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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孙虹拉扯的力度,和眼里的期盼,让他察觉了一丝异样,这时,他才发觉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与此同时,他又想起了很多往事。比如说,他曾看到孙虹偷情的往事。
想到这,他更觉尴尬,立刻逃也似的离开了戴平原的家。离开老戴家,已经傍晚临近,斜阳洒了耿润峰满身。
背负着这金红的色彩,他选了班公交车,向中山广场驶去。他要到皇冠假日,去和苏曼婷汇合。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耿润峰想到了一个笑话,是关于黑色避孕套的。
营业员说显瘦,顾客说,朋友去世了,要安慰嫂子,黑色的显得严肃,想到这,耿润峰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把这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了个干净。
看着戴平原的遗物,耿润峰心中百感交集。如今这个时代,几乎都在用电子产品记录信息,他耿润峰也不例外。
长期使用电脑,或是其他电子产品记录信息,导致了提笔忘字。想写几个字,总得过一过脑子,甚至需要打开手机,查一查才能知道怎么写。
而老戴从来不存在这个问题。尽管他也会用电脑记录信息,但是始终保留着用笔写字的习惯。正是这略显守旧的,不够与时俱进的方式,才留下了这本看起来像穿越了一样的本子。
是不是应该可以昭示老戴的先见之明?耿润峰其实早就知道,电子产品记录信息不靠谱也不安全,很容易遗失,可是时代大潮的力量太大了,个人太过渺小,根本无法抗争。惯性像洪水一样裹挟着人向前走着,不容许你退后。
有时候,明知是错的,可总还是给自己找到借口偷懒,结果导致重要的信息遗失。他赌咒发誓多少次,要改,结果依然如故,或许,只有老戴那样执拗的人,才能坚守住一些东西吧。耿润峰暗自慨叹。路上,耿润峰又一次想起孙虹,那个看起来极为保守拘谨的女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耿润峰绝对不信,她那样的女人也会在外面偷情。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人不可貌相。众所周知,耿润峰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领女人在外面苟且,自是稀松平常之事。
他万没想到,一次偶然,竟让他看到孙虹和别的男人开房。更为巧合的是,他居然与孙虹比邻只隔一道隔音很差的石膏板墙壁。就在隔壁,耿润峰用耳朵见识了孙虹那摄人心魄的呻吟。遐想中,车到站了。
耿润峰险些坐过站,抓住车开前最后一刻,向司机提出了下车要求。夕阳仅有的余辉渐渐消去,耿润峰眯眼看了看这落日前的盛景,转身进了假日酒店。敲开苏曼婷的门很快。
可是耿润峰却没在第一时间看到人,等到门关上,才看到,一丝不挂的苏曼婷正躲在门后。苏曼婷本想俏皮的跳起来,扑到耿润峰的身上,可看到耿润峰非同寻常的脸色,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念头。
“哥出什么事了?”看着苏曼婷关切的表情,看着那纤弱的身体,耿润峰心中的抑郁稍稍舒缓,伸出手来握住苏曼婷的脸,轻轻摇了摇:“没什么。”“骗我!你脸色那么难看!”“真的没什么。”说完,耿润峰觉得这说法太敷衍了。
又解释道:“一个朋友去世了,我才知道。有点不舒服罢了。”随后,他揽住苏曼婷的纤腰坐到了床边,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曼婷双手环住耿润峰的腰,用那并不丰硕的胸脯紧贴在耿润峰胸肋之间,头枕向耿润峰的肩膀,轻声问道:“很重要的朋友?”
耿润峰想了想,点点头,只嗯了一声。沉默少顷,耿润峰道:“人生太过无常,虽然都知道未来不免一死,但是没有人能准确预知死期的到来。事到临头,就和烛火灭掉一样突然。”
“所以,我们活着的人更要珍惜,是不是”话没说完,苏曼婷火热的嘴唇就凑了上来,封住了耿润峰的嘴。苏曼婷的主动,点燃了耿润峰身体里的欲望之火,这火暂时性的烧去了他心中的阴霾。他舒展开身体,三把两把将身上的衣物除去,便把苏曼婷压在了身下。
虽然经历了昨夜的施工,苏曼婷的泥泞小路依然生涩不堪。几经辗转,耿润峰终于像个蹩脚的女司机倒车入库一样,把他的巨物送进了苏曼婷的身体中。只是一轮推拉,苏曼婷便像被射中了脖子的天鹅样,发出了犀利的哀鸣。
耿润峰在床上,从来不急于一蹴而就,最擅长的就是精耕细作。即便不用吹拉弹唱这些盘外招,哪怕一路男上女下,都能让他玩得出花来。
无它,就是节奏、力度、深浅的高精度结合。几分钟过后,泥泞小路遭遇了山洪暴发,搞得水连天水连地的,那桃源蜜穴,仿佛底下开了眼泉水。
再继续下去,那啪唧啪唧的涉水声便传了出来,扎得人心尖都痒痒。苏曼婷大呼小叫自是不用多提,老耿也颇有几分挥汗如雨的觉悟,只是这一着状态,显然不如头天夜里,十几分钟就一泄如注了。
耿润峰觉得很歉意,喘息略定,向苏曼婷道歉,说:“妹,不好意思,感觉不在状态。”苏曼婷眨了眨迷离的双眼,一丝清明回复,叹道:“已经很好了,哥,你不是非得把我弄得走不动才叫好状态吧?”苏曼婷这一问,让耿润峰忍不住笑了出来。
更让耿润峰笑的是,苏曼婷要去卫生间清理身体时的举动:两手紧紧捂住胯下,分腿而行。看耿润峰不怀好意的笑容,苏曼婷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怕把你儿子淌一地!你都把我灌满了!”
浴室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时,耿润峰的肚子也跟着响了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该吃饭了,想到苏曼婷跟着也没吃饭,他有几分内疚。
只是简单冲一下,所以苏曼婷从浴室出来得很快,看着拭去发梢水珠的美人,耿润峰道:“穿衣服吧,出去吃饭。你下面的小嘴喂完了,该喂上面的了。”
苏曼婷慵懒的回应:“我不下去了,好累腿都是软的。让人送上来吧。”于是,他们两个人选了足不出户的晚餐。
自始至终,苏曼婷都没穿上衣服。耿润峰吃饭时,盯了苏曼婷光洁的身子道:“过去还真没发现,你有这癖好。”苏曼婷脸一红:“才不是。
就是今天想放松一下。”吃过饭,两个人没有急于继续盘肠大战,一起慵懒的躺在了松软的床上。柔和的床头灯给两人身上披了一层玉色。拥着苏曼婷,耿润峰拿起了戴平原的笔记。
没等翻开,他又想起老戴那憨厚的笑容。平日里,老戴总是那副模样,只有在争论起时政和经济的时候,他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犀利。
关于孙虹的出轨,耿润峰不止一次对老戴旁敲侧击,提醒他头上有了顶帽子,帽子的颜色很养眼。老戴总是笑笑,不做回应。只有一次,半开玩笑似的说,看破别说破。
尿毒症想来老戴的话里别有深意。“哥,你想什么呢?”苏曼婷的轻语将耿润峰拉回到了现实。
以耿润峰的脾气,若是平素里这么问,他一定会说,在想你啊之类的云云,这一次,他本也想这么回答,可是又生生止住了习惯,转而老实的回答道:“在想那个过世的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女的!”苏曼婷的话里有了几许酸味。“不是女的,不过的确很重要。”耿润峰苦笑,顺手捏了捏苏曼婷的乳房,惹得她一阵娇颤。耿润峰打开戴平原的笔记,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很想知道,戴平原最后的岁月里,到底写了些什么,看着戴平原那笨拙得如小学生一样的字迹,耿润峰忍不住吐槽:这也是名校里出来的学生?看这两笔字,可真看不出他的睿智。这字,快和写“一师是个好学校”的将军一个水平了。
正吐槽着,耿润峰看到了纸面上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细一看,才知道,这段文字是戴平原留给自己的信,亦或可以称作遗书,只是没写到独立的信纸上。
润峰我友:见到这个册子,料想你我已天人两隔。我叮嘱过虹,要我走以后,再把这个交给你。这里面,是我近几年的观察和体悟,还有一些假想和推测,其中有对有错。
过去的,我已总结,未来的,我肯定是看不到了,经历前些年的错误,以及反思,我更坚定自己的判断。只可惜,我无法亲自验证,其实明知人死万事皆空,却依然放不下这点执念。
虹是个女人,不想让她再为这劳心神了,跟我这些年,她很苦。所以,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你我都明白,有些事看似离我们很远,却又和我们密切相关。
这个社会就像一张大网,将我们牢牢的裹挟在其中,若有变化,我们都无法逃离。不敢妄言这些思考有什么大用,但是对于明理的人来说,趋利避害,还是有那么几分作用的。
假使它能帮你一些,那就当成我留给你的礼物,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应验,麻烦你替我向厉老师道歉。
不过,料想你应无需如此。人心叵测,最好不要让这个册子落到一些人手里,比如乔永为。那样会让事情变得复杂。我们这个时代已经够复杂了,不需要更复杂。
很庆幸有你这么样一个朋友,在这个人情如纸的时代。不然你不会看到这些文字。不想矫情说什么来生,那本也虚无。算了,有点累了,就说到这吧。永别了,兄弟。看过戴平原的遗书,耿润峰鼻尖微酸,忍不住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