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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离低低的闷笑,心情愉悦的收拾了小几上的东西,去了净房洗漱了一番。
出来见莫逸晨拿着她放在床边的一本本草纲目在看,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抽出那书,扯了屏风上搭着的藕荷色折枝梅花的锦缎披风:“侯爷,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妾身让唐妈妈睡在外面临窗的大炕,有什么事您喊一声就是。”低头就要吹了床头的八角宫灯。
莫逸晨伸手拉了她蹙眉问她:“你去哪?”
叶轻离笑了笑:“您睡了妾身的床,妾身只好搬去暖阁了。”
莫逸晨闻言手上一个用力将她扯进了怀里:“为什么搬去暖阁?”
叶轻离伸手推了他:“侯爷,您还有腿伤。”因为他说话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痒痒的,叶轻离轻轻的扭动着。
莫逸晨手上用力,将她半抱在了床上,伸手将她的外衣鞋子退下,将她整个塞到被子里:“就睡这吧。”手臂箍住了她的腰肢。
叶轻离的脸腾的红了起来,讷讷的道:“侯爷,您,您的腿伤。”
莫逸晨轻笑,在她耳边沉声道:“我有腿伤,你怕什么?”
叶轻离汗颜,是啊,他腿上有伤,自己怕什么,盈盈的一笑,扭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笑着说了句:“妾身累了,就歇这儿了,侯爷也早点睡吧。”说着闭了眼,甜甜的睡了。
莫逸晨看着有些愕然,真的就这样睡了?本来还想逗弄她几句呢。
“离儿。”莫逸晨在她耳边轻声的唤她。
叶轻离转了个身,鼻子在锦被上蹭了蹭,没反应。
莫逸晨,轻轻的推了推她,她还是没有反应,莫逸晨皱眉,他自己睡了一下午,哪里还睡得着,本想要跟叶轻离说说话的,可这小家伙被他逗弄了几句,想明白了居然就这样睡着了,莫逸晨心里有些不甘,加重了声音喊了声:“叶轻离。”
“啪!”的一声,叶轻离一巴掌挥了过来,打在了他的脸上,莫逸晨惊愕,手抚着被打红的脸颊,瞪向酣睡的叶轻离,第二次了,这是她第二次打他巴掌了,莫逸晨咬了咬牙,低头在叶轻离的胸口狠狠的咬了一口。
叶轻离睡梦里拧了拧眉毛,本能的推开了胸口硕大的脑袋,伸手揉了揉,往被子里缩了缩,翻身滚进了莫逸晨的怀里,鼻头还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展开了一个恬静的笑容,人却没有清醒。
怀里的一团柔软的触感,莫逸晨铁青着的俊脸被一点点的融化,伸手环了她的腰肢,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留意,埋在怀里的小人儿嘴角翘了翘,眼皮翘了个缝隙,手掌在胸口轻轻的揉着,还真狠,不知道有没有出血,叶轻离不免为自己的未来暗暗的祷告一番。
叶轻离再次睁开眼,入目的就是男人健硕的胸膛,月白的绫绸亵衣,还有一滩湿润的水渍,叶轻离汗颜,她睡着的时候又流口水了,叶轻离轻轻的扯了被子将那一小块水渍盖上,嘴角有丝窃笑,抬起头,望进了一双墨玉的眼眸,嘴角含着笑。
“怎么,想毁尸灭迹?”莫逸晨低沉的声音响起,伸手将锦被一角撩起,看了眼那一小滩水渍。
叶轻离满脸通红:“侯爷,早啊。”嫩白的小手胡乱的掩了那被子。
莫逸晨呵呵的低笑:“早啊,小丫头。”
叶轻离满头的黑线,这是什么称呼啊。
“又不是没见过你流口水,才知道害羞啊。”莫逸晨低沉着嗓音在她头上传来:“第一次在大国寺的莲池就看到了。”
叶轻离大窘。
莫逸晨摇了摇头:“还真没见过哪一个女人的睡姿像你这么差的。”
叶轻离抬头斜睨了一眼,脱口而出:“侯爷见过很多女人睡觉吗?”话落,叶轻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话啊,莫逸晨可是有一个老婆算上自己四个小妾的男人呢,尴尬且慌乱的从床上起身去了净房。
留下莫逸晨看着消失在帘子后面的背影若有所思,一直默默的看着从早上起来就对他百般漠视的叶轻离,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忙碌着。
叶轻离却完全的忽视他,不去看他审视自己的目光,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抓一把那个,摸一把这个。
莫逸晨很不给面子的噗呲的笑出声:“小丫头,你这是在忙什么?”
叶轻离的手顿了顿:“在准备一会儿给侯爷下针的东西。”
莫逸晨哦了一声,伸手拉了她坐下:“你在生气。”他的语气很是肯定:“为什么?”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叶轻离垂了眼皮,叹了口气,是的,她是在生气,气什么?气自己,气自己的不争气,气自己忘记了初衷,更多的是心底那最深处刻意被忽视的一个感觉,那是一种心动,是的,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了一点心动,叶轻离苦涩的笑了一下,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微笑:“没有,妾身没有生气。”
莫逸晨见她的神情,对她的话却一个字都不信,眉头略蹙了蹙:“没有?”
叶轻离点了点头:“是的,妾身只是在想一会给侯爷施针的事情,侯爷是多心了。”
莫逸晨很确定他的判断,但见她不肯说,却也没办法:“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叶轻离的脸色依然还是很冷淡,不再说话,屋子里的空气有些冷凝。
木香走进莲,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叶轻离神色淡淡的在摆弄手里的一盒金针,侯爷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姐,脸色有些阴沉,她犹豫着走到叶轻离面前:“小姐,郑太医来了,在门外候着。”
叶轻离抬眼,看了她一眼,淡然的开口道:“请他进来吧。”
片刻的功夫,郑太医跟在木香的身后进了内室。
见到莫逸晨脸色冷凝,他不由怔了怔,这是怎么了,一大早侯爷这是跟谁置气呢,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神色淡然的叶轻离,走上前给莫逸晨行礼:“见过侯爷。”
莫逸晨沉声的嗯了一声。
叶轻离站起身跟郑太医见了礼,将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郑太医过来了,就给侯爷看看脉吧。”
郑太医呵呵的笑了笑:“岂敢在如夫人面前班门弄斧,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叶轻离也不再说什么虚伪的话,点了点头道:“我这就给侯爷施针,以后侯爷要泡药草,就麻烦郑太医在身边看着了。”转头让木香去吩咐了厨房多烧一些开水,顺便守在门外,别让人进来。
木香应声而去。
郑太医早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听着叶轻离给他讲解施针的方法,郑太医则聚精会神的听着,越听,脸色越郑重,心里面便更多的敬佩。
莫逸晨更是惊讶的看向叶轻离,他是修习过内家功夫的,对人体的经络穴道自是了如指掌,此时听见叶轻离滔滔的讲解,心里也是有着惊骇,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而且还仅仅十四岁,她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自己的这个小妾总是带给他很多惊喜,看来找个时间是要和她好好的聊一聊了。
叶轻离脸色肃然,手上利落的将莫逸晨的亵衣亵裤都除了,让他俯趴在床上,瞥见莫逸晨脸上闪过的一丝窘迫,叶轻离的心情一下子的好了起来,嘴角勾了个笑意,将一条薄被搭在他的腰际,避免他太多的尴尬,叶轻离一大早已经吩咐点起了屋子里的地龙,内室暖暖的。
叶轻离手法娴熟的拿了金针在他腿上背上一根一根有次序的扎了上去。
郑太医瞪大了双眼看着,数着,整整的一个时辰,莫逸晨的身上已经插了八十一根金针,深浅不一。
这样施针极是耗神的,叶轻离的头上已经有了一层汗迹,不时的伸手拿衣袖抹着,神情却一点不敢放松。
莫逸晨趴在床上,侧头看着她,心头柔软的像一汪水,伸手拿了锦帕,想要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身子一动,叶轻离眉头一拧,伸手压了他的肩膀:“别动。”神色有些紧张,差点这一针就扎歪掉了,眼睛嗔怪的瞪了一眼莫逸晨:“侯爷,这针不能出错的,您想成为废人吗?”语气有些厉色。
莫逸晨的手僵在了那里,被叶轻离一吼,顿觉尴尬,拿着帕子的手垂下来,脸色铁青的转过头,心里有股怒气,他堂堂的平南侯爷,当今皇帝的小舅子,居然落得今天这样的境地。
叶轻离却没那份心思理会他的情绪,低头继续神色肃然的下针。
郑太医却已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脸上豆瓣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滚落,却一动不敢动的僵在太师椅上。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像是一年,终于,叶轻离伸手一根一根的将那金针拔了,放在装着高度数白酒的碗里,最后一颗针拔出来,叶轻离吐出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抹汗,脸上显出了一抹笑意:“好了。”拧了热帕子帮他擦干净了身上的点点血渍。拿了一旁熏热的锦被盖在了他的身上。
叶轻离对一旁的郑太医道:“一会儿侯爷醒了就可以去泡草药了。”
莫逸晨低沉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不用了,现在就去吧,我没睡。”
叶轻离看过去,见他阴沉的脸,坐起身子,拿了衣服穿上,见他脸色不好,很是讶然,怎么了?脸色这样的难看,转头看了一眼郑太医,无声的询问,侯爷这是怎么了?跟谁生气。
郑太医一张满是胡子的老脸,尽是尴尬,看他做什么?这小丫头也太迟钝了些吧,侯爷好心的帮你擦汗,却热脸贴了冷屁股,搁谁身上也不会有好脸色吧,郑太医扯了个难堪的笑,摇了摇头,表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