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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结衣漫步在商业广场之中,他就像一位贪玩好奇的少女正在观察这多姿多彩的世界:闪亮的霓虹,迷幻的广告,眼花缭乱的橱窗,拥挤的人群突然,拥挤的人群传出一声脆喊:“有小偷。”
人群骚动,但很快就平静如常,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人们对小偷见惯不怪,只要不是偷到自己身上,只要捂紧自己的口袋,谁也不会去多管闲事。
米结衣目光如刀,刚才那声喊就是他所为,街上行人从他身边匆匆而过,他马上敏锐地捕捉到十个目标。
然后从外表穿戴,神态,气质上迅速分析,很快锁定一个目标,这是一个略为肥胖的男子,米结衣脚下如风,快速接近目标,只看两眼,就断定此人是“羊儿”刚才喊“有小偷”的时,此男子就下意识地摸了摸右侧口袋,所以,米结衣肯定他的钱包或者钱物就在该男子裤子右侧口袋。
锁定目标后米结衣并不急于出击,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跟随目标走了一会,等确定附近没有反扒暗探了才闪电出手,他“娇躯”一撞,正好碰到了“羊儿”的胳膊。“喔,对不起。”米结衣越过男子,向前奔去,钱包已到手。
而被撞男子浑然未觉,还兀自得意被美女碰了一下。没有人想到这位身穿花裙子,脚穿高跟鞋,肩背大挎包的娉婷美少女是男儿身,更没有人想到这娉婷少女还是一位绝顶扒手。
一小时不到,米结衣已经收获颇丰,时间不早了,他决定再扒一个,凑够十个就打道回家,突然,米结衣没来由地泛起了鸡皮疙瘩,他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似乎有人逼近。
干这行的人都有异常敏锐的嗅觉,米结衣感觉到了危险,心思急转,他有了逃匿的念头,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男中音:“小妹妹,好厉害的身手,肥羊都让你叼了,你高抬贵手,给道上的兄弟留口饭吃吧。”米结衣一听,知道遇上了同行,他身不动,头不回,只是冷冷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些江湖切口,全是颜昌顺教会米结衣的,他叮嘱过米结衣,凡是遇上同行,只要对方无恶意,能让的就尽量让,能妥协的事情尽量妥协。男子道:“话是这么说。
但我瞧准了几个都被你捷足先登,心里实在郁闷,不如你歇息一会,先让我开张吃饭,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好四处去,怕冲撞了别人的码头。”
米结衣理解男子这番话,如果他是初来乍到,基本就在居住的附近踩点,轻易不会去太远,太陌生的地方出手,地铁站一般比较复杂,道上的各路人马都混迹其中,这反而是一个没码头的码头,大家凭本事吃饭,不用看哪位江湖老大的脸色。
而其他地方就不同,某一酒楼,某一个宾馆,某一夜总会等诸如此类的地方都由某固定的黑道组织照看,陌生人不敢轻易插足。
米结衣觉得男子说得有理,也不愿生事,他遵循师傅颜昌顺的教导,果断地退让,回头看了一眼男子,米结衣马上迅速离去。
男子远眺米结衣飞逝的身影若有所思,半晌,他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回到便利店,米结衣没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遇到同行的事告诉了颜昌顺。“颜伯伯,我这样做对吗?”米结衣小心翼翼问。
颜昌顺点点头,又仔细地询问了一遍米结衣今晚出手次数与经过,略为沉思了片刻,脸色渐渐凝重:“结衣,从明天开始,你暂时停止出手,等我查清楚是什么人后再通知你,反正咱爷俩有花不完的积蓄,你专心读书,争取考上好点的大学。”
米结衣道:“我知道了,颜伯伯,我只是觉得手痒,心痒,我不是为了钱。”“手痒就勤练飞刀。”颜昌顺笑了:“颜伯伯是过来人,以前也像你一样,每天不偷一下浑身不舒服,但一切皆有个度,俗话说”走多夜路终遇鬼“以你现在的身手,如果颜伯伯不认识你,都很难发现你是扒子,对方能发现你,又盯了你好长时间。
而你却没有察觉,那问题就大了,只怕你遇到了高手。”“有颜伯伯的本事高么?”米结衣突然热血沸腾,他年轻气盛,在地铁站纵横七年从未遇到过对手,心里早有点飘飘然,如今遇到了绝顶高手,他不但不害怕,反而激起了争强好胜之心。
颜昌顺与米结衣相处了近十年,焉能不知米结衣的心思?他见米结衣小脸涨红,拳头握紧,禁不住微微动怒:“颜伯伯现在除了经验比你丰富外,技艺已经比不上你了,你千万要记住,干我们这行的要想争强好胜,那就等于死期来临。”
米结衣一听,马上打了一个激灵,所有的豪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颜昌顺看在眼里,老怀大慰,对米结衣更是疼爱交加,回头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现在没人,你喊颜伯伯一声师傅。”米结衣却大声喊:“师傅。”
颜昌顺大惊,示意米结衣小声点:“好了,快回去吧,别让你姑姑担心。”顿了顿,又接着道:“另外,这胸垫得太高了,你本来就漂亮,再打扮惹火更引人注目。”
“我我知道了。”米结衣脸一红,转身飞奔而去,进入地铁口,从地铁寄存箱里取出书包衣服,又钻进卫生间,半小时后,一位英俊得像极女人的短发男孩走了卫生间,文静地站在侯车位。
不一会,就登上了远去的列车。从进入地铁站的卫生间换上女孩妆,再到进入地铁站的卫生间换回男儿妆,最后登上列车离开,这一切重复了整整七年。
唯一不同的是,米结衣离开的方向各有不同,因为他要去不同的地方丢弃掏空的钱包,如果钱包里有证件票据之类,他会将这些东西放入信封然后按证件上的地址投递出去,正所谓盗亦有盗。
当然,细心的米结衣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与指纹。“姑姑,还没睡?”回到家,米结衣一眼就看到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米宝儿。米宝儿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问:“生气的人能睡觉吗?
今天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去哪里吃饭,和谁吃饭。”米结衣一路回来时早想好了如何应对米宝儿,听她这么一问,米结衣马上回答:“今天和妈妈吃饭。”
“哼。”米宝儿脸色微变,她与米宝儿的母亲秦乐瑶早已断绝了一切联系,曾经的姑嫂如今成了陌路人。米结衣从书包拿出了一捆钞票递过去:“姑姑,这是妈妈给你的。”
这当然不是秦乐瑶给的赡养,这九年里,别说米宝儿没见过秦乐瑶,连米结衣也无半点他母亲的音讯,米结衣之所以抬出母亲,就是让米宝儿不怀疑这些钱的来历。
每月的第一天,米结衣就会准时去银行提款给米宝儿,谎称是母亲给的赡养,整整给了七年,而这七年里,米宝儿竟然没有发现任何蹊跷,她总以为这是秦乐瑶尽的一份责任。
“十万?”接过钞票的米宝儿很吃惊,上个月米结衣刚拿回五万,这次却拿回了十万,本来五万都花不完,这十万更是单月最大的一笔赡养,这七年来,米宝儿从米结衣手上拿到的赡养加起来有好几百万,即便是见过大钱又有丰厚遗产的米宝儿也暗暗动容,猜测秦乐瑶一定攀上了富豪。
只是秦乐瑶狠心抛弃儿子的行径仍令米宝儿不齿,她随手将这捆钞票扔下,冷冷讥讽道:“你妈可是越来越大方了,一定发财了,你为何不去跟回你妈妈?”
米结衣马上明白米宝儿的心思,他走上前,抱住米宝儿丰腴的软腰,柔声道:“妈妈始终是妈妈,虽然她抛弃了我,但我仍然当她是我妈妈,只是她即便给我金山银山,也不能让我离开姑姑,因为姑姑永远是结衣最亲最爱的人。”
“结衣。”“起床啦,起床啦”七点刚到,床头的闹钟就响起了不伦不类的叫铃声,羊歇雨痛苦地睁开了眼睛,她真想再多睡一会。
如果说去做老师后最难受的一件事是什么,那毫无疑问,就是无法舒舒服服地睡一个懒觉,一直以来,羊歇雨都属于那种晚上不愿睡觉,白天不愿起床的典型。
床还是要起,牙还是要刷,脸还是要洗,更重要的,一定要打扮得飘飘亮亮才能出门,今天穿什么呢?羊歇雨临时改变了昨晚准备好的行头,重新物色了一套衣服,她觉得今天还要穿黑色丝袜。
喷上了淡淡的香水,挎上手袋,又在镜子前多看了两眼,羊歇雨才满意地走出家门。滴滴滴手机有赵承一传来的简讯:电梯口有一束花,是送给你的。羊歇雨很不耐烦地关上手机,走到电梯口,却什么花也没有,她暗骂一句:无聊。
可当羊歇雨从她家所在的第十九层下到一楼时,真有一束鲜花放在电梯口,上面挂有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几个醒目大字:祝羊老师生日快乐。
“有毛病,五天后才是我生日。”礼多人不怪,羊歇雨笑了,她将卡片撕得粉碎,却将鲜花送给了看门大叔,尽管羊歇雨不喜欢赵承一。
但也没有讨厌这个人,他是羊歇雨众多追求者中的交交者,长得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一米八的身高属于男人最理想的高度,他家境良好,承父阴庇护而年少多金,可以说,赵承一是女人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可惜羊歇雨偏偏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