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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车马行的人马回到车马行只一天光景,铁玉儿陪着铁凤琳坐在车马行后院廊前。
那铁风琳手托着腮帮就像个呆子似的盯着一棵树瞧,一边的铁玉儿急得扭手帕,可就说不出一句话!
便在这时候,打拱门奔进一个汉子来。
这汉子一边跑,一边大叫喊道:“小姐,大事不好啦!”
铁玉儿已迎上去叱道:“大柱子,瞧你这付德性,火烧到你屁股了?”
大柱子不理铁玉儿,只对着铁风琳道:“小姐,快去前面看看,那帮强盗真是大胆,他们找上门来了!”
铁风琳闻言,惊怒交加道:“哪一批强盗?”
大柱子道:“就是那‘镇山虎’周猪儿与卷地龙丁懋他们那一批狗东西。”
操!果然大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竟从太行山跑到中州来了!
铁凤琳沉住气,道:“来了多少?”
大柱子道:“人倒不多,十几个!”
他喘一口气,又道:“他们冲进车马行大门,指名叫阵,咱们的人已顶上去了!”
铁凤琳叱道:“可恶!”
大柱子急又道:“大小姐多加小心了,我看他们八成是请来了高手,大小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一回他们敢明目张胆摸上门,简直是确恃无恐!”
铁玉儿已抄起家伙,跟在铁凤琳身后往前院走。
车马行前院是个不算小的场子,场子两端放了石锁、石砣等练力气的东西,青石铺砌的地面只见才清扫了一半,尘土落叶仅堆在一边,地上还丢弃着一把扫帚!
面对正厅,混杂的站着十六个大汉,这其中就有周猪儿与卷地龙丁懋二人。
这二人的伤还在,周猪儿的面皮贴着副狗皮膏药,他的伤还未全好!
伤未全好就急急的又找来中州,果真是有恃无恐!
当然,那个胖黑汉也少不了,铁玉儿一见就认得他,她忘不了那一场搏杀,当时她被胖黑汉逼在道旁差一点挨刀耶!
十六个人中,十三个曾经和车马行的人干过,只有三人没见过。
这三人也正好站在最中央,一个是年约六旬,瘦骨兮兮的秃顶老头,那一撮小小山羊胡须稀稀巴巴的根根可见,另外两个倒很年轻,面貌也非常挺俊,二人站在那儿半披着外套,挺拉风的样子。
平安车马行这面如临大敌,当然是严阵以待,大当家的铁风云为首峙立于台阶正中央,二当家的李元化侧身立于铁风云右方,另外四位车头手握兵刃分守两边,七、八名护车手也紧张的站在场子一边。
另有七、八名护车手执刀枪棒站在台阶下,形成一道外围,打眼看,正是剑拨弩张准备干上了!
铁凤琳便在这时个出现了!
她站在台阶上,目光凌厉扫视一眼,冷冷道:“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也不怕官家抓你们!”
周猪儿吃吃笑了!
铁风云咬牙道:“他娘的,你乐吧,等下有你好乐的!”
周猪儿收住笑声,道:“官家找不到我们头上,如今的天下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都是良民呢,哈哈哈”铁凤琳道:“呸!明明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周猪儿道:“大小姐,那是在太行山上,在此地,咱们是大大的良民!”
铁凤琳叱道:“你们光天化日打劫,我们还没到官府告你们,你们反而找上门呀!”
周猪儿道:“那是你一面之词,大小姐,咱们是来报仇雪恨的。”
铁风云厉声道:“可恶的泼皮,想在中原称雄,作你们的春秋大梦!”
周猪儿却踮起脚来瞧瞧,他看向对方人群中,半响,他才冷冷的道:“怎么不见那小子呢?”
铁凤琳立刻明白周猪儿问的是金元宝,她冷冷的道:“不用找,他人不在,就咱们就足可以把你们打得灰头土脸了。”
周猪儿仰天哈哈一声笑,道:“省力气不少呀!”
一边的二当家的李元化沉声吼道:“是强盗就是强盗,你们难充好人!”
卷地龙丁懋骂道:“放你妈的屁,你有什么能证明爷们是大盗,官家出了告示吗?”
他们刚树起杆子,官家还不知道他们这帮人,官家只把宫鸣歧的告示贴出来!
更何况瓦剌人屡屡入侵,震动京师,官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闲功夫管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中间站的干瘦老头儿已不耐烦了,别看他不起眼,说出话来挺威严的。
他对周猪儿道:“老周,咱们来是干什么的,怎么尽在这儿对嘴皮子没完没了的,你们受得了,我可受不住,把该说的都说了,看他们怎么办!”
周猪儿对此老出奇的恭敬,他点头又哈腰带笑,道:“是,是,曾老吩咐,敢不遵命,我这就把要说的话传过去!”
光看周猪儿这一付奴才架势,就叫人对那小老头儿起了戒心!
铁风云等人就盯着老头直打量,但却就是想不起有人提过这么一号人物。
那面,周猪儿已高声道:“姓铁的你听着,爷们在太行山上拉杆子,万儿刚立了一半,不能被你一个小小车马行踢了爷们的旗杆,辱了爷们的字号,今天找来,只有两个条件,任你选一!”
铁风云冷冷在咬牙,一边的铁凤琳怒道:“无耻,真是一付恶人嘴脸!”
周猪儿却大声接道:“贱人,你听清楚了,这第一个条件,二十万两银票爷们要保定丰泰钱庄的,这第二个条件就简单了,你铁丫头跟我去过日子吧,两个条件任选一,爷们等你一句话!”
铁凤琳气得脸煞青,铁风云仰天发狂似的笑!
周猪儿不笑,他对身前老者说道:“你老瞧瞧,这批挨刀的东西,他还笑得出来!”
铁凤琳戟指着周猪儿,道:“姓周的,你别以为你搬来了几个牛鬼蛇神模样的家伙,就想唬住你家姑奶奶,什么东西!”
瘦老头却不以为然的吃吃笑了。
周猪儿大叫道:“好贱人,你在向曾老爷子叫阵呀,你活腻了!”
铁风云与他大妹子一个心眼,总想先弄清楚瘦老头身份,打将起来心中才有个底!
铁风云这才缓声道:“这位老人家不会也是个胆小得不敢承认自己是强盗的人物吧?”
姓曾的老者吃吃一笑,对周猪儿道:“他兄妹二人是有那么-些令老夫欣赏的胆量,看他们选条件吧!”
铁风云当然也听清楚了!他怒火一起,叱道:“狗屁不值的两个条件,手底下见真章吧!”
周猪儿冲着姓曾的一声低笑.道:“你老人家看热闹,那小子不在,凭着他们这些人物,还不够我哥们一马扫的!”
“呛”的一声,他的家伙拔在手上了!铁凤琳拔剑往周猪儿迎去,却被铁风云拦住:“这小子是我的了!”
一声厉吼:“慢着!”
这一声厉吼乃是出自二当家的李元化之口。
他指着站在场中央的周猪儿,对铁风云说道:“大当家的,人家搬能人,你得留神押阵,姓周的由我侍候了!”
不料那瘦老者哈哈一笑,道:“都是人物呀,我鬼手天魔曾九命很久未曾见过这么有骨气的人了,哈”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曾九命万字出口,铁家兄妹与几位车头不由得像挨了一记闷棍,一个个容颜大变,张口结舌来了。
平安车马行的人个个变脸色,周猪儿这边的人却个个胸膛挺得高,那份得意就别提了!
江湖上传言,曾九命的搜魂手造诣已超凡人圣,不少人干脆就称他一声“鬼手天魔”而不呼名,至于他老人家究竟如何“魔”法,较量时是看不见他出手的,当对手挨了致命一击之后,人们方可发现鬼手一现!
铁凤琳心中想,如今姓曾的为周猪儿撑腰来,便是多个金元宝,怕也难以应付。
一边,铁风云衡情量势,斗志消了一半,他有些无奈的道:“曾老,以你在江湖上的地位,应当做为双方仲裁人,冲着你老一句活,我铁风云也照样敬三分,你老又何必”曾九命眼皮不动,淡淡的道:“锁山虎开出的两个条件,你选哪一件呀?”
铁风云道:“曾老,姓周的是大强盗呀,他们在路上劫道,那是断我们的生计,我们是自保呀!”
曾九命道:“那是你们的事,如今我老人家在场,叫我仲裁,我看你自己任选其一吧!”
这老油条儿,他如果没得到姓周的好处,才犯不着出面讲歪理!
铁风云气得面皮也青了,一边的李元化就要出手,却被铁风云拦住!
双手一横,道:“姓周的开出银子二十万两,我便是把整个车马行卖掉,怕是也凑不出这个数目的十分之一”顿了顿,接道:“至于这第二个条件,曾老,恕我不礼貌的说一句话,姓周的不配!”
周猪儿嘿嘿笑了t九命不笑,他直直的看着对方人群,却对周猪儿道:“不是有个会扔花生米的小子吗?他在不在对方阵中?
周猪儿不由得摸摸面皮,他哪里会知道这正是曾九命的细心之处,要知双方一旦交上手,万一被暗器所伤,这种人他丢不起,跟斗不能栽在小河沟。
周猪儿已咧开毛嘴嘿嘿笑道:“那小子不在,不知躲到他娘的什么地方了。”
卷地龙丁懋怪声问道;“姓铁的,你们那个会拿花生米作暗器使的小杂种,他到哪里去了?”
铁风云知道问的是金元宝,但冷然的摇头道:“你问的人他不在!”
卷地龙丁懋追问:“到哪里去了?”
铁风云道:“他人在保定!”
卷地龙丁懋直叫可惜,周猪儿已拍拍手上的狼牙棒,说道:“曾老,你请一边观战,咱兄弟们足可以摆平他们!”
曾九命面对铁风云直摇头,他缓缓的往大门下站。
随着他退到大门下的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
这三人就好象要把车马行的大门守住,任谁也休想逃出去!李元化抖弄手上的子母棍,迎而便将周猪儿拦住了。
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干干的面皮猛一紧,道:“姓周的,你家李大爷跟你耗上了,你还等什么?”
周猪儿限一瞪,道:“你够个么?”
李元化道:“你马上就会知道!”
这二人三句话不对头,那周猪儿挥棒就砸,大声大吼道:“老子砸瘪你这狗操的!”
“杀!”李元化不示弱,大吼一声迎个正着他的左手短棍猛一架,右手长棍拦腰扫杀!周猪儿嘿然一声怪叫,狼牙棒尾迎个正着,双方发出“当”的一声响,李元化已卷进周猪儿的怀中了!但李元化顺势将手中短棍一递,棍头竟然冒出一截枪尖来,迫得周猪儿连忙往后直退!
周猪儿的大敞门杀法,受到了对方的抵抗,这两个人就这么狠干起来!
这时候,周猪儿这边那个胖黑汉冒出来了。
他戟指站在台阶上铁玉儿,粗声吼道:“胖丫头,下来吧,屠夫和尚大爷看中你了!”
铁玉儿当然认识这胖黑汉,在山谷中二人拼杀得十分惨烈,铁玉儿几乎脱力,如今正足仇人见而分外眼红,铁玉儿一跳两丈半,纵身扑到胖黑汉面前扑来:
“你找死!”
屠夫和尚吃吃笑,说道:“找死是假,找人上床是真的,胖丫头,你若点点头,大爷手下放就生,你若不答应,叫你见阎王!”
铁玉儿气得直跺脚,道:“不要脸的狂徒,我打死你!”
铁玉儿的长剑猛一挥,带着虎虎生风的威力削向对方!那势头,简直想一剑把屠夫和尚连胸带背削成两截。
屠夫和尚身子稍稍旋转一半“咻!”一声,厚背屠刀已旋过铁玉儿头顶,差一点未削中头皮,台阶上的铁凤琳吓一跳,知道这人的功夫要高过铁玉儿。
果然三招已过,铁玉儿的长剑使展不开了,只不过这光景才出现,车头“旋风刀”唐通手仗兵器奔上了!他大声叫道:“铁玉儿退下,我来领教!”
但随着唐通的加入,铁玉儿不但不退,反而改守为攻,屠夫和尚的压力加重,立刻大叫:“他妈的,两打一呀!”
卷地龙丁懋一边也骂道:“他妈的,兄弟们上!”
卷地龙丁懋是这批强盗的二当家,大当家那面杀得凶,他的话大伙当然听,于是乎一场混战开始了!
彼此好象早就选定对象了,卷地龙丁懋卯上铁风云,另一小头目找上车头“秃头雕”冷遒,冷遒使的乃是划天钩,那小头目使的是大铜锤,双方围上便是一阵叮叮铛铛的打铁声,紧接着鲜血也标出来了,只不过谁也不哼一声!
另外有两个壮汉拦住车马行的车头于卓成与王义二人干,来的人除了大门下的曾九命与两个年轻人之外,其余十三个怒汉全部出手了,一时间平安车马行大院内杀声震天,刀枪掠击,好不激烈。
只有铁风琳未出手,但铁凤琳的手掌已出汗,她不看打斗的人,一对眸子盯着大门下的曾九命三人看。
铁凤琳早想过了,如果曾九命三人出手,她就准备出手拦杀,就算鸡头碰石头吧,也碰他一身黄汤子!
平安车马行的人有一半分散住在车马行外,铁风琳当然无法派人去叫,更何况对面大门下的曾老头,他如果出手,再多几个也白搭!
然而铁凤琳却渐渐发觉曾老头的面上露出微笑,两个年轻人也微微点头,这不由得令铁凤琳的目光疾转移。
她这一转移,面色大变,只见卷地龙丁懋与她大哥,二人挤在院子一角,你一锏我一枪的交替攻向对方。
激斗中,铁风云一枪扫过卷地龙丁懋的右胯,破衣带皮肉飞出,巴掌那么一大块,铁风云也未占到便宜,左臂在流血,隐隐作痛!
再看李元化与周猪儿,二人手上的家伙不见了,握起拳头干起来了!另外几处也很惨,流血的都是车马行的人,铁凤琳急出一身汗,她不知如何下手!
大门下,曾九命哈哈抚髯道:“铁家大丫头,我老人家以为你还是乖乖地跟老夫去过日子去吧!”
操!原来是他这个老鬼色迷心窍!
铁凤琳连回答的力气也使不山来了!她不是没有力气,而是有些气结。
她心中明白,如果今天没有曾九命来,周猪儿这帮强盗就没有这么大的气焰了。
有了曾九命,姓周的一个便已立于不败之地,这种仗阵干斗起来当然笃定赢!
其实,周猪儿搬请曾九命,目的是对付金元宝,没想到金元宝不在车马行,铁风云的人当然不会放在周猪儿眼里了!
就在这时候,斗场中砰的一声响,一支铁杆大枪碰飞上天,若非铁风云反应快,旋风般一转身,他就会被卷地龙丁懋一钢锏砸在后背-匕!斑眨?
“啊!”铁凤琳尖叫道:“哥!”飞身扑过去!铁风云挺挺身子未站起来,腰上挨了一脚被踢得滚出两丈多远!
卷地龙丁懋似乎杀红限了,一锏便往铁凤琳的头上砸,但铁凤琳拚了命的保护哥哥铁风云!
铁凤琳管不了那么多了,地上已躺了五个人,全是平安车马行的兄弟,这光景出不了多久,凄惨的准是车马行的人!
卷地龙丁懋边杀边叫喊:“兄弟们,加把力,使点劲,不出多久就完事了!”
真得意,铁凤琳被他的双锏砸的左挡右拦,十几下之后,铁凤琳才发觉卷地龙丁懋只朝她手上的家伙砸,光景要砸落在她的流云剑之后抓活的!坝酢-嘀?
有一辆大车却在这时候停在车马行的大门外。
街对面有不少人在看热闹,只囚车马行的大门关起来,这些人只能听,如今来了一辆大车,有人就在指指点点了。
这时候从大车上跳下一个人,他年轻轻的带点瘦,伸手扶着个受伤的老者也下了车。
赶大车的指指车马行门口,低声道:“里面好象干起来了!”
年轻人怔了一下,他对那受伤老者点点头,道:“黄老爷子,你坐车先去龙家快乐赌坊,我得进去瞧瞧!”
于是,受伤老者又登上大车,金元宝向前街指了一下,对赶大车的吩咐道:
“去,前面往东转,就有一个大赌场,招牌你看了便知道!”
赶大车的抖着缰绳往前驶,他还回头看车马行,光景真喜欢看热闹似的!
这年头的人变了,如果有人打架,看的人多,拉架的人没一个,都怕溅上一身血?梢灿形徊慌率碌娜耍这人不是别人,喏!金元宝赶来了!说巧还真巧,他正在这节骨眼上回来了?
如果进得中州,先到“龙家快乐赌坊”他也就不会这时候回来,少不得受黄老爷子邀请而进赌坊去先坐坐!
这回捐饷,是龙家委托平安车马行押送的,龙家与兵部尚书于谦的关系相当密切。
金元宝先整一整身上衣衫,拍拍裤子,潇萧洒洒的推开两扇大门来上帝!
大院中怎么到处是鲜血呀!
他这才刚刚走进门,背对大门的曾九命三人齐回头,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
“车马行要关门了,回去,回去!”
金元宝笑了,道:“我不找人运货,请问,这是在干啥呀?”
年轻人叱道:“他妈的!你睁眼瞎子呀,这是真刀真枪在玩命,快滚!”
金元宝笑了,因为他发现铁凤琳披头散发衣衫破,欲哭无声直喘气,再看铁风云,倒在地上不动弹,而对方却是那一群五香它生米还没吃够的强盗!
当然,金元宝也发现了周猪儿,周猪儿正在拳脚交加同李元七打得狠,周猪儿的身上也流血不少。
他瞪着眼,叫道:“他娘的!你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呀!”
声音并不高,但每个人均听得到。
周猪儿当然更清楚这声音,今天玩命,多一半正是为了金元宝,因为他面上的窟窿还没治好!
周猪儿抬头看,只见金元宝腾身一跃三丈高,半空中来一个优美的鹞子大翻身,人尚未落下来,一脚便踢在卷地龙丁懋的脚后根!
“啊哟!”一声怪叫,卷地龙丁懋摔出三丈远!
真不巧,他恰恰落在铁风云身边。
这是机会,铁风云岂能错过,狠狠的一拳敲在卷地龙丁懋的头壳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卷地龙丁懋头上挨一记,立刻被打得头破血流,他拚命滚出三丈外,挺一挺未站起来!
一时间他只有喘气的力气了!金元宝长身落在铁凤琳身边。
铁风琳发愣了,她以为她在做白日梦,怎么如此巧,金元宝赶到了?
只不过一愣间,铁凤琳“哇”的一声哭了!
如果此刻只有他二人,铁凤琳准会一头钻人金元宝的怀抱里。
金元宝这一搅和,周猪儿立刻大声叫道:“住手!”
姓周的把他的人叫在曾九命面前,数一数只伤了四个,对方可就惨了,所有的伙计、车头没有一个全身完整的。
金元宝对铁凤琳道:“大小姐,快着人救治受伤的!”
周猪儿已指着金元宝对冷然发笑的曾九命道:“曾老,这小子回来了!”
曾九命点点头道:“他回来的正是时候,刚才露了一手鹞子翻云,架式还真不赖!”
说完,他招手向金元宝道:“年轻人,你过来!”
金元宝指着自己鼻尖,道:“老先生,你叫我?”
曾九命道:“不错!”
金元宝道:“怎么,有何见教呀,老先生!”
曾儿命面色一寒,道:“我听说你用花生米作暗器打伤了他们?”
金元宝道:“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花生米的味道如何呀!”
曾九命不理他的胡缠,道:“年轻人,江湖上能以花生米这般轻巧的东西作暗器使的人,很少见到!”
金元宝道:“你老也想见识?”
曾九命嘿然说道:“所以老夫来了!”
铁凤琳急忙走近金元宝,道:“金大哥,此老来头大呀,你怕是”金元宝道:“他娘的!不就是一个活过头了的老头儿?”
他的话当然也被曾九命听到,在曾九命的眼里,当今江湖上还找不出有人敢这么对他说出不仿之话的。
曾几命忽的哈哈笑了!他边笑边道:“年轻人应该谦恭,你好象缺少什么!”
金元宝胸一挺,道:“那要对什么人了,如今咱们这种架势,如再谦恭就有些虚伪不实了!”
曾九命眼一眯,道:“说得也是,小老弟,你要注意了,我这就要出手了,你千万别大意,你所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鬼手天魔曾大爷!”
金元宝笑道:“他娘的!年纪大的人,总免不了罗嗦!”
曾九命斜身移动,他的双目注视地面,就好象地上有个金元宝似的,他走得很慢,在他那干瘦的面皮上,你绝对看不出他就要出手杀人!就在这窒人的刹那问,那宛如电掣的身形猝闪,在眩人眸瞳而扣人心弦的一现中,空中发出十一声清脆的拳脚相碰声!声音仍在,两团人影升至半空才分开来,两下坐落在地上一操!金元宝还倒退一步才站稳!他的胸前衣破未见血,但左袖却在滴血,只不过他未有多大反应,面上一片宁静t九命缓缓的转过身来了!他有着惊异之色,右袖被划破了半尺长!他好象未受伤,但他冷冷的道:“果然江湖英才辈出呀1铁凤琳不顾一切地奔向金元宝,道:“你,你伤得怎样?
金元宝横臂一挡,道:“我没事,快退开!”
铁凤琳被铁风云叫了过去,这时候不能搅乱了金元宝的注意力,那是很危险的v苤矶已喘过气来了!他走近曾九命,低声道:“曾老爷子,快宰了这小子,完了兄弟血洗平安车马行!?
曾九命又开了口,却不理周猪儿,慢条斯理的道:“小朋友,我怎么仍然未瞧出你的掌法来?”
金元宝道:“习武之道贵在随机应变,你就不必多耗神了!”
曾九命道:“好,倒也干脆,是你不露师门,而非我以老欺小,有一日你的师门找上老夫,老夫只有一句话回应,仁至义尽了!”
他此刻还想套出金元宝的来历,可见刚才他并未在金元宝身上造成多大伤害!
曾九命多少也带点心惊,似他这种成名江湖快三十多年的人物,绝对输不起,一但输上一招半式,一世英名顿付流水,他能不慎?
金元宝也懒得回答,他卓立如山岳挺峙,冷冷的不带半分七情六欲!
于是,曾九命再一次发动了!他仍然那付架势,袖中抖出的搜魂手化成层层掌影,圈圈点点点的单向金元宝!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丝!”
一道白芒,宛如蛇信,一现即失,就在拳掌交夹之声中,两团人影落下地。
金元宝的面皮在蠕动,这一回可不是受什么伤,他站的十分曾九命的脸色变了!
他以右掌紧紧的抚住脖子根,而那地方正自流血不止,鲜血自他的指缝外溢!
没有人看见曾九命是怎么受的伤。
曾九命本人却清楚,他明白之后才大吃一惊!
他吸着大气:“真气一口喷!”
他娘的,什么是真气一口喷?
任谁也不清楚,周猪儿奔上前道:“老爷子,别多讲了,你老这伤”曾九命猛回头,瞪了周猪儿一眼,道:“闭嘴!”
周猪儿愣然的退回去,曾九命却对金元宝道:“老弟,无论如何你今天出尽风头了!”
金元宝道:“他娘的!我还未捞到一文银!”
曾九命道:“好,你可得牢记一件事,咱们今天到此为止,生死之分留待他日了!”
金元宝道:“来日方长,我等着!”
他这是打算放人而去了,他仍然在流血。
曾九命对周猪儿道:“走!”
“走”字出口,他老人家回身一掠,掠出了车马行大门!
他走,周猪儿等人当然走得更快,因为金元宝直睁怒目瞧着他们,瞧得那走在最后的一个全身直发毛!
周猪儿一伙走了,车马行里传来一片“哎呀”声,受伤的人全叫起来了!
铁风云一瞧,大声叫来大柱子,道:“快去外面把人叫回来,另外把大夫也请来!”
大柱子也受了伤,头上一个大肉包,他一边揉一边跑,口中直骂:“操他妈!”
铁凤琳伸手拉住金元宝,道:“快进去,你这伤可要好好的治一治呀!”
她那份关怀之情溢于言表,金元宝倒淡淡的笑了!
他道:“我的伤不要紧,我只觉得这老头儿的掌法出奇的快,快得不及眨眼!”
铁凤琳道:“所以他被人称做鬼手天魔。”
淡淡的,金元宝道:“但他还是识趣的退走了!”
铁凤琳道:“他临走叫了一声‘真气一口喷’,什么意思?”
金元宝冷然一哂,道:“稀奇古怪,我怎么知道。”
可也真快,就在金元宝被铁凤琳扶着走进大厅的时候,大柱子已领着十几个青衣大汉奔进大门来了,这些人正是车马行住在外面的人!
这些人几乎是挤进大门的,其中一个车头粗声嚷,道:“他奶奶的,强盗明目张胆找上来了!”
随之,有个中年大夫提着药箱,跟人走进大厅里,只见椅子上和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八九个受伤之人!
那铁风云旧伤未愈,新伤不轻,但他却要大夫先为金元宝疗伤!
金元宝的伤不重,手臂后被掌风划了一条口子,上药包扎之后便没事了!
这光景便看出铁凤琳十分安慰的样子,她立刻命人准备酒席,却不料金元宝站起身来,道:“铁姑娘,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铁凤琳怔怔的道:“你要走了?”
金元宝道:“我说过,我还有事,我先去见见黄老爷子,他有困难”铁风琳吃惊道:“黄老爷子也回来了?”
金元宝点点头:“我们一齐回来中州的,他受了伤!”
铁风琳不安道:“出了什么事?”
金元宝衔单的把黄冷竹挨刀之事说一遍,听得铁凤琳直瞪眼,道:“原来他们是窝里反了呀!
这于谦的人为什么要窝里反?莫非他与王振闹翻了,手下的人跟了王振?”
金元宝道:“事情复杂,我还不清楚,得先走了,我去龙家快乐贴坊找他!”
铁风琳道:“金大哥,你出手救了我们,大恩不言谢,希望你心中有我这个人,我”她说不下去了,她的面上有点羞赧,这表情与她过去的作风是不一样的。
铁凤琳是高傲的,她以巾幄英雄自诩,能够得上她垂青的男子太少了,如今如今她遇上金元宝,便也把女儿态表露出来了!
笑笑,金元宝道:“别放在心上,尤其是别把我这个无赖放在心上,那会令你失望的,哈哈”他打个哈哈正欲往外走,大门外奔进一个人来。
金元宝当然认识此人,龙家快乐赌坊的少主人龙天浩来了!
龙天浩先是一怔,怎么地上一片片血迹还真不少,抬头一看,铁风琳与金元宝二人并肩走山大厅外。
龙天浩忙上前,关怀备至的间铁凤琳道:“铁姑娘,跟谁干起来了?”
铁凤琳道:“太行山那批强盗,他们找上门来了!”
龙天浩闻言大怒,道:“无法无天啦?可好,我爹也在家,走,对我爹说去!”
他这是在表态,也是争取铁凤琳的好感,至少显示他关心铁凤琳!铁凤琳却笑道:“不用了,那批强盗已经跑了!”
龙天浩道:“那也得去对我爹说,免得以后他们还会再找上门来!”
铁凤琳道:“有机会再说吧!”
她看看金元宝,又道:“我不去了,金大哥,希望你再回来!”
金元宝尚未回答,龙天浩已急忙说道:“嗨!铁姑娘,我特意前来请你去见我爹的呀,你怎么不去?”
铁凤琳讶然道:“龙老爷子找我?”
龙天浩道:“而且很急。”
金元宝道:“莫非又有生意找他们运货?”
龙天浩道:“而且是大宗!”
铁凤琳苦笑,道:“如今车马行里的人伤了一半,这趟生意怕是难以做成了。”
龙天浩道:“何不去去再说?”
他这是力邀,铁凤琳看看大厅上,人们正白忙着救治伤者,龙天浩的到来,已经引不起别人的注意了!铁风云却在这时候走了出来,他脖子上挂着布绷。
他立即发现龙天浩了。
匆匆的,铁风云走过来,他只对龙天浩打个招呼,便一把拉住金元宝,道:
“金兄弟,我们都看走眼了,你那一手绝招太了不起了,今日若非有你出面,平安车马行便只有关门大吉了!”
金元宝淡淡的道:“别那么说,我担当不起,大当家的,我是碰巧赶上了!”
铁风云道:“金兄弟,我铁风云掏出肺腑之言,你乃奇侠,我若以金钱什么的相谢,必当俗气而惹你不快,最平常的便是水酒一杯,明日到我在这里来,咱们碰杯!”
再-次笑笑,金元宝道:“再说吧!如果我不在赌桌前穷折腾,我会来的!”
龙天浩便在这时候答上一句,道:“大当家的,我爹在赌坊后大院,有急事要请贤兄妹,你这样子”铁风云道:“这里我走不开,我大妹子代表我了!”
龙天浩当然高兴,铁凤琳便不去也不行了!铁凤琳看看金元宝,她不对龙天浩点头,却对金元宝微微一笑,口中说道:“龙少东,走吧!”
龙天浩大步走出车马行门,渐渐的,他对金元宝有些不悦了!
那当然是铁凤琳对金元宝表现出的亲密才引起他不快的!龙天浩边走边笑笑,他对金元宝道:“老兄,你辑拿宫鸣歧的事怎样了?”
金元宝却淡然的道:“我没忘记有一张欠条在你那里!”
龙天浩道:“那张条子怕会发霉啊!”金元宝道:“怎地,你的意思是我永远也拿不到宫呜歧了?”
龙天浩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铁凤琳接道:“我没忘记,我作的保人,龙少东,你以为不是吗?”
龙天浩哈哈一笑,道:“铁姑娘,只要你点点头,我龙天浩就当着你二位的面撕掉那张借据!”
金元宝道:“不用,我早晚奉还!”
只不过转个街道,一行三人便已到了“龙家快乐赌坊”的大门外,台阶上有几个伙计在擦拭灯笼罩子,赌坊的总管龙福迎上前,他对铁凤琳直抱拳,却不理会金元宝!
走过前厅到后院的堂屋里,黄冷竹没有看见,却见一个手拄拐杖的红面独目老者金刚怒视的站在门里面!
金元宝不认识此老,但铁凤琳认得!
铁风琳赶紧走一步上前,恭恭敬敬的施礼,说道:“龙老爷子金安,铁凤琳见礼了!”
红面独目老者正是人称龙五爷的龙在渊。
龙在渊粗粗的洪声一笑,道:“辛苦了,这一趟老夫知道辛苦你们了!”
铁凤琳道:“咱们干的运货营生,刀口舔血的日子总免不了,老爷子别放在心上!,”龙在渊冷冷一笑,转而看着金元宝!金元宝正自找黄冷竹呢!
龙在渊仲手拍拍金元宝,笑道:“年轻人,真有你的,老黄对我一提,我就知道你这年轻人了不起!”
龙在渊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夸赞别人,龙天浩心里就不好受,他冷眼看看金元宝,嘴巴闭得紧。
金元宝道:“老爷子,同我自保定回来的那位黄老爷子呢?”
龙在渊指指内室,道:“伤包好了便会出来,你且不用急!”
他把手一招,守在大厅外的两个壮汉立刻高声喝道:“上菜!”
话落,便见转角处走出四名婢女,这些婢女手上均端着酒菜,一齐送进大厅上来了!
刹那间好酒好菜摆满一大桌子,龙在渊高声说道:“黄老爷子,好了吗?”
内室中顿时走出两个人,其中之一正是黄冷竹!黄冷竹的精神好多了,他冲着金元宝吃吃笑道:“平安车马行怎样了?”
金元宝尚未回答,铁凤琳却怒声道:“太行山那批强盗,搬请能人找上门来了!”
龙在渊不在意的“嗯”了一声,目中却闪过一抹精光!黄冷竹道:“什么样的能人?”
铁凤琳道:“鬼手天魔曾九命!”
龙在渊似乎一惊,第一个叫道:“那老儿”黄冷竹哑然难出声,眼也瞪大了!
龙在渊道:“这老儿必定收了重金,否则,他才不会为周猪儿那批强盗出手!”
黄冷竹道:“姓曾的一手搜九命,平安车马行这一回可真的惨了!”
铁凤琳先是看看金元宝,道:“金大哥解了我们的危难,车马行没事!”
龙在渊瞪着金元宝,道:“小兄弟认得鬼手天魔?”
金元宝反盯着他,缓缓道:“不认识!”
龙在渊道:“既不认识,他怎会听你的?”
金元宝笑笑道:“他没有听我的!”
黄冷竹急道:“你们干上了?”
金元宝把手肘露出来,手肘上绕着布,他淡然的道:“我们过了几招,我很幸运!”
龙在渊道:“鬼手天魔呢?”
金元宝道:“走了,他留下话,还会找我!”
龙在渊道:“是的,他必然会找你,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鬼手天魔的招牌不能被砸,不然那比要他的命还令他日子过得痛苦!”
他心中惴惴不安,暗忖:“既然金元宝连鬼手天魔也照杀不误,显然黄冷竹没吹牛!这小子他到底是何来路呢,为什么要来中州?”
不安归不安,他却拉住金元宝坐在自己身边!大伙坐在椅子上便吃起酒来了。
铁凤琳等着龙在渊的话,只不过龙在渊一个劲的劝金元宝多喝几杯!金元宝当然喝,但他心中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金元宝心中在冷笑,因为他是有目的才来的!他没有忘汜,高一品临死之前托人交给他的“中州一条龙”!至少,龙在渊也性龙,而且是中州一霸!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铁凤琳憋不住了,她轻声细语的问道:“龙老,再次召唤有何吩咐?”
龙在渊哈哈一笑,把身边的手杖碰碰地,道:“倒是一高兴忘了,铁姑娘,三天之后再劳动贵车马行一次,这一回押货去保定,银子改为四十万两,当然,押货的酬劳我加倍出!”
操!上一回二十万两银捐饷刚出事,下落不明,黄冷竹已回来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他还要托人送银子呀!
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不知道,但捐银子可以买官当却是朝廷新定的规矩。
铁风琳怔住了!黄冷竹可不管这么多,他只要有捐饷往军中送去便可,催促道:“姑娘,你们赶快去准备吧!”
铁凤琳道:“黄老爷子,我还有下情呀!”
大厅上,这时候就没有龙天浩插口的机会,如今他见铁凤琳面有难色,便赶着解释道:“爹,他们刚才伤了很多人呢!”
龙在渊“氨了一声,黄冷竹却接道:“咱们多备几辆马车,一路上大伙仍然可以养伤呀!”
铁凤琳道:“实在有难处,我得回去同我哥商量!”
她转脸看向金元宝,又道:“我们的人手缺”黄冷竹当然也看出来了!
他对铁风琳笑笑,道:“姑娘,我的背伤更重呀,再说,请放心,我会强迫这位金老弟再辛苦一趟的,如何?”
铁凤琳的面上有了笑意,她当然高兴。
金元宝干干一笑,道:“各位,我要去捉拿宫鸣歧呀,如果我再去保定”
龙在渊眼珠一转,问:“老弟,你为什么一定要捉拿‘太行鹰王’?那很危险呀!”
金元宝闻言心中一动,正寻思如何回答才好,龙天浩已抢道:“你就是为官家的那一千两赏银吗?”
金元宝透了口气,道:“我欠你的赌资一千两!”
龙在渊的反应快,他也最是老奸巨猾!他问:“可有借据?”
龙天浩道:“爹,有一张!”
龙在渊道:“去取来!”
龙天浩不敢怠慢,匆忙的走出大厅外!他很快的便把那张悬赏捕拿宫鸣歧的告示取来了!
龙天浩送到他爹手里,龙在渊对金元宝一扬,道:“是这个吗?”
金元宝道:“上面有我签的字!”
龙在渊摊开着,上面的签字变成暗红色还带黄,那当然是因为金元宝用“血”
签的!
龙在渊双目一亮,手指头在告示上按了几下,道:“你的签字没有了,你不欠我们的了!”
金元宝一看,他娘的,签的三个字全碎了,他一瞪眼,道:“龙老爷子,你这是”龙在渊笑道:“老夫一心要交你这个朋友呀!”
黄冷竹也笑笑,道:“金老弟呀,在这中原一带,不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龙老爷子跺跺脚,海水就会翻到岸上来,以后你有什么不便,在龙老面前说句话就行!”
金元宝道:“那么且谢了,只不过我早晚还是要去找宫鸣歧,我非找他不可!”
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宫呜歧这大强盗?对眼前诸人来说,这真是一个谜!至少,龙在渊就听得心一沉!
龙在渊当然知道宫鸣歧,龙在渊能在中原一带坐上龙头大当家的,黑白两道他必然都清楚,更何况如今听得金元宝的话,他只欠欠身,干咳一声,道:
“金老弟,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金老弟你点个头。”
金元宝听出龙在渊的话中有话,语音不对,但他还是点头,道:“龙老请明示!”
龙在渊道:“金老弟,我听黄兄说,他已把银子的用处告诉过你了?”
是的,黄冷竹在路上的时候,把二十万两银子运交王铤将军的人马之事说过了,至于当时如何说法,那只有金元宝自己明白。
金元宝闻得龙在渊所言,他只是点点头。
龙在渊道:“银子是运给王铤大将军的,我这里一共捐了白银六十万两,要分三批运到,这头一批被那可恶的曹变蛟骗去,战事紧急,将土缺饷,军心浮动,黄兄已顾不得找曹变蛟算账,赶紧回来运送第二批”他顿了顿,又道:“这一次由我拨出白银四十万两,连同失去的找回来,也好给王铤大将军一个交代,所以还得清你相助一臂之力!”
金元宝在想曹变蛟与王铤同为朝廷将领,曹变蚊为什么要抢王铤的捐饷?
如果仅仅是为了捷足先登,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只因争夺捐饷之事在任何军伍之中都有可能发生。
但如果并不仅仅因此,只怕事情就复杂了于是,他笑笑,道:“比上一次多一倍了!”
龙在渊道:“所以要借重老弟的力量!”
金元宝看向铁凤琳,他发现铁凤琳正在看他,不由冲着铁凤琳笑笑,道:
“姑娘的意思足”铁凤琳道:“这话应该由我问你。”
金元宝不加思索,道:“好,咱们再走一趟保定!”
龙在渊立刻道:“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过了明天,后天午时开始搬运银子装车!”
他转而对铁凤琳又道:“押货的酬金比上一次加一倍,回去与你哥商量!”
铁凤琳起身,金元宝也要站起来,却被龙在渊拉住了。
龙在渊道:“金老弟请留下来。”
金元宝道:“有事?”
龙在渊笑呵呵的道:“金老弟,我问你,你回车马行去干什么?”
金元宝看看铁凤琳,吃吃的道:“我”龙在渊道:“你留在我这儿住上一两天,你不是喜欢赌牙牌吗,我在前面专门为你开上一大桌,这一回你不下注,你当庄家吧!”
金元宝双手一搓。笑呵呵的道:“哈哈,我倒是一万个愿意,可我没银子呀!”
龙在渊大声笑了!龙天浩也随着笑起来了。
龙天浩已对金元宝另眼看了。
他见老爹待金元宝的样子,心中虽不愿意,但至少表面上他得奉承。
龙天浩道:“金大哥,咱们这儿有的是银子,你用多少只管取!”
金元宝道:“那赌输了”
龙天浩道:“算我的!”
金元宝道:“赌赢了”
龙天浩拍胸脯道:“是你的!”
于是,金元宝笑了。
龙天浩也笑了,他向大家告别,立刻便去安排一场谁也想不到的赌局。?
金元宝不回平安车马行,铁凤琳白不能勉强,她只能推桌而起,当先回车马行去了=鹪宝仍然喝着酒,他好象酒量无限,喝酒象喝白开水似的.连个眉头也不皱一下。
不旋踵间,只见龙天浩托着一个木盘子走过来,那木盘上面皮着三种颜色筹码红、黄、蓝三色。
龙天浩把木盘子放在金元宝面前,笑笑道:“这里是五千两银子的筹码,总够你老兄玩上两天吧!”
金元宝道:“谢了!”
龙天浩又道:“我已命人去请本地几位绅士了,大概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必定前来陪你!”
金元宝道:“再谢了!”
黄冷竹笑笑,道:“金老弟,这两天你在前面赌,我在后院养伤,且等咱们再出发,我祝你口袋里的银子装不下!”
金元宝吃吃一笑,道:“我不想痛苦!”
龙在渊一怔,道:“怎么说?”
金元宝道:“我喜欢输,如果叫我赢,我就会心里不舒服。”
龙在渊搔头道:“头一回听你说!”
黄冷竹道:“输少可以,多了你一样心痛!”
他说这话是因为他在路上听说过,金元宝喜欢看到赢家的嘴脸。
赢家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有时,他们甚至会哈哈大笑,丑态毕露。
金元宝可不喜欢看到输家凄愁的苦瓜脸!输银子的人都是苦瓜脸,怪可怜的!
其实,只有金元宝自己心里明白,因为他是他是负有任务来中州的,况且他已感到京城中不太平,于谦和王铤手下的将领闹内讧,而且金元宝已觉察到内讧已经表面化了!
这顿酒菜吃得真过瘾,金元宝自从来到中原之后,就只有今天这一顿令他满意。
酒席刚撤,清茶在手,龙天浩已笑嘻嘻的走进来:“金大哥,前面桌子已设,你请吧!”
金元宝起身一笑。
龙在渊挥挥手道:“金老弟,尽情的去玩吧,哈哈”黄冷竹道:“我祝你今天金抢不倒,哈哈哈”操!怪怪的,上赌场还说什么金枪不倒,又不是那个!
金元宝跟着龙天浩走了,他好象十分轻松。
他应该轻松,因为他看着手上的木盘筹码就高兴得微微笑了!
前面大厅一角有一间耳房,别以为只是一间耳房;里面的设备可豪华极了s幸徽怕倘薅忻孀雷樱四四方方的三尺二寸那么高,桌子四边的长抽屉,一付象牙牙牌绿光发亮的放在桌面上,那一对骰子也是象牙雕就?
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十七八,俏生生的端着茶,人只一进去她们便笑嘻嘻的迎上来。
耳房中一共只有十尺见方大小,但却燃了四盏琉璃灯,那地上铺的是两寸厚的波斯毡,走上去就好象踩在女人的肚皮上一样软绵绵的带点弹。
两扇窗户透明锃亮,屋子里的人可看清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见屋里面。
龙天浩当先走进去,有三位身穿锦衣的中年人迎上前。
三个中年人也看到金元宝了。
龙天浩道:“三位东家,我来介绍!”
他拉着金元宝对三人说道:“这位是金大哥,家父的好朋友!”
金元宝心想:“他他娘的!淮是你爹的朋友?”
只不过他还是冲着三位点头一笑,就好象他默认了!
龙天浩指着一位八字胡汉子对金元宝说道:“金兄弟,这位姓田,名叫田吉,中州最大一家绸缎庄便是田爷开的!”
金元宝冲着姓田的点点头。
龙天浩又指着中间那位矮胖汉子对金元宝道:“这位是段聚财段老爷,城北最大的钱庄是他开的!”
金元宝也只是淡淡一笑。
龙天浩指一清瘦的中年人,道:“金大哥,这位汤多文汤先生,家住城南,城南一家最大的南北货栈,那是汤先生的!”
姓浩的坦然一笑,道:“金兄弟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