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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紧急万分的时刻,项云天终于撤掌而去,我直感压力顿解,奔腾之气终有机会泻出,忙聚力于掌,大喝一声,狠狠向身前之地击下。
只听一声巨响,双掌周边数尺纷纷陷下,数块方砖应声碎成片片。我即刻调息,深怕一时不慎走火入魔,气走经脉数周自知无异,方才睁眼站起。
却见眼前两人对立而视,一人自是项云天,而另一人竟是周子鹤。心中立时明白,无怪方才项云天收劲退开,原来是周大哥救了我一命,实不知该如何谢他。
两人见我站起,均向我看来,我缓缓走到周子鹤身边冲他躬身道:“多谢周大哥出手相救,小弟感恩戴德了。”!
周子鹤哈哈一笑,在我肩头一拍:“既已称兄道弟,又何须多礼,听闻你有难,周某自当鼎力相救。”心中大感疑惑,便问道:“周大哥怎知小弟在此?”周子鹤斜眼一抬,我顺势看去。
却见诗儿已与雪儿站在一处,冲我甜甜笑着,心头一暖,想是她搬来这救兵的,可李赋怎又没来,就知道那龟孙子王八蛋不肯出手相救。算了,不来更好,省的还欠他恩情。一顿胡想后,便回身冲项云天道:“少帮主,在下败了。如何处置悉听”
还待说完,却被周子鹤拦下:“若由他处置,我来作甚?”只听他拱手冲项云天道:“项少帮主,周某今日是定要保我这位兄弟离开的了,你若有何异议,群攻而上也好,单打独斗也好,我周某亦奉陪到底。”心中暗暗感动,这位兄弟果然是没白交,来日定要好好谢他。
愁思着难免又是一场恶战,却听项云天道:“方才你我已对过一掌,我接你不住,自知非你敌手,此地亦无人可留你,请便吧。”周子鹤正色道:“少帮主快人快语,果然不失为一名英雄好汉,周某在此先谢过了,他日定当登门拜访。”
正欲离去,却见眼前倩影一闪,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已拦住了去路:“谁说无人可留你的,这位哥哥,我们来过两招吧。”纤腰楚楚,柔语动听,来人正是欧阳琳。
周子鹤一愣,只顾着欣赏她如琬似花的脸庞,竟忘了回答。却听项云天在一旁急道:“琳儿,别闹,你不是他对手,快回来。”
欧阳琳冲他微皱琼鼻,酸酸道:“哼,谁要你管了,反正就只有师傅一人疼我爱我,你只知道合着他们来欺负我,我即便是死了,也不要你来操心。你自个痛痛快快去做你的丐帮帮主吧。”
一向冷若寒冬的项云天此时竟有些慌乱起来:“琳儿,你误会师兄了,我本想由四长老主持此事,却不想让你如此不快。若不然,这这帮主之位由你来坐便是。”
欧阳琳一脸的不屑,愤愤道:“稀罕吗?我独自一人才清闲自在呢,谁爱当当去。”这时一声苍老低沉的腔调从耳后传来,言语之人像是极远,可所说之话俱又听的清清楚楚:“就不能让我这老家伙消停些吗?谁都不愿当这帮主,不如丐帮今日便解散得了,也好让我少操点心,过几天安稳日子。”
众丐纷纷回头看去,齐声喊道:“拜见乌老长老,拜见陈长老。”群人齐齐让开,走在前头的是个古稀老人,头发与胡须俱已灰白,枯黄的脸上满布皱纹,嘴唇内陷,牙齿已近乎掉光,身穿一袭棕色长袍,手持木杖,看似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走起路来却甚是矫健。
方才讲话的想必便是他了,随后一人,高高瘦瘦,身穿蓝黑短裤短衫,皆是破破烂烂,腰间插着一双满是铜锈的铁筷。手脚外露,犹似枯木,两颊内陷,只剩皮骨,下巴极尖,蓬发如草。
远远望去,满面灰土,竟是瞧不出年龄,只觉看他行头便特想赏他一碗饭吃,而在丐帮之中,以这扮相估计能拿最佳乞丐奖。见那乌长老到来,项云天亦上前搀扶,在乌长老身边恭敬道:“舅公,孩儿实不愿当这丐帮帮主,您还是另择他人吧。”说着向欧阳琳看去。
却见欧阳琳娇哼一声把头转开。乌长老瞧见,心头火起,怒骂道:“云天,你怎这般糊涂,你若不当,谁能有这资格。”
项云天摇首道:“父亲临终时,已传位于小师妹,丐帮帮主之位理应由她来坐。”不待乌长老言语,郭长老已指着欧阳琳怒声骂道:“这鬼丫头古灵精怪,整日只知戏弄他人,以作取乐。
若由她继任帮主之位,帮中有谁能服。”众丐亦高声呼喝:“不服不服”陈长老抚着腰间铁筷,苦着脸懒懒念道:“一人顺继传位,一人众望所归,何不猜拳决定,不仅省事,更显我丐帮一团和气,何需聚众谋会,真闹!”
众人早知他时疯时癫,也不去瞧他,只见温长老冲乌长老拱手道:“乌老,一切又劳您费心了,您拿个主意吧,咱们听您的便是。”
乌长老无奈的摇着头:“这两娃娃的脾气我晓得很,赶鸭子上架又有何用。”却见他又叹了口气继续道:“帮中丑事已现于日下,传扬出去,岂不沦为笑柄。
这般僵持不下何时能有定论,依老夫看,只有另择他法了。”郭长老有些不服气道:“那不知乌长老有何高见呢?”
乌长老横了他一眼也不去应他,自顾自的道:“三月后,九九重阳之日,万丐集聚东岳之巅,设擂比武,技高者为丐帮新主。”场中顿时寂静一片,无人吭应,却听那陈长老中气不足的声音响起,反复念着:“闹,真闹”
温、郭二长老纷纷点头,亦认为此法甚好。两人俱知乌长老乃项云天生母亲叔,自小便对他疼爱有加,于其心性更是了如指掌。深知他外冷内热,极重情义,若一味强逼定然适得其反,而帮中上下单论武技,有谁能是项云天敌手,此一招用意自是不言而喻,但仍有几分不安的看了看他。
乌长老心知二人所想,便厉声冲项云天与欧阳琳道:“你们两乃鼎天嫡传弟子,此次会武若使阴耍赖,老夫便一头撞死在鼎天墓前,听到没有?”欧阳琳虽顽劣叛逆。
但对先师却感恩敬重,从不曾拿他老人家开过半分玩笑,项云天更是如此。再者二人见他以死相挟,岂敢再得寸进尺,皆默默叩首应允。温、郭二老此时方定下心来,欧阳琳虽天资超凡,棒法了得,可于项云天却仍逊了一筹。
项云天既已答应全力会武,那帮主之位便如探囊取物一般,相视而笑间郭长老眼眸一闪记起一事,忙又冲欧阳琳吼道:“鬼丫头,打狗棒呢?”
欧阳琳白了他一眼,却不应答,走至乌长老身旁,低声念了几句,乌长老点了点头,便冲温长老道:“会武之事就交由你与郭长老置办了,打狗棒我会随这丫头去取,两个月后济南再会吧。”
不待众人应答,乌长老已缓缓向我们走来,冲我四人含笑道:“扰碍诸位实在罪过,老夫深感愧疚,今后若用得着丐帮的地方尽管吱声,丐帮上下定当义不容辞。”
我与周子鹤连忙躬身回礼:“长老言重了,一场误会而已,晚辈亦有不是之处,望长老海涵。”乌长老哈哈笑道:“真可谓江山代有人才出,两位少年英侠不多时必是那中天红日啊。今夜不如就在寒舍暂住一宿,也让老头子好好宴请两位一番。”
难得脱身,怎还敢逗留,赶紧推却道:“长老盛情本该受纳,可确有要事在身不便停留,待得他日再登门拜访,望长老恕罪。”
乌长老点首含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不敢挽留了,诸位好走。”四人一一回礼后仓促而走,才步出数丈却听身后娇呼一声,一位仙子飘然而至,羞羞怯怯看了我一眼,潮红着脸低下头轻声问道:“大叔,会武之日你来吗?”
我心头一跳,看着她小女儿家姿态竟有些痴了,半响答不上话来。她见我不应,便抬头相盼,眼中满是期待与不安。我心下狂喜,她莫不是恋上我了吧,一时竟忘了两位娇妻的感受,神魂颠倒般道:“去,我一定去。”
欧阳琳欣喜万分,雀跃间上前一步,竟抓住我一只手柔柔道:“真的?你若不来我定会哭的。”温润软玉在手,阵阵腻香入鼻,一度以为身在梦中,还在回味,她已退步离去。唯恐她将我看轻,忙回道:“当然,我岂会骗你。”
欧阳琳不再应答,甜甜一笑,已向回跑去,在院口又回眸望了我一眼方盈盈入屋。心头如梦似幻,已不知是真是假。周子鹤在旁笑道:“兄弟好艳福啊,羡煞为兄啦。”
正欲回答,却听诗儿在旁怪腔怪调道:“那是,咱们的林公子可是大把姑娘爱慕呢,琼花瑶蝶漫天飞着呢。”
顿觉寒气袭背,一股凌厉的怨气透射而来,慌忙走到诗儿身边,嘻嘻笑道:“这不想着我宝贝诗儿爱热闹吗,那万丐群聚武选新主,该是怎样一番景象啊,想想都觉得热闹非凡呢,是不是?”
诗儿横了我一眼嗔道:“你少糊我,不过是一群臭乞丐选个乞丐头子,有啥可看的啊。我看你就是瞧那欧阳琳貌美,喜欢上人家了吧。那何必等到九九重阳日,现在就可寻她去呀。”
我苦着脸求道:“那欧阳琳再美也难及娘子你万一呀,诗儿你多心啦。”撇着眼忙向雪儿使眼色,只盼她能帮我好言几句。
不想她却抿嘴娇笑,向一旁瞟着,全把自己当做了局外人。我见她这般,更是心急,只好硬着头皮道:“雪儿你说对吗?”雪儿故作如梦初醒般,依然偷偷笑着:“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