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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鸿飞脸色骤变,他想道:“这阵惨叫,大概是那三个夜行人发出的,以刚才他们飞掠的身法,可以看出皆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岂会在瞬息之间,叫人全部杀害,看来将军府之中,真是藏龙卧虎,高深莫测了。”
夜色之中,风声如啸,一片花木簌簌之声,划空而起,更有如厉鬼啾啾哀鸣,枝影摇曳,恍似魔鬼掠牙舞爪,择人欲噬。令人有种不寒而栗,心寒胆战的感觉。
同样景色,同样时刻,只因如那凌厉的鸣叫,而令人产生前后两种殊异的感觉,两种不同格调的气氛。
黄鸿飞回眸,偷偷一窥郁步瑶的表情,却见她面露丝微的笑意,好像对那凄厉的哀鸣嘶叫,毫不动容一般,全神贯注的凝视着窗外。
倏地,他心底突然泛起一种想法,道:“女人心,海底针,实在太令人莫测高深了,忽而是那么地脆弱,忽而是那么地狠辣绝情”
蓦在此刻——突有一阵桀桀怪笑传来
声如枭啼,刺耳已极,这阵怪笑,在这岑寂阴森的夜里,越发令人觉得鬼影憧憧,恐怖异常。笑声甫歇,一声清脆的沉喝,道:“尊驾是谁,何不亮出相来,怪笑什么”
语声未罢,突地,一声惨叫之声紧接着划起
“啊”——呜叫之声拖曳得长久悠远。
一条身影从那左侧一排院房暗影之处,飞射而出,直跌入房前广场“砰”地一声,摔得结实,却毫不动弹一下,显已气绝毙命。
一阵风声嗖然,那阁楼前的广场上,已凝立了一位形状猥亵,阴阳怪气的矮小枯瘦的老头。
就在枯瘦老者现身的同时,右侧的一排院房暗影处,缓缓踱出一位身材娇小的黑衣少女,背负一具瑶琴,手执长剑,眸中暴闪着一缕清光,凝立在枯瘦老者身前一丈处,冷冷道:“你是何方魍魉,胆敢夤夜侵人将军府重地,出手伤人。”
黄鸿飞听得心神一震,几乎脱口惊呼,原来同时出现的不是别人,枯瘦老者正是青竹坡现身传讯,敌我不明的狐狸帮四方王之南方猴王,而那黑衣少女则是适才甫与自己分手的神州一凤单飘香,单飘香手中执着的长剑竟是自己的天狼神剑。
只听南方猴王嘿嘿笑道:“你们杀了我狐狸帮三个人,我才毙了你们武林盟一个,还缺两个,你怎么说我随意出手伤人。”
单飘香凤目一嗔,道:“你们擅入将军府禁地,就该死,现在你杀了武林盟中弟子,就该偿命!此地岂是你们这批狂无法纪的凶徒撒野的地方。”
南方猴王忽地桀桀一阵怪笑,道:“女娃儿可是神州七杰的神州一凤单飘香吧,老夫还没有碰到过这样对老夫讲话的大胆娃儿。”
神州一凤单飘香,冷喝一声,道:“住口!恕我眼拙,偌大武林中和狐狸帮中,我尚没有耳闻曾有你这样一号默默无闻,其貌不扬的人物”
南方猴王怪睛一转,道:“好个默默无闻,其貌不扬的形容词,老夫若报出名号,看你就要吓得半死,神州一凤就要变成神州一鸡了”
神州一凤单瓢香哪堪那猥亵、奚落的言词,娇喝一声,天狼剑疾划而出,一式“破斧沉舟”卷涌数百点寒星,直射过去。
但见南方猴王微一抖手,泛出一股奇强无比的劲气,把她的身形硬逼了回去,冷冷笑道:“好个昆仑奇学,无相剑法,可是比黄鸿飞那娃儿差得太远了”
神州一凤单瓢香惊呼一声,暴退三尺,脱口道:“你认识黄鸿飞黄相公”
南方猴王嘿嘿轻笑一声,道:“我都还没问你,那天狼剑是如何得来的,你就问我怎么认识?”
神州一凤单飘香脸色骤变,道:“他现在已死,这剑是他临死之前赠给我的,你到底是谁,与他是什么关系,道出姓名或可饶你一死。”
此言一出,南方猴王心神一震,皱眉道:“女娃儿!你这话可是真的?”
神州一凤单飘香,素未说谎,此时讲了违心的话,当然有些不自在,但她极其聪慧,唯恐多讲露出破绽,遂转口娇叹道:“你别管是真是假,你狐狸帮今夜既然敢冒犯将军府,相信来者总不会是仅仅你这糟老头一个,来了多少藏头缩尾的鼠辈,统统给我搬出来。”
南方猴王,嘿嘿一声干笑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整个偌大的将军府相信亦不会是仅你一个奶臭未干的小丫头在这里作威作福,何不把躲在屋里老骨头,统统给我搬出来。”
神州一凤单飘香,刚才出手一招虽然亦是试探性的一招,但却也用了五成的劲力,竟然被震弹了回来,足见此人武学不在平凡,但据自己所知,狐狸帮并未耳闻有此号人物的存在,在她的心目中,四方王必定是拥有很多高手的部下,岂知南方王是独行独往,从未携带部下行事,所以她没想到眼前这其貌不扬的枯瘦老头竟是狐狸帮四方王一的南方猴王。
黄鸿飞在一旁看得只是着急万分,他知道,论功力的话,单飘香虽然名列神州七杰,但要和南方猴王比较,那还差一筹,不禁轻声道:“郁姑娘,快想法叫单姑娘勿与那人比斗,她绝非对手。”
郁步瑶此时紧靠在黄鸿飞身旁,吐气如兰道:“黄相公,这仅是个开端,风姑娘亦非庸手,相信三招二式之内亦吃不了亏,看来那人就是狐狸帮中,来去行踪无形无影的四方王之一的南方猴王了。黄相公,你认识他吧!”
黄鸿飞道:“此人正是南方猴王,他是出名的狡黠、狼狠毒辣,我在青竹坡曾经会过一次,其武功之深奥恐怕要凌驾其他三王之上,但却是莫分敌我,上次还替我送了信。”
神州一凤单飘香这时突然娇叱一声,道:“要会高人不难,先在我剑下走几招再说。”
天狼剑带起一阵锐啸,曼妙至极的划了半个圆弧,恍似一道匹练已似地疾速向南方猴王的全身要害刺去。
南方猴王也似被她突然出手的剑招,感到一震,雷般也似的大喝一声,全身衣服突然膨胀起来,同时发出一阵劲风,逼迫得剑锋往外一斜,身形骤闪,退后了五六步外。
神州一凤单飘香得势不饶人,玉腕一震,天狼剑摇起万点寒星,欺身而上,一式昆仑绝招“飞燕剪尾”直向南方猴王横腰削去!
南方猴王不敢掠其锋芒,再度被逼退了七八步,怪叫一声,道:“你这是找死!”
左掌疾扬,一道凌寒澈骨的劲飙,直向神州一凤单飘香身子扫射过去。
这一掌是他怒极而发,掌劲奇厚,劲风雄厉,逼得单飘香一撤剑招,斜刺里飘闪出五尺之外。就在这一瞬间,南方猴王却形同鬼魅一般地,飘身欺上——
神州一凤单飘香招式已老,要撤回已是不及,大吃一惊,玉掌疾拍,铮琮一声悦耳琴声响起,数十缕精锐寒芒已然疾射而出。
两人相距又近,南方猴王万没有料到她背负的仙凤瑶琴中,竟藏有如此锐利、歹毒的暗器绝招。一声闷哼,南方猴王身躯,突然暴退出二丈之外——
神州一凤单飘香也引身疾退出七八步,抱元守一,两目凝注对方,以防南方猴王在愤怒之极,猝下辣手。
南方猴王细小的怪睛突然暴出两道凌寒骇人的电光,凝注在单飘香的身上,看得她内心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
黄鸿飞亦被单飘香意外的击伤南方猴王感到惊异,这时他却暗为她担了一把汗,蠢蠢欲动,准备万一失手时,出手抢救。
南方猴王看了良久,才发出一阵桀桀怪笑,道:“女娃儿,果然非同凡响,不愧为名列神州七杰,要不是今天是我,可真要着了你的道儿了,看来你跟黄鸿飞那小子关系非凡,否则的话嘿嘿若非老夫另有要事,不愿跟你在这胡扯”
语声随着他细小的身形,摇曳升空而去,落口的时候,他那身影,已然隐入重重院落暗影之中,身法之快速,令人目不暇接。
黄鸿飞为他这突然离去,感到甚为意外,同时亦为神州一凤暗自庆幸不已。
神州一凤单飘香却傻傻地愣立当地,不知所措。
这时黄鸿飞突然听得郁步瑶道:“好快的身法!我看此人轻身功夫,可谓举世无匹,要伤此人,犹比登天还难了,真是道消魔长,此后麻烦大矣!”
黄鸿飞心里亦颇有这种同样感受,正想发话之际,蓦见单飘香一抖长袖,一把冲天火箭,疾射空际——
也就在此时,从屋顶上跃落了八名黑衣紧身,面蒙红巾的劲装大汉,不发一语地,将神州一凤单飘香包围在核心。
神州一凤单飘香,身形微侧,瞥扫了一下周围,冷哼一声,道:“你们又是哪一帮派?”
八名黑衣劲装大汉,像是即聋又哑一般,似未听到单飘香的问话,即不回话,也不颤动一下地,站在原地。
神州一凤微一错愕,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都是聋哑无声的行尸走肉,后面的操纵者,何不露面出来,藏头缩尾,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语音甫歇,但听一阵冷若寒冰的女子笑声,发自身后一栋厢房之阴影的地方,道:“神州一凤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幸会方知传言不假”
语声中,七条纤细娇小的黑衣人影,已若鬼魅也似闪身而出
黄鸿飞一看之下即知是狐狸帮三公主的随身使者,七个蒙面女子,一出现即排成一列,侍候在一旁。
这才看到蛾眉杏目,晶莹如玉,面貌皎丽,心若毒蝎的三公主,轻摆柳腰,缓缓从那屋后阴影缓缓踱步出来。
神州一凤单飘香,冷嗤一声,道:“原来是狐狸帮三公主驾到,失敬!失敬!”
三公主狡猾笑道:“岂敢!能让鼎鼎大名的神州一凤亲身迎驾,真是三生有幸”
神州一凤单飘香冷哼一声,道:“你少客气,狐狸帮的狐狸精不在洞里修行,跑到将军府来,想干什么?”
三公主吃吃笑道:“难道狐狸精到人间来,要干什么,你都不知道吗?当然是找人”
神州一凤冷喝一声,道:“卑鄙无耻!”
三公主冷冷一笑,道:“你们才无耻呢!几个不要脸的女人把一个臭男人藏起来,关在房间里。这算是哪一门子把戏,不要脸。”
黄鸿飞听得心下一惊,以为自己行踪已然败露,身形一动,就准备破窗跃出,忽觉衣袂被人拉住,但听郁步瑶轻声道:“别动!那仅是激将之法。”
神州一凤面色一变,凝罩一层寒霜道:“冷面狐女,别尽逞泼妇骂街,口舌之能,本姑娘亦没那份闲情跟你胡扯八道,这次你率众侵犯将军府,意欲为何?若不说个清楚,今夜就要叫你得去不得,全军覆灭,溅血于此。”
三公主冷面狐女冷笑一声,道:“凭你也配讲此大话,本座来此之第一目的即是叫你交出天狼派的一个人,再则就是要掠夺你武林盟抢来的归元丹。”
黄鸿飞听了心下一悚,暗道:“难道他要找的是我!”
但闻神州一凤单飘香,突然发出一阵清越的笑声,道:“好大的口气,好可笑的话语!要找天狼派的人竟然找上了将军府,擅自进犯将军府而不自知危将临身,还敢讲出如此大话”
冷面狐女寒嗤一声,打断了单飘香的话语,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不相信就尝试看看吧!摄魂组上”
一声哨声,随着她的话语响起——
先前那八个黑衣红巾蒙面大汉,猝然一声不响的欺身而上,八个人十六只手掌一阵疾抡挥动,数十股锐利的掌劲,已然排山倒海般的卷涌而上。
神州一凤单飘香娇喝一声:“找死!”
娇躯一侧,直踏中宫而进,左掌连环拍出八掌,右手天狼剑一式“风掷残云”捷如闪电奇诡已极划出——
但见掌影飘飘,剑气如虹,闪烁之间,奥妙无比的透过那严密无比的漫天的掌影攻势。
几声闷哼,八个黑衣红巾蒙面大汉,有三个人中掌震退三步,其余五人皆被她那凌厉剑势逼退数步。
但闻怪叫几声,八个黑衣红巾大汉,连那三个中掌的大汉在内,又复挥掌疾扑而上,凌厉的掌劲,又加强了数倍,电涌而到。
神州一凤单飘香越打越心惊,她哪里见过这等不要命的打法,不顾防守,只顾攻击,而分明中掌,受到内伤亦不退下的疯狂打斗。
刹那之间,双方交手了四十多招。
蓦听神州一凤单飘香大喝一声,天狼剑一变,神奥已极划了个圆弧,挟着嘶嘶剑气疾射而出。
数声惨叫划起——
八个黑衣红巾大汉,其中五个身上中剑,被划开一道血槽,鲜血进涌而出。
顿时局势一变,五个中剑的劲装大汉,踉跄地跌出数步,另三个受伤的齐齐怪叫一声,状似疯狂拼命的,再度挥掌扑上。
神州一凤单飘香唰唰唰,连续点出了数剑化解开那凌厉的掌势,突然引身暴退开丈外,脸色大变,喝道:“你们真的不怕死!”
可是得到的反应是,八个黑衣红巾大汉的再度负伤攻击,亦不见回答或作任何声响的举动。
只是换得了一旁峙立的冷面狐女的冷笑和讥嘲。
一旁的黄鸿飞却看得心惊胆战,委实以他们八人的举动,太过大反武林常规了,要是换得了自己,恐怕亦不知如何是好?
神州一凤突然喝大一声:“即要自行寻死,我就成全你们。”
剑法突地一变,顿时风声雷动,快如电光石火的迭出绝招,昆仑派绝世剑法“分光雷风剑”已然连续出手。
刹那间,奇诡云谲地劈出十多剑。
一阵痛苦、凄厉的惨嗥划起——
人影骤然一分,单飘香轻飘飘跃退五步之外,八个黑衣红巾大汉,顿时倒了三个,五人都是身中数剑,踉踉跄跄地跌出七八步,鲜血喷涌间,沾满了全身,形容极其恐怖凄厉。
“冷面狐女”三公主,看得脸色骤变,冷喝一声,道:“七使一齐上!”
但闻一阵衣巾飘风之声,七个黑衣蒙面女子,突然擎出腰间短剑,剑影翻飞之间,惨叫频起,八个黑衣红巾蒙面大汉,顿时心脏要害被戳中了数刀,全部倒在血流中,气绝毙命。
这突然的行动,仅在瞬刻间完成,使得在场众人大感惊愕。
黄鸿飞更未想到她们会杀害自己狐狸帮的人,而不攻击敌人。
七个蒙面女使者,杀了八个人之后,又后退回了冷面狐女的身旁,恭声道:“启禀三公主,把任务完成。”
“冷面孤女”三公主,淡淡道:“你们干得很好!现在则要再领教领教昆仑派绝学,分光风雷剑法。”
七个黑纱蒙面女子齐声道:“是的,谨尊三公主之命!”
话声中,人影骤闪间,再度的将神州一凤单飘香包围住。
神州一凤单飘香,突然发出一阵悦耳长笑,道:“你们是准备用车轮战法吗?”
冷面狐女三公主,冷冷道:“你战胜了我的七个随身使者,再来与我动手不迟。”
神州一凤单飘香冷笑一声,道:“你的随身七使,也搏胜了我随身四婢,再来与我单飘香动手未晚”
言语间,随手一招,四条娇小人影从天而降,红光飘动,四个面容秀丽的红衣美婢,已然分成四个角落将七个黑纱使者包围在外层。
黄鸿飞一看之下,就可认出那四个红衣婢女就是上次见过的眉娥等四人,虽然自己没见过她们的功力,却可看出她们四人之武学根基,绝不在那七个黑纱使者之下。
冷面狐女一见四婢出现,脸色倏变,冷冷道:“今日鹿死谁手,尚难预料。七使,你们就对付这四人吧,神州一凤留给我。”
黑衣七使闻言,迅速地侧转着身形,反身面对着红衣四婢,同时让开一条路,把包围神州一凤单飘香的阵势撤开,移向眉娥等四人。
于是场中立时呈现一片剑拔弩张、紧张、恐怖的气氛。
两边几乎均匀的势力,相互对峙着,神州一凤与冷面狐女,红衣四婢与黑衣七使,场中随时都几乎有猝然出手,剧烈相搏的可能!
就在这最为紧张的时候,突然黄鸿飞发觉了一个神秘的人影,静静地凝立在距离冷面狐女三公主的身后不远处,一株茂密的翠榕树阴影之下。
此人也不知是几时出现,显然场中众人包括神州一凤和冷面狐女都未发现她的身形,由此可证此人武功之绝高之一斑了。
这时郁步瑶似亦并未发觉那人的出现,轻声笑道:“黄相公,你猜想红衣四婢能斗得过狐狸帮黑衣七使吗?”
黄鸿飞正运足目力,聚精会神的打量着那神秘人影的容貌,并未把郁步瑶的问话听在耳里,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郁步瑶心思何等细密,随即发现了黄鸿飞是心不在焉的举动,轻轻一推黄鸿飞的身子,道:“黄相公,你在想什么?”
黄鸿飞这才惊醒过来,轻声道:“郁姑娘,你是否看到场外,那颗翠榕树下站着一个女人。”
郁步瑶闻听,顺势看去,只见疏淡的星光下,的确凝立着一位身着华贵的半老徐娘,外披一件白色貂皮披风,面目姣丽,肌肤似雪,并不显得老态龙钟之状,真是风韵犹存。
由她那神光湛湛的凤目,使人有一股不敢侵犯之威凛,只是她那没有半丝皱纹的艳丽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若冰霜,若说冷面狐女的冷酷态度是寒冷瑞雪的话,她的脸上则是北极冰窟,令人直觉上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郁步瑶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脱口惊呼一声:“啊”黄鸿飞电速出手得拉了郁步瑶一把,遮住了郁步瑶张开的樱唇,用极其轻微的口音道:“郁姑娘!此地附近已是卧龙藏虎,高手密集,稍有声响,即瞒不过他们耳目。”
郁步瑶经他轻轻一带,整个娇躯,即扑入黄鸿飞怀里,阵阵男人诱人气息直透鼻息,但她也顾不了那许多,顺势依偎在他胸前,轻声道:“黄相公,你是否认识这人。”
黄鸿飞道:“我并未见过此人,难道她亦是狐狸帮中人吗?”
郁步瑶道:“不!她不可能是狐狸帮的人,但中原武林联盟亦未有此人,我预料中,并未有她的出现,这女人来得太突然了。”
黄鸿飞一时亦无法猜出此半老徐娘的身份,道:“看样子,她并不会出手帮助任何一方。”
郁步瑶突然微抬螓首,道:“黄相公,她会不会是你们天狼帮之人。”
黄鸿飞闻言心神一震,他怎会想到郁步瑶会这样突然发问,当下沉吟了一下道:“郁姑娘,我现在处境早已坦然相告,虽然身为天狼帮之主,但我一直未了解天狼帮之实力,手下只有神狼护法和狐狸帮的东方龙王龙傲霜,和他自己堪选的心腹手下,总共才不到四十人,现在师妹已死,神狼八护法又失踪,天狼帮信物天狼旗又失落到狐狸帮主之手,现在我可说一无所有。”
郁步瑶道:“黄相公,我是指天狼帮之另一派势力”
黄鸿飞经她一提醒,蓦然想起青竹坡南方猴王送信的一幕,遂惊啊了一声,道:“会不会是她”
郁步瑶接口道:“天狼帮实力的领袖,白娘娘白雅兰。”
黄鸿飞想到此处,有一股挥之欲出的冲动,很想就立刻现身,一询那女人的来历,但他却忍了下来,轻叹了一声,道:“她不可能白娘娘白雅兰。”
郁步瑶疑道:“你怎么说她不可能是白雅兰。”
黄鸿飞轻吁了一口气道:“郁姑娘,今天不就是青竹坡血案后的第三天吗?也正是她约我赶赴柳园南口星鱼岛会晤的日子吗!要是真为如此,她可能再跑到这千里迢迢的洛阳将军府来吗?”
郁步瑶忽然道:“黄相公,你相信狐狸帮南方猴王传带给你的那封信是真为白娘娘白雅兰的亲字手笔吗?”
黄鸿飞一怔,道:“我亦未见过白雅兰其人之庐山真面目,怎知其真假但南方猴王身为狐狸帮四大灵王之一,怎又会和我天狼帮的人扯在一起,亦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郁步瑶道:“这也许是真,也许是假,两者皆有其可能性”
突在此时,场中传来几声娇叱呼喝,打断了她的话语。
他们两人举目望去,只见衣袂飘动,黑白相间,剑光闪烁,劲气四溢。不知几时,黑衣七使已和红衣四婢眉娥等动上了手。
只见红衣四婢不知几时,各自手中已多了一条红色彩带,人影交错穿插之间,和七个手擎明晃晃的锐利短剑的黑衣七使,缠斗得难分难解,四婢手中的红色彩带亦不知是何物制成的,似并不怕黑衣七使的锐利短剑,柔软灵活,红彩飘闪,身形轻巧地缠在七使左右,时而逼得七使撤剑换招,招架不及。
黄鸿飞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哪想到眉娥等红衣四婢,平时娇慵无力,弱不禁风的神态,跟本就不像是会武功的人,此时打斗起来,却是个个身如飞风腾龙,武功之高,不下于一般武功高手。
这下,更使得黄鸿飞私下对武林盟之实力改变了更加一层的估价。
另外场中,神州一凤单飘香和三公主冷面狐女对峙的局势,亦有了变化,两人都似乎不敢轻视对方,全神凝注着对方的举动,虽不见她们有什么动作,却瞒不了黄鸿飞锐利的星眸。
原来她们两人已渐渐地轻轻的移动了莲步,各自占据着有利j的角度,准备着猝然出手的击发。
渐渐地——
两人的距离愈靠愈近,本来是相距三丈多远的距离,已然缩短到了一丈远近。
蓦然——
冷面狐女三公主,身形微动“唰”一声,突然一柄蓝光闪耀,精致美丽的短剑,已然出鞘——
黄鸿飞一见这柄短剑的出现,立即就认出,那是四年前于无底谷,三公主冷面狐女交与曹华,围杀自己和宋锦莺师妹、谷小鹤的那柄“星河剑”不禁内心一股愤怒的气血,由胸腑之内翻腾而起
但没有容得他的思考,就在冷面狐女抽出星河剑的刹那间,神州一凤单飘香,一声娇喝,连人带着天狼神剑,已化作一道电虹白光,疾射过去。
一阵惊天动地,破空的金铁交鸣之声划起。
星夜之下,火星进溅,四下喷射——
人影乍分,夹着两声闷哼,神州一凤单飘香,蹬蹬蹬连退三步,身上衣衫被划破两处,布帛破片迎风飘动,脸色苍白。
冷面狐女三公主凝立当场纹风不动,身上亦没有什么破裂之处,但那冷酷娇艳的脸容上,一阵剧烈的颤动抽搐,嘴角微微地沁出一丝鲜血,显然已受了严重的内伤。
要知高手的过招,举手投足之间,都可致人于死地,生死幻沁,决定于一刹那之间。
在她们两人的一接触之间,神州一凤单飘香已然抢制了先机,猝然发动了最为凌厉的一招攻击,冷面狐女亦自在招架对方一招三式的快攻之后还手出击了两剑,但却被神州一凤单飘香安然的躲过,不过却也被对方划破了衣服,自己被人家剑势之下,蕴含着的极强潜力暗劲,震伤了内腑。
严格说来,在这快速的对击中,冷面狐女是输了。但外表看起来却是神州一凤单飘香被震退了三步。若非在场目光极其锐利的,很难看出她们的胜负之分。
郁步瑶突然极其关切地问道:“凤姑姑受伤了?”
黄鸿飞道:“冷面狐女亦不见得好受,她的伤势比单姑娘还重。”
蓦在此刻——
周围连绵的厢房屋脊之上,突然跃出了五条身影,其中一人发语道:“单姑娘别怕,黔贵五杰助你一臂”
话声未了,突见那翠蓉树下的女人,莹玉手掌,微微抬动之间,数缕无形劲气,电速拍出——
“噗通!”“噗通!”连续之间,那剐刚现身的五条人影,一个个地倾倒,跌落地上。
场中众人皆为这突然的变化,感到震骇不已。
神州一凤单飘香脸色一变,大声道:“你是谁?”
这时神州一凤所惊异的并非这神秘女子突然的出现,而是震骇着她那隔着两丈之外,出手伤人精奥绝伦,武林罕见的手法。
美艳神秘女子,面罩寒霜,仍然毫无表情,冷冰冰的语音道:“武林打斗双方对叠,那要人数均匀,我杀他们只是维持你们的公平竞争”
冷面狐女三公主见状,突然微微笑道:“这位前辈是”
美艳神秘女子发出冷入骨髓的语音,道:“冷面狐女,你别来这套,我杀了武林中人,并非帮着你,你们狐狸帮埋伏在附近的十八个暗桩已然全被我毁去了。”
冷面狐女脸色大变,转目向那周围广阔的草地望去,只见不远的草丛中,蜷伏着一团团的人影,她很快的意会到那些是被这神秘女人出手击毙的手下。
神州一凤单飘香微微一愕,脑海中,波涛起伏,竭力地思忖着此女的来历。但以她广博之见闻,却想不出江湖武林中,几时有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
艳丽神秘女子,耐不住这种窒息的气息,冷冷说道:“你就是神州七杰之一的神州一凤吧!”
神州一凤单飘香道:“这位前辈,似乎并未见过面?”
艳丽神秘女子,冷哼一声道:“你不认识我,那是极平凡的事,看来你就是昆仑派云岫仙鹤贾岛的传徒吧。”
场中众人闻言皆是一怔,谁也料想不到这神秘女子,一口即道出神州一凤的师承派别来。
须知神州一凤出道甚晚,但却一鸣惊人,由于师承辈份甚高,足以名列神州七杰,与大空神僧等并列神州七杰。致于江湖武林中,仅知神州一凤出身昆仑派,却甚少有人知道她是百年前名噪神州、威盖武林,于六十年前归隐江湖的“云岫仙鹤”贾岛之传徒。
黄鸿飞对神州一凤的师承,亦是首次耳闻,当下惊诧道:“‘云岫仙鹤’贾岛还存在人间?”
郁步瑶轻声道:“不!‘云岫仙鹤’早已于三十年前坐化,凤姑姑只不过是尊照其遗嘱,被昆仑派立为继承遗学秘笈之人而已。”
神州一凤听得怔了一怔,暗道:“她怎么一下就可以道出自己是云岫仙鹤贾岛的传徒呢?”
艳丽神秘女子见她久久不答话,冷哼一声,道:“云岫仙鹤贾岛,要是活到今日,已然是百岁之人了,可惜他三十年前即已乘鹤西去。”
神州一凤冷然道:“你既已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艳丽神秘女子闻言,不禁发出一阵清脆已极,美妙婉转的娇笑,笑声中,含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魔力。
场中众人皆被她这阵笑声,震得心胸气血,微微波动。
艳丽神秘女子笑声倏敛,面若寒冰,身躯顺着一阵轻风,凌虚御空,飘送过来。
神州一凤单飘香心中一骇,杏目暴射寒光,手中天狼剑,暗凝真气,敛势以待。
艳丽神秘女子在神州一凤身前一丈之处落下,清冷的声音道:“我今日就看看昆仓派‘云岫仙鹤’贾岛的嫡传弟子,能不能在我手中,走过三招。”
语气骄狂、傲岸已极。
神州一凤单飘香柳眉倏扬,由鼻中轻哼了一声,不屑道:“你是什么人?口气如此猖狂,哼!就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我单飘香也要接下他三招,何况”
艳丽神秘女子冷冷道:“有胆识,有魄力,无怪昆仑派会叫你继承云岫仙鹤的遗学。”
神州一凤寒声道:“废话少说,你就动手吧!”
艳丽神秘女子冷声笑道:“凭你的能耐,也敢叫我动手。”
话声狂傲、冷屑已极。
神州一凤自出道江湖,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过,虽然对方武功之高,深不可测,自己无把握胜她,但是此时被她如此奚落与藐视,不禁心中大怒,冷笑道:“我倒愿见识、见识你有什么高招,值得你如此骄傲”
艳丽神秘女子,娇躯突然旁侧闪让三尺。
神州一凤一击不中,第二招随即出手,右手天狼剑,划起一缕锐啸,反掌抡起一道劲风,连绵疾拍出去。
但听这位艳丽神秘女子冷笑一声,娇躯不见她如何作势,倏然飘退四尺,姿态奥妙已极的让过单飘香的剑招和掌指。
她冷冷说道:“你百招之内,加上昆仑派绝学‘风雷剑法’,如你能打中我一拳一脚,或划破一处衣袂,我立即再闭关三十年,不问江湖世事。”
神州一凤原本要欺身攻上,但听了她的言语之后,反而收手,静立不动,沉吟了一阵,道:“咱们素昧平生,既无仇无怨,何必定要比武动手,万一伤到了你,岂不害你再埋没三十年青春,平添一桩恨事。”
要知三十年岁月,对一个美丽的女人是何等的宝贵。神州一凤单飘香闯荡江湖,甚少逢遇敌手,虽然明知自己非这神秘艳丽女子的敌手,但一百招之内,由自己攻击而不还手,那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艳丽神秘女子,突然一阵清脆格格长笑,道:“三十年岁月算得了什么?四十年凄苦的岁月我都能忍受了,哪在乎三十年的青春,如你百招之内,能伤得了我,我就做你奴仆三年,帮助你了却一切心愿之后,然后闭关终身,永不再涉足武林。”
神州一凤心头一震,道:“未知尊驾是谁?”
艳丽神秘女子,冷冷道:“你暂且别问我是谁,只要你能够打中我一拳一脚,划破了我的衣袂,我立刻履行诺言,绝不反悔。”
神州一凤单飘香,凤目圆睁,道:“你这是定要和我动手?”
艳丽神秘女子怒道:“我是何等身份之身,岂会食言,难道我在和你白费口舌?”
神州一凤闻言一怔,暗道:“天下竟有此种怪异之人,岂有自愿相让一百招之多,而毫不还手之理,就算她武功高出自己许多,倘自己运足功力,施展师门绝学,难道还沾不到她的衣袂”
心念转动至此,正待答应下来,忽然心头一顿,又暗自忖道:“自己是何等样人,岂能徒占人家这等便宜,何况她年岁相差自己无几,岂能损了昆仑声望。”
当下大声说道:“尊驾若定要与我动手过招,就彼此各凭武功,互不相让,败者心服口服,自叹技不如人,毫无怨言。”
艳丽神秘女子冷笑一声,道:“你自认能够和我彼此互不相让,各凭武功,动手过招吗?你先攻击一百招,看看有否资格和我动手过招,咱们再动手不迟。”
神州一凤单飘香本是为她设想,没想她非但不领情,且言出不逊,当下怒道:“既是如此,我就领教高招了,我若百招之内沾不到你衣袂的话,从此神州一凤便退出神州七杰,归隐武林。”
艳丽神秘女子,突然道:“不要!如果百招之内,你输给了我,你手中的天狼剑就归为我有。”
神州一凤本待开始出掌,闻言收势道:“天狼剑并非我私人所有,恕此条件难以答应。”
艳丽神秘女子忽然一阵冷笑,道:“一百招之内,你若伤不了我,那么我要掠夺你手中的天狼剑,你还能保住天狼剑么?”
神州一凤暗道:“是啊!自己若百招之内,无法伤到她分毫,那么她的武功,已是天下无敌,只要她伸手要掠夺此剑,谁也阻止不了她”
当下问道:“你是准备在百招之后掠夺我手中的天狼神剑了。”
艳丽神秘女子,冷冷道:“那也说不定,比试武功,在未得到胜负之前,谁也不能讲以后的事。”
神州一凤心内微微一懔,呻吟踌躇了一下,并未动手。
艳丽神秘女子冷笑一声,道:“怎么不敢动手!”
神州一凤单飘香香腮一鼓怒道:“怎么不敢,就是空手我亦要与你一斗,只是天狼神剑乃是他人之物,我不能以别人之物和你作为赌注。”
艳丽神秘女子冷笑一声,道:“我若不与你赌注,出手强行抢夺,你还能不叫我夺去吗?”
神州一凤冷冷道:“将军府人手济济,我一个人敌不下你,别人也不会叫你在此肆意作为!”
艳丽神秘女子,一阵冷透骨髓的长笑,道:“将军府此时前后左右已叫人团团包围,人马早已侵入重地,加上内忧外患,此地除了你之外,尚有何人?尽管你狡猾多端,我相信你们再也腾不出人手来,就是你们神州七杰齐到,亦难不住我”
神州一凤娇容骤变,冷冷道:“尊驾是属于哪一帮派。”
艳丽神秘女子道:“你别问我是谁,反正决不会是帮着你们武林盟来的。”
神州一凤道:“那么你亦是来将军府寻仇的。”
艳丽神秘女子道:“可以这么说!”
神州一凤冷声道:“你有什么意图?”
艳丽神秘女子,道:“专为你手中之天狼剑而来的。”
黄鸿飞听得心神一震,暗道:“这神秘女子是何等人物?为何为天狼剑而来,为何她又不出手强行掠夺,要是她强行掠夺,恐怕神州一凤单飘香亦非其对手。”
神州一凤单飘香,突然银牙一咬,冷声道:“只要你胜得了我,一切随你好了,看招。”单飘香虽无把握对手是否可以让她百招,但看着这把天狼神剑之得失,一招电分南北,猝然当胸直点过去——
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艳丽神秘女子看到她的剑势,若点若劈的袭到,不禁微微怔了一怔。
神州一凤看她竟然不躲不避峙立,心中甚感讶异,暗道:“难道对方练就极其上乘的玄门罡气,故意要我剑势击中她之后,好以内家功反震之力,伤我不成?”
心念至此,剑式倏地一缓。
艳丽神秘女子直待神州一凤剑势临身之际,娇躯突然曼妙已极的飘退一尺,刚好把神州一凤的剑势闪让开去。
神州一凤一击不中,脑海电速闪过一个念头:“天狼剑锋芒之锐利,天下无出其右,我何不借神剑威力,破她内家罡气。”
思维转动至此,身随剑进,踏前一步,紧接着一式“倒挂珠帘”天狼剑倒划疾勾回来,左掌由下疾翻,一招昆仑“搏龙掌”绝学之式“深海伏蛟”猛扣向她的左腕脉门。
艳丽神秘女子,冷笑一声,不见她如何做势,身形巧妙玄奥已极的左右微晃,侧步闪让开神州一凤那玄奥的连击,冷声道:“好妙的‘风雷剑法’挟掺‘搏龙掌’,但对我已失去作用。”
神州一凤连击不中,心下微骇,暗道:“奇怪!她好像对本门武学很熟。”
心虽这样想,手下亦不怠慢,天狼剑骤起之间“风雷剑法”电速而出——
顿时风卷云散,雷霆万钧,呼呼飓风笼罩四周。
但是艳丽神秘女子娇躯摆动,闪跃间,在那漫天的剑影中如鱼穿梭、游走,就是丝毫也不退后,仅在一丈方圆之内闪动着。
剑影、身形混蒙成一团密不透风的云雾,速度越来越快,阵阵剑气劲风四涌并溢,卷起阵阵锐啸,草木、尘灰漫天——
黄鸿飞看得心寒胆战,冷汗直泌,以神州一凤单飘香的武学,可谓武林顶尖高手,如今连续电击二十多招,竟然连对方衣袂都没沾上,那此女武功,当真已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敌了。
激战之中,听得艳丽神秘女子就似冷嘲奚落的声音,一方面数点着神州一凤攻击的招数,一面随口批评指摘神州一凤招数中的破绽和招名。
“第三十六招‘灵鸡展翅’——”
神州一凤连攻不着,怒火填膺,厉叱一声:“再接我‘西施鸣金’!”——唰唰唰,天狼神剑已然闪电击出。
艳丽神秘女子微微一侧身,轻巧已极的让过剑式,俏生生的凝立着,竟等待着神州一凤再度的出击。
神州一凤已然动了真怒,剑势一变,天狼剑光如潮浪云涌,疾射出手。
艳丽神秘女子武功可谓奇绝天下,只见她双手紧贴娇躯之上,瓢忽游走,神奥晃闪,不可捉摸。
突然,人影一分,神州一凤单飘香剑式一收,跃退六尺,脸色苍白,娇喘微微,怒目盯着艳丽神秘女子一瞥,欲语还休。
艳丽神秘女子轻笑一声,道:“风雷剑法已然施展完毕,加上先前攻击的两招,总共是四十招,怎么样了,没有胆量再攻击下去了?”
神州一凤单飘香,这时惊怒交加,知道今日真正遇上了空前的绝世高手,暗道:“这下神州七杰之名誉可要一扫涂地了。”
想到此处,玉腕弹送,已然展开昆仓派绝世剑法“七步流红分心剑”娇躯离地弹身而起,双手握剑,恍似驾剑而飞,直对艳丽神秘女子分心刺去。
神州一凤施展出此招之后艳丽神秘女子轻咦了一声,身子陡然暴退丈外,脱口道:“七步流红分心剑”
神州一凤徐徐飞射过来,其实快速绝伦,艳丽神秘女子脸色骤变,一声清吟啸起——
整个娇躯突然凌虚升空而起,悬立空中,距地五尺。浑身周围忽然凝罩一层薄薄寒雾。渐渐的,两人悬空的身子,缓缓接触靠近。
“波!波!波!”连续几声清脆声响暴起——
神州一凤闷哼一声,娇躯蓦然反弹出二丈之外“砰”一声跌倒地上,手中天狼剑握不牢稳“叮当”一声,掉在身侧。
艳丽神秘女子身子亦在神州一凤手中天狼神剑接触到周围那团雾影的时候,诡奥地转动了一下,斜刺刺地飘退三尺,差点就拿不住桩,蹬蹬退后了两步才站稳身子。
一旁观战的黄鸿飞心下大震,颤声道:“单姑娘已为她那无形的护身罡气,反弹之力震伤了。”
只见神州一凤忽然拾起地上的天狼剑,挺身而起,暗凝功力准备再度出击,但觉头部一晕,胸口一阵疼痛。“哇”地一声,蓦然吐出了一口鲜血,身躯摇摇欲坠。
黄鸿飞见状大急,道:“郁姑娘,此地是否还埋伏有武林盟特等高手,单姑娘伤势非常沉重”
郁步瑶脸色凝重,喃喃道:“真是半路杀出程咬金。这女人无意中破坏了我的计划,给奸人有可乘之机,唉!真是天欲亡我”
黄鸿飞急道:“郁姑娘此刻并非长吁短叹的时候,我下去救单姑娘”
说着暗连内家真气“嗖嗖嗖”三声轻响,那楼塔窗口的铁栏栅已然被他齐根拔起三根丢掷一旁,就准备飞窗而出。
郁步瑶急声道:“黄相公,慢着,此刻你绝不能现身!”
黄鸿飞诧异道:“为什么?”
郁步瑶道:“这艳丽女子显然含意深长,并非真只为掠夺天狼剑而来也许就是冲着黄相公你而来的。”
黄鸿飞道:“单姑娘已身受重伤,危在瞬刻,就是冲着我而来的,我亦不怕!”
郁步瑶道:“不!黄相公此时绝不能露面,对方绝不会出手突袭凤姑姑,暂时绝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等一会武林盟援兵就到了。”
黄鸿飞着急道:“现在单姑娘身受严重内伤,恐怕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下,就是武林盟援手来到,对此女又能徒奈何?”
郁步瑶道:“黄相公你且不必担心,没有人能敌得过这女人,同时这女人在凤姑姑未攻击到一百招之前,绝不会还手。”
黄鸿飞道:“难道武林盟中,还有比这女人武功还要高的人存在?我看能够与其匹敌,只有万年神龟大空和尚一人了”
郁步瑶轻笑道:“黄相公如此判断未免太低估了武林盟的实力了,倘真如此,武林盟若干年的惨淡经营,三十多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要是武林盟势力真如这样薄弱,不就早被虎视眈眈的狐狸帮瓦解消灭了吗?”
黄鸿飞闻言惊骇道:“郁姑娘如此说法,那就是说武林盟对于强敌的环伺是有恃无恐了。”
郁步瑶道:“这女人确是武林罕见一流高手,论武功吗,神州七杰中,能有把握胜她的,难得有几人,但武林盟”
黄鸿飞道:“难道武林盟中,还有高于神州七杰的高手?”
郁步瑶突然道:“你认为我二师伯,降龙一掌震五岳南宫锋的武学如何?”
黄鸿飞闻言一怔,沉声道:“南宫盟主英气内蕴,虚怀若谷,声名有如丽日中天,谅当今天下武林之中,将以南宫前辈之武学最高,但却从未见过他的施展”
郁步瑶忽然道:“南宫二师伯于三十年前天狼神魔师徒被害于无底谷一役之后,即领袖着天下武林,黑白两道,正邪各派。德高誉隆,盛名传遍大江南北,关外、边荒只要提及降龙一掌,无不敬服五衷,要是天下武林哪一帮发生再大的瓜葛纠纷,只要他一出面,无不应刃而解。他在排饵纷争过程中,不但气度宽宏,和蔼可亲,而且立论公正,使全场中人无不心服口服,俯首听命。纵使再有顽冥不化者,他也不肯以武服人,虚怀若谷,不卑不亢的以其恭诚的态度和超人的言语,使冥顽者自然地心悦诚服,所以江湖武林无不对他推崇万分,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正武学之深度”
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下,凝视着黄鸿飞一会。
黄鸿飞道:“难道‘降龙一掌震五岳’南宫锋之武学超过七杰之首,万年神龟大空和尚!”
郁步瑶道:“这也说不定,但他们两人各有所长,武学造诣路子相异,就如黄相公没有比较之下谁亦不敢妄言谁人为高,只是在三十年前南宫二伯曾在武林群英会聚的大场合下,谦处的自认学不及大师伯万年神龟大空和尚之半”
黄鸿飞感慨道:“像南宫锋这样的风范才是一代宗师,大豪杰,大英雄的表率”
郁步瑶突然道:“黄相公,你是否能接下那位神秘女子百招!”
黄鸿飞闻言一怔,道:“艳丽神秘女人,此刻真正施为出本身真实武学,以神州一凤那等高手,就被人家护身罡气所震伤了,我”
郁步瑶道:“黄相公,据小女子适才观测的结果,那女人除了轻身功夫绝高之外,同时练就了一种奇奥的身法,同时对昆仑的武学门路,似乎甚为熟悉,据我看这女人与昆仑派绝对有点渊源”
黄鸿飞道:“这怎么会?单姑娘出身名门,师承高贵,为昆仑派当前数一数二的高手,若昆仑派有这样出色的门人,她怎会不认识这女人?”
郁步瑶道:“也许这是上一代的轶事亦说不定,倘大师伯现在在场的话,或许就能认出这神秘女人的门路”
突在此时,广场之中,一阵令人窒息的气氛,笼罩了一切。
艳丽神秘女子,忽然缓缓的向神州一凤立身的地方逼了过去
神州一凤单飘香,脸色骤变,退后了两步,颤声道:“你想要掠夺天狼神剑”
艳丽神秘女子,笑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神州一凤道:“你想背毁诺言,不顾声誉。”
艳丽神秘女子闻言一怔,狂笑道:“我若想要掠夺你手中的天狼剑,早就下手了,怎会留到现在,再则信誉能值几何?”
语声冷酷之极,令人有点认为不是出自有血性的人之口。
神州一凤单飘香凄凉一叹道:“老前辈真要掠夺此剑,我单飘香今日亦自认霉气,无法保全,只是有点对不起此剑之主人”
艳丽神秘女子,道:“你与天狼帮主黄鸿飞是什么关系?”
神州一凤闻言心神一震,忖道:“奇怪,她怎么也认识黄相公,而且似乎很熟悉。”
隐身楼塔之上的黄鸿飞更为大吃一惊,暗道:“此女竟然能一口道出我的姓名与来历。难道,她真会是白娘娘白雅兰?”
心念至此,不禁聚精会神的凝注着她的语言、举动。
艳丽神秘女子见神州一凤并不答话,逼前一步冷冷道:“现在你已身受内创,念在你是昆仑派‘云岫仙鹤’门下,我不再追究!只要你据实告诉我,天狼剑怎会在你手中和黄鸿飞的下落即可。”
神州一凤,不明艳丽神秘女子寻找黄鸿飞的用意何在,当下疑道:“你找黄相公有什么贵干?”
艳丽神秘女子,冷声道:“你别管我找他有何处,今日若非念在云岫仙鹤昔日一点恩怨,你如今恐怕早已殒命当场,哪能容你活到现在,他现在何处?快说。”
神州一凤自行道江湖,从未有被人如此冷嘲、蔑视过,不禁怒气填胸,冷声道:“你不说明来意,恕我未能奉告!”
艳丽神秘女子道:“你这是寻死!”
神州一凤冷声道:“江湖凶杀险恶,败亡殒命,那只有自叹学艺不精,技不如人,即使今日单飘香会死在你手下,亦毫无怨言。”
艳丽神秘女子,没料想神州一凤会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微微一怔,冷声道:“你这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我”
语声中,双目射出一股骇人煞光,陡然欺身而进,右手电伸,直扣单飘香右肘。
神州一凤单飘香大吃一惊,手中天狼剑,倏然挥舞起一片重重光幕,传出一阵扣人心神的锐啸。严密的护住全身,任你武功再高亦无法从那重重剑幕中穿过。
只见艳丽神秘女子身子轻轻一转,竟从那剑光空隙中直滑进去,左手奇诡已极的疾拿神州一凤握剑手腕。
身法之快,招式之奇,简直闻所未闻。
神州一凤大为震骇,左掌骤翻,一式“劳燕分飞”倏地反扣艳丽神秘女子的左肘,这一式仍是昆仑派“救命三式”中,最为玄奥难练的一式,但在神州一凤单飘香施展出来,却是火候老到,快逾电掣。
艳丽神秘女子,似乎早料到神州一凤会施展这一招护身绝学,冷笑一声,道:“昆仑派武功对我已失作用了”
话声中,身形微侧,手法一变,左手原式不变,反而加速,疾扣神州一凤执剑手腕,右手手腕倏地一振,化掌为爪,电抓神州一凤胸中“坚俞”“挺海”两大死穴。
神州一凤大吃一惊,顾不得再伤敌人,倏地硬生生的撤回左指,横切艳丽神秘女子的两爪。
蓦听艳丽神秘女子冷喝一声:“撤手!”
一声闷哼,神州一凤单飘香只觉全身一麻,手中天狼神剑已然脱手掉落,身子暴退丈许,惊骇已极地颤声道:“搏龙掌”
她们两人交手过招的经过,仅在于瞬刻之间完成,但每招每式之中,均蕴含着生死一发的惊险、凌厉的辛辣狠手。
艳丽神秘女子冷寒道:“不错!我所用的乃是昆仑派的‘搏龙掌法’伤你”神州一凤玉容惨白,栗声道:“你是昆仑门下,否则”
忽然她想到这几乎不可能,要是她为昆仑门下,自己怎会不曾耳闻,而倏然止口,不敢再说下去。
艳丽神秘女子忽地一阵凄凉厉笑,道:“昆仑门下,我会是昆仑门下吗?”
神州一凤寒声道:“你怎会昆仑派绝学?”
艳丽神秘女子,寒眸一转,冷笑道:“这算是昆仑绝学吗?那你未免太替贾岛丢人现眼了!”
神州一凤粉脸赤红,螓首低垂。
艳丽神秘女子,欺身两步,冷声道:“据闻神州一凤非但已得昆仑派嫡传武学,且练就‘魔琴仙音’,你这就拿下瑶风仙琴对我弹奏一曲吧!”
神州一凤单飘香这时已是羞愧的难以自容,凤目蕴含珠泪,盈盈滴落,凄声道:“单飘香今日已丧尽容颜,前辈武功盖世,后辈不敢再言”
艳丽神秘女子,冷哼一声道:“我叫你施展就施展,没有什么敢不敢的理由。”
神州一凤退后了二步,凄声道:“你对我的羞辱已经够了,你再逼我,我就自绝当场”
说着玉掌一抬,直往自己天灵穴印去。
蓦在此刻——
一声厉叱道:“单姑娘,住手!”
一条捷快人影,从空疾射而下。
一眨眼之间,黄鸿飞已然凝立在神州一凤单飘香的身前,虎目暴射出一股愤恨的骇人眸光,逼视着艳丽神秘女子,冷声道:“你别逼她动手,有本事就跟我动手吧!”
神州一凤凄声道:“黄相公,你怎么?”
黄鸿飞道:“单姑娘,你别管我,让我来领教她的高招吧!”
艳丽神秘女子为黄鸿飞骤然的出现,感到十分的震惊,倒退了一步,寒声道:“你就是黄鸿飞?”
黄鸿飞心中一怔,忖道:“原来她还不认识我!”
黄鸿飞突然心念一转,冷声道:“不敢!不敢!黄鸿飞乃一代天狼帮主,岂会轻易露面,在下乃少林派第三十八代弟子黄一飞,愿意领教前辈绝世武学!”
艳丽神秘女子微微一怔,道:“你真的不是天狼帮主黄鸿飞?”
黄鸿飞心神微震,冷冷道:“告诉你,不是就不是,别太罗嗦!”
艳丽神秘女子料不到黄鸿飞敢这样对自己讲话,微微一怔,道:“你不怕死?”
黄鸿飞冷声道:“大丈夫血可流,头可断,死就死!有啥大不了的事,值得大惊小怪。何况还没动手,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艳丽神秘女子一怔,突然呵呵狂笑道:“好!有胆识,今天我破例要你动手,报上师承辈份来。”
黄鸿飞闻言一愣,想不到她却要自己报出师承来历,少林派第三十八代弟子,还是自己随口胡说的而已,岂料竟未瞒过她。
当下,黄鸿飞灵机一现,冷冷道:“在下已经说过是少林第三十八代弟子,师承何人你没有权利知道,要知道也可以,你先报出你姓名来历再说。”
艳丽神秘女子突然笑道:“也好!我不再追问你的身份,普之下,也只有你一人敢问我的来历。这样吧!我还是空手让你攻击一百招,若是让你沾上了我的衣袂,我就算输,我输的话,我告诉你我的真实来历,然后那柄天狼剑就是你的。”
黄鸿飞断然昂声道:“不要!我若十三招之内,沾不了你的身体,我就算输”
艳丽神秘女子娇笑道:“你输了又要怎样?”
黄鸿飞一怔,想了半晌才道:“我若输了,那柄天狼神剑就是你的。”
艳丽神秘女子,啼笑皆非似的道:“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赌注,那柄天狼神剑又不是你的,怎能以别人的东西跟我赌注。”
黄鸿飞一愣,本想辩白,继而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可泄漏,连忙转口道:“我以别人的东西赌注是占了便宜,那你告诉我你的身世来历为赌注,那算是什么东西,你告诉我与不告诉我,你仍然是原来的你,我仍然是我,对我一点裨益都没有,我何苦与你拼斗。”
艳丽神秘女子被他那锐利的口锋,辩得无语可答,愣了一愣,才道:“倘若我十招之内败给你,我即为你完成三件心愿,仍然重新归隐闭关十年。”
黄鸿飞沉吟了一会,才道:“好!咱们就一言为定!不过我要是输给你,我再为你做一件事情好了。”
艳丽神秘女子,笑道:“你怎知道我有事要你做呢?”
黄鸿飞一怔道:“一个人总不会没事要做的吧!譬如你刚才不就是要找天狼帮帮主黄鸿飞吗?”
艳丽神秘女子眼光登时一亮,道:“什么?你知道黄鸿飞的下落!”
黄鸿飞嚅嚅道:“即使我不知道,踏破铁鞋,觅尽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他找出来。”
这时,神州一凤突然插口道:“黄相公黄鸿飞他已经死了,你怎么去找他”
说着暗暗的瞟了黄鸿飞一眼,暗示他不要讲下去了。
哪知黄鸿飞仍未察觉似地道:“尽管黄鸿飞死了,我亦会去把他的尸骨找出来。”
艳丽神秘女子,惬意地笑道:“如果我不要你去找黄鸿飞道呢?”
黄鸿飞一愣道:“要是我真的输了,赴汤蹈火,你叫我到龙潭虎穴,我都去。”
艳丽神秘女子,道:“要是我叫你去杀人呢?”
黄鸿飞心下一震,惊道:“杀人,你要叫我去杀谁?”
艳丽神秘女子,忽然脸色一寒,冷冷道;“杀尽一群伪仁假义之辈!”
黄鸿飞疑惑道:“伪仁假义之辈诚属该杀,但你怎知哪些人像是伪仁假义之辈,哪些人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艳丽神秘女子美眸中,突地暴射一股骇人煞光,冷酷道:“天理昭昭,报应循环,善恶是非自有天人共鉴。我此次出关就是欲代天行事,杀尽天下武林中孑孓之辈,谁也阻挡不了我,反正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不惜挥戈残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黄鸿飞为她的满是怨毒的骇人眸光,感到浑身一阵寒栗,不敢正视地别过头去,颤声道:“老前辈若肯出面与天下武林主持公道,像老前辈你之侠肝义胆,古道热肠,和这样高超的武学,必能造福苍生”
艳丽神秘女子闻言,突的纵声狂笑了一阵,笑得娇躯前仰后合,倏地收敛笑容,几乎凝神敛气的凝视着黄鸿飞。
黄鸿飞悚然一惊,道:“难道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
艳丽神秘女子,从她那美丽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怨恨的神情,黛眉一颦,一双秀眸怔怔地凝望着苍茫的空际,一会儿,才冷漠而低沉的道:“自古天下,即为胜利者之天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一个武林中闻名的高手不是把自己的声誉建筑在别人的血骨,性命之牺牲与湮灭、沦亡之上,哪一个人不是为了个人利益而不惜残杀他人的性命,掠夺他人的名誉”
说着凝望了无边的云际,出神了一阵,又继续冷冷道:“要真正为天下武林主持公道吗?唯有残杀尽天下武林高手”
黄鸿飞一阵寒栗,他为艳丽神秘女子那似是似非的论调,听得一阵呆楞,良久才嚅嚅道:“这怎么可能难道你要以个人的力量与整个天下武林为敌?”
突然艳丽神秘女子秀眸暴射一股发寒棱芒,冷声道:“好了!你已经讲了太多话了,若非我今日仍不愿开杀劫,否则,你们区区将军府非被捣个天翻地覆不可,尽是如此,外来的压力亦够你们应付的了,就如我们的约言,你若十二招之中,伤不了我,即刻履行诺言,为我找出天狼派新进高手黄鸿飞来。”
突在这时,在一旁调息静养已久的冷面狐女三公主,趋进了三步,发言道:“老前辈”
神州一凤和黄鸿飞突被她这贸然一声,感到一惊,唯恐她当面揭露自己的身份。
蓦然——
神州一凤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道:“冷面狐女!咱们还未分出胜负,再接我一招闪电惊虹试试”
喝声中,蓦然擎出背后成名兵器仙风瑶琴,挟着铮琮摄人琴音,直盖过去。冷面狐女话未出口,但见白光一闪,几缕强劲的劲飙已然搂头盖到,大吃一惊,顾不得讲话,已然出手迎敌。
刹那间,神州一凤一轮疾攻,已然和冷面狐女又缠斗在一起。
黄鸿飞亦感到时间再拖延下去,唯恐有失,当下朗声道:“前辈有礼了!”
双掌一挫,一式“金刚韦陀”一股猛烈的拳风,快速地电发而出。
艳丽神秘女子,突然暴退三丈,冷声道:“你怎不用兵器?”
黄鸿飞道:“前辈与我并无深怨大仇,彼此切磋武学,仅限于点到为止,又何必动用兵刃利器,来针锋相对。”
艳丽神秘女子,冷冷道:“平常之人,纵想与我动手,我亦不屑动手,我要和你动手,已是器重你了,若要想从我手下取胜,最好快取出兵刃利器”
黄鸿飞一怔,瞟了地上的天狼神剑一眼,为了不泄露秘密,突然朗声道:“老前辈武功高强,晚辈自知难敌,咱们素来无怨无仇,胜败之分,无关宏旨,何况晚辈亦无随身兵刃”
艳丽神秘女子突然笑道:“天下竟然还有如此敦厚之人存在,你眼前的天狼神剑不就是最佳的兵器?别人梦寐之求都难以得到的东西摆在你的眼前,难道你都不要?”
黄鸿飞俊脸一红道:“前辈既然如此说法,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俯身拾起天狼神剑,随手一振,划了一道剑虹,朗声道:“前辈,我出手了。”
艳丽神秘女子,道:“尽力施为吧!”
黄鸿飞天狼剑一抬,一招“拨草惊蛇”猝然划出一道长弧,电卷过去——
他为了不泄露自家身份,不敢施展师门绝学,用的仍是平常的招式,虽是如此,但在黄鸿飞的手上施展开来,已是颇俱威力。
艳丽神秘女子微一侧身,即躲开了一剑,但黄鸿飞一剑未中,身形陡然前跨三步,直人中宫,一式“后羿射日”迅快的疾取对方中下盘,同时右掌骤翻,疾点艳丽神秘女子上身要穴。
出手之快,无以伦比。
艳丽神秘女子蓦又展开迅快身法,丽影晃闪间,已然脱离了黄鸿飞的天狼剑锋之外,冷笑道:“剑式非常老练,可是像你这样的招式,再攻一百招,休想沾到我的衣袂一角。”
黄鸿飞大喝一声,蓦然剑落如雨,拳掌抓点,一连攻出了四五招,但见艳丽神秘女子,飘忽游走,不可捉摸地闪动,别说打中,就连她那飘游的罗纱,碰亦没碰过一下。
七招过后,未能沾上她的衣袂,黄鸿飞心情立刻沉重起来,但也勾引起他那争强好胜之心,突然跃退三步,反臂发出一掌,手中天狼剑蓦化一道电虹,紧随掌势之后攻击而出。
艳丽神秘女子,在那短短的七招之中,她已觉察出黄鸿飞功力深厚已极,出手间,均蕴含有奇异的无形真气,这时见他施出奇招,心知凌空招式即将来到,当下不敢大意,一面运气护身,一面凝神专注的注意黄鸿飞天狼剑的变化。
黄鸿飞反臂诡奥发出一掌之后,身形倏地电欺而上,右手天狼剑卷起漫天星点,疾罩而下,来势奇奥难测。
纵是艳丽神秘女子武功崇高,亦为黄鸿飞这招凌空诡异的剑势所摄,全神凝注在黄鸿飞的天狼剑上。
黄鸿飞突然心念一转,暗道:“我此刻怎能施展天狼绝学”
心念及此,突地剑法一变,化整为零,天狼剑疾扫艳丽神秘女子腰部,左手化掌为指,加速疾点过去。
艳丽神秘女子突然轻咦了一声,暴退了六步之外,冷声道:“你怎么不把那一式剑招完全施完!”
黄鸿飞心下一悚,颤声道:“老前辈武学堪称天下第一,晚辈已尽了全力”
艳丽神秘女子,脸色骤然一变,冷冷道:“刚才你分明收敛了一下剑势,转手变招,你休想瞒了我,你今天若不尽力施为,胆敢蕴藏不露,我就叫你来得去不得”
黄鸿飞心下一震,暗道:“这下势难善罢了,想不到自己才施出半招‘神狼吐舌’,已然瞒不过她的眼目,幸好自己没有完全施出,否则自己身份,准当场败露无疑”
当下装作不解道:“前辈所言,晚辈甚是不解,适才一招‘罗汉反臂’乃是吾师习自少林秘宗,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中。晚辈只是以剑代拳,施展出来而已,真不知道是否使对,倘有任何差错的地方,祈望前辈多多指教!”
艳丽神秘女子,神色一寒冷冷道:“你师父是谁!”
黄鸿飞道:“这个恕难奉告,前辈不是与我有约于前吗?咱们各不追究对方来历,比赌输者当履行诺言,倘若我输了,到时你不就自然知道了吗?”
艳丽神秘女子闻言,神色稍懈,道:“也罢,到时候我也不怕你不讲,你继续发招吧!”
黄鸿飞这时虽然外表装得非常平静,可是思潮起伏澎湃,万千头绪,反复地思考着,自己是施展天狼剑法好呢?还是不施展好呢?以目前艳丽神秘女子的功力,若不施展最凌厉的“狼形十三式”以平常的剑法,绝难沾到对方身体,若施展“狼形十三式”则太过凌厉霸道,剑出必伤人见血,同时自己身份必当场败露无疑,像艳丽神秘女子这等绝世高手,宜解不宜结,倘自己“狼形十三式”万一伤不了她,那后果则更不堪设想了。
艳丽神秘女子见黄鸿飞呆愣出神,冷声道:“怎么样了,没有胆量出手!”
黄鸿飞这才突然惊醒,道:“前辈武功盖世,在下实难与你”艳丽神秘女子,冷冷道:“现在你不愿与我动手也不行了,你快出招吧!”
黄鸿飞剑眉一轩,道:“前辈要逼我出手,那就献丑了!”
说着剑诀一领,脚立丁八步,狼形十三式的起式“野狼横飞”就准备出手。
艳丽神秘女子,见黄鸿飞突然摆出那诡奥莫测的剑势,心神一震,不敢轻敌,立时运起护身罡气,顿时身子周围,散布一层薄薄轻雾。
黄鸿飞看得心中一惊,他知道艳丽神秘女子,那身护身罡气是够厉害的,以神州一凤那锐利无比的“七步流红分心剑法”都对她无法制胜,反而被她震伤,自己的“狼形十三式”是否能破得了她那护身罡气呢?
他心里早就对艳丽神秘女子的武功估计得比任何人还高,这时真正要和她动手,不免还有很多的顾忌,所以迟迟不敢动手。
艳丽神秘女子见黄鸿飞迟不出手,不耐道:“以你的武学根基,谅非真正为少林门下默默无闻之辈,当今之世除了万年神龟大空和尚能调教出如此高徒之外,少林寺我想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了万年神龟,我迟早亦要找他比划比划的,现在能和其高徒交手,亦是好!你就尽你所学,攻击过来吧!你师父我自会交代”
黄鸿飞没想到她竟会认为自己是万年神龟的传徒,当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地笑道:“前辈,你自个小心,我出手了,不过交手过招,刀剑无眼,若有伤及失礼之处,尚迄恕宥”
尾音拖曳中,天狼剑骤闪“野狼横飞”凌厉剑势已然电速出手。
但见剑影翻飞,劲气四射,艳丽神秘女子周围一丈之外,完全被天狼剑势所笼罩住。两缕雾幕,顿时搅拌在一起——
“波!”“波!”“波!”
三声裂帛声响——
挟着几声叱喝,人影顿时一分。
黄鸿飞手持天狼剑被震得几乎脱手,踉跄退后七八步,脸色凝重的注视着对方的身影。
艳丽神秘女子连退五六步,艳丽的娇容,满罩惊奇、震骇、惶惑的表情,一瞬亦不瞬的凝视着黄鸿飞。
两方各不言语。
场中又恢复了紧张、恐怖、窒人的气息。
原来在那一招的攻击中,黄鸿飞那锐利的天狼神剑锋芒,已突破了艳丽神秘女子的护身罡气,直袭全身要害,但仍被她以快速的奇奥身法避过。
须知“狼形十三式”乃天狼神魔聚集毕生修为,潜研狼形变化,吸取天下各派绝学精华,花费了四十余年苦研而成的。换句话说,黄鸿飞自无底谷无意学得祖师天狼神魔的秘洞碑石绝学之后,是第一个真正使用出“狼形十三式”的人,就连天狼神魔本身亦未用以应敌过。
经黄鸿飞屡试不爽,几乎每次都重创顽敌,不见血不休止的,能够在他手下“狼形十三式”中安然逃过的,亦是屈指可数。
虽然艳丽神秘女子武学高为第一尊位,仍是无法与其匹敌。
这时黄鸿飞则是惊喜交集,惊的是自己贸然使出“狼形十三式”倘因而泄落自己身份,那今日之势,绝难善罢。何况艳丽神秘女子今日是专为着自己而来!喜的是自己野狼横飞剑法竟然能划破艳丽神秘女子的护身罡气,看来今日这场比斗,胜利有望。
艳丽神秘女子突然目露骇人煞光,冷寒刺骨地,道:“你这招叫什么?”
黄鸿飞一骇,缓缓道:“这招仍是师门绝学,我仍不知它什么称号”
艳丽神秘女子脸色一变,双掌微抬,蓦然一双晶莹玉掌中心,立时凝聚一圈圈白色雾芒
黄鸿飞看得心下一骇,倒退了一步,惊呼道:“玄冰飓”
忽然艳丽神秘女子凄叹一声,道:“罢了!你再继续出招吧!现在是第九招了,随后还有四招,你出手吧!”
黄鸿飞这时的惊骇已是无比的震颤,想不到这神秘来历不明的艳丽女子,年纪不会超过三十五岁,竟然已经练就了失传几百年,最为歹毒难练的纯阴奇功“玄冰飓”奇学,对于这门功夫,自己亦仅是由师父百里扬毒的口中传述,耳闻而已,却从未见过。
由艳丽神秘女子的玉掌中心所凝聚的白色圈雾,似乎已练到了五成的功力,刚才自己一招“野狼横飞”惹火了她,似乎已动了真火,要是她猝然出手,自己真不知道是否能够逃过性命,那亦难预料。
这时见她散去了玄冰飓掌力,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颤声道:“前辈武学堪称天下第一尊位,晚辈自认无法抗拒”
艳丽神秘女子冷喝一声,道:“还有三招,你再出手吧!”
黄鸿飞寒懔道:“晚辈自认非你敌手,自愿认输。”
艳丽神秘女子倏然前挪了五步,逼近黄鸿飞身前六尺,冷声道:“不行!即使你现在认输亦不行了,你再出手吧!”
黄鸿飞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一步,懔声道:“晚辈自认非你之敌,甘愿履行诺言,听候前辈发落”
艳丽神秘女子暴射骇人杀气,冷声道:“不行就是不行!今天你若不施展出浑身绝学,我绝不放过你”黄鸿飞被逼得连退五六步,不禁心头火起,怒道:“难道我自愿认输都不行,天下岂有这样强横道之人!”
艳丽神秘女子突然厉笑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今日我若不能逼出你身上所学,哪里还能够与天下奸徒一争长短,何况你已窥得我的秘密,亦绝无叫你幸存之理”
黄鸿飞激起争强之心,冷声道:“你想杀我?”
艳丽神秘女子狞声道:“我要杀你,等如反掌折枝,但在我未完结约言之前,绝不会杀你!”
黄鸿飞没想到艳丽神秘女子的翻脸无情,是如此之快,闻言怒道:“你要杀我,现在就动手吧!那三招算我已攻击完毕。”
艳丽神秘女子意料不到黄鸿飞胆魄如此好,当下冷笑一声道:“你那三招,也许还有挽回你生命的一丝希望,现在你竟不动手,岂不等于自取灭亡之路,虽然我颇为赏识你的胆魄,但你已逼迫得我不得不杀你。”
黄鸿飞冷笑一声,道:“别夸言在前,谁要杀谁,那还在未料之中,须知武学之深,浩若瀚海,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我黄某今日倘不幸死在你手中,只恨学艺不精,但别人仍然会杀你。”
艳丽神秘女子一怔,道:“谁会杀我?”
黄鸿飞突然冷声道:“天狼帮帮主,黄鸿飞会寻你复仇。”
艳丽神秘女子闻言一愣,急声道:“他现在在哪里?”
黄鸿飞冷静道:“无可奉告!”
艳丽神秘女子怒喝一声,道:“狂徒!我先毙了你”喝声中,身形电欺而上,莹洁玉掌,带起两圈白色雾气,挟着两道柔绵,冷寒澈骨的劲风,直袭而到。
黄鸿飞哪敢大意,猝然疾退三步,剑芒霍霍,封住全身门户。
只见艳丽神秘女子身子转了一转,竟从那剑幕空隙中直滑了进去,右手一伸,疾托黄鸿飞右手关节部位。
黄鸿飞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知道神州一凤亦是败在她这诡奥一招之下,当下大喝一声,左掌疾随拍出一股劲飓直撞艳丽神秘女子双峰前胸,反手天狼剑猝划半弧“狼剑三旋”蓦然出手——
寒芒疾射,剑啸如狼嗥——
艳丽神秘女子惊呼一声,迎身疾飘出五步之外,脸色骤变道:“你是天狼门下”
黄鸿飞心下亦是凛骇之极,只觉眼前一花,艳丽神秘女子已从奇诡、辛辣的“狼剑三旋”剑式中脱身而出,自己反被她拍出的寒飓逼得几乎窒息过去。
他知道自己功力与她相差悬殊,若不抢制先机,以快攻快,绝对无法与其匹敌,当下未容得艳丽神秘女子话声发完,一式“神狼摆尾”狼啸剑气骤响,身剑合一,疾射向艳丽神秘女子。
艳丽神秘女子惊吼一声,喝道:“找死,看掌。”
双掌电速拍出数道寒飓,身形骤闪,斜飞三尺。
黄鸿飞哪容她轻易脱离剑势之下,手法一变,天狼剑带起阵阵尖啸,横卷过去。
艳丽神秘女子似乎对黄鸿飞的“狼形十三式”有所忌惮,冷喝一声,玉掌疾挥,数圈寒雾疾迎天狼剑势,身形奇奥一闪,又飘退了三四步外。
黄鸿飞身未落地,凌空长啸一声,身形一式“老鹰三旋”蓦然转了一个角度,巧妙地避过掌飓,又疾扑艳丽神秘女子。
艳丽神秘女子,连续拍击数掌未中,反而被黄鸿飞逼得连连败退,这是她再次出道以来的第一遭,不禁大怒,厉喝一声,道:“我就不信伤不了你”怒喝声中,双掌疾速挥动,十数道快逾飞掣的凌厉“寒冰飓”掌力,已然分着四层,成串的圈雾疾套向天狼剑势和分击黄鸿飞全身。
黄鸿飞大吃一惊,只觉一阵阵袭骨刺寒的冷流,从四面八方的围拢过来,一阵窒息的气息,直压得自己有点晕眩,同时浑身劲力顿时消失减弱了很多,大骇之余,一声长啸,猛一提气,悬空的身子,倏然升高六尺。
艳丽神秘女子怒气未敛,厉喝一声,身形骤然而起,挟着薄薄白雾,好像腾云驾雾一般的,疾扑向空中的黄鸿飞,玉掌翻扬中击出了四圈白雾,直向他升空的身子罩去。
黄鸿飞身在空中一再折腾,真气已将用竭,这时见艳丽神秘女子毫不放松的追击上来,大喝一声,道:“再接我一招‘横扫千军’”
悬空的身子一转,变成头下脚上,手中天狼剑化作漫天星雨,挟着万钧破空锐啸,电掣而下。
“波!波!波!”
一连串断金裂帛般的声响划起——
几百缕剑气,飓飙横飞四溢——
他们两股凌厉的劲道突然接合在一起。
鞭炮爆竹似的声响过后,黄鸿飞突然闷哼一声,悬空的身子,连翻了几个筋斗,直飞出二丈之外,一个拿桩不稳跌坐在地。
脸色苍白难看“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似是受了伤。
艳丽神秘女子也是在那两股劲气交接之后掉落地面,蹬蹬后退了五六步,双掌扶于胸前,满脸惊异、震骇的呆愣当场。
原来天狼剑气和玄冰飓相接锋的刹那,黄鸿飞的左肩突然中了一掌,全身一麻,劲道突然全部消失,自己的身子却被玄冰飓的狂飓带得飞出了二丈之外。
而艳丽神秘女子亦被黄鸿飞的天狼剑剑尖划中了前胸,由双峰乳沟之中划下,着身罗衫立时裂开,虽没伤到肌肤,但仍为剑气余劲扫中,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幸而是在正中,要是天狼剑稍差半分即伤到那丰满凸出的双峰灵肉。
这刹那的交接,仅在于生死一线上搏斗、挣扎,随时都有殒命的可能。
艳丽神秘女子突然微一转身,不言不语地疾飘而去。
黄鸿飞不及转念,只觉眼神一眨,她已飘出五六丈外,瞬刻间,已然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他极尽苍凉地凄叹一声,他星目抬望着夜空中几朵浮云,心中说不出是感慨还是悲楚,他觉得自己的武功还不够坚强,太低弱了。
黄鸿飞正在感慨万千,脑海思绪起伏之际,忽然一声女人的娇笑由身后传来。
大吃一惊,蓦然转过身来。只见丈远外月光之下已经凝立着一位蓝衣鸟发披肩的绝代佳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狐狸帮的大公主,曾经救过自己,行踪诡秘的偷心狐女。
这时在迷蒙月色之下的偷心狐女,更加显得艳丽绝伦,风姿万种,令人乍看之下心神动摇,想入非非。
黄鸿飞看得心神一凛,连忙收住心神,冷冷道:“偷心狐女,你现在来此地干什么?”
偷心狐女嫣然一笑,妩媚道:“唷!黄相公!你怎么还是如此凶狠,难道我就不能来此就只你能来!”
黄鸿飞冷哼一声,道:“你突然来此,意欲为何?”
偷心狐女娇笑道:“难道我与你天狼帮主黄鸿飞有何宿怨、旧仇不成,一见面就是白眼相向,难道这就是待客之道?”
黄鸿飞一怔,暗自忖道:“是啊!偷心狐女严格说来,并无对自己曾经有过不利的举动,同时还伸手援救过自己的性命,还算是救命恩人,但不知怎的,自己一向对她没有好感,也许这与自己对狐狸帮之厌恶有所关连”
想到此处,口气缓和了许多,道:“贵帮所作所为,均为武林道所不齿,是以在下亦不欢迎”
偷心狐女娇笑道:“不欢迎我来此地吧,黄相公别忘了此地是洛阳将军府之内,不是你们天狼派的据地,而是中原九大门派联盟的地方,你来到此地的身份与我一样,难道你有权下逐客令?同时你天狼帮亦是武林联盟深痛恶绝的一个帮派,要是被武林盟中人发现你能安详的站在此地抬眼望天吗?”
黄鸿飞被她一顿抢白,说得面红耳赤,一想也对,自己身分倘被那群曾伤在自己手下的武林盟中人发现,岂不也是自惹麻烦,虽然郁步瑶和神州一凤单瓢香仍会袒护着自己,但岂不替她们平添了麻烦。
想到此处,不禁转眸向四周望去,只见楼阁草木仍在,而神州一凤单飘香和冷面狐女三公主以及先前双方对垒打闹的红衣四婢和三公主的随身黑衣七使,两拨人竟然不知何时已然神秘失踪。
这下黄鸿飞一惊,非同小可,为何他们两拨拼斗于广场之中的人马,会突然的失去踪影而且是无声无息,自己又毫无感觉。
黄鸿飞这才感觉到偷心狐女的突然出现,颇有蹊跷,当下冷喝道:“偷心狐女,你把她们都弄到哪里去了。”
偷心狐女美眉一皱,疑惑道:“她们是谁?我又把她们弄到那里去了?”
黄鸿飞一怔,道:“你真的没有看到她们怎么消失的。”
偷心狐女道:“到底你讲的她们是谁啊?”
黄鸿飞真不相信这样多的人,会突然无声无息的失踪,而自己毫不知觉,何况他们并非静止在那里,而是双方在打斗中,就说是没有喊喝之声,亦会有兵刃交接之声,怎会一下子走得尽光,于是摇摇头,道:“她们是很多人”
说着突然转口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偷心狐女道:“刚刚来到。”
黄鸿飞不解道:“你是否看到我跟她打架经过?”
偷心狐女道:“跟谁打架?”
黄鸿飞又是一怔,难道自己站在那里出神了很久,而神秘艳丽女子跟自己打斗经过她没看到,神州一凤她们一拨人亦在我出神之际失踪了,要是神州一凤安排了什么诡计,掳走了狐狸帮的人,应该亦会通知自己一声才对!怎会突然的遁走而没告诉自己,想到此处,突从心底掠起一丝不祥的预兆,一凛,道:“奇怪,真奇怪,难道自己今日见到了鬼?”
他突然想到了楼塔上的郁步瑶,当下奔至楼塔底下,高声喊道:“郁姑娘!郁姑娘!”
可是喊了数声,仍不见圆应,心下一凛,蓦一纵身,身形陡然升空而起,直飞登上刚才自己纵跃而出的第五层搂塔的窗口处,一闪穿身而入。
举目四眺,哪里还有郁步瑶的踪影。
当下大骇,沿着塔楼顶层,顺序往下直搜
瞬刻,即下到底层,供奉神龛处,底下仍是与原先进来的时候一样,皆没有变动,不可能有人进来过。
打开了自己从翠屏楼到达此楼的地道口,一望,心下大骇。竟然连那被自己杀害四具尸体亦是不翼而飞,已经不在那地道中了。
他急忙打开神龛前的楼塔大门,举目向远处眺去,只见整个将军府楼阁,屋宇依旧,只是那有少数灯火的厢房楼阁,此刻已经完全熄灭,变成了一片空旷的漆黑,偌大的一座将军府就像是一片绝无人迹的废墟一般。
黄鸿飞突然感到一种孤独凄凉、无依的感觉,迅快的奔到原先自己站立的地方,只见偷心狐女仍然站立在当地,可是身后却多了十二位红罗轻纱的艳丽少女。
黄鸿飞心下一震,惊声道:“她们是谁?”
原来在那银蟾也似的星月霜华之下,十二位身着红罗轻纱的少女,酥胸如脂玉股扬弯,隐隐可见。
虽然现在是在黑夜里,但以黄鸿飞那内功深厚的人看来却是如同白昼,相距二丈,当然就是一目了然。
女人最使人感到心神荡漾的,就是半隐半现。欲裸而衣,最具魔力,使人神乱情迷,气血冲动。
尤其是在夜风轻拂之下,罗丝轻飘,弹指可破的肌肤、玉腿、乳峰,半隐半现地晃动着
黄鸿飞望到了这些艳美的少女,有如碰到蛇蝎一般地,不觉往后退了五六步。
蓦然——
一阵慑人心魂的淫媚娇笑由身后响起
黄鸿飞蓦然回头一瞥,不禁令他魂不附体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原来不知何时自己身后又站立了十二位跟偷心狐女身后那十二位艳丽女人的装束一样的女人,她们亦是一字的排开,将自己的身子完全包围在其中。
她们皓腕如雪,双乳高耸,斜拢一头乌云般的长发,粉腮微含娇笑,莲步轻盈,显得娇慵无力,艳丽绝顶。
星月光华照耀下,黄鸿飞如处身仙境,被众仙女包围住。
黄鸿飞沉声道:“偷心狐女,她们是谁?”
偷心狐女淫笑道:“你看她们是谁?”
黄鸿飞一怔,回眸望去,那十二张吹弹可破,绝色天香的美艳面孔,突然泛起一缕迷人至极的笑容——
黄鸿飞被她们这一笑,直笑得七魂飞去六魄,充满着神秘诱惑的力量。
那十二张微笑的面孔,就如十二幅惑人的美丽图画,让人一见不想别开眼神,迷乱地注视着她们。
黄鸿飞全身气血一阵喷涌,蓦然想起万年神龟大空和尚告诫话语:“下次与偷心狐女见面时,最好莫与她多做谈话,须知西藏密宗,摄魂之术能在无形之中,使人意乱眩迷,功力再高的高手亦要遭受迷乱”
想到此处,蓦然一惊,赶紧闭起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偷心狐女突然娇笑道:“黄相公!怎么了?”
黄鸿飞紧闭着双睛沉声道:“偷心狐女,她们是什么东西?”
偷心狐女笑道:“她们是人啊!难道她们就不是人?”
黄鸿飞道:“我当然知道她们是人,到底她们是些什么人?”
偷心狐女娇笑道:“怎么样?你怕她们。”
黄鸿飞怒道:“我怎会怕她们!”
偷心狐女娇笑道:“不怕她们怎不敢睁开眼睛看着她们!”
黄鸿飞一怒,星目一张,暴射出一股骇人煞光,道:“我怎会不敢见她们”
蓦地黄鸿飞的话语,倏然止住。
原来不知何时,那二十四个身着轻红罗衫的艳丽女子,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踪影,竟连一个亦不留,仅剩下偷心狐女一人,仍峙立当场,朝着自己微笑。
黄鸿飞心下一惊道:“她们是鬼?”
偷心狐女娇笑道:“她们不是鬼,而是狐狸。”
黄鸿飞一怔,道:“她们到底是谁!”
偷心狐女淡淡道:“她们是我的传徒,叫着‘偷心二十四狐’。”
黄鸿飞惊叫道:“偷心二十四狐!”
偷心狐女道:“怎么了,你认识她们。”
黄鸿飞一怔,道:“我怎会认识她们”
突然黄鸿飞想到“速战速决”蓦地大喝一声,道:“偷心狐女,你到底来此地干什么?”
偷心狐女娇笑一声,反问道:“那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黄鸿飞被问得一傻,不知从何说起——
偷心狐女妩媚一笑道:“大家彼此言不正,名不顺的来到这里,各有目的,谁也问不了谁,只是你堂堂一个天狼帮的帮主竟然窝藏在人家武林联盟的将军府中,却是大为可疑。”
黄鸿飞知道偷心狐女在青竹坡“万人冢”那场浴血打斗之后,曾出面救过自己,却又放手故意叫神州七杰等人把自己带回将军府的,现在偷心狐女故意这样问话,无非是明知故向,当下冷声道:“偷心狐女,青竹坡那一场,算我负你一笔,此后咱们各走各的互不相干,有机会,我再还你一笔。”
偷心狐女娇笑一声,道:“你并没有欠我这笔,现身屠杀武林盟中人,是我个人的事,我并非要救你,你别在那儿自作多情,要还我什么债。”
黄鸿飞又是一愣,一会才沉声道:“我黄鸿飞恩怨分明甚清,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即使你不是故意救我,解除危机是实,我绝不拖欠你这笔人情。”
偷心狐女娇笑道:“原然如此,你就现在偿还我吧!”
黄鸿飞道:“怎样偿还?”
偷心狐女道:“还是老话一句,跟我合作。”
黄鸿飞脸色一变,道:“你想要我加入狐狸帮。”
偷心狐女笑道:“我哪敢威胁你参加狐狸帮,当然你要加入狐狸帮,那是求之不得的事。”
黄鸿飞道:“不然你要我干什么呢?”
偷心狐女缓缓道:“要你帮我夺取武林联盟的八件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