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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乱闪,史家兄弟和史姑娘的兵刃也已亮出,一式的淬毒的旋风刀。
这是史家的独门兵刃,长二尺四,宽只半指,两面开锋,刀背略厚,九锋斜弯作弧形,不止吹毛断铁,因淬剧毒见血封喉,由于是左手执刀,配以独门解数,不易被解,出刀又快如旋风,故有“刀出人亡”之说。
而且,此刀乃史家祖传之宝,有刀在人在,刀折人亡的训条,平时不轻出鞘,一经出刀,非见血不止。
显然,史钊在三支飞刀打空,恼羞成怒之下,已动了杀机,露出了狞狰面目。
史家兄弟,早就跃跃欲试,乃父刀已出鞘,他二人已向前抢出。
只有史姑娘虽然跟着,芳心深处,却有一种难言的滋味,她适时的娇呼一声:“爹,不等问清楚么?”
史钊哼了一声:“还用说什么?小狗欺人太甚,丫头,你退下”
姑娘一低头,退回丈许。
史钊喝道:“老白,让他出手。”
又叫道:“你两个,站开。”
史家兄弟,应声分向左右掠身。
南宫秀四扫一眼,疾声道:“慢着!”
东方青白气呼呼的在地洞外丈余处,立定身形,怒声道:“还有什么说的?”
南宫秀向地洞里沉声道:“阁下,凡事好商量,你自投绝路,不必困兽之斗。”
他是提醒林光华了。
其他五个高手,以为林光华身入地洞,真是自投陷阱。
只要把洞口挡住封死,等于瓮中捉鳖,时机不可失,立时兵刃入手,暗器控住,瞪定洞口,只等痛下杀手。
只听洞口冷笑道:“好夕毒的卑鄙家伙,竟想用炸药暗算?我来试下看!”
南宫秀忙道:“阁下,使不得!”
因为,洞中是埋了雷管引信,一直伸延到状元石,广布十多丈方圆,也是东方青白等穷半夜之力,苦心布置的杀手,想等“点子”来取财宝时,现身包围,以此为要挟,使“点子”束手待缚,以交换解救东方兄弟为条件,不到不得已时不用,如一被林光华点燃了引信,立时大爆炸,不但心机白费,所谋成空“点子”必然惊觉,如远去无踪,等于是送了东方兄弟三条命。
东方青白也急得冷汗直流,史钊沉声道:“就让他试试好了,不过先把他自己炸得尸骨无存而已,哼哼!”这是“攻心”的虚实测话。
史姑娘花容一紧。
东方青白忙接口道:“老史,天机岂可泄露?”
只听洞中轻嘿一声:“我就生平不信邪。”
东方青白双扭曲了胖脸,瞟着史钊。
史钊目光一闪,一摇手,人已飘到洞口左侧,五支“柳叶旋风飞刀”分面梅花状,夹在五指中。
他是想凭耳力判断林光华的位置,下杀手。
南宫秀知道地洞是临时赶挖的,虽有二丈多深,也有曲折转弯隐蔽,如果林光华一个疏忽,也逃不过史钊的独门飞刀。
即使林光华点燃了引信,也不过把状元石附近炸毁罢了,却无法伤入东方青白等人,如真正把东方青白激怒了,一横了心,在这种形势下,林光华武功再高,也难逃这多人的围攻的。
他刚轻喝道:“史庄主,还是好好商量!”
又扬声道:“聪明人不做傻事,阁下不惜玉石俱焚么?”
史钊迅瞥南宫秀一眼,正要脱手飞刀。
猛听一声轻喝:“让我们来吧。”
是傅震宇发话了,虽在几十丈外,由于音注罡气,十分震耳,人已“鹤舞轻云”飞掠而下。
南宫秀暗松一口气。
史钊道:“傅少侠,这时还不敢劳动三位。”
“笑话?”飞身随着飘落的尉迟玉道:“你们这多人,对付人家一人,不怕砸了招牌么?”
史钊老脸一红,道:“是这小辈无礼在先”
连城璧笑道:“史庄主,你也不见得礼貌周到吧。”
史钊只好撤身丈许,皮笑肉不笑的道:“就由三位交代好了。”
傅震宇朗笑一声:“洞中的朋友,傅震宇候教。”
林光华已迅速地把雷管引信拉断,他一听傅震宇来了,便知道“傅大哥”
关心他,怕他受暗算,口中却冷冷地:“我就看看你们有什么三头六臂,除了这种下三流的卑鄙手段外,还有什么见得人的玩意。
话落,大方走出,完全无视于任何突击暗袭。
豪情胆气,够!
傅震宇欣然道:“阁下,我先代主人致歉,这种布置,也非对付阁下。”
林光华仰面道:“无论对付谁,都是卑鄙可哂。”
东方青白和史钊都有被人掴面的感觉,以他二人身份,竟受一个后生小子辱骂嘲弄,而不敢怎样,也够肚炸了。
傅震宇点头道:“阁下言之有理,阁下有何见教,我可代替主人交代。”
林光华为了表示站在“敌对”地位,哂然笑道:“这年头,趋炎除势的人太多了,到底是有钱人好。”
傅震宇笑道:“就算如此,我们也得先谈眼前的事。”
林光华道:“我是受人之托,向东方青白投柬。”
傅震宇一伸手,道:“请交来。”
林光华道:“你能代表东方青白?”
“闲话一句,一切,一切,都可由我接下来。”
一仰面,傲然道:“当然,如阁下要显露几手的话,我可以代替奉陪。”
这句话,最有“份量”
本来,连城璧与尉迟心中有点不忿,觉得傅震宇独断独行,喧宾夺主之外,太擅专了。
可是,一听傅震宇一切揽在身上,完全是“任劳任怨”的样子,便知他必有用意,都在猜测着,也不插口。
东方青白等本觉不是味儿,但能坐山观虎斗,弄清林光华的虚实也好,所以,也袖手旁观,不置一词。
林光华冷笑一声,:“好,接着!”
一探手,由袖中取出一封请柬贴,一甩手,柬贴就缓缓地平飞而出。
傅震宇扬手一招,柬贴向他疾投过来。
他随手向东方青白递过去,道:“请过目。”
东方青白道:“有劳贤侄了。”
迅即拆开柬贴,细眼一扫之下,连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林光华一挥手,道:“信已投到,我走了。”
东方青白忙叫道:“且慢!”
林光华轩眉道:“有什么事?可以找正主儿谈,与我无关。”
东方青白道:“少侠,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要把我也留下来?”
“好说。”东方青白抱拳道:“老夫是想劳神代送几句话给那位少侠。”
“说吧。”
东方青白已在说话时,把柬贴交给史钊,这时,眼光看着史钊,在等待他出主意。
史钊已看过柬贴,走向傅震宇,笑道:“这个,还是请傅少侠一并交代。”
傅震宇负手于背,淡淡的道:“人家又不是写给我的,怎么”
“虽然是写给东方老儿,但是,多少与少侠有关。”
“与我有关?”
“少侠一看即知。”
好吧!”傅震宇接过柬贴,只见贴上歪歪扭扭的写道:字谕守财老奴东方青白,俺老子一片好心,你却对老子狼心狗肺,想害老子,俺老子不管你的死话了,坐船去扬州啦,你如果想保住三条小狗的命,立即把石头上的箱子搬到江边去,并派船送到扬州第八号码头,把箱子送到善和坊风月第一楼,俺可派人留下三条小狗命,否则,走着瞧,再者,俺最后警告你一声,千万别出歪主意,那是自讨苦吃,只有老老实实,你有种,可以在这件事了帐后,派狗腿子来善和坊找俺,姓傅的小子,俺在扬州等着他哩,有种的放马过来。
俺老子操你奶奶即刻
傅震宇当然一看就知道是丑鬼龙武的手笔,这原是他二人在武昌吃夜酒时商量好的步骤之一,再由龙武相机行事,不过是逼着东方青白破财罢了,却未料到龙武会来这一手妙绝的柬贴,不禁对丑鬼大为佩服。
他忍住笑,却装作大怒状,一下子,把柬贴扯碎,双掌一搓,便成碎片,东方青白等欲阻不及,直瞪眼,傅震宇怒笑道:“真是欺人太甚,可恨,可恨!”
东方青白唉声叹气道:“傅贤侄,请息怒,眼前的事,怎么办?”
傅震宇道:“我马上下扬州,去找这厮算帐!”
东方青白忙道:“小儿的性命怎办?”
傅震宇道:“那是你的事了,你如照他意见办,就没问题,谁叫你们瞒着我的?出鬼花样,他既然走了,我的诺言已经做到了,你们不信任我,就是小看了我,怪谁?”
一拱手,朗声道:“就此,告辞,款也不要了,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转身就走。
东方青白急得直翻白眼,南宫秀忙道:“傅少侠请留步。”
史钊加了一句:“傅少侠之意如何?”
傅震宇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说的,我看,你们索性一毛不拔,省了这笔巨款,是上策!”
冷笑一声,又走。
连城璧与尉迟玉不等招呼,也跟着傅震宇走。
东方青白喘着气,叫道:“凡事好商量,傅贤侄,老夫,听你的。”
傅震宇头也不回,道:“早不听我的话,现在,迟了!”
东方青白道:“老夫认错,老夫认锗。”
史钊冷冷的哼道:“老白,别废话了,你认了吧,马上派人把这些劳什子送到船上,直放扬州好了。”
东方青白哭丧着脸道:“老史,就这样认栽了?”
史钊没好气的骂道:“那你就留着,给三个儿子做金棺材吧!”
东方青白眼看傅震宇等已远去几十丈,林光华也不耐烦的要走,史钊又气他,南宫秀直搓手,他可没有了主意,连道:“好,好,我照办”
向铁臂金刚“伍震东”等五人一挥手道:“请你们五个,立即把箱子送到江边,再上船押送,直到扬州,由你们送善和坊风月第一楼,听到么?”
伍震东等只好躬身道:“知道了。”
“你们就去吧”东方青白差点软瘫下来,不住叹气,伍震东等真的掠向状元石,拉下桐油布,一共四口箱子,一人一个箱子上了肩,空出一人,当先向大江掠去,其他四人看了东方青白一眼,见没吩咐,就走。
他们决未想到,以他们的身份,成了给人扛箱子的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