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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澜一分钟都沒有歇息,连夜赶路,在翌日正午时分就來到了云龙城,这里也算是比较靠近战场的一处城镇,不过因为距离国界有很长的距离,地势险要,常年交战都沒有波及到这里,所以沒有作为一个要塞來建造,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城镇,城墙也不高。
云龙城的用途主要是后援的军队的暂时住所,以及大批粮草所在地,从这个角度讲云龙城还是很重要的,它是前线和后方的枢纽之一!
在距离云龙城还有上百里,天澜就注意到周围原野上有很多军队的临时营地。从营地的规模來讲,这个小城的驻军大概有四五万,这里到处是山沟,平地不多,所以可供扎营的范围也不大,五万士兵,以云龙城的规模來讲不少了。
经过不太严格的检查后,天澜进入了云龙城。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衣,梳洗了一番,对自己身上的外伤做了必要的处理和遮掩,重新找了一件白色斗篷披上,使得自己看上去沒有特别之处。
从他离开祈阳沙营关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时局肯定出现了许多变化,他必须要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
要打探情报最直接的当然是从这里的守军统帅身上询问,他不清楚守在这里的将军是哪位,他几乎记下了青龙所有将军的名字和资料,但是这里绝大多数都是素未谋面,就算他能认出对方,对方也未必认得他。
对于此,多思无宜,还是见招拆招为妙。他坦然地走到城主府,毫无疑问,按照惯例,战争时期城主府都会被军方征用,成为将军暂时居住会议的场所。他要找的守军统帅,十有**就住在这里。
他走到城主府门前,两个士兵喝道:“什么人!此乃军方重地,闲人勿入!”
天澜摘下了头上的斗篷风帽,露出年轻的容貌,道:“这里的守军是由哪位将军统领?”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他语气中有一种不可反抗的感觉,让他们莫名其妙地产生出仰望的错觉。明明眼前这个人还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为何言谈之间如此与众不同?难道是军方的重要人物?
他们不敢确信天澜的身份,客气地说道:“是凌大人。”
“凌大人?”天澜皱眉想了想,在他印象中好像沒有姓凌的将军啊,隶属文官的凌家倒是有一个,虽然不算权倾朝野,倒也官职不小,可是这又不可能,文质彬彬的书生怎么会來这混乱的战场呢这位凌大人莫非是新上任的武官?
“你们的凌大人现在在府上?”
“是的。”这一点沒什么好隐瞒,整个云龙城的人都知道,而且还是青龙的惯例。
天澜也不客气,道:“我要见他。”
“这个”两个士兵有些为难,对方身份不明,怎能说见将军就见呢?而且将军也不是那么清闲啊,有很多军务要处理。
天澜知道两个士兵的顾虑,沉吟片刻,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古铜色的令牌,丢给其中一个士兵,道:“将这个拿给凌大人看,然后让他决定见不见我。”
士兵拿着古铜色令牌,见其中一面刻着青龙,另一面则刻着一个大大的“天”字。士兵虽然不知道这个“天”字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见过相似的令牌,是青龙贵族的象徵!而且只有极为高贵的几个家族才有这种古铜色的令牌!
他不敢怠慢,快步进去通传。不一会儿便回來,恭恭敬敬将令牌还给天澜,并请天澜入内面见凌大人。
这块令牌是他们天凌沙家族之人专有的身份证明,在经过家族内部的血腥清洗后,现在能拥有这面“天”字令牌的人只有天澜和天辰,甚至连他们的父亲天博都沒有。当然,这里面的各种由來外人是不知的,但是只要是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天凌沙家族的证明,只要能确信他的身份就好。
他穿越内廷,來到大堂上,却意外地见到一个熟人。
“凌前辈?”他疑惑地叫出声。沒错,眼前这个身穿战甲的人正是他认识的风术士凌九天!凌九天一改平日的华服锦缎,换上了一身威武的战甲,看起來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凌九天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是你,正好,上次的事还沒來得及谢谢你。”
天澜不卑不亢地说道:“前辈言重了。您为何会在这里,还”
“这有什么新奇的。”凌九天笑道,挥手将周围的士兵都掉离“丞相倒台后,各个重臣争相表现自己,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所以各大家族都派出得意子弟,打算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我们凌家自然也不例外喽!”
天澜点点头,道:“原來您是凌家的人,我早该想到的。”他听过凌家有一个二代子嗣个性放荡不羁,用贵族圈的话來讲就是离经叛道,所以天澜对这个人的情况所知甚少,不想这个人就是凌九天。凌家虽是文官,但是不代表凌家子孙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有天赋,凌家的人肯定会先让子孙修习武技或者术法。
凌九天笑道:“我第一次听你的名字就在猜你会不会是天凌沙的人,果然不错!说起來,你我虽然尚未入朝为官,却也算半个袍泽,能在他处相识,真是运气。”
他想起大半年前的经历,感慨道:“当日我答应小桃儿陪你们去东海,却还是无奈爽约,至今颇为在意。你们在东海沒有发生意外吧?”
提起往事,天澜眼神有些复杂,淡淡道:“有些曲折,总算有惊无险。您与厉前辈呢?”
凌九天叹气道:“智勇,他还是执拗的个性唉,这个事急不得,如今我应该暂时放下私事,全心全意应付这次祈阳的进攻。呵呵,今天來找我有什么事?”
“不瞒前辈,我想知道现在的战况。”这是天澜來此的唯一目的。
“怎么,你难道不是和元帅一起來的?”说起正事,凌九天也变得严肃。他所说的元帅指的就是天澜的哥哥天辰,他本以为天澜一定是和天辰一起來到边关。
天澜摇头道:“不,我还沒有见过哥。之前在东海,发生了一些事,所以耽误了很多时间。”
凌九天点头表示理解,又忽然一皱眉,此时他才发现天澜气色很不好,上前道:“怎么?你受伤了?”
他颇为惊讶,随即露出一丝厉色:“是谁伤的你?”
“沒事,一点小伤。”天澜平平淡淡地回答,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題上多说。
他如此表示,凌九天不太好继续追问,道:“那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去休息,等一会儿最新的情报送來,我再叫你过來。”
“嗯”天澜答应一声,他知道凌九天不是不能立刻告诉他,而是想让他休息一会儿,确实,这几天他都沒有合过眼,身体上的疲惫已经沒办法完全掩饰。他虽然并不在意,但这是凌九天的好意,又是主人家,他不好推辞。
下人将他安排在靠近大堂的一个厢房中,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用具,本就是作为待客之用,不需另作布置。
独自关上门,天澜感到一阵疲惫,背靠着房门,几乎连一步都走不动。在人前他还能勉强撑下去,可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有些掩饰不住。他的伤本就不轻,加上这几天他自己沒有认真治疗过,又连夜赶路,奔波劳累,早已不堪重负。
他晃晃悠悠地移动两步,却觉双腿无力,扶住桌角,捂着嘴,连声低咳。张开手掌一看,手心里都是血迹。
茸茸看不下去,飞出來叫道:“澜,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天澜沒有说话,取出一张白帕抹去了嘴角和掌心的血迹,静静坐到床上,闭着眼睛开始冥想。茸茸无可奈何,幽然叹息着,只能呆在一旁陪着他。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凌九天派人叫他过去。跟天澜预估的时间差不多,这两个时辰让他恢复了一些,说不上神采奕奕,但至少看起來不那么憔悴了。
他來到书房,见到里面除了凌九天之外还有三个身穿战甲的人。凌九天术士出身,所以即使穿着战甲也是选择轻甲,另外三人无一例外穿着的都是厚厚的重甲,身上隐隐有威武之气。
天澜并不认识这三人,猜测是凌九天的得力干将,不敢怠慢,持晚辈之礼,躬身道:“凌前辈。”
凌九天正拿着一份战报苦思冥想,见天澜到來,面容变柔,道:“嗯,坐吧。”
天澜主动地坐在末座,按地位來讲他的身份应该不低,但是一來他沒有自己的爵位,二來他沒有正式加入青龙军队,实在算不得军方的人,从这个角度说,他出现在此地算是僭越了,自然要选择末座。
凌九天将手中的战报拍在桌上,道:“半个时辰前刚到我手中的情报:祈阳军队在轩辕正的带领下,连战连胜,如今已经拿下我军前哨黄土关。元帅于半月前已经去往前线,成功地阻止轩辕正进攻的脚步。但是轩辕正以保守为主,稳扎稳打,并不冒进,一时间我军也无法扭转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