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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雨菱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几个世纪,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不过,心中记挂的事情让她不敢贪睡,在龙澈离开不久后她便悠悠转醒。酒意和药力已然消退,意识逐渐恢复,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情景清晰涌现于脑海,令她感到无比的羞愧、难堪、气恼、悲愤。
她恨死龙澈,恨这混蛋竟然设计自己,给自己喝那种药,还趁机得寸进尺,要求自己服持他。
她更痛恨自己,像只饥渴的发情野猫,整个过程不休止地要他满足自己,不知疲倦,到了他已累得无能为力,自己却还不罢休,最后在他的诱导下,不惜抛开一切,用嘴去服侍他,使他再次大展雄风,好填满自己的空虚和难耐。
童雨菱,你真不知廉耻,竟然做出这种事,你以后怎么面对自己?有何颜面去面对龙浩!!童雨菱一边痛苦自责,一边揪着自己的长发,羞愤得简直想死。
龙澈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他既心惊又心痛,赶紧大步向来,一把按住童雨菱的手,“菱菱你怎么了,是否哪儿不舒服?乖,别这样,别伤到自己!”
看着他,童雨菱脑海不由自主地涌现出适才欢爱的情景,难堪羞惭让她完全无视他的关切和怜惜,想也不想就推开他,同时怒骂:“你这混蛋,色痞子,竟然那样设计我,我恨死你了!”
原来是为这事!!龙澈高高悬起的心逐渐放下,重新靠近她,柔声道着歉:“对不起,我知道不该那样对你,只是我实在没办法,我不用药的话,你根本不肯合作,而我又那么需要你!”
龙澈顿了顿,嗓音变得更加低沉嘶哑:“不过你放心,下次不会了!你知道吗,吃了药的你,跟平时大大不同,我被你榨得根本吃不消,幸亏你后来睡着了,否则我真的会弹尽粮绝。”
其实,他是想利用这些“闺房之乐”来活跃一下气氛,顺便逗她,孰料,这些话听在童雨菱耳里,简直就是取笑,时刻提醒着她当时是多么的放荡和发浪。
不知怎么的,她出其不意地猜想他是否也用这种办法和其他女人“玩乐”,于是,更加怒不可遏,抬脚朝他胯下狠狠踢去。
龙澈猝不及防,伴随着一声极尽痛苦的哀叫,只见他躬着身子,两手抱着被踢的地方,由于剧痛而面容扭曲。
童雨菱见状,暗哼一声活该,不理他。
男人最痛,莫过于此,不久之前,自己这里才卖力奋斗了两个小时,如今又被佳人一脚踢中,龙澈可谓痛得无法形容,什么也顾不得,快速躺到床上,低声哀叫了起来。
对于他的装模做样,童雨菱不以为然,可是看着看着,发觉他似乎真的受伤了,伤势好象还颇严重的,心里不觉窜起一丝关切和懊悔,让她不受控地想过去询问,但最后,她还是忍住,别过脸。
奈何,不知龙澈是真实或故意,哀痛声不绝于耳,时刻扰乱着她,于是,她心中没来由的发怒,气恼自己竟会如此在乎他!
害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而泄露了真情,童雨菱唯有强迫自己去奚落他:“痛了吧,活该!谁叫你一肚子坏水,哼,早知道我刚才应该大点力,最好把你踢得以后也不能使坏!”
一听这些冷漠刻薄的话语从她嘴里发出,龙澈整个面庞倏然一变,心里多一份痛,是心痛!
不错,他这么夸张地哀叫,确有博取同情的成份,可她非但不表示半点关心,还“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他不禁怀疑,方才在自己身下不断乞求和渴望的那个人是否真的是她!
疼痛、憋闷、生气和失望等等情绪让他突然失去理智,无法自控地大声指责出来:“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我若是真的无能了,你以后还怎样快活?刚才是谁欲火焚身地哀求我快点进入,不停叫我用力?或者,你忘了?要不要我现在提醒你?你踢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我要是有什么意外,将来谁满足你?谁给你性福?”
童雨菱一听,好不容易压抑心底的羞耻难堪之情再次窜起,抓起枕头朝他砸去:“你这衰人,得了便宜又卖乖,如果不是你使坏,我会那样吗?你住口,以后不准提这些,不准你再提!”
龙澈一边接住枕头,一边不甘示弱地吼:“你以为自己是谁,能命令我做事?我想提就提,我还要说,你是个欲女、荡妇,骨子里全是发浪的基因!”
该死,他这是什么话!烂人!大坏蛋!!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辱骂,童雨菱气得浑身发抖,不顾身上,特别是下体的酸痛,也顾不着羞赧,腾地起身,就那样当着他的面,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
最后,留下一句决然的哭吼:“烂人,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随即一拐一拐地冲出房外。
房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许久过后,龙澈才从呆愣中出来,理智归位,脑子清明,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是多么可恶。于是,整个人像只泄气的皮球,无力地摊在床上,满腹懊恼和后悔。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事情好不容易有点转机,想不到就这样搞砸了!亏自己进来之前,还下定决心等她醒后,无论她怎么生气,甚至痛骂也不还口,静静让她发泄,哄她回心转意。可实际上……
哎,她脸皮薄,自己让着她不就行了吗,何必跟她计较,还那般羞辱她!她骂得对,自己活该,活该的不是被她踢中要害,而是太过自以为是,导致白白浪费了这个有可能和好的大好机会。
她估计走得不远,不如现在追出去,跟她道歉,跟她忏悔?想罢,龙澈迅速起身,但刚走到门口便立刻折了回来,重新躺下。
哎,没用的!她正在气头上,自己这样去只会自取其辱,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看来,还是先冷静,再想想办法,看如何亡羊补牢吧!!
另一厢,离开龙澈办公室后,童雨菱若无旁人地一路疾走,直至出了整栋大厦,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混沌的脑子这才渐渐清醒。
羞愤还没消退,她又立时感到后悔和懊恼。今天来找他,明明是为了麟麟,到头来不但被他占了便宜,还连正事都沾不上边!
可恶,都是这该死的色痞子害的,他真是天生来克自己的,每次遇上他,总会有无法控制的事情发生!
自己早该想到,他没那么好心,没那么轻易妥协。他由头到尾,根本没肯定答应过会让自己带走麟麟,是自己自作多情,潜意识里对他存有信任,糊里糊涂地喝了那些药酒。
童雨菱呀,你到底何时才会变聪明,难道你这辈子都注定被他吃得死死的?为什么在他面前,你平时的淡定、冷静和理智都会自动消失!
要不要现在回去?但是……刚刚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争吵,就这样回去的话,必定受到他的奚落和冷嘲热讽,他会更加不可一世。看来,麟麟的事只能另想办法吧。
懊恼地跺了跺脚,童雨菱重新迈动脚步,截了一辆的士,一路不知所思地回到住所的小区门口。
下了车,她先去街口的药房买了事后紧急避孕药,随即心不在焉地回到家中。
早已办事归来、等候多时的龙浩见她总算出现,不觉松了一口气,赶忙询问:“菱,你去哪了?怎么不留个口讯或字条,我打你电话又不开机,担心死我了!”
面对龙浩的关心和焦虑,童雨菱大感愧疚:“对不起,我忘了跟你说!你……你打电话了吗?我没听到,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说着,她打开手袋,准备取出手机,谁知道,刚刚买来的避孕药跟着滑落出来,掉到地上。心里既尴尬又惊慌,她迅速捡起,但还是被眼尖的龙浩留意到了。
俊颜一片沉着,他满眼复杂地注视着她,一会,又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童雨菱略微思忖,选择撒谎:“我……见在家里挺闷的,于是出去走走!对了,我回来的时候,估计走得太急,现在满身是汗,黏湿湿怪难受的,我先去洗个澡。”
心虚的她,由于仓皇慌乱而变得语无伦次,如今是初春,怎么可能热呢,况且她又不是男人,容易出汗。
目送着她匆忙离去的身影快速消失于转弯处,龙浩更感困窘和不解,他清楚,她在撒谎!她出去肯定不是走走那么简单,假如没猜错,她应该是去找大哥。因为自己回来的时候,看到沙发上忽然多了几本八卦杂志,所翻的页面都是大哥和其他女人的绯闻报道。
另外,她突然间买那种药,莫非……莫非是……想到某个可能性,龙浩温和的面容顷刻刷白。
待童雨菱带着衣服进入浴室后,他出到阳台,拨通龙澈的电话:“大哥,雨菱刚才去找您了吗?”
龙澈没有立刻回应,整个电话一片沉默。
龙浩不禁急了,“大哥,请您务必告诉我,雨菱下午有没有找过您?你们是不是……是不是……您是否对雨菱做过了什么?您和她……”
“不错,她是来找我,我跟她上床了。怎样,你这是打来兴师问罪吗?凭什么?你是她的谁?”龙澈总算说话,气急败坏。
明知结果会是这样,明知这是很正常的事,奈何得到确认后,龙浩还是难免感到惆怅,哀伤,落寞,甚至有点儿悲愤。
“她回去向你诉苦了?你很心痛?很气愤?想打我?好,有种就过来,我随时奉陪!”一思及童雨菱竟然跟龙浩讲这事,龙澈心中没有来地气愤。
即便知道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为人很伟大,曾经为自己付出很多,甚至救了自己的命,然而,一想起如果不是他,菱菱或许不会那般狠绝,想起整件事也是和他有关,龙澈便是抑制不住的恼怒,以致顺便发泄出凝聚了半天的沉郁和苦闷。
这一边,龙浩不再言语,而是静静地挂掉电话,怔怔仰望着蔚蓝的天空。一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赶紧回到屋里,径直来到童雨菱的卧室,从她手袋里取出那盒事后紧急避孕药,离开。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才再次回来,把药放回童雨菱的手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今晚是龙澈最近以来回家最早的一次。
家人已经吃完饭各自回房,整个一楼静悄悄的,只有几盏夜光灯在柔和地亮着。
他上到三楼,并没立刻回自己房间,而是来到隔壁的婴儿室。
龙麒麟正在佣人小翠的陪伴下玩着积木,乍一见龙澈,心头顿然狂喜,但没表露出来,而是继续专注眼前的玩具。
小翠看到龙澈难得早归,也是感到由衷高兴。
龙澈令退她,继而在龙麒麟身边坐下,柔声道:“麟麟,爹哋回来了,怎么不跟爹哋打招呼?”
龙麒麟这才抬头,满面严肃,冷淡地喊了一声爹哋,随即再次低垂下头。
龙澈见状,不禁想笑,脑海猛然窜出另一张同样带满倔强表情的俏脸。沉吟了片刻之后,他接着道:“麟麟,你要听好哦,爹哋有个好消息要宣布……从今天开始,爹哋不再出去应酬,每天下班准时回来陪你,给你讲故事,陪你一起睡!”
出乎意料的,龙麒麟还是非常的平静,不过,从他微抖的小手,可见他已将这个“好消息”听进去了,且起了反应。
龙澈薄唇又是一扬,拿起座机递给他:“来,快打电话告诉妈咪,说爹哋变乖了,变回以前那个好爹哋了!”
龙麒麟并无立刻接过电话,而是反问,神色异常认真:“真的吗?爹哋你确定吗?说话可要算数哦!”
他的斜视和质疑,让龙澈哭笑不得,忍不住在他小脸捏了一下,保证道:“爹哋几时骗过你,爹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龙麒麟这才接过电话,在龙澈的指导下拨通童雨菱的手机号码,“妈咪,爹哋说以后都准时回来陪我吃饭,睡觉,讲故事给我听!”
那边的童雨菱,愣了愣。
“爹哋说他变乖了,变回以前那个疼爱麟麟的爹哋!妈咪,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工作!”龙麒麟又道,两岁半的他,似乎有点早熟,说话俨然一个小大人!
接下来,母子俩又闲聊了一会,大约十几分钟后才依依不舍地挂机。
龙澈放好电话,抱着他走出婴儿室,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他放在床上,“麟麟先躺一会,爹哋去洗个澡!”
龙麒麟点头,在他脸上一吻,目送他进入浴室后,便也自个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龙澈洗完澡出来,发现儿子已然呼呼大睡,于是,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静静端详着儿子的睡颜,俊美的面容逐渐涌起一阵阵思云。
之前把他搬到婴儿室,不让他睡在自己旁边,是因为,每晚看着熟睡中的他,自己会无法控制地想起她,伴随而来的是纠结和心痛,令他整夜无眠。
曾经三个夜晚,自己就是这样对着儿子的睡靥,胡思乱想到天亮。为了停止对她的想念和记挂,为了心里能好过一些,自己狠下心,把儿子搬到婴儿室,尽管知道这样会给儿子带来伤害。
奈何,这样做非但无法减轻难受,反而更加寂寞、空虚和煎熬,只要自己一踏入到这个宽敞的房间,一躺在这张空荡荡的大床上,脑海就会不由自主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对她的思念更如潮涌。
多少次,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梦到她和龙浩携手走进教堂,结婚生子,她还跟随龙浩远赴英国定居,彻底从自己生活里消失!!!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龙澈从沉思中出来时,头发也干了,他将毛巾随手一丢,着床躺下,呆呆凝望着儿子,再次迎接一个不眠之夜……
另一厢,童雨菱放下手机,回到桌前坐下,看着那盒避孕药,耳边蓦然响起一句话:“菱菱,答应我,为我生个孩子,我们共同孕育的孩子,好吗?我要看着你怀孕,陪你去产检,在你生产的时候给你打气,我一直期盼真正体会一次当准爸爸的经历!这个宝贵的经历,我想只有你才能给我!”
还没恢复记忆之前,每次与他欢爱,他都会锲而不舍地对自己说出这句话,当时他的态度、表情、语气等等,她历历在目。
但每一次,自己都不为所动,坚持要他戴套。如今,错打错着,这几天正是自己的排卵期,如无意外,肯定会再度怀孕。
宝贵的经历!宝贵的体会!曾经,自己给他机会,他却不懂珍惜。她永远无法忘记,当年自己每次去做产检,见到那些成双成对的幸福夫妇,见到每个准爸爸对准妈妈的关怀体贴,自己总会感到无比的心痛和伤感,同时,无比的羡慕。
自己曾痴心妄想,他也能像其他准爸爸一样,陪自己去产检,一起看宝宝的B超图,观察宝宝在肚子里的动静和成长状况,她不贪心,只要一次,可惜,就连半次,他也吝于“施舍”。
特别是生产那天,自己不管痛得多么厉害,却仍保留着一丝意识,想看他会否出现,她不敢奢望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只求他来看看自己,对自己说一些鼓舞的话语,可惜,直到麟麟出世,直到一个礼拜后离开医院,他也没出现过!
曾经的过往,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淡;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却是永远也无法抹灭,即便过了十年,甚至几十年,自己仍会铭记于心!!
抹掉眼泪,童雨菱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即撕开封口,取出那颗白色的小药丸,放进嘴里,和着温水,伴着眼泪,一口气吞进喉咙……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很平静,一切好像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童雨菱每晚准时跟龙麒麟通电话。龙麒麟恢复了以前的开朗和高兴,每次电话都会提及龙澈,还体贴地叫童雨菱安心工作,别担心他,说他过得很好,有爹地陪着疼着。看来,龙澈遵守了承诺,不再出去“鬼混”。
童雨菱见此,满怀欣慰,暂时没再兴起跟龙澈要回麟麟的念头,况且,她的“出差之旅”只差两个月就结束,她打算到时再做决定。
和龙浩之间,依然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龙浩的身体逐渐康复,暂时无需再去医院复查。不过,比起以前,他对童雨菱好像更加关注。
童雨菱以为这只是他对自己关爱的方式,因此不疑其他,直到这一天……
看着验孕棒上两道醒目熟悉的紫色线,她好比被雷电击中,重重地呆住。
最近,她感到疲惫,嗜睡,食欲不振,早上起来偶尔还伴随一些作呕反胃的现象,加上月事推迟,根据以往经历,她猜到自己可能怀孕了,于是做了现在这个试验,想不到……结果真的是……有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爷还是不肯放过自己,要弄出这样一个恶作剧!!
顿时,她觉得浑身发软,欲哭无泪。
“恭喜你,菱!”忽然,龙浩高大的身影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浴室门口。
童雨菱立刻回神,诧异地看着他,他说什么?他在恭喜自己?他知道?
龙浩目不转睛,视线牢牢定在她略微苍白的脸上,接着道:“对不起,我把你的药换了,我撕下你买的药的薄膜,贴到维生素的表层,你那天服用的,其实是一种普通的维生素颗粒。”
听完他的解释,童雨菱恍然大悟,她还以为,是药失效,想不到,竟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而这个人,是自己的“同居伴侣”。他不是喜欢自己吗?何解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