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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全身冷汗涔涔而下，心中震惊、恼怒。
更让他愤怒的是，连他自己都下意识觉得，凌逍说得或许是对的。
因为“鹿筋、青羊肚、玄王蛤、狮芯草”这四样食材，正是八宝玲珑汤中，灵气损失最严重的食材。
料想四样食材换成一阶，最后成汤的灵气，也不会比原先低到哪里去！
可如此一来，八宝玲珑汤除了雪针牛骨外，其余将全部由一阶食材组成，哪里还称得上“八宝”？
而且，后续想要再优化食谱，定然受限于一阶食材，无法再提升！
凌逍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冷笑道：“你一昧追求精品食材，结果却连最基本的灵气都难以维持，八样灵食尽数糟践！贫道之前说有改进空间，还是抬举你了，严格来说应该是……狗都不吃。”
凌逍冷笑着，随手一扬，将碗中汤水尽数洒在地上。
狗都不吃！
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霎时间，令整个厢房鸦雀无声。
段光雄等人，更是面面相觑。
看黄石的脸色，显然凌逍三言两语，已是道破八宝玲珑汤的奥秘。
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
段光雄心下火热，见黄石脸色不对，赶紧道：“黄师傅，不妨先照他说的做，是骡子是马，咱牵出来溜溜！”
黄石闻言，霎时如醍醐灌顶。
是啊，凌逍所说，终究空口无凭，具体能否成功，还得看实际成汤如何。
他偏不信，对方只更换几种食材，便可以优化他研究多年的拿手好菜！
“好，你等着！”
黄石拂袖而走，当即去准备了。
“喂！”
凌逍突然叫住了他。
“既然是雪针牛骨的汤底，就不要全程用文火煨制了，烧开后改用猛火，更节省时间，煮40分钟左右吧！”凌逍懒洋洋地说。
黄石全身一震，眼中透着一丝不可思议。
他怎么知道，自己用文火煨制汤底？
黄石背后浮现一层细密的冷汗，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凌逍，才扭过头去，匆匆离开。
待黄石走后，厢内众人，仍未回过神来。
凌逍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个，慢悠悠重新盛了一碗汤，笑道：“狗都不吃，有些夸张了，嘿嘿……”
八宝玲珑汤若无不凡之处，也不可能打响偌大的招牌。
如此多的食材混合在一起，虽然浪费了大半灵气，但最后剩下的灵气，也还是不少的。
可不能浪费！
段光雄说了几句场面话，想调节一下气氛，可凌逍要么随口敷衍，要么爱答不理，让房间里的气氛，始终处于冷淡状态。
到最后，整个厢房内，只有凌逍细嚼慢咽的声音，其他人早就吃饱了，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凌逍。
这家伙，胃口也太大了吧！
好不容易等过了一个小时。
厢房门再度打开，黄石捧着一锅汤缓缓走入。
然而此刻的他，脸上再无任何傲色，反而略显阴沉与羞愧，甚至不敢直视凌逍的眼睛。
在场众人见状，明显猜到了什么，顿时神情各异，看向凌逍的眼神，透着深深的震惊。
黄石作为主厨，肯定早就尝过这锅汤了，莫非真的如凌逍所说，有所改进？
“道长，请！”
段光雄心情激动，却也没忘了礼仪，先给凌逍盛了一碗。
众人开始喝汤了，整个厢房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汤一入口，众人便感觉到了与刚才那锅有着明显的区别，可到底区别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不过，汤中蕴含的灵气，并不比刚才那锅低多少！
段光雄越喝，越是喜上眉梢。
灵气没变，味道仍旧鲜美，成本却大大降低！
这意味着未来酒楼利润大增，以后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势必水涨船高啊！
喝完一碗汤，段光雄定了定神，忙起身对凌逍拱手行礼：“道长，真乃神人也！”
凌逍冷笑一声，扫了眼他和黄石，那眼神，意味深长。
段光雄见其神色傲然，非但不恼，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心中更是火热。
看凌逍的样子，烹饪水平明显还在黄石之上！
如此人才，怎能放走？
虽然先前已经得罪了此人，不过段光雄很清楚，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才是合作的基础。
想到这里，段光雄笑呵呵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储物袋，递给凌逍，道：“道长，累你改良食谱，小小报酬，不成敬意。”
凌逍随手接过。
1000灵石。
“段掌柜，可以说正事了吗？”他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可不信段光雄上蹿下跳的，只为了改良八宝玲珑汤。
段光雄呵呵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道长！是这样的，七天后，段家将迎来一位贵客，届时，段某想请道长亲自担任掌勺主厨，为贵客做一桌美食！”
听到这番话，黄石眼角抽搐了下，心中不服，可看了眼桌上的汤，又是一阵泄气。
身为厨子，他比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凌逍的实力有多强！
“道长觉得如何？你尽管开价来！”段光雄问。
凌逍指尖轻敲桌面，沉吟片刻，微笑道：“既然是段掌柜有请，贫道也不好推辞，这样吧，八菜一汤，3000灵石，材料你们自备。”
“什么？”
段光雄一窒。
在场其他人，更是吓了一跳。
3000灵石？
你怎么不去抢？
黄石身为掌勺主管，一年的薪水，也不过如此啊！
你他娘的一餐就要这么多？
段光雄忍住气，苦笑道：“道长，能否算便宜些？以后珍珑酒楼，还要多仰仗你呢！”
那意思很明显，以后珍珑酒楼大把贵客，凌逍还愁赚不到钱吗？
降低要价，细水长流，才是做生意的目的。
谁知凌逍笑眯眯地说：“段掌柜说笑了，以后可不要仰仗我。贫道在帝都逛一阵子，就该走了。”
不好意思，他就是来抢的。
如果段光雄刚才不用激将法得罪凌逍，后者或许会降低要价。
但是现在嘛，这生意你爱做不做！
说到这里，凌逍起身告辞。
“掌柜的考虑一下吧，贫道吃得有些撑，该回去消消食了。再见。”
凌逍嘿嘿一笑，再也不看众人脸色，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