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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告一段落后,外联部的三十多号人各自回去,我让吴浩林和几个男生送一些女生回宿舍,自己却不想跟他们一起走。吴浩林这家伙虽然猥琐的很,但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主儿,不会对这些女生不利,何况还有几个外联部的男生在旁边看着。
本来打算一个人走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没想到没走出饭店大门几步就被顾婉玲叫住了。
“部长。”她的声音不管怎么听,这个时候我都觉得有点不寒而栗,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要说出几句戳我肺管子的话来。
但这一次,她却没有,她走上来说:“部长,你手不要紧吧?”
我说:“没什么事。”其实这个时候我的手臂还是挺疼的,虽然我一向来是对伤口马马虎虎懒得处理的人,但这样被玻璃划一下,还出了不少血,对我来说也不算是小伤了。
只不过这附近没有药店,我也没带着创可贴,所以也只能忍着。
“刚才的事情,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顾婉玲说“以前我说得有些话,可能不太好听,我收回。”
我倒是没想到顾婉玲会突然态度大转变,不过这么看来,她的确不是个完全不懂通情达理的人。
我说:“没事,我这人比较随便,你说什么我不会在意。”
顾婉玲点了点头。
我想要趁热打铁调教调教这姑娘——如果有某些狼友在看文,千万别把调教的意思理解错了,我是说,教育教育——我说:“我是没什么关系,关键是你,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凡事都靠打的么?”
“如果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动手,那是不是很怂?”顾婉玲来劲了,又开始和我针锋相对,说“刚才你不是也动手了吗?”
我说:“所以我现在要想办法为我动手埋单,知道吗?”
顾婉玲说:“怎么?这件事是得罪人了么?得罪谁了?这个社团的老大?”
我说:“那你觉得呢?而且根据学校的制度,社团活动如果出现这种混乱的状况,是要被记录的,过段时间的全体大会,一定会通报这件事,你慢慢看着吧?”
顾婉玲说:“啊,我不太懂,大不了不干就是了,干的不舒服还呆在这里干嘛?”
我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以为这里随便来的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触怒了那个家伙,还想好好离开功成身退?开玩笑。”
顾婉玲有点神秘又有点狐疑地看着我:“真的?他那么厉害?”接着变得有点不屑“算了,到时候,你怕的话,就说是我惹的事。”
我有一种冲上去掐死她的冲动,又来一句让人向抽她的话,我说:“我能这么做么?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只是让你以后处事的时候成熟一点,稳重一点而已。”
“我如果不够稳重,已经一酒瓶开了他的瓢了,我还和他拼酒?”顾婉玲笑了笑,说“好了,部长,不打扰你沉思对策了,我先撤。”
她大步走了,走路的姿势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我只能站在她身后摇头,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她走开没多久,接着,另外一个“武林高手”又找上门来了,虽然这小子的功夫我是从来没看过的。
“誊哥!”
“你还没走?”我看着汪忆帆。
汪忆帆说:“没有,刚才和外联部其他几个同学互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不错啊你。”我说“挺有一套的,这么快就混熟了。”
“也没几个,外联部人太多了。”汪忆帆说“不过,那几个女生对你评价好高啊,说你好帅,哈哈!”
我撇了撇嘴,说:“我又不是为了她们打架,再说,她们多半是说反话吧?”
汪忆帆说:“哪里,他们是真心崇拜你的。”
我一边往公交车站走一边说:“我没什么好崇拜的,这件事根本就是在给你们,给外联部找麻烦。”
汪忆帆说:“不至于吧,错的是那两个副部长啊,很多女生都可以给你作证,包括那个顾婉玲。”
我说:“作证没什么用,我还希望你们不要跑出来帮我说话,否则越搞越乱,株连一大片。”
我非常清楚天哥那种的心胸狭窄和阴险狠毒,他可以不学习专业课程,可以不考证,可以不看书,但是不能不搞人,无论是搞男人还是搞女人。他可以放下时间来对一个女生始乱终弃,也可以放下时间让一个仇敌身败名裂。
天哥就是一朵奇葩。
现在,我恰恰锋芒毕露,把这朵奇葩惹了。
那两个副部长我不熟,但他们肯定是天哥的人,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汪忆帆说:“你说,那个老大,真那么厉害,那么毒?我听白龙哥提起过一两次,但不太清楚啊。”
我看了汪忆帆一眼,这小子是个阳光的青瓜,虽然很多事都不太懂,但是他的性格很讨人喜欢,而且我一直觉得他待人很真诚,很坦率。
我说:“你真想知道这些事?除了当事人,知道这些事的可没几个。”
“嘿嘿,师兄不会是想说知道越多越危险吧?”汪忆帆说“难不成学校还真是江湖啊?”
我说:“江湖谈不上,不过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真这么可怕?我倒越来越有兴趣了。”汪忆帆说“其实,誊哥你是不是也被人玩过?哈,我这么说你别介意。”
我嘴角撇了撇,他的性格其实和叶子有点相似,对于我这种多疑又爱胡思乱想,同时爱自我施压,压力总是比较大的人来说,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其实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
我干脆也坦诚说:“你说得也没错,我只我,你白龙师兄,还有俱乐部的很多人,其实都被‘玩’过,这个社长,就是以耍人,排除异己和捞钱为乐趣的,呵呵,还有很多很肮脏的事情,我倒是怕你听了以后会不想呆在这里了。”
汪忆帆说:“肮脏的事情你说,农村里寡妇偷人算不算肮脏?”
我一时有点语塞。
汪忆帆又说:“村长的老婆为了保住村长连任,跟好几个投票的人睡觉,这算不算肮脏。”
我还是没话说。
“乡政府强行征地开发旅游区,逼死无辜村民,这肮脏不?”汪忆帆又说。
我说:“你都哪听来的,新闻上看的?”
汪忆帆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说:“我老家的事情,哈,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而且我告诉你,那个寡妇还是我亲戚,就二舅妈,哈哈。”
我一边摇头,一边仔细辨认汪忆帆的表情,但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像对这些事已经司空见惯,而且他好不避讳地说出偷人的寡妇是他的舅妈,我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又对他的坦然萌生了一点点敬佩。他看我无语,接着说:“其实我家乡还是挺漂亮的一地方,就是哎,自从开发旅游区以后,人和人的关系就慢慢变了。”
“你家在哪儿?”我问。
汪忆帆说:“婺源附近的一个小山村,婺源是旅游区,而我们那里现在还是小山村,哈哈,不过我上高中那会儿,就搬到外省住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既然他对我这么坦诚,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我们上车说吧。”指着开过来的9路公交车,我对汪忆帆说。
汪忆帆点了点头,和我一道上了车。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在收小弟的意思,可惜我并不是黑社会的头目,没办法痛痛快快一呼百应大干一场,我只能步步为营,慢慢揭穿天哥和梁华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