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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的魅力的确不小。
胡文山的例子给七杀教立下了大信。
台下的群众汹涌如潮。
排队的人儿越来越多。
大家都学乖了,精得像猴子。
不打擂台。
不揍人。单单只想挨揍赚银子。
由于争着挨揍的人太多,一个忙不过来,阿恨、虎妞、小流浪只好同时上阵,大家一起来揍人。
拳头,如雨点子似的落下。
掌招,比狂风还更快更狂。
每一个人的头上都鼓起来个“水煎包。”
却无人退缩,没人逃跑,要求再挨再打。
直到赚够了,挨足了,爬不起来了,老命将休时,方始开口喊爷爷,爬着去找中州四怪领银子。
人肉何价?贱啊!
人格何价?贱啊!
签约的人不少,一大半都是龙虎门的弟兄,阿恨刨墙脚的计策可以说完全成功。
七杀教的势力正以快速度膨胀,新进的教徒全被派出去打广告,箩筐里的银子则如见了底的水缸,漏得很快很急,已所剩无几。
揍人也很累,但却累得痛快,累得爽。
手酸了,脚痛了,依旧精神抖擞,出招如飞。
霍然,人群之中爆出一片惊呼,有人以“凌空虚渡”的绝妙身法,从大家的头顶一掠而过,轻飘飘的落在擂台上:单看这一身轻功就令人咋舌,人儿更是出类拔萃,俊得叫人自叹弗如。
是个少年,美少年,蓝袍缎鞋,神采飘逸,比所有的男人都美三分,最美的女人也会汗颜失色。
男人见到他一定会心动。
女人见到他一定会妒忌。
直看得阿恨、虎妞、小流浪眼冒奇光,呼吸急促,被蓝衣少年的俊美风姿慑住了。
少年容貌出众,举世无双,台上台下俱觉眼睛一亮,惊为天人,所有的动作、声音全部静止下来。
许多,许多,才爆出一片赞叹声。
“好美的男子。”
“好俊的少年仔。”
“气死宋玉!”
“羞死潘安!”
少年实在很美,美得人窒息,透不过气来。
如果一定要在鸡蛋里挑骨头,豆腐里找鱼刺,那么少年唯一的缺点是带有几许脂粉味。阿恨暗中做了一个深呼吸,稳住悸动的心绪,肃容道:“小友贵姓?”
蓝衣少年的声音也带有娘娘腔,清清脆脆的吐出来一个字:“何”
“大名是”
“必问。”
“何必问?”
“没错,彼此萍水相逢,没有通名道姓的必要!”
神态傲慢,语冷如冰,激怒了一旁的小流浪,不干不净的道:“你娘,人挺帅的,话却不漂亮,你来干嘛?想挨揍?”
少年冷然一哂,道:“本少爷的皮不痒。”
虎妞道:“那是打算揍人赚银子?”
少年道:“揍人赚钱太慢也太麻烦。”
阿恨道:“莫非小友准备打擂台?”
蓝衣少年扫了虎妞一眼,道:“答对了,白银千两或可供本公子小酌三日,庸脂俗粉也勉强可以销魂半天。”
好家伙,蓝衣公子口气忒大,干两白银仅够他三日挥霍,更将虎妞贬为低俗之人,不禁惹恼了恨天生,不悦道:“哼!打擂台须先取得资格才行,请按规矩来。”
少年一脸傲气的道:“你们的那些臭规矩虽苛,本少爷勉为其难,可以接受,倒是七杀教是否有履行承诺的诚意,令人怀疑。”
恨天生沉声道:“本教主一言九鼎,言出必践。”
“恨教主是说,谁赢得擂台主,真的会给一千两银子?”
“只要能打败我们三人,一定照付。”
“包括将这位姑娘送人做细姨(小老婆)?”
“得到了擂台主,自然也赢得美女!”
小流浪插言道:“本使者突然觉得阁下很面善,好像哪里见过?”
少年愣了一下,道:“你我缘悭一面,绝无此事。”
小流浪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他,道:“是很眼熟,像极了一个人。”
“像谁?”
“赛西施。”
“赛西施?本公子耳生得很,干什么的?”
“一个不要脸的婊子,娼妓。”
“朋友是否神经错乱,在下是公的,不是母的。”
“我倒认为你八成是女儿身。”
阿恨道:“女人当然没有资格讨老婆。”
蓝衣少年道:“本少爷一向诚实无欺,信用可靠。”
小流浪道:“哼!信用多少钱一斤,连人肉都很便宜。”
“要怎样两位才肯相信?
“好办,脱下裤子来检查检查。”
“好啊,脱就脱,谁怕谁啊!”少年好厚的脸皮,说脱就脱,毫不迟疑,话一出口,便将裤腰,带解开了,真的要脱裤子。
羞得虎妞以及台下的女流发了一阵尖叫,急忙转身回避。
人这么多,有男有女,在大庭广众之前脱裤子成何体统,少年不要脸,阿恨可不能不要脸,忙上前阻止道:“好了,好了,别献宝,算你是公的就是。”
少年得意的笑笑,暗道:“哼,跟我斗智,你们还嫩,门也没有。”
穿好裤子,拉一下长袍,目注虎妞,吐字如刀:“姑娘,你可以出手了,三招赚少了,六招也无所谓,本公子若是被你摸到一个边儿,就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好狂的野小子,接招!”
虎妞恨他狂妄轻薄,正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话甫出口,玉掌翻飞,呼!呼!连攻两掌不算,又飞起一腿,猛踢他的大屁股。
任何人都以为少年必然会吃瘪。
事实偏偏正好相反,吃瘪的人是虎妞。
非但两掌无功,打不成少年耳光子,反被人家捉住她的小蛮脚,而且伸手摸一下虎妞的小腿肚,啧啧有声的道:“哇,好嫩的皮肤,光滑如脂,可叹红颜命,将要为人小星。”
恨天生睹状大怒道:“朋友请放尊重点,别乱吃豆腐!”
小流浪更凶,扬掌欲发,道:“我警告你,再不放手,本使者对你不客气!”
少年似乎根本未将他们放在眼内,无惧无惊,从容不迫的道:“本少爷想先知道,这样可算已经取得打擂台的资格?”
阿恨不愿意说,但又不能不说,忍痛吐出来一个字:“算!”
少年还算有分寸,立将虎妞放开,道:“你们哪一个皮痒想挨揍?”
虎妞羞愤难当,咽不下这口气,猛地跨步而出,叱一声:“狂徒拿命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当即劈头盖面的,展开一轮快攻猛打。
挟怒出手,运足了十成十的功力,虎妞绝不是省油的灯,自然威猛辛辣,锐不可当。
然而,强中自有强中手,天外另有一层天,恶战五六十合,竟然被蓝衣少年扫中三拳两掌,败下阵来。
这下少年可曳了,飞扬跋扈的道:“怎么样,游戏是否可以结束,容本公子将老婆带走?”
小流浪虎吼一声,张口大骂:“放屁,是不是想老婆想疯了,还早得很,三人之中你才打败一个。”
不待少年再开口说话,便抢先出手干上了。
实则小流浪此举纯属蛮干,意气用事,试想虎妞的身手胜他一筹,既未得胜在前,他又如何能扳回颜面,打不到五十合,挨了四拳八掌,便横不下去了。
阿恨见势不妙,忙令小流浪抽身退下,亲白挺身上阵,道:“朋友果然有点真才实学,本教主小觑你了。”
少年嘴角含着一丝冷笑道:“低估了敌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有时候会丢掉吃饭的东西。”
恨天生怒冲冲的道:“废话少说,小王陪你玩玩,请亮家伙吧!”
“本少爷从来不用兵刃!”
“你不用,小王也不用,以免胜之不武,落入口实。”
“用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照样揍得你落花流水。”
“臭小子,你好傲好狂啊!”“客气,比你恨天生多一点点。”
“杀!”“杀!”舌剑唇枪,针锋相对,恨天生算是遇上了对头,杀声中同时扬掌攻上去。
并未真正打起来。
不是蓝衣少年装孬。
也不是恨天生怯懦。
是有人横在中间,手里还拿着一块巨大的匾,碍手碍脚的没打成。
来人是个中年,身穿黑衣,双眼无神,呵欠连连,无精打彩的样子。
武大郎卖老虎,人不怎么样,东西却非同小可,巨匾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龙虎门”三个斗大的金字,四周还刻有四只栩栩如生的龙、虎、狮、豹。
阿恨看得一呆,大喜过望的道:“这不是龙虎门的金字招牌吗?”
黑衣中年道:“一点不错。”
“从那儿弄来的?”
“从龙虎门的大门上摘下来的。”
“好,干得好,可是想卖给本教?”
希望恨教主多赏几个银子。”
“你说个数字吧!”
“二百两如何?”
阿恨毫不考虑,立道:“成,本教主买下了。”
虎妞道:“你好大胆,竟敢触龙虎门的霉头,也不怕龙九天剥你的皮。”
黑衣中年朝四周望一眼,道:“三天未饮,酒虫作怪,偏又告贷无门,只好铤而走险。
小流浪的精神也起来了,满腹的阴霾已一扫而空,拍着胸脯说:“没有关系,只要签约加入七杀教,就等于吃了定心丸,天大的麻烦本教主也会替你扛下来。”
黑衣中年道:“小的正有此意。”
阿恨道:“这样最好,再加一百两的签约费,快去宣誓领银子吧!”
虎妞道:“别忘了去宣传做广告,鼓励你的伙伴弃暗投明。”
小流浪道:“凡是龙虎门的东西,本教一律收买,多多益善。”
阿恨道:“也高价收买人头,龙、虎、狮、貌的人头。”
黑衣中年边走边听,连声应诺,猛可间,匾额被人抢走了,听到有人喝叱:“该死的狗东西!”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巨匾已黑压压的压下来。
好可怕,头骨破碎,脑浆四溢,身体变成肉饼,银子没赚到,白白丢了一条命。
匾额也坏了,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出手的人是个女的,年约四十余岁,凶巴巴的,粗粗壮壮的既不美丽,更谈不上温柔,是属于钻进男人被窝里也懒得动的那种女人。
蓝衣少年很知趣,及时冷笑道:“看来七杀教又有贵客临门,本少爷不想凑热闹,暂将小老婆寄存贵教,日后再娶。”
虎妞玉面一寒,道:“闭上你的狗嘴,胜败尚未底定。”阿恨道:“朋友打中七拳十掌,三十四两赏金先拿去,本教没有欠帐的习惯!”
取来两锭小元宝,照准少年弹起的身形射过去。
少年好美妙的身法,好深厚的功力,人在空中,头亦未回,听音辨向,轻而易举的将元宝捞住不算,复暗施内力,捏成小块,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投入人群中,道:“恨教主钱多发烧,赏给各位买酒喝。”
就在大家你争我夺的当中,少年已从空际掠过,落在一侧屋顶上。
阿恨没再理会少年,转对丑女人道:“你来打擂台?”
丑女人冷冰冰的道:“不打!”
“揍人?”
“不揍!”
“那是想挨揍?”
“也不挨!”
小流通浪错愕一下,道:“妈的,你到底想干哈?”
丑女人厉色道:“老娘想杀人!”
虎妞扬眉道:“杀谁?”
“就是你们这三个杀千刀的黄口小儿。”
“你是什么人?”
“金三娘,河东狮金三娘。”
恨天生神色一紧,道:“啊!原来是龙虎门的三当家的,欢迎之至,你的另外三位兄弟可曾结伴而来?”
河东狮金三娘声音洪亮,真像狮吼,道:“对付你们三个娃儿,老娘一个人就已经足够。”
阿恨道:“最好是四个人一起来,免得麻烦。”
金三娘大吼大叫道:“大胆雏儿,休出狂言,见到阎王时你就晓得祖奶奶的厉害了。”
此女生性刚烈,不愿多言,亮出一条八尺长的铁鞭来“恶虎拦路”、“鲤鱼打挺”、“横扫干军”、“顶上开花”四招狠招绝学,将恨天生罩在鞭影之中。
阿恨别无选择,已拔出七杀刀。
神刀出鞘!
无血不归!
匹练也似的银白色光芒已将长鞭咬住。
“灵蛇出洞”、“猛虎扑羊”、“黑狗挡道”、“怒狮巡山”、“追星赶月”、“直捣黄龙”反击六招,招招辛辣,金铁声、惨叫、火光、血影、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六刀攻下来,铁鞭变成七截,还外加半只手掌,人也被迫滚下擂台去。
蓝衣少年仍在屋顶作壁上观,睹状轻拍着双掌道:“好刀,的确是一把很好的刀,恨教主如果肯将七杀刀献出,本少爷可以放你们一马,不再抢你的女朋友作细姨。”
小流浪勃然大怒道:“你娘,少鬼叫,有胆就下来尝尝七杀刀砍头的滋味。”
少年卓立如故,语带轻视:“会的,但不是现在,你们忙自己狗皮倒灶的事吧!”
阿恨充耳无闻,视若无睹,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报以一声冷哼,对河东狮道:“金三娘,那位黑衣朋友已表明要加入本教,你行凶杀人,是对七杀教大不敬,于理该叫你血溅当场,人头落地!”
话锋一转,继又说道:“之所以饶你不死,并非小王慈悲为怀,有意施仁而是想借用你这一张嘴巴。”
虎妞接口道:“借你的嘴巴,传几句话,告诉你的那三位兄弟,叫他们火速前来受死。”
小流浪道:“若是不肯自动前来报到,等本教的人马杀上门去的时候,问题就严重了,必会赶尽杀绝,鸡犬不留,把房子也烧光光,风雷门、欧阳世家就是一个最好的榜样!”
金三娘咬牙切齿的道:“小杂种,休狂,有种就别逃,再见!”
阿恨道:“放心,一定在此恭候大驾。”
虎妞道:“敬备菲酌,请你们吃水煎包。”
小流浪道:“还有上好的烤肉排骨。”
河东狮金三娘已去,蓝衣少年又在屋顶上说风凉话:“哼!臭弹(吹牛),风雷门屋毁人亡,又不是七杀教的成就,少往自己身上兜。”
恨天生脑中灵光一闪,瞪眼道:“莫非是你的杰作?”
“听说是一位俏佳人干的?”
“不管是不是你,下来,胜过七杀刀,就把七杀教主让给你。”
“谢了,狐群狗党,乌合之众,本公子没兴趣。”
“臭小你简直目中无人,本教主今天非要给你一点教训不;可。”
“恨教主,有人抢你的生意了,再不务正业,当心把生意做垮。”
少年没有撒谎,是有人在抢七杀教的生意。
左侧,靠近关帝庙的那一边,一个小戏台上,也有人挂出了红布条,要举办擂台大赛,揍人大会,挨揍大会,招兵买马。
有白花花的银子。
有娇滴滴的美女。
还有大锣、大鼓。
一个独眼老头猛敲了三声锣,朗声说道:“俗话说的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货问三家不吃亏,我们愿意给各位提供一个选择的机会。”
另一个干瘦中年擂鼓三通,接口道:“所有的规矩跟七杀教完全一样,但是化繁为简,不必取得资格,便可直接打擂台,或者揍人。”
独眼老头道:“奖金提高一成。”
干瘦中年道:“美女共有三位,环肥燕瘦任君选。”
“欢迎想发财的朋友们来一显身手。”
“也欢迎已签约入七杀教的人另投明主。”
“更欢迎七杀教的原有成员改邪归正。”
“新入教者签约费加五成。”
“原有成员更多,加一倍。”
“条件优厚,机会难得,幸勿失之交臂。”
“名门正派,前途无量,错过就会后悔一辈子。”
“来来来,来拿银子!”
“来来来,来选老婆!”
锣鼓喧天,吼声如雷,三位如花似玉的妞儿站在台上搔首弄姿,猛抛媚眼,马上轰动全场,原来围在七杀教这边的群众,立如潮水似的涌向那边。
甚至,台下排队的,台上挨揍的也不干了,全部转移阵地。
看在小流浪眼中,差点没气死,粗声臭骂道:“这群王八羔子,都是势利鬼,那个钱多抱那个。”
虎妞气忿忿的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无论如何,咱们丢不起这个人,咽不下这口气。”
阿恨道:“当然,七杀教天生是要骑在别人头上的,岂会让别人来骑?”
小流浪道:“那要如何来对付这几个混帐东西?”
恨天生道:“跟他们竞争!”
也取出锣鼓来,敲了一阵锣,打了一阵鼓,阿恨扯开嗓门咋呼道:“大家注意,报告各位一个好消息,本教现在将奖金提高一成。”
独眼老头立即跟阿恨唱起对台戏来:“老夫加三成。”
“本教加四成!”
“老夫加五成!”
“本教加八成!”
“老夫加一倍!”
“本教加五倍!”
“老夫十倍!”
“二十倍!”
“五十倍!”
乖乖,五十倍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打一拳就是一百两银子,普通家庭可以吃两三年,看来真的遇上了扎手货,阿恨想刨龙虎门的墙脚,别人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刨起七杀教的墙脚来。
显然财力雄厚,来者不善,阿恨心儿打鼓,忽生一计,没有再继续喊下去。
虎妞道:“怎么不喊了?”
阿恨道:“算了,太累。”
小流浪不以为然:“输入不输气,榆钱不输势,放弃竞争就等于举手投降,真漏气啊!本使者不同意。”
恨天生瞪了他一眼,道:“山人自有妙计,走,咱们改行了,搬银子去!”
双臂一抖“一鹤冲天”而起,施展出凌空虚渡的绝妙身法,直接从这个戏台飞到另个戏台上,速度之快,身法之奇,与蓝衣少年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却令独眼老头吃了一惊,道:“恨教主怎么没再喊价?”
阿恨字字冰冷:“本教主改行了。”
干瘦中年道:“可是想改邪归正?”
恨天生道:“小王是来打擂台的。”
接踵而到的虎妞,扫一下台上的银两,道:“只是银子太少,擂台主的奖金千两,五十倍是五万,还差-大截,该不会是存心诈骗吧?”
独眼老头道:“这个不必两位操心,银子不够可以再去搬。”
小流浪亦飘然而至,也弄懂了阿恨的意思,白眼珠子瞄一下三位小妞,道:“美女也美,骚味太重,好像二手货。”
干瘦中年怒道:“少乱开黄腔,得到擂台主才有资格挑剔。”
小流浪道:“哼,稳拿!”
虎妞道:“如探囊取物!”
阿恨望着独眼老头,道:“本教主想先了解,阁下何门何派?”
独眼老头道:“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也想招兵买马?”
“老夫想成立一个组织。”
“什么组织?”
“专门跟七杀教作对的组织。”
“妈的,你好像成心在找本教的碴?”
“是看你们不顺眼。”
“不顺眼就不要看。”
“除掉更干净。”
“哼,只怕你办不到。”
“笑话,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老夫”
“我看你是活腻了,少磨牙,接招啦!”
阿恨吃了秤铊铁了心,恼他故意捣蛋,怒发冲冠,哪还有闲情逸致跟他泡蘑菇,话一落地,便扬掌攻上去。
虎妞黛眉一挑,道:“小流浪,咱们也别闲着,揍人好玩,还可以赚银子。”
小流浪正中下怀,喜孜孜的道:“说的对,一举两得,我找公的,你找母的。”
虎妞找上了三个小妞,小流浪单挑那个干瘦中年人。
打得好凶好快,对手也好烂菜,十个回合不到,三个小妞落荒而逃,独眼老头与干瘦中年也禁不起揍,相继认输投降。
恨天生威风凛凛道:“老头,你服了吗?”
独眼老头苦笑一下,道;“佩服的五体投地。”
阿恨道:“也就是说,你承认小王赢得擂台主?”
擂台主的奖金高达五万两,老头当然不愿承认,眸光闪烁不定的道:“是”
“嘭!”的一声,阿恨立刻又给了他一个“水煎包”扬起拳头道:“可是想再挨揍?”
老头倒抽了一口寒气,道:“罢了,罢了,小老儿技不如人,承认你赢得擂台主就是。”
虎妞道:“擂台主的奖金五万两,我们又揍了十几拳,二十几掌,以及七八个‘水煎包’,数目可不小啊!”小流浪道:“还要挑一个帅姑娘做小老婆呢!”
虎妞不悦道:“死小流浪,女人不要啦!”
小流浪嘻皮笑脸的道:“对对对,阿恨已经有了小老婆,不要啦,免得打翻下我们右使者的醋缸子。”
虎妞银牙一咬,就要揍人,恨天生及时说道:“这里的银子顶多二千两,还差得远。”
干瘦中年堆下一张苦瓜脸来,道:“请三位高抬贵手,不够的以后再补。”
小流浪一沉,道:“不行,你们故意捣蛋,本教不准欠帐。”
阿恨道:“老头,你刚才还在吹牛皮,不够可以去搬,是不是?”
老头道:“小老儿是说过这样的话。”
虎妞道:“怎么?跟放屁一样,现在不算了?”老头结结巴巴的道:“实在是是善财难舍。”
小流浪大发雷霆道:。
“妈的,你非给不可,说,银子放在哪里?不说实话就要你见阎王!”高举双掌,蓄势待发,老头吓傻?,惶声道:“小爷饶命,银子在后面禅院。”
阿恨道:“那就请带路吧,走!”
说走就走,在独眼老头和干瘦中年的引领下,步下戏台,跨进一道侧门,往关帝庙那边行去。
果不其然,后面真的有一座四合院。
很静也很净,独不见半个僧尼或善男信女。
院子里老松枝叶繁茂,遮天蔽日,看样子至少已有百年以上的树龄。
虎妞道:“怪事,你们怎么会将银子放在这里?”
独眼老头道:“说实在话,小老儿正是这里的庙祝。”
小流浪一怔,道:“庙祝也想争强斗狠,组织帮派闯江湖,大概是不甘寂寞,想出风头吧?”
干瘦中年道:“家师是想突破现状,另创新局,奈何技不如人,栽了”
言犹未尽,异事陡生,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接口道:“是栽了,七杀教栽了!”
北正屋内应声出来一个人,正是处心积虑想要阿恨性命,而又是亲人骨肉的神指唐诚。
南屋里也有人出现,是大难未死的风尘侠客马骥,嘿嘿冷笑道:“栽了个大跟斗,鼻青脸肿,灰头土脸。”
东厢房的及时雨卢安道:“栽得很惨,栽进了陷阱里。”
西厢的唐子敬道:“栽得很彻底,栽入了十八重狱!”
还有唐子明、唐子刚,以及风雷门、唐家堡的众多高手,人如闪电,势若奔马,阿恨、虎妞、小流浪进入院落时,便已在他们四周筑起一道人墙。
刀已出鞘。
剑已在握。
暗器就扣在大家手中。
独眼老头、干瘦中年比泥鳅还要滑,三小一个不留神就被他俩溜掉了。
小流浪怒目暴张道:“你们好卑鄙!”
风尘侠客马骥语带讥诮:“至少比七杀教高级,未曾利用娼妓,制造事端。”
阿恨声如春雷般道:“物必自腐而后虫生之,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你们贪淫好赌,咎由自取。”
及时雨卢冷潮热讽道:“少得意,娃儿的美人计彻底失败,上了赛西施的恶当,反而被人利用,糗啊,丢人啊!”虎妞道:“风雷门更惨,屋毁人亡,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恨天生道:“姓马的,本教主有一事请教。”
马骥沉声道:“有屁快放。”
阿恨道:“赛西施究系何方神圣?”
卢安抢着说:“不知道,知道也无可奉告。”
马骥道:“本掌门想了解,七杀教处心积虑的要与本门作对,不知有何仇恨?”
阿恨道:“小王是代表家师来催讨欠债的。”
卢安道:“令师何人?”
虎妞道:“冷面魔君贺通天。”小流浪补充道:“现在升官了,是统治天下武林的武林王。”
神指唐诚道:“如此看来,江湖传言不假,贺老魔果然未死,仍活在世上!”
阿恨回报一句:“废话!”转对马骥道:“家师有言,只要你们五个老家伙肯亲赴死亡谷,负荆请罪,拥护他老人家为武林之王,可以既往不究。”
虎妞道:“或者投靠七杀教,宣誓效忠也可以。”
小流浪道:“还有一笔不小的签约费哩!”
风尘侠客马骥怒不可当的道:“做梦,这是不可能的事!”阿恨道:“不答应就只好送你到阴曹地府受罪。”
虎妞:“上刀山!”
小流浪道:“下油锅!”
恨天生怒视着唐家的人,口出恶言:“你们也一样,上刀山,下油锅,千刀万剐,永不超生!”
气得神指唐诚暴跳如雷的道:“马兄,别跟这个孽障耍嘴皮子,三刀六眼,把他们解决掉就没事了。”
阿恨压根儿就不认为唐诚是自己的外祖父,咬着钢牙怒吼道:“好,想死小王就成全你,你已经活得够久够长,这一笔血债也欠得够久够长了。”
刷!的一声,亮出了七杀刀,闪出万道金光,无数寒气,继又说道:“不怕死的直管上,命丧七杀刀,做鬼不也不冤!”
他急,唐诚、马骥他们更急,话说一半早已率众攻来。
这是一场人海战,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刀剑齐飞,暗箭齐发,阿恨、虎妞、小流浪虽然身怀绝技,七杀刀也够厉害,怎奈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大家皆避开七杀刀的锋芒,攻虚蹈隙,奋战片刻下来,毫无斩获,反倒是包围的圈子缩得更紧更小。
突闻半空中有人喝道:“为父的来也,我儿勿慌!”
话落人已到了头顶,猛打“千斤坠”掌出如飞,黑肚肠的确有两刷子“泰山压顶”、“长虹贯日”、“石破天惊”、“风狂雨骤”朝四个方向猛攻四招,将强敌逼退少许,安然无恙的落在地面,落在他儿子阿恨的身边。
黑肚肠很慈祥的说:“孩子,你受惊了。”
恨天生毫不承情,仅仅回报了一声冷哼。
“上啊!”“杀啊!”“把他们父子斩草除根!”
“将七杀教连根拔掉!”
黑肚肠的出现,丝毫也没有减缓紧张的气氛,攻势更猛,出手更快,危机四伏,草木皆兵,随时随地都会有人血流五步,命丧九幽。
猛可间,莫名其妙的,唐诚、马骥等人停下了手。
而且,转身撤走,退出三数丈远。
小流浪睹状一呆,道:“在搞什么飞机?”
从老松之上闪电一般落下来四张网,奇准无比的将四人套进去。
收口绳子在下端,吊在树上,树上有人,乍然疾坠而下。
这一来,阿恨、虎妞、小流浪、黑肚肠可惨了,显然树上装有滑轮,别人往下坠,他们却往上,变成了笼中之鸟,空中活靶。
虎妞心头泛寒:“完了,完了!”小流浪面如死灰:“这下准会去摸阎王爷的鼻子!”
恨天生惊魂甫定,舞起了七杀刀。
金风疯然,也有人打出了暗器。
打暗器的人并非唐诚、马骥。
也不是卢安与唐家兄弟。
而是神秘的蓝衣少年。
就站在屋顶上,面前放着一只独眼老头所用的盘子,盘子里有银子,少年借花献佛,猛往下撒,阻住了风雷门、唐家堡的行动,更击毙了往下坠的人。
噗通!噗通!之声不绝,脑袋开花,先掉下去三个。
拉绳子的人死了,阿恨、虎妞、小流浪跟着掉下来。
七杀刀再度展现威力,阿恨又露了一手绝活,人在空中便已破网而出,且在半空中再挥一刀,又巧妙无比的救出了虎妞。
通!小流浪最倒霉,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祸不单行,及时雨卢安就在附近,挺剑分心就刺。
小流浪尚在网内,既不能躲,又不能避,亦无法还手,眼看明晃晃的宝剑已触及心口,可谓危机万状,一发千钧,不死也会丢半条命。
“杀!”阿恨动作好快,一闪即至,手起刀落,但闻“咔喳!”一声响,血如泉涌,卢安的人头已应声而落。
回手一刀,割破网,又救出小流浪,手法极其快捷利落。
小流浪胸衣已破,伤及皮肉,染红了巴掌大的一块衣裳,面如死灰的道:“我的妈呀,好险!”通!黑肚肠也掉下来了,数他最迟最远也最危险,无巧不巧的落在唐诚、马骥他们附近。
唐诚道:“毙了这个恶棍!”
马骥道:“宰了这个奸贼!”
喝声中,立与七八名高手虎扑而上。
恨天生也弄不懂是为什么,突然涌上来一股子莫名的冲动,暴喝一声:“住手!”人随刀进,刀随人走,如疯似狂般杀将过去。
逢刀断刀。
逢剑断剑。
有人丢了胳膊。
有人丢了脑袋。七杀刀威震八方,无坚不摧,救下了黑肚肠,吓坏了别的人,纷纷向后退去。
阿恨破网救出黑肚肠,绷着脸庞冷声道:“我的生命是你给的,现在救了你的一条命,相互抵消,从此咱们两不欠,下次再见面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猛听蓝衣少年暴喝一声:“打!”掷出一块碎银,直奔风尘侠客马骥。
算他福大,命不该绝,戴有护镜,哨!的一声,打在铜镜上,有惊无险。
却也惊出一身冷汗来,复见黑道上凶名远播,黑肚肠手下的三大护法,十大铁卫已到,心知大事不妙,跟唐诚互换一道眼神,当即率众退走。
“追!”
“追!”
许是父子连心,英雄所见略同,做老子的黑肚肠拔腿就追,当儿子的恨天生也不稍慢,父子二人目标一致,协同作战。
小流浪没忘了战利晶,将卢安的人头别在裤腰带上。
孰料,奔没三丈,被蓝衣少年喊住了:“恨教主,又有贵客上门,不怕人家砸了你的场子?”
阿恨愣愕一下,心说:“真衰,今天怎么老是受他的摆布。”心里虽然不痛快,还是转身奔回来,道:“是什么人?”
少年道:“且别管是谁,咱们先谈另外一件事。”
“哪件事?”
“刚才的事,恨教主似乎该谢谢本少爷才是。”
是该谢谢你,欠你一份情。”
“不是一分情,而是三条命。”
虎妞道:“三条命?”
少年故意吃她的豆腐:“不错,若非本公子及时出手施救,你们三个早已进了鬼门关,连带的使区区也蒙受损失,少了一个小老婆。”
阿恨对他这种态度颇为不快,挥动一下七杀刀,发出一阵嗡嗡之声,道:“人不欠我,我不欠人,是小王一贯的作风,你下来,咱们决一高下,所有的新赊旧欠,一次解决。”
小流浪大发议论道:“这个法子不赖,杀你三次,再救你三次,就狗屁不欠了。”
少年反唇相讥道:“人心大变,真是世风日下,好人难为啊,早知如此,就该让你们吊在空中被人大卸八块,变成网中死鸟,风干人肉,甚至就此空葬算了。”
虎妞恨他轻薄,颇不友善,娇叱道:“少逞口舌之利,下来见了真章再说。”
少年稳如泰山,不愠不火,不慌不忙的道:“本公子闲得很,随时可以敬陪末座,只是三位如今是大忙人,恐怕分身不易,再不速施援手,中州四怪就要变成中州四鬼了。”一语提醒梦中人,跟少年瞎搅和,差点把正事忘掉,小流浪急声道:“快说我是哪条线上的?”
少年笑骂道:“鼻上有眼,鼻下有嘴,少用嘴巴,多用眼睛,何不自己用眼睛去看!”
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最真实,最便捷。
一冲出侧门,他们便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台下人潮依旧,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台上的情况却发生变化。
招兵买马,揍人大会等招贴已被人撕毁。
箩筐破了,银子洒落在地,随处可见。
第一个宣誓入教的龙虎门小头目胡文山已翘辫子了,尸体就高挂在擂台上方示众。
其余加入七杀教的江湖末流,市井混混,亦皆死的死,亡的亡,或者早已闻风而逃,不知去向;中州四怪正与三男一女大打出手。
女的是河东狮金三娘。
三男之中一高一矮一胖。
高的,六十开外,是龙虎门的大当家的降龙手龙九天。
矮的,五十余岁,是龙虎门的二当家的打虎将蓝虎臣。
胖的,三十七八,是龙虎门的四当家的黑豹子段青书。
中州四怪正好与他们旗鼓相当,彼此一对一,捉对撕拼,热战正酣,打得难解难分。
“本教主恨天生来也!”
“本右使者虎妞来也!”
“左使小流浪来也!”
人群中爆出一片惊叫,阿恨、虎妞、小流浪以天马行空的姿态飘落台上。
身法实在太美,速度的确太快,龙、蓝等人俱觉一怔,恶斗随即暂时停下来。
恨天生目泛精芒,横扫全场一眼,对中州四怪道:“很好,你们四位表现的非常好,本教主要加你们的薪水,从这个月开始,每人加发二十两。”
四怪闻言大喜,齐声应道:“谢谢教主恩典!”
小流浪指桑骂槐的道:“可惜未将这四只野兽的兽头砍下来,不然还可以升官哩!”
降龙手龙九天勃然大怒道:“娃儿好利的一张狗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本门与七杀教河水不犯井水,为何设计挑战,蓄意寻衅?”
阿恨双肩一耸,吐字冰冷:“朋友,你最好先自我介绍一下,看你有没有发言的资格。”
降龙手脸色阴沉沉的道:“老夫龙九天。”
虎妞目注打虎将道:“这一位呢?”
小流浪不等段青书开言,便自抢先说道:“毫无疑问,阁下就是那一只黑豹子,猴头滋补又可口,不知道豹子头滋味如何?”
虎妞故意拿他寻开心:“一定不好吃,粗俗、腥臭,不入流,上不了台盘。”
激怒了黑豹子段青书,暴喝一声:“给我躺下!”
性烈如火,出招如电,双掌齐挥,分袭二人。
虎妞、小流浪岂是好惹的人物,立即反手:还击。
噗通!一声,真的有人躺下了。
不是虎妞、小流浪。
而是黑豹子段青书自己。
龙九天甚觉面上无光,双眉一皱,对阿恨道:“娃儿尚未回答本掌门的话。”
恨天生想了想道:“有一位冷面魔君贺通天你认识吧?”
龙九天神色一紧,道:“什么?贺通天?这个老魔头还没有死?”
虎妞道:“咒人死是很缺德的事,他老人家活得比你还好。”
蓝虎臣双目暴睁,左顾右盼道:“老魔可是已自毁承诺,擅离死亡谷?”
小流浪讥诮道:“乖,别怕,那个糟老头是个大信人,不会背信毁诺来取你们的脑袋瓜,况且杀鸡也用不到牛刀,由我们代劳就可以了。”
河东狮金三娘杀气腾腾的道:“你们是贺老魔的什么人?”
恨天生一点也不懂得谦虚,简短有力的道:“高足!”
段青书道:“想替他报仇?”
虎妞道:“也可以说是讨债。”
龙九天道:“你们想怎么样?”
小流浪将老烟枪的条件说了一遍,最后道:“龙掌门如肯痛快的接受,就万事皆休,胡文山与干瘦中年的这两条人命,七杀教也不打算追究了。”
降龙手怒冲冲的道:“假如老夫拒绝呢?”
阿恨道:“拒绝的结果很悲惨。”
虎妞道:“毁宗灭派!”
小流浪道:“赶尽杀绝!”
从裤腰带上,将卢安的人头取下来,当众一晃,接着又说:“这一位朋友是谁?各位认得吧?”
蓝虎臣惊叫道:“是及时雨卢安!”
金三娘尖声道:“他是怎么死的?”
阿恨道:“死在七杀刀下。”
虎妞道:“因为他没有接受本教的条件。”
小流浪道:“所以说拒绝的结果是很悲惨的。”
阿恨补充道:“四位当家的都是聪明人,希望不要做糊涂事!”
“做梦!”
“休想!”
“放屁!”
“纳命来!”
这就是他们的答复,喝声中战火再起,又干上了。
比刚才更凶狠,更惨烈,风云色变,石破天惊。
人数也更多,龙虎门的高手如涌而至,纷纷投入斗场,整座戏台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杀声、吼声、惨叫声,刀光、剑影、鲜血,乱作一团。
蓦然,阿恨突出奇招,痛下杀手,抡起七杀刀,直奔龙九天,说时迟,那时快,金铁交鸣声中,火光四射,先毁了他的剑,然后再以一式“釜底抽薪”立见一片蓝汪汪的光幕窜上降龙手的脖子。
咔嚓!好清脆的声音,人头飞向擂台旁的七杀轿,热腾腾的鲜血冒出三尺高,人已倒地,仍颤抖不止。
“还我大哥的命来!”
“咱们不死不散!”
“要你血债血还!”
蓝虎臣、金三娘、段青书见血发狠,不退反进,三人联手,猛攻阿恨一人。
恨天生如得神助,大发虎威,攻出三刀后道:“冤有头,债有主,老贼已死,血债已了,小王不愿祸连无辜,请就此止。”
打虎将蓝虎臣道:“少打如意算盘,本门与七杀教没完没了。”
虎妞道:“你们这是自寻死路,自取灭亡。”
河东狮吼道:“该死的是七杀教,休想擅离一步!”
小流浪道:“不要给脸不要脸,给命不要命,哪个想死可以举起手来,七杀刀负责送你上黄泉路,过鬼门关,进阴曹地府。”
好鲜啊!本来是一句取笑的话语,黑豹子段青书居然真的举起手来了。
当然不是想自寻死路,而是欲扬掌出招,阿恨沉声二喝:“想死本教主就成全你!”
七杀刀如入无人之境,蓝虎臣拦不住,金三娘截不下,惨嗥声起,血雨如注,刀锋过处,身首分家,可怜的段青书已倒毙血泊中。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一刹那的工夫便连毙两位顶尖高手,这在江湖武林中可谓绝无仅有,蓝虎臣、金三娘全都吓呆了,头皮发炸,心里发毛,双腿发软,两只腿抖得像煮熟了的龙口粉丝,一股寒意直从心田深处升上来。
互望一眼,心意已通,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泄了气的皮球般,未敢再逞强斗胜,当即率众离去。
小流浪道:“阿恨,要不要把他们脑袋留下来做纪念品?”
阿恨不无不答话,将段青书、卢安的人头丢上七杀轿顶,并将悬挂在轿子四周有关龙虎门的那一块红绫撕下来,然后才说:“算了,冤仇宜解不宜结,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龙虎门的这一笔帐就此结束。”
虎妞道:“下一笔帐找谁去讨?”
阿恨道:“去找金刀赵无敌。”
小流浪道:“怎么讨?美人计,揍人大会已经玩过了,再换点新鲜刺激的。”
阿恨道:“老套自然乏味,只有笨蛋才会炒冷饭。”
虎妞道:“那玩什么?”
“卖刀!”
“卖刀?卖哪一把刀?”
“七杀刀!”
小流浪眼一瞪,道:“阿恨,你不是开玩笑吧?七杀刀乃是无价之宝,当心老烟枪剥你的皮。”
恨天生神秘兮兮的笑笑,道:“白痴,就算老烟枪想卖,小王也不答应,只是一个幌子,先举办兵器大展,再搞个拍卖大会,目的无非是将武林人物诱骗来,尤其是金刀赵无敌,与乃弟银剑赵无畏。”
虎妞道:“构想是不错,问题是称为兵器大展,总不能就单单展出一把七杀刀呀!”
小流浪道:“对呀,红花还要绿叶配。”
阿恨道:“这不成问题,动一动脑筋就解决了。”
虎妞的反应好快:“是嘛,可以买。”
小流浪也想通了:“可以借。”
恨天生道:“可以租。”
“可以偷。”
“可以抢。”
“可以诈。”
“可以骗。”
“可以拐。”
真绝,绝透了,点子够多,脑子够歪,亏他们能想得到,说得出,偷、抢、诈、骗、拐都想全了。
心意既决,不再迟疑,阿恨当场下令规定,不论是偷张,睹李、酒仙、丐王,或是虎妞、小流浪,乃至他自己,七天之内必须准时交出至少十件兵器来。
同时命中州四怪将散落的银子收拾好,打算到“八仙楼”去吃庆功宴。
展目望去,台下的群众已散去一半,蓝衣少年则仍傲然卓立在屋顶上,阿恨朗笑一声,道:“朋友口干了吧?咱们到八仙楼去喝一杯,本教主请客。”
少年微微一笑,道:“谢了,本少爷向来酒不沾唇。”
小流浪诡笑道:“爱说笑,那个女人不爱俏,那个男人不贪杯,你又不是母的,怎么可能滴酒不沾。”
少年道:“不喝就是不喝,与性别无关。”
虎妞道:“喝不喝酒无关紧要,我们之间的事必须解决。”
少年冷潮热讽道:“我们之间的事?啊,对了,可是急着想跟本少爷私奔,去当细姨?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
虎妞闻言大发娇嗔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姑奶奶的意思是叫你滚下来,跟阿恨教主决一高下。”
恨天生接口道:“不错,这件事是到该解决的时候了。”
小流浪道:“胜负未决,人情未还,喝酒也不舒坦!”
蓝衣少年却无所谓,喜笑自若的道:“不急,欠着吧!时间久些还可以生利息,再见!”
见字出口,人已弹起,好快,一眨眼便消失在暮色苍茫中。
阿恨、虎妞、小流浪想追也来不及。
半月之后,七杀教的人马来到了开封。
开封是皖唐、豫赵、鄂欧阳三大世家中赵家的根据地。
阿恨并没有直接去找金刀赵无敌,银剑赵无畏兄弟。
而是包下了开封最豪华的酒楼“醉仙楼”在宽敞的大厅里办起了别开生面的兵器大展。
虽是一个陷阱,一个饵,办得却有声有色,有板有眼,刀、枪、剑、戟、棍、棒、斧、锤,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粗略的估计,约有八十余件,一半用买,一半则是拐骗而来。
然而,尽管来路并不纯正,东西却大是可观,有神刀宝剑,有名斧古锤,何况阿恨、虎妞、小流浪皆各有一张莲花妙嘴,即使是破铜烂铁,在他们的口中也会生色八分。
当然,主角是七杀刀,放在最高最醒目的地方,紫檀刀架,红绒垫子,复有明珠两颗,宝玉四方作为陪衬,由四怪轮流把守,越发显现出它不同凡响的身价。
阿恨很讲究排场,特别重金礼聘来四位美女,作为招待。
他们自己也没闲着,经常应来宾之请出面解说。
参观的人并非很多,未有熙来攘往的人潮。
不过,凡是踏进“醉仙楼”的贵客,十之八九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成名人物。据说欧阳春到了。
神指唐诚到了。
一无和尚到了。
蓝虎臣兄妹到了。
风尘侠客马骥到了。
黑煞神黑肚肠到了。
日月宫主也到了。
金刀赵无敌、银剑赵无畏,忝为地主,自不待言。
黑白两道,一宫、二门、三世家,乃至一些久已不履江湖的老魔头俱皆闻风而至,蠢蠢欲动。
他们的目标一致,皆志在七杀刀。
有的明目张胆的前往醉仙楼参观。
有的则雌伏一旁,静待良机。
此刻就有一个须发俱白,道貌岸然,长相甚是严肃高傲的老者,与一位相貌跟他相仿佛,年龄稍轻,穿一袭紫衣的人结伴而来,在聚精会神的参观各种兵器。
二人正停留在一把业已生锈的巨斧前面。
纸制的牌子上写得很清楚,大唐开国元勋程咬金用斧。
白发老者端详了一下,肃容满面的道:“真的是程咬金当年所用之物?”
小流浪心说:“才怪,是专门骗你们这些王八崽子的。”
阿恨前正经八面的道:“在行家的面前岂敢鱼目混珠?如假包换!”
吹牛皮不犯死罪,骗死人也不用尝命,他们的杰作尚不止此,紫衣人指着一支画戟道:“这是吕布吕奉先所用的方天画戟?”虎妞大言不惭的道:“错不了,上面还沾着有董卓的血呢!”
经过一番补习后,小流浪懂得的历史掌故还真不少,头头是道的说:“想想看,当年温侯吕奉先骑着赤免马,手使方天画戟,驰骋沙场时模样,哇噻!说多威风就有多威风,难怪貂蝉会爱上他。”
阿恨道:“赤兔马后来落在关云长手里,早已骨化灰飞,关二爷所用的青龙偃月刀则依旧完好如初。”
白发老者错愕一下,道:“这把刀也在此展览?”
小流浪大吹大擂道:“开玩笑,没有青偃月刀怎敢挂出兵器大展的招牌来。”
紫衣人动容道:“可否引往一观?”
小流浪道:“爱说笑,办展览本来就是给人看的。”
虽然说的天花乱坠,东西实在不怎么样,刀刃锈痕斑斑,刀柄的油漆脱落大半,假如关二爷还魂复活,一定会大骂七杀教骗人。
七杀刀就在一旁,行家果然有眼光,白发老者与紫衣人陡地双目暴睁,立将全部的注意力投注过去。
白发老者颔首道:“嗯,果然是一把好刀!”
紫衣人随声附和道:“单看刀鞘就不同凡俗!”
白发老者道:“可否拔出来一观?”
恨天生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有何不好?”
“有危险。”
“有危险?怎么会?”
“神刀出鞘,无血不归!”
“什么意思?”
虎妞道:“就是说七杀刀一旦出鞘,不杀人见血就插不回去了。”
紫衣人微哂道:“小事情,老夫买一只鸡给你们杀就是。”
小流浪道:“不行,鸡血没有用,非人血不可。”
虎妞道:“倘若二位甘愿挨刀,又当别论。”
白发老者干笑一声,道:“姑娘说哪里话,天下岂会有甘愿挨刀的人?”
阿恨道:“其实想看七杀刀的全貌也并不难。”
虎妞道:“只要花钱买下来就可以了。”
小流浪道:“自家的东西,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紫衣人道:“开个价钱吧!”
恨天生道:“现在不行。”虎妞道:“也不能私下交易。”
白发老者道:“这是为何?”
小流浪道:“要公开拍卖?”
紫衣人道:“何时?何地?”阿恨指着张帖在附近的一张布告道:“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展览到今天为止,明天正式拍卖,就在此地。”
二人一闻此言,马上跑去看布告,没再开言。
醉仙楼。
楼下大厅内。
展览会已告结束。
拍卖大会正式开锣。
厅内坐满了各式各样的江湖人物。
多数都是生面孔,只有四个熟悉的人。
一个是一无和尚。
一个是蓝衣少年。
另外二人正是白发老头和紫衣人。
有理由相信,虽然一宫、二门、三世家的首脑未公开露面,必有代理人来到现场。
阿恨、虎妞、小流浪高高在上的,站在一个特制的平台上,面前摆着三张方桌,所有的兵器分门别类的摆在上面。
七杀教做事喜欢讲究排场,今天也不例外,中州四怪分站四角,以防不测,四名美女则穿梭场中,从事分送茶水,招待宾客的工作。
恨天生清一下嗓子,拍一拍手,以爽朗的声音道:“没有规矩,难成方圆,没有老婆,生不出儿子来,这一场拍卖大会也不能没有规矩。”虎妞道:“规矩很简单,这些东西多数都是‘无价’之宝,所以也没有底价,随便大家出,随便大家喊,只要两相情愿,愿打愿挨,就成交啦!”
小流浪道:“一律现金交易,银货两讫。”
虎妞道:“不得欠帐,也不能分期付款,但银票可以通用,黄金珠宝可折价。”小流浪重重的拍一下桌面道:“现在就开始。”
阿恨顺手拿起一把短剑来,道:“第一个要拍卖的兵器就是这一把剑。”
虎妞大吹法螺道:“千万别小看了这一把剑,尽管其貌不扬,却曾创造历史,是一把历史名剑。”
小流浪道:“它的名字叫‘鱼肠’,当年荆轲刺秦王时,‘图穷匕见’里的匕,就是它,谁拥有此剑,谁就可以去当刺客,跟荆轲一样了不起,可以名垂千古。”
阿恨道:“请各位开价。”
虎妞道:“开价越高,机会越大。”
小流浪道:“开价越高,面子越足。”
孰料,言者谆谆,听者藐藐,三小喊得镇天价响,全场却无半个开价的人。
小流浪慌了,小声道:“糟啦!糟啦!坏的开始,是失败的一半,第一件兵器就卖不出去,可如何是好?”
虎妞也愁眉不展的道:“是呀,出师不利,是很失面子的事也!”
阿恨则仍笃定得很,意气风发的道:“报告各位一个好消息,为了报答大家的热烈捧场,第一件兵器决定不卖,用送的,而且还附赠一笔银子。”
这是什么话,在商言商,生意讲究的是讲本求利,居然玩起赔本倒贴的游戏来。
偏偏虎妞还很欣赏他这个馊主意,马上开出价码来:“十两,那一位要鱼肠剑,就奉送白银十两。”
场中立即掀起一阵议论,交头接耳,反应不一。
却依旧无人开口发言。不是他们不喜欢白花花的银子,而是不相信天下会有这种头号大傻瓜,肯做赔本的买卖。
小流浪心里很不是味儿,一手拿宝剑,一手拿着一锭银子,道:“朋友,只要招招手,吭吭气,这二十两银子与鱼肠剑就是你的了,由大会的小妞亲自送到阁下手里去。”
哈哈,瞬息之间,又加了一倍,这样的好事的确天下少有,这样的傻蛋也同样地上无双。
有一个愣小子开口了:“真有这种好事,该不会是吃我们的豆腐吧?”
小流浪精神一振,道:“这是真的,就是你,送了!”
立命一位小妞,将银子、宝剑送到愣小子手里去。
这一来,无形中提高了大家的兴致,炒热了会场的气氛,再赔钱卖出几件破铜烂铁后,阿恨心里雪亮,知道大家心里在想什么,拿起七杀刀,大声说道:“本教主从善如流,现在,就开始拍卖七杀刀。”
小流浪道:“七杀刀是大西国王张献忠成名的兵器。”
虎妞道:“碎金断玉,削铁如泥。”
恨天生道:“吹毛断发,无坚不摧。”
虎妞道:“曾创下一天砍头数百颗的惊人纪录。”
小流浪说道:“是一把神刀、宝刀,更是一把杀人的利器、凶器,珍贵异常,价值连城。”
有人说话了,是一个留着一脸络腮胡的大汉,道:“百闻不如一见,光说没用,拔出来让大家瞧瞧才相信。”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大伙儿的想法相同,话未落地,便获得迥响,齐声响应。
“对嘛,拔出来瞧瞧。”
“看清楚了才好出价钱。”
“一分钱,一分货!”
阿恨道:“很抱歉,不是本教不肯拔,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虎妞道:“一拔出来就非要杀人不可。”
小流浪道:“不杀人就插不回去了。”
紫衣人肃容满面的道:“这话老夫不敢苟同,七杀刀既然当众拍卖,就必须公开展示,以昭大信,也便于出价,至于插不插得回去,纯粹买方的事,与贵教无关,可由买者自行处理。”
“不错,拔出神刀方可取信于人。”
“万一设局诈骗,岂不冤枉哉!”
“亮刀!”
“亮刀!”
场中反应热烈,阿恨只好屈从众意,亮出了七杀刀。
仿若黑夜里点起一盏明灯。
好像天空中闪出一道彩霞。
寒气逼人。
光芒四射。
“好刀!”
“好刀!”
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宛如屁股上着了火,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恨天生不放过这个宣传的好机会,舞起七杀刀,先毁“方天画戟”再断“青龙偃月”复命虎妞拔下一撮头发来,一吹便迎刃而断。人人屏息而观,全场寂静如死。
阿恨摆出一个最优美的姿势,道:“大家可以开始出价了,但必须报出自己的门派,或打出学号来。”有人道:“这样恐怕不大方便吧?”
阿恨道:“有何不便?可是怕本教寻仇?”
另一人道:“还有别的顾虑!”
虎妞道:“今天只谈生意,不谈仇恨,各位尽可宽心。”
小流浪道:“谁买去七杀刀,若有麻烦,本教还愿负保护之责。”
谁都不愿意放弃得到七杀刀的机会。
已经有人开始喊价了,而且,一开口就是高价。
“欧阳世家三千两。”
“唐家堡三千五。”
“风雷门四千两。”
“龙虎门五千两。”
白发老者道:“开封赵家,金刀赵无敌一万两!”
阿恨惊“哦”一声,道:“哦,原来阁下就是金刀赵无敌,失敬,失敬!”
虎妞扫了那紫衣人一眼,道:“想必这位大侠一定是银剑赵无畏吧?”
紫衣人淡淡一笑,面无表情的道:“老夫正是银剑赵无畏。”
恨天生道:“赵家出价一万,那一派还愿意再加?”
虎妞道:“加多就有机会。”小流浪道:“不加就完蛋了。”
武人爱刀如命,当然会有人往上加。
“唐家堡一万一。”“龙虎门一万二。”
“风雷门一万三。”
“欧阳民家一万五。”
“金刀赵无敌两万!”
赵无敌别无所好,平生最爱收集古剑名刀,第二回合的竞价中又拿了个第一。
蓝衣少年与一无和尚则稳坐如故,始终未曾喊价。
亦未见黑道总舵主黑肚肠,以及日月宫的人出面竞争。
阿恨道:“二万,赵家已经出到二万了!”
虎妞道:“谁再加高,谁就有面子。”
小流浪道:“表示谁财大势大胳膊粗。”
三人舌灿莲花,极尽鼓吹之能事,奈何价位已高,乏人问津,原来出价之人皆站到一边去,没再开言。
阿恨道:“二万,二万,假如没人再加,就要卖给金刀赵无敌了。”
一无和尚突然站了起来,道:“二万三。”
金刀赵无敌听得一困,道:“秃头别瞎搅和,连三间破庙都没有,你哪来的银子?”
一无和尚正容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和尚近来发了一笔横财,有不有钱无须施主操心。”
银剑赵无畏道:“有钱就应该去盖庙,七杀刀是凶器,出家人不用为妙。”
和尚欲语未语,蓝衣少年及时起身喊道:“二万五。”
赵无敌甚是不快,大声喊道:“三万。”
一无和尚不甘示弱,立道:“三万五。”
蓝衣少年微哂道:“四万。”
金刀赵无敌显然有点火了,伸出来五个手指头,跳起来吼道:“赵家出价五万!”
银剑赵无畏语带威胁道:“这是最后的价钱,谁要是再争就跟我们兄弟过不去!”
乖乖,连狠话都说出来了。也难怪,开封是赵家的地盘,谁敢不让他们兄弟三分?
一无和尚愕然一楞,胡言乱语道:“阿弥陀佛,悲哉痛哉,这么高的价钱,和尚当了裤子也买不起,况且强龙不压地头蛇,也惹不起,弃权啦!”
“哼!”蓝衣少年没开口,仅冷冷的哼一声,拂袖而去。
没有对手,生意就这样成交,以五万两的高价卖给了金刀赵无敌、银剑赵无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