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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害死!
封震难得失控的脑子中,净是想着要把自己胞妹五马分尸的念头,而他的口中的这个妹妹,可说是他打从懂事开始,就捧在手心的宝贝,而今日,要不是她做得失了分寸,他也不会烦躁至此。
他早已想不出自己上次情绪失控时是何时,他想,这一生中,能逼他如此地步的,可能也只有封仙儿一人了。
“仙儿,你出来。”封震站在娟云楼底下,虽然仍在气头上,他的口气依然轻柔,只不过语气中多了丝不悦。
“哥哥,是你吗?怎么一早便如此的气愤不休,该不是仙儿在不自觉中得罪您吧?”
封震的声音才落,从娟云楼中就传来温柔的声音,未几,就见一名身子单薄,脸色苍白的女子出现在娟云楼的回廊。
封震几个大步,站在楼层底下,抬起头“仙儿,你老实告诉哥哥,你到底在爹、娘面前说了些什么?”
“大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封仙儿拉紧自己身上的披风,虽说已是三月天,杭州早已百花齐放,但是空气中还是难免透着凉意,这使得从小身子骨就瘦弱的她,一个不小心,就染上了风寒,她轻咳了数声,轻轻的倚着栏杆,一双美目柔柔的看向自己的兄长。
“大哥可否明说,到底为了何事不悦?是有关仙儿的吗?”她当真不解的问道。
“为何事不悦?”封震看着封仙儿疑惑的表情,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过强烈,于是放柔声音“当然是为了大哥的婚事。”
封仙儿闻言,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大哥说的是这一回事!”
“就是这一回事。”封震满脸无奈的叹道。
封仙儿见状,不由露出一个笑容“想那宣家女初长成,数日前进白马寺礼佛之际,小妹有幸一窥容颜,惊为天人,此女与大哥可谓之郎才女貌,所以才在昨日向爹、娘提起,即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岂有不配为亲家之理,哥哥年纪已不小,总不可还”
“好了!别再说什么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了!”一会的时间,封震便已站在封仙儿的身旁。
“大哥,你”封仙儿微皱起眉头,看着封震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怎么?你当真不喜欢那宣姑娘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喜欢这离经叛道的女人?!”封震叹了口气说道。
“离经叛道?”封仙儿轻笑出声“大哥言重了吧!宣家老爷膝下无子,只有六位千金,宣老爷无奈之际,却也不古板、墨守成规,听取那些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荒谬言论,他的千金们个个知书达礼,而二小姐宣梦寒不仅人生得美貌不说,琴、棋、书、画也有其能耐,听说还颇受宣老爷的器重,带她在身旁学习管理帐目。小妹曾有耳闻,宣姑娘还曾拜师学艺,不论是刀、箭、拳都有一番造诣,这等女子,难道不适合大哥吗?”
封震看着自己胞妹一脸疑惑的表情,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封仙儿她当然不知道他与她口中所言知书达礼的宣家二小姐,真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那场使他们相识的比武招亲赛,至今似乎依然历历在目,而他更因此事,而被他爹训了一顿。
因为就是陈慈云一口咬定,他破坏了她寻觅佳婿的机会,所以他硬是被逼着负责,而陈世春也表明了意愿,愿与封家结为儿女亲家,偏偏他自诩自己是朵不羁的白云,当夜就离家而去,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爹去收拾,当了一次“不肖子”
直至耳闻陈慈云终于放弃等待,而远嫁至泉州之后,他这个不羁的游子,才姗姗归来。
想来此事至今也已过了三年,这三年来他游遍大江南北,一边采访名胜,一边试图替封仙儿找寻良医,让她免为病魔所苦,但三年来徒劳无功,返家后,原本希冀可以安心的休息一阵,可他万万没想到,甫进家门不久,迎接他的竟然是这等天大的“喜事”
“难不成大哥当真与宣二小姐有过节?”封仙儿看着封震阴晴不定的脸孔,不由猜测。
“怎么会这么问?”封震收起自己的暴戾之气,扶着身体孱弱的妹妹回到温暖的房内。
封仙儿露出一个回忆的笑容,柔柔的说道:“说了,大哥可得答应妹妹不生气才好。”
封震点点头,当是保证了。
“其实上个月十六上白马寺礼佛时,遇了个登徒子意图轻薄小妹”“是谁那么大胆!”封震冷冷的开口问道。
“大哥您答应过仙儿不生气的。”封仙儿轻声的提醒“我就是怕你们大家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更何况,当时宣姑娘跑见不平,帮了仙儿一把,所以除了受了点惊吓,那登徒子并没有侵犯到我一丝一毫!”
封震闻言,无奈的摇摇头,当初的梦寒也是因为替自己的姐姐出头,才大胆得去破坏他人的比武招亲大会。
“这宣梦寒,还是跟以前一样冲动,好打抱不平。”他不由叹道。
“这种女子,岂不特别!”封仙儿看着封震放柔了脸线条,于是放心的继续说道:“这种女子,虽然少了些女子该有的秀气,但却多了股男子的英气,让妹妹好羡慕,若能选择,仙儿情愿做她!”
“仙儿!”封震不悦的警告。
封仙儿从小身子骨便差,所以纵使已过婚嫁之年,封家也不急着把唯一的闺女给嫁出门,毕竟封仙儿是封家的宝贝,所有人都担心她的身体会受不了陌生的环境。封仙儿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但是她的双胞胎弟弟封戎却从小至大,大、小病痛都没他的份。
封戎身子的刚强,倒也算得上是得天独厚,不过他的孪生姐姐封震的目光看着总是青白着一张脸的妹妹,心中着实替她担心,但却也没表现在脸上,只是静静的听着封仙儿说话。
“那宣姑娘一听到我是您的胞妹时,当场掉头就要离去,不过她离走前却说她知道你回杭州城了,还留下了句话,要妹妹转达,是什么”
她微戚起眉头,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仔细思索,难不成因为身体不好,连记忆也衰退了吗?
她按着自己的额头,努力的回想“对了!”她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她叫妹妹回来转达您山水有相逢!她总有一天会让您知道,她宣梦寒不是好欺负的。”
封震闻言,忍不住的露出一个笑容,说出这种话,想当然,梦寒还是跟他当年所见的那个小女娃一样,并没有改变多少,就算有所改变,也只能说变得更爱管闲事、更加无法无天了吧!
封仙看着封震,对他的笑容感到不解。
封震在她心目中,一向是个深藏不露之人,包括情感或是关爱,他一切、一切的作为,往往都令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种人看似可怕,但她从他身上看到,城府深的人,不一定是坏人,懂得保护自己的人,才是适合存于多变社会的人。
“大哥的笑容,是代表着中意还是不中意这门亲事?”封仙儿好奇的开口问道。
“不能说中意与否!?封震扶着他的妹子坐下,然后静静的站在一旁,从容的打开扇子,沉默了须臾,才道:“只不过这场婚事,为兄的,可能得付出许多的代价才能娶得娇娘!”
“此话怎讲?”封仙儿感到疑惑。
封震笑着摇摇头“仙儿就别问了!”他安抚似的拍了拍仙儿的手“反正你只要养好身子,其他的,就让大哥去处理吧!况且正如爹、娘所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或许是我封震娶妻生子的时候到了!”
封仙儿闻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一向相信她的大哥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一思及此,她也心安了。
“大哥这么好的人,我相信,一定会幸福的。”她握着封震的手,好似保证的说道。
“大哥相信,你也”
“仙儿姐姐!”伴随着一声叫声和房门被用力推开打到墙壁上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封仙儿略显冰冷的手,在手中抖了一下。
“封戎!”封震看向仙儿的闺房门口,微皱起眉头,看着弟弟粗鲁的举动,低声警告了声。
“大哥!你果然在这!”封戎视而不见封震微皱的眉峰,瞄了他一眼,随后径自坐到仙儿的身旁“姐姐,近来可好?方才,弟弟没吓着你吧?”
“我很好,你也没有吓到我!”封仙儿露出一个安抚似的甜笑,看着五官与自己神似的孪生弟弟,你呢?在书院可有潜心学习?”
“这是当然!”
“既然回答当然,现在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封震插嘴,看着封戎问道,此时,封戎理应在江西庐山白鹿洞书院才是。
“大哥有所不知!”也不知存心抑或是故意,封戎意有所指的回道:“大哥自诩为是朵不羁的白云,四处游山玩水,寻幽访胜,小弟自然是有例可循,如法炮制,那小小书院岂能困住我呢?!所以我想回去就回去,想离开就离开,谁奈何得了我?大哥自由自在,小弟岂能不跟着您的脚步走,寻幽访胜一番,耳闻大哥已然返家,小弟我当然也得回来,见见大哥,向您请安。”说到最后,他的口气已显得有些许忿忿不平。
“封戎!”封仙儿轻声的警告“才刚回来,别同哥哥吵嘴!”
封戎听出封仙儿口中的警告之意,于是闭上嘴巴,把头撇向一旁,他对封仙儿的话完全的言听计从。
其实他并非存心对自己的哥哥出言不逊,只不过当初封震潇洒离家,留下的烂摊子,险些要他收拾,令他着实在心中堆了股闷气,封震初离家门那数日,他只能用“坐立不安”四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爹爹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硬逼着他在小小年纪便娶妻,不然他现在岂能自由的在此地。
封震可能也知晓自己理亏,并没有发火,只说:“三年前是我的不对,为兄的向你赔不是就是。”
“小弟不敢!”封戎的回应冷淡,只说道:“爹、娘找你,现在他们两老在远香堂等你,迟了可就不好了。”
“你怎么现在才说?”封震还未开口,封仙儿就出口轻声斥责。
封戎一副自得其乐的笑着“当然是久未看到姐姐,开心之故,所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对不起,大哥!”他双眼带笑的看了封震一发。
“你这小子!”封震忍不住的露出无奈的笑容“仙儿好好休息,大哥有空再来看你。”
封仙儿点点头,目送封震离去。
“以后别老是跟大哥作对!”封震一离开,封仙儿马上看着封戎说道。
“姐姐这话就严重了!我可从没有和大哥作对的念头。”封戎站起身,逗弄着一旁鸟笼的金丝雀。
这只美丽的金丝雀是他在数月前返家之际,在大街上看到的,这只金丝雀令他想起了封仙儿,他这个从小到大总为病所苦的孪生姐姐,所以也没多久考虑就买下来送给了她。
“你没有吗?”封仙儿一脸促狭的表情“姐姐虽然身体不好,但也还不至于对所有事全然不知。”
封戎微转过头,瞥了封仙儿一眼,淡笑道:“姐姐你说这话还真是折煞小弟我了!”
“是吗?”封仙儿与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两人到底有没有作对?封震、封戎两人心知肚明,封仙儿浅笑心想,两个同样好胜心强的男子,纵使是兄弟,同处一个屋檐下,难免会发生摩擦,不过她知道,不管两人之间究竟如何不愉快,兄弟是没有隔夜仇的。
“爸、娘找哥哥有什么要事吗?”封仙儿看着逗着金丝雀的封戎问道。
“不很清楚!”封戎继续玩弄着金丝雀,一边回答“不过有个姓王的媒婆在场,可能是来谈有关大哥的婚事吧?!”
“大哥的婚事?”封仙儿闻言,缓缓的站起身。
封戎见状,连忙赶到她身旁“姐姐,你要去哪里?”
“远香堂!”
“姐姐,不行!”封戎阻止她“爹、娘说你的风寒还未痊愈,不能出外吹风。”
“放心吧!我已无大碍!”封仙儿抚着封戎伸出的手“更何况,有你在姐姐旁边,你绝对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这是当然!”封戎肯定的点点头。
他这个人就是对自己姐姐的柔感到毫无招架之力,更重要的是,封仙儿的柔弱,往往使他认为自己更加强壮,而他喜欢这种“强者”的感觉,他尽责的陪着封仙儿走出娟云楼往远香堂的方向而去。
两姐弟才踏进远香堂,就因远香堂内所弥漫的沉默而微愣了一下。
就连应当舌灿莲花的王媒婆,也战战兢兢的坐在位子上,封仙儿见状,疑惑的与封戎相互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
“这是怎么一回事?”封戎的话,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封震的反应是抬头看了进来的人一眼,一张平静如花岗石的脸,因为看到封仙儿的出现而改变。
“仙儿,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封震站起身,走向站在门口的两人。
“大哥别紧张,仙儿很好。”封仙儿看向坐在大堂上的双亲“仙儿给爹娘请安。”
“仙儿,你怎么可以跑出来吹风?”封天怀看着自己宝贝不已的女儿。
“你怎么不听娘的话?”封天怀的妻子古巧娘站起身,快步走向她身旁,同样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的,娘!”封仙儿对自己的出现所引发的关爱感到有些许的赧颜“您坐!女儿没事的。”
直到看到母亲坐回椅子上,封仙儿才愿被封震扶坐到一旁,她只是单纯得想来关心一下封震的婚事,可不是要来让大家担心的。
“婚定应当一切顺利吧?”封仙儿猜测道。
封戎的眼锐利的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
“看样子,似乎不怎么顺利!”最后封戎敏锐的说道。
“怎么会呢?”封仙儿感到惊讶,她看向王婆“难不成是宣家不答应吗?”
王媒婆为难的在椅子上欠动了一下身子,原本她也满心以为宣平会因为能和封家这般门当户对的人家结成儿女亲家而感到万分欣喜,而她也能赚到一个大大的红包,可没想到
“其实”王媒婆想了一会儿,才答道:“答、是答应了,只不过问题出在宣家老爷开出来的条件。”
“条件?!”封仙儿的目光再一闪向坐在一旁的兄长。
封震平静的脸庞,依然不显其思绪,他只是拿起茶杯,轻啜着清茶。
见封震没有开口的打算,封仙儿只好转向王媒婆询问:“宣家老爷到底是开出什么条件?”
“因为宣家老爷膝下无子,两位夫人共生六位千金,长千金在数年前便已出嫁至苏州,而这二千金”王媒婆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才继续道:“这二千金自小便十分伶俐聪慧,颇得宣老爷的喜爱,当我上门提亲之际,宣老爷十分乐意与封家结为儿女亲家,只不过问题是”王媒婆为难的闭上嘴,方才将宣家的条件陈述给封天怀听时,封天怀震怒的表情,使她想起便为之却步。
“条件是什么?”封仙儿有些着急的问。
“条件就是要封少爷入赘宣家。”王媒婆一看到封天怀表情愈显阴沉,连忙解释道:“不过这条件是二小姐所开出来的,所以宣老爷似乎也不太赞同此事,宣老爷私底下如吞知,这事儿还款成定局,大家可千万别为此伤了和气,凡事都可以慢慢商量。宣家老爷当真很中意这门亲事。”语毕,王媒婆还不忘八面玲珑的强调一番。
“宣老头真是愈活愈回去了!”封天怀生气的一拍桌案,北方大汉的豪迈在他身上依稀寻得着影子“婚姻这等大事,岂可听从儿女的安排,你去告诉他,就说,要我封某的儿子入赘,就算是我百年之后也不可能!”
“老爷,您别激动!”古巧娘在一旁连忙安抚“反正这事,王媒婆不是说了吗?又不是绝对的,请她再去说说吧!不一定宣老爷会提出个两全其美之法也说不定。何况若真是不成,大不了这门亲事,咱们不要了,这不就什么麻烦事儿都没了,而且以震儿的人品相貌,还怕讨不到媳妇吗?”
“是啊!爹!”封仙儿看着封天怀真的动了肝火,也在一旁劝道“别为了这事儿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她的目光投向封震,她担心父亲的怒火失控,也担心封震的不发一言,更提心的记在心中,她不由替宣家二小姐捏了把冷汗。
封戎冷眼旁观的环顾着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停在驻有自己兄长的脸上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想来,自己未来的嫂子跟大哥可有场硬仗打了。
封震看到封戎试探的眼神,缓缓的把扇子打开,自己的弟弟将来定是个大将之才,他肯定的心想,年纪轻轻便懂得察言观色,了不起。
宣梦寒,他的脑中浮起了梦寒的身影,当年的小女娃,现在也不知变成何种模样?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所说的“山水有相逢”果然应验了!
王媒婆所言,一字一句都可轻易听出梦寒想使他难堪,甚至试图使他放弃这门婚事。
她若以为她能借此羞辱他的话,他会让她发现,她大错特错了!封震在心中得意的想,他封震岂是会令人轻易占去便宜之人。
梦寒与他注定结下不解之缘了。
“寒儿!”宣平拖着老迈的身子,跟在自己那个打小就不受拘束的女儿身旁,一张嘴说到干了,也无法使宣梦寒点头。
梦寒在回廊前停住脚,转过身子,看着不死心跟在身后的父亲大人“爹,女儿做事自己打算,您就当别再跟着我了。”
梦寒实在感到无奈,自从那王媒婆一踏出宣家之后,她的耳际就没有一刻是安宁的,害她的头现在开始隐隐作痛。
“你也才能大不小了,现在正好有人来提亲,你怎么能拒绝人家呢?宣平一张老脸写满愁绪。
直到此刻,宣平想来心中便觉得心痛,他虽不是那种十分注重门第观念的老顽固,但自己的女儿有个对象可以保证她一辈子不愁吃穿,说什么,他都会赞同这门亲事,更不要提自己的女儿今已经一十八了,再不嫁,可能都嫁不出去了,想着想着,他的眉头不知不觉更加深锁。
“爹爹,您老就别担心了!”梦寒一看到宣平苦着一张脸,暗吁了口气,不由柔声劝道:“古人不是说过什么‘赘婿养老’‘招夫养子’之类的话吗?女儿是想您膝下无子,所以想替您招来个“半子”这可是为了咱们宣家着想,以后宣家有人传宗接代、有人照顾你老人家,这岂不是美哉!所以我也不算是拒绝了封家的婚事。”梦寒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也只不过是要封少爷入赘咱们宣家罢了!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这还不是大不了的吗?”宣平感到欲哭无泪“封家财大势大,怎么有可能让长公子入赘,寒儿,你到底在打些什么算盘?”
梦寒露出满脸倔强的表情之际,宣平便感到后悔,不知自己为何会鬼迷心窍,在她小时候就把她当个男子来教养,现在的梦寒虽是出落得婷婷玉立,但是骨子里,却恨自己不是男儿身行为举止丝毫不见女子的庄重秀雅。
在这个闭塞的社会中,梦寒以一介女流,敢怒敢言早说不上是惊世骇谷,但是也不被多数尤其所谓有名望的家族所见容。
在宣家还好,毕竟再怎么不是也都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千金之躯,但他叹了口气,他的心中实在担心若她将来出嫁,性子可有可能改变?更重的是否能得公、婆,甚至夫婿的疼爱?
不过,宣平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个掌上明珠,竟然会开出要男人入赘的这种条件来刁难人。
“赘婚”亏梦寒想得出来,这下他不用指望与封家结成儿女亲家,只要两家不结上了梁子,他就该谢天谢地,感激莫名了。
此刻的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还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宣平虽娶了两房妻子,便是两房妻子都没有那个好命跟他相守到老,二房过世之后,他对续弦一事,也提不起劲来,一颗心就悬在六个女儿和家里的商事上,而随年纪渐大,他现在心中唯一的希望,便是要自己的六个女儿都能过得快快乐乐,他就已然满足了。
“寒儿呀!”宣平开始对之晓以大义“爹爹老了,也看开了,命中元子也就罢了!爹爹只希望,我的女儿们都能嫁个好人家,我相信你娘在天之灵,也一定会赞同爹的说法。”
“爹!”梦寒有点招架不住宣平的动之以情。
“你就乖乖的出阁吧!”宣平继续说道“别再成天想些奇奇怪怪的主意让爹烦恼了!封家世代清白,且封震为人正直豪爽、相貌堂堂,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对象,爹想,他会是个好夫婿的。”
梦寒不愿认同的看着宣平“爹,您可曾见过封震?”
宣平听到她的问话,着实一愣,久久才一个摇头,老实回答:“为父的没见过封震。”
“那岂不怪哉!既然没见过人家,怎能知道对方的人为正直豪爽、相貌堂堂?难道就全凭王媒婆一张嘴吗?”
“寒儿”宣平开始对梦寒的伶牙俐齿感到生气。
梦寒一点都不怕触怒宣平更深沉的怒气,径自说道:“爹爹您老别动怒,女儿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她的口气显得理直气壮“纵使那媒婆说得天花乱坠,咱们也只能信她一半,毕竟,她作媒,当然是不择手段希望两家婚事能成。”她冷冷哼了一声“事实上,说不定那封震长得其貌不扬不说,更是瞎眼、瘸腿的,女儿嫁他,女儿的一生,岂不全完了。
梦寒当然知道这不是真的,毕竟她与封震也不过三年未见,三年这时间虽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便是三年前的封震便已长得十分俊美,想必三年后的他,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此刻,她是打死不会去把这件事不告诉宣平。
虽说三年前她爹并没有因为她破坏了陈家的比武招亲而动怒,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恰好此刻有机会可以讨回来,她当然就昨好好把握,不能错失良机。
宣平看着梦寒一脸的倔强,似乎还是不肯下嫁,于是拉开嗓门,正打算把她给训一顿,没想到梦寒快了他一步。
“女儿感到有些疲累,若爹爹没什么事,女儿就先行告退了!”梦寒退了几步,微微行一个礼,也不等宣平开口,便飞快的起身离去,留下宣平在她的身后捶胸顿足。
自己怎么会生养出这般个性的女儿?宣平早算不清是第几次在自己心中无奈的心想。
绝对得想办法!绝对得想办法!宣平看着自己宝贝女儿的背影,心中不停的想着这么一句话,这次,他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年届花嫁之年的二女儿给嫁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