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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星戴月,一口气驰了百里路,天亮不久,黄龙山遥遥在望,上官慕龙发觉坐骑将要脱力,正想停下歇息,忽见迎面道上有三骑疾驰而来。
马上坐着三个彪形大汉,他们并肩驰至上官慕龙面前,突然一齐勒住缰索,三匹健马前蹄齐扬,希聿聿的嘶叫起来。
当中一名彪形大汉开口喝道:“呔!来者何人?”
上官慕龙也将坐骑勒住,抱拳道:“在下上官慕龙,三位可是采虹庄的武士?”
当中那名彪形大汉沉声道:“不错,朋友来自何处?”
上官慕龙见他一脸强悍跋扈之色,心颇不快,乃淡淡答道:“来自来的那个地方!”
那彪形大汉面容陡沉,撇嘴冷笑道:“何所为而来?”
上官慕龙仍然淡淡道:“来谒见采虹庄主!”
那彪形大汉目光一凝,沉声道:“何事谒见庄主?”
上官慕龙冷冷道:“见到贵庄主时,阁下如够资格,可以站在旁边听!”
那彪形大汉脸一红,-目怒叱道:“滚回去!我们采虹庄主不接见无名小卒。”
上官慕龙冷笑不语,策马而上,那彪形大汉怒吼一声,由腰间拉出一条七节软鞭,兜头便向上官慕龙砸下。
另两个彪形大汉亦同时掣出一剑一刀,分取上官慕龙左右期门穴。
上官慕龙见他们一上来便施杀手,不禁心火大发,一声冷哼,右手扬起一挥,巧妙地将迎头砸下的软鞭带向右边使刀的青衣大汉,左掌使了一式“寿”字诀,拍向左边使剑的青衣大汉,双掌同发,既快且妙!
只听:“砰!”“蓬!”两声,手持软鞭的彪形大汉把掣刀的同伴砸得刀飞人翻,跌落马下,使剑的青衣大汉也被上官慕龙一掌打下马鞍,摔出寻丈开外。
上官慕龙乘势再上,右掌在那彪形大汉的腰间轻轻一拍,将他打落马下,立时拍马前进,继续朝黄龙山那边驰去。
驰出三四里,远远看见那黄龙山有一座巨大的庄院,背山屹立着,上官慕龙心知它就是八师伯秀龙潘宾的采虹庄,想到自己马上就将以“金龙上官天容”之子的身份和他相见,不由心中一阵兴奋,也一阵紧张!但是,当他纵骑驰至采虹庄前约一箭之地时,却又有一人挡住他的前路了。
这是一个中年人,一身文士打扮,相貌端正,但神色一派冷峻,只见他负手巍立道中,目光炯炯注视着上官慕龙,好像要把那上官慕龙看“穿”似的。
上官慕龙一看即知对方在采虹庄的地位一定很高,当下勒马翻身落地,踏上两步,抱拳一恭道:“在下上官慕龙,有要事须谒见在主,烦兄台通报一声如何?”
中年文士不答,冷冷反问道:“前面那三人怎样了!”
上官慕龙耐着性子答道:“没有受伤,大概少时即可回来!”
中年文士冷笑道:“二十年来,武林朋友敢在采虹庄前伤人的,你算是第一个,嘿嘿”上官慕龙忍着气,又一抱拳道:“兄台的意思可是说:武林朋友来到贵庄之前,连自卫的行动也不容许么?”
中年文士缓缓道:“要是你在进入这雍州地界时,先到规定地点登记,我想没有人会找你麻烦的!”
上官慕龙微微一笑道:“在下现在若是转回去办理登记,那需要多久时间?”
中年文士道:“现在来不及了!”
上官慕龙点头笑道:“不错,在下若是转回去办理登记,然后再回到贵在,恐怕贵庄已变成一片灰烬了!”
中年文士脸色一变,目放凶光喝道:“你可是降龙圣手的部下?”
上官慕龙摇头道:“不,在下是“金龙上官天容”之子,贵庄主即是在下的八师伯!”
中年文士脸色又是一变,注目打量上官慕龙一阵后,忽然转身急走,一转眼便奔入采虹庄里不见了。
不久,中年文士与一个妙龄美人匆匆走出来,那妙龄美人正是上官慕龙在九嶷山见过的花彩云,她一见到上官慕龙,老远便含笑招呼道:“好呀,慕龙师侄,你八师伯一直在怀疑你可能是天容师弟之后,如今果然被他猜对了!”
上官慕龙连忙赶上一步,躬身行礼道:“小侄拜见师伯母!”
花彩云双手做扶起状,格格娇笑道:“慕龙师侄快别多礼,刚才他们不知是你,得罪之处,你可别见怪呀!”
上官慕龙恭声道:“不敢,小侄出手亦太孟浪,尚请师伯母见谅!”
花彩云笑道:“那些事都别提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手指中年文士道:
“这位是你师伯的左右手,武林人称智多星郑子瑜,他目前代理你师伯主管全庄”
上官慕龙朝中年文士拱拱手表示久仰,又回望花彩云讶问道:“师伯母如此说,莫非师伯他老人家此刻不在庄中?”
花彩云笑道:“一言难尽,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你先随我进庄去吧。”
上官慕龙于是随着她和中年文士走入采虹庄,只见庄中房舍不下百幢,前院正对庄门有一幢三层楼阁,黄瓦飞檐,雕梁画栋,门前石阶井然,气派十分雄伟壮观,门楣上悬着挂一块横匾,大书“采虹庄”三字,笔笔如剑,浑然有力。
智多星郑子瑜态度已不若先前那般傲慢,这时含笑摆手,请上官慕龙入内,上官慕龙客套如仪,请花彩云先行,花彩云也不客气,当先姗姗登上石阶,走入楼阁大门。
原来这幢楼阁只是一道通门,穿过通门,便见里面庭院重叠,当中一条铺砖走道,笔直伸展进去,花彩云领路走过前院,来到中院一座门匾上草书“采虹厅”的大厅前,上官慕龙一眼瞥见大厅中围坐着九位锦饱老人,心想他们必是有名的采虹庄九神将,但见他们个个瞑目端坐,不言不动,心下甚觉怪异,暗忖莫非他们正在潜练一种什么武功不成?
正思忖间,忽见走在前面的花彩云折身转入一道偏门,竟无入厅之意。
上官慕龙颇感意外,但也不好发问,当下随着花彩云走入偏门,进入另一进庭院,拐弯抹角又走了一会,来到一间精致小客厅里,花彩云肃“客”落坐,笑吟吟道:“慕龙贤侄,你师伯为了应付降龙圣手即将来临的挑战,已于十日前“闭关”潜练一门极厉害的武功,刚才你经过的采虹厅看见的“采虹九神将”亦在潜练一种阵式,你师伯吩咐我们不可惊动他和九神将的潜修,你此来有什么事,可直接告诉我好了。”
上官慕龙便将降龙圣手已决定提前于今夜三更率领他的八大剑客及红黑两百剑手大举进攻采虹庄之事详细说出,接着说道:“此事已迫在眉睫,八师伯已不容许再闭关潜练,还请师伯母速即请他老人家出来,大家商量应敌之策才是!”花彩云一听降龙圣手将提前于今夜进攻,不由花容遽变,转望智多星郑子瑜道:“子瑜,这真想不到,你看怎么办?”
智多星郑子瑜严肃地沉吟道:“诚如上官少侠所言,此事已迫在眉睫,如今也只好先请庄主出来共商对策了!”
花彩云点首道:“那么你快去请他出来,我在这里陪慕龙师侄谈谈!”
智多星郑子瑜答应一声,起身匆匆而去。
花彩云望着上官慕龙问道:“慕龙师侄,关于你爹爹的失踪,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慕龙黯然道:“据我妈说,我爹爹是被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害死的,惟小侄尚不知那人是谁”
花彩云关注地问道:“你妈妈现在居住何处?”
上官慕龙道:“我们母子原本隐居在剑门关,一年多前,家母离家前往九嶷山偷点龙灯,小侄亦因发现先父死亡之谜而离家闯荡,后来我们母子曾在九嶷山附近见过一面,结果又因发生事故而告分散,至今小侄仍不知家母行踪所在。”
花彩云道:“这一年多来你是从何人练的武功?”
上官慕龙道:“从我帅祖三多老人!”
花彩云注目一哦,又道:“三多老人可是教你“九龙香玉佩”上的武功?”
上官慕龙摇摇头道:“不,九龙香玉佩已被降龙圣手抢去,师祖传授小侄的是他老人家本身的武功。”
花彩云美眸一转,又道:“那面“大千宝镜”没有被抢去吧?”
上官慕龙道:“是的,有一次降龙圣手突击小侄,结果他也没有成功!”
花彩云颦眉沉吟道:“如此贵重的东西,你带在身上实在不很妥当,你应该交给你师祖保存才对”
上官慕龙原想说自己身上带的“大千宝镜”是假的,但转而一想,便顺口道:“是的,小侄当时也就不敢带在身上,但师祖他老人家却要小侄带着,他说这样才有机会抢回九龙香玉佩!”
花彩云点点首,恻然道:“唉,你小小年纪就遭遇到许多悲惨的事,真是可怜,等你师伯今夜打退降龙圣手之后,我要他帮你夺回九龙香玉佩并协助你寻找杀父仇人!”
上官慕龙感激地道:“多谢师伯母”
一语未了,花彩云蓦然长身而起,骈指如戟,向上官慕龙华盖穴点来。
变起仓猝,上官慕龙还没想到闪避,胸前华盖穴已被点个正着,只觉浑身一震,登时连人带椅摔倒。
与此同时,智多星郑子瑜也闪身入厅。
花彩云娇笑一声道:“好啦,你吩咐过了没有?”
智多星微笑道:“当然,保险神不知鬼不觉!”
花彩云立即跃到厅左一堵壁下,掀开挂在壁上的一幅山水画,伸手在一个小圆钮上一按,旋听一阵“轧轧”声响,那堵厅壁缓缓而开,现出一条地道石级。
智多星郑子瑜抱起上官慕龙,随着花彩云拾级而下,走入一条黑暗的地道,向前走出约七八丈,进入一间石室,方始把陷于半昏迷的上官慕龙放下来。
花彩云伸手又点了上官慕龙的麻穴,搜出他身上的假大千宝镜和假九龙香玉佩,解开他胸前的华盖穴,轻轻推拿几下,待他神智已悠悠醒转,撮唇一笑道:“上官慕龙,你对我这个做师伯母的真是不敬,明明“九龙香玉佩”和“大千宝镜”都在你身上,却为什么骗我说被降龙圣手抢去了呢?”
上官慕龙简直不敢相信,对方竟以这种手段来夺取九龙香玉佩和大千宝镜,勉强压抑着怒火道:“你这样做,还像是我的师伯母么?”
花彩云扬眉脆笑道:“说不像也没错,我原来就不是你的师伯母!”
上官慕龙既惊且怒道:“什么,你不是我八师伯的妻子?”
花彩云笑道:“谁说不是?但你的师伯母应该是洪文姬,她是你八师伯的元配夫人!”
上官慕龙这才想起前年在九嶷山曾听八师伯说她是“如夫人”的话,心中惊恐不置,不禁又问道:“那么,我师伯母呢?”
花彩云残酷一笑道:“死啦!你师伯听我的话把她弄死的!”
上官慕龙骇然道:“我八师伯呢?”
花彩云笑道:“他的确在“闭关”练功!”
上官慕龙动怒道:“你今天这样对待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花彩云以掌托起九龙香玉佩和大千宝镜,格格笑道:“你师伯曾对我说过:假如他能得到九龙香玉佩,他便能成为天下第一人我要让他成为天下第一人!”
上官慕龙大怒道:“他知道我来了么?”
花彩云笑道:“实不相瞒,他还蒙在鼓里哩!”
上官慕龙一听八师伯还不知道自己来了,登时怒气消了一半,怒声道;“你不打算告诉他今夜降龙圣手要进犯采虹庄的事?”
花彩云把九龙香玉佩和大千宝镜收入怀中,举手掠掠鬓发,笑道:“是的,我认为只要他得到了九龙香玉佩,纵使这采虹庄毁了也不妨!”
上官慕龙惊怒交迸,厉声道:“好贱人?你竟无视于全庄人的性命么?”
花彩云妩媚一笑道:“多谢你的关心,他们不会全死的!”
上官慕龙怒吼道:“你打算把我怎样?”
花彩云笑道:“我若把你杀死,未免太狠了一点,所以我打算暂时把你关在这间石室之中,你说今夜降龙圣手将派人由后山向庄中施放火箭,果真如此,明天这座采虹庄将可能变成一堆灰烬,届时你如未被烤死,我再设法救你离开这里好了!”
语毕,转脸向智多星郑子瑜使了个眼色,又以美妙的姿态向上官慕龙摆摆手,随与智多星双双走出石室,将石室锁了起来。
上官慕龙心急如焚,无奈穴道受制,全身动弹不得,暗想今番性命休矣,不觉眼泪潸然流了下来。
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一种结果,但他已没有心情去痛骂花彩云,这时充塞于他脑中的,只是自己如果死了,父仇将永远无法报得,母亲将痛不欲生,还有冯燕燕,她不知要伤心到何种程度
残阳入崦,夜已来临。
二十年来威镇雍州武林的采虹庄,庄中灯火明灭,一切平静如常。
但是,这时庄内的采虹厅上,花彩云和智多星郑子瑜,却正在向“采虹九神将”宣布着一件事:“诸位,妾身今天下午接到一个消息,据说降龙圣手将提前于近日进犯本庄,妾身为取得正确消息起见,拟与护法郑子瑜离庄前往一探,在妾身离庄期间,希望诸位时刻注意,并多作应敌之准备!”
采虹九神将之首,天罡剑王伯川起立道:“如此大事,何不请庄主出来商量一下?”
花彩云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容道:“庄主练功正值紧要关头,我们若去打扰他,可能会使他功亏一篑,何况降龙圣手并非今天就要来,故可不必马上惊动他!”
二将天星刀颜正达随之起立道:“请问夫人,老夫听说今天上午有一少年入庄,不知那少年是什么人?”
花彩云平静地道:“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武林朋友,他告诉妾身降龙圣手提前进犯本庄的消息后,就立刻由庄后走了。”
三将天河鞭穆高山接着起立问道:“夫人怎可轻信一个少年人的话?”
花彩云微笑道:“常言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么?”
四将天雷拳薛通正欲起身说话,花彩云摇手阻止道:“好了,事不宜迟,妾身这就与郑护法动身前去,少则两天,多则五天即可回来,你们好好守庄吧!”
于是,花彩云和智多星连夜离开了采虹庄。
就在他们离开采虹庄三个时辰之后,采虹庄后面峭壁上,蓦然有一支火箭划空而起,直升黑黝黝的夜空,然后像一颗殒星疾速地飞向峭壁下的采虹庄中,箭头上的火舌带出一片“呼呼”之声,打破了寒夜的沉静。
紧接火箭之后,采虹庄前突然涌现了数约两百的红黑劲装蒙面人,他们人手一柄长剑,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一齐向采虹庄扑入。
首先冲入采虹庄的是降龙圣手,接着是号称“八大剑客”的八位黄袍老人,再接着是红衣百剑队和黑衣百剑队,他们像一只动作灵捷的狸猫,一只只飞越过高墙,一路杀人。
同时,采虹庄后的峭壁下,火箭更是如雨而下。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采虹庄的警钟响起,全庄武土仓皇由床上爬起应战,一场惨烈的大厮杀顿时就展开了。
采虹庄九神将才赶到前院,即被降龙圣手和八大剑客兜头拦住,双方均未打话,一片暴叱声中,杀作一团。
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突袭,整个采虹庄一转眼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全庄武士由于事前毫无准备,仓卒应战,很快便呈不支,节节向后退去。
不到盏茶光景,全庄武土已伤亡大半,而一大群红黑剑手也已如海水般涌入内院。
内院是庄主秀龙潘宾及其眷属的居处,但自秀龙的元配夫人洪文姬死后,现在住在内院的只有秀龙的一个六岁小儿和几个仆妇丫头。
一个采虹庄青衣武士正要把小主人救起时,五个黑衣剑手突然冲入房中,将他团团围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黑影以无比奇怪的身法扑入房中,双拳连捣,隔空打出五股内家拳劲,猛取五个黑衣剑手!
“金领队,你-一”
五个黑衣剑手惊呼之声未了,已全部中了金领队致命的一击,五个人的身躯好像被强风吹起的枯叶,飞起,摔落,一声呻吟未出,便全部灵魂出窍。
那抢救小庄主的采虹庄青衣武士愣住了,他瞪着一对充满惊惑的眼睛呆望了金领队半晌,这才失声道:“你你是谁?”
金领队沉声道:“别多问,你能不能安全救他出去?”
那青衣武士低头看了抱在怀中的小主人一眼,点点头道:“可以,庄后有一条秘道!”
金领队道:“那么快走!”
拥青衣武土移步欲走,金领队忽然又道:“且慢,你庄主此刻何在?”
青衣武士沉痛地道:“据说在本庄一处地下密室里闭关潜练某种绝艺,但在下不知那间密室的地点。”
金领队注目一哦,随即挥手道:“好,你快去吧!”
青衣武士不再多说,一手抱着秀龙潘宾的儿子,扬剑扫落房中一个窗门,顿足纵了出去。
金领队走近窗口一看,旋即转身奔出房外,瞧见迎面奔来几个红衣剑手,立刻开口喝道:“这院中的妇孺已全部解决了,你们转到别处杀敌去吧!”
那些红衣剑手一见他是“黑衣百剑队”的金领队,自然不疑有他,一齐转身向别处奔去。
金领队回到前院时,前院战事业已结束,只见各处尸体杂陈,血流遍地,连采虹九神剑也都倒毙在地上,无一幸免。
就这样,只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光景,降龙圣手已攻陷了威名煊赫雍州的采虹庄,所有红黑剑手在两位领队的指挥下,正开始着手扑灭火势
不久,火也渐渐熄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凶杀手焉成了过去,采虹庄又回归平静,只有偶尔传来几个采虹庄武士垂死的呻吟声,和几处尚未完全扑灭的余火黑烟
金领队走到降龙圣手前禀道:“启禀圣手,全庄武士无一走脱,各处火势大部扑灭了!”
降龙圣手哈哈大笑一阵,这才颔首道:“好,你传令下去,在黎明之前把全庄尸体抬出去掩埋,之后即可休息!”
金领队俯首恭应一声,却未立即离开,搭讪地道:“属下有一点不明白,那秀龙潘宾和他的新夫人花彩云今天怎么都未见出现?”
降龙圣手微微一笑道:“秀龙潘宾还在这采虹庄中,不过,他此刻还不知道采虹庄已易了主人罢了!”
金领队目光一直,诧声道:“哦,秀龙潘宾还在这庄中?”
降龙圣手点头诡笑道:“不错,他正在一间密室中练功,老夫不打算取他的性命,就让他去自生自灭吧!”
金领队还要开口发问,降龙圣手已挥手道:“这事你不必知道,快去指挥兄弟们掩埋尸体要紧!”
金领队应声走出两步,忽又转身道:“还有一件事启禀圣手,昨晚属下派来打探敌情的十三号没有回转报告,可能已殉职了!”
降龙圣手不由冷笑道:“老夫刚刚获得情报,那十三号是上官慕龙化装的!”
金领队大声道:“啊,上官慕龙是谁?”
降龙圣手凝然道:“他是金龙上官天容之子,老夫今晚因见你表现不错,否则还准备治你失察而被敌人混入之罪呢!”
金领队抽了一口冷气,嗫嚅道:“那那上官慕龙此刻何在?”
降龙圣手道:“他也在这庄中的一间密室里,老夫还不想让他死,已派人进入密室监守你去吧!”
金领队不敢再问,赶忙退下,指挥黑衣百剑队掩埋尸体去了。
天亮之后,降龙圣手派人把“采虹庄”的横匾摘下,换上一块“降龙别府”的金字横匾。
第二天,降龙圣手只留下八大剑客之一的“闪电剑客赵拱南”和几名红黑剑手负责守府,自己则率领着七大剑客和一百多名红黑剑手乘骑冲出庄门,一路向南方驰去,目的地是梁州文龙宫天影的起云庄!
就在降龙圣手率部离开“降龙别府”的当天下午,金领队忽然单人独骑地又折回到了降龙别府。
他在庄门口下马,大踏步走入庄内,那位坐镇“府”中的闪电剑客赵拱南闻报走出问道;“金领队何事折返?”
金领队抱拳道:“奉圣手谕,即刻提上官慕龙前去!”
闪电剑客赵拱南诧异道:“什么原因?”
金领队道:“属下亦不得而知。”
闪电剑客赵拱南又问道:“圣手此刻驻于何处?”
金领队道:“富平县城外,准备今晚渡河。”
闪电剑客赵拱南点了点头,抬目注视着又问道:“你一个人带着他去,安全么?”
金领队道:“圣手吩咐将他易容为老病人,由属下用马车送去,大概不会出事的。”
闪电剑客赵拱南沉吟有顷,点头道:“好,你随老夫来!”
两人走入内院那间上官慕龙“陷落”的小客厅,闪电剑客按钮打开地道门,领路拾级走下地道。
刚走下地道,金领队突然住足道:“赵拱南,你转过身于来!”
闪电剑客赵拱南一听语气有异,候他转身飘退数尺,撤出佩剑刚声道:“嘿!你是谁?”
金领队一声沉笑,跨步捣出一拳,喝道:“别多问,先吃老夫一拳!”
拳风飒然,一股凌厉的劲风已撞到闪电剑客胸前。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闪电剑客赵拱南一听拳风,不禁脸色一变,疾忙拧身往旁错出一步,同时挥剑劈出,厉笑道:“好极了,想不到阁下手底下倒还不劣!”
“轰!”的一声,金领队的拳劲击上地道石壁,竟然震得地道一阵摇颤,石壁裂开了几道破纹,石屑纷纷堕下。
金领队闪身避开闪电剑客劈到的一剑,扬袖又是一拳捣出,沉声道:“你赵拱南也是一个人物,可惜自甘为虎作伥,老夫今番容不得你了!”
闪电剑客赵拱南身形一侧,又让过金领队的一拳,手中长剑猛吐,一连刺出七剑,招招攻向金领队身上死穴,有如灵蛇吐信,凌厉诡诈绝伦。
金领队左挪右闪退出七步后,陡然一声暴叱,双拳连捣而出,势若雷霆万钧!登时又把个闪电剑客迫退七八步。
高手对敌,胜负系于先机之掌握,金领队未容对方站稳脚步,迅即抢步扑上,又是双拳连环击出。
闪电剑客赵拱南再次退出寻丈,正欲奋力反攻,忽然脚下被地道上的一张石凳所绊,身形一个踉跄,仰身往后倒去。
好个闪电剑客,眼看他背身已将触着地面,蓦然长剑往地上一撑,倾倒的身子打了个圆圈,竟已往旁飘开三四尺,身法既快且妙,令人叹为观止!
但他身法虽快,金领队的拳头却比他更快,就在他身子飘开之际,金领队另一拳势已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闪电剑客赵拱南张口喷出一道血箭,一个身躯直摔出两丈开外,跌倒在地道墙壁之下。
他一个头低低往下垂着,浑身颤抖着一阵,然后慢慢抬起头,目露垂死之光,一字一字道:“你究竟是谁?”
金领队举步走到他身前,掀开脸上蒙面巾,寒脸冷笑道:“看清楚了没有?”
闪电剑客赵拱南目中掠过一丝惊奇,接着眼皮一垂,喃喃道:“好赵某能死
在当今拳王之手亦算不冤”语毕,头一低,登时气绝身死。
金领队轻轻“哼”了一声,举步直向地道内走入,来到一间石室之外,挥拳将门上的铁锁打落,推开石门,由于石室内格外黑暗一时看不清,便开声喊道:“慕龙!慕龙!”
石室中寂无人应。
金领队闪目一瞧,这才发现石室中没有关着人,但转身欲走之际,却蓦觉头上风动,一股掌风已拍到脑后。
来势虽快,但见金领队略一挫身便即避开,他退出一步,笑喝道:“十三号,你敢打你师伯么?”
石室内的门顶上飘落一条黑影,这条黑影正是上官慕龙,他昨天被花彩云制住麻穴后,便直挺挺的躺在石室中,后来忽然想起帅祖三多老人曾说运行“无相神功”可以解开穴道,于是便开始行功吐纳起来,只因他内功尚欠火候,是故直到刚才方把麻穴冲开,正想破门而出,却听到地道上有人在拼斗,心知其中必有一个是友人,但却分不出哪个是敌哪个是发,当下便躲到石门上等候,这时乍见开门进来的竟是金领队,当然不假思索一掌打出,哪知却被金领队避开,同时钻入耳中的声音竟不似昨天的金领队,心中大奇,不禁脱口道:“咦,你是谁?”
金领队扯下蒙面巾笑道:“你看我是谁呢?”
上官慕龙一瞧之下,登时大喜而呼道:“啊,你是四师伯!”
原来这个“金领队”竟是醉龙常乐化装的,他把手中的蒙面巾扔掉,笑笑道:“昨晚你买酒回来后,我已看出你不是真正的十三号,但也没想到你竟是我的慕龙贤侄!”
上官慕龙上前一拜道:“前年九嶷山一别,弟子无时不想念您老,四师伯是几时混入黑衣百剑队的?”
醉龙常乐含笑道:“只较你早三天,真正的金领队已被我干掉了!”
上官慕龙第一次以师侄身份拜见这位最使他敬仰的四师伯醉龙常乐,内心自是十分兴奋,但这时最使他关心的却是采虹庄的情况,当下接口急问道:“请问四师伯,采虹庄已被降龙圣手占领了么?”
醉龙常乐面容一肃,点头惨笑道:“是的,全庄武士无一生存,师伯原以为你已把消息通知了八师弟,不意你竟反被他们擒囚此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慕龙遂将入庄遭花彩云突袭之经过详细说出,愤然遭:“想不到那花彩云竟然是恩将仇报,而且不顾自己庄中人的死活,真是该杀!”醉龙常乐面现沉痛之色,浩叹道:“唉,这也是你八师伯好色的下场,师伯到昨天才知道,原来那花彩云和智多星郑子瑜竟都是降龙圣手的人,她是奉命嫁给你八师伯而从中牵制你八师伯的行动的!”
上官慕龙张目骇然道:“原来如此,那么我八师伯哪里去了?”
醉龙常乐道:“据说被花彩云骗入一间密室中苦练某种武功。要是现在还活着,说不定他还不知道“采虹庄”已变成“降龙别府”了呢!”轻轻一叹,接着问道:“孩子,你不拜你六师伯为师了么?”
上官慕龙低下头道:“不了,六师伯他老人家只肯认弟子是他的师侄,他说这就够了!”
醉龙常乐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最初是怎样认识他的?”
上官慕龙于是从剑门关病龙掘墓之事开始说起,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方把一番经过说完。
醉龙常乐一听九师弟“金龙上官天容”已被人杀害,不禁老泪纵横,道:“你爹一向与人无忤,甚获武林同道的爱戴,这事真使人想不透”
上官慕龙黯然言道:“弟子只要找到家母,就可以知道仇家是谁了,只不知家母此刻行踪何处”
醉龙常乐沉默半晌,皱眉道:“你离开仙人岛已有数月,照说你母亲应该已经知道才对,但她到现在还不来找你,说不定”
上官慕龙心头一震,惊惶道:“被仇家害了?”
醉龙常乐道:“也许不至于这么严重,但也许唉!我这个“醉龙常乐”就是这样始终“乐观”不起来,凡事都会往最坏的方面猜想”
上官慕龙一想到母亲的安危,不觉忧心如焚,伸手拉住醉龙常乐的衣袖问道:“师伯,现在弟子该怎么办才好呢?”
醉龙常乐慨叹道:“师伯也不知道,不过,要是你有勇气忍受,不妨暂时把父仇搁下,因为眼下武林浩劫已兴,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少年,应该为正道武林之存亡贡献一点力量!”
上官慕龙肃容道:“是的,师伯请吩咐!”
醉龙常乐沉重地道:“降龙圣手已乘胜率部前往你七师伯文龙宫天影的起云庄,我们最好能超在他们前面先赶到起云庄,通知你七师伯,然后再决定对策!”
上官慕龙道:“动身之前,我们不要先把八师伯找出来么?”
醉龙常乐颔首道:“当然,降龙圣手说他还在这庄中的一间密室里“闭关”练功。如果所说不讹,那间密室可能就在像这样的地道里,现在我们分头找找看吧!”
老少俩于是就在地道内分头搜索,但找遍了整个地道的所有石室,也未见秀龙潘宾的影子,醉龙常乐道:“也许不在这里面,我们再到别处看看!”
两人钻出地道口,忽听中院那边传来一片喊杀之声,伯侄均是心头一震,连忙起步循声赶了前去。
转眼赶到中院,只见原来的“采虹厅”前,此刻正有一个老人和二个少女在与十七名红黑剑手搏斗,那老人是绿帽公瞿正燮,两少女是冯燕燕和小秋儿。
上官慕龙一见之下,大喜过望,一声长啸,立时飞身扑上,动手参战起来。
这十七名红黑剑手本就不是绿帽公和冯燕燕等人的对手,这时再加入上官慕龙,那还支持得住,不到盏茶工夫,便即全部倒地不起。
冯燕燕乍见心上人,芳心喜不自胜,一步跳到上官慕龙身边,拉住他的手腕欢叫道:
“慕龙哥,你好么?”
上官慕龙热切地反握住她的玉腕笑道:“还好,我听毛老前辈说你们也来了,只是没空去找你们!”
冯燕燕吃了一惊,紧张地摆头张望道:“毛老爷子在哪里?”
上官慕龙微笑道:“我也不知道,你紧张什么?”
冯燕燕嘟嘴道:“我猜必是我爷爷要他来捉我回去的,我才不回去呢?”
上官慕龙哈哈笑道:“毛老前辈不是来捉你们回去的,你放心!”
冯燕燕高兴地道:“那就好,慕龙哥你这一向想不想我?”
上官慕龙颇感尴尬,抬目偷瞥了醉龙常乐和绿帽公一眼,低声道:“当然想你,一天至少想三次!”
冯燕燕柳眉一颦,板下玉脸道:“哼,才想三次么?”
上官慕龙着慌道:“你别生气,我实在没空多想你,以后我多多想你好了!”
冯燕燕一皱鼻子道:“哼,你不想就不想,我才不稀罕呢!”
那小秋儿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观看他们那种“旁若无人”的亲热劲儿,心里颇不是味儿,这时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你忘了是不是?”
冯燕燕听得一呆,望着她问道:“小秋儿你说什么?”
小秋儿冷笑道:“那天晚上你进入龙门山刺探,他知道了竟不管你的死活,你说见了他要狠狠赏他一记耳光,这会怎么就忘了?”
冯燕燕娇靥一红,瞪目叱道:“鬼丫头,我自有主张,要你来多管什么闲事!”
小秋儿小嘴一噘,生气的转过身去,不看他们了。
绿帽公原在和醉龙说话,这时不禁哈哈大笑道:“这叫做多管闲事多吃屁,小秋儿,你哪里知道-一”
冯燕燕登时羞红了睑,跺足道:“瞿老爷子,你敢乱说一句,我就会告诉你那母蜂王!”
绿帽公“嘿嘿”憨笑两声,果然不敢再说下去,转对醉龙常乐笑道:“老朋友,事不宜迟,咱们快到各处找找看吧!”
醉龙常乐转望上官慕龙道:“孩子,你们三人负责搜索前院,如有发现,马上以啸声通知我们!”
说完,向绿帽公一招手,两人双双纵身而起,进入中院搜索去了。
冯燕燕一怔道:“慕龙哥,他们要搜索什么?”
上官慕龙道:“找我八师伯秀龙潘宾,他可能被隔绝在这在内的一间密室里,咱们这就到前院去找找看!”
三人来到前院,冯燕燕一步不离的跟在上官慕龙身边,一面喋喋不休的说着她如何偷跑出仙人岛,如何进入龙门山刺探降龙圣手的行动,以及绿帽公入山通知她说“你慕龙哥已赶往采虹庄”于是她立即和小秋儿随绿帽公星夜赶来,真是急得要死
上官慕龙也把别后情形告诉她,两人正说得起劲,忽听前面的小秋儿惊叫道:“咦,那是什么呀?”
上官慕龙吃了一惊,抬头急问道:“小秋儿,你看见什么了?”
只见小秋儿站在院门口,踮足向庄外瞧望,答道:“好大的尘烟,那是龙卷风么?”
上官慕龙飞步奔到院门口,纵目一望,发现庄外约两里远的道路上,尘烟滚滚,并隐约可见有一族人马正朝这边直冲过来,不禁大惊道:“不好,降龙圣手率领部下赶回来了!”
冯燕燕惊讶道:“他们还回来干么?”
上官慕龙道:“我四师伯原以“金领队”的身份混在他们中间,后来他老人家在途中悄悄离队折回,那降龙圣手想必已发觉“金领队”有诈,故此赶回来捉人了!”
说话间,那一片尘烟已由远而近。
小秋儿惊慌道:“啊呀!这么多人,咱们怎么打得过?”
上官慕龙急道:“咱们快退回内院去!”
三人奔回到中院,上官慕龙开声大叫道:“四师伯!四师伯!降龙圣手折回来了!”
不闻回应,随即奔入内院,继续高喊道:“四师伯!瞿老前辈,降龙圣手折回来啦!”
内院也没有人回应。
冯燕燕惶然道:“要命,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上官慕龙又四处飞奔大叫了一阵,依然没见四师伯、绿帽公踪影,心中大急,忙向冯燕燕和小秋儿道:“快!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冯燕燕发慌道:“对,可是躲到哪里去呢?”
上官慕龙游目四顾,见左边有一间杂仓,便挥手道:“咱们躲进那间杂仓里去!”
三人奔入杂仓,只见仓内堆积着数百袋白米,高达屋梁,冯燕燕一见大喜道:“咱们就爬上那里面躲一躲好了!”
上官慕龙虽觉不理想,但这时已无暇再去觅寻更好的躲藏之处,乃点头道:“好吧,你们先爬上去!”
冯燕燕讶道:“你不上去么?”
上官慕龙道:“我要出去看看,待会再进来!”
说着,闪步而出,耳听马蹄声已响到庄门前,当即纵身跃上屋顶,伏身屋脊上向下窥望,俄顷便见几个人飞步直冲进内院来,为首一人竟非降龙圣手,而是名震天下的九龙之首秃龙严公展。
上官慕龙大出意外,同时也十分高兴,当下纵身落地,迎上前拜倒道:“大师伯您来了!”
秃龙严公展一见上官慕龙,面上现出一片惊愕之色,却步道:“咦,你不就是六师弟那个徒儿陆志剑么?”
上官慕龙恭声道:“弟子实是“金龙上官天容”之子,以前之所以化名“陆志剑”完全是六师伯的意思!”
秃龙严公展神色一凝,双目神光暴射,注目打量了上官慕龙一阵,以极度诧异的声调道:“你果然是九师弟之子?”
上官慕龙道:“是的,前年在九嶷山偷点龙灯的也就是我娘,想来大帅伯已知道了吧?”
秃龙严公展神色由惊诧而变为悲伤,微微颔首道:“咳,师怕听是听人说过了,但一直不敢相信你就是九师弟的儿子,真是意外-一你爹到底怎么了?”
上官慕龙垂首道:“家父已于十多年前,被人害死了!”
秃龙严公展目光一凝,沉声道:“谁害死你爹?”
上官慕龙道:“弟子尚不知仇家是谁,惟家母知道,她要待弟子练成绝艺后才肯说出仇家姓名”
秃龙严公展目光连闪,又沉声道:“你娘此刻何在?”
上官慕龙道:“不知道,家母已与弟子失去联络很久了!”
秃龙严公展满脸严肃地沉默片刻,手捻黑须缓缓道:“不可能找到她么?”
上官慕龙道:“除非凑巧遇见,否则,恐怕要等到明年清明节才能会面。”
秃龙严公展抬目讶问道:“这是怎么说?”
上官慕龙道:“前年弟于因故与家母失散,后来找到师祖三多老人从其练武,家母不知,曾托绿帽公瞿老前辈帮助寻找弟子,约定不管有无找到,明年清明节均在剑门关相见,这是瞿老前辈告诉弟子的。”
秃龙严公展点头一哦,忽然举目四顾,问道:“这采虹庄遍地血迹,莫非降龙圣手已经来过了?”
上官慕龙黯然说道:“是的,大前天半夜里,降龙圣手突然提前率部来犯,详细情形是这样的”
当下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探得降龙圣手决定提前进犯采虹庄,及自己赶来采虹庄告警的全盘经过说了一遍。
秃龙严公展听得惊怒交进,仰天悲呼道:“天啊!老夫只慢了一步,想不到采虹庄已落到这个地步!”
上官慕龙接口又道:“降龙圣手刻下已率部赶往梁州,欲乘胜进攻七师伯的起云庄呢!”
秃龙严公展抽搐着面肌冷笑道:“哼,除非老夫赶不上,不然他别想再度得手!”话语至此一顿,目放精光地凝注上官慕龙道:“你说你四师伯和绿帽公等人也在此,怎么不见人?”
上官慕龙道:“四师伯和瞿老前辈刚才进入内院搜寻八师伯的下落,这会不知哪里去了。”说着,转对那间杂仓大叫道:“冯姑娘,你们出来吧!”
话声甫落,杂仓里已飞射出冯燕燕和小秋儿,她们奔到上官慕龙身边,冯燕燕瞥了秃龙严公展一眼,含羞笑道:“慕龙哥,这位老先生是你的大师伯么?”
上官慕龙正要替她引见,闻言一怔道:“正是,你怎么知道?”
冯燕燕窃笑道:“他头上光溜溜,一看就知是“秃龙”了!”
上官慕龙正色道:“不可胡说,快上前拜见大师伯!”
冯燕燕朝秀龙严公展敛衽一福,脆生生道:“大师伯您好!”秃龙严公展面现慈笑道:“老夫一直不知令祖隐居于仙人岛,多年来一直未去问候,心中甚感不安!”
冯燕燕微笑道:“好说,我爷爷一向不喜欢人家去打扰他,您不去也罢!”
上官慕龙皱眉不悦道:“燕燕,你又胡说什么?”
秃龙严公展哈哈大笑道:“童言无忌,慕龙贤侄别责怪她了!”
笑容一敛,掉头向身后的几名随从看了一眼,又回望上官慕龙道;“慕龙贤侄,你说你四师伯和瞿正燮正在这庄中寻找你八师伯?”
上官慕龙道:“是的,可是小侄刚才找了好久,都不见他们的影子。”
秃龙严公展沉吟道:“嗯,师伯听说你八师伯这庄里有些布置,只怕他们误陷了机关也说不定,咱们再分头找找看吧!”
冯燕燕抢嘴道:“好,我和慕龙哥搜寻左边,你们搜寻右边,看谁先找到!”
秃龙严公展微微一笑道:“很好,不过你们可得小心一点,若是不慎误陷机关,救起来可很麻烦呢!”
于是,数人分成两批,秃龙严公展带着几个随从奔向右边内院,上官慕龙与冯燕燕和小秋儿寻向左边内院,三人走上内院一道走廊,冯燕燕忽向上官慕龙低声道:“慕龙哥,我不大喜欢你大师伯。”
上官慕龙错愕道;“为什么?”
冯燕燕道:“我不知道,只觉他眼神阴森森的怪可怕,看了令人毛发竖立!”
上官慕龙失笑道:“别瞎说,我大师伯是大大的好人,你不要多心!”
冯燕燕轻哼一声道:“你怎知他是大大的好人?”
上官慕龙道:“别的不说,就以今天他肯带领自己的部下驰援我八师伯而论,可见他确比其余五位师伯好!”冯燕燕无话可说,噘噘上唇,接着眼睛一转,又低声道:“告诉你,我和小秋儿刚才躲在那间杂仓白米堆上时,曾听到了一种怪声!”
上官慕龙一惊道:“什么怪声?”
冯燕燕道:“我说不上来,那声音很小很小,好像有一个人在很深的地方喊叫!”
上官慕龙急道:“咱们再去听听,说不定是四师伯和瞿老前辈他们呢!”
三人于是又转入杂仓,一齐爬上白米堆上,伏身于米袋间贴耳凝听起来。”
静静听了片刻,不闻一点异响,冯燕燕颦眉道:“奇怪,怎么没有了?”
上官慕龙脱口道:“只怕是你耳杂有毛病吧?”
冯燕燕白他一眼:“去你的,你耳朵才有毛病呢!”
上官慕龙笑笑道:“要不然,怎么刚才有,现在却没有了?”
冯燕燕正要回答,小秋儿忽然轻“嘘”一声道:“快听,又有了!”
上官慕龙连忙低头贴耳于米袋间谛听,果然听得白米堆底下传上来一丝长长的怪啸,声音细如蚊鸣,仿佛来自很深的地下。
冯燕燕兴奋地道:“你听,这不是我耳朵有毛病吧?”
上官慕龙点头道:“不错,这一定是人的声音,咱们快把这些米袋搬开看看!”
冯燕燕道:“好,你下去,让我把米袋一袋袋丢给你移开去!”
上官慕龙应声跳落地,冯燕燕即时动手把米掷下,上官慕龙接住后推到一旁,如是忙了一阵方把数约两百袋的白米搬开,只见地上是一层厚厚的楼板,上官慕龙刚把栈板扳开,忽听“咚!”的一声,地面整个翻转过来,变生仓猝,三人一声惊叫方自出口,业已一齐跌入黑沉沉的地下,直往下面坠落,落下约摸五丈深,刚觉身躯触着地底时却听又是“咚!”的一声脆响,敢情是触着又一块翻板,三人身子仍未稍停,继续往下坠去。
“咚!咚!咚!”翻板一个接一个,一直跃过九层翻板,方觉身子一紧,耳听身边铃声大作,伸手一摸,方知已落入一个索网中,被悬空吊着。
黑暗中,冯燕燕伸手乱摸,惊叫道:“慕龙,你在哪里?”
上官慕龙握住她的玉腕道:“我在这里,咱们被网子困住了!”
冯燕燕又叫道:“小秋儿,你没有受伤吧。”
小秋儿被上官慕龙紧紧压在底下,又羞又急,挣着叫道:“没有,但是啊呀,你要死啦!”
上官慕龙知道她为什么急,忙道:“别慌,让我把这网子撕破!”
他双手抓住网子,正要用力扯断,蓦听黑暗中有人开口冷冷说道:“这下面全是淬过毒的刀山,你们不要命就撕网好了!”
上官慕龙吃了一惊,运目搜视,但见四下漆黑如墨,看不见发话之人,便开口道:
“喂,你是何人?”
那人冷冷反问道:“你们又是何人?”
上官慕龙大声道:“我是上官慕龙,金龙上官天容的儿子!”
那人惊“噫”一声;“什么,你是金龙上官天容的儿子吗?”
那上官慕龙道:“是啊,你是谁?”
那人不答,却又急急问道:“你父此刻何在?”
上官慕龙道:“家父已遇害多年,你是谁?”
那人仍不答,又问道:“谁杀害了你父亲?”
上官慕龙道:“不知道,你问这事干么?”
那人依然不答,又反问道:“你来这采虹庄干什么?”
上官慕龙道:“来找我八师伯!”
那人道:“找他何为?”
上官慕龙道:“一言难尽,你究竟是谁?”
那人仍不置答,室中沉静片刻之后,忽然“嚓!”的一点火星爆起,随见室中亮起一盏琉璃灯,光线照明了周围的一切,也照现了那个说话之人。
原来这是一间长约三丈宽仅八尺的石室,四面无门无窗,地面一半是黑森森的刀山,一半是平坦的砖板,那说话之人就站在砖板上。
他年约四十,身穿一袭破黑袍,面貌十分英俊,但脸色紫黑,双目寒芒熠熠,神色间洋溢着一股逼人的冷峻和残酷。
上官慕龙原以为他可能是八师伯秀龙潘宾,这时一见他脸色紫黑异常,迥非八师伯那张白若敷粉的的俊脸可比,立知他不是八师伯,心中暗惊,不禁又开口问道:“喂,你是谁?”
那人仍不回答,举手隔空朝捆着上官慕龙等三人的索网上端点去。
“啪!”的一声,索网上端的吊素应势而断,网中的上官慕龙三人立如陨石疾速向“刀山”坠落!
三人均惊得魂飞魄散,冯燕燕骇叫道:“啊呀,救命哪!”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但见他原来举起的右手顺势往后一缩,随见上官慕龙等三人坠势一顿,如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掌托住,竟斜斜飞离刀山,掉落于砖板上。
上官慕龙紧张的心弦为之一松,当即解开索网钻了出来,朝黑衣人长辑道:“多谢兄台相救之恩,请问-“”
黑衣人插嘴冷冷道:“你到底是陆志剑还是上官慕龙?”
上官慕龙心中惑讶,抬目仔细打量他几眼,这才看出他正是八师伯秀龙潘宾,不觉退步惊呼道:“您-一八师伯,您的脸色怎么变黑了?”
秀龙潘宾冷然道:“我问你到底是陆志剑还是上官慕龙?”
上官慕龙连忙拜倒道:“小侄实是金龙上官天容之子,前年在九嶷山所用“陆志剑”一名,其实是六师伯替小侄取的”
秀龙潘宾也不伸手扶他,神色一派冷峻威严,目光眈眈地问道:“那时你为何要改名换姓骗人?”
上官慕龙纳头答道:“那时小侄尚不知家父即是上官天容,六师伯之所以替小侄取了那么一个姓名实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秀龙潘宾冷笑道:“我知道,他大概想占有你父亲那一块九龙香玉佩,哼!那玉佩上的九种武功有什么了不起?我现在练成的这种武功并不比它差,不信你们瞧瞧!”
说着,身形倒地一滚,竟然滚至刀山之上,在那黑亮锐利的刀尖上翻来覆去,一面翻滚,一面发出刺耳的怪啸,身上那袭黑衣被刺碰了无数个小洞,但全身却未现一点伤痕,看样子全身皮肉竟似比铁都坚。
冯燕燕瞧得满脸惊奇,靠近上官慕龙身边低声问道:“慕龙哥,这是哪一门的武功?”
上官慕龙轻笑道:“你说呢,小师父?”
冯燕燕玉脸泛红,讪讪地道:“我的意思是:他练的这门武功比“金钟罩”强不了多少,用之防身则可,克敌则不成,为何他竟说不比“九龙香玉佩”上的武功差?”
小秋儿接口道:“正是,我看这位采虹庄主神经有点不正常!”
那秀龙潘宾在刀山上翻滚了一阵,蓦地长身掠起,跳到上官慕龙面前,一改冷峻颜色,嘻嘻笑道:“慕龙贤侄,你大概看不出这门武功的妙处吧?”
上官慕龙躬身道:“是的,师伯可否把“妙处”告诉小侄?”
秀龙潘宾摇头笑道:“不,我练这门武功是准备用来对付降龙圣手的,在未与降龙圣手动手之前,我不能把它的妙用告诉任何人!”
上官慕龙暗中观察他的神色,觉得他的一对眼睛虽然精光熠熠,却有些呆滞不灵,心中诧异不置,乃问道:“师伯进入这间石室多久了?”
秀龙潘宾道:“大概已有一个月了吧,这里昼夜不分,我也搞不清楚了。”
上官慕龙又问道:“是谁建议师伯在此闭关练武的?”
秀龙潘宾道:“就是你师伯母花彩云,她真是一个又贤慧又能干的女人,若非她想到这个主意,只怕到时候我真不是降龙圣手之敌呢!”
上官慕龙暗叹一声,又道:“师伯在此闭关练功,对于庄中的一切情形都不清楚么?”
秀龙潘宾点头道:“嗯,我带了很多干粮到此,打算于除夕之前出关,在此期间,庄中诸事均由你师伯母和智多星郑子瑜代理。”
上官慕龙道:“师伯不怕降龙圣手提前进犯么?”
秀龙潘宾摇头道:“不怕,要是降龙圣手提前来了,你师伯母自然会随时来告诉我!”
上官慕龙低头沉痛地道:“但结果她并没有告诉您!”
秀龙潘宾一歪头,侧目问道:“你说什么没有告诉我?”
上官慕龙思之再三,觉得不告诉他实情也不是办法,遂将那花彩云原是降龙圣手派来师伯处“卧底”的人,以及采虹庄已被降龙圣手攻占的全盘经过说了出来。
秀龙潘宾听得哈哈大笑道:“你师伯母曾与我山盟海誓,永不变心,她哪会做出这种事?你这孩子真会说笑话!”
上官慕龙正容道:“师伯如不相信,不妨出室一观!”
秀龙潘宾笑道:“不必,我这就喊她来让你见见如何?”
上官慕龙点头道:“好,请师伯喊她来吧!”
秀龙潘宾一脚跳到石边一堵石壁前,伸手拉动一条由石壁上一个小圆孔里穿入的绳索,一面向上官慕龙笑道:“这条绳子一直通到她的卧房,那里装有一个金铃,她听到铃声就会马上下来!”
冯燕燕忍不住问道:“你多久没有拉它了?”
秀龙潘宾道:“半月前拉过一次,那时她劝我没事不要喊她下来,以免分散练功之心,所以自那次以后我就没有拉动这条绳子了。”
冯燕燕抿唇一笑道:“那么我敢跟你打睹,今天你如能把花彩云喊下来,我
我”
秀龙潘宾微笑道:“你要怎样?”
冯燕燕想了想,肯定地道:“我帮你找降龙圣手报仇!”
秀龙潘宾转望上官慕龙问道:“贤侄,她可是你的新婚妻子?”
上官慕龙红脸:“不,她是我师祖三多老人的孙女儿,名叫燕燕!”
秀龙潘宾吃了一惊,瞠目失声道:“三多老人,他老人家还健在么?”
上官慕龙正要回答,忽听石壁中传出一阵轻轻“轧轧”之声,秀龙潘宾大喜道:“你们快听,我的贤内助花彩云来了!”
冯燕燕浅笑道:“你最好冷静一点,否则你会受不了刺激!”
一语未毕,只听石壁中有个娇美悦耳的声音道:“潘郎,你喊我何事?”
语音不高,看似距石室还有数丈远。
上官慕龙一听声音,心头大震,脱口惊呼道:“咦,果然是她!”
秀龙潘宾哈哈大笑道:“彩云,你快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石壁中的花彩云道:“我站在这里面也可以听得到,你说吧!”
秀龙潘宾并不坚持,哈哈笑道:“告诉你,我有一个师侄掉入这间石室,他说你是降龙圣手派来嫁给我的女奸细,还说我们全庄之人已被降龙圣手杀尽,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
石壁中的花彩云脆笑道:“不,一点也不可笑。”
秀龙潘宾一怔道:“为什么?”
石壁中的花彩云笑道:“因为你师侄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秀龙潘宾面容一懔,沉声道:“胡说,我才不相信你是降龙圣手派来诱惑我的女奸细!”
石壁中的花彩云“格格”娇笑道:“那么你认为我是什么人呢?”
秀龙潘宾展颜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最贤慧最能干的妻子!”
石壁中的花彩云娇声大笑道:“哈哈,好个秀龙潘宾,你一向自诩是猎艳的能手,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好色的大傻瓜!”
秀龙潘宾脸色一变,怒声道:“彩云,你变了么?”
石壁中的花彩云笑道;“我没有变,只不过以前的花彩云是个虚情假意的花彩云而已!”
秀龙潘宾勃然大怒,厉叱一声,挥掌猛劈石壁,大喝道:“开门!我要出去!”
石壁中的花彩云冷笑道:“开门?你要我放虎伤人么?哈哈”秀龙潘宾挥掌连劈石壁,把石壁打得“蓬蓬”响,厉声叫道:“你开门,我要出去看看!”
石壁中的花彩云娇笑道:“别看了,你的彩虹庄早已变成降龙别府,全庄的人也早已一个不存,包括采虹九神将和你的儿子在内!”
秀龙潘宾双掌拼命推击石壁,推了一阵,忽然全身瘫痪的倒下,抱头呼哭道:“你骗我!彩云,你骗我!我为你杀了文姬,你你你好狠啊!”石壁中的花彩云连连娇笑道:“哈哈,要是你把我看作降龙圣手的人,我这样做并不算狠,现在我要走了,我劝你最好节哀顺变,跟你的师侄上官慕龙乖乖坐等死神的降临吧!”
银铃般的笑声渐渐远去,终至不可复闻。
秀龙潘宾跃身跳起,双脚疯狂的猛踢石壁,厉叱道:“开门!开门!你这泼妇!你不开门我宰了你!”
上官慕龙生怕他刺激过甚而发疯,连忙上前劝道:“师伯请息雷霆,她既是降龙圣手的人,现在怎肯替您开门,还是我们自己来设法脱困吧。”
秀龙潘宾听如未闻,一味朝石壁猛踢猛打,但石壁坚固异常,任他使尽全身功力,依然分毫不动,于是他又倒地抱头痛哭,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上官慕龙暗叹一声,运指点了他的睡穴,把他抱到一边让他躺好,然后转向冯燕燕和小秋儿苦笑道:“我这位八师伯神经确已不正常,我们要想脱困,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冯燕燕咬唇沉思道:“奇怪,那花彩云怎么还在这里?”
上官慕龙道:“她熟悉庄中机关,可以随处匿藏,大概我大师伯也不知道她还在这里”
冯燕燕颦眉道:“你大师伯会不会来救我们?”
上官慕龙沉吟道:“这很难说,只怕他还不知道我们已掉落这间地下石室呢!”
冯燕燕发愁道:“这可怎么办呢?”
上官慕龙仰望石室顶上道:“不知能不能由那上面出去?”
小秋儿催促道:“那你快跳上去看看嘛!”
上官慕龙赧笑道:“我跳不上,那上面足有五丈高呢!”
小秋儿道:“这还不简单,你先站到小姐的肩头上再跳,不就可以跳上去了?”
上官慕龙一想这办法未尝不可一试,便转望冯燕燕问道:“小师父你愿不愿意?”
冯燕燕红脸嘟嘴道:“我不,要么你站到小秋儿肩头上去跳!”
小秋儿笑叫道:“我才不呢,我的肩头也是他站得的么?”
冯燕燕含怒瞪她一眼道:“怎么站不得?你是丫环,我是小姐,对不对?”
小秋儿吃吃笑道:“你虽是小姐,却是他的人,我虽是丫环,与他毫不相干,对不对?”
冯燕燕娇叱道:“谁是他的人?死丫头你敢胡说,我撕破你的嘴!”
小秋儿掩口笑道:“这是迟早的事罢了,我何曾胡说。”
冯燕燕跺脚气叫道:“你干不干?”
小秋儿摇头脆笑道:“不干!”
冯燕燕大怒道:“你当真不干?”
小秋地仰脸斜目笑道:“当真不干!”
冯燕燕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不干我干,但是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秋儿微微一笑道:“到那时候再说吧,小姐!”
冯燕燕冷哼一声,转望上官慕龙耸耸肩道;“来么,你跳上去吧!”
上官慕龙潇然一笑,抬脚跃上她的香肩,再顿足纵起,一冲三丈多高,哪知仍跳不到石室项处,只见石室那上面是一片平滑如镜的石板,隐约可见翻板的缝隙,却毫无抓攀之处,无奈只得飘身落地,摇头道:“不成,还是碰不到,你们两个一起来吧!”
冯燕燕立刻转望小秋儿娇喝道:“过来!你再撒泼,看我敢不敢打你!”
小秋儿粲然一笑,姗姗走到她的身边,顿足跳上她肩头,俯望上官慕龙笑道:“来呀,这叫做叠罗汉,可惜这里没有人欣赏”
上官慕龙纵身登上她的双肩,再用力一顿双脚,身形直冲而起,双掌运出真刀猛朝石板上击去,只听“砰!”的一声,石板分毫不动,反被震得疾速堕下,小秋儿也在他双脚一顿之下,由冯燕燕肩上栽落,活像一支竹杆,顿然一折为三。
小秋儿爬起身急问道:“打开了没有?”
上官慕龙摇头叹道:“没有,好像蜻蜓撼石柱,看样子那石板足有一尺厚呢!”
冯燕燕揉着肩头苦着脸道:“要命,这一来我们只怕要活活饿死了!”
上官慕龙移目望向石室后边,见那里的一张石桌放有两袋干粮,心下稍安,说道:“半月之内大概还不致饿死,但我想大师伯最后一定会知道咱们身陷机关,他会找过来的!”
冯燕燕愀然道:“那要等多久?”
上官慕龙摊手道:“谁知道,咱们等等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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