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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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离去这里,不然,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四下寻找间,突的,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自众人的头顶上空毫无征兆响起,若一张渔网一下子笼罩下来。

    音落,众人不免一惊,本能的快速抬头望去。

    “马上走,马上离开这里!”

    那一道声音,在众人抬头之时再次响起,不管是语速还是音声皆一层不变。

    “浅儿,你说会不会是守陵之人?”风浊听着,微微皱了皱眉后,对着身侧的云止言道。而虽是问言,用得却是肯定的语气。

    云止乃第一次前来这里,一时间,也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下一刻,一边目光冷静的环视起四周,一边轻轻点了点头。出声之人应是守皇陵之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风逸不觉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好奇得左顾右盼,想知道声音究竟是从哪发出的?

    “继续找。”云止一圈快速环视下来,心下暗暗思量间,忽的,眸光倏然一转,紧接着下令对着一行不知不觉停下来的影卫命令道,俨然不将前一刻出声之人以及出声之人的威胁看在眼里。

    影卫们不敢违令,立即继续四下寻找起来。

    “你们这是找死。”那一道声音,顿时,第三次响起,含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意。

    云止在刚才话落后,便一直凝神屏息的等着出声之人再次出声。一刹那,电光火石间,敏锐的、成功的锁定声音真正发出的地方,倏然侧头望去,同时微眯起了双眼。

    下一刻,整个地面都忽然震动了起来,恍若地震一般。

    风浊顿时微微晃动了一下,渐渐的,面色不由一变,继而侧头望向云止,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先离去,等离去后再另想办法,从长计议?

    云止在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下,自也是不可避免的微微晃动了一下,但随即很快的稳定住身体,眯了眼的直直望着刚才声音传出的那一地方。

    “最后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依旧是那道声音。

    云止听着,片刻,一挥手示意所有的影卫全都先停下寻找,再略一沉默后,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动声色试探道,“前辈,我等冒昧前来,乃是为了前几日被囚禁入皇陵之人,还望前辈见谅。”

    “那人,要有皇上的手谕,我等才会放他。”

    出声之人回道。而音落,云止心中顿时一喜,宀戟确实在里面,她猜测得没错。

    风浊闻言,同样的一喜,可算是找到宀戟了。而听说话之人的口气,宀戟应该没事。但下一刻,伴随着欣喜,心底深处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挥之不去的不安随之而来,说不清为什么,令风浊不免皱眉。

    风逸自然也是欣喜,终于找到宀戟了。

    影卫们一时间不觉按次序站好,等候着云止下一道命令。

    云止紧接着道,“老前辈,还望您能够通融通融,让我们见那一个人一面。”

    “走,马上离开。”那道声音直接冷漠的下逐客令。

    “老前辈,还望您能……”

    “再不走,我可要再开机关了。”那道声音骤然打断云止,出言威胁道。

    云止听着,眸光流转间,不觉再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一切,继而不动声色的对左右两侧的风浊与风逸分别使了个眼色,再一个转身悄然离去。

    风浊回头望了一眼云止,再收回视线望了一眼出声之人所在的地方。

    “说起这‘机关’,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在部落的时候也玩过。并且,我年轻的时候还经常的玩,只是不知道刚才那‘地震’是怎么弄的?”风逸会意,在云止转身离开后,立即侧身靠近风浊一步。一边与风浊并肩而站,将身后离去的云止暂掩盖过去。一边满是好奇的开口询问,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欲转移出声之人的注意力。

    “马上走。”出声之人不为所动,三个字可谓是冷漠如冰,毫无转圜的余地。

    “说起这‘马上走’,这让我突然想起来,自从宀族长那一日被抓与不见了之后,我到现在还没有见宀族长呢,都不知道宀族长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宀族长有没有想我,更不知道族长饿了没有,怎能一个人先走?你说呢……”风逸说着,还不由得耸了耸肩,一再拖延时间。

    “马上走,我的话,别让我再重复一遍。”音声中,透着一丝加重的恼怒。

    “说起这‘重复’,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马上……滚。”

    “说起这‘滚’,这又让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远来是客,你不能这么赶我们?再说,都说东清国是礼仪之邦,你不能这么对我们。”风逸似乎浑然未觉空气四周不断弥漫而起的那一股恼火,言谈举止间那叫一个气定神闲与悠然自若,与出声之人音声与情绪的前后变化形成鲜明对比,“……再说起这‘赶我们’,这又让我突然想起来……”

    “马上……”滚……

    “老前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下一刻,就在出声之人再度出声之时,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

    风浊与风逸顿时相视一眼,一道走过去。期间,只听风逸还在一个劲念念有词道,“说起这‘发火’,这又让我突然想起来,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大声,越是沉不住气,就越是容易暴露自己?听你的声音,也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像个刚刚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不过,说起这‘年轻人’,这又让我想起来,宸宸就不会这样,宸宸老是沉着气,你都很难见他真正喜形于色的时候。这个,你得好好向宸宸学学。说起这‘宸宸’,这又让我突然想起来……”

    “你给我闭嘴!”

    被云止点了穴道之人,也就是之前出声之人,顿时,忍不住怒喝一声。一刹那,只听漆黑的夜空、头顶上霎时响起几声乌鸦鸣叫,片片落叶施施然飘落下来。

    风逸不觉仰头伸手,拿下其中那一片落在他头顶的落叶,“说起这落叶……”

    “风叔叔,现在找宀族长要紧,其他的事等之后再说。”在风逸就要再度滔滔不绝的讲开之际,云止连忙开了口。

    “说起‘宀族长’,这又让我突然想起来……”

    “风逸!”风浊随即开口,音声低沉平缓,对着身侧的风逸投去一眼警告。

    风逸顿时闭了嘴,在风浊的警告下,不再出声。

    “带我们进皇陵。”

    云止随之望向出声之人,皇陵非一般之地,先别说里面机关重重,就连最起码的进去也不易。但若有人带,还是皇陵中人,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休想。”

    “你信不信我们杀了你?”意料之中的拒绝,云止不由威胁道。

    出声之人闻言,不为所惧,直接侧转开头望向他出。

    云止看着,一时间,不由得再皱了皱眉。

    风浊同样皱眉,若没有面前之人带路,他们恐怕连皇陵都无法进去。

    云止随之留意起四周,守陵之人不可能只面前一人。而面前之人被他们抓住,相信其他人定会出来相救。

    “你们别白费心机了,再不走,只会是死路一条。”

    “有你一道陪葬,倒也是不错。”云止听着,不觉轻笑一声,但心底却与面上的神色截然相反。四周没有一丁点动静,看来,并没有其他守陵之人出来。他们似乎是眼睁睁看着面前之人被抓却无动于衷。

    “进入皇陵,便一生效忠皇陵,断不会出卖皇陵,也带人进去。”出声之人再开口,视死如归,“另外,我不妨提醒你们,一旦你们杀了我,皇陵内的机关会全部开启,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说起这‘效忠皇陵’,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闭嘴!”风逸犹豫了一下后,再次开口,但却被守陵之人与风浊异口同声的呵断。

    风逸顿时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下颚,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道,“我只是想说,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似乎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点头答应带我们进去了。”

    话落,几人立即一道抬头望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东清国皇城的一家普通客栈内。

    “去吧,按着朕的话去做。”灯火通明的房间内,一道低沉的声音缓慢响起。

    片刻后,火苗四起,整家客栈顷刻间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琳琅打开房门,就前往云止的房间。

    影卫守在云止的房门外,对于突如其来的大火,不免吃惊。

    “着火了,快请左相出来,马上离开这里。”到来的琳琅,立即对着影卫命令道。

    影卫看着越来越大的火,看着不断向着这边席卷而来的火光,再在琳琅的不断催促下,知道事情已经瞒不过去,终道出实情,“北堂帝,左相她……她并不在房间。”

    琳琅其实早已料到,闻言之下,心中并无意外,但面上还是流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一炷香后,客栈着火的消息传入了皇宫东方卜的耳中。而同时,一道传入东方卜耳中的还有云止下落不明的消息。

    一时间,对于云止的去向,东方卜不由皱了皱眉。

    按理来说,云止这个时候不会离开皇城才是。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来人……”

    客栈,琳琅那边,只一招引蛇出洞,便成功的将东方卜引去了皇陵。而他琳琅跟着东方卜的脚步前往皇陵,以担忧为名,自是不引任何人怀疑。

    夜幕下,官道上,一时尘土飞扬,两行人马马不停蹄的向着皇陵而去。

    皇陵内,历年来,一直养着一批忠心耿耿的守陵人。那些守陵人,自踏入皇陵后,便终生不能踏出皇陵范围的境地一步。一旦有人前来皇陵,陵内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并现身暗处予以警告。警告不听后,便会开启皇陵内的重重机关。

    皇陵内的机关,危险重重,似乎至今未有擅进皇陵后全身而退的例子。

    云止听得风逸话,以炸毁整个皇陵为要挟,最后,终成功让忠心耿耿的守陵之人带着进入了陵内。守陵之人,一生为守陵而活,皇陵便是他们生命的全部,自将皇陵放在第一位,容不得半分闪失。

    一行影卫,一半跟着进入,一半留守在陵外。

    陵内,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目光环视间并不似想象那般阴森与寒重。一条笔直的通道,石阶一路直通底下。而沿着阶梯一步步走下去的底下,乃是一座迷宫一般的存在,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掌着一盏灯,火光明亮。

    一时间,让人实难将眼下这一地方与陵墓联系在一起。

    “带我们去见不久前囚进来之人。”云止一边留意四周的情形,一边冷静开口。

    守陵之人没有说话,只是木然的在前带路。一步一步,脚步声在悠长盘转的通道中一遍遍不停回荡,再一声声远去。

    风浊与风逸紧跟其后,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心谨慎的留意四周的一切。

    影卫跟随在最后面,同样的一边走一边留意四周。

    “人到底被囚在哪?”

    安静中,也不知具体走了多久,又绕了多少弯,云止不觉皱了皱眉道。

    前方带路的守陵之人依然没有说话,脚下的步伐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停滞,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下一刻,拐角处一个转身,刹那间凭空消失不见。

    一时间,众人不由纷纷停了下来。

    云止意料之中,所以,神色上并无多大的变化。毕竟,这里乃是守陵之人的地方,即便要防备、即便事先用绳索牢牢的锁住带路之人,相信也根本无济于事,那一个人他要逃任何时候都轻而易举。而他先前受威胁带他们进来,想来是想将他们引进来后,再将他们全都杀死在皇陵内,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再炸毁皇陵了。

    不过,虽然清楚知道守陵之人的目的,云止还是毅然冒险进来了。

    否者,根本没办法救出此刻正被囚在皇陵内的宀戟。下一刻,云止冷静道,“父亲,风叔叔,我们分头去找,走过的地方务必沿路留下自己的记号。半个时辰后,不管有没有找到宀族长的下落,我们都按着记号返回来,在此汇合。”

    风浊与风逸点头,各自带着几名影卫迅速往不同的方向寻去。

    云止看着风浊与风逸带人离开后,立即带着剩下的那几名影卫往另一方向而去。

    皇陵,一条条一模一样的通道,纵横交错。先前带路的那一守陵之人离去后,立即命人开启皇陵内的机关。而即便他当时没有离去,皇陵内的机关同样会被开启。守陵之人一生被灌输的思想,便只有一个皇陵,根本不在乎同伴们的生死。一旦出现任何危及到皇陵的人或是事物便必须彻底毁去。

    片刻后,皇陵内的重重机关纷纷启动。

    云止一路寻找,每走几步便走石壁上留下一个自己的记号。

    忽的,前方的石壁突然毫无征兆转动。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利箭如雨滴迎面而来。

    “小心。”云止顿时对着身后的影卫提醒一声,继而侧身闪躲。

    风浊与风逸那边,也不尽相同,重重危险。

    皇陵外。

    两行人马马不停蹄的赶路,为首之人分别为一袭龙袍与一袭白衣。

    琳琅的人马在后,其实,他并不太担心云止,因为他相信云止绝不会有事。至于东方卜那边,他先前派人去杀东方卜与韩乂,可没想到,派出去的人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韩乂的下落。最后,自是将人给撤了回来,在还没有找到韩乂的情况下,暂不能杀东方卜。

    东方卜马不停蹄的赶路,虽说料定了云止不会那么容易受威胁,可不到最后一刻,一切还犹未可知。

    皇陵内。

    一个时辰后,几人在原地汇合。

    所有人,除了几名影卫或多或少受了些轻伤外,其他人都没事。

    云止不觉微微皱眉,没想到他们分三个方向去找竟都没有找到宀戟的下落。这其中,究竟是这个皇陵太大了,宀戟所在的地方他们还没有走到过?还是他们已经有哪一路走过了,只是没有察觉以致错过了?

    “这里安葬着东清国历代先皇,可似乎没有看到一具棺木。”

    “说起‘棺木’,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刚才走过的那些地方,似乎不小心进入了一间密室,那密室内的石壁上悬挂着一副画像,那画像上的人恰好一袭龙袍。对了,说起这画像,这又让我突然想起来,那一间密室内竟然什么机关都没有,非常安全。”风逸听着,不由滔滔不绝说道。

    云止闻言,不由凝眉,微微抿了抿唇。

    守陵之人要杀的,乃是他们这一行人。对于东清国历代先帝的棺木与尸骸,自依然用心保护,宀戟也是一样。宀戟乃现今的东清帝东方卜送进来的,等有一日还要带出去,守陵之人自不会杀他与伤他。

    那么,也就是说,宀戟所在的地方,一定是安全的地方。

    “风叔叔,你马上带我们去那一间密室看看。”下一刻,暗暗思量了一番的云止,忽的开口道。

    风逸颔首,带着一行人前去。

    半响后,一行人已一道站在了风逸先前所说的那一间密室内。

    但见,灯火通明的密室,正前方的石壁上悬挂着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那画像上的人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熠熠生辉,威严自成。

    “不知道是东清国的哪一任先帝。”云止看着看着,不由脱口道。

    风浊没有说话,那画像上的人,与东哲辕有几分相似,或许是东哲辕的父皇也说不定。而东哲辕乃是……心中想到什么,风浊不由侧头望向身侧的云止。

    云止已命令影卫四下寻找,自己也一起寻找开来,并未留意到风浊的异样。

    突的,不知道按到了哪里,只见画像后的石壁突的转动开来,开出了另一间密室。熠熠光芒在石壁开启的那一刻刹那间折射出来,令人险些睁不开眼。

    云止与风浊和风逸相视一眼,随即,先行一步走上前去。

    只见,新开出来的密室,空旷非常。密室中央,乃一副巨大的黑木棺木。棺木四周,乃是一箱箱密密麻麻的金银珠宝,以及各种古玩器具,那些耀眼金光便来自于此。再环视间,只见四周的壁面上到处都是一幅幅的画像,画像上的人无外乎刚才看到的画像上之人。

    “你们太无礼了,竟打搅先人。”

    安静中,就在众人环顾密室之际,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一刹那,众人不由侧头向着声音传来的那一方向望去。入眼的,乃是一行身着一模一样的白色斗篷之人。并且,那一行人中,还有先前带路之人。

    “我们无意冒犯,还望众前辈能够指引一条路,让我们找到要找之人。”

    “今夜,你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断不可能再出去。还有,你们的鲁莽行为,已经深深打搅到了先帝的安宁,你们必须陪葬。”

    一行人中,为首之人开口回道,面上的神色一派木然。

    “只要你们交出我们所要之人,我们立即离去,断不会再踏入皇陵一步。”

    从对面一行人的眼中,云止看不出一丝杀气,但周遭的空气却一瞬间阴森地可怕,云止商量的口吻道。

    “不行,你们必须得死。”音落,一行人直接动手。

    云止随即退后一步,示意身后的那一行影卫上前去对付。同时,暗中示意一行影卫不必杀下手。而后,与风浊和风逸一道在密室中寻找起来。以留意守陵之人的神色来判断寻找是否正确。

    渐渐的,云止发现,这一招确实管用,很管用。

    守陵之人一边对付影卫,一边留意着云止几人的举动,一旦看到云止等人触到石壁上的关键地方或是关键地方的附近,神色便本能的紧张起来。

    如此几次三番后,一道道的石门接二连三开启,一间间的密室辗转而过。

    忽然,当再一道石门开启之时,一道铁链声清晰的传入众人耳内。一刹那,云止一眼往前望去,心下不由一喜,是宀戟。下一刻,一个迅疾转身,直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便点了所有守陵人的穴道,“谢过各位前辈了。”伴随着话语,云止翩然站定脚步,银丝绣边的白色衣袍随之翩翩然垂落在脚边。

    守陵之人穴道被点,一时间,动弹不得,言语不得。

    风浊随之快步走上前去,从为首的守陵之人腰间取下铁链钥匙,再快步走向宀戟。

    宀戟恢复自由,立即发疯一样的寻找东哲辕的尸体。随后,随手扯住一个守陵之人便逼问道,“他在哪?东哲辕在哪?你告诉我,我命令你马上告诉我……”

    守陵之人不言不语,木然的侧开眼去。

    “浅儿,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东哲辕在哪?”宀戟问不出答案,转问向云止。

    云止伸手指了指侧面的那一道石门,刚才他们从那里过来,那一间密室内安放着的正是东哲辕的尸骸。

    风浊想要阻止,不想让云止说出来,但显然晚了一步。

    宀戟看着,立即丢开手中的那一个守陵之人,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走向云止所指的那一间密室。

    但见,密室内,一圈都是东哲辕的画像。

    宀戟一眼看到东哲辕的画像,简直恨红了眼,脑海中全都是吕葶死时的画面。

    下一刻,棺木破裂声骤然响起,黑木木屑四下飞溅,一具尸体赫然展现眼前。

    皇陵内,有特殊的药物用来保存尸体,可保尸体几十年不变,可任东清国后即帝王每三年前来瞻仰一次。

    明亮的光线下,但见,东哲辕恍若刚刚死去不久一般。

    云止走进去,脑海中残留着云浅止留下的记忆,对东哲辕依稀还有那么一点印象,但并没有什么感情。

    宀戟命影卫将之前囚锁他的那条铁链取来。

    影卫望了一眼云止,见云止不说话,便依命行事,很快将铁链取来递给宀戟。

    风浊霎时意识到什么,连忙走上前去,“宀族长,不……”要……伴随着风浊的话语,宀戟以铁链为鞭,一鞭就狠狠挥了下去,挥在东哲辕的尸体上。

    云止看着,脑海中倏然拂过东申泽的影子,话语便不觉脱口而出道,“不要。”

    宀戟闻言,猛然侧头望向云止。但见,光亮下的双眼,通红一片。

    云止一眼对上,一时间,竟是不觉微微倒退了一步。

    宀戟脑海中回荡着刚才那两个字,再看着云止的神色,以及云止的不自觉倒退,嗜杀的双眸不觉慢慢眯了起来。旋即,冷声道,“你既然嫁给了宸儿,便是我宀家的人。东哲辕乃是我宀家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微微一顿,紧握在手中的铁链突的往前一递,一字一顿紧接着道,“你来!”

    云止看着,脚步定在那里,突然间仿佛有千钧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宀戟看着,面色霎时难看起来,递出的铁链没有丝毫收回的意思,“我让你来,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声音骤然拔高,命令的口吻,音声在密室内清晰回荡。

    “宀族长,抱……抱歉……”从未有过的,一时间,云止竟不由再后退了一步。

    “我让你来,过来!我的话,别再让我重复一遍。”宀戟要的,绝不是‘抱歉’二字。云止越是退缩,越是不答应,便越是要云止来动手。空气中,渐渐的,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递着铁链的那一只手发出的骨骼‘咯咯’声。

    慢慢的,密室内的空气,丝丝缕缕的凝固了下来,死一般的静寂。

    期间,东哲辕的尸体就那样躺在冰冷的地宀上,一动不动。俊美的容颜,僵硬苍白。明黄色的龙袍,那铁链毫不留情的一鞭后落下的裂口,触目惊心。

    后方的那一间密室内,被点了穴的守陵之人,其中那个先前被宀戟扯住追问、再被宀戟丢开之人,身体撞到地面,竟意外的解了身上的穴道。在一行人都走向前方那一间密室、在一行人无暇顾及后面之际,一一解了所有守陵之人的穴道。

    下一刻,所有守陵人一道涌上前去,顷刻间将宀戟团团包围了起来。

    宀戟环视过去,根本不将这些人看在眼里,手中的铁链一鞭解决一个,残忍嗜血。

    渐渐的,一具具的尸体,七零八落的落了一地。艳红色的鲜血,如水流流淌开来。

    东哲辕的尸体,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渐渐的,被鲜血包围。

    待最后一名守陵之人倒地,宀戟再度望向云止。

    云止在宀戟的目光下,浑身上下顿时一阵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宫宸戋曾说过的‘他会伤害到你’几个字,随之拂过脑海。面前之人,此时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疯子,而不是她当日所见的理智之人。

    “我要你来,你不敢动手,是不是与他是一伙的?”

    一步一步,宀戟走向云止。流淌着鲜血的地面,每一步都落下一个血脚印,触目惊心。

    “对不起,我实在没这种兴趣,要鞭尸你自己一个人慢慢鞭。”云止看着,在宀戟走近跟前之际,冷漠的回道。话落,直接转身便要离去。

    “你不动手,就是与他一伙的。与他一伙的人,全都得死,必须得死。”

    宀戟眯眼,在云止迈开脚步之际,反手一鞭狠狠甩向东哲辕的尸体,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东哲辕的尸体已经被鲜血包围,一鞭下去,顿时鲜血四溅。

    云止听着,停下脚步回头。

    四目相对!

    一刹那,云止在宀戟血红色的眼中清清楚楚看到了杀气,对她的杀气。

    风浊早在宀戟一鞭挥向东哲辕尸体的时候便整个人呆愣住了,这一刻,蓦然回过神来,急忙一个上前便挡在云止面前,快速道,“宀族长,还望你息怒,东哲辕他已经死了。”云止乃是东哲辕的亲生女儿,风浊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云止对东哲辕……可是,关于云止的身世,他又不能说出来,决不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能说。

    风逸微微皱眉,这一刻,罕见的认真神色。旋即,同样挡在云止面前。

    宀戟看着,握着铁链的手越发收紧,一袭玄衣不知不觉早已布满了点点刺眼的鲜血,就连脸上都有,一字一句道,“你们全都是一伙的,你们全是东哲辕的人,你们都该死……”

    “宀族长,请你理智一点。”

    云止蹙眉,刚才第一眼看到宀戟的时候,他的双眼便已经有些通红,不知道这些天在这里面都发生了什么,维持平静道。

    宀戟根本听不进去,什么也听不进去,亦什么都不想听。

    影卫们看着眼前这一形势,下一刻,不由一道快步上前,挡在风浊与风逸的面前。

    宀戟看着,眸中的那一丝杀气越来越重。倏然,徒的动手。

    影卫们随即出手,在前抵挡。

    宀戟的武功深不可测,早在当年便鲜有敌手。而二十年的囚禁生涯,武功造诣更是早已更上一层楼,别说是十数名影卫,就是再添三倍也根本不放在眼里。

    渐渐的,影卫们一个个倒下,倒在血泊中。

    云止不由恼怒,衣袖下的手一寸寸收紧。眼前的这些影卫,全都对她忠心耿耿,但没想到最终不是死在敌人手中,而是死在了‘自己人’之手,“宀戟……”

    “浅儿,你一个人先走,宀族长他失去理智了。”风浊在这时,亦开始出手。

    “小族长,你还是先走吧,这里交给你风叔叔我就可以了。”风逸也随之开口权云止走。

    风逸的武功虽很高,可依旧不是宀戟的对手,而风浊的武功只能算中等偏上而已。看着招招杀意的宀戟,看着逐渐呈败势的风浊与风逸,再看着……云止如何能丢下风浊风逸自己走?

    下一刻,云止一个跃身上前,也加入了进去,一起对付宀戟,试图先制住宀戟再说。

    同一时刻,皇陵外,一行人马停了下来,为首之人一袭明黄色龙袍。

    东方卜坐在马上往前望去,确定云止确实来了这里。

    后方,琳琅及琳琅的人马随之赶到。

    另一边。

    宫宸戋亦马不停蹄的向着皇陵这边而来。官道上,尘土飞扬。

    皇陵内,云止趁着宀戟对付风浊之际,一掌袭向宀戟,想要点了宀戟的穴道。

    宀戟明锐察觉,蓦然回头。随即,在云止出手之际,一掌毫不留情袭向云止。

    云止一惊,立即反手相抗。但云止先前出掌,并没有用全力,并没有想过要杀宀戟,只是想制住宀戟而已。然,宀戟却是出的杀招,还毫不留情。

    霎时,一掌相抗衡之下,云止倒退数步,跌倒在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宀戟旋即一步步走向云止,握在手中的铁链拖在身后的血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云止的面色明显发白,浓郁的血腥味直冲耳鼻。慢慢的,一手捂上胸口,忍不住想吐。

    “你来。只要你动手,我便相信你与他不是一伙的,便不杀你,你依旧是我宀家的人,依旧是宸儿的妻子……”一步之遥的距离,宀戟停下脚步,弯腰对倒在地上的云止道。

    云止闻言,侧头望向血泊中的东哲辕。

    那一眼,密密麻麻的尸体映入眼底,云止忍不住再度想吐。

    风浊心下心惊,下一刻,拖着受伤的身体快步走近云止,蹲下身将俯身想吐的云止扶在怀中,再一眼对上前方的宀戟。心下暗暗思量间,忽的,把上云止的脉搏开口道,“宀族长,浅儿她有了身孕,她现在的气息很弱,这里阴气太重,会伤到浅儿与她腹中胎儿的……”

    宀戟闻言,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云止微微一怔,不由抬头望向正扶着她的风浊。

    风浊没有看云止,为表自己并不是在说谎,神色不变的任由宀戟审视。

    浓郁的血腥味,还在一个劲的窜入云止口鼻。那一具具的尸体,惨不忍睹……慢慢的,云止越发想吐,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异样的恶心。而以往,并不是没有面对过鲜血,相反,任何鲜血她都见得多了,可这一刻,就是无法忍受。

    风逸听着,心下顿时一亮,也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扶在云止另一边,“宀族长,说起这怀孕,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你若是坚持让小族长来鞭尸,可是会损婴儿阳寿的。宸宸那么喜欢小族长,视小族长如生命,定然不希望小族长与孩子有事。再说,宀族长你也不希望你的孙子出事吧?小族长刚才退后,当然不是与东哲辕一伙的,她只是担心腹中的孩子而已。”

    风浊点头,连连附和。无论如何,也断不能让云止接宀戟手中的那一条铁链。

    云止那一掌伤得不轻,在风浊与风逸对宀戟说话之际,暗暗调息起来。期间,胸口的那一股难受,一直萦绕不去。垂眸间,跌坐在地上的身躯,白色的衣袍到处是血,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宀戟听着,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三人。

    一时间,密室内的空气不觉再度安静了下来,在血腥味的缭绕下说不出的诡异。

    壁面上,一幅幅的东哲辕画像,深深刺痛宀戟的眼。那栩栩如生的面孔,那恍若刚死的尸骸,带起过往的记忆清晰如昨日。

    风浊与风逸心下一片紧张,他们联手都不是宀戟的对手……

    宀戟握着铁链的手收紧再收紧,指尖深深抠入掌心亦毫无所觉。渐渐的,点点鲜血,透过指缝渗透出来,再一滴一滴沿着铁链滴落下去。

    云止靠在风浊的怀中止不住微微喘息,心下暗暗思量究竟该怎么出去?

    忽的,宀戟伸手,毫无征兆的伸向云止的手腕,就要亲自为云止把脉,看看风浊与风逸所言是否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