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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龙吟宗还真大方,居然肯这样纡尊降贵,给我机会,让我这个沽名钓誉的女人能替龙吟宗的弟子医病……”
凌冰荷神光微微一动,神色之间,隐隐有几分讥讽。
“只可惜,我不稀罕!”
对方让自己治病,还高高在上,仿佛很委屈的样子。
凌冰荷目光扫过这几个龙吟宗的弟子脸孔,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但是表情看上去都很是勉强。想必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们也不会任由秦樱恳求,让自己出手救人。
实在是好笑,她犯不着这样贴上去让人作践。
本来治病也不是自己的义务,倘若自己没将人救好,恐怕这些人也不知道会怎么看待自己,说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谣言。
她轻轻挣脱秦樱的手,心中禁不住在想,这个少女根本不知道自己难处。
秦樱却是气极了,实在不理解凌冰荷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毕竟人命关天,有什么能比人命更重要?这个时候,凌冰荷和自己置气,显然是很没有医德。
“凌冰荷,你怎么能这样,就算我们和你曾经有几分过节,但是人命关天,你居然这样罔顾人命,你怎么能这样冷血无情?”
秦樱顿时义正言辞的指责凌冰荷,面上也是浮起了怒色。
而内心,莫名有些失落。
凌冰荷有些复杂的看着秦樱,这个女孩子,确实是天真无垢,有什么说什么。可是她的这种态度,亦是让凌冰荷心中的怒意显得更浓了。
她凭什么如此来说自己?
“我有这个义务?怎么我在别人议论时候,龙吟宗的人不能客观看待,人云亦云。秦姑娘,这就罢了。龙吟宗财大势大,我亦是惹不起的。只是要是别的人就算医不好这位牟公子,最多也是医术不济。而我若是失败了,就被传为庸医误人。到时候,我被人误会,总不能因为自己好心,就让自己处于这种境地吧。”
凌冰荷轻轻的耸耸肩,顺便看了羽紫罗一眼,无论羽紫罗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但是很可惜的则是,自己已经是不能顺了这些人的意思。她不准备冒险!
“秦姑娘,不是我冷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愿意这样冒险。”
说完这句话,凌冰荷转身欲走。
秦樱随即又掠到了凌冰荷面前,将凌冰荷拦住了:“凌姑娘,你实在想得太多了,只要你肯出手相助,我们只会承你的情,不会为难你的。”
看着秦樱那双纯净的眸子,凌冰荷心中泛起了莫名的滋味。
这个少女,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许是在她心中,当真如此认为。
只可惜若是别的人,恐怕不会这样想。
“凌冰荷,你这样推脱责任,老实说,我不信你。”龙吟宗有人看不惯凌冰荷这个样儿,禁不住出语讽刺。
“那正好,秦姑娘,你可是听到了,这和我无关。”凌冰荷也不欲多留。
心中好生烦躁,她不认为自己能无所不能,至少自己和师父之间还有很长一段差距,所以凌冰荷已经不愿意冒险了。
只是没想到,秦樱掠到了凌冰荷的身边,紧紧扣住了凌冰荷的手腕,不由得对龙吟宗那些师兄弟说道:“各位师兄师弟,我愿意相信凌姑娘,如今牟师兄身受重伤,凌姑娘愿意相救是人情,如果不成功,我们亦是不能这样因此而怪罪凌姑娘。”
她的手指,将凌冰荷的手腕扣得很紧。
虽然如此,倘若凌冰荷想要挣脱,那也还是极容易的一件事情的。毕竟两个人之间的修为,还是相差极远。
只是秦樱手心的热度,似乎传来一些炽热的力量,让凌冰荷不由得为之感染,肌肤也微微战栗。
这个少女,神色是极认真的。虽然似乎天真了些许,但是却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一时之间,凌冰荷微微有些沉默。
龙吟宗弟子亦是禁不住有些沉默了,如今牟师兄处境亦是极不妙,若是袖手旁观,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虽然凌冰荷被传得很是不堪,但是她若没有几分真实的本领,缘何紫苏战族能接受她为紫苏战族的主母?
这些龙吟宗弟子虽然自大了一些,但是相互之间,感情也是极不错的。
而何修远身为随行的大师兄,一时之间也是有了决断。只见他蓦然单膝跪下,沉声说道:“只要凌姑娘能出手医治,我何修远当众发誓,无论成功与否,我们这一行人决计不会有半分怪罪。”
凌冰荷亦是看得出来,其实何修远说出这么一番话,那是极为勉强的。
若不是牟师兄如今伤势发作,情势不妙,何修远绝对不会冒险。
凌冰荷也想到了自己失手的后果,龙吟宗虽然不会找自己麻烦,恐怕亦是会记恨上。而周围围观的众人,恐怕也会给自己扣上了一个庸医误人的帽子。
这也会成为自己的污点,怎么都无法洗掉。
虽然如此,她真的应该拒绝吗?秦樱那双眸子还充满了期待,就这样看着凌冰荷,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凌冰荷的寄托。
而凌冰荷微微一动,挣脱了秦樱的手。
一刹那,秦樱的脸色变成了灰白,显然是失望到了极点,她嘴唇轻轻的颤抖,禁不住说道:“你,你当真不肯出手救人吗?”
凌冰荷轻轻说道:“你将我的手捉住了,让我怎么救人呢?”
秦樱眼珠顿时一亮,又惊又喜的看着凌冰荷。
凌冰荷看着秦樱,唇角冉冉绽放了一丝笑容。
这丝笑容,宛如火莲破冰,宛如朝阳初升,宛如月耀冰魄,仿佛是清风掠过了春水,美得不可思议,温柔得不可思议。
秦樱的心中也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她觉得凌冰荷好亲切,自己似乎认识了凌冰荷很久了,那种暖暖的舒服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秦樱的心头。
而秦樱不知道的是,凌冰荷在这一瞬间,亦是和秦樱有同样的想法。
也许是血缘的关系,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在这一刹那,这两名少女之间形成了莫名的共鸣。
凌冰荷灵台一阵清明,真奇怪,自己答应了秦樱的那种要求之后,之前那些负面的情绪,如今却也是已经荡然无存了。
只觉得所谓的谣言,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在凌冰荷走过去时候,一道不屑的男子嗓音顿时响起:“龙吟宗不会是急糊涂了吧,怎么什么女人都是随随便便的都让人看病,要是医死人了,真是让人笑话。”
这嗓音有些熟悉,秦樱听到了瞬间,也是气得俏脸发白。
那懒洋洋在人群之中冷嘲热讽的人,不就是魏岭雪?
只见这个男人似笑非笑,一脸轻蔑,看着凌冰荷的时候,却是隐隐有几分冷意。如今他到处宣扬凌冰荷无学无术,任谁都是知道他魏岭雪和凌冰荷不和,要是让凌冰荷证明了自己,岂不是当众给魏岭雪几个耳光,让他在人前丢脸,甚至于抬不起头来了?
秦樱本来是对这个魏岭雪很同情的,最开始还以为魏岭雪被欺辱了。
只不过如今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个男人心胸狭义,瑕疵必报,实在是有些是非不分,有时候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和凌冰荷作对。
“这是龙吟宗的事情,与你无关。”秦樱回了一句,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极是令人讨厌。
而魏岭雪的脸部的肌肉轻轻颤抖,旋即唇角方才露出了一丝笑容:“龙吟宗英明神武,所做的决定自然是与众不同。有人当众下跪来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看病,真不知道是不是早和师弟有矛盾,趁机借刀杀人。”
“你说什么?”
“你少在这里乱说!”
何修远在弟子之中,还是极有威信的,魏岭雪这么一句话给说出来,自然惹动龙吟宗的人不满,纷纷呵斥。
不过何修远涵养是极好的,挥手阻止了龙吟宗弟子的举动,沉声说道:“无愧于心,任别人说去好了。”
那受伤的牟师兄虽然极是难受,但是却也听到了周围的动静,他也知道了师兄受辱,于是眸子之中顿时多了几分愤怒,几分抱歉。
凌冰荷看在眼里,也觉得这些龙吟宗的弟子还是有几分真性子的,心中倒也不觉得如何的讨厌了。
龙吟宗的人因为何修远的阻止,自然是不多说什么了。
反而周围的人在魏岭雪的煽动之下,开始对龙吟宗的弟子指指点点纷纷议论起来了。
“这龙吟宗的弟子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这个女人考试通不过,靠着作弊而已,还让她治病,不会是怕治死了人吧。”
“也许是病急乱投医。”
魏岭雪不由冷笑说道:“秦樱不是一直拍凌冰荷的马屁吗?估计是看着这位是紫苏战族的主母,所以眼巴巴的讨好。”
亦是有人狐疑说:“秦姑娘似乎也不是这样的人。”
毕竟秦樱的口碑那是极好的,众人眼中,她也是个急公好义的小丫头。
不过这种声音很快就是在魏岭雪身边那些人冷嘲热讽中淹没。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谁知道她怎么想。”
“明明是个废物,却当成宝贝一样请来给她师兄看病,说没动机谁相信啊?”
“人家巴结上紫苏家,好处可是多着了。”
“嘿嘿,我看她是想嫁给紫苏龙丹当小妾,现在开始就巴结正房了。”
这些人越说,就是越不堪。
“你们!”
秦樱俏脸煞红,手中的剑顿时抽出了半寸,倒也没有想动手伤人,只是被人这么说,她实在是气极了。
只是魏岭雪眼尖,看到秦樱这种举动,顿时嘿嘿冷笑:“看来龙吟宗的人准备仗势欺人,杀人灭口了!”
“人家背后有龙吟宗撑腰,自然是不同凡响。”
“跟凌冰荷那种女人混在一起的,自然是一丘之貉。”
何修远虽然也是气煞,却也是知道秦樱这种举动亦是有些不妥。
“樱儿,你且不要跟这种人计较。”
秦樱也知道何修远说的是对的,自己动手,就算是自己有理,但是也是会变成无礼了。
只是这魏岭雪明明是紫班的学生,然而这性子却是如流氓一样,真是可恶。
而秦樱的心中,亦是隐隐有些明白凌冰荷的感受了。
这个时候,一道紫影却是掠到了魏岭雪面前,男人冷漠的脸孔似乎透出了无边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身影本来是纹风不动,蓦然腿一扫,重重的扫重魏岭雪的身躯。
咚的一下,魏岭雪身躯宛如败絮,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一瞬间鲜血狂流。
秦樱看着都替魏岭雪觉得痛,这可是被羽紫罗这种怪物当众扫了一脚啊。
魏岭雪脸容扭曲之极,痛得眼泪口水都流出来,禁不住呻吟道:“羽紫罗,你,你们龙吟宗仗势欺人!”
这个男人居然又动手,不是,是动脚。
难道他就根本不在意自己败坏了自己名声了吗?
羽紫罗脚踩到了魏岭雪的胸口上,放肆说道:“仗势欺人?这倒是没说错,不过我犯的着依仗龙吟宗?我羽紫罗要动武,谁敢阻止?”
一瞬间,羽紫罗的眼中泛起了妖异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魏岭雪脑海里顿时浮起了两个字,疯子!
这个男人,不按牌出牌,照常理测度,实在是百无禁忌,令人恐惧。
周围的人顿时微微一静,遇上羽紫罗这种放肆之极的男人,任谁亦是不敢多说什么。
秦樱芳心微微一动,虽然知道羽紫罗这样无礼,那是极不对的,只是自己内心之中,就是禁不住有几许快意。
那些人这样污蔑,实在是太可笑了。
人群中一道婀娜的人影隐藏其中,雪朱砂眼波流转,眸子宛如点漆,隐隐约约有几分的的不安了。凌冰荷这个女人,实在是无耻。其实她知道,凌冰荷并不似外面传的那般,乃是一个花痴。
正如自己和慕容天风第一次遇见凌冰荷的时候,就让凌冰荷拉开了玄音神弓。虽然龙轻梅言之凿凿,只言凌冰荷只是个废物而已,不过雪朱砂始终觉得这个女人没这么简单。
倘若要凌冰荷当众救治成功,恐怕这种针对凌冰荷的谣言,就有可能不攻自破了。
不过木先生身为三级炼药师,他都没有办法治好的伤势,凌冰荷这个贱女,又能有什么极好的办法?
只是她若没有把握,为何不推脱掉这件事情?
毕竟龙吟宗和凌冰荷并无太多交情,对凌冰荷的态度亦不是极好,倘若凌冰荷没有把握,她何至于来淌浑水?
暗处的雪朱砂眼珠子一眯起来,微微有些不安。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看着凌冰荷那么幸福!紫苏龙丹不喜欢自己也还罢了,她怎么能看到凌冰荷居然能如斯幸运?
雪朱砂隐隐一咬牙齿,鲜润的嘴唇上顿时留下了牙齿印,唇中也隐隐有些血腥味道。她好恨!如今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已经脏透了,雪朱砂自然亦是恨透了自己!
不过这一次要是凌冰荷没将龙吟宗的弟子给救活,恐怕凌冰荷也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雪朱砂内心之中默默祈祷,只希望牟师兄就这样死了才好。
凌冰荷却没那么多心思胡思乱想,她旋即开始检查这个牟师兄的伤势。
一边的木大夫神色尴尬得紧,这龙吟宗的弟子虽然对他还算尊敬,但是如今居然肯上一个连证儿都没有考上的女子给这个牟师兄看病,岂不是当众给他没脸,说他三级炼药师还不如这个声名不佳的女子?
这位木先生还算是个有仁心医德的,不过就是有些自持身份,傲气还是有的,想法也是有些多。羽紫罗当众说他医术不行,根本比不上所谓的天才,如今龙吟宗这么做,岂不是承认了羽紫罗的话?
可笑!可笑啊!
病人家属在亲人身患绝症时候,病急乱求医,最后让庸医误人,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木先生亦是见得多了。如今在木先生看来,龙吟宗的这些举动,无疑就是鲁莽之举。
木先生自持身份,还不好说什么,刚才准备教训凌冰荷的夏溪晴,却也是顾不得那么多:“我一直对龙吟宗仰慕之极,也实在不想龙吟宗被这个造谣撞骗的女人蒙骗!”
夏溪晴不知道自己侍卫那些花花肠子,只知道自己的侍卫被凌冰荷伤得极重。
刚才被凌冰荷伤了的汉子,可是白昙国拔尖儿的高手,并且已经是地阶金丹境,想不到如今不但肋骨断了几根,斗气隐隐也有溃散的趋势,夏溪晴更是恨极了凌冰荷。他只觉得凌冰荷作弊也还罢了,居然还不止羞耻,下这么重的手,让他心中动怒。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就算别人怕羽紫罗不敢说什么,但是夏溪晴却是不怕。
凌冰荷亦是懒得理会,只将全副心神放在了牟师兄的身上。
此人是练功出了岔子,方才会斗气逆流。
为了追求斗气进步迅速,明明知道身体旧伤未曾痊愈,结果仍然是勉强行事。
“自讨苦吃!”凌冰荷喃喃说道。
本来给这个牟师兄曾经看病的炼药师,乃是一名高手,调制得药丸那也是极有效的。只是没想到这个牟师兄继续练功,身体状况不同了,这曾经的良药也是成为了毒药。每次服用,反而打破了身体之中的平衡,药力作用下虽然能迅速止痛,但是却也无异于饮鸩止渴,并无太多效用。
而今在牟师兄体内所凝结的药毒,滞涩于奇经八脉之中,郁结不散,以是让炼药师难以疏导这其中缭乱的斗气,更不能随意再次下药调制了。
现在这个牟师兄的身体,宛如一个大战过后的战场,显得极难处置。
也难怪刚才那个木先生,居然说是束手无策了。
凌冰荷眸中光彩一闪,从袖子之中拿出了一枚檀木匣子,上面点缀了颗颗珍珠,凌冰荷手指在暗匣子之中锁扣上一按,这匣子顿时缓缓张开了,露出了一根又一根长针。
凌冰荷的这盒针那也是极好的,有银做的,赤石磨成的,海星石磨成的。总之不同的材质,针所带的特质也是极不同。
每根针在阳光下顿时掠动不同的异样光芒。
凌冰荷雪白纤长的手指捏了一根暗绿色的长针,若有所思。
她正欲下针时候,木先生则在一边怒喝:“使不得!”
这个女人,果然是一无是处的废材,居然想这样就冒冒然然的动手。
哼,难道自己不会用针灸之术帮这个牟师兄导回真气吗?其实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如今纵然是得罪了人,木先生也是要分辨清楚!
“如今这位牟少侠的身体,若妄自下针灸,刺激斗气逆流,亦是只会让他当场身亡!”
木先生一句话宛如惊雷,刚才沉寂的人群顿时又议论开来了。
而木先生恨凌冰荷擅自做主,罔顾人命,就算是垂死之人,也不是让她逞能显摆的,木先生一时心中极怒,对凌冰荷的鄙夷也攀升到了最高的一点:“你如此行事,罔顾别人性命,这是眸人性命!今日老夫在这里,一定不准你胡来。也是不惧你们使什么手段!”
木先生说这几句话时候,眼睛圆瞪,分明是气煞,而且也是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
这种表情,是如此的情真意切,不由得众人不信。
甚至有龙吟宗的弟子,嘴唇动动,想要问问这个木先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只不过好不容易哄了凌冰荷过来给牟师兄看病,这要是得罪了凌冰荷,她又不医了,那又如何是好。
“糊涂!你们糊涂啊!”木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自认自己是问心无愧,怎么也不肯让凌冰荷在这里害人性命!
木先生只觉得这些龙吟宗的青年都是被凌冰荷给愚弄了,也不说这么多,准备凑上前来打断凌冰荷的治疗。
其实本质上来说,这个木先生还算是挺厚道的一个人了。他大可以等凌冰荷医死了人之后,再如此动作,这样自然就占理了。如今要是不让凌冰荷医,固然会医不死人,但是别人对木先生也禁不住有几许狐疑了。
岂料木先生眼前一花,一道身影顿时拦在了木先生的面前。
龙吟宗其他的人或许禁不住会有所动摇,唯独秦樱是不会的。她的眼神是如斯的坚决,这样的相信凌冰荷。
虽然简单,秦樱却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从刚才和凌冰荷一眼对视,看到了凌冰荷唇角的一抹笑容,那个时候秦樱内心之中就有了一丝坚决。觉得凌冰荷绝对不是轻忽得将别人性命不顾的女人。
“木先生,我知道你老是为了牟师兄着想,只是我相信凌姑娘。”
秦樱这么一拦,凌冰荷已经将自己手中的针一下子刺下去。
虽然周围环境纷扰嘈杂,但是凌冰荷却是能心无旁顾,不被外物所影响。
她的针,如此精准的落下,丝毫不差。
而木先生神色却也万分悲切,心中微微一痛,自己还是禁不住让这个无学武术的女子害死人了。
“凌冰荷,你这是害人啊!”
一句责备从木先生口中说出,凌冰荷却是玉容宁定,那宛如白玉一般的脸颊上明明暗暗的,夹杂血红的发丝轻轻垂过脸颊,划过了精巧的耳垂,绯色的嘴唇轻轻一抿,却是因为精神力高度集中而紧张。
在木先生一句呵斥说出口时候,这个牟师兄的身躯却禁不住轻轻一颤。
然而他却没有更多反映,和木先生印象之中那种斗气失衡,狂喷鲜血的场景更是截然不同。木先生站在一边,顿时呆住了。
“人没死,还活着。”羽紫罗在一边冷冷的说道。
以羽紫罗的耳目敏锐程度,自然是能察觉,这个牟师兄其实还是活着的。
“人没死,有的人就不要危言耸听,嫉贤妒能,嘿嘿,否则一把年纪,恐怕就要活在狗身上了。”
羽紫罗嘴可是毒得很。
而木先生虽然觉得有些刺耳,不过心中到底服气了些许。
毕竟凌冰荷下针之后,并没有出现木先生所预料的那种情况,这也说明了凌冰荷这下针另有奥妙之处。
只见凌冰荷极快速的落针,很快连下了十数针,每一根针的颜色其实俱是不同的。而凌冰荷雪白的额头之上,也顿时浮起了颗颗汗珠。
那鲜润的嘴唇,更似熟透了的果实,丰满欲滴,显得是格外的诱人。而就算是这样看着,也是让人禁不住想要品尝一番。
其实每一根针迅速刺入的时候,凌冰荷随即也注入了一股斗气。
她亦是靠着自己对斗气的敏感,不断的注入,保持对方体内斗气的平衡,每一根针引导的同时,也不会让对方因为斗气失衡而重伤。
可惜牟师兄身体之中的药毒,亦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若不将这个药毒祛除,恐怕这个牟师兄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脱离危险了。
最后的一根针是刺入了牟师兄的小腹,凌冰荷也算是暂时完成了最初步的治疗。
“现在,我想要花麝草、金银曲红、白丹、龙香根”
伴随凌冰荷报出药材,她随即就都说了几十样,并且头也不抬。
何修远迟疑道:“凌姑娘你这是要炼药?”
“不错,还要上等炼药炉一个,黄色晶石一枚。”
秦樱也没说什么,毕竟救人如救火,她就去找这些药材去了。里罗城本来就是各色药材中转的地方,想必找到也不会太困难。
随秦樱去的还有其他的龙吟宗弟子,毕竟是天下三大宗门之一,龙吟宗在里罗城也还是有些势力的。
所以他们也还是有一些门路,找东西也极方便的。
木先生本来想说,没有炼药师资格证,那是不能随意炼药的,不过话到了嘴边,却也禁不住将话给咽到肚子里去了。
毕竟大陆上炼药师才能炼药也没有明文规定,只是一般若没有证儿,恐怕别人也不会相信这个人所炼制出来的药品。
而现在,眼前的凌冰荷分明是一个怪胎,更让木先生禁不住怀疑自己所听到的那些传言,难道自己当真错了不成?
眼前的女子,风华绝代,眼中更有木先生所熟悉的专注。这样的目光,木先生是从不少人的眼中看到过的。那些人亦是对炼药拥有狂热情绪的炼药师。他之所以这般反感凌冰荷,无非是觉得凌冰荷玷污了炼药师的尊严,破坏了规矩。只是如今,木先生若有所思,只觉得自己仿佛弄错了什么似的。
曾经他也弄错过,那时候神秘的白衣青年,成为了炼药师协会中的特级炼药师,给在场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却也如流星一般,闪耀之后,又转瞬离去。
如今眼前的绝色女子,隐隐让木先生看到了自己曾经见到过的那位青年身上的锋芒。
也不多时,秦樱和几位龙吟宗的弟子已经赶回来。
毕竟凌冰荷也没有刻意刁难的心思,所以选的药材还算是常见的,只要舍得花钱,在里罗城中买到并不难。
不过这黄晶石就不是那么容易得到手的,偏偏用来炼药,不可或缺。
好在秦樱纤纤的手掌张开,只见她的手掌间,已经是多了一枚黄色的晶石了。而凌冰荷的唇角顿时露出了几许笑容,这样看起来,龙吟宗在里罗城还是很有办法的。
只见凌冰荷将晶火催燃,熟练的手法让周围的人禁不住发出阵阵赞叹。这个女人,显然是惯于做这些的。
其他可以掩饰,但是炼药的纯熟技巧,却也是绝不能假装的。
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浮起了些许的疑惑,这个少女,倘若真是无用的废物,缘何能如此娴熟炼药。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所见之下,亦是不免让在场众人内心之中浮起了淡淡的疑惑。
难不成,这些谣言还真冤屈了凌冰荷不成?只听说这个凌冰荷在里罗城开了好几处药材铺子,若不懂药,岂不是亏死了。
再怎么样,凌冰荷似乎也不应该用紫兴草作弊,这样明显吧。
就连夏溪晴目光之中也是有淡淡的疑惑,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于神秘了。如此绝世姿容带着一个孩子来到了里罗城,突然又成为了紫苏龙丹的未来妻子。
她有可能是一个草包吗?换而言之,紫苏龙丹会娶一个草包吗?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秦樱买好的这些药材,也差不多都是处理好的半成品,伴随凌冰荷不断加入药材,药炉之中药汁的颜色亦是不断改变。而腾腾白雾之中,凌冰荷的脸色也是变化莫测。
其实自己也并没有十足把握,但是若不祛除这位牟师兄体内的药毒,恐怕也会让这位牟师兄就此死掉。若不是这位牟师兄是必死,凌冰荷也不会用这个险要的方子。
药汁最后呈现紫色,凌冰荷盛为小小一碗,等这药汁微凉之后,方才是送入了这个牟师兄的唇中了。
接下来时间,也就是等待。
这个时候,龙吟宗众人实则对凌冰荷多了几分信心,毕竟大家也都是识货的人,所以也能看得出来,凌冰荷这般举动,确实是精于炼药的。
况且凌冰荷所选的几样药材,其中有几味则与牟师兄用过的是极相似的,可见凌冰荷的这个方子,并不是胡乱开出来的。
众人亦是很紧张,看着重病的男子,眼眸之中顿时多了几许焦灼。
只是没想到,那牟师兄居然张口吐了一口血。
一时之间,周遭的众人禁不住喧闹起来了。
“是不是医死人了啊。”
“你看那人不是在吐血吗?吐得还挺多的。”
“实在是吓死人了,这个凌冰荷果然也不会治。”
“这也说不定,说不准是那个人病得太重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在一边议论纷纷,显然是极为激动。
龙吟宗弟子之中,有冲动的亦是禁不住跳出来:“凌冰荷,你,你这是误了我牟师兄的性命啊。”
刚刚何修远可是当众说了,就算凌冰荷无力回天,龙吟宗就绝不计较。不过如此情急关头,大家师兄弟感情亦是极好的,哪里能按捺得住。
而这个牟师兄的情形,看上去确实是极不妙的,谁让他不但吐血,而且还一口接着一口的吐呢。
反而是之前为难凌冰荷的木先生,居然出手将人给拦住了,解释道:“牟少侠吐出的血,那都是暗黑的颜色,却也是积累淤血,并且含了药毒,吐出来是好事,那是无碍的。”
木先生这么一说,刚才发作的人也顿时讪讪然,不由得大声说道:“凌冰荷,是我鲁莽了,我向你赔不是!”
这个少年当众道歉,倒也是个挺爽直的人。
不过凌冰荷也懒得理会,她手指按住了牟师兄的胸口,另一只手则开始将插在病人身上的长针给拔出来。
每拔一根,凌冰荷就顺势引导对方斗气,归入其四肢百骸。
伴随凌冰荷拔出的针越多,这位牟师兄体内的斗气就越发充盈。最后一根针拔出来之后,凌冰荷暗自松了一口气,而内心之中也是禁不住有几许庆幸。
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那位牟师兄咳了些黑血之后,脸色虽然苍白了些,轻轻一动,却也发现自己能行动无碍。刚才他的身子宛如被压上了千斤大石一般,沉甸甸的极是难受,想不到如今却是如此轻盈。
他又惊又喜,不由得暗中运转自己的斗气,却也是丝毫无碍。痴缠他多年的宿疾,居然就这样好了,这种喜悦之情,实在是难以形容。
木大夫过来帮这位牟师兄号脉,脸色变化莫测。
看到这木大夫的脸色,何修远内心之中亦是禁不住有些许不安,忍不住问道:“牟大夫,我师弟的病,无碍吧。”
木大夫轻轻的摸摸胡子,禁不住说道:“自然是好了,不止是好了,而且是让老夫自愧弗如啊。”
凌冰荷瞧瞧他,这个老头子居然还是挺可爱的。
如此想来,刚才他虽然是诸般阻拦,但是大约也应该是一片好心,凌冰荷心情也是好了很多。
秦樱不由得笑起来,掠到了凌冰荷身边,清清脆脆说道:“凌姐姐,你实在是很厉害。”
别人不知道,秦樱却也是很清楚的,牟师兄在龙吟宗算是天资不错的一个弟子,只因为他的病,龙吟宗也请过不少有名的炼药师来诊治,但是却也是苦无结果。
如此说道,凌冰荷应该也是个极有天分的人,想到了这一点,秦樱却是显得是更加的开心,更加欢喜。
凌冰荷却是微微一窘,秦樱怎么随随便便叫自己姐姐了?
随即,凌冰荷却是轻松一笑,其实自己对秦樱并不讨厌,非但不讨厌,还隐隐有几分喜爱的。
凌冰荷挑起了嘴角,轻笑说道:“叫姐姐,这诊金也断然不能少的。”
一边围观的一个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内心之中却顿时翻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凌冰荷不是废物一名,并无任何才能吗?
雪朱砂凄然一笑,自己为何随随便便就相信了龙轻梅的话,就凭那几页资料?
她脑子还没有笨到这种地步,其实她是懂自己的。要是凌冰荷才貌双全,足以和紫苏龙丹相配,她岂不是只能仰望这两个人的幸福。
所以无论如何,她不能承认这个事实。与其说是被龙轻梅的误导,不如说她的心,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想紫苏龙丹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倘若凌冰荷真是只会耍弄心计的废物,又怎么可能博得紫苏龙丹的喜欢。
随即雪朱砂那双眸子,浮起了幽幽深深,朦朦胧胧的气息。那似朦胧的眸光,却是变得冰冷,冷得似要冻住人心。
凌冰荷以为这样就能让她高枕无忧吗?自己也不会让凌冰荷称心如意。
她会继续散步谣言,不遗余力的抹黑凌冰荷。这个女人不是跟龙吟宗早有勾结吗?今日龙吟宗仗势欺人,暗中帮凌冰荷造势,说出话,又哪里能相信?
毕竟凌冰荷来天月学院读书,可是拿着龙吟宗那边送来的介绍信。
正当雪朱砂胡思乱想,盘算这些毒计时候,一道悦耳的男子嗓音响起:“哦,凌姑娘居然还好意思要诊金。”
男人说话口气之中,隐隐带着几分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