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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昨日听莫逸风讲了程煜侍从的口述,对事情的经过有了大致的了解,叶轻离还是像程煜询问了一番,基本上已经确认,那几个人确实是南疆的人没有错,加上穆瑶的见识,也可以确定那带头的人是苗南王身边的近卫将军。
叶轻离也不再废话,简短的和长公主等人讲了一下南疆的局势,以及莫逸晨和黎王这次实际的去向和目的,长公主和莫逸风的脸上显出惊讶的表情,唯有瑄王神色如常,若有所思的看着叶轻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轻离也看向他,这瑄王,要么是早就知情,要么就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迎向叶轻离的目光,瑄王的嘴角翘了翘,好聪慧的女人,他沉声的开口道“七王兄和平南侯爷之前和皇兄辞行的时候我就在场。”算是对叶轻离的疑问做了解答,意思是他完全知道所有的一切。
叶轻离松了口气,莫逸晨并不是没有准备的,最起码还有这个瑄王是个明白的,再不济还有紫禁城里的那位在,她是不是太操心了,一瞬间,所有的担心与不安,统统的放了下来。
“既是如此,那是我多事了。”说着叶轻离摆了摆手道“我还是想办法医好程三爷好了,其他与我无关了。”说着起身朝外走去,准备去找郑太医去讨论程煜的伤势,这可是难得的一次医学实践。
不待她脚步踏出,瑄王低笑出声“果然如七王兄所言,侯爷这位如夫人是个性子直爽的人。”
叶轻离扭头看向他,什么意思?七王兄?黎王吗?
瑄王指了刚刚叶轻离坐着的小杌子道“三个凑皮匠,凑个诸葛亮,夫人不妨坐下,咱们细细的商量一番可好,本王倒是很有兴趣听听夫人的见地。”
叶轻离蹙眉,她不是很喜欢这位瑄王说话的调调,有些玩世不恭的轻佻,她看了一眼长公主和莫逸风,两人朝她点了点头,叶轻离只好从新落座。
长公主却站起身温和的笑道“既然程煜的伤势有穆瑶这位圣手在,我也就放下心了,我去平南侯府找太夫人去耍耍,这些事,我这老太婆是不中用的。”
叶轻离本意是想有些不方便的事情,有长公主的身份会好办一些,见长公主一副不予干涉的架势,她有些失望,便闻得长公主在她身边沉声笑道“我有事也是要麻烦咱们瑄王的面子,有他在,我嘛,就是个无用的,还是安心的当个吃闲饭的好。”
“姑姑说笑了。”瑄王对于长公主话里的调侃意味很是无奈,自幼,他便对这个姑姑没辙。要说在皇室里,他最为尊重的,便是这位姑姑了,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自幼是由这位姑姑带大的,更多的是,对这位姑姑的行事作风的一种近乎崇拜的心态,以致养成他如今的这种性情,总有人说他的性子像一位江湖侠士多过于一位皇室的亲王。
送长公主出了院子,三人才回到程煜的床榻前,穆瑶已服侍程煜吞下了刚刚叶轻离拿给她的药丸,面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三人进了内室正瞧见程煜双眼灼灼的瞪着穆瑶,牙齿咬的吱吱响,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表情“你故意的。”
穆瑶毫不示弱,扬了扬下巴“忘记了而已。”你能奈我何的挑衅。
叶轻离立马明白,那程煜肯定是知道了这两日穆瑶不肯用止疼的药给他,故意折磨他,叶轻离觉得好笑,掩嘴轻咳了两声,打破了两人间的僵持。
程煜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扭过头,看向叶轻离。
叶轻离对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也不是很擅长,觉得自己在这真的也帮不上忙,况且作为一个内宅的女眷,虽然长公主留她下来,但她真的觉得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她,她看了眼莫逸风,又看了看瑄王,两人均一脸的沉重,应该也是有些头痛吧,不过正如莫逸晨的想法,这本来就是男人的战争,叶轻离低声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对这些大事不懂,实在不能说些什么,只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便是,我还是去和郑太医去商量一下程家三爷的伤势的好。”说着,也不待他们说话,便转身对穆瑶使了个眼神出了内室。
留下屋子里的三人面面相觑,望着叶轻离的背影,瑄王的脸上闪过诡异的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夫人的生辰快到了,由于莫逸风和瑄王的介入,那南疆人来上京的事情,叶轻离倒是也不再有过多的想法,通了天的事情,也不是她一介女流能干预的了得,她的心思便完全的放在了太夫人的生辰上面,今年莫府多了两个孙子辈分的小人,平南候的正牌夫人又有了喜脉,对于太夫人来说,今年的生辰自是不一般,心心念念的,也只是希望莫逸晨能够赶回来。
依着叶轻离对莫逸晨的了解,太夫人的生辰莫逸晨定是会赶回来的,这点她倒是觉得太夫人的担心有些多余,叶轻离心里惦念的还有生母穆青莲,上次的书信里莫逸晨就曾言明要带娘亲来上京与她团聚。
着手准备太夫人的寿礼,叶轻离倒是显得忙碌了起来,她擅长的东西不多,想来想去,太夫人惦念的也无非是子女的康泰平安,琢磨了好些天,叶轻离终于决定为太夫人绣制一副莫府家宴嬉戏的图样,因为时间上比较赶,叶轻离想到从前在山东采风的时候,在那里学的一种布贴的绣画技艺,色彩上很是逼真,而且做出来的图样立体感十足,便找了铺子里的几位师傅帮忙,尝试着去弄出来。
尽管在手法上不是很熟练,这样大篇幅,这样复杂的图样,叶轻离也是头一次尝试,完成的时候叶轻离甚至觉得那人物做的有些可笑,但好歹是做成了,就这新鲜的创意来说应该也算是个很好的礼品吧。
太夫人寿辰的前一天也没等到莫逸晨回来,大家未免都有些失望,直到宫里的内侍前来宣旨,太夫人的寿辰,圣上特意开了恩旨,皇后娘娘将会协同几位皇子亲自前来恭贺,这对于莫家来说,那真是天大的荣耀了。
而迎接凤驾更是马虎不得,一切事宜都要从新做安排,所有事前做的准备又要有所改变,莫逸晨又不在府中,一切事宜自然落在了莫逸风的身上,本来以为刚刚忙完太夫人寿礼的叶轻离正打算找莫逸晨询问一下那几位南疆人的行踪,这时也只得放下。
既然明日要迎凤驾,叶轻离作为莫家的妾室,没有品级,自然是不能入得厅堂,待到府里忙活的差不多了,叶轻离让人抬了那幅装裱好了的寿礼送去太夫人的院子。
劳累了一天,大家的兴致有些嫣嫣的,见到叶轻离的寿礼送到,倒是很好奇,不知道这一回叶轻离带给大家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份惊喜,待莫逸风将那大红的绸布掀去的时候,着实的让本来兴致盎然的众人瞪大了双眼,尽管那人物还不够形象,但好在一个巧字,整个的一幅画,将府里主要的人物都囊括其中,是一个和乐融融的景象,这正是太夫人心里的渴望。
太夫人顿时笑弯了眼,笑着让莫逸风安排人挂在了寿宴的正厅,以备明日来往的宾客都能欣赏到,对叶轻离也是连连的夸赞。
第二天一大早,府里就开始忙碌起来,皇后娘娘凤驾是到了午时才缓缓的来在了莫府的垂花门处,与叶轻离起先想象的奢华隆重的场景有所不同,只是简单的一辆黄绸的马车,由金甲禁卫军护送着,太后娘娘从马车上下来,也是一身的变装,想来真的只是单纯的味自己的母亲来贺寿的吧。
尽管如此,该有的礼数是不能少,莫府以太夫人为首,全府上下按品大装,恭恭敬敬的伫立在垂花门处,见皇后娘娘下了凤辇,全体跪拜在地上山呼千岁,叶轻离的地位在莫家只是个妾室,与其他的姨娘远远的跪在了人后,叶轻离悄悄的眼角余光看向正中的那抹黄色,很是遗憾的只是瞧见那尊贵的黄色身影被簇拥着上了莫府特意准备的一辆黄绸的青绸车上,由太夫人陪着进了垂花门,直接朝正厅驶去。
这样的场合下,自然不会安排叶轻离的位置,她很是有这个自知之明。
程煜的伤势基本已经没什么大碍,除了还不能行走自如,那是需要长时间的调养和复健,程家一干人已从江南来到上京,穆瑶自然不便长时间的留在程家的别院,尽管程煜有伤在身,最初的几天情绪低靡过后却也重新振作起来,不知道是突然想通了,还是穆瑶的医术让他彻底的放心,与叶轻离铺子上的合作也正式的展开,因为伤势的原因,真正忙碌起来的也只有叶轻离。
不得不承认,穆瑶是个极其能干的,叶轻离本以为,穆瑶只是在医术上有所专长,不料想,这做生意也是有些能力,也幸好有穆瑶在,叶轻离倒是轻松了不少。
回到霜月水榭,院落里难得的冷清,穆瑶带着木香被她派去了铺子上帮忙,唐妈妈被太夫人屋里的桂妈妈借去帮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想来没了拘束都去瞧热闹了,叶轻离扭头对跟在身边的沉香和白芍笑道“难得的热闹,你们也不用在我这服侍着了,去玩吧。”
见大小两个小丫鬟蹦跳着远去,叶轻离不由摇头,年轻的时候真好。
自己随意的挪动脚步回到了正屋,屋子里的小炉子上海煨着一壶迷迭香的花茶,应该是白术做的吧,这孩子也算是个细心的,她很是安慰,自己带来的四个丫鬟各有个的优点,也算是她没白疼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