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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寿诞的那天晚上,在玉龙殿里,皇后就差指着鼻子警告叶贵妃了,她就是再傻也不敢真就下手去动那个绣女!
那绣女出宫之后她倒是动过歪脑筋,可好在她的娘家亲戚没两日就进宫请安,这一回总算是没再推波助澜,而是劝了两句,她暂时算是暂了这个心,劝的内容也有意思——要是皇上刚赐了婚,新娘子就死了,再说咱们十六殿下克妻可怎么办?要弄死她,等上个一两月,待之前皇上本想指给十六的那家女儿定了人家,再折腾也不迟啊!到时,再挑家世好的,不就一举两得了么?
为了自家儿子的前程,她暂时忍了,大不了,找皇帝哭一气,让他给指过两几个家族地位高的侧妃也好,等回头再论其它。
可那位绣女她……居然早早的就死了!
几个仵作查了又查,验了又验,皇帝又派人带着宫中护卫把人家家里围了个团团转,查了一气之后才愕然发现——貌似……这位绣女还真就是病死的?
至少,他们是查不出来是被人害死的直接证据。
据说,这位秀女回去之后就不吃不喝,家里人虽然高高兴兴的,但她自己却貌似有些郁结于心了,忧伤了几个晚上,终于把自己给折腾病死了——这位听同屋的、有些身份的、见过太后等贵人的小秀女们说过那位十六殿下,听说……那就是个圆得看不出五观长脸的肉包子……于是,小姑娘就这么纠结而忧伤的离去了。
其实,要是不想让小姑娘嫁给自家儿的方法很简单——让人家见上一面,保管把人吓退。
最后,太后出面,叹了声“没福的”大家才纷纷赞同,转移话题,非说人家孩子福气太浅,嫁给皇子压不住。所以提前挂掉了。
于是,三堂会审选秀女时,皇帝还是把之前预备要给肉包子的那个姑娘指给了他,又另外填给了肉包子N个美貌小老婆,从太子,到十六皇子,指正妻的指正妻,另外的那些全都被皇帝送了一气小老婆,尤其是太子和十六那里,指过去的全都是最美貌的那几个。
当然,皇帝也不可能亏待他自己,后宫里面又添了八位贵人进去。
叶贵妃那里,也因此前的误解而得以申张委屈,皇帝在年前好歹又去了她那里过了两回夜。
宫里的事情纷纷扰扰,吕悦所在的慈恩殿倒还好,只用跟在太后身边这里走走、那里动动,事情倒是不好。就连过年之前,宫中例行的围观打板子活动,叶女史也没叫她过去,老老实实的窝在慈恩殿里面养起了膘来。
这个年吕悦过的可比头一年要舒坦多了,许是慈恩殿处的规矩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许是因为别人不敢找慈恩殿里的人的麻烦。反正每年年前的那个例行围观打板子的活动,是没人来叫吕悦过去的,连棉儿也并没有见识过。
做为跟在叶女史身边的小跟班,两个小朋友更是除了竹林小筑外,不用帮着别人打扫、收拾、装饰。
而年后正月十五,又是叶女史的假期,这一回,她竟又带着吕悦出宫,去看了一回花灯!
日子过得一舒心了,再加上过年的伙食中油水颇大,吕悦一冬下来,那日一刚换了春衣,顺便往镜子里头一照才愕然发现——脸圆了……
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上去水汪汪的,小鼻子俏挺、肌肤白皙、小脸红润,比年画上的小娃娃还要讨喜,可问题是……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胖了?!
心中一紧,连忙低头看看腰围……嘤嘤嘤,小胖子都圆了!!
“还没穿好?”练功归来的叶女史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镜子前面哭丧着张脸的吕悦,疑惑的就着镜子扫了她几眼——衣裳没穿错啊?脸上也没东西啊?这是怎么了?
“……大人,我是不是胖了?”吕悦苦逼着一张小脸儿转过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叶女史。
叶女史一愣,眉毛挑挑,嘴角勾起:“嗯,圆了,不过晚上抱着挺舒坦的。”跟个小肉馒头似的,手感一流,可惜太小,让人没下嘴的冲动。
吕悦脸上一僵,拿不准这会儿是应该先害羞,还是应该先苦闷,脸上表情扭曲了半天,也没能找准位置。
把剑挂回了墙上,见她还发着愣呢,路过她身边时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脸儿,别说,手感真不错,脸上笑意更浓了些:“胖些好,捏着舒坦。”
吕悦恨恨抬头,嘴巴扭曲了半天也没能发出点声音,自己可是个妹子,真胖成猪可怎么办?!突然想起自己脑袋上的猪簪子,吕悦抗议道:“你不会是故意想把我养成猪的吧!”
叶女史眉毛一挑:“好主意。”歪着头想了想,又在她脸颊上捏了两下,“别急,外头订的还有呢,回头等他们做好了,带回来给你换着戴。”
吕悦愣了愣,一脸震惊的的看着她、连自己的脸都快被她捏肿了的事情都抛到一边去了:“不会都是猪的吧?!”
“自然。”
这日子还叫人怎么过?!
宫里头再度热闹了起来,一来是天气转暖,二来是——春节刚过,皇帝等几位宫中大boss们就把那些留下来的秀女们的前程给定下来了。
云家的那位小姑娘,继上次那个秀女死了之后,依旧被皇帝不死心的指给了他家小十六。同被指去的果然还有几个绝色的。这几个正经的妾们,刚过了年,才到了二月份,就被抬进了宫中,塞到了十六的屋子里头。
倒是正、侧妃还没正经进门——十六可还住在韶华殿呢,要等到来年出宫后才大婚。
侧妃倒是能早半年进门儿,可那也要等个好日子,再摆摆酒什么的。
叶贵妃虽然心里到底不爽,可却也只能忙着操办自家儿子的事儿了,这会儿把那什么叶女史之类的事情先丢到了一边去——倒不是她不记恨叶女史,只是这位娘娘的脑容量有限,一次只能忙活一档子事儿,没见人家最近连太子的麻烦都先不去找了么?何况一个叶女史?
另外一边儿,其它几个跟肉包子同龄的皇子们的正妃侧妃也都该指的指,该定的定。这一年,又有十二、十三两位皇子出宫立府,五六月份就要大婚了。
立了春,见园子里头的枝条开始抽芽了,吕悦足足磨了叶女史三天,才让她不得不点了头——同意吕悦去看随喜。
随喜果然病了,那天来吕悦处说了一回话,再回去的次日,就是众太医去韶华殿里面给那些大小太监们听诊的日子。
随喜本就脸带病容,医师一诊,便说最好挪出去养着,不然怕给主子们过了病气。
叶贵妃之前因着不喜那个候三的模样,虽十六那里已不大理会随喜了,可她还是叫随喜当着主管,可现在这人病了,自然不好再留,就叫挪了出去。
吕悦还是叫叶女史帮着打听的消息,有了“当他是亲哥哥”的话放在那里,叶女史更不好意思太小气,用不知从何而来的途径偶尔叫人关照一二儿,总算是没断了他的消息。听说,到现在还在床上养着病呢。
“好美人,总不能你跟着吧?你可是女史,哪能陪着我去看一个太监?”这也太打眼了些。
冷冷的看了吕悦一眼,叶女史脸上的颜色也不大好看,他倒是想跟着呢,怕她出事,可问题在于,自己还真不好跟着——除非换衣裳,可换了反而更打眼。
冷哼了一声,抬眼看向棉儿那里:“你陪着她一起,路上小心些,千万别让她离了你的眼!”
棉儿重重的点头,表情坚定斗志昂扬。
之前,叶女史为了测试吕悦的路痴程度,有一回故意走得慢了些,让吕悦走在前面。然后,跟在后头的棉儿就目瞪口呆的看到——就从慈恩殿大门口的方向往竹林小筑的那条小破道、那条每天都至少要走上三五回、熟得能让人闭着眼睛也走不错的路,那位奇葩的小吕公公居然左转右转的走迷了路!!
就在棉儿还以为她这是想逛逛园子的时候,那位奇葩的小吕公公居然一脸茫然地转过头来看着身后面色铁青的叶女史,问了一句:“哎?咱们这是走哪儿来了?”
棉儿当时就抬手把脸捂住了——简直让人无法直视啊……
这还是在园子里头,要是出了这门儿……自己宁可拼着少眨几回眼,也绝不能把女史大人的命根子给看丢了!
身边带着个寸步不离的小宫女,吕悦浑然没有感觉到身边那个小丫头的担心之情,心中只惦记着随喜:“你说,我师父之前都瘦成那样了……养了这么久,能不能好一些啊?”
棉儿抬眼看看吕悦,也低下了头来:“天儿暖和了……应该能好点儿了吧?”
吕悦点点头,这病是随喜自己找的,而他又抱着想从韶华殿脱身的想法,想必病必会长、但应该不重吧?
可怎么说,这也是病啊……这要是真熬坏了身子……
想着,又叹了口气,身在宫中,还真是身不由己啊,连命都不是自己的。
二人一路到了监栏院边上的一处院子中,这里头一溜儿的房子,里头住着的都是这一阵子身上不舒坦、从各处退出来的、有些身份的太监们。
见有人来探望随喜,守在这处的公公笑着把二人迎了过去,吕悦不动声色的塞了个荷包进去,那人喜笑颜开的接了过去,出门时还特意把门给带上了。
一见了床上躺着的随喜,吕悦的眼圈忍不住就又红了。
睁开眼睛看到吕悦来了,随喜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里病人多,再叫你们沾染上。”
棉儿只在门口那边呆着,没好意思凑过来,吕悦则凑到了床边看看瘦得脸都快只剩一把了的随喜,抽了口气:“怎么瘦成这样了?!”
随喜却忽不在意:“无妨,倒是你,又胖了。”
吕悦脸上黑了黑,嘀咕了一声:“咱们匀匀才好呢。”
“胖了好啊……看看,多讨喜。”伸出手来,这回人躺在床上,倒没法子胡撸这孩子的头了,只捏了捏她的胳膊,别说,还真有点肉乎乎的,“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过的不错……。”
“师父在这里怎样?喝的上热水么?冬日里可还好过?我叫人打听过,可到底没亲眼看看……。”她倒是想天冷的那几日过来看看呢,可叶女史死活不肯,生怕她被传上什么病。
毕竟,这里除了随喜之外,还有些得时令病的呢!过了病气了怎么能行?!
这会儿叫她过来,也是打听后得知,这里面已经没有那等会过病气的病人了,才点了头。
随喜笑笑:“师父还有些体己,又是从那儿出来了,没人敢严带我。再说,我师父……吴公公也有所关照。”更不用提叶女史也叫人暗中关照了,只这两人都不知道罢了。
听说体己,吕悦忙从怀里摸出个小荷包来:“师父,这是些散的,你先用着……。”
荷包里头都是五两、十两的散碎银票,是吕悦自己的,这种小额的,用来打点外头那些粗使的小太监帮忙时最是用得上。
随喜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摇了摇头,拿手按住她的手,拍了拍:“现在不必。”说着,又冲她眨了眨眼睛。
应该是他有他的算计吧?且他说有体己,那就必不会吃了亏。
心中定了定,又关照了他几句,好不容易才出了这里。
虽然脸色不大好,看精神看着还不错,吕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准备回慈恩殿那边,迎头正遇上几个人往这里走来,观其服色,却并非是宫女太监。心中有些诧异,抬眼瞄了一瞄,对面的人也正好看到这两个刚出院子的,双方都愣了一下。
“这不是小吕公公同棉儿姐姐?”后头背着药箱子的小太监眼尖,顺口就叫了出来,而前面那人则是脸上带着诧异,见吕悦眼睛看了过来,那脸上又是升起两团红云,垂下眼帘去,冲二位行了一礼:“不曾想,竟在此意外得见。”
听一个大夫跟自己吊书袋,吕悦觉得有些牙疼,不过面前这位何小医师一向脸皮薄,自己每次见到他时他似乎都在脸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