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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定律之一: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谁都不希望这句话屡屡成真,但成为定律还真是有它一定道理的,不幸的事情发生得总是比预想中的要更加快。
开学正式上课的前一天,班主任安排了大家的座位。当同学们纷纷落座之后,初阳有了两个发现:第一个令她十分不快,那就是楚河和薇薇离她都很远;而当第二个发现摆在眼前的时候,她才知道第一个发现带来的不快实在是微不足道,那就是坐在她后面的竟然就是军训时遇到的那个魔星!
这让初阳欲哭无泪,一肚子闷气无从发泄。全班一共四十八口人,似乎是经过一番刻意安排似的,男女十分均衡,刚好各二十四名,纵向四大组,横向六排,一排女生一排男生。她坐第五排,也就是说,唯一一个与他直线距离最近的异性就是自己!那么倒霉的事情为何偏偏落到了自己头上?难怪从小到大买彩票就从来没有中过一次奖,原来是命中有煞星!此刻此刻她特别想仰天凄凄惨惨戚戚地问上一句:为什么?!
好,我就当他不存在好了,反正眼睛又不长在后面,只要我不回头不就行了!初阳心里经过一番自我安慰和调整后暗暗发誓。
安排完座位,就是任命班干部的环节。几乎每个人都是来自于各个不同学校的尖子生,十之八九曾经都当过班干部,估计班长都有一大把,确实难以权衡。于是班主任就根据此次中考成绩以及学生档案上对该生的奖惩情况和评语作为参考标准,最终作出了妥善的安排。
楚河是清城的中考状元,班主任当众嘉许了他一番,还让他上讲台发表感言。
“原来他就是楚河啊,长得可真好看。”新同桌江悦轻声感叹道。
毫无疑问,楚河并非一般的帅哥可以与之媲美,用“超级、特级、顶级”等等字眼都不足以形容他完美到极致的长相。比起那些大多因为包装而显得光鲜亮丽的明星,他无论是什么发型衣着,哪怕一点儿都不加以修饰,穿着校服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就会颠倒众生。
军训时没有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同学们惊艳于他无与伦比的外貌,尤其是女生,初阳觉得自己能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到掠夺和占有的浓烈意味。反倒是楚河表情十分平静,发言也简短谦和,配合着清越的嗓音,让人脑袋里不由自主地蹦出“浊世翩翩佳公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等美好的字眼来。他的存在让初阳感到一股干净清冽的泉水正缓缓淌过心田,经过了三年,现在终于又重新坐到了同一个教室上课,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成绩就摆在那里,自然无可非议,发言结束后,学习委员这一职位理所当然地落到了楚河头上。初阳兴奋得带头鼓掌,凡是他获得的赞美、肯定以及褒奖,她都感到与有荣焉。
没想到刚刚逐步走向春天的心情被接下来班主任的安排打消得一干二净。
只见她笑眯眯地宣布道:“男生的体育委员是文骄麟同学。”
初阳环顾了一圈都没发现此人身影,又见大家的目光纷纷朝她身后射去,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文骄麟?麟少?果然,她僵硬地转头后惊恐地发现这个叫文骄麟的确实就是跟她犯冲的煞星,他还有意无意地朝自己看了一眼,继而露出欠扁的笑容!
那我千万不要成为女生的体育委员啊,不然即便平日避免跟他有任何瓜葛,今后在工作上也会有接触的。可老天爷显然没有听到她虔诚的祈祷之音,因为班主任接下来就说了一句让她懊恼得想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的话:“女生的体育委员是夏初阳同学。”
她半晌才起身致意,心里已是内牛满面。
军训时发生的事情楚河不知道,初阳也不想跟他说。薇薇是知情人,所以事后她只好将薇薇拉到教室外面大倒苦水。
薇薇温言安慰道:“你不用这样吧?以后大家就是同班同学了,还要相处长长的三年呢。也许时间长了会和好的,之前可能互相不了解么,是吧?”
她哭丧着一张脸道:“你又不是没见过这家伙的尊容,一脸唯我独尊的臭屁样,而且他那么小心眼,肯定很记仇的,我看以后的日子是难过了。”
薇薇不解:“呃?难道你怕他?”
她不屑道:“怕?我才不怕呢!我只是不想在楚河面前破坏我的美好形象而已,嘻嘻。”
“那你就别理他好了,大家各不相干,总不会有事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
“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头,这么跩。”薇薇摸摸下巴,决定尽快解开这个困扰了她好多天的谜团。
之后楚河趁着大扫除的间隙来找她,自上次生日一别,一个多月了两个人还没见过面呢。虽然初阳早上就看到了他,但一直没机会交谈,此时肩并肩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想起那天告白的情景不免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能让我们在沉默中感到尴尬的,除了半生不熟的人,往往就是触动自己心弦的那个人。
“军训的时候太阳很毒,是么?”这次是楚河率先开了口,看到她肤色黑了一点他才有此一问。
初阳低头看看自己有些泛红的手臂,无所谓地笑笑说:“还行吧,过段时间就会白回来的。”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他将目光转向远处,长出了一口气后又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道:“夏初阳,很高兴我们又在同一个班了。”
初阳感觉自己好像一脚踩到了时空隧道里,瞬间迷失在他黑曜石一般深邃的双眸中,呆了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后说:“我也很高兴。”
四目交汇的一刹那,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轻轻颤动了一下。
正式开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初阳与后座的文骄麟之间还没有任何交集。倒是薇薇很勤奋地去打听了个遍,之后将她拉到僻静处表情十分夸张地告诉她:原来这文骄麟是文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独子,九天集团的太子爷!
原本以为这个消息十分具有震撼力,没想到初阳一脸茫然,薇薇忍不住问:“看过财经新闻或者杂志没有?”
她心想:财经新闻和杂志多无聊啊,有什么好看的,只有将来一心想赚大钱的你才会要看,我可没兴趣,还不如看动画片和漫画呢!
于是摇摇头道:“我从来都不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薇薇耐心解释道:“清城鼎鼎有名如雷贯耳的四大家,分别是文氏、段氏、欧阳氏和任氏。
文氏——也就是文骄麟他们家——的九天集团主营黄金、玉器和各类珠宝,全国各地的分店多得数不清,说他家富可敌国我看都不夸张。
段氏的四海集团和欧阳氏的明空集团则主营房地产,你所知道的大部分楼盘,尤其是价格惊人的那些,基本上都是他们两家的手笔。
而任氏的星芒娱乐你肯定知道,不看财经杂志,娱乐杂志总看吧?星芒包括影视歌三大部分,清城乃至全国首屈一指的大明星可以说都在他们旗下,听说最近甚至还开始涉足游戏和动漫这两块领域。
后三家虽然崛起时间没文氏那么久远,但发展势头之强劲,足以与文氏平起平坐,所以才有清城四大家之说。对了,上次站出来劝架的那个帅哥就是段家的段少扬——扬少。”
“啊?同样是有钱人家的太子爷,差距咋就这么大捏?我看那个段少扬倒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比文骄麟要好很多倍嘛!”对金钱概念模糊的初阳在听完了薇薇对四大家的介绍之后脑袋里只留有这样一个疑问。
“此言差矣。那个段少扬表面上看起来人蛮好的,但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倒是文骄麟,除了性格有些张扬以外,没听说有什么其他特别惹人讨厌的缺点。”
“无所谓啦,反正跟我没关系。”
薇薇对初阳的无动于衷大感没趣,懒得跟她多费唇舌就草草结束了谈话。
之前当她听说班上有这样两个人物的时候激动得热血沸腾,只要能跟其中任何一个成为朋友都会获益良多,这样的好事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听了她眉飞色舞的讲述之后,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真不知道性格迥异的她们是怎么成为死党的。
每一天的生活也许看来像是无休止的重复,但事情都是在这古井无波中慢慢产生变化的。
某个天气晴好的下午,政治课上,枯燥乏味的内容让人昏昏欲睡,但初阳依旧挺着腰板认真听讲并做着详细的笔记。那个清俊的身影就是她努力的原动力,楚河听得聚精会神,她有什么理由放松呢?
文骄麟对这种课最为头疼,前面的夏初阳坐得笔直,正好为他挡住了老师的视线,于是把书本一竖,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没想到自己不但很快睡着了还做了个梦,居然梦到夏初阳指着自己的鼻子破口大骂,末了还把一本像砖头那么厚的书劈头盖脸地掷了过来,吓得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哐当”一声连人带凳摔倒在了地上,顿时引来一片齐刷刷的目光和一阵哄堂大笑。老师用粉笔点点讲台示意大家安静,随后严肃地朝他看了几眼之后继续讲课。他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回归原位。看看时间,才过了十几分钟,再看看前面那个纹丝不动的身影,不禁有些窝火。刚才他那样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忽然发现从调配了位置的那天起,她就没有回过一次头。还说自己的心眼小,她不是更小么,如此记仇。
其实对于他来说,只有她一个人在认为军训时发生的是一场口角,因为他觉得这只是值得回味的小闹剧而已。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一直被人千般宠溺万般迁就,父母老来得子对他有求必应,几乎是到了只要不犯法就都由着他的地步。他的那帮发小,哪个不是对他惟命是从?他是老大,他说一没人敢说二,他说往东没人会往西,当然,除了段少扬。因为他不需要买他的帐,他甚至都不能算是他的朋友,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山不容二虎吧。两人之间的接触不算太多,仅有的也只是为将来各自继承家业后万一需要合作打下一些基础而已。
所以初阳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他的鼻子跟他一争高下让他觉得十分新鲜有趣,从来没有人这样顶撞过他,包括私下,包括段少扬。更何况早在这之前,他已经注意到了她。当时整个军训的场地上,他就没有找出一个比她更加抢眼的女生,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了活力四射的感觉。大多数女生都怕晒怕苦,当然也不乏一些认认真真却只为完成任务熬过这段苦日子的,只有她飞扬跳脱真实自在。文骄麟原本就是一个极爱运动的人,就喜欢健康活泼毫不矫揉造作的女孩子,而她正好符合他的审美观。后来见她性格爽利,敢直言不讳,又多了一份好奇,因此才会故意去踩她的鞋子,以引起她的注意。从来都不知道如何主动吸引女生注意的他万万没想到这样竟起了反作用,她大喇喇地冲过来指责了他,让他在意外的同时又感到有些恼火。安排位置的时候坐在她后面,让他以为两个人能有多一点的接触,没想到她还挺倔强的,半个字都没跟他说过,让他很是郁闷。他不是段少扬,不懂得怎样才能讨女孩子欢心,虽然人高马大的,这方面却比一般人要来得迟钝一些。现下两人关系紧张,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儿。
想到这里,他撕了一张纸条,提笔在上面唰唰唰写了几个字,打算给她。写完觉得不妥,划掉后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再想想,觉得不甘心,又重新写了一遍,叠好之后,用手指轻点了几下前面那个扎着马尾辫正襟危坐的目标人物。
初阳正听得浑然忘我的时候,忽然感到后背被人点了几下。她反应过来之后心里一惊,顿时警铃大作,一种戒备的情绪油然而生,连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起,充分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知道这厮想干嘛,我先静观其变,她假装一无所知,动也不动。初阳当然不知道后面的家伙见她没反应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就这样过了会儿,以为没事正要放松警惕的时候,身后忽然飞过来一小团纸,不偏不倚地落在她面前。什么玩意儿?她瞅了两眼,虽然好奇得很,但碍于面子就是不去打开来看。
“打开看看。”他在身后轻声说道。
顺利找到了一个台阶,初阳不再犹豫,伸手拿起摊开一看,只有一句话,六个字:我就那么讨厌?
这还用问?初阳觉得好笑,想了想,提笔回了之后又将小纸条还给了他。
文骄麟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只有一个字:嗯。
这下把他气得火冒三丈,百年难得一遇的低声下气竟然就这样被轻飘飘地挡了回来,这窝囊的感觉就甭提了。可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好歹她跟自己有交流了,哪怕只是一个字,也算是一种进步,不是么?这样一来,他又高兴起来,来日方长,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