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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风答道:“学生明白,入锦衣卫乃是一石三鸟之策。其一,锦衣卫乃国之利器,与他们亲近,有助于日后办公。
其二,锦衣卫常在宫内行走,可以接近宫中贵人。其三,在锦衣卫司文职,可以避免得罪东厂,日后还可与东厂谋。”于谦点头道:“孺子可教也!对了,你可曾定亲?有意中人否?”
吴风答道:“尚无。”于谦闻言大喜,说道:“这便好办,日后有门好亲事等着你。当然,也要看你的意愿,只是这门亲事,可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吴风似乎对此事毫无意见,只说道:“学生听从老师的安排。”
于谦把帘子放下,说道:“那便回京再议吧。”一时,马车周围安静下来,速度渐渐加快,一路向北。马车内,却响起三个女人的声音。经过连日的相处,月容和云心两名聪明的奴婢也摸清了翡翠的脾性。
翡翠乃是西域公主,那里民风奔放,族人豁达豪爽,所以翡翠并无中原女子的柔软和城府,却更像一名侠士好汉,说一是一,绝不会故作姿态。
翡翠一路跟随于谦出巡,沿途只有她一名女子,早已受够了寂寞。于是,三人竟从主仆变成了姐妹。车内,月容问道:“姐姐,此次我们进京,会见到皇上吗?”
翡翠正舒服地靠在软枕上,云心在一旁轻按着她修长的大腿,多少男人垂涎欲滴的香嫩软肉正在云心手中被搓揉着。
“可能吧,怎么,你这个小蹄子难不成想勾引钰小子?”当今皇上朱祁钰,翡翠虽是西域公主,所处国家远在边陲,不需对大明进贡称臣,她又是“那七人”之一,故而对皇帝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更重要的是,当今圣上年方二十八岁,比她还要小四岁,所以她私下称其为钰小子,于谦和皇上也无可奈何。
月容被翡翠的话羞得满脸通红,云心却插嘴取笑道:“谁让咱们风少爷无心女色,她勾引不得,就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去咯。”
月容云心乃是一胞所生,虽是月容为长,却并无太过明显的姐妹之分。月容嗔怒道:“你要死!自己还不是一样,我看你怕是连吴贵都要看上了。”
云心性子较为活泼顽皮,并不怕月容的反讽,冷笑道:“是呢,贵叔的身子如此粗壮,谁不喜欢。我却不像你这样,妄想成为贵妃。”翡翠轻轻拍了拍云心的红唇,说道:“好个伶牙利嘴的小姑娘,也不怕歪了嘴巴。
不过,你们俩倒是提醒了我,那钰小子年轻气盛,正是喜好女色的时候。若不是相公是当朝红人,他只怕连我都要抢进宫去。你们俩是双生姐妹,两女共侍一夫,你们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帮帮你们。”月容云心相视一眼,都不说话。
良久,月容才低声说道:“月容虽是婢女,脑袋却还不笨。把我与云心送进宫中,必是姐姐早就想好的。我们只是奴才,任由姐姐处置,只要日后能帮到风少爷,我们无怨无悔。”翡翠仔细地打量着月容,似乎有些惊讶这小女孩的聪慧。只见两姐妹脸颊微红,如水莲花般低着头。
月容较为娇小,胸前平平,却胜在身段纤细,似能掌中起舞,若男子抱在怀中把玩抽chā,必定爱不释手。
云心稚气未脱,娇蛮可爱,圆圆的脸蛋满是机灵,一双杏眼却如同狐媚一般,已有了勾人的风情。胸前的乳鸽恰到好处,让男人见了恨不得压在墙上狠狠蹂躏。
“啧啧,真不知我那好徒弟给你们吃了什么药,竟让你们如此忠心。有此忠仆,风儿日后行事必定如虎添翼。”翡翠不停地点着头,心中却在计较着。
坐在马车另一端的于谦听着三女的对话,只是抿嘴微笑,并不插话。翡翠心中的小算盘也许会在日后起到一些作用,女色为计,是他不屑使用的。
不过有翡翠代劳,他也乐得看戏。马车外的吴风似乎也听到了车内的对话,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有些不舍,却又马上恢复平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心中有凌云志,便不能眷恋凡间的事物。
姑苏吴府。自从吴雨离家后,吴风和云心月容也相继离开,吴令闻病逝,两个月间,吴府遭逢大变。虽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是也早已没了当日的声势,如今不过是稍有些家底的大户人家,再不是当日名震姑苏的“行善之商”了。
如今八月初秋,夏季的流萤早已散去,夜晚的吴家比两个月前清静了许多。若是在去年,早已灯火通明地准备中秋佳节,如今人去楼空,吴家的主子和奴才也有各自小聚。
蓬莱居向来是无人问津的,中秋佳节将至,婢女都三两成团去看庙会和灯会了,吴家更是寂寥无人,蓬莱居在吴府偏安一隅,极为冷清。
小楼中,何若雪和吴贵对坐在桌子上。一瓶热酒,几碟小菜。吴贵为两人满上酒,张罗着碗筷饭菜,已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拘谨。方才与何若雪闲聊之下,吴贵发现何若雪除了性子冷清,心思慎密之外。
其实极为温婉轻柔,口中的吴侬软语让人如沐春风。何若雪亦发现吴贵除了有些胆小好色之外,却是一个幽默踏实的男人,难怪唐淡月嫁给他之后,并没有任何两人不和的传闻,想来是唐淡月也认为吴贵是一个好丈夫。
两人坐定,对酌一杯后,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始闲谈。只听何若雪道:“后日便是中秋了,莫非你真要呆在这里,不与你那位大夫人过中秋佳节吗?”
吴贵笑道:“嘿嘿,二夫人这蓬莱居住在舒服,如果二夫人没有嫌弃老奴的意思,便再住两天吧,正好和二夫人过中秋。”
何若雪轻叹一声:“也是,嫁入吴家的这几年,每逢中秋都只有柳儿和雨儿陪着我,如今他们二人已离家,便只剩下我一个人。”吴贵安慰道:“宋朝苏大学士不是有词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吗,也许大少爷很快就会回来。”
何若雪吃吃地笑道:“咯咯,就你从扇面上看来的几句诗词,还是别拿出来显摆了。”吴贵摸摸头,干笑着道:“吃饭,吃饭”小楼内,不时传出两人说笑和嘴嚼饭菜的声音,烛火如映,蓬莱居成为安谧的寻常人家,比平日多了些许温暖。
入夜,吴府的婢女们都三三两两地归来了,秋季的苏州,夜凉如水。打更的更夫从何家走出,背着铜锣和棒槌往城门走去。
自从五年前的老更夫死后,如今这位新更夫的年纪不大,声音极为洪亮,报更之余还有些扰人清梦,只是因为他出自姑苏何家,百姓们也就不敢太过抱怨了。
蓬莱居中,何若雪与吴贵站在二楼的房门处,何若雪指了指对面的房间道:“今夜你就住在对面吧,以前吴令闻都是睡这间房,可别给我弄脏了,这房间还是雨儿和柳儿的新房。”
吴贵连忙道:“放心吧,二夫人,我刚刚已经回去把全身上下都洗干净了,要不你检查检查?”何若雪啐他一口道:“一边去,嘴巴放干净点,夜深了,早些睡吧。”说罢,便转身进房去了。
吴贵贪婪地看了看何若雪的翘臀,房门关闭后,才不舍地收回眼光,进入自己今晚的栖身之所。
两间房住着两个平素并不来往的男女,一个冰清玉洁,高贵淡雅,一个好色老朽,低俗市侩,在略有些燥热的夏秋之际,两人竟然都难以入眠。“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的声音洪亮而悠长,从吴府的墙外传来,让何若雪更是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