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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乐洁一起到了二夫人那里,就只见乐雪正坐在二夫人的下手处双眼通红,门边处跪着一个丫头,因是低着头乐灵并没有看清她的长相。
等乐灵给二夫人见了礼后,二夫人似是没有看到乐灵头上那本属于乐洁的流苏钗,笑着将她拉在自己的身边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不是,没能教好你妹妹,才给她养成了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说道这里,她冷声道“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你二姐姐赔个不是,让她不要与你一般计较。”
乐雪不敢磨蹭的站起身,对着乐灵就伏下了身子:“二姐,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吧。”
乐灵并没有像往前一样在她想要赔礼前上前拦阻亦或是上前相扶,只是侧身一躲,红着眼睛低声道:“妹妹言重了,当不得你如此大礼。”
这与乐雪想的根本一样,在她看来若是自己这次赔了礼,乐灵依然应该如往常一样,必须痛快的原谅自己,甚至还要为她在二夫人面前维护一番,可现在见乐灵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却不肯扶她起身,乐雪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二夫人把这一切都收在眼底,虽然她也觉得今天的事乐雪做的有些过,但是乐灵的这种不识趣的表现依然让她心中不满。不过,转念一样,若是这丫头毫不介意的的扶乐雪起来,她到是应该更劳心了,也罢,蠢也有蠢的好处。
想到这里,她目光灵嘴中却道:“乐雪,谁让你直起身的?今日若是你二姐不肯原谅你,你就这个姿势到底直到你二姐原谅你为止。”
见自己的母亲说的这样绝情,乐雪的小脸一下子就白了,原本红着的眼睛又盈满了泪水,看得一边的乐洁心疼不已。
乐灵将屋内几人的表情收在眼底,她自然懂得见好就收,过犹不及的道理,且装的太过她可没信心能瞒过二夫人的眼睛。
假装没有看到二夫人的目光,只是依旧带着少许心伤的表情扶起乐雪道:“小妹,快起来啊。”说完,她将求助的目光移到了二夫人的脸上。
二夫人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忍自己的女儿在乐灵跟前伏身这么久,开口道:“行了,既然你二姐都原谅你了,你就起吧,往后若再有这种事情,看我能这样轻饶了你不。”
乐雪苦着脸也不说话二夫人也不看她,指着一直跪着的丫头对乐灵说道:“乐雪跟前的丫头,我听说对你也是很无礼,你不好开口罚她,我来替你做主。”
说完,她对着一边的嫣红说道:“还不带出去,掌嘴二十,让下面的人都过来看着点。主子年纪小,做下人的不知道劝和着点,竟然还敢火上烧油,威胁主子,是哪个给她的胆子,难道真是我这些日子对你们太宽和了,让你们忘了什么才是本分了?!”
对于二夫人的话,那跪在门口的丫头只是拼命磕头不语,乐灵这才知道跪在那里的人究竟是哪个。想到这个丫头在对自己说出那些威胁的话语时,那眼中毫不掩饰的不屑,乐灵只能心中暗自耸肩:好吧,对乐雪来说,她是个好下人。可对自己来不,不打她,怕是以后这事情传开了,别的下人不定更瞧不上自己了。
乐灵不在意不代表乐雪不在意,小红是她身边最得意的丫头,打小就此后在她跟前,这多年的情份,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呢?眼看着小红就要被外面闻声而入的婆子架了出去,情急之下乐雪就想上前去求情,一边的乐洁见了,先她一步伸手死死的拉住了乐雪,不容她有一丝异动。
乐雪明白乐洁的意思,却仍想要试上一试,待看向二夫人时收到了她警告的目光,这才惧怕的低下头。只是到底心有不甘,在一边偷偷用眼剜着乐灵,发泄心中的不满。
用过晚饭,二夫人差人送走乐灵后,又拉长着脸看着乐雪道:“乐雪,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
乐雪忙摇头道:“没,没有啊,我都记得呢,以后我再也不会冲动说话了,明天我就去跟二姐姐好好学。”
二夫人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道:“既然没忘,那我问你刚刚在吃饭时,你时不时的就故意去抢乐灵伸筷的菜,这是为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只是不小心啊!”
被二夫人拆穿了她在饭桌上的小动作,乐雪一时有些尴尬,解释道:“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二姐她跟我的口味相似啊。”
二夫人听到乐雪还在狡辩,更是生气,厉声道:“你还撒谎!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没看到你时不时的偷瞪乐灵吗?于乐雪,我告诉你,若是你今后不能改了你这些坏毛病,将来有你苦头吃的时候。”
乐洁在一边也不赞同的接着说:“小妹,你真以为你做的不明显,别人看不出来吗?乐灵她就是没办法与你一般计较就是了,娘为什么没让丫头继续上后面的三道菜,还不是因为乐灵被你弄的快要下不来台,眼看着就要憋不住泪了。”
见自己姐姐也这样责怪她,乐雪急了,大声嚷道:“怎么,她就受了这么点小委屈就要哭啊,那我屋子里的小红,被婆子打了那二十下,是不是要去死啊。”
“于乐雪!”二夫人腾的一下子站起身,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碗摔在茶几上对嫣红几人道:“你们都下去”
待丫头们都退了出去,二夫人这才走到乐雪的跟前,哼笑一声道:“我竟然不知,你是这么个讲情义的,怪不得你那丫头都敢公然威胁主子了。”
见乐雪还是一脸的不服气的小孩子样,二夫人气得发了笑:“雪儿啊,你是娘最小的孩子,娘总想着多宠着你一些,哪里想到竟然给你宠出这么一个骄纵的性子来,就你这个样子,在家里时还好,出了事有爹娘兄弟帮你撑着,可是出了府你可怎么办啊。”
见二夫人说的伤感,乐洁上前扶着二夫人道:“娘,小妹还小呢,往后咱们好好教她就行了,您不要太伤心了。”
二夫人摆摆手道:“我今天掌嘴小红,并不全是为了给乐灵看的,多数原因是因为小红自己,乐洁,你明白娘的用意吗?”二夫人一脸期冀的看着乐洁,只希望她能不负自己的期望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乐洁点点头,扶着二夫人重新坐下,这才缓缓开口道:“娘,小红这丫头是被小妹给宠的迷了眼。无论主子再怎么没权势,没后台,但是在规矩的府里,也是绝对不能允许有看人下菜碟的下人的。像小红这种下人,是随时有可能把小妹带进不必要的麻烦当中,若是一个不留意,怕是小妹就会被人当枪使了。知道的,是小妹驭下不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妹指使她这样做的。”
二夫人欣慰的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一边仍旧一脸懵懂的乐雪,叹了口气道:“你不要以为她是忠心,若她真是忠心,当时她最应做的,是劝着你和乐灵不要闹,而不是口出不逊,火上添油的威胁乐灵。一个乐灵并不算得什么,娘真正担心的是,有这样一个没有分寸的丫头跟在你的身边,眼见着你的年纪就大了,日后出门访友的机会越来越多,这种人,只会给你添麻烦。”
见乐雪还是不大懂,二夫人苦笑着摇摇头道:“算了,也是怪我,平日里少与你讲这些弯弯绕绕,弄得你现在什么都不懂。这个小红明日里就不回你那了,我会把喜鹊送去你那里指点着你一些,我今天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捉摸捉摸吧。”
说完她挥挥手,面露疲惫的道:“你们也都回吧,我想早点歇着了。”看着女儿们离去的身影,二夫人心里盘算了几番,她原想着,这教养嬷嬷一事,可寻可不寻,可现在看来还是要托老夫人找一个比较好。如今自己管着一府的事,眼看着乐洁定亲,三房回京,事情越来越多,怕是自己不能有太多的时间来管教乐雪了。若是再不下功夫在这孩子身上,怕是以后是要出大问题了。
今个夜里,乐灵留了锦双与秋霜一起值夜,看着正在炕上给乐灵铺被褥的锦双,秋霜似不经意的小声在乐灵耳边嘟囔道:“六姑娘对你说了那么多过份的话,夫人却只简单的叫她给您赔了一个不是,那么不情愿的样子我都看出来了。而且晚饭时,六姑娘那么明显的欺负您,姑娘,您怎么也不出声啊?俗话说,人善被人欺负,马善被人骑,姑娘就算你不敢跟六姑娘吵架,至少也要小小的表达一下不满,让她知道您也是有脾气的啊。”
说完,她看了看乐灵的脸色,见乐灵如她所愿脸上浮出了一点点的不满,她这才继续道:“还有六姑娘身边的丫头,只掌了二十个嘴巴,真是太便宜她了。唉,说一千道一万,她们不都是欺负姑娘你是孤身一人吗?”
乐灵似有些没底气开口辩解道:“你也不要这样说,大姐今天不是给了一枝钗吗?那可是姐姐平日里最喜欢的了。”
秋霜听了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轻蔑,到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孤女,一个钗子而已,就让她没了脾气,真是够小家子气的。虽然心里不屑,但她面上却仍愤愤不平道:
“哎哟,我的姑娘,一只钗就把你收买了啊,那东西对大姑娘来说,只是个小玩意而已。用这么个东西换你对六姑娘的原谅,不仅堵了你的口也堵了所有人的口,六姑娘的名声也不会有损,这是多合适的买卖啊!姑娘,您就是太单纯了。”
乐灵听罢,修长的手指用力的捏住丝制的帕子,指尖也褪了血色,秋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这才满意的说道:“姑娘,我是一心为了你好的,你以后还是硬气些的好。若是六姑娘再欺负你,你一定不能软了,要迎面给她还击,这样府里的人才知道,您也不是好欺负的。”
乐灵犹豫的说道:“其实我觉得,二婶她们对我还是很好的,小妹应该也只是一时的冲动吧。”见秋霜还要说话,乐灵摇摇头道:“你不要说了,我,我会好好想想的,你先去给我打点水来吧。”
待秋霜出了门后,乐灵这才收了脸上的表情,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锦双冷言道:“给我把她盯紧了,若是你没本事,早些找你的姐姐也好。”
锦双心头一颤,虽然明白二姑娘知道她的来历,可是如此挑明了说却还是第一次。若真是找上了姐姐让老夫人知道了,怕是自己也会被老夫人嫌弃无能的,那时候不管姐姐在老夫人那里多有脸面,自己这一等丫头的位置就算是做到头了。
想通其中的厉害,锦双跪倒在地道,坚定的道:“姑娘放心,奴婢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