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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才算来到这里,如今非但不能通过这里抵达宋朝,反而成了守关士兵喝酒的赏钱,看着那军官脸上得意的笑,还有身边士兵晃动的刀枪,宋朝在他心中那正义、文明、富庶的形象瞬间崩塌,大骂一声:“去你妈的。レsiluke♠思♥路♣客レ”怒喝声中,人以弹身而起,从两柄在自己眼前晃动的长枪中穿过,双掌齐出,打在两个持枪士兵的太阳穴上,这是人身的要害,玉郎又是用了全力,那两个士兵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鼻孔,嘴巴,耳朵里到流出血来。
虽然与曹多田,刘二疤等山寨土匪呆在一起,但玉郎却很少说粗话,这时候心中的愤怒难以遏制,早就顾不得这些了。
后面的一个士兵兀自拿着刀咧嘴傻笑,玉郎打死了那两个士兵,顺手夺下他的刀,手腕一番,刀锋从他的脖子上划过,鲜血喷溅而出,溅起旁边的几个士兵脸上,那几个士兵这才缓过神来,惊慌的大声喊道:“反了,反了。”
但玉郎早已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将刀架在了那军官的脖子上。这一下变化实在太过于突兀,那军官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便已僵化在脸上。
韩克穷胡勇等人也一齐动手,他们本就武功不弱,片刻间就杀死了十几个士兵,缓过神来的士兵迅速后退,毕竟是经过正规的训练,立刻就摆出了防御的阵型。只不过主将被擒,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军官缓过神来,哀求着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玉郎气愤的说道:“我们不过是想逃到蜀川去寻个活路,你这狗官却要骗了我们的人头去领赏,朝廷派你守在这里,也不知被你祸害了多少百姓,我今天就替朝廷杀了你,也好让百姓少受些苦。”
他自幼被潘策灌输了忠于大宋的思想,虽然从来没有去过宋朝,心里却一直以大宋为母邦,现在见宋朝的守边军官如此**,心中气愤,就想一刀杀了他。
那军官说道:“好汉饶命,不是小人不放你过去,实在是上面有话,不让招惹了蒙古人,以免他们前来讨伐,小人要是放了诸位好汉过去,蒙古人一定前来讨伐,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这些兄弟们都要跟着受苦,还要连累家人。”
玉郎骂道:“放屁,蒙古人正在围困襄阳城,两国已经交兵,还有什么讨伐不讨伐的。”
军官说道:“小人说的句句都是真话,蒙古人虽然围困襄阳城,可是朝廷里并不知道,只当两国交好天下太平,听说皇上每日里只和**的妃子们在一起喝酒作乐,一个月也上不了一次朝,边关的告急文书都被贾丞相扣了下来,不让皇上知道,还传下命令,让我们不可招惹了蒙古人,以免生出事端。”
这些话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玉郎却相信了,据潘策说,当年他爹镇守蔡州,告急的文书送上去也是毫无音信,皇宫里面依旧是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一片歌舞升腾,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宋朝依旧是这幅摸样。
那军官只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已经有几分信了,又说道:“好汉要从这里过去,小人本不该拦着,可是这一路上有好几处关隘,纵然好汉从这里过去了,他们也必定拦阻,小人这么做,也是为了好汉着想。”
玉郎冷哼几声,说道:“你害了我的性命,也是为了我好吗?”
关隘里的士兵看见山下变乱突起,立刻搭箭上弦,对准了玉郎等人。玉郎气的真想一刀砍了那军官,可是这样一来势必要经历一场恶斗,守关的士兵有数千人,又有强弓硬弩,自己纵然不怕,可是跟着自己的这些兄弟怎么办。
忍住心中的怒火,扭了那军官的胳膊,仍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手上稍稍用力,立刻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喝道:“让你的人让开,要不然就杀了你。”
那军官哪里还敢抗拒,立刻说道:“你们快让开,你们快让开。”
有了军官作人质,身后的士兵也不敢放箭,只是紧紧的跟着,大概是要伺机抢回主帅,玉郎手起一刀,将军官的一只耳朵割掉,说道:“让他们退回去,若是在跟着,我就把你的手脚都砍掉。”
那军官疼的大叫,连声大喊着:“你们留在这里,你们留在这里。”
那军官被众人挟持着往前走,离开了手下士兵的保护,心中越发的害怕,不住的哀求着,想要让玉郎饶了他的性命,只是他每说一句,必定招来刘二疤等人的一番拳脚,刚走出峡谷,已经被打的满脸鲜血。
但那军官表现出顽强的求生意志,任凭拳脚相加,始终不住口的哀求,从家中八十岁的老母,到膝下蹒跚学步的幼子,从关隘的重要说道朝廷社稷的安危,仿佛离了他,守关的士兵立刻就会一哄而散,蒙古人也必定会乘虚而入,占据蜀川,灭亡宋朝。
眼看着就到了渭河岸边,宋军士兵还远远的留在峡谷口,玉郎停下脚步,骂道:“像你这样的狗官,杀了你我还嫌脏了我的刀。”
那军官满脸的血污,早就看不清表情,点头哈腰的说道:“是,是,是。”只盼能逃的性命,这会就是让他装孙子他也愿意。
玉郎心中的愤怒已经熄灭,沮丧之情却又涌上来,他原本想从这里给大家讨条活路,现在这条路也走不通了,眼看这军官如同无赖一般,宋朝的其他军官大概也差不多,这样的朝廷,即使去了又能如何,恨恨的说道:“像你这样大jiān大恶之人,也能做了宋朝的军官,我今天饶了你的性命,不是可怜你,而是不想让蒙古人趁虚而入。”
但若是就这样饶了他,玉郎终究有些不甘心,看见三虎恶狠狠的瞪着军官,说道:“三虎,你将这个‘jiān’字刻在他的脸上。”
三虎一脚将军官踢到在地上,拔出匕首,咬着牙走上去,军官倒在地上,看着三虎脸上的狰狞,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柱子等几个人扑上来就是一顿拳脚,将他死死的按住。三虎弯下身子,拿着匕首就往军官脸上刺。
匕首尖落在军官脸上几寸的地方突然停下,三虎竟然刺不下去,扭过脸,一脸茫然的看着玉郎,说道:“将军,我不认识字。”
玉郎持剑在地上写出一个‘jiān’字,说道:“你不认识字,那就多写几个。”
三虎再次俯下身子,惨叫声响起,那军官虽然jiān恶无赖,脸皮却很薄,匕首的利刃轻易的刺破皮肤,直戳在骨头上,‘吱吱’作响。
柱子看三虎片刻就写了两个‘jiān’字,不知道是因为太笨学不会,还是因为人的脸皮上不宜刻字,总没有玉郎写在地上的那个好看,不禁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说道:“三虎,让我也写一个‘jiān’字。”
那军官的脸上一共被写了五个‘jiān’字,脸上的几个重叠在一起,不易分辨,只有额头上的那个十分清晰,只是字体有些歪斜,没有书法的美感。三虎嘿嘿的笑着站起来,在鞋底上拭去匕首上的血,得意的对众人说道:“往后你们谁要是想认字,便来求我,我教你们这个‘jiān’字怎么写。
军官疼的蜷曲在地上,不住的叫喊,玉郎说道:“你身为边关的守将,不知尽心尽责,报效朝廷,却这样残害百姓,横行不法,如今关中地区战火突起,倘若我今天杀了你,难免让蒙古人乘虚而入,陷大宋百姓于危难。我今天暂且饶了你的狗命,你带着这个‘jiān’字回去,好好反思,倘若今后仍旧是这样,我一定砍了你的狗头。”
自觉得这番话说的正气凛然,慷慨激昂,这军官倘若还有一点良知,必定会痛哭流涕,彻底悔改。但玉郎实在太过于天真了,有这五个‘jiān’字刻在脸上,他从此后就再也不能在人前抬起头来,一生都会活在阴暗中,受人耻笑,如此心理畸形,又怎会幡然悔悟。
军官勉强的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多谢好汉,多谢好汉!”
回到宝鸡县城,烦恼又接踵而来,怎么办?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领着弟兄们去和蒙古人厮杀,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厮杀看来是不可避免了。
玉郎默默的盘算着,不管怎样,都要先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这样就算是两军对阵的时候,也可以少死些人,从攻克虢县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可是自己还被困在凤翔城下,倘若这时候蒙古人突然出现,又该怎么应对,不行,必须先要有一个安身的地方才行。
胡勇走进了,问道:“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玉郎坚定的说道:“先打下凤翔城在说。”
胡勇眉毛一跳,玉郎总算是下定决心要攻打凤翔了,说道:“好,我这就去准备。不过这里咱们要留多少个兄弟?”玉郎摇摇头,说道:“一个都不留,咱们都回凤翔去。”宝鸡县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城,守城的士兵将百姓的粮食全部集中起来,付之一炬,剩下的也要被自己全部带走,这样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办法守。
不多时,胡勇又领着刘二疤走了进来,说道:“城中百姓没了粮食,想跟着咱们一起走将军看该怎么办?”刘二疤说道:“带上他们做什么,那么多张嘴,得多少粮食才能喂的饱。”
胡勇求助似的看着玉郎,很明显,在这个问题上他和刘二疤起了争执,这才到玉郎这里来寻求帮助,玉郎说道:“咱们得了多少粮食?”
刘二疤说道:“也就是一万来斤,咱们那么多兄弟,也就是够吃几天的。”
胡勇说道:“将军还记得昨天夜里从这里逃走的守军吗?我想他们大概此刻已经进了凤翔城,或许周围县城的守军也已经派人增援了凤翔,倘若咱们人少了,这仗只怕不好打。”
也许这就是耶律五万的缓兵之计,玉郎想着,他一定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增加了凤翔的守军,再加上城池的坚固,准备和自己硬拼到底,这个胡勇倒是有些统军之才。
刘二疤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个球,昨天夜里没过瘾,老子现在手还痒痒呢,他就是有千军万马,老子也要第一个杀进凤翔城。”
玉郎说道:“这样吧!愿意跟着咱们走的,每人发给十斤粮食,让他们安置家小,另外,在城中搜集一些攻城的器材,下来的这一场仗,只怕不好打了。”
听他这样一说,刘二疤才没了话,跟着胡勇走了出去。三虎简单的收拾了东西,跟着玉郎走出来,外面的百姓正在踊跃的报名,十斤粮食换一条人命,这价格也许不算高,但即使这样,有些年龄大的也被拒止门外。
刘二疤双手叉腰,瞪着眼睛在骂着:“他娘的,你这快进棺材板的人,也想跟老子吃粮去,滚到一边去,老子可没工夫给你送终。”
被他挑上的年轻人也高兴不起来,默默的将粮食交给同来的亲人,就被刘二疤手下的兄弟拉进了队伍,连说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本书中提到的贾丞相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贾似道,他蒙蔽圣听,祸国殃民,做尽了坏事,但他的执政时间并没有这么长。
好在这是写小说,要的只是一个历史背景,毕竟自韩侂胄之后,南宋的丞相就都是jiān臣了,具体的坏事是谁做的,并不重要。因此我将南宋后期的所有坏事都扣在他的头上,从玉郎他爹开始,虽然这么写有些栽赃陷害的嫌疑,但也只有把这些事情落在他头上,才算是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