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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竹正要知会王玉莲小心提防,玄玄倩女罗素素先笑对方晓竹道:
“前面有人湾我们的客了!”王玉莲好奇地道:
“师伯,是谁?是您的熟人么!”玄玄倩女罗惜素道: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方晓竹和王玉莲不便再问,对四周的景物行人,加倍的注意起来。他们又走了一程,只见前面四个非常打眼的汉子,立在路旁,四双眼睛,八道精光,直落到玄玄倩女罗惜素身上。王玉莲见了心中人为气急,怒道:
“你们挤眉挤眼的看什么!”玄玄倩女罗惜素轻声嘱咐王玉莲道:
“莲儿,不可随便骂人。”继续向前走去。那四个人汉神色突然变得严肃无比,状极恭敬。玄玄倩女罗惜素道:
“你们帮主来了?”其中一个大汉,应了一声:“是!”手向右边树林丛中一指。方晓竹脑子转几转,道:
“师伯,他们是丐帮弟子么?”玄玄倩女罗惜素点了一点头。王玉莲道:
“丐帮弟子为什么不作花子打扮?”方晓竹笑道:
“花子装目标太过显明,有的时候,易了装反而方便。”此话说得甚有道理,但王玉莲却不服事事让方晓竹占先,俏目向方晓竹一横,道:
“谁不知道,我是考究你的!”玄玄倩女罗惜素为之一笑,道:
“向大哥等着我哩!快走吧!”脚下加快,幌眼便出去了数丈。
方晓竹和王玉莲做了一个鬼脸,疾追而上,转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座极大的基林之前,路旁有许多便服精壮汉子,肃立相迎,由他们神情上看,似是知道玄玄倩女等人的身份,进了大门,才见到许多真正的花子,排队相迎。王玉莲悄悄问道:
“师伯,他们怎会认识您的?”玄玄倩女罗惜素微笑道:
“昨天无意间,遇到他们一位长老,不想竟惹得向大哥老远赶来接待。”王玉莲笑道:
“师伯,你的人缘真好!”说话之间,三人已至厅门之前,厅内站立着不少老花子,其中一个精瘦老花子,排众而出,大声欢迎玄玄倩女罗惜素道:
“愚兄借地为东,邀得贤妹赏光,真是荣幸之至。”玄玄倩女罗惜素笑道:
“花子大哥请客,小妹怎敢不来!”老花子一眼落到方王二人身上,嘴皮待动,方晓竹已拉着王玉莲齐步上前一礼道:
“拜见向老前辈,向老前辈还认得晚辈方晓竹和王玉莲么?”老花子双眼精光暴射道:
“老花子怎会不认得你们,为了你们,丐帮弟子已不知吃了那老魔头多少亏了。”方晓竹和王玉莲不由同是一怔,莫明老花子的话意。玄玄倩女罗惜素代为说明道:
“向大哥有意维让你们二人,暗中不知为你们挡了多少灾,你们竟是毫不知情,今天应该借他的酒好好敬他二杯。”方晓竹和王玉莲这才明白,当时同声谢道:
“晚辈愚昧无知,受惠良多,他日老前辈如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丐帮帮主风雷掌向三朗声豪笑道:
“好说!好说!将来自然少不得有麻烦二位的时候。”接着肃容入厅,厅内酒宴已备,便请入席就坐。
玄玄倩女罗惜素和方晓竹王玉莲,都不是嗜酒如命之人,因此席间总是激扬不起热闹的气氛与情绪来。风雷掌向花子感到有点不自在。玄玄倩女罗惜素微笑中,推座而起,道:
“向大哥,你们的盛情小妹已敬领了,只因,今天我们还得赶路,想告罪先退席了。”风雷掌向三攸的放下酒杯,急急道:
“贤妹且慢,老花子正大祸临头,你怎能就。”玄玄倩女罗惜索一怔道:
“向大哥不要开玩笑,我看你心情开朗得很,怎会有大祸来临头?”风雷掌向三苦笑道:
“只因昨日发现了贤妹的芳迹,愚兄才把一片愁肠放下,舒舒服服安心睡了一天大觉,才有今日平静的心情,要是碰不到你,只怕我们再无相见之期了。”玄玄倩女罗惜素笑道:
“向大哥倒是算定小妹非帮这个忙不可么!可是,今天只怕你要失望了。”风雷掌向三闷声不响地从怀中掏出一双寸长的古铜令牌,正面朝上,是一双犹牙魔鬼头,额上多生了一双眼睛。他托在手中,转了一转,送到玄玄倩女罗惜素面前。方晓竹和王玉莲都不识此牌的来历,玄玄倩女脸色微笑道:
“晓竹,玉莲,我们不用到勾漏山去了哩!”方晓竹和王玉莲听了更是莫明奇妙,其实,今天整个的事情,他们就没理出一个头绪来。他们跟随玄玄倩女罗惜素,寸步未离,竟不知她是怎样和丐帮取上联络的,此件事尚未想通,而现在,玄玄倩女罗惜素又说出不用去勾漏山的话,这怎不使他们二人如坠五里云雾中?正当他们苦苦思忖之际,只听玄玄倩女罗惜素又道:
“向大哥,你什么时候收到这枚‘迫魂索命牌’的?有什附言没有?”风雷掌向三道:
“前天中午,这枚令牌,便在神不知鬼不觉间,钉在中厅正梁之上。”他举手指了指发现令牌之处,接着又道:
“他限令愚兄三天之内,解散丐帮,否则,自帮主以下,分舵主以上,一律斩尽杀绝。”方晓竹和王玉莲开始看出此事的严重性了。玄玄倩女罗惜素道:
“大哥之见将如何应付?”风雷掌向三哈哈大笑道:
“贤妹,你不见愚兄已有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安排!,八穷书生刁宇通虽狠,这次只怕也要叫他费点气力呢。”微顿有顷,语气一转,道:
“不过今天有了贤妹在此,情形可就完全不同了!”玄玄倩女罗惜素笑道:
“我今天不便出手哩!”风雷掌向三急道:
“贤妹不出手?这”方晓竹和王玉莲听出这枚令牌的来历,由于对八穷书生刁宇通都已有了良好的印象,不由都有点不大相信相互看了一眼。王玉莲忍不住问道:
“只怕此事不是八穷书生所为吧?”风雷掌向三闻言一怔,眨眼想了想,道:
“二位初出江湖,不明江湖形势,此事岂会有人敢于冒名唬人!”他叹了一声,又道:
“只是,据传八穷书生刁宇通早已物故,如今再现江湖,莫非传言不实么?”王玉莲脱口道:
“八穷书生当然未死,我又不相信,此事与他有关!”风雷掌向三当然不知方晓竹王玉莲已与八穷书生建交之事,又是一声大笑道:
“反正今晚三更,他便会亲身前来,是不是他,至时自明。”玄玄倩女罗惜素点点头,对方晓竹和王玉莲二人道:
“你们二人见机而行,八穷书生之事交给你们了。”方晓竹和王玉莲自是高兴受命。风雷掌向三却虎目圆睁道:
“贤妹,你疯了么?你自己不出手,却叫两个小娃白白牺牲,也罢,还是我和他拚命了吧!”气势豪迈,确有视死如归的决心。玄玄倩女罗惜素淡淡一笑道:“向大哥,小妹走了一天的路,想休息了。”玄玄倩女罗惜素向来处事稳练慎密,风雷掌向三知之最切,这时,忽然灵光一现,凝目向方晓竹和王玉莲二人看了一眼,已有所悟,改口笑道:
“我一时心急,诸多失态了。”
月影西斜,三更已到。一阵愉人长啸,从大厅中陡然掀起,只震得屋摇地动,惊人之极,静室中的玄玄倩女罗惜素,凤目微讶道:
“晓竹,莲儿,来人功力高绝,世间少见,你们要小心了。”
方晓竹和王玉莲闪身出室,只见大厅之上,一个身披黑色披风,连头罩住之人,正在引颈而啸。那黑色披风,方晓竹和王玉莲都曾在八穷书生身上见过,来人如此装扮,顿使他们为之一楞,心中不知转了多少转,无法确定来人是否八穷书生刁宇通?王玉莲传音和方晓竹商量道:
“竹哥哥,我看只有从武功路数上去证实他了。”方晓竹颔首道:
“好,莲妹为我守阵,让我先去试一试他!”王玉莲不依道:
“是我想出来的办法,应该由我出手。”方晓竹无法不将就她,只好嘱咐道:
“对敌之际,不可心浮气燥,更不可轻敌冒险。”王玉莲用不服气的眼光,瞟了方晓竹一眼,轻哼一声,一使飘香身法,已落身在那黑色披风之前。
王玉莲自服食‘龙虎金丹’之后,功力陡增,落地无声,那狂傲的大黑披风,只觉眼前人影一闪,面前已多了一个可爱的美丽女子。啸声一敛,双眼似电,从大黑被风后面,通过二双小孔,落到王玉莲脸上,冷森森的,不言不动。王玉莲先试探地道:
“刁老前辈改变了初衷么?”不见头脸的八穷书生刁宇通冷冷道:
“王玉莲,这件事你最好少管!”王玉莲一怔,忖道:“他莫非真是八穷书生!否则怎会认识我?”她心念一转,欲待说些只有八穷书生知道的话,进一步查实证他的真假。可是,当她嘴唇刚动,话唇尚未发出,那不见面目的八穷书生已自披风一摆,发出一道极强的歪风,向王玉莲涌来,同时冷然道:
“快去把向三叫出来!”王玉莲功行双臂,一推一压,也击出一股掌风,道:
“老前辈,不再重视我们的交情了!”二股劲力,相互一接,王玉莲心头一震,退了一步,不见面目的八穷书生,也是上身幌动,退了半步。同时,王玉莲也试出那不见面目的八穷书生,掌力阴柔,正是八穷书生的路数,他不是八穷书生,还能是谁?
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功一道永无止境,功力胜过八穷书生之人,可能并不在少数,但是,要找出一个武功路数和八穷书生完全相同之人,却也不大容易,所以,王玉莲初步认定他是八穷书生了。那不见面目的八穷书生,一声冷笑,道:
“你的功力倒是精进了不少,再试一掌看看!”话落方发,双臂猛抡,十成真力的阴柔劲气,骑涌而出。
王玉莲退了半步,这时,特别运足十成功力,回击一掌。两股力道再接,王玉莲被退三步。那不见面目的八穷书生,也退了二步,显然,那不见面目的八穷书生,功力仍高出已服‘龙虎金丹’的王玉莲一筹。方晓竹一声朗笑,飘身而来,和王玉莲并肩而立,道:
“老前辈要再试一试我们通手之力么?”那不要面目的八穷书生,闻声不响有顷,忽然发出一声阴笑道:
“忘恩负义之人,老夫不讲交情了!”身形陡然冲天而起,忽然一转一折,头下脚上,化作一片乌云,向方晓竹和王玉莲当头扑下。方晓竹反应极快,叫了一声:
“不好!他借力遁身了!”人也冲天向起,紧追而出。却见明月在天,树影婆娑,那里还有八穷书生刁宇通的踪迹。王玉莲飘身落到方晓竹身旁,放眼四掠,高声一叹道:
“刁老前辈变得太快了,真令人有点不敢相信。”忽闻玄玄倩女罗惜素传音相唤道:
“你们不用追了,人已去远,还是回来吧!”方晓竹和王玉莲落身下地,玄玄倩女罗惜素和花老子向三,已坐在大厅之上了。老花子向三迎着方晓竹和王玉莲大是赞赏道:
“英雄出少年,老花子算是开了眼界!”方晓竹俊面微红道:
“老魔机警得很,晚辈们有负重托,未能将他留住,至为汗颜。”玄玄倩女罗惜素笑道:
“依你们的看法,他是不是八穷书生刁宇通?”王玉莲娥眉轻笑道:
“我看极可能是他哩!不知他是不是也中了百变天尊刁逢仇的‘制心之术’,变了性?”玄玄倩女罗惜素笑问方晓竹道:
“你的看法呢?”方晓竹剑眉双蹙道:
“这人武功路数,与八穷书生刁老前辈如出一辙,功力之深,似较刁老前辈,尤有过之,师伯,你能想像出,他是谁么?”玄玄倩女罗惜素沉思道:
“百变天曾刁逢仇不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自然不会是他,如果要说他是八穷书生,中了百变天尊的诡计,变了心性,也是不可能之事,要知像八穷书生如此功力之人,已非‘制心之术’和迷性药物所能伤害得了,要不是另有绝世魔头出世,那便是八穷书生向善之心不坚,临时又改变了主意。”轻轻一叹,又道:
“可是,我也想不出当世之中,除了八穷书生之外,还有和他既同门而功力又如此深厚之人来。”王玉莲不甚服气地道:
“不管他是谁?莲儿就不相信他真能强过我们!”玄玄倩女罗惜素笑了一笑道:
“你知不知道?你们服用了‘龙虎金丹’之后,目前功力之深,已属罕见,而来人竟能震退你半步,我要不是亲眼所见,也不会轻信哩。”王玉莲仰面笑道:
“师伯,那人功力,与师伯师父相较如何?”玄玄使女罗惜素微微一笑,未作正面答复,方晓竹瞟了王玉莲一眼,颇怪她不应有此一问。王玉莲一跺莲足,嗔道:
“自己师伯,有什么话不可以问!”窘得方晓竹俊面绯红,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玄玄倩女罗惜素清笑出声,道:
“师伯制不住他!”王玉莲心中甚是难过地道:
“至少师伯可以胜得过他!”玄玄倩女罗惜素轻叹道:
“胜得了他,不一定可以除去他!”
“那么沈大伯呢?”玄玄倩女罗惜素望了一望王玉莲那付迫切期待的焦急神情,正色而言道:
“你沈大师伯,甚是看重你们哩!”方晓竹一阵激动,豪情勃发,大声道:
“是的,我们应该奋发自强,岂能心存畏缩!”王玉莲猛然而悟,几位老人家一片培植苦心,自己怎可生出依赖之心,一时羞愧交集,叫了一声:
“师伯!”躲到玄玄倩女罗惜素怀中去了。玄玄倩女罗惜素抚了抚王玉莲的秀发,缓缓起立,和声道:
“孩子,我们不能终止勾漏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