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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姨娘别太过动怒,你现在胎气十分不稳,怕是有危险。”把情况说得危急一点,云姨娘才更恨离筱筱,也领自己的人情。
云姨娘当即吓得手抖了抖,仿佛肚腹上的不适瞬时加重了许多。
“盏儿,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云姨娘莫着急,方才只听了脉象,你再仔细看看。”
离盏伸手摸上的她的肚子。
云姨娘素来非常排斥别人碰她的肚子,有人盯着她的肚子多看一眼,她都会觉得别人不安好心。离盏覆上她肚子的瞬间,她本是排斥的,可又唯恐自己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只好忍着任由她摆弄。
离盏对着她肚子左按按,右压压,来回推挤一番。
原本是打算装模作样查探一通,再给她开一副保胎的药吃下去,让她感激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往后才好利用她。
可万万没想到,这一摸却摸出个大问题来。
云姨娘的肚子上头硬,下头软,显然孩子的头是向上的,脚是向下的。脚先出来,孩子和大人都有危险。这就是所谓的胎位不正,难产先兆。
嘶……离盏狐眸一转,当下又生了一计。
“盏儿,怎么样了?”
“云姨娘莫怕,我给你开副方子吃下去,暂且把胎给稳住,今日当不会生产。”
云姨娘兀自松了口气,只咬着牙,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痛。
离盏给云姨娘处理了伤口,又让下人找来纸笔,当即写了副稳胎的方子,速速煎了端来。
云姨娘趁热喝下,歇睡片刻,面色终于缓和下来。“盏儿,今日多亏有你。”
“云姨娘不必挂心,盏儿只是做了大夫的分内之事。”离盏如此谦逊,更引得云姨娘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可离盏刚刚把这话说完,垂眸转了转眼珠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可还有什么不妥?”云姨娘疑虑道。
离盏思忖了半响才怯生生地抬眸道:“孩子虽不会立马生产,可方才云姨娘心急过甚,又挣扎了一番,导致这孩子胎位不正,似有难产之兆……”
其实胎位不正并非一朝一夕能形成的,这跟心急,挣扎毫无关联。她不过是计中生计,想再把难产的事情一并怪罪到离筱筱的头上。
云姨娘刚刚才松了口气,一听会难产,当即心头一坠,双目无光。
她直抓着离盏的衣袖,不肯松手。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还没生呢,你怎么知道?”
这个医学落后的世界,根本没有手段能检查胎位。
所以,得稳婆接生的时候,看到孩子的脚了才知道大祸临头。要是有人能先知难产,就不会有这么多一尸两命的惨事发生了。
离尺给她把过脉象都没说有任何不妥,为什么离盏就能一口咬定她会难产呢?
难产对女人意味着死亡,人被逼得绝望的时候,会本能的选择逃避。
云姨娘楞了半响,摇头道:“不可能,你在胡说!”
云姨娘一面安慰着自己,离盏很小就离开了长风药局,未得离尺医术的真传,自己钻研出来的医术根本不靠谱,她说什么也不必太过当真。
可一面又想着,这丫头自小行医特立独行,或许离尺不懂的,她却正好懂得。毕竟在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她仅凭一己之力救了祁王的命。可见在医理着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云姨娘越想心中越乱,难产……那种痛,那种死法,她怎么承受得来……
她好不容易等到钱氏入狱,本想着把离筱筱和离晨在离家的地位再压上一头,自己便能仗着儿子坐稳离家主母的位置。
谁知,竟被离筱筱那个贱人害到性命不保!
不……不会的……没有人会事先知道难产。
或许是离盏也不希望她平安的生下儿子,故意说来吓唬她的。
可刚刚离盏还给她喝了副保胎药,的确好受许多,既要害她,何须折回来救她?
云姨娘脑海里的两个小人打起架来,不知该不该信离盏,以至于离盏跟她说些什么,她一概都没听见。
“你先回去罢,我现下很累,要想休息休息。”
云姨娘不安的摆摆手,闭着眼缩回被子里。
呵,替她保胎时她感恩戴德,说了不中听的话了,便连称呼都省了。
离盏早料到云姨娘是这样的人,所以即使她不肯信,心里也没多失望。等到真正要生的时候,她自会哭着让人来求自己。现在执意劝她,反而讨不了好。
离盏起身,福了福身子道:“那盏儿就不打扰姨娘休息了。待爹爹回来,姨娘记得让爹爹仔细的看看。”
被子里的人“嗯”了一声,连句送她的客套话都没有。
离盏不恼,浅浅一笑,兀自带着巧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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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连带仆人忙活了一大个中午,总算折回了小兰院,肚子早就饿得叽里咕噜的叫了。
巧儿连忙生火做了几个小菜端出来,一桌人围着巴掌大的三叠素菜都有些蔫气儿。
淼淼正在长身体,一直对肉情有独钟。即使在山里,没什么钱买肉吃,可淼淼用弹弓打打,再埋伏些陷阱,总归能猎到些野味儿打打牙祭。
而离盏更不用说,前世在堂堂将军府中,顿顿山珍海味,燕窝鱼翅,吃的极其精细讲究。重生归来,除了在祁王府的那段日子吃得尚且合口以外,别的时候只是象征性的夹两筷子保持体力。
可眼下这菜……啧啧……真比以前黎府的下人吃的还差!
而巧儿,吃惯了残羹冷炙,什么都可将就。只是见着主子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由有些愧疚。
管家送来的菜,不仅全是素的,且都不新鲜。土豆发了绿牙,菜叶子也生了霉衣。她好不容易择出些可以吃的来,但她从前是专门洗衣裳做粗活的,没什么做菜的手艺,最后只能勉强烧成这样。
堂堂离家庶女,连顿肉都吃不上,想来也憋屈。
“吃吧。”三人面面相觑沉默良久,离盏把最嫩的白菜心夹到淼淼碗里。
淼淼饿了,这一上午又是背书,又是抓猫的,虽然对饭菜极不满意,但饿了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扒了饭就往嘴里塞,刚吃了两口,突然一咳,猛的把饭全都喷了出来。
每人只得一小碗米饭,连碗的一半都填不满,想来派发的米粮本就不多。
离盏怪他不懂事,罢下筷子便教训道:“淼淼,你太不爱惜粮食了!”
淼淼抹了抹嘴,一脸委屈:“不是我,是巧儿没把米饭蒸熟。”
巧儿诧异,她虽然不会做什么大菜,但好歹是农家出身,煮个米饭还不至于煮成夹生的。
她迟疑的自己挑了一筷子塞到嘴巴里,细细抿了抿,当即就皱紧了眉头。
“你看嘛,我就说没熟。”淼淼两手环抱胸前,一副沉冤昭雪的样子。
离盏也以为是巧儿的过错,本能的要训斥巧儿,毕竟从前做惯了主子,对下人虽算不上严厉,但下人有什么不对,该指出来的还是要指出来。
但转念又想到巧儿红肿的一双手,怕她以前不是在厨房里烧菜的,饭没煮好,倒也情有可原。
“没熟照样吃,不吃活该饿肚子。”离盏反过来替巧儿圆了过去。
淼淼生气的罢了筷子,把头扭向一边赌气。
巧儿感激的看向离盏,见离盏捧起碗来正要扒饭来吃,忙不迭伸手制止:“主子最好还是别吃了。”
“夹生的饭,也是饭。”离盏道。
“这饭不是夹生的,是受过潮,吃不得了……”
“啊?”离盏大惊。
淼淼把碗扔回桌上,他从未吃过变质的大米,还以为这股奇怪的口感是没煮好的缘故。
“哼,长风药局也太欺负人了!师父虽是庶女,可庶女就不是女儿了吗?不给肉也就算了,还给些吃不得的烂米!这离家的都是些黑心鬼!”
最后一句,淼淼是拔高嗓门往墙外吼的,巧儿连忙摇头道:“小声些,免得旁人听了,又要说主子的闲话。”
淼淼讨厌巧儿一副懦弱的样子,站起身来插着瘦瘦的腰肢道:“哼!我们怕他们不成!一个破药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稀罕呢!大不了你跟着咱们回方霞山,咱们自己养自己都不至于穷酸成这样!”
“淼淼!”
离盏示意他闭嘴。淼淼委屈巴巴的坐下来,扯着离盏的衣裙扭了扭:“师父,你为什么非要待在京城啊,我不喜欢这里。”
离盏自知自己语气过重,既有了鬼医的记忆,哪有不疼淼淼的道理。
他还只是个孩子,无非是想吃点好的,她做师父的,连这小小的要求的满足不了,不由心愧起来。
离盏端起淼淼的米饭,悉数倒到自己碗中,打眼瞧了一桌子的菜,又将最好的最嫩的菜全都挑到他碗里。
“师父待在京城自有师父的苦衷。师父向你保证,等再过一段日子,你想吃什么便有什么,想穿什么便穿什么!长风药局里,谁也不能欺负咱们。”
淼淼看着碗里冒着尖尖的菜叶子,点了点头:“师父,这可是你说的!”
这逆徒……还以为他要感动得泪如雨下呢,谁知埋头便大吃起来,生怕旁人跟他抢似的。
“嗯,为师说的,为师一定办到。”离盏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竭尽所能,把自己这个瘦巴巴的徒弟养得玉树临风!身姿卓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