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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黑曜岩为材质,极尽啊华奢靡地铺设室内所有墙面,构成一间乌黑却闪闪发亮的诡异结构屋子,佐以投身灯直接的光线,加上复杂的散射原理,使得这样一个诡谲的空间显得比一般房舍明亮。
然而明亮的光线下不见得会有心情开朗的人好比眼前这位不请自来的朋友,欧阳闷想着。银白色的眉头未见松懈,异于常人的紫瞳写满了不赞同。
三杯、四杯、五杯、六杯、七杯
“够了,适!”他终于看不过去,出手抢下南宫适手中的酒瓶。
“还我!”双眼布满血丝的南宫适坏脾气地回嚷,朝他摊开掌心。“把酒还我!”
欧阳挑了挑眉,执瓶的手往肩一甩铿的一声,结果可想而知。“这下你没得喝了。”
南宫适狠瞪他一眼,狼狈地撑起身子,跟跄跨步朝大门走去,左倒右倾的模样让人看了心惊,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一样。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见鬼了,前一阵子是冷战一年的柏仲突然跑到他这里来灌酒,把以前的旧帐忘得一干二净,跑来找他诉苦;现在是他们这位老大哥!
奇了,他是名酒供应商吗?还是他这里是借酒浇愁区?“适!你忘了前一阵子你骂柏仲的话吗?现在的你在走他的老路你难道不知道!”
“他这条路倒走得不错”右手拍上墙壁,撑住差点跌倒在地的身子,南宫适频频哼笑自嘲。
“南宫适!”欧阳再也忍不住,大步迈向他,一手提擒他领口硬是将他朝大门相反方向甩抛,让他依循地心引力撞上另一面墙壁,滑坐在冰冷的黑曜岩地板上。
“用用你的脑子,以前说过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手的人不就是你吗?看你现在这样子,当初说这话时的傲气到哪去了?只因为一点小挫折就灰心丧志?就借酒浇愁?”
“就因为说过,所以才无法接受自己不是对方心里最重要的人的事实吧。”冷淡的声音配合一张冷淡的脸和娇小的身子,一名女子踏入这个黑色世界。
“你怎么出来了?”
“听不下去了。”女孩耸耸肩,无视被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狠瞪,她说的话么倒更毒:“当初会说那种话就表示你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不是因为能力好,是你幸运,想得到的都是那种容易到手的东西,现在不一样了,想得到的偏偏难以到手。”
“你八成没有经历过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的痛苦吧?所以一遇到这种状况,除了自怜自艾以外什么都不会。”
“别说了。”欧阳努力拉开说话苛刻的女孩。天啊。再这么说下去,他可不保证她这条小命能活到天亮。
“你!”
“你什么?”挡开欧阳拉住自己的手,女孩手环胸更无情地说道:“男人除了借酒浇愁,其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如果这样,算你心里那个女人幸运,没被你追到手,否则凭你这种遇到挫折就喝酒逃避的人能为她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在这里说教,你根本不够格教训我!”她什么都不懂,凭什么向他说教!“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人根本不是我!她根本不把我放她心里,一点也没有!”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自暴自弃?”女孩讪笑的声调再度换来一记狠瞪,如果她胆子够小,绝对会开始担心起自己的生命才是。
只可惜她胆子大过头了。
“最重要的人不是你又如何?不把人放在心里又怎样?你努力过了?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努力到了极限,没办法再做更多?”
南宫适无言以对,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将私事告知阴夺魂已属不易,其他的他真的从未放手做过,包括亲口问她自己和潼恩哪一个比较重要,他怕自己会被比下去。
“如果不是,就表示你根本没有尽力。最重要的人不是你,你可以当次要的,心里没有你,你就设法让她把你放在心里不就得了,但你是不是她最重要的人,有没有被放在心里,恐怕你还得亲自去问她吧?你刚才说的想必是你自己想出来的结论,感情的事不明说对方是不会知道的。别以为光凭感觉就是对的,问清楚后再借酒浇愁也不迟。”
南宫适愕然听进如连珠炮般的一番话,讶异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看向欧阳,却见他双手急忙在胸前挥舞。
“不要当真,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当她是在说气话也好,就是别当真。”
“被人打断好事谁高兴得起来?”女孩毫不客气地瞥过欧阳一眼,再瞪向南宫适。“你最好当真,因为我说的是事实,我已经受够你们这种把自尊心摆得比心爱的女人还高的臭男人。”哼的一声,女孩转身从进来的方向消失。
欧阳投给他一记微笑。“别在意,她就是这样。”
“说话一针见血吗?”南宫适苦笑着回应,沿着墙壁重新撑起自己。“我竟然没有办法反驳她。”
“那表示她说的没错吗?”
愣了许久,南宫适不甘愿地点头承认。
“适,为了想得到的东西表现得手忙脚乱并无损自尊,在想要的东西和自尊间孰轻孰得应该有个天秤吧?”
孰轻孰重“呵呵呵呵呵”“适?”该不会刺激过度了吧?欧阳担忧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欧阳啊!”南宫适抬起手撩拨稍嫌凌乱的发束,抑不住笑地问:“我现在不就手忙脚乱了吗?”
“咦?”“替我向她说声谢谢。”一语惊醒梦中人,那个孩子的话字字见血,句句刻骨,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醒悟得这么早。“人不能倚老卖老是不是?”
“适?”
“我走了。”他这回并不是准备到别的地方找酒喝,而是要回去见见那个令他严重失态的始作俑者。“抱歉打断你的好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凝眉许久的欧阳听了他的话后竟红着脸大叫:“你别误会,根本就不是”
大门开了又关的声音打断他的解释,欧阳错愕地独站在闪动着黑色光泽的空间之中,好半天都回不了神。
她对他做了什么吗?阴夺魂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这样问自己。
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不留一字半句就消失才是,一定是她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在他面前,她似乎总是在做错事、说错话、惹他生气,也总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让他伤脑筋,一下子是躲避追击、一下又是她不经心提及好友惹怒他,明知道他不喜欢她提起潼恩,她却老是忘记。
再加上前天夜里突如其来的停电害她方寸大乱,不知道那时她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吓坏了他,所以他开始躲避她、不想见她?
“我又给他添了麻烦吗?”她问自己,无力感加上愧疚感双重夹击,为什么她总是带给别人麻烦呢?为什么没办法自己解决事情?
真是百无一用啊你!她频频骂着自己。
可是即使如此,他从未要她离开,带她闪躲追兵。因她提及好友气急败坏后又主动向她道歉,以一副无奈叹息的口吻要求她下次别再提,虽然她总是会忘记,他却一次又一次重复气急败极、道歉、要求的过程,完全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平心而论,他对自己真的是十分宽容,和资料与传闻根本不符。
那么他之所以两天没有消息,一定是她做了什么令他无法原谅的事。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她完全想不起来,她害怕突如其来没有预警的黑暗,失去自由的日子里,那样的黑暗每每等同于宣告卡特的到来,她总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与之周旋,抵抗他强压而来的暴力行止。若不是卡特要的是让她担心害怕,而他从中得到某些诡异的乐趣,她早就
“谁?”思绪被突来的声音找断,她紧张地环视客厅各个角落。
“主人命我等带您回去。”通往温室的玻璃门在她站起的同进被由外击成碎片,踏入四名白衣男子。
他们找到她了!阴夺魂惨白着脸,频频后退。“不!我不去!”伸手探进长裙口袋,因为里面空空如也而使得她咬住下唇。
她忘了带上自己随身必带的防身用品,竟将能使人产生幻觉的香氛留在房里!
天!难道今天真是她得向命运屈服的日子?
“不放开我?”
“冒犯了。”高大身影无视于她的恐惧与拒绝,硬是朝她的方向前进,将她逼至墙角无法多作闪躲。
阴夺魂抱着头拒绝看向离自己愈来愈近的危机,鸵鸟心态地以为这样便能逃过一劫。“不要!适!救我!”
想像中的拉扯半刻后仍未发生,阴夺魂缓缓垂下抱头的手臂,怯怯抬起头,才发现方才那四个人已经呈大字型平躺在地,再望了一眼,她看到黑衣黑裤身形伟岸与冷漠气息盈身的男人,那双绿眸正无神冷淡地盯住地上的侵袭者。
“柏仲?”这是之前她见过的柏仲吗?
“南宫适人呢?”他要自己保护阴夺魂,结果他人呢?
“你是来找我问潼恩的下落吧?”阴夺魂转移话题反问,她感觉得出对她来说变得陌生的柏仲是因为南宫适不在而生气。
只见柏仲身子一震,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痛苦的表情复又回到原先的冷淡。“我问的是南宫适。”
慑于他漠得气势,阴夺魂更是难以启齿。“他”
“我在这儿。”托四名闯入者之福,以后他到温室都不用转动门把直接就可以走进来了。“有事吗?”酡红的脸加上意兴阑珊的姿态,要人看不出他是酒醉也难。
“你也会有这一天?”柏仲哼嗤一声,淡漠的看向双颊酡红的友人。
南宫适抿紧唇,双脚一时发软使他不得不靠在墙边。“你想说什么?”
“如果无能为力,我来解决这件事。”
“呵,你自己的事又解决了?”南宫适同样也不让他好过,话里满是嘲讽:“如果是,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别想转移话题。”
“是你想转移自已对潼恩失踪的注意力吧?无论如何你最好刻不容缓,夺魂的事由我负责,你最好别插手,别忘了你手上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凭你现在的模样能做什么?”
“那么你呢?”南宫适轻蔑地还以颜色:“你以为把夺魂带在身边,潼恩就会为了找她而再次出现在你面前?”
柏仲终于变了脸色,垂落身侧的双手握拳微颤。“我不想伤到自己人。”
“我也一样。”南宫适撑起身子,踉跄地摆出迎击姿势。
“等一下!”见情形愈来愈不对劲,阴夺魂上前挡在两个中间,不准两人越雷池一步。“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与你无关。”两个即将打起架来的男人这时竟好笑的一同回答。
“是吗?那这是否代表我可以离开,让两位打个尽兴。”
两人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柏仲,我选择让南宫先生帮我,至于你,我相信你有更重要的事待办,关于潼恩的下落我真的不知道,但她说过一安定便会与我联络,我也答应你,只要一有她的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同时我也会试着让她出现在你面前,这点你大可放心。”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因为你只有这一步路可走,而且我认为只有你能让潼恩幸福”这就是她的答案。
柏仲低头思忖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你会等她吧?”阴夺魂不确定地问着渐去渐远的黑色身影,对柏仲她不甚了解,无法自以为是地相信他会等潼恩,就像潼恩等他一样的执着。
黑色的影子停了一会儿,却又无言地踏步而去,在行经昔日战友时,他藐视性地撂下话:“承诺保护她就别食言。”
南宫适看着阴夺魂,发现她也在看他后赧然转移视线看向柏仲,点头做出无言的允诺。
黑色的身影没入同色系的夜里,留下沉默的两人各占据一方对峙着。
“呃,你回来了。”良久,阴夺魂试着开口打破静默。
“嗯,抱歉没赶上,让你受惊了。”
“不!”她连忙摇头。“我没事。”
“到我身后。”
“咦?”南宫适抬了抬下颚示意后头有动静,她马上会意躲到他身后。
“唔唔”四名入侵者先后狼狈地起身,甩了甩被猛然一击仍在发疼的头颅,好一会才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发生什么状况。
“小姐您千万别为难我们当属下的。无法达成主人的命令您知道我们会有什么下场,请您务必与我等同行。”
“武的不行就改用怀柔政策,你以为这样就能达到目的?”回应的是无视一定会被人看穿自己醉酒而不改其傲慢的态度,甚至因为酒醉更加无不理取闹的南宫适。
“小姐,您也许不知道,但是主人已经亲自到美国等着接您回去了。”
搭在南宫适肩上的一双小手倏地收紧,不自觉掐痛他。“卡特已经”他已经到了!
“是的,所以请您再别挣扎,一但主人出面,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我”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我也不想事情这么简单就结束。”南宫适出其不意地丢下挑衅意味浓厚的一番话,薄唇无惧地上扬:“你们回去告诉他,破坏我辛苦搭建的温室,践踏我培养的花卉,这笔帐我会找他算。”
“你”“不想死就滚回去!”南宫适喝斥道,手上多出一瓶淡红色透明液体的东西。“或许你们有兴趣试试‘勾魂’的威力。”
能在瞬间让人陷入幻象、无可抑止的勾魂!
“走!”其中一名发号施令吆喝另外三人离开。“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算什么?”他侧头突然且亲切地问身后佳人:“他那样是不是叫做败犬的远吠,嗯?”
“呃”阴夺魂不知该怎么配合他接下去,只有哑口无言的份,不过也无须她与他一唱一和,因为他们已经气急败坏地回去覆命了。
环视残破不堪的客厅,南宫适无可奈何地叹着气“看来这里是不能住人了。”
“对不起”
“不是约定好不再说抱歉这两个字吗?”南宫适扬起一抹“败给你了”的笑容伸手轻拍她的头“这也是意料在的事,不过卡特会离开意大利到美国这件事我可没有料到看来还是有无法一手掌握的事。”
“嗯。”卡特来了,那么他也知道她和南宫适的事了?阴夺魂在心里盘算,如果他知道,现在危险的人不单只有她,还有照顾她的南宫适。
“在想什么?”南宫适颠着脚步跟随地走进走出,忙着收拾必要的用品准备离开,因为看到兀自发呆不语的阴夺魂才停下动作问她问题。
阴夺魂回过神,轻道:“他来了。”
“我知道。”桌上一瓶瓶香精全已放入他的皮袋之中。
“他也知道你的存在。”
“那又如何?”南宫适说话时仍然没有回头,仿佛这件事情很平常似的。
“现在的你比我还危险。”
他终于停下动作,转身看向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所以?”
“所以如果我去找他,也许你就能”
“安全无虞?”她还真看得起他啊。“以他的行事作风,不管你有没有去找他我都有危险。”
“南宫先生?”
南宫适放下皮袋走向她,直到触手可及的距离才停下。“他绝不会容许碰你的人活在世上,你难道还天真地以为自投罗网就能解决一切?”
“我”
“就算能,我也不会让你去涉险,你应该明白的。”
“你生我的气不是吗?你会喝醉酒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是我自己的缘故,你没有错。”他如何能提起前天晚上的事,光回想就让他难受,再在她面前重提,只会两个人一起痛苦。
他是男人,注定得表现出百毒不侵的坚强模样,是吃亏了点,但谁教他是男人呢!
“但是”
“没有但是!”他捂住她还想强辩的嘴,嘱咐道:“去收拾必要的物品,我们得转移阵地了。”
“你还是要带着我?”面对这样的情景,他还愿意带着吸引猎人追捕的她?阴夺魂着实吓了一跳。“你不怕”
“怕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插手了。”她仍然不相信他呵,南宫适自残的嘲讽自己,原来不被人相信的滋味竟如此难受,这算什么?他自食恶果吗?“不管会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带着你,只要你愿意。”
“我愿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不但骇着南宫适也吓到了自己。
“夺魂?”
“呃,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坐在同一条船上对不对?既然如此,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指如果没有危险我们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这样说也不对,总之就是我们呃”怎么说都无法传达自己的真正意思,阴夺魂可怜兮兮地蹙起眉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不对”
南宫适咧唇低声的笑,不忍见她困窘不堪,替她找了台阶:“我明白。”
“那那就好。”他真的明白吗?连她自己都不怎么明白的事他能明白?
“去收拾行李,我们得暂时消失一段时间,直到解决事情为止。”
解决事情?他说得如此轻松,为什么反倒让她开始不安了起来?
“别担心。”像察觉到她的不安一样,南宫适以自信的笑平复她皱起的眉。“我会有办法解决的,到时候你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潼恩身边。”
咦回到潼恩身边?“你刚说什么?”
“去整理行李,别让我久等。”南宫适顾左右而言它,拍拍她的肩膀,催促一声后又开始忙起自己的事。
保护她是在发觉自己爱上她之前答应柏仲的事,无论她是否曾把真心系在自己身上,他都有义务完成这个承诺不是吗?至于以后,要去找潼恩,要留在他身边,是她要做的决定,他无力干涉。
唉,说到底,他强烈到不容人破坏的自尊心,仍然不容许自己做出有损自尊的行为,仍然注定因而失去她。
说来说去最后能怪的还是只有自己。
(你是说卡特不在欧洲?)屏幕上一张俊脸被夸张的惊讶表情破坏殆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方才已告诉你卡特人在纽约。”
(难怪抉找不到人。)呵呵,原来如此!沙穆幸灾乐祸地看着好友。(那你得跟他面对面交手罗?)
南宫适眯起眼,不悦地瞪着屏幕。“你的口气听起来像是期待我死在对方手里的样子,我死后的遗产继承人写的是你的名字吗?千眼。”
(当然不是罗。)呵呵,老哥生气了。(我只是想能不能分一杯羹嘛。)
“一瓶勾魂如何?”
听到“勾魂”一词,沙穆马上沉下脸。(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的幽默也不见得有趣到哪里。”
(呜你怎么这样说呜)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幽默感哩!
他才不理会沙穆的假哭,这种丢脸没自尊的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通知抉要他别忙了,卡特的事情我自已处理。”
(你行吗?)不是他质疑,而是保护他自己的身手都尚嫌不足的情况下要再多保护一个美人,他不认为南宫适能“完美无缺”的解决这件事。(我可不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少条胳臂缺条腿。)
“是谁说过能用脑绝不动手这句话来着?”
(可是老哥你的脑子也不太灵光啊。)
“你什么意思?”
(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搞不定,还想动脑筋对付卡特,不觉得太为难?)
他怎么“欧阳这个多嘴的家伙!”他怀疑大伙儿都知道了。可恶!
(欧阳也是关心你嘛,呵呵!)
“是八卦吧。”南宫适没好气地道。“总之,卡特的毒窟照原定计划由宇文破坏,至于他本人,我会亲自料理。”
(是料理他还是被他料理?)对于这点,沙穆显然没他来得有自信。
“总有一天你会被这张嘴害死。”南宫适被刺得放出狠话。
(呵呵,凶手绝对不会是打不过我的你。)沙穆自有一套应对方法。若不是还有要事,他真的有股断讯的冲动。“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内我不会与黑街联络,一个月之后如果我没有消息,就麻烦你们替我解决这件事。”
(不会吧!)还真的这样说。(喂,老哥,我可没打算当你的遗嘱见证人,这种事不要推给我。)
“来不及了。”南宫适坏心地笑着,眼里却写着另一抹真实的讯息,暗示他并非开玩笑。“总不能让你占尽所有的好处吧!”
(你、你)
在沙穆还想说什么之前,南宫适拿起手边的一杯水倒在电脑主机板上,马上造成机体进水损坏而断讯,他转身准备踏出门,却看见阴夺魂一脸愁苦地看着自己。
“你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解决这件事。”他之前的自信都是装给她看的,而她偏偏上当任他哄骗。
“你别多心,我只是和他说笑。”
“不,”她摇头,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和缜密的心思不难推敲出事实。“为什么要瞒我?我真的那么无用,让你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
“不是。”南宫适上前欲轻拍她肩膀要她安心,却被她一手挡回。
“这事因我而起,他要的人是我,如果连当事人的我都没有资格知道,还有谁可以插手干预,就连你也不行!”坚决的表情与口气首次出现在她行为上,盛满怒气的眸子受伤似地看着他。“我真的无用到让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甚至连我自己的事你都要瞒我?”
“你误会了。”
“我没有!”怒气转眼间覆上层无形的失落与挫败,他就非得这样将她置于危险之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吗?她是如此想帮忙,只要他开口的话,无论是什么事,她都会尽力去做的。“你突然消失也是因为我对不对?因为我说错话、做错事让你难过,所以你躲我一整天对不对?”
“你多想了。”他回避她的质问,强迫性地搂住她逼她一起离开。
阴夺魂却挣开他的箝制,控诉的声音直接且具杀伤力:“我不要!如果不是将我视为平等,只将我当作是需要人保护的陶瓷娃娃,那你和他有什么不同!”
她的控诉如同巨石,轰的一声在两人之间砸出一条裂缝,在原本已有芥蒂的缝隙中造成大得难以修补的伤痕。
沉默,已成他们之间唯一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