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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愈发觉得头疼,杜嫣这性子,比她娘当年更烈几分,真是……
“少爷究竟怎么说?”
“唉!你大了,自有主意,我拿你是没办法了。少爷说了,既然你现在已经长大,也就不必等到十五。叫我明儿个便放出风声,不日就为你办及笄礼。看你是要出嫁还是留在楼里……接客。”
杜嫣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身子一晃,喃喃道:“这……”早知道有这一天,不想竟提前一年来到,她却丝毫准备也没来得及做!若是出嫁,便是被人买走与人为妾,若是留在楼里,便是……鄢霁,就如此等不及了么?
红玉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知道对她的打击太大,拉过她安慰道:“你先别急,这事儿也不是没有余地的。少爷只说是要放出风声,没说马上就要定下来。还有的时间准备,我再为你探探少爷的口风,看他究竟打算用你做什么,是拉拢谁还是想在谁家埋上暗桩,还是想让你留在楼里探听消息。你心里有了数之后趁着这段时间好做些准备,省的到时候乱了阵脚。或者……”
红玉沉吟一下,凑近杜嫣耳边飞快低声道,“你若实在不想被鄢家所制,要嫁个年纪人品相配的人,这段时间就尽力拉拢上一个能和少爷相抗的人,比如平王世子或者金家小公子,走像你姐姐一样的路,明白吗?”
接着又微微扬声,“至于苏琦那小子,你死了这条心吧!”话她只能提点到这份儿上,剩下的,只有让她自己考虑。
“我知道了,妈妈。”杜嫣捂着脸轻声道,“我想静一会儿,妈妈,让我今晚好好想一想,好吗?”
听见杜嫣声音里夹了浓浓的鼻音,红玉心中不忍,直道何苦何必,安慰了几句准备离开,就要推门时忍不住回头叮嘱道:“到底还没定下来,你现在可千万别倔脾气上来触了少爷霉头,受罪的可是你自己,懂么?若是你能留在楼里,过些时日等少爷的脾气消了,指不定就消了这笔账,毕竟你也是得少爷看重的,妈妈的位子也好传给你……”
红玉走后,杜嫣慢慢地闭上眼睛。她了解鄢霁,那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有些事情决定了就不会在改变。
比如这次,他发现了她的二心,便已把她视作弃子。
现在,不过是要在放弃她之前,榨****最后一点价值。出嫁必定是完成他暗中的一笔交易,留下不过是日后生财的一个工具。
知道妈妈是为了她好,但是,及笄之前她的事情她不能自己做主,及笄之后她再不要被人所控!如果不能和平解决,她不怕……
玉石俱焚!
明楚历1008年五月末,启城东南,和气赌坊。
和气赌坊是启城最大的一家赌坊,据说它的幕后东家是平王府。白花花闪亮亮的银两在赌桌上划过来流过去,最后全部流进了平王府的腰包里。
赌坊的窗子上全罩了黑纱,幽暗的大堂里乌烟瘴气,一楼的大堂里聚满了癫狂的赌徒,吵吵嚷嚷,哭哭笑笑的一大片,乱糟糟的,饶是在红袖楼见惯了哄闹场面的杜嫣也有些招架不住。
平王世子杭荃殷勤地为面附轻纱的杜嫣引路,心中得意洋洋。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倾蝶不也要求他了?马上就要被红袖楼卖了,她倒知道应该抱谁的大腿。平王府坐拥天下最大的赌坊,若论财大气粗,他平王府称第二,京城内外就没人敢称第一!伺候好了他,到时候竞价,谁能比得过他去?呵呵呵……
杜嫣面纱下的嘴角嘲讽地一勾。竞价之时,她的归属肯定是被鄢霁内定了的,竞价不过走个过场,谁能跑去查鄢家的私账?她要的,就是一个到时候敢和鄢霁死磕的人。
看上杭荃,第一是因为他现在有和能鄢家叫板的老爹,第二是他相对来讲好忽悠,没金昱那么难缠,第三则是,平王府用不了多久就会和七千岁安国公府彻底杠上,两败俱伤之后由鄢家一并收拾掉,她拖过了这一阵子,也好趁乱跑出来……
杭荃领着杜嫣走进赌坊,颇为自得道:“倾蝶姑娘,你瞧,单这一个赌坊,便是日进万两,你若是跟了我,我便把我再这里的份子送你两成,包你日后金银不断……”
杜嫣笑笑并不答话,目光转向二楼的一个台子,那台子上挂着十几个木牌子,写着:金小公子;岭南大公子;平王世子;苏大少爷……人物下边各有一块木板,用粉笔写着从几十到几千两不等白银。杜嫣有些好奇,柔声问道:“那些木牌子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欠了赌坊银子的债主么?”
杭荃高深莫测地一笑:“非也,说起来,这些东西与姑娘你还有些渊源。倾蝶你再仔细看看。”
杜嫣凝眸,一个一个牌子看过去,发现都是与她相熟的世家公子,待看到最后两个牌子时,微微冷了脸色。只见那两个牌子上,一个写着:留于红楼,下面下着八千多两的注,赔率一比二;另一个写着自赎身,下面用白色粉笔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半两”,赔率一比五千。
“怎么样?倾蝶姑娘要不要也玩儿一把,给自己赌个前程?”
杜嫣冷笑,声音却一如既往的轻柔娇媚,好像山间潺潺的流水淌过指尖:“不想我的终身居然惹了这么多人关心,是要赌一把的。”
杜嫣说着缓步登上楼梯。
伺候的伙计得了杭荃的手势,引着杜嫣一路走上台子。有掌柜“咚咚咚”地敲了几下罗,示意疯狂的赌徒们暂且安静,大声吆喝道:“各位各位,倾蝶姑娘来了哈,咱们且看看姑娘她自己怎么选的,也好跟着下注了呦!看看名动咱京城的花魁姑娘的终身大事喽,赌跟了金小公子的一赔一,赌跟了苏大少爷的一赔十……”
趁掌柜的吆喝的功夫,杜嫣登上二楼的台子,手指从十六个牌子边挨个拂过。乌漆的牌子,鎏金的大字,鲜红的朱穗,纤白的手指,十六个木牌被杜嫣拨的左右摇摆,一如杜嫣如今的命运,受人操控,上下浮沉……
“诸位。”杜嫣优雅地转过身来,浅色的裙摆广袖层层袅袅荡出优美飘逸的弧线。扶着栏杆,杜嫣慢慢举起右手,用清脆却坚定的声音清晰地朗声道,“我是杜嫣,花名倾蝶。今日,请诸位做个见证,我杜嫣在此立誓:但我今后及笄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