯,可是有些方面,他们还是有些类似的。
“放心,我不会对你乱来的。”
宋柯目不斜视地盯着她,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幽深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奇异的光亮。
这算是他的保证吗?
他既然开了口,她应该相信他的,毕竟除了那一回诈死,他当真是没有做过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她没有看到她上那辆凌志车的时候,被有人看到了。
闻人臻刚下来,那一抹纤细的背影,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错认的,分明是季璃昕。
而那辆车,他曾看过宋柯开过。
她应该是刚回来的,没想到转身又跟别的男人走了。
他抿着唇,越抿越紧,抿得整张唇失了血色,苍白的很。
他有片刻的怔忡……女人,是不是都是这么善于伪装?
在他一度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时候,她又给自己重重的一击,难道是为了报复自己曾经对他所做的伤害?
她如今愿意照顾自己,纯粹是出于同情,自己伪装成白痴,她不得不接手,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自己不管,她良心上过意不去。
只有这一条解释的通,她先前跟范菊花通的电话里说她就要回来了,他酌量了下时间,下来迎接她的归来,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她的倏然转身,上车的那一抹纤影。
他愿意掏心掏肺给她,可是她根本就不屑一顾,宋柯对她那么好,虽然明里她帮忙对付宋柯,但是暗地里,她其实是不愿意这般做的吧。
所以尽管成功了,但是她却从未流露出丝毫的高兴来。
宋柯对她,到底是什么呢?
毕竟,她从未跟自己说过她的心声。
闻人臻一手插着口袋,一手背着身后,眉宇间怅然居多。
他在努力的回忆着,想要回忆起点她对自己的与众不同来,可惜,却什么也没有。
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面对季璃昕,他的情绪早已无法掌控。
局势早已不可逆转,一切早已为之已晚。
他想靠近她,想更多的了解她,然而,每当他更进一步,那种不受控制感,便深一分,他感觉,步步深陷,他正在走向一个不可逆转的极端。
而那个极端,没有人陪着他一块儿沦陷,她冷静自持,对于自己的感情,她没回应,也没发表见解。
他连想当成顺理成章也难,回想起来,她根本就没有表态。
先是自己强迫,后来是威胁,最后又是使诈欺骗了她。
刚才那一幕,光线这么暗,但那画面,却是刺得人眼睛生疼。
没由来的,心底里生出几分莫名的烦躁来,背着昏黄的路灯光,他淡淡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
他低头,不经意间掠及,迟疑了下,自己竟然走到这边来了,还以为站在远处呢?
这个世上,总有些事,有些人,能够打得人措手不及,命盘乱成了一团。
“小昕……不要恨我,永远不要……”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又似乎有些嘶哑,划在人的心里,像是扣动心弦。
季璃昕上了宋柯的车,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不知道是否在忍耐着什么,指骨节节突起,泛起了苍白又无力的颜色来。
车子开到了A大里面停了下来,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这里是女生宿舍楼下,她曾住过的,这边修葺过,外头看上去焕然一新,没了先前岁月留下来古老的痕迹了。
她也有好几年没来过A大了,如今站在女生宿舍外的小操场上,看着一切都陌生的紧。
车外,毕竟没有车内来的暖,季璃昕偏头看向宋柯,他跟自己并肩站着,似乎也在打量起宿舍的不同来。
他看得仔细、认真、专注。
晕黄的灯光,微微勾勒出宋柯坚毅的侧面线条,他的薄唇紧抿着,下颚略微向内收紧,似有一丝隐晦的薄怒。
他深邃的眼神杂糅进幽暗,包含太多她不懂的复杂。
这样的宋柯,令她陌生,其实从他诈死被戳破之后,她便跟他无形当中,多了一层隔骇。
都说物是人非,沧桑过后,似乎一切都变了,物起了变化,人就算还是从前的那一个,但是心境却跟曾经,截然不同了。
想要来这里缅怀,来这里回忆,可惜环境都岁月的沉淀中有了莫大的改变。
“走吧。”
他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股隐忍,那声音是从胸腔里闷出来的。
他没说目的地,季璃昕跟着他的步伐,本来是并肩走着的,走着走着,错开了,他走在前头,她跟在后头了。
他走的不快,若是不小心拉开了一些距离,他会停下来等她跟上来,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他带着她去了A大西校区较大的那个篮球场,当年他跟冷天澈是那块地上的风云人物,引无数美女竞折腰。
他虽然相貌没天澈那般抢眼拉风,但是他还是极其出彩的,虽然不喜欢出风头,但是劲头还是十足的。
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矫健的英姿,似乎如昨日般历历在目。
篮球场并没有怎么改变,大概是这个缘故,宋柯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比较久。
然后他带着她转了整个A大,A大的教学区,生活区,过去曾经两个人踏足过的,他一个也没有错过,他记得可真够清晰的,可是再清晰又能怎样呢?
“我们去未名湖吧。”
他终于自己主动打破了缄默的氛围,但还是却没有抬眼看她,也没有转身。
未名湖畔的木质长椅,有些摇晃,估计不久也要换了,两个人还是坐了上去。
刚才走了不少的路,起码有两小时,说实话,季璃昕好久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了,小腿有些抽筋。
总算是坐了下来,若是他还坚持要走上一圈,她想,她肯定支持不住了。
总是沉默的宋学长,显得很深沉,让人无从辨别、揣度他的内心世界。
而且大片的静默,要把人逼疯。
“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你。”
他静静地开口,声音听上去十分的动听。
夜色很深了,寒冬里干冷的风,凶猛肆虐,她觉得有些冷,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很细微的动作,没想到还是被他给发现了,很快地,他伸手去脱自己身上的风衣,被她给按住了,“别,我不冷。”她口是心非地道。
他强势地扳开了她搭在他手肘间的手,然后不管她的意愿,脱下了身上米色的风衣,罩上她纤弱的肩膀。
他穿得并不多,里头就一件白色的衬衣,外面套了一件V字领的黑色针织衫,下半身是一条浅咖色的直筒裤。
当他身上的风衣脱下来后,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单薄不少。
他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你”,她是懂的,他提的是最近的事情。
在小区那,他还未给予的回复,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他选择给予了回答。
她没有去细想他为何这么做,但是他这般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思量,何必多此一举去追根究底呢?
当肩膀上那件风衣罩下来的时候,她觉得鼻尖钻进来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不是很浓,也不怎么淡,却让人无法漠视他的存在。
他将手插一入了裤兜里,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她的余光却扫到了。
“很久没有享受过这般宁静的夜晚了。”
他神色有些许的落寞。
他应该说的是真实的,在他身上,她看到了孤独跟寂寞,慢慢地将他这个人围困在其中。
按理说,他在家过得极为受宠,人生又是一番顺利,唯一踢到的那块铁板,大概是自己了,不应该表现得如此灰心丧气的。
“以前我们也曾在这里坐过,那个时候的你,没有此刻这般对我的小心翼翼。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何我越做越多,却错得离谱,你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
明明说着痛不欲生的话,但是他的嘴角,却泛起了微微的笑意,很淡,淡的飘渺,如微不可见的尘埃一般,不经意间便可忽略不计。
他以为他甘于守望,一直也引以为是,其实他岂会是那种永远甘于守候的人呢?
一辈子那么长,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自己的生命呢?
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他一直以为天澈会坚持到底,跟自己一道,没想到他先松了手,他放手了。
他原以为,天澈放手,自己也应该高兴的,毕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可真正到了那一刻,才发觉天澈的放手,自己并没从真正高兴过。
只因,天澈不是她所选的另一半。
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天澈跟自己的互勉,也曾是自己坚持下来的部分动力。
她跟闻人臻住在一起,她母亲过世了,她没必要受此胁迫了的,闻人臻也没任何可以牵制掣肘她的条件了的。
然而,她还是没有离开,他悲哀地意识到了,她已经以她自己的行动,做出了她自己的抉择了。
闻人臻,若非这个男人的横空出现,若非有他的迷途知返,怎会有后来他跟小昕的下文呢?
他以为,他回头,就能得到一切了吗?哪有这么简单的,不管怎样,自己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个男人。
SISIRA是么?
那是那个男人苦心经营的王国,若是失去了那个庇护,他拿什么来保护小昕呢?
于是,自己决定摧毁他的世界,毁了他的一切,让他无颜出现在小昕面前,识相地彻底离开。
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到头来似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人臻没出手,但是小昕帮忙对付了自己。
其实,败在她手中,比败在闻人臻手中的滋味,绝对来得更好。
这些天,他脑海中徘徊的全是在私人会所包厢里闻人臻拥着她的那副温馨场面,该死的碍眼。
他本意是想要看看他们的相处的,没想到他们相处的是如此的和睦,感情是如此的好。
结果,痛苦的倒是成了自己。
若是没让周邵阳举办那个私人宴会,还好,让他举行后,唯一饱受煎熬的,倒是成了自己。
“小昕,如果没有晓静,你还会接受我吗?”
宋柯问得直白,侧脸落在昏暗的光线下,讳莫如深。
他知道,晓静找她说过,或者确切地说,警告过,但是她却答应晓静,一点也为自己争取下,多么失望的举动,多么残忍的行为,也只有她做得如此的理所当然,如此的自然。
“不会。”
其实,就感情上而言,对于天澈跟宋柯,她还是偏向天澈的。
虽然宋柯陪了自己大学好几年,但是那个时候,她暗恋着的是天澈,就感觉而言,天澈在心中停留的痕迹,多上一点。
也许是远观的缘故,也许是接触不到幻想中的美好的缘故,总而言之,她有过那么一段懵懂的青涩岁月。
“学长,其实我们一直没合得来过,大学那段时候,都是你迁就我,我想到的,你都是第一时间为我考虑到了,我有时候甚至猜想你是否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为了顾忌我的自尊心,你甚至不带我去高档的餐厅,跟我一起吃路边摊,那些简陋的小店。我说AA制,你也没拒绝,对于一个男朋友而言,你真的是做到了完美无缺。但是你对我越好,我越不自在,不是说女人是犯贱的,男人不坏女人就不爱,而是我觉得你对我越好,我欠你越多,我越想避着你。后来,你出了国,说实在的,我确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原来我曾经带给你这么大的压力,怪不得有一段时间,我去哪里都找不到你,连你的室友都说找不到你的踪影。”
季璃昕听出来他的声音里并没有愤怒,稍稍宽慰了下心,她抬头看向远处看不见光明的暗夜,那一处角落,真的很黑、很暗,但是却真实存在。
她抿了抿唇,继续道,“那个时候,我找他们帮忙的,我在西区的图书馆看书,那边三楼,很少人来。”
“在美国,你碰到我,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他似乎能猜出她在想着什么,语调渐渐的转凉。
“那倒是没有,出了国,环境不由人,那阵子我看到中国人就觉得亲切,碰到熟人,怎会觉得厌烦呢?何况那个时候,你还算彬彬有礼的,你是真心把我当朋友看待的,于是我也由着你去,反正有些事,挑明了,反而难做人。我一直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把我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