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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晓最终并没有死成,被人从河里救了出来,她躺在医院病房里还没有醒来,安胜武接到电话已经赶过来,他看到病床上那个面色苍白,被河水泡的有些浮肿的女儿心中一阵阵撕扯的疼,他的女儿啊,从小娇嫩长大,何时受过这样的罪?为了辛濯那个男人,现在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立刻打电话向辛勇质问,一副讨伐的口吻问:“辛勇,我姑娘在你那儿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回来就跳河自尽了?”
辛勇听了吓一跳,这婚结不成就算了,怎么还闹出人命?他赶紧问:“安晓跳河了?有没有事?”
“在医院还没醒,你最好给我个交待,你们给她什么气受了?辛濯还是不肯娶晓晓对吗?”安胜武打定主意要给女儿争个公道回来。
辛勇听说人没事儿,只要没死就好,他缓下声说道:“老安,这婚肯定是结不成了,安晓跟段简驰的照片都被发到我手里,我以前还真不知道她跟段简驰有过一段呢,竟然会拍下那样的照片?”
安胜武咯噔一声,“老辛,你说什么?”
难道这照片让段简驰给流露出来了?他的牙关咬的咯咯响,段简驰这混蛋,说了不算!
辛勇原本是想责怪安胜武的,但是看安胜武似乎不知道的样子,安晓弄的也跳河了,他不想再把这事儿闹大,万一真的闹出人命来就不好收场了,他便给安晓找了个台阶说:“老安啊,这年轻人谈几个对象也没什么,这些我们倒是不在意,可若是有那样的照片,再加上那照片我跟辛濯他妈都看到了,你说这让我们如何相处?这门亲事我们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了,就这样吧,希望你也要理解我们的想法!”
辛勇是怎么挂了安胜武都记不太清了,他只知道段简驰那个混蛋说了不算,他原本想找段简驰算帐的,可再一看可怜的女儿还没醒,万一他离开这段时间她醒了,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是不是太可怜了?又是不是这孩子胡思乱想还要寻短见呢?
于是安胜武先打电话给段简驰质问。
段简驰接到安胜武的电话一点都不意外,怎么你给我找那么多麻烦我给你小小的教训还不成?他面对安胜武的质问勾着唇解释,“我可没有把那几张照片放到网上,我只不过发给辛濯一个人而已,至于他给了谁,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这也不行,这不是毁我女儿吗?好歹她当初也跟过你,你是不是男人?”安胜武一听照片是辛濯发的心里更凉,女儿看上的都是些什么男人啊?一个比一个无情?
段简驰则轻笑出声,“我与安晓只不过是交易罢了,各取所需,她不承认我是她男朋友,我自然也不会多情到认为她是我的女人。至于那几张照片,也不过是伯父您先不守承诺给我找了那么多麻烦,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给您小小的还礼罢了!”
“你……我告诉你别太狂了,我非得把你弄下来给我女儿报仇的!”安胜武大叫,也不顾这是哪里,也不顾这是医院,真是把他气到了。
段简驰笑意更大,“伯父,那几张照片尺度可不算大,我这里还有更劲爆的,如果您想看,我就放出去!”手里有筹码的感觉果真好,跟他斗?除非你不在乎女儿的名声!
安胜武快气炸了,“你……你……你……”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段简驰留下放肆的笑,果断地先挂了电话。
辛濯……
安胜武看辛濯敢这样做,越发笃定落洛肯定回到他身边,并且没受到什么伤害,他不明白霍尔弟兄为什么要骗他?
此时安晓醒了,安胜武脑中一闪而过的东西没有抓住,所有的精力都落到女儿身上,他立刻奔过去,说道:“晓晓、闺女儿啊,你怎么这样傻?”
“爸,什么都完了!”安晓目光空洞,毫无生机地盯着天花板,直愣愣的。
像安晓这样的天之骄女,从小在众人夸奖中长大,抗压能力是极小的,现在遭到这样毁灭性的打击,自杀也是非常可能的。
“晓晓,你还有爸爸,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你要是有一点事儿,爸爸也要跟着你去了!”安胜武动情地说,铁铮铮的汉子,此刻忍不住流下泪来。
安晓的眼泪也扑漱漱地落了下来,是啊,从小到大,最宠她疼她的就是爸爸了,她怎么舍得?
安胜武做的一切可以说都是为了女儿,在他眼里,整个世界都为她女儿服务都是理所应当的,女儿想要的一切,他一定会为女儿拿回来。
“可是爸爸,我以后该怎么办啊?”被段氏开出来,又惹了赫根夫人,估计C市公司没人愿意要她,这样不仅得罪了赫根夫人,也得罪了段氏,哪个公司敢收啊?安晓的能力又不是无人能及,C市人才多去了,不一定非得要她。
安胜武明白女儿的处境,现在无论事业还是感情,她都一无所获,就连希望都没有,想到女儿现在的心情,他不由说道:“晓晓,不然我们回国外住一段时间,等你心情好些,愿意回来再回来,你觉得呢?”
这个时候,回去养伤是明智之举,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的。
安晓想到家里的平静与安宁,在那里她的生活是单纯的,不由有些向往,点了点头。
他们都不知道,赫根夫人已经下令围剿安胜武的全部产业,务必让他在外国呆不下去。赫根家族的势力都在国外,在C市艾西的确不能把他怎么样,可在国外就不一样了,以前她只顾着认女儿,后来又是帮她投标之类的事,最后又出了落帆与李秋澜那事,令她暂时无暇顾及安胜武。
现在不同,安胜武将她激怒了,她意识到这个人再不除,将无法对的起她女儿,也无法平息她心头之火。到现在女儿还没找到,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把这所有的怒气都发到了安胜武身上!
落洛自己不过走了两个小时就不行了,可她仍在坚持,没有吭一声,她近处于折磨自己一般地狂走,似乎这样就能忘掉一切,忘掉曾经的伤害。
段煜麟最终看不下去,强行将她抗起来,也不知道他怎么一抡,她就跑到他肩头,趴在他宽大的肩上,恹恹地像只死鱼,她忽然想到爸爸,他的肩也是这样宽厚,小时候让她趴在上面,背着她满院跑,去摘果子去揪树叶,那样的生活温暖而又无忧无虑,她的泪不由顺眼角流了下来,不管怎么讲,爸爸一直对她是很好的!
他的步子很稳,一步步踩在厚重的落叶上,发出咯吱的响声,抬抬眼皮,才发现这样的高度看景色原来是不同的。小时候的记忆渐渐退去颜色,而现在的景色则是鲜活的。她看的更远,看到满地的落叶,这景色竟然觉得很令她震撼。
“丫头,看看前后有没有人跟来?”段煜麟问。
他的身体与感官都很累,警惕性自然也会变差,她呆的地方高,可以看的更远,现在他是她的腿,而她则是他的眼睛。
落洛的心又紧张起来,手扶着他的肩,挺直身子警惕地向前看看又扭头向后看,仔仔细细看了半天。
段煜麟的唇不由扬了起来,他想起警惕支着脖子的小鸟,看四处有没有食物有没有威胁,想必现在和她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
“我看着没有!”落洛迟疑地说。她现在已经把那些绑匪想的妖魔化,好似他们随时可以蹦出来一样。
段煜麟也没有感觉到异样,他想自己跑了这么久对方也没追来的迹象,想必方向是寻错了,这个林子树木栽的很密,开车进来是不可能的,对方如果想追上他,也不大容易,只是不知道林子的那头,会不会有对方的人守株待兔,想必那里才是最危险的。
“好了,你不用那么紧张,没事,老实趴在我肩上,保持体力,休息一会儿自己下来走!”他没指望着她能走,只是这样一说,她肯定会好好听话休息。
果真,她趴在他肩上,老老实实地不动,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仿佛他是她的依靠。他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总想不好的事,于是说道:“小洛,还记得你刚搬进来我家的时候吗?我真是看你不顺眼!”
落洛不吭声,那时候她可讨厌死他了,总是欺负她。
“我以为你贪幕虚荣,想当段太太,更何况那个时候我也有女朋友,我不了解你,更谈不上喜欢,你说是不是?”段煜麟想着解开两人之间的心结,纵然他对她是愧疚的,可当初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那你至于那么欺负我吗?我也没办法啊,后来是你非要娶我的,宋清媛不要你了,你干什么找我出气?”落洛气道。
“小洛,你想想辛濯跟安晓,是不是和我们当初的情况一样?”段煜麟问。
“嗯!”她哼了一声,算是认同。
“辛濯同样对安晓做了伤害的事,就像我对当初的你!”段煜麟打了个比方。
“那时候你的确是有原因的,可后来你既然娶了我,两年的时间你应该能看出我是什么人吧,怎么宋清媛一回来,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最后还对我做出那样的事?反正那时的伤害我不可能原谅,不过你后来也算帮了我,这回又救了我,咱们算是扯平了,这一次就当我欠你的!”落洛快速说道。
“小洛,你跟辛濯恋爱依旧会有误会,在阴谋之下也可能不会完全相信对方。那个时候,你敢说咱们即使过了两年就有爱情了么?我们一直是有隔阂的,被人利用产生误解十分正常,当然我承认当初的确是我对不起你,在一切事情都没有查清楚之前就乱下结论来伤害你,我说这一切也不是想让你原谅,我对你的帮助,就当是我的赔罪吧,为了你,也为了当初你父亲救我爸的恩情!”
报恩有多种方式,并不一定要用他这一种豁出命来的,当时如果有任何一个小差错,很有可能就是被那群家伙解决掉。他这样说不过是想让她心里好受一些,面对他做的这一切能心安一些。
她没有说话,其实她最想做的就是跟他们这些人撇清关系,她现在一无所有,落家回不去了,名不正言不顺,辛濯那里也回不去了,她不可能拖着残破的身子再与辛濯一起,就算他接受,她也受不了。辛濯那样的爱干净,在他那种温润如玉的气质下,她会自己就羞愧无比!她可以去哪儿?天大地大没有能容下她的一个人,难道真有一死了结人生吗?
话题过于沉重了,他笑了一声,将她往上颠了一下,让她不要滑落下来,他问:“小洛,你小时候是不是整天疯跑着玩儿?回来晚了怕父母打,使劲儿讨好?那样子狗腿极了?”
“你怎么知道?”落洛颇有些惊讶地问。
“听落伯父说的,他最爱说你小时候的事儿,他说你的嘴甜极了,就算犯了错,大人也舍不得训你,你自己先站那里承认错误,还可怜巴巴的,搞的人心都软了,哪还有气?我说洛洛,你当时怎么想的?那么小就知道讨好大人?”段煜麟一副好奇的语气,就连称谓都亲昵了许多。
他的话成功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她想起小时候不由说道:“那还不是因为落帆太笨,每次都跟爸妈对着干,结果我爸就打他,让他承认错误,偏他态度又不好,吃了不少苦头,我就想啊,你承认个错误有什么?自己不受罪不就行了?后来我犯了错特别主动,然后收到意想不到的收获,不仅没有被骂,还让爸妈给心疼一番,尝到了甜头,我的嘴也越来越甜了!”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是又想起落家跟她的关系。
段煜麟说道:“不管怎么讲,落伯父对你是真的好,虽然不是亲生,虽然是养父,却胜似亲生。想必落帆以后肯定指不上,你还有责任和义务,将来他老的时候,你要回报他,你说是不是?”
这话的确令她颇有感触,段煜麟说的不错,爸爸对她是极好的,从小到大的确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就算后来母亲跟哥哥算计她,爸爸还是毅然地站在她身边支持她,哥哥将来肯定无法依靠,就算她可以不管妈妈不管哥哥,爸爸不可能不管。她身上的责任跟义务让她连死都不能!
许久,她才闷闷地在他肩上说:“我明白,我不会轻易求死了!”
不要爱情,只有亲情在这个世界上过一生,也不是不可以吧!
段煜麟如同长者一般慢慢地开导着她,而此刻另一个真正对落洛好的落松却觉得没脸见女儿,与李秋澜在闹离婚。
落帆是彻底老实了,一是父亲这回是动真格的,而且这次父亲破天荒的没有打他,竟然都没有理他。二就是他把母亲给连累了,这么多年,父亲可从来没跟母亲强硬过,当然除了他身上的原因。三就是没给黄祥办成事儿,这一千万可怎么办?父亲不出的话,母亲是肯定没那么多钱的!
家里乱成一团,李秋澜不肯离婚,开始是耍赖,后来便是摔东西以示她的气愤,现在地上全都是被她扔的东西,但是这种抗议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离婚协议还是递交到了李秋澜的手中,她看着离婚书彻底傻眼了。
落松最近身体情况不太好,他一是太过劳累,二就是太过忧虑,落氏没有一个得力的人能帮他,他本也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做的很辛苦,忧虑自然就是不争气的儿子,这些年他一直想办法能让儿子走上正路,可频频失败,如果哪天他真的去了,迟早有一天儿子跟妻子都要去喝西北风。
后来出的事没有一件顺心的,他的身体也就慢慢成了这样,这次的事似乎彻底把他击败,他现在连家都不回了,直接住进公司,他不愿意回去看那个女人恶毒的脸,更不愿看那所谓儿子的假忏悔,小洛是他妹妹啊,他怎么可以如此禽兽?
落松从那以后没有再找过小洛,她也没有来找过他,他不知道父女感情是不是就此了结了,她是怎么想的?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这件事他就十分的自责,从小到大他没有尽父亲的责任保护好她,他甚至觉得,小时候小洛是不是受尽了李秋澜也落帆的欺负?小洛是个善良的孩子,可能即使受气,她也不会说的。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无人之时掉起泪来,那团软软小小的女儿依赖地叫着他爸爸,天真地看着他笑,是那样全心地信任着他,他竟然……
他承认,最初收养她的时候,李秋澜不乐意,他也有过退缩之意,他的家庭情况并不好,多个孩子多个开销,更何况在段家她能过的更好。后来段老爷子说出条件,扶持他做生意,他的确因为私心收养了小洛,但是后来,他看着小洛一点点长大,用甜甜的话哄他开心,这个孩子就慢慢地入了他的心,成了他真正的女儿,什么亲生不亲生?这个养女比那所谓亲生儿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李秋澜拿着离婚协议当时就撕了,连看都没看,叫她离婚不可能。她先是去落氏找落松,无奈落松早就吩咐下来,有保安拦着,甚至夸张地在门前站了一排保安,她想进都进不去,这些保安得了落松的吩咐,对她一点情面都不留,她万般无奈开始在落氏门前撒泼,不成想落松竟然不顾名声,丢人也不怕了,她爱闹闹,爱哭哭,离婚协议一天一份的送,实在不行就分居最后离婚。
李秋澜口中全是苦涩,她知道落松跟她动真格的了,她的本意是不想落松听到儿子这些事儿而动怒,怕他身体受不了,她原本期望黄祥能搞定小洛,让小洛告诉父亲很幸福,一切就解决了,她听说黄祥对女人本事很高,连宋清媛那样的女人跟了黄祥不还是死守着不肯撒手?可是万万没想到事情还没发生就被发现了,都是那不争气的儿子,这下落松更生气,她想解释自己的初衷,他也不肯想信了。
李秋澜没办法只好去了段宅,企图想让段老爷子出面劝劝落松。
段孝严听说她来,冷笑一声倒是让李秋澜进来了。
李秋澜知道自己没脸见老爷子,她不过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硬着头皮来。她一副可怜的模样抹着泪说:“段老,落松要跟我离婚,您劝劝他吧!”
段孝严哼道:“你这女人的脑子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这个时候你觉得我可能帮你说服落松吗?如果他因为外面有女人或是在你对落洛真心好的情况下,我自然帮你,现在你伤害了落洛,落松跟你离婚是最正确地选择。”
“我知道我这次做错了,您不知道落松身体不好,不能生气,我怕他知道儿子又去赌,生气再难受,段老,这是最后一次,行不行?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回肯定不犯!”李秋澜一副真的要反悔的样子说。
“落松重要,我的小洛就不重要了?小洛相当于我段家的孩子,寄养在你那里,钱一分没少,还让你们家这么有钱,你不但不对我的小洛好,居然做出如此道德沦丧之事,我是不可能管你的,我不收拾你就不错了!”段孝严垂下眼皮。
“段老,您就当要给小洛最后一个完整的家吧,怎么说我也是小洛的妈妈!”李秋澜拿出这最后的办法,希望能说动段老爷子。
“人家亲妈都回来了,你算老几?再说没听说亲妈卖女儿的!管家,赶人,再来打出去!”他说罢,站起身转身走了。
“段老、段老您听我说啊!”李秋澜一看段孝严要走,不由急了,可管家又跟家丁在前面拦着,她过不去,只好叫了起来。
“你再大呼小叫的,小心我帮落松跟你离婚!”段孝严悠悠地丢下这句话进了屋。
段煜麟背着落洛几乎一天一夜才看到前面的出口。落洛遭到侵犯再加上水米未尽,头上有伤精神也不济,所以走不了多久就得让他背着走,他的衣服也裹到她身上,他一路嘴未停,一直和她说着话。
落洛有时能忘记她的惨遇她的处境,被他的话所吸引,她知道他懂的很多,两年婚姻他只给她展露了财经方面和市场方面的博学,而现在则是各种各样的见解,使她颇为开眼。她与辛濯在一起除了谈工作就是粘腻在一起他喜欢亲她、喜欢说肉麻的情话,很少说别的事。
都说深入了解一个人就是认识另一个世界,此刻落洛正站在另一个世界的门口,向里看去。
段煜麟警惕起来,他低声说:“小洛,下来!”
落洛突然从他给制造的安逸世界清醒过来,她刻意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段煜麟将她放在地上,低声说:“马上要出去了,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我们小心一些!”
“段煜麟……不然你先走吧,他们不会认出你的!”落洛并不想连累他。
他瞥她一眼,没有生气,甚至可以说很平静,他捉住她的小手,低声道:“我再也不会向以前那样抛下你,再也不会!”
这算是承诺吗?不管她怎么理解,总之对于他来讲是的,他并不想对她弥补什么,他只想给她以后的幸福,他想明白了,不管她爱或不爱,将她交到别人手中总是不放心的,不如放在自己身边。
落洛的睫毛垂了垂,如果这句话,在她离婚之前说那该有多好?现在她不想要他的弥补也不想要他的可怜!所以,没有感动!
走到树林口,段煜麟的步子一顿,他的手下意识地收紧,落洛不敢说话,生怕会引来敌人,可她却害怕的有些发抖,因为一旦被抓回去她明白还会遇到什么,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令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段煜麟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却用眼神告诉她不用怕,有他在!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此刻还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因为她并没有自杀成功,如果不是段煜麟将她带出来,恐怕那些人会有防备,不让她再自杀第二次,会将她……
不敢再想了,她相信他能带她走出去的,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刚刚在他背上给了她力量一般,她就是相信。
树林外面果真是有人,段煜麟走的非常小心,他的身子也稍稍弓起,这是一个戒备的姿势,可以快速出手,她则被他拽在自己身后,小心地保护。
一个黑影快速闪了出来,段煜麟挥拳就扬了过去,没想到对方开口问:“段总,是我!”
段煜麟立刻收拳,这才发现是他的那些保镖其中一个,他这才松了口气,问:“情况如何?”
“现在已经安全……”
段煜麟截断他的话说:“马上准备车,先送小洛去医院!”
“是!”他们人手有限,所以一部分人在别处找,一部分人在林子外面守着,林子里自然有人去寻,只不过是赫根夫人的人,林子太大,他们不如直接守在外面遇到的可能性高一些,反正现在也没有危险,他们在里面也没什么。
“小洛,我的人到了,没事了!”段煜麟跟她上了车,安抚她说道。
落洛的精神不济,现在又解除危机,她疲倦地睡了过去,精神与身体都已经十分疲惫,段煜麟看她那张小脸迅速消瘦一圈,不由心疼地将她揽进自己怀中,然后问:“说吧,怎么回事?”
保镖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赫根夫人的出手,还有辛濯也在附近寻找她,伤害落洛的那些人也已经抓了起来,等候裁决。
段煜麟想了想说:“等我们到了医院你再通知赫根夫人过来!”
车子到了最近的医院,首先要做的是给她处理伤口,本来她睡的很熟,由于伤口是段煜麟撕下自己的衬衣给她包扎的,现在伤口止住血却与衬衣布粘在了一起,在往下取的时候难免扯痛她,落洛疼的醒了过来。
段煜麟此刻还抱着她,见她醒来,他说:“你现在不能动,忍着点,不然以后担心会落疤!”
落洛没吭声,知道这是到了医院,她咬着唇,痛极了只是闷哼一声。
段煜麟的目光盯着她那红润的唇还有肆虐红唇的贝齿,他很想用自己的手将她的唇解救出来,但是想也知道她不会同意,于是只能一直看着纠结着。
好容易伤口处理完,她的齿终于松开唇,他跟着松口气。
待医生出去后,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说道:“赫根夫人正往这边赶,是她的力量让那些人没再追我们,现在你很安全!”
落洛点点头。
段煜麟沉吟了一下问:“辛濯也会跟着一起来,你怎么打算的?”
落洛愣了一下,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无意识地,辛濯……
她很想哭,可是眼睛干干涩涩的,什么也出不来。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说出你在那里的一切,如果你不打算分手,我不说什么,如果你想分手,可以拿我当挡箭牌,我想,他不会放手的!”段煜麟说完,沉吟了一下补了一句,“他现在应该十分自责愧疚!”
他不是圣人,他是自私的,如果辛濯因为愧疚跟她在一起,她一定不会同意,这句话也不能算错,辛濯一定会自责的,如果知道她身上的遭遇一定会愧疚,可此时说出这话,她必定有抵触的心。
落洛没说话,垂下眸,段煜麟却感受到了她的哀恸,不管她是否爱辛濯,肯定是有感情的,辛濯对她那么好。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真的残酷了些。如果她知道占有她的那个人是他,会不会释怀一些,再跟辛濯和好呢?
如果那样的话,他今生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了,她也会从以前单纯的恨将他划分到描绘往来的人中,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你先歇会儿吧,我出去了!”段煜麟让护士进来看着输液瓶,她的伤口由于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发炎,在树林里就开始烧了,只不过他一直分散她的注意力,现在正挂着消炎药。
段煜麟走出门,他在外面等是想等艾西,他要先跟她谈一谈,估计艾西应该拿到那段录相。
艾西到的很快,她匆匆走过来,助理从来没有见过赫根夫人走这么快过,她一向都是淡定的,而这次,表面虽然看起来波澜不惊,可助理知道,她是真的慌了。
艾西看到段煜麟,抬了下手,让手下都停住,而她则步子没慢,反倒更快地走到他面前低声问:“录相里的人是你?”
“不错!”段煜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艾西松了口气,又问:“她有没有受到别的伤害?”
“没有。她想自尽,额被碰破了,皮外伤,没有脑震荡,伤口发炎,现在正输液!”简单地说完落洛的情况,他接着说:“最好不要让她知道要了她的人是我,估计她要跟辛濯分手,如果那样的话,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我看的出来,经过这次的事,他并不那么排斥我,她刚刚得知您是她母亲,恐怕对之前的事不能释怀,她需要有个人在她身边,她需要一个男人,足以保护她的!我想经过这次事实证明,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保护她,也能护的住她!”
艾西重重一震,她站在那里,虽然对段煜麟没有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段煜麟的办法也是极好的,完全为了落洛着想。
艾西并没有完全答应她,而是说:“我会看小洛的决定,再考虑是否告诉她!”
段煜麟波澜无惊,似是早猜出她会这样做,他平静地扔出一枚炸弹,“忘了跟您说,我与落洛的两年婚姻中,并没有真正在一起,这一次,是她的第一次!”
艾西脸上出现震惊的表情,她知道,这完全会不一想,如果落洛跟段煜麟有过婚姻生活,那这次的事不算什么,如果说落洛是纯洁的,这一次无论是谁,对于她来讲都是一种玷污。
段煜麟说道:“小洛的保守可能不是你们所想象的,两年中,不知多少次我想要她,可最后她还是拒绝了,其实她不排斥我,只是不确定,没爱上,可以看的出来,她对这些事情有多么的看重,所以让她知道真相会更让她不堪!”
艾西点了点头,沉默地转身进了病房。
段煜麟看了看后面,并没有辛濯的身影,看样子艾西应该没有告诉辛濯落洛的真实情况,她提前来就是想听落洛的意见。
落洛并没有睡着,她看到艾西进来,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她的脸看不出喜看不出悲,算是非常平静,却令艾西感到悲伤与绝望。她坐到床边,执起女儿的手,伤感地说:“小洛,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既然落洛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不管会不会认自己,她都会以妈妈来自居,时间长了,她也就习惯了。
落洛抿着唇不说话,艾西接着说:“我特意让辛濯晚过来,你的事要不要跟他说,你自己决定。”
落洛点了点头。
艾西叹气问:“你是打算和他分手吗?他最近很着急!”
“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在一起吗?”落洛语气低迷,反问道。
“其实……辛濯那么爱你,不会嫌弃你的!”艾西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落洛闭了闭眼。
“小洛,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你是介意这件事还是介意这个人呢?假如说占有你的人是段煜麟,是你的前夫,这样会不会好些?”她试探问道。
“不管是谁都一样,别说了,我不想再提,您就保持沉默好了,这次的事谢谢您!”落洛说的很客气,她隐忍着自己的痛苦,并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艾西的眸光落寞下来,关系不是那么容易挽回的,她曾经的抛弃,这在女儿心里也是结,解不开。
辛濯匆匆赶来,在看到门口的段煜麟问:“你怎么在这里?”
艾西把什么都瞒着辛濯,事实是怎么样的,落洛说什么是什么,她给女儿最大的自由度。
段煜麟双手插兜,瞥向他,沉静地说:“是我救了她!”没有炫耀、没有责问,只是陈述一件事实。
辛濯怔愣一下,没多问,也没说谢谢,他推门进了病房。
落洛在看到辛濯,瞳仁剧烈地缩了一下,然后迅速将眸敛了下来。
辛濯看到落洛额上包着纱布,大惊失色,跑过去问:“小洛,你的头怎么了?”
落洛平静地说:“不小心撞的!”
艾西眸光动了动,已经明白女儿的选择,她站起身将空间留给这对多难的恋人。
辛濯坐到她身边,小心地将她抱进怀里,他有些激动地说:“还好,你没事,你知不知道我很怕?”
“我知道,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呢?”落洛又想哭了,可是她忍住,泪并没流下来。
谁也没有对辛濯说落洛遭遇的一切,现在看落洛的样子也不像受伤害,在他想来,如果她真的受到那种伤害恐怕一定会崩溃,会自杀,现在看她很平静,他的心才放下来。他不知道,她崩溃想自尽的时候,是段煜麟守在她身边,将最痛苦的时间熬了过去。他还是不知道的好,那对他太残忍了!
他松了口气,高兴地说:“小洛,我家同意了,我们回去就结婚!”
家里妥协了,是母亲跟他说的,他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不管她如何,只要她能活着回来,他就会娶她,在他眼里,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与她之间所有问题都不存在了,他很迫切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想代替这次绑架事件的难过。
她的泪还是落了下来,与他的欣喜形成了那样鲜明的对比,可她那只是无声的泪,她平静地问:“哦?为什么会突然同意了?”
辛濯说了这辈子最不该说的话,“家里逼我娶安晓,急着办婚礼,结果我把安晓跟段简驰的艳照发了过去,家里觉得安晓很脏,我告诉她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