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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终于,还是让瞳儿找到你了,大混蛋!”一个全身罩着紫雾的女子,在炫岚堡堡门外,独自语道。女子满身翻掀的紫雾,其实是她身上所著紫裳的浪游旋舞。
一阵夜风,徐然拂来。
轻柔卷荡的紫衣,瀑开了一流流芬香。
香气入夜,更是迷天乱情。
世界,彷佛笼罩于女子所散出的体芳。
女子转身,纤手抛投出一缕紫光物体。紫光冲天而起,灿烂整片夜空。女子双足轻点,紫影一闪、一逝。人消失于犹被柔艳紫雾与一卷卷诱心的香气薰染的堡外。女子已进堡。
是谁?这个身法快极如电的女子,是谁?
铁毅、云飘各在于床铺上,打坐调息。
他们的魂神,悠游于寂静一片的浩瀚天涯。
孤凉而自欢。
天地同悲同欣。
人在、心在、情在。
香也在!──香也在?香怎会在?
应该已截断一切感官声色的他们,何以闻香?何以有香?
怎会有香的存在?!
──两人陡地睁开眼。
在铁、云嵌入荒流的无限时空之际,忽的,有一股飘渺难掬的香气,漫漫传来。照理说,这是没可能的!他们于自己的心灵国度恣意纵喜之际,怎会浮来一股本是外物所有的香味?──难不成,是她?是她吗?可是她?
是的!就是她。
唯有她,才能将香觉植入他人的灵神世界。
因为,她就是“香”
是-她!
[香魂]!
侠帖的“香”九大绝顶高手之一的“香”
月心瞳。怪姓怪名怪人的月心瞳。
[香魂]──月心瞳。
云飘俊脸泛红。怎么又是她?
铁毅双目绽光。这女子,来得可真凑巧啊!
“云飘大混蛋,你还不给本姑娘滚出来?”温温柔柔的口吻,却操着霸道至极的内容。
云飘苦笑。
铁毅也陪着苦笑。
两人对望一眼;迅疾地由坐化站,飘了出去。
屋外,一个浑身是紫的女子,俏生生立着;像是天空的月与星,都落于她的眸及身似的耀眼、灿心。
云飘拱手,向那女子道:“月姑娘,许久不见了。”
铁毅也拱了拱手,但没说话。因为他知晓,女子寻的人是云飘,不是他铁毅。
所以,他打不打招呼,并非那么的重要。
月心瞳隐在罩面紫纱后的丽眸,亮起一地相思。但表面上,她却是冷声哼道:“是许久不见了──本姑娘的确好久没看到你这只大龟蛋了!”
云飘显然有些尴尬,两手急搓。这月心瞳左一句大混蛋、右一句大龟蛋,言辞极为粗陋;但却有着一种奇异的吸啜感,让人就是对她气不起来、无以恼怒。于是,云飘只有怔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份。
铁毅看了看云飘的反应,不禁地摇了摇头。
月心瞳眼极尖,立时瞧到铁毅的动作。她又一声闷哼“铁大侠呀,你摇着头是什么意思来着哩?”
铁毅楞了楞,才应道:“铁某并无所指。”
“噢是这样的呀!那么,铁大侠摇头是摇好玩的来着?如此的话,就再摇几个来看看呗。”
“”铁毅暗自苦笑。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连动作都不能作,这这这──难怪小云老避着她了。这月心瞳可还真不好惹。
“怎么?”月心瞳得理不饶人,又紧接着问。月心瞳的语声,温柔情深、缠绵入耳;然而,言语却是锋锐非常,予人一种突兀而引人遐想的巨大魅惑力。
铁毅词穷,不知该怎么回应,才不会得罪这个女煞星。
云飘赶紧岔开话题,道:“不知月姑娘,你──”
云飘一说话,月心瞳的注意力,立即被吸了过去。她截断云飘的话:“你该不会想问我,来此处做甚吧?”
“呃”云飘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因为,他确实想问这个问题;但他其实又该清楚月心瞳所为何来。
“又怎么了?奇怪哩怎地你们俩师兄弟,都是一副吞吞吐吐、拖拖磨磨的可笑模样呀?你们是不是男人来的?一副拖泥带水的窝囊样,真是──嘿嘿!”月心瞳显得有些慵懒的语调,直率说道。
铁毅、云飘不禁地苦笑。
当今武林,大概也只有[香魂],才会如此的批判撼绝天下的[铁-云]了。
“对了,梦姊姊,大概一会儿后,便会到了。”月心瞳忽而离开原来所执意询问的主题,说道。
铁毅的心,陡然,一-跳!
“幽”也来了!
铁毅的脸冷了,也淡了。
因为,那个女子。
梦殇情!
那个令铁毅心痛镂思的女子。
云飘关心地看着铁毅;但并无慰问。
因为,铁毅与梦殇情之间的情往,并非一言两语就可释尽的。他很清楚这一点。
[幽然谷主]。
亦是侠帖中人,那曾是铁毅爱侣的“幽”──梦殇情。
[铁-云]与“香”、“幽”;是侠帖上最被联想的两对。
“铁云织雨香幽乱神机”!
其中“织”、“香”、“幽”三者是女子。“香”与“幽”是貌赛天仙的绝世美人。
“织”则是行踪飘忽,从没人见过她真面目的奇特女子。大多数江湖人,只知“织”姓兰,人称兰夫人。其余,关于“织”的面貌与行踪,却无人说得清。兰夫人可说是比[铁-云]更加诡秘、更加无迹可寻的侠帖人物。武谜十七大案中,兰夫人亦榜上有名。至于“雨”、“乱”、“神”、“机”四人,则是都已年过四十之龄的男子。
因此,武林好事者,自然很容易将还是二十出头的[铁-云]与“香”、“幽”凑成绮想的对象。而事实上,铁毅确然与[幽然谷主]梦殇情,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缠爱。云飘亦与月心瞳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恋思。
云飘拉着月心瞳到一旁,低声问道:“你怎知梦谷主会来此?”
月心瞳像是刻意似的抬高声音说:“因为瞳儿放紫烟弹,通知了她啊。梦姊姊她呀,为了寻──”原来,方才她于入堡知前所施的紫光,便是[香魂]为通讯专用而制的紫烟弹。
看来,她似乎与“幽”有着某种程度的共识。
云飘很清楚,他大哥铁毅对于梦殇情的-镂情感。
因此,他赶忙硬是拖着月心瞳到屋里去。
铁毅则不动。
人不动,心动。
动-在-回-忆-里
他,冷冷觑着月色凄然的抚光──跌进一网情牵、情忆、情流里去。
“月姑娘,你可不可以,别在我大哥面前,那么大声嚷嚷的提起梦谷主啊?”云飘对月心瞳说道。
月心瞳怪瞪了云飘一眼。“为什么哩?”
“为什么?你问为什么?这──”云飘额上,汗透渗而出“你不也清楚大哥与梦谷主之间他们那──?”
月心瞳娇声喝道:“人家才不是说这个为什么咧自己都没能够理明白了,瞳儿哪还有空闲,去理别人的爱恋纠葛?”
“耶?”云飘怔住。不是这个为什么?那是哪个为什么?于是,云飘只好又问:
“那月姑娘你──”
月心瞳极为震骇地喊了声:“噫”
“怎么了?”云飘傻住。
“没什么。本姑娘叫好玩来的!对了,大混蛋你怎么老唤人家月姑娘呀?”月心瞳又瞟了云飘一眼。
云飘当然说不出话。
“我跟你真如此生疏?”
“那倒也,不是。嗯,也还好啦。”
“哼!”月心瞳撇开对云飘的注视。
云飘着实对她没法子,只得讷讷站着。
好一会儿,月心瞳才又开口:“人家先前说的为什么,是指为什么本姑娘要听你的话啦?”低低回回的语声,有着荡心动魂的魅力,浮絮飘飘,情迷天荒,而渗入了云飘的心坎。
云飘呆怔住!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得听从她的话?!为什么呢?自两个月前,他们相识后,他就没有过任何承诺与行动。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听从他?有什么资格哩!?云飘真的无话可说了。
片刻后,月心瞳陡然间满脸晕红,转头望向云飘“你怎地不说话了?”
“-?”云飘心中乱潮涌腾,自是说不出话。
月心瞳心中大骂,这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连一句“我就是希望你能听嘛”也不会说。
大笨蛋!大傻蛋!哼!可惜,云飘听不见她心坎里的娇嗔、痴爱。而她[香魂]再怎么不拘礼俗,也没可能主动透露她的心意。因此,气氛一时僵涩着!
云飘见月心瞳一脸气鼓鼓的样子,透过紫面纱看去,倍觉有趣,兼且引人魅思无穷。他忍不住又开口,问:“月──呃呃、嗯嗯──对了,你怎知晓我与大哥在此地?”
月心瞳香风衣荡,她面上的艳丽红潮,仍未退去“余老头说的啊他算得可还真准呢。你们果然真的在这里!不过怪了,你们干嘛来这座死堡哩?怪恶心的!呼”月心瞳蓦然的打了寒颤。“香”当然也目睹了堡内有血有肉无尸的可怕情景。
云飘为了转移月心瞳的思路,连忙岔开问:“余老头?你该是指[神人]余前辈?”同时,他也想像着半百的余觉丰,被月心瞳缠迫的可笑情景──哈!云飘不由地心中暗自窃笑着。
月心瞳娇俏地点了头:“对呀!”
“余──老头──你就这样直接称呼是余觉丰余前辈?”云飘对月心瞳的口言无忌,有点──嗯──嘿嘿──算了!
“有什么不妥?”月心瞳的双眸丽光,迎往云飘的视线。
“可以、可以!并没有不妥。没有!”云飘赶忙回答道。他心中暗思,连我俩兄弟他人闻之胆丧的[铁-云],她都能骂了。更何况,只是“小小”的对余前辈的不逊称呼。侠帖人物中,若论谁最刁钻古怪,恐怕眼前这美丽的女子,绝对──“想什么?莫非,你在腹诽本姑娘?”月心瞳好若能瞧清云飘心头思绪,质问。
云飘还真是被吓了好大的一跳“岂敢,嘿,岂敢也!”
“岂,敢?!那就是有罗大混蛋,你真的在心底,偷偷骂瞳儿?”说完,月心瞳泫然欲泣似的,低头抽咽着。
云飘俊脸一下爆红“你你,月──别,别哭──你──我没──别哭呀──”
月心瞳偷眼瞥看,云飘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表情僵愣的云飘,笑也不是,骂也不是。他只好有些负气的,转头望看星夜的绚灿莹美。
月心瞳偷自瞄瞥,云飘那俊逸丰朗的神清样,不由的,心房剧烈地鼓动起来。她羞红着脸,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我说呀,你想不想知道本该在‘幽然谷’清修的梦姊姊,因何会出谷入世呢?”月心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云飘本不待理她,但毕竟这关系到铁毅的切身问题。因之,他只得转过头,望向月心瞳,拱手道:“愿闻其详。”
这次,月心瞳倒也没有再戏弄他“因为,[侠]请她出关啊,以襄助你们除[魔]!”
“[侠]?除,[魔]?但梦谷主她──”云飘愕然。
“当然罗!这才不会是云淡风轻的梦姊姊出谷的主要原因咧。梦姊姊是出俗超然之辈,又怎会轻易为这等风尘之事出谷!瞳儿想,那应该跟她带着的小女孩有关吧”
“带着的,小,女,孩?这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女孩,跟大哥有关?难不成,那女孩是──”
“喂、喂,你别乱猜哩这样很失礼耶,你懂不懂啊真是笨蛋。总之,等梦姊姊来了,你再问她,不就知道了嘛现在别胡乱瞎猜呀!真是!”月心瞳不耐烦地说。
“对!你说的对。”被指责得很是“无辜”的云飘,只好这么说着。
“那当然!本姑娘说的话,怎会有错呢”月心瞳倒也当仁不让,得意的说。
“嘿”云飘撇了撇嘴后,话锋急转,问:“那[侠]何以不亲来?”
月心瞳本对云飘的一声“嘿”有一些意见。但见他问到重点,连忙喜孜孜地言道:
“怎地?你是不是认为凭[铁-云]、‘香’、‘幽’四大高手,还敌不过一个[魔]呢?
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云’,不会这样想的吧?”
云飘只好又苦笑。这月心瞳老爱跟他斗嘴。不过,他云飘倒也不能示弱。即使他自知自家事。于[魔]的恐惧,依然深深的藏伏着,没有半缕消散。“如果,只有[魔]一人,当然胜得!云某是说,如果,只有,[魔]一个人的话。”
月心瞳这次却颇有同感的样子,并没有讥嘲。“这一点,瞳儿也赞同哩。[魔]能列入武林四大宗师之列,必然名下无虚。他的武功之高,想来定需我们四人心无旁骛,才能一战。如果,再加上他的手下[四妖],我们胜算自然不大。嗯,没错!”
云飘没想到,月心瞳分析起战况,竟是如斯的精到。倒不能小觑她了!老将她定位于骄纵、任真,或许是太过肤浅的看法。不过,最后的“嗯,没错!”指的是什么?
“这是,[侠]交代的说词哩可跟本姑娘无关。我就不信合[铁-云]、‘香’、‘幽’四人之力,还会撂不倒[魔]和[四妖]!”月心瞳嘟着嘴说。模样俏皮,相当的系人心思、动人心弦。
云飘当场像要晕厥过去了似的。本还以为她对此役有所研判的,想不到──想不到竟是[侠]的言语──唉亏他还打算重新省视她呢。哎、哎。而且,看月心瞳依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云飘着实头大著。
月心瞳顿了顿,又续着说:“[侠]何以不来?你刚才是不是这样问的?”
这女子到底怎么搞的!?连方才他才说出的问题,都像是会遗忘一样的。云飘也不好揭她疮疤,忙附问:“嗯。云某的确是这样问的。[侠]他究竟因何不来?若是他老人家肯参与的话,相信”
武林四大宗师,分别是“神僧闻觉。元尊无极。侠心凌宇。魔天纵横。”
[神僧]闻觉大师。
[元尊]无极散人。
[侠]宇凌心。
[魔]天纵横。
这四大高人,便是江湖人所崇奉的四大宗师。
其中,[魔]本无名无姓。他甫一出道,便重创了十余派掌门,惊骇整个武林。直到被尊为佛门第一高手的[神僧]闻觉,与他交手之后,才稍稍抑下他的嚣狂气焰。但,就连闻觉也没弄清[魔]的身分、来历、武技。唯一确定的,是[魔]的装束。[魔]总披着连头罩身、黑中带红的玄色衣裳,任驰江湖、快意恩仇、无居无羁。彷佛他是由虚空而来,没有什么可以绑缚住他。
至于,天纵横之名,则是江湖内崇慕[魔]的人,为他封冠上的名姓;象征着[魔]之武艺,纵横天下、唯其独尊的无敌气概。武谜十七案中,[魔]的身分谜团,被列为第二大疑。
而武谜第一案,便是[侠]与[魔]之间的关系牵扯。
四大宗师里,宇凌心,即是手创侠帖的[侠]。当今天下,以单一字[侠]为号的,便唯有他一人。除他之外,再无人敢担起这个尊号。因为,如今年方四十五的宇凌心,却已干下三十件大事。每一件或他亲为或他领导的大事,都至少拯救了成百上千的人。因此,宇凌心的侠名远播;连朝廷都知晓,江湖上有这一功盖当世的奇人。
然而,[侠]却有一个为人诟病的阙处。那就是,他不屠[魔]!他不!绝-不!
传言中,他曾发下毒誓,不与[魔]战。当然,可以肯定的是,宇凌心当非惧[魔]。
但个中原因,他却始终没有透露。只是,他的亲属,传出他与[魔]的关系匪浅。至于是怎样的关系,却无人探晓。
“确切的理由,其实我并不清楚。不过,你总也该听过,关乎[侠]与[魔]之间的种种传闻吧?”
“云某略有听闻。但那些都是谣传。岂可采信!对了,你与[侠]商谈时,难道没问个清楚?以你的缠功,应该──”
“是啊瞳儿的确有赖着他问哩只是他──咦?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瞳儿就一定会死缠着人、问东问西不成?何况,[侠]也不过是交代我,转呈一封信给梦姊姊,请她出关罢了。我也没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啊。不过呢──”
还不过咧?!根本就是有缠着[侠]问东问西的嘛,还死不承认。云飘暗思。当然,表面上,他自然是“不过什么?”一副很有兴趣听着的模样。很乖很乖的模样──或者说是“贤淑”当然罗,他是不会承认的。
“瞳儿听他的口气,似乎[侠]、[魔]本是一对。”
云飘大为震撼“一对?你是说,宇凌心大侠与[魔],本是夫妻?难道,[魔]竟是女性?!”
“瞳儿可没说噢。是否为夫妻,我可完全不知道啊。瞳儿只是从宇大侠的说话里,感觉到他有可能、很有可能哟,与[魔]本是一对。至于,是什么样的一对,天晓得啊?因为,连[魔]是女是男,本姑娘都不是很清楚呀。也许,他们就跟你们[铁-云]一样,是对好兄弟、好朋友。只是,后来感情碎裂,反目成仇啊。这个可能自然是有的!当然啦,也有可能是劳燕分飞的夫妻档呢。都是可能来的咩。”
不是说完全不知道吗?怎地还能透露这么多哩!?云飘想想。更觉得月心瞳纯稚得近乎好笑。
铁毅一人立在屋外。念着伊人。
梦殇情!
他最痴爱的女子;梦,殇,情。
半年前,他与云飘奉师尊之命,各自下山闯江湖;并且,要相隔数月后,才能会合。因此,两人一南一北,相约三个月后,赶回神州“风湖城”相聚。往北走的铁毅,信步行去,任情游览天下山水,好不快活自在。
一日,他来到一处深壑迷谷。一处烟氤悬丝的美谷。很忽然的,他的心弦,陡地一跳、一震!彷佛谷内有着某种不知名的存在,正吸扯着他似的。铁毅不自觉地步入谷里。
谷有壁;两方孤峙、参耸穿天的绝崖直壁。
谷有花;漫地遍长、香芳扰人的无名野花。
谷有云;贸然浮过、嵌透谷空的片朵云采。
谷有鸟;啼鸣喧雅、飞姿舞心的娇巧禽鸟。
谷,也有湖。清澈澄明的湖。小湖!
也有,人。美人!
美人入浴。
美人,在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