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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雪伏案抄写经书,挥挥手,“不疼。”
“殿下怎么不听劝?快躺床上去。”
待雪抬首看向她,笑道:“真是大惊小怪,我哪有这般娇气?不碍事的。夜深了,你去歇着吧。”
画善听了摇首道:“我可不走,公主歇息了再走。您再不歇息,我可去请吕嬷嬷了。”
画善一贯识大体,守本分,难得忤逆待雪,待雪一脸讶异地看向她,方要妥协,便听到了皇后娘娘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日后她不听话,画善你只管告诉我去,由我来收拾她。”
待雪调皮地朝她一笑,“母后今日怎么得了空闲来了我这里?”
皇后见待雪正伏案写着什么,便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佛经,“我的公主如今长成大人了,我担心你恐慌。待雪真是长大了,不是腻在母后怀里的小姑娘了,尤其这两年沉着不少。”
待雪正抄到经书末的几行字,抄完放下笔,拿给皇后看。
皇后执起书卷细看,浅浅一笑,“这梅花小楷倒像极了我的字,你何时临的我的字?”
“我自幼读的都是你抄写的书,写的字像你的不是应该的么?”
皇后心中叹息,“我哪里是个值得学的?字还好,其他的可别学。”
待雪摇首,“我心里母后是最好的女子,自然向你学了。”
皇后还是摇首,却不再劝说。
待雪拉了她坐在紫檀荷花纹床沿,犹豫再三道:“母后,你与父皇和好了么?”
皇后神色忽阴忽晴,轻抚了抚待雪的额角,“就这样吧。”
“父皇不是向你示好了吗?你还在生她的气?”
“傻公主,他示好不是认错,我若一畏忍让,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错处。”
待雪叹了口气,埋首在皇后的颈项,“你们就不能让让彼此吗?人生苦短,为何这样折腾?”
皇后揭开她脖颈上的纱布,伤口愈合得很好,结的痂已经掉落了,露出浅粉晶莹的细嫩皮肤。
“母后担心你所遇非人,日后跟我一般。”皇后轻蹙眉头,满脸忧色。
待雪握住她比自己略大的手,“我们才不会。”
“你哪里懂?不要太相信他。现在你年轻貌美,等到你年老色衰,他焉能待你一如初见?再者,你身为公主,你们的婚姻掺杂太多阴谋与利益。”
“母后,我白发苍苍的时候,书落不是也老了么?虽说因为公主这一层身份,我们的婚姻不是那么单纯,但我们真心相爱,相守一生应该也不会难吧。”
待雪想前世她们不曾相爱都相守了一世,这一世依然会相守。
皇后听了只觉待雪纯真,不懂世间人心邪恶。
待雪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母后,父皇可有什么隐疾?”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凝重脸色问:“你怎么会知道?是谁透露给你的?”
待雪见她神色有异,知道自己猜对了,编排道:“我有日见父皇突然身体不适,被吓到了……。”
皇后拍拍她的背,安抚她,“你父皇确有隐疾,这在宫中是个禁忌,你就是日后出嫁也不能告知你夫君。”她停了半晌,“李家一脉常有皇帝患心疾,但只要好好保养,年至古稀也是有的,你不必太过担忧。”
待雪颔首,“太医院可有良药?”
“自然是有的,太医院提点秘密研制出一种药丸,于发病之时服用能即刻缓解病情。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些事哪里用的着你担心?”
待雪猛地抓住皇后的手腕,“那待玥会得心疾吗?”
皇后垂首叹息,“日后的事尚未可知。皇上和世王患有此病,先帝的兄长并未患心疾,待玥或许能躲过一劫。再者,已得良方,尚未到绝境。”
待雪恍然想起前世待玥并无隐疾,关心则乱,自己太过慌张了。
她扬起笑容,“母后所言有理,是我太过杞人忧天了。”
皇后站起身,“夜沉了,我回宫了,你早点歇了。”眼波流转,提醒道:“离李付静远点,省的惹一身臊。”
皇后雍容大度,端庄持重,竟也口吐脏话,可见其已经动怒。
“我明白的,母后放心。”
除夕夜,皇上宴请文武百官于华临殿,俊才云集,热闹非凡。
夕颜是公主寝宫里伺候的小宫女,新进宫不久,这是她在宫内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因着宴会人手紧,便将她从歆音宫借了来。
她提着夜灯立在偏院的角落,偏院偶尔才路过几个宫女和内侍,很是冷清。百无聊赖中,抬眼看见一名气宇轩昂、英气勃发,身着墨兰隐流纹深衣的男子向自己走近。夜色深沉,来人的面孔隐在暗处,看不深切,但仍觉此人气度不凡。夕颜想这等人物不是朝廷重臣,便是皇亲国戚吧。
那人渐渐走近了,夕颜发现男子是向自己走来的,心中忐忑,羞涩又有些害怕。他靠的更近了,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夕颜发现他的额首竟有一块显目的红斑。即便如此,却不损此人气度分毫。
那人停在她面前,借着月光能看见他微微蹙起眉,似乎不悦,但问话的声音却是低沉温和的,“敢问姑娘可有看见公主殿下?”
夕颜心里微微失落,这样的男子果真要公主才相配呢。她微微颔首,低声恭敬道:“公主今日待在寝宫没来宴会,奴婢去告诉总管一声,便领了您去。”
男子点头答应。
夕颜缓步领了男子去向歆音宫,却不知身后的男子相思成灾,心中急切不已。
歆音宫前,画善见是书落高兴道:“真是贵人,公主的良药到了。”
书落回首向夕颜道谢,才对画善道:“在席间寻了殿下许久,后来问了这位姑娘才领我来了。殿下怎么没去外面热闹热闹?”
画善领他向内院走,“公主倒是想去,可是前些日子受了寒,病了好几天了。一直盼着您来,您可比那御赐的良药效用还大。”
书落眉宇间难掩担忧之色,“殿下病的重吗?御医如何说?”
“前几日落了雪,公主贪玩偏要堆雪人,受了风寒。病来如山倒,头晕乏力,恹恹地窝在屋里不愿出来了。”
画善停在寝屋前,轻轻推开门,探首进去,然后低声对书落道:“殿下睡熟了,小侯爷要进去看看吗?”
书落颔首,轻轻踱步入室,烛火昏暗,月色透过窗棂薄纱柔和地倾泻在地,朦胧了眼帘。
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上,待雪沉沉地睡着,被子裹得紧紧的,平日里活泼灵动的人此刻虚弱无力地躺着。
书落在床沿坐下,细细端详她的眉眼,手轻触到她蹙起的眉头,想要抚平却又怕碰醒了她。大概是被子厚了,待雪出了薄汗,书落拾起锦帕徐徐擦拭。
沉睡着的人许是不适,呻吟了声,缓缓睁开双目,看见面前的人是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手从被子里伸出拉住他的手,复又合上眼帘。
静了会,书落感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捏了捏,卧着的人道:“热的?”她猛然坐起,“你回来了?”
书落笑着道:“是的,我回来了。”
拎起被子,盖住不听话的病人,书落问道:“殿下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待雪听出他话里的一丝浅浅的不悦,讨好道:“这是意外,下不为例。”
书落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心情稍微变好了些,“殿下自己承诺的,可得守信。”
画善送来些清粥和小菜,“今日只能吃清淡些,公主好歹吃些吧。”
待雪披上厚外袍,“书落,你吃过了吗?”
画善盛了碗粥递给书落,“小侯爷定是还未用膳?陪公主一起吃。
待雪一反前几日胃口不振,喝了碗粥,又让画善盛了碗,津津有味地吃着。
“北都的局面还稳定吗?”
书落夹了菜放进待雪的碗里,“已经平定了,殿下还不相信我么?”
待雪用完晚膳,静默了会,“那你年后还去北都吗?”
林侯的封地地处北都,论理书落应当在北都作小侯爷。前世娶了待雪后,因着驸马的身份一直待在承都,后来又被削了爵位,便再也没回过北都。待雪明白在书落心里北都才是他的归属之地,日后告老还乡、卸甲归田的地方,当然现在的书落还没有想那么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