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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羽像是忘了自己曾作过的孽,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道:“如今案子已经报到刑部,若是京师提解,您在这儿也待不了几日,何必跟小的们过不去呢?”
白雪莲瞪着他,一言不发。孙天羽虽是脸厚心黑,被她刀锋般的目光逼视也有些不自在,心下恨恨道:对你这种不知趣的贱人,就该干到你发软!等姓阎给你开了苞,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白捕头好生想想,”孙天羽笑着说完,站起了身,隔着栅栏踢了薛霜灵一脚,换了副面孔喝道:“贱货,装什么呢!爬起来,”薛霜灵的双腿使不上力气,只能用两手撑着。
勉强爬了起来,她发间夹着草屑,容颜憔悴,挪动中,股间饱受摧残的阴户还在滴着黏液,当日店中相会时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已是荡然无存。
孙天羽一手拉开了衣服,一手扳住薛霜灵脑后,挺身朝她脸上捅去,薛霜灵两手抱着铁栅,张嘴接住阳jù,机械地舔舐着,白雪莲侧过脸,避开这淫邪的一幕,锁在枷中的双手紧紧握住,强自压下心底的愤恨和羞耻。
孙天羽脸上时阴时晴,他下边被薛霜灵舔得舒服,心里却乱纷纷的,没有片刻安宁。一股无名怒火不时冲上脑际,使他的捅弄愈发凶狠,guī头穿过薛霜灵的咽喉,几乎挤入食道。
“我师父懂一些歧黄之术,但也不怎么精通。乡里人性子直,医好了当菩萨敬着供着,要是出了岔子就是一通狠打。所以我师父最擅长的是治外伤。”
孙天羽笑了笑“我师父一辈子都在找仙药,想做地仙,结果什么都没有,临死的时候他叹了口气说,早知道这样,不如做个妖道,也不白来世上一遭。”
“我师父性子好乐。有一次我们三天没有吃饭,他还给我讲笑话”孙天羽转头道:“倦了吗?”丹娘闭着眼,轻轻摇了摇头“你说吧。我爱听。他说的什么?”孙天羽想了一会儿“我忘了。只记得笑过后肚子更饿了。”
“他知道你”“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除了你。”孙天羽道:“好多年都没想过,我原以为都忘了,谁知道会记这么清。”“那时候,我最羡慕县里的衙役,村里不管是大户还是无赖,所有人都怕他们。每次来收粮,村里都要乱上很久。我常想,能穿上他们的衣服就好了,有了那身衣服,就没人敢欺负我娘了。”
孙天羽回过头,只见丹娘不知何时已经拉起被子遮住面孔。从监狱回来,丹娘就脸色惨白,看不到一丝欢容,比她上次失身时显得更沉默。孙天羽没作声,悄悄伸手,给丹娘液了液被角。穿上皂底朱边的衙役服色,似乎是换了一个人。
胥吏是无法作官的,少了上进的仕途,对功名就不在乎了,余下的只是赤裸裸的利欲之心。狱中十几名狱卒,除了阎罗望还有几分野心,其它不是待罪之身,就是一事无成,都在昏昏噩噩过日子,过一天图两晌快活。孙天羽与他们不同。他不愿一辈子都待在豺狼坡。
这样埋在山里与狱中的囚犯有什么区别?他闭上眼,缓缓入定。丹田那团浑沌的暖意渐渐变得清晰,旋转片刻后一丝丝散入四肢百骸。
很快他就能练成混元气的第一层。罗霄混元气入手快捷,第一层只需三个月,第二层六个月,算来一年半后就能练至第三层,只要小心一些,在江湖中足以保命。那时,也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原系罗霄派弟子,经察,所报籍贯有误。现封档除名,待查实后再行叙录。诸司有闻,收其“十八省通行”腰牌,缴归刑部。大明万历四十二年二月十五。”
阎罗望合上折页,淡淡道:“本狱地方偏远,今日才接到刑部文书,险些让你瞒过了,来人啊,收了她的腰牌,封好缴予刑部。”孙天羽接过腰牌,放在盒中,用火漆封好,盖上监狱的铜印,小心收起。
明明是怕惹上逆案,却找了个籍贯不清的借口塞搪,又把日期挪到案发前,显得与白孝儒一案无干。刑部这番手脚也算煞费苦心。白雪莲听说皇上躲在宫里二十余年不见廷臣,朝政大乱,却没想到会乱到这个地步。
“举头三尺有神明!白雪莲,本官劝你还是早些招供,等候朝廷发落。莫待日后追悔莫及。”阎罗望背后那尊泥像缺了半边脸,看不出任哪路神明,仅剩的一只独目圆睁着,落满了灰尘。
阎罗望说罢正了正官帽,昂然起身,吩咐道:“把白犯带回狱中,让她好生洗洗,今晚本官要挑灯夜审。”白雪莲披枷带锁回到地牢,先看到一个不该在此的身影。“英莲!你怎么在这里!”她与薛霜灵囚在了一处,对面的铁笼一直空着。
此时里面放了被褥、枕头,还有一张齐膝高的四方小桌,比她们俩的衰草败絮强了十倍。英莲怯生生坐在里面,似乎没有认出她来,半晌才叫了声:“姐。”
白雪莲一急,挣开锁链朝弟弟奔去。她带着足械,迈步本就艰难,只走出两步,何求国从后追来,水火棍狠狠打在白雪莲膝弯。白雪莲呯的跪倒,铁枷砸在青石上,溅起一缕火花。
何求国举棍朝她臀上腿间一通狠打,骂道:“杀千刀的死贼囚!还敢跑!”白雪莲抬起头,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娘呢?”
板子重重落在身上,响起的皮肉声让英莲心惊肉跳,他白着脸说:“娘在家里我是来告状的。”听到娘亲无恙,白雪莲刚松了口气,待听到弟弟说来告状,她不由失声道:“什么?”
英莲小声说:“我要给爹爹申冤,娘就让我跟孙叔叔到这里来了。”“娘让你来的?”白雪莲惊道,娘怎么这么不晓事,这不是把弟弟往虎口送吗?又是孙天羽,难道娘真让他给骗了。
连弟弟这个命根子都托付出来?英莲点点头“我在外面住了一晚,刘大叔就带我回去了,他待我很”“哪个大叔?”“就是那个长胡子的。”英莲比划着他的模样“刘大叔说,只要我听话,他就帮我写状子,一定能告赢。”
白雪莲正待说话,臀后忽然一凉,却是何求国见她说得出神,竟然大着胆子伸手在她臀间摸弄。白雪莲手足被困,一时起不了身,被他狠摸几把,才挣扎着躲开。白雪莲脸上时红时白,她一早就被带去上堂。
此时腹中一阵紧张又有些隐隐的便意。何求国早就远远躲开,一边把手放在鼻上用力嗅着,一边斜眼讪笑。这些狱汉就像附骨的蛆虫无孔不入,白雪莲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拿他们的无赖行径无计可施,只能盯着何求国,慢慢退入铁笼。
等白雪莲坐好,何求国才小心地靠过来,锁住笼门,又飞快地躲到一边,接着他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门,匆忙出了地牢。英莲紧绷的心事这会儿才松懈下来,他个子小,坐在地上正能看到姐姐下身破开的衣隙里白白的腿根。他忙转过眼,不敢再看。
心里奇怪,姐姐那里怎么长了毛毛,却没有小鸡鸡?白雪莲没有留意弟弟的眼神,问道:“来了多久了?”
“有八九天了,一直跟刘大叔,后来有个脸黑黑的大官,说我在外面不好,刘伯伯就把我送到这儿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他给我的。”白雪莲对刘辩机印像不深,再想不出他为何会如此好心。
也许狱里也是有好人的吧。英莲已经在这里,着急也没有法子,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娘还好吗?”英莲闭了嘴,小嘴慢慢撅了起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英莲,你说话啊?”英莲囔着鼻子说:“娘整天都很高兴。”白雪莲又好气又好笑“娘高兴还不好?”
“爹死了,娘开始哭了两天。然后就很开心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想爹爹。”白雪莲道:“可能娘是怕惹你哭,背着你流泪呢。”
“娘身上比以前还香,味道很好闻”白雪莲失笑道:“娘身上香香的不好吗?”“好啊,可我想跟娘一起睡,娘不让。”“英莲这么大了,不用跟娘一起睡啊。”“那为什么孙叔叔能跟娘一起睡?”
“什么!”英莲嘟着嘴说:“孙天羽每天都来,娘一看见他,眼睛都在笑。有天早上我起来读书,看到他从娘房里出来,衣服都没系。他比我还大,又不是爹爹,为什么要跟娘一起睡?”
白雪莲惊得目瞪口呆,旁边薛霜灵咯咯笑了起来“那是你娘轧姘头呢。小弟弟,你以为他们只是睡觉吗?”白雪莲厉声道:“你给我住口!”
薛霜灵挑起眉梢“你娘做得,我难道说不得?那老板娘就是你娘吧,果然是风骚入骨。丈夫刚死,就跟狱里的衙役鬼混上了,莫非开的是肉店?”“啪!”薛霜灵脸上重重挨了一记。她惊愕地捂着脸,瞪大眼睛,半晌道:“你会缩骨功?”
枷洞只有手腕粗细,白雪莲的手臂却从中伸出半截,连关节都软得彷佛没有骨头。薛霜灵恍然道:“我说你两手扣着,怎么能把衣服的破处掩好,还能把屁股擦那么净真是好心计”
“闭嘴!”白雪莲收回手,其实她是到狱里才开始练这门缩骨功,薛霜灵越狱时,她第一次脱开双手,但颈部总不可能缩过去,只能想办法拔掉销子,才能脱掉铁枷。
薛霜灵有些怜悯地看着她“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笨得要死,这么好的功夫,还待在狱里,是等他们给你开苞呢?还是觉得在这里当个不要钱的婊子也不错?难道你还跟你这小弟弟一样,等官府给你们申冤么?”
“我年纪只比你大两岁,见得却比你多得多。当今皇帝登基四十多年,倒有二十多年躲在宫里不见臣民。天下水灾、旱灾、蝗灾,还有倭寇、鞑靼、苗人,眼看百姓都没了生路,朝廷的大臣们还只顾着党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