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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继续向前, 一路飞驰,重新回到西偏北的方向。
在盐河边露营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再上路时, 路上的风景开始变得不太一样。
植被渐渐稀疏,地势开阔起来, 到处都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红色砾石, 红土蓝天,天被衬得更加高远了。
没过多久,红褐色的旷野上, 地平线的尽头, 多出一道隐隐约约的黑线。
这绝对不是自然景观, 应该是人建的。
唐瑭把头探到车窗外,有点兴奋, “看前面!那就是传说中的防线吗?所以我们终于找到安全区了吗?”
陆行迟答:“我们过去看看。”
贝暖却知道,并不是。
这地方书里的小队到过。
陆行迟走的路线和书中完全一样, 虽然还没有到达传说中的防线,这却是他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到的第一个真正完善的人类基地。
这基地面积很大,最主要的区域是一个废弃的矿区小城,坐落在三个国家的交界处, 人员非常复杂,被好几股势力一起控制。
贝暖拉拉陆行迟, 刚想说话,陆行迟就自动把车停下来了。
“我们下车,徒步走过去?”
这也正是贝暖的意思。
很多基地都会没收一些重要物资,放在外面的东西能少尽量少。
陪了一路的宝贝越野车,陆行迟早就已经开熟了, 当然要收进空间里比较保险。
“要走路过去啊?”
杜若看了看远处的地平线,表情痛苦。
“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看山跑死马’?”
因为地势平坦,虽然能远远看到,距离却不近,在大太阳直射下的荒滩上走过去,大概要晒死。
贝暖心想,当然就是要晒,越晒越好。
不晒怎么出汗呢?
不出汗怎么用上贝暖雪白的软乎乎的小毛巾呢?
陆行迟却不那么想。
“这么热,我们倒是没什么事,贝暖会中暑的。”陆行迟想了想,“贝暖,把你的那辆小黄车拿出来。”
小黄车收在空间里,一直放着没什么用,被基地收缴了也不可惜。
贝暖没有办法,只好像小叮当一样,把小黄车从空间里掏了出来。
于是,五个人一起挤进了小黄车。
虽然贝暖体积最小,大家还是坚持让她坐副驾,结果就是杜若他们三个塞进后座里。
小黄车圆圆的,小小的,像只玩具,后座空间本来就有限,给小朋友坐还差不多,三个男人在里面塞得密密实实的,挤到扭曲变形。
杜若痛苦,“算了,放我下来,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吧。”
陆行迟并不停车,“坚持一下,几分钟就到了。”
杜若纳闷,“贝暖,路上有那么多空车你都不收,非在空间里留着这么小的一辆干什么呢?”
贝暖郑重地答,“因为它是我第一次独立上路时开的车,有特殊感情,舍不得随便扔。”
陆行迟开着车,转头看了贝暖一眼,愉快地微微笑了一下。
贝暖莫名其妙。
他在瞎开心个什么劲啊?对车有感情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车开近了就能看到,基地外是修建好的防线,像战壕一样,里外几层,高墙上架设着铁丝网,看着挺结实。
小黄车贴着防线往前,找了一路,终于找到了入口。
从车上下来,杜若伸展开大长腿时,整个人都舒坦了。
贝暖握着小毛巾认真地观察了一下,他们几个挤成那样,竟然还是没出汗。
岗哨已经看到他们的车了,问了几句话,就把门打开。
基地不小,里面是座城市,兵营一样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小楼,都是几十年前的建筑风格,四四方方毫无个性,灰扑扑的,长满荒草。
这里本来是个矿区,后来废弃了,这个跟着矿区一起发展起来的小城也没落了,人走楼空,几乎没什么人住,城就差不多荒了。
荒城有荒城的好处。
荒城没有人,也就没有丧尸,这次丧尸爆发,不少人都过来避难,让这座荒城突然又热闹了起来。
有识之士早早地建立了检查制度,保住了这块地方,渐渐发展成一个基地。
果然就如陆行迟所料,基地的士兵把人放进来了,却把小黄车没收了,说是这类物资一律充公。
不过也发了不少东西。
等他们验过伤,每个人都领到了一周的餐票,凭票可以去食堂领吃的。
一周后就不管了,要靠自己去赚。
还发了每人一小袋生活用品,有饭盒毛巾牙刷香皂卷筒纸等等,其中还包括好几个香薰蜡烛,都装在玻璃瓶或者铁盒子里,还挺漂亮。
最后又宝贝一样给他们几个人发了一个小塑料打火机。
贝暖研究了一下蜡烛,有点好奇,“你们为什么会发香薰蜡烛?”
士兵笑答:“因为我们上次找到一个蜡烛工厂,仓库里有很多蜡烛,反正晚上没电,就运回来给大家照亮用了。”
个人用品发完了,又过来一个负责的人,问了问他们的情况,就端出好大一个本子。
“我们这里统一分配住的地方,你们几个男的住一个房间,四个人是有点挤,不过也没办法。”
他打量一眼贝暖,“你们只有一个女的,按规定,不能单独再分一个房间,我叫人帮你去找一个女的一起搭伙。”
陆行迟突然用手轻轻一带,揽住贝暖的肩膀。
“我们是夫妻。”他说。
贝暖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夫妻?夫妻?
“夫妻啊?”那人说,“那就简单了。”
他的手指沿着本子上一排排的号码滑下去,停住了。
“可以分你们一套两室的房子,他们三个住一间,你们两个住一间。”
问题解决。
他回身拿出来一大串钥匙,挑出一把,递给陆行迟他们,报了地址,“三区十二号楼二单元六零二。”
他说得又快又含糊,杜若没记住,“三区十二号楼什么?”
贝暖抢答:“十二号楼二单元六零二。”
杜若惊奇,“他说得这么快你都能记得住?”
贝暖心想:当然记得住,这不就是我家的地址么。
这地址,和贝暖在另一个世界的家里的地址刚巧一样。
几个人揣着餐票,拎着日用品,到处寻觅传说中的三区十二号楼二单元六零二室。
基地像一个运转正常的小城,路上的人不少。
只是城市废弃已久,一副破败的景象,道路龟裂,缝隙中杂草丛生,人们面黄肌瘦,行色匆匆。
路上也没有民用的车辆,只有一队队明显是有任务的车队呼啸而过,估计是出城去寻找物资。
这里的建筑都是一模一样的标准化产物,排列整齐,并不太难找。
不一会儿,贝暖他们就站在一幢和其他楼房没有丝毫不同的老式单元楼前。
这楼只有六层,看来六零二在最顶上。
几个人沿着狭窄的楼梯爬上去。
楼下不少单元里已经住着人,能听到里面有人热热闹闹说话的声音,楼虽然老,人间烟火气却很足。
到了楼顶,找到六零二室,陆行迟把钥匙插进锁孔。
这房子好像是废弃了一段时间,锁有点涩,不太好转,陆行迟试了一下没有成功,干脆拔掉钥匙,自己把手搭在上面。
门开了。
门正对着对面客厅的窗子,外面的阳光明亮到发白,晃得贝暖眼花了一瞬。
贝暖眨眨眼睛,才适应了光线。
里面竟然丝毫都不破败,像是不久前还有人住过的样子。
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鞋架上摆满了鞋,茶几上放着白瓷茶杯,好像主人刚刚离开。
贝暖在明亮炫目的阳光中用目光搜索着屋里的每一个细节。
遥遥地,好像有陆行迟的声音传来。
“贝暖?贝暖?”
有人握住贝暖的肩膀。
贝暖轻轻挣开他,像每次回家一样,胡乱甩掉鞋子,甩掉背上的双肩包,脚步轻快地直接冲进大卧室。
“爸爸?爸爸?”
主卧里的大床朴素洁净,一件深色男装外套还搭在床边的椅子上。
可是没有人。
“爸爸?”
人不在卧室,一定是在厨房里炒菜。
贝暖跑进厨房。
厨房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门后挂着熟悉的蓝格子围裙。
却仍然没有人。
贝暖打开小卧室的门。
贝暖的单人小木头床就摆在那里,床上还放着从小抱到大的毛绒抱枕,书架上的书胡乱堆着,没有整理。
贝暖站在门口愣怔了片刻,又冲上阳台。
阳台上也没有人,爸爸这次没有偷偷地躲在那里抽烟,卫生间里也空着。
贝暖怅然若失地回到客厅。
“贝暖,你怎么了?”陆行迟问。
贝暖在客厅中间蹲下,抱住膝盖,痛哭失声。
这个十二号楼二单元六零二,丝毫不差,就是她的家。
她在另一个世界的那个家,当初有爸爸在的时候的那个家。
爸爸去世以后,家里变了很多,后来贝暖把大房间的家具挪走,换成两张单人床,分租出去,补贴家用。
可是这套单元,却明明白白是爸爸去世前的样子。
每一样东西都和当初一样,好像时光凝固了,停留在最幸福的时候,这些年的时间,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在这个遥远的异世界,末世的基地里,竟然有一个贝暖的家。
这么奇怪的事,贝暖却丝毫都不害怕。
因为这里明亮、温暖、熟悉,好像爸爸刚刚还在,只不过忽然想起忘了买什么东西,临时出了个门。
杜若他们还站在门口,完全不明白贝暖是怎么了。
陆行迟也蹲下来,轻轻地用手掌抚着她的背,静静地等她哭完。
等贝暖终于不哭得稀里哗啦,只剩下一抽搭一抽搭时,陆行迟才把她挪到沙发上。
江斐也过来了,问贝暖:“怎么了?”
陆行迟替她回答:“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间屋子和她家很像。”
贝暖从茶几上熟悉的布艺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擦擦哭得五花六花的脸,醒了醒鼻子。
“不是像我家,这就是我家。”
贝暖再抽一张纸,抽抽搭搭地说:“这个小兔兔纸巾盒,就是我小时候做的。有一边的兔耳朵掉过,我懒得再缝一次,是用热熔胶粘上去的。”
陆行迟拎起纸巾盒,掰开小兔子的长耳朵看了一眼。
果然,一边是缝上去的,另一边真的是用热熔胶黏的。
“不用看,”贝暖瓮声瓮气地说,“我的家,我当然认识,阳台上晾着我的校服,门口挂着的是我的书包。”
“还有鞋,都在鞋架上放着,”贝暖顿了顿,小声说,“我爸爸的和我的。”
每一个细节都唤回熟悉的记忆,原以为早就记不清的往事,原来全都在那里,只要稍一召唤,就汹涌而来。
陆行迟审视一遍四周,“贝暖,你冷静一点,再仔细看看,真的是你家?”
贝暖哭过了,现在已经冷静多了。
她镇静下来,先对陆行迟撒了一个谎,“对,这就是我在s市的家。”
“奇怪。”杜若在屋子里东看看西看看,“s市离这里这么远,怎么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地方?空间连起来了?”
贝暖心想,其实比你说的还要奇怪。比从这里到s市的距离还要远得多的多。
这里重现的,是贝暖在另一个世界里家的样子。
“时间也不对了,”贝暖说,“这是我爸爸去世前的家,现在家里已经不是这样了。”
“你再仔细看看。”江斐也建议。
贝暖重新站起来,很笃定地走到矮柜前。
“这格抽屉里放的都是零零碎碎的东西,有针线,有把金色的剪刀,胶水,一大盒笔,还有长尾夹回形针什么的。”
她拉开抽屉,里面果然和她说的一模一样。
“第二格里是好几副耳机,还有充电器、数据线和电池。”
拉开抽屉,也没有说错。
贝暖继续,“最下面这格放的是我的毕业……”
贝暖的话戛然而止。
里面应该是贝暖的几本毕业纪念册,可怕的是,纪念册里面是有贝暖的照片的。
照片里贝暖的样子,当然和现在不一样。
贝暖的手凝固在抽屉把手上时,陆行迟已经伸手过来。
“毕业什么?”
陆行迟拉开抽屉。
抽屉里面居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毕业证。”贝暖说,“怎么没有了?”
贝暖松了口气,关好抽屉,又重新在屋子里兜了一圈,认真地观察每一个细节。
贝暖发现,所有的相框都不见了。
原本摆在电视柜上和爸爸的合照没了,自己房间墙上挂着的几张照片也没了。
如果这房间是有人特意造出来的,那他一定是个非常体贴的人。
因为所有能轻易暴露贝暖原来样子的照片全都消失了。
除了不翼而飞的照片,其他每个细节都对。
厨房台面上有个不显眼的黄圈,是有一次贝暖不小心用锅烫的,贝暖卧室绑窗帘配套的带子只剩下一根,另一边用一根小猫发带凑合着。
“会不会是有人像陆哥你一样有什么异能?”
唐瑭脑洞大开。
“他提取了暖暖姐的记忆,造出这么个幻境,耍我们玩呢。”
唐瑭闭上眼睛摸摸四周的家具,“其实这间房间根本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就是一个废弃的屋子,里面破破烂烂的什么都没有。”
他说得像闹鬼一样,怪吓人的。
贝暖在心中默默地呼小三。
“小三,为什么基地里有个房间,和我以前的家长得一模一样?”
贝暖以为他会和以前一样,严肃地吐出四个字——“拒绝剧透”。
结果小三说:“啊?”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样?”小三困惑地问,“一模一样?是不是时空虫洞什么的?”
小三的脑洞比唐瑭的幻境论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