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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嗡嗡作响,眼前金星直冒,不敢实话实说,却更不敢当面欺君,只好应道:“启奏陛下,臣罪该万死,臣臣”
耶律洪基一看他这样子便知道事情果然是向着自己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他一挥手,两旁侍卫立刻冲上将萧合达按住绑了,周围的他带来的侍卫一看顿时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恨不能将身子伏倒土里。
耶律洪基气冲冲的下马,亲自奔帐门而去。待他一掀帐门帘,看到里面的情景,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帐内满是浓重的精骚味和性分泌物味,还隐约有尿骚味,耶律延喜衣衫不整,敞胸露怀,发丝散乱,面色惊慌。
此时只是穿上了袍子,光着脚正在努力套裤子,只套上了一半,下身还露着,直挺挺的阳jù晃荡着,上还有些粘汁秽物。耶律南仙这女人则是赤身裸体。
只是用棉被和狐裘勉强遮住身子,眼见皇帝闯进来,顿时吓得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你你这逆子!你好大胆!”耶律洪基怒声斥骂,气的火冒三丈。
这下由他亲眼所见,总是不会错了,没想到这两个鸟男女真的搞到了一起。耶律延喜顿时跪下,吓得体如筛糠,连连求饶。耶律洪基真想一脚把他踹到九霄云外去,但是总是还没气的失去理智。上年纪的人总是不像以前那般冲动火爆了。
他怒道:“还不快把衣服穿上!回去朕再好好收拾你!”不论如何,这总是皇家的大丑闻,他也不想闹得尽人皆知让臣子们看了笑话。耶律南仙毕竟是要和亲西夏的宗室公主,与耶律延喜算是姐弟亲戚,姐弟乱伦这传出去非让天下各国耻笑不可。
耶律延喜忙不迭的急忙又套起裤子,动作笨拙狼狈,急的脑门上尽是汗。像他这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此刻紧张害怕万分,竟是穿了半天都穿不上去。
耶律洪基气的抡起马鞭凌空啪的抽了一声爆响,吓得耶律延喜又差点坐地上。外面响起了侍卫们的呼唤和脚步声,大概是听到这一声鞭子响,以为里面出啥事了“休得进来,违旨者斩!”耶律洪基一声爆喝,外面的动静顿时小了。
这等情形,要不要把外面的侍卫全部灭口?耶律洪基对于人命根本就是视如草芥,为了皇家的尊严,赐死个几百人对他来说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毫无犹豫。还有那些东宫的属官也都不能留,反正耶律翰特剌也该走马上任,以后教育皇太孙的责任就是他的了。
好容易等到耶律延喜穿好了衣服,却又战战兢兢的问道:“皇上,这都是臣的错臣愿受任何责罚,请别降罪成安公主”耶律洪基一听便是又冒火气,你现在还有心思顾着别人,先顾着你自己吧。
却又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这小子竟还为别人求情,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还真是挺有情有意的。换了自己,肯定是尽力往耶律南仙身上推。这小子,总算还是有点担当。
“少废话!责罚自然少不了你的!你先顾着你自己吧!”外面萧合达和燕王侍卫们都被押解在地上,御帐侍卫们多分散警戒四周。萧合达被反绑着跪伏在地,头都贴到地面上了。
他本是辽国有名的猛将,便是御帐侍卫之中也有相熟的,侍卫太保萧藏奴见他这样子稍有不忍,便说道:“萧合达,你便好好向皇上认罪吧,说不得皇上还是看重你的,先把头抬起来吧。”
谁知萧合达满脸惊疑,竟是不起来,只是把头贴在地面上,仿佛在听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双眼顺着河岸盯着远处的夜色,说道:“沿河大约有上千人马,正在向此地快速接近。”
“什么?”萧藏奴也是机警过人之辈,精通地听之术,赶紧将头趴在地面上听了一会儿,脸色早已大变。
确实有大批人马正在快速接近。难道是外围的官兵?不可能!外围官兵各有防区,调动如何没有火牌传令?便是各大部领的私兵,各地活动的拦子马也应该早有消息传回。
而且这附近一马平川,并无任何地形遮掩,远远看去竟看不到半点灯火,如此数量众多的兵马暗夜潜行,皇帝御驾在此,难道大事不妙!萧藏奴大喝一声护驾!众侍卫立刻摆出了战斗队形,弓箭全都对着来犯方向。
但是对方的行动也确实迅速,他们刚摆好阵势,仿佛黑暗幽冥之中密密麻麻的马队就出现了,黑压压的看不出来有多少人,也不打火把,沿着河岸向这边快速涌来。
“圣上御驾在此,前方军马止步!什么人!?停下!再不停下放箭了!”一名小校策马迎了过去,借着火把的亮光。
却见对面来的全都是辽军衣甲的骑手,一个个衣甲鲜明。难道是哪一路的官兵?他刚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对面嗖的一声尖锐的风啸,暗箭伤人!
能入选御帐侍卫的,皆是武勇骁绝之辈。这小校虽然阶级不高,但也是武艺高强。平日里休说着等距离,便是再近些射箭光听风声也能躲开。
他听到机簧风声一响,立时凭感觉一扭身子,同时扬起了左臂的旁牌,却挥了个空。劲箭穿透了铁甲,直接将他的身子射穿了,他惨叫一声,带着一股血浪被巨大的箭力凌空惯下马来。
他刚摔下马,萧藏奴的弓弦就响了,雕翎箭离弦而出。数百名御帐侍卫的弓箭几乎同一时间发射,一阵乱箭如雨而去。地上跪着的萧合达虎吼一声,身上骨节噼啪作响,肌肉一瞬间好像爆炸一样的鼓胀,麻绳节节寸断。他抢过一张大弓,嗖的一箭射向来敌!
黑暗中不知倒下多少人马,但是没有起任何阻挡的作用,接着便是喊杀声大作,似乎漫野黑压压的兵马狂嗥着向这里冲至。帐内,耶律洪基和耶律延喜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耶律延喜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耶律洪基却是经验丰富,一听外面兵荒马乱喊杀喧嚣的动静便知道自己又面临一次叛乱。
霎那间他看着耶律延喜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机,难道是这小子?他怕自己责罚,便想谋反?他有这等谋反的胆子吗?正想着,一枝劲箭劲洞穿了皮帐,竟从外面射了进来,在另一侧开了个小洞又出去了,耶律延喜下的惊叫一声,但是却站起来挡在了耶律洪基的身前。
耶律洪基反应迅速急忙抄起一张凳子挡在胸前,心中惊疑。若真是这小子谋反,便不该以这里为目标。
刚才这一箭有可能伤了他,这样看来应该与他无关?但是战场上的流箭流矢难说的很,而且他竟不惜性命挡在自己身前,这可不是装出来的。
难道真的另有人谋反?若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刚才那一箭说明对方已经有人冲到了距离帐篷很近的距离,近的可以用弓箭袭击这里了。
御帐侍卫骁勇和忠诚他是非常清楚的,这些死士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对手想要接近到可以威胁自己的范围距离内真是难如登天。除非他们遇见的对手远非等闲可比!正在此时,萧藏奴和萧合达手持弓箭急匆匆得进来了。
萧藏奴的肩头中了一箭,血淋淋的胡乱抱扎着,两人进来便跪下大声道:“皇上,有贼人作乱!请皇上速速移驾!”
“萧藏奴,何人作乱?!”耶律洪基当了四十年的皇帝,经历过耶律重元和耶律乙逊作乱,对于窝里反这种事有着丰富的经验,只是慌乱了一会儿,现在已经镇定下来了。
“皇上,贼人皆穿官兵衣甲,所持多弓弩,所言多汉话。真实身份不得而知!请皇上速速移驾,调兵平乱。”
“什么?!贼人有多少?”“暗夜之中看不清人数,不过已知兵马当有千数上下。”耶律洪基也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对方这是早有准备。
穿着辽军的衣甲,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真的那里发生兵变了,但是兵变的队伍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另一个就是有人假冒官兵,若是如此那就可能是早有预谋的。自己的身边近臣侍卫里,可能有奸细存在。
若是早有预谋,自己匆匆忙忙的离开,可能反而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对方喊汉话,莫非是汉军叛乱了?西京道的乡兵之中确实有不少汉军。
但是汉军如何穿着契丹的衣甲?还有弓弩,从刚才那穿帐而过的一箭来看,对方的弓弩可不是辽军之中那些百多年前缴获的陈年旧货可比。莫非是宋军?!耶律洪基的脑海中猛地冒出一个看似荒谬的想法。
宋军对自己白天的耀武扬威并没有忍气吞声,现在他们用这种方式回敬自己来了?喊着汉话,多用弓弩。难道真的是宋军假扮辽军前来袭击自己?若是如此,自己更不能轻易离开。这么多宋军既然能渗透到距离自己咫尺之遥,没有内应是不可能的。
那么可能在别的地方还有伏兵等着趁乱取利,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乱!“此时乱走易为贼所乘,朕倒要看看何人有吃了豹子胆敢犯上作乱!萧藏奴,你速速吹号召集附近兵马前来应援!同时派人持旨意前往萧燕六和漆水郡王处传旨他们发兵平乱!
萧合达,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去外面抓个活口,朕要看看到底来的是不是宋军!”耶律洪基笔走龙蛇顷刻间写就两道圣旨并盖了玉玺。他此时心中惊疑不定,毕竟宋辽夏国内都有大量汉军存在。
甚至上京道内还有不少汉人马贼帮伙活动,他真不敢相信宋军竟有如此胆子敢来直取自己首级,若真的是宋军,那就意味着两国战争的开始!
难道是上京道的叛军勾结汉人马贼跑到这里来了?这些蛮夷竟有如此的神通不成?他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
自己今晚是临时决定来这里的,若是真有内应,这内应未免也太神了吧,难道能未卜先知?对方来的时机未免也太恰到好处了,眼见皇帝如此镇定,萧藏奴和萧合达也只好尽忠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