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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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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定去浙东大峡谷,下高速时,已日高人饥,于是借问酒家何处,遂与前童不期而遇,想来世间多少相遇,只因机缘巧合。

    听说只是老房子,同行之中有人打起了退堂鼓,我却充满期待。我想象着她的简朴她的模样,却更期待着布裙荆钗人独有的芬芳;我寻思着她曾有的昔日繁华,却沉迷着岁月在墙上剥落的影子。世上美景千千万,她是似锦繁花中,我偏爱的那朵奇葩。

    桃花源记中说武陵人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一直觉得“忽逢”有种令人突然忘了言语的惊艳。我们沿市井而行,带着街市的熙攘,在迈进古镇大门的刹那,我瞥见了深深的巷子,卵石铺地。“忽逢”二字就这么突然而至,一道不起眼的门,把里外隔成了迥异的两个世界。

    巷子清幽狭长,望不到尽头,很容易让人想起郑愁予的那首错误:“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底心如小小寂寞的城”跫音不响,马蹄声不闻,只有门前流水,不舍昼夜。

    河水绕宅而行,偶尔会有水边浣衣的女子,棒槌起落,如生活的唱和,河水带走了尘灰,女子捞起了岁月。抬眼楼上,小小的窗扉半开,仿佛是沉吟的女子,有着满怀的剪不断理还乱,又似年迈的老妪,透过小窗数着阴晴月缺。心事随窗而掩,希冀透窗而进。

    折进一小院,不见人影,迎客的,是树上的累累硕果,地上的苍翠盆栽,洁净的道地,还有那似乎有着年代与故事的物件。你若喜欢,尽可随意走走看看,蓬门为君开,院落缘君扫,你来了,便是有缘,主人在与不在,都无妨,草木有情,代为问候着远方的客人。

    柴薪堆放在墙角,石墙斑驳灰黑,青藤顺墙而上,绿意盎然,是萍水相逢还是久远的相依,让他们在彼此的依靠中站成了风景?鸡在道地觅食,一只麻雀飞下又飞上。坐在道地对面的门槛上,我看着小鸟和鸡,极少有人经过,无人投以异样目光。我想起了我曾是个很爱坐门槛的女孩,我坐了很多年的门槛,看了很多年的鸡鸭追逐,数了很多年的蚂蚁。也是这样的卵石路,也是这样爬满青藤的房子,仿佛就在昨日,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呢?而那些依旧的,怎么突然就成了“古镇”了呢?那么,我也成“古人”了吗?呵呵。静静的黑瓦石墙,静静的光阴,我没察觉他行走的声音呀,怎么就去如飞了呢?

    是初见,却忍不住要惊呼:“这个地方,我认识的”古诗有云:“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放在对地方景物的观感上,便是我与前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