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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龙澈闻讯赶到,由于担心惊慌,脸色变得又青又白,一见邱雪莲就马上责备:“妈,你到底搞什么,怎么会把麟麟弄丢了,家里的佣人呢?都死哪去了?”
“我......我见今天天气不错,便带麟麟出来逛逛,心想那些佣人碍手碍脚的,就没让她们跟来。我一直牵着麟麟的手,谁知才一松开,转眼间他就跑开了。”邱雪莲哭丧着脸,嘤嘤而泣,痛心疾首。
“碍手碍脚,你永远都是这样,自以为是,自不量力,拜托你下次做什么事先掂掂自己有多少斤两,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痛失儿子导致了龙澈的胆战心惊,令他理智全无,以致口不择言,根本没考虑眼前的妇人是自己的母亲。
童雨菱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见他似乎还要斥责邱雪莲,她于心不忍,扯了一下他的手臂,“这是意外,不能全怪伯母,她本来就伤心难过,你还这样对她,她怎么受得住?何况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主要是把麟麟找回来。”
龙澈望着她,心头百味杂陈,忽然握住她冰冷的手,十根手指紧紧缠绕在她细白的青葱玉指上,柔声安慰着她:“别担心,麟麟不会有事的!”
在这危急关头,童雨菱压根没心思去在意和介意他的失态举动,任他握着自己的手,转而安抚邱雪莲:“伯母,别难过了,麟麟吉人天相,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邱雪莲立即热泪盈眶,同时愧悔不堪,心想她不是失忆的话,恐怕不会这么尊敬自己,处处为自己维护吧。
“伯母,我们走吧!”发现龙澈已开始行动,童雨菱也赶忙搀扶住仍在发呆的邱雪莲,继续寻找。
后来,龙啸天和容艳红也赶了过来,龙啸天还凭借势力和关系动用了附近的巡警,把商场所有角落又搜寻了一遍,包括商场大厦附近一带,直到晚上10点钟,依然毫无结果!
大家颓然沮丧、伤悲忧愁,特别是听见警察说最近正出现一伙拐骗儿童的集团、龙麒麟有可能被拐走的推测时,更是全身发冷,似是坠入了千年冰窖;而邱雪莲,一时受不住,当场晕了过去。
商场已经熄灯关门,警察认为他们再呆下去也是无益之事,建议他们先回家,让警方来跟进这件事。
最后,龙啸天和容艳红把邱雪莲带走,龙澈不死心,继续在商场外面的周围徘徊,童雨菱忧心如焚,根本无法离去,索性留下陪他。
直到夜晚12点,龙澈心疼她,担心她会因此而倒下,又哄又求,终于把她送回家。自己则开车沿着市内到处兜。
童雨菱回到家,发现母亲还没睡,内心不觉一阵愧疚,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怏怏不乐地跟母亲打了一声招呼,低着头走近自己的卧室。
洗完澡后,童雨菱拿出前几天与龙麒麟合拍的照片,一边看,一边默默流泪。
自从女儿经历了“死里逃生”,童母对女儿的关注更甚以前。今晚对于女儿的反常行为,她非常纳闷,于是进入女儿的房间,准备问问怎么回事,却看到......看到女儿失魂落魄,对着一张相片猛落泪,当她看清楚相片中的人时,仿佛雷劈大脑,整个跌坐在身后的大椅上,冷汗即起。
女儿怎会有这样的相片,看情况是最近才拍的。莫非......她恢复了记忆?今晚的失常和这个有关?天......
极力稳住不安和忐忑,童母轻声叫唤:“小菱,你......你在看什么,怎么哭了,这相片里面的孩子,他......是谁?”
这时,童雨菱才自伤悲中醒来,连忙抹去泪水,道:“妈,您怎么还没睡?”
童母不答,指着相片继续问:“这个小男孩......他是谁?你朋友的儿子?”
童雨菱愣了一愣,随即道:“是我老板的儿子,龙澈的儿子。”
听言,童母惊慌的心顿时稳定了不少,接着又问:“你怎会认识他?”
童雨菱稍作思忖,向她如实道出自己最近和龙澈父子之间的状况和发展,最后,眼泪再起:“麟麟今天和他奶奶逛商场的时候突然走失,我们找了一个下午和晚上都找不到他,警察说他有可能......有可能被拐骗儿童的集团拐走了!”
这刻,童母吓得魂飞魄散,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激动和恐慌:“小菱,你说什么?你今晚这么迟才回并不是因为加班,而是......而是你去帮忙寻找麟......龙澈的儿子?他失踪了?被拐子佬拐了?”
对于母亲的极大反应,童雨菱略感不解,只是,暂时来说,她整个思绪被龙麒麟的失踪占据,因此没有多加纠结,悲伤地点头道:“警察说他们目前正在追捕这个拐骗儿童集团,叫大家等候他们的消息。”
童雨菱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娇颜陡然刷白,拉住童母的手,焦急地道:“妈,那些拐子佬是不是很凶很残酷?听说他们不但把拐来的儿童卖到偏远的地方,还会孩童们去装乞丐,为了博取民众同情,不惜把孩童的手脚折断甚至弄残。”
童母也霎时吓得面色骤白,这些消息她平时听过不少,当时没觉得怎样,可现在一听,简直心胆俱裂。
童雨菱两手颤抖,迅速找到手机,拨通了龙澈的电话,“你现在哪?”
龙澈大概料不到童雨菱这个时候还打电话给他,语气透出微讶:“我......我开车在街上兜。你怎么还没睡?时候不早了,快点休息,听话!”
“我和你一起找!你来接我,或者告诉我你在哪,我打的士去跟你汇合。”童雨菱急忙说明心中想法。
“不行,你要睡觉。”龙澈立刻反对。
“我睡不着!一想到麟麟现在危机重重,我根本无法闭眼!”
“你一定要睡觉!”
“那我自己去找,我自己雇车去!”童雨菱赌气地留下最后一句话,把电话挂断。
童母忧心忡忡,拦住她道:“小菱,你......你现在要出去?三更半夜了你去哪找!假如麟麟真的被人拐走,根本不可能让你找到!”
“但总好过坐在家什么也不做,妈,您让我出去吧,我睡不着,留下来也是胡思乱想。”
“小菱啊!!”
“妈,虽然我和麟麟认识才一个多月,但我真的很喜欢他很爱他,对他的那种独特感觉,连我自己也无法解释,每次听到他喊我妈咪,我都难以形容的感动和激动,好像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一样。”童雨菱脑海开始闪现出和麟麟一起的一幕幕画面,他的童言笑语,他的调皮可爱,一切的一切,已经深深印刻在她的记忆里。
童母听着,内心思绪即时翻滚起来。她明白,这是母子连心,尽管女儿失忆,但是在那心灵深处,依然残留着对儿子的牵挂!
发现雨菱开始换衣服,童母决定和她一起去找:“那好,妈和你一起去,还有你爸,我去叫他起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找麟麟。”
“呃,不用了,很晚了,您还是睡吧!”
“傻孩子,既然你把麟麟当亲生儿子对待,那么,他就是妈的外孙,所以,妈要和你去,乖,别拒绝了!”童母心意已决,说完便转身,准备去叫醒童父。
不过,最后童凯剑夫妇还是没有出去,因为龙澈赶了过来,带走了雨菱。
瞧见她脸色苍白、眼睛浮肿且神色憔悴的样子,龙澈心里说不出的疼惜,“不是叫你在家好好休息吗,怎么就是不听话!”
童雨菱不语,目光牢牢盯着车外,四处张望。
龙澈见状,心头开始盘踞起各种复杂的情怀。她现在是假扮当麟麟的母亲而已,假如让她知道麟麟其实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她肯定会崩溃吧!龙澈从没像现在这样,庆幸她失去了记忆!
接下来,两人很有默契,保持沉默,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寻找儿子的事上。
到了差不多天亮的时候,童雨菱由于太过疲惫,靠着椅背睡了过去。龙澈把车停在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守着她。
直到电话响起……
是警局打开的,他们接到消息说拐子集团正在市郊某个乡村出现,中午估计会进行交易,因此通知龙澈,问龙澈要不要一起去。
龙澈把童雨菱唤醒,跟她讲明情况,准备先送她回去休息。可是,童雨菱说什么也不肯,硬要跟他一起去,无奈之余,他只好由她。
两人匆匆吃了早餐,飞车朝着警方提供的地址赶去。
乡间的小路,安宁又幽静,沿途风光惬意怡人,可惜,龙澈和童雨菱都无心欣赏,心情既紧张又激动,在做着各种猜测和推想。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总算抵达目的地,谁知,拐子集团及时走脱,警方只救到三个逃跑出来的小孩,可惜其中没有龙麒麟!
警方继续追查,龙澈和童雨菱也留下等消息,直到傍晚,几乎整个村庄和四周都寻遍了,确定拐子集团已远去,警方开始收队,交代村民多加留意,便启程离开。
龙澈和童雨菱不死心,又在那里呆了两个小时,夜晚9点钟才开始踏上回市区的路。
祸不单行,车子走到半路忽然抛瞄了!!龙澈的手机又正好没电。而童雨菱,昨晚出来压根就没带手机!!
憋了一肚子闷气的龙澈,这时彻底爆发出来,他在车外拼命用脚踢着车身和车轮等处,恨不得把车子拆了。
童雨菱下车,劝住他:“你这样会伤到自己,你若是伤了,谁去救麟麟,你也知道,这世界没人比你更紧张疼爱他了!”
龙澈停止乱踢,满眼复杂地凝视着她,身体慢慢靠到车身上,仰望着夜空寥寥几颗星星,无限伤感地道:“他是她留给我最珍贵的东西,假如他有什么意外,我该如何是好?将来更别指望得到她的原谅了!”
童雨菱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觉一阵心酸,出言安慰:“别这样嘛,她会明白的,她会谅解你,况且,她在天之灵也会保佑麟麟没事。”
“会吗?她还会原谅我吗?我曾经那样对她,她是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
“你多心了,你不是说过,她爱你,曾经用整个生命去爱你吗?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原谅你,即便你曾犯下弥天大罪!“
“是吗?雨菱,如果是你,你会原谅我吗?”
看着他悲伤惊惶的样子,想起他一直以来对亡妻的情深意重和苦苦追忆,童雨菱灵魂深处的某一根弦仿佛被触动了一般,促使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龙澈一时激动,把她抱住。
童雨菱犹如触电一般,下意识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后退几步,一边左右环视,一边调整着慌乱的心情,忽然拿起摆在车头的手电筒,朝旁边的番薯地走,给他留下一句话:“你身上应该带火机吧,走,我们去烩番薯吃!”
龙澈激动的心情依然无法平息,望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便也赶紧跟过去。
“想不到真的还有番薯哦!”童雨菱已经挖了两个小番薯。
小的时候,她在乡下外婆家住过一段日子,知道地里的番薯被收后,底下经常还留着一些小番薯。
接下来,她开始用泥块堆垒成一个金字塔形的小屋,捡来一些干稻草,点燃它们伸到“小屋”里面去,大火慢慢燃烧起来。
龙澈从没见过这玩意,整个呆住了,他静静站着,看着她忙碌,看着她把小泥屋烧红,将番薯放进去,再用石头砸烂小泥屋,大约10分钟从里面挖出滚烫的番薯,递到他的面前。
“怎么了?闲脏不敢吃?”见他没反应,只是愣愣地盯着番薯,童雨菱疑惑道。
龙澈迟疑地,身子慢慢蹲下,同时接过番薯,学着她,掰开番薯皮,但还是不敢吃。直到童雨菱再度催促,他才放到嘴边,轻尝了一口,随即又吃了两口,最后把整个吃进去。
“味道可以吧?”童雨菱笑容可掬,又递了一个给他。
“嗯,闻起来就觉得很香,想不到吃起来更美味!”这次,龙澈毫不犹豫,三下两下便解决掉。
“那当然,这比街边贩卖那些好吃多了!”童雨菱把第三个递给他。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话题都围绕在番薯上,雨菱说到兴奋处,还和他分享自己的某些童年趣事。
龙澈一直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满腹欣然地听着她滔滔不绝,很羡慕她有个快乐的童年,同时也感动她开始和自己分享快乐,这让他觉得,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拉进了不少。
龙澈还在幻想憧憬着,忽觉头顶有东西砸来,原来,天下雨了,而且来得猛烈!!
他迅速起身,不由分说地拥住她,一边伸手放在她的头顶,一边携她跑向路边。
回到车内后,彼此的衣服都湿了!童雨菱还打了一个喷嚏。
见她单薄的夏衣紧紧贴在身上,担心她着凉感冒,龙澈一边拿起放在车内的西装,一边本能地伸手过去:“来,快把衣服脱掉,批上我的西装!”
眼见他的手指就要碰到自己的衣服扣子,童雨菱花容一变,立刻阻止他:“你……你想干嘛!我……我自己来就是了!”
龙澈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俊颜露出一个窘迫抱歉的神情,给她看的。
“对了,你……你可不可以先出去?”童雨菱讷讷地提出请求,看他一脸吃惊呆愣的样子,不禁又道:“那……算了,我不换了,应该很快会干的!”
“不,你换吧,我出去!”龙澈赶紧打开车门,再一次投入雨中。
童雨菱左右环视一下,快速脱下衬衣,用纸巾抹去文胸表层的水滴,随即直接穿上他的西装外套,一切弄好后,才把他叫进来。
又经过一番雨淋,龙澈上半身已然湿淋淋,一进车内就除去上衣。
瞧见他那健硕结实的光裸胸膛,童雨菱心头迅速窜起一丝不自在,赧然地低下头。
龙澈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一会才拿出纸巾,开始拭擦着自己的头发和身体,发现她头发也湿了,还帮她擦。
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童雨菱更加心慌意乱,再一次拒绝他:“我……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把自己弄干吧!”
压住心底微微的失落和惆怅,龙澈不再勉强,对她说道:“今晚我们就在车里休息一下,等明天天一亮就回村里去。”
“哦!”童雨菱轻声应了一下,视线开始转到窗外,接着微弱的光影,发呆地看着窗外若隐若现的雨线。
整个车厢赫然安静了下来,两人都呈现沉默,只闻外面噼噼啪啪的雨声在响。
不知过了多久,大雨逐渐停止,龙澈听见一阵细微的鼾声,这才发觉,她睡着了!
随着夜晚的渐深,温度跟着下降,见她蜷缩的身子似乎有点发抖,龙澈不禁转身向右,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把脚伸到她原先的座位上,让她坐到自己大腿上。
沉睡中的童雨菱,毫无意识,只觉有股热源袭来,于是本能地朝龙澈胸前靠近,娇小的身躯窝在他的怀里。
久违的亲密接触,让龙澈内心激荡澎湃,他牢牢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尚未全干的发上,轻轻摩挲。
一会,他又小心轻柔地抬起她的脸,接着细微的灯光贪婪地注视着她尽管略显苍白,却依然美丽慑人的娇容,情不自禁,他低下头去,沿着她光洁的额头,长而翘的睫毛,挺直小巧的鼻子,殷红的嘴唇,一路落下他充满情意的细吻。
原本低温的车厢内逐渐变得温暖起来。黑夜慢慢被驱走,白天生机勃勃地开始来临。
童雨菱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触及到眼前一片光裸的肌肤,又看到那两颗男性象征的圆点,混沌的脑子赫然清醒,残留在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和阴影,让她想也不想,腾地站了起来。
“哎哟——”下一秒,一阵痛苦的哀叫声划破车厢的寂静,同时将睡梦中的龙澈吵醒。
见她摸着头皮,小脸皱成一团的痛苦模样,他心疼万分,把她重新拉回自己大腿上,醇厚的晨音充满关切和焦急:“很疼吗?让我看看。”
头顶是很痛,可是,下面……意识到他那个东西正不偏不倚地顶着自己的私处,童雨菱又是不经思索,准备再次站起。
这次,龙澈眼疾手快,稳稳地按住她,最后从她表情看出怎么回事,想了想,于是把她轻轻放到旁边座位上,向她解释:“你别误会,我……我没有居心不良,这是……这是男人早上的正常生理反应。还有,昨晚我见你一直打寒颤,担心你着凉,心想抱着你睡会暖和一些,我没想要侵犯你!”
看清楚状况的童雨菱,心情逐渐平稳下来。听他那么直白地解释,脸不由更红了,连忙阻止他说下去,转开话题:“天亮了,我们回村里去,整夜没跟外界联系,也不知麟麟有没有消息。”
龙澈点头,拿起已经干了的上衣,一边穿在身上,一边走出车外。
待童雨菱也换好衣服后,两人一起步行,大约半个小时后回到村里。
龙澈用公用电话联系了特助高志杰,得到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龙先生,您昨晚去了哪儿?怎么不开手机?警察局刚打电话来说有个姓程的小姐带着一位小男孩来报案,小男孩正是您要找的人,叫您马上过去!”
原来,以免有些公事被耽误,龙澈设置了来电转移,当他手机处于关机状况,他的一切来电会自动转到高志杰那。
龙澈听完,脑海什么思绪也没有,他只知道,儿子找到了,儿子没有弄丢!!极力压住激昂兴奋的心情,他把事情的大概告诉高志杰,吩咐他叫人来把车子拖走,还做了另外一些交代,然后在村长的帮助下,雇了村里唯一一辆小货车,带着雨菱马不停蹄地朝市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