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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一次容许自己放肆哭泣过后,从那天起,闵彩儿重拾起精神,愉坑邙精神振奋,处理事情比以前更有效率、更积极。客户的要求,她一定全力以赴,即使再艰难、再无理的请求她都照单接收,只为了让“风采”更上一层楼。
她要努力证明,证明自己没有受伤,更不曾失去过任何东西,包括她一度以为还失的心:她要努力地把它找回来。
同时,在魏风的协助下,闵彩儿一肩挑起策画杜尔寻婚礼的重责大任。既然杜尔寻说了放任她去安排、完全遵照她的意思,那她就再也无所顾己心。
闵彩儿重新借了那座美丽的教堂,正是三个月前本来杜尔寻和洛娅纱该完成婚礼的教堂。她也许是故意的,也可能只是抱着想完成一个心愿的心态。
也有可能是自虐吧。这句话是魏风笑着这么说的。当他听见闵彩儿又借了同一座教堂时,苦笑着问她何必逼自己这么做,是不是非得亲眼看见才甘愿相信事实?
不置可否地,闵彩儿笑笑地耸耸肩。
杜尔寻对这个婚礼依然像上次一样漠不关心,没有询问任何的进度、没有提供任何意见。只是透过魏风告诉闵彩儿,婚纱他会备妥;除此之外,要求婚礼务必盛大,甚至可以邀请媒体到场采访。
这倒让闵彩儿有些惊讶了。自从杜尔寻的身分曝光之后,媒体一天到晚追逐着这个财团后代的种种事迹,这对一向低调的他来说,肯定是一种麻烦吧?就好像他身为国际婚纱大师勒伊特,却不曾曝光过一样。然而这一次杜尔寻却主动提及要邀请媒体观礼。
看来,他确实是相当爱洛娅纱吧?恨不得要全世界的人都感受到他们的幸福。
摇摇头拉回思绪,闵彩儿要自己别再想了,真的都过去了。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可以请你重复一次吗?”对面坐的是这一次婚礼的会场设计总监,他们正紧锣密鼓地规画婚礼现场。
“好的,闵小姐,我想这一次既然你的看法是让教堂的里外都具有完整的主题性,那我们是不是要挑选一款新娘最喜欢的花作为主视觉”
两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杜尔寻和洛娅纱的婚礼就在今天。
天气晴朗,阳光普照,的确是一个适合举办婚礼、喜气洋洋的日子。
身为婚礼的负责人,闵彩儿正式地穿上一袭象牙白的小礼服,精心地将自己打扮得优雅而甜美,再搭配上脸上的淡妆,气色相当宜人。
“姜神父,你好。”穿梭在教堂内外,闵彩儿遇到姜神父,热络地和他打招呼。“呵呵彩儿,好久不见了。自从上次你新婚之后,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婚姻生活还愉快吗?”姜神父对那次奇妙的证婚经验可是记忆犹新呢。
“呃呵呵还好、还好。”没料到姜神父会这么问,闵彩儿有一瞬间脑袋空白,她差点就忘了上次“她和杜尔寻”的婚礼也是姜神父证的婚。
“呵呵害羞啦?新婚三个月,还在蜜月期喔。”开朗的姜神父笑弯了眼眉,错把闵彩儿尴尬的笑容当成是害羞。
“神父,我先去里面看看状况,刚才魏风打电话给我跟我说新娘已经到休息室了,我进去陪陪她,看她有什么需求。”担心热心的姜神父又问什么令她难以回答的话,闵彩儿朝姜神父点点头,希望和姜神父终止这个话题。
说时迟、那时快,闵彩儿才刚提到要进去看新娘的状况,就接到“风采”其中一个工作伙伴的电话。
边接起电话边朝神父挥挥手,闵彩儿转往新娘休息室的方向步去。
“不好了,彩儿!”工作伙伴小优的声音在话筒另一端焦急的传来。
“怎么了?有状况吗?新娘不是已经到了吗?”听着小优慌张的声音,闵彩儿加快了脚步。
“新娘是来了没错,可是她现在正在休息室里大发雷霆呢,一直嚷嚷着不要结婚了!”
“怎么回事?什么事惹得她不高兴?”
“因为礼服她不满意啊。”
“不满意礼服?”闵彩儿对这样的理由有些吃惊。婚纱这一个部分不是杜尔寻答应要自行解决吗?应该是最没有问题的一个环节啊,新娘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理由发脾气?这太不合常理了。
“有没有跟她解释过我们不负责婚纱这个部分?可不可以请她跟新郎联络?风知道这件事了吗?请风马上跟新郎联络。”闵彩儿再问小优,着急焦虑的心情竟然完全掩盖过杜尔寻即将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的心伤。
“这些我们都试过了!新郎相当坚持婚纱没有送错啊!但是新娘还是生气啊!这些人真的很奇怪耶!彩儿,我看过了,不过那件婚纱洛小姐真的穿不下,完全不是她的尺寸。”小优忍不住抱怨起来。
这真是太奇怪了!杜尔寻是礼服设计专家,怎么可能会搞错
“我说过我不结、不结就是不结!”新娘休息室里,传出一声声恼羞成怒的吼骂声,很明显地源自子今天的女主角。
闵彩儿推开门,看着洛娅纱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美眸里满是怒气。
一旁的小优看到闵彩儿走近,像看到救星似的跑到她身边。杵立一旁的化妆师、发型师则是一筹莫展的表情。
“洛小姐。”闵彩儿走近怒气正炽的人儿。“我听说了,礼服不合适是吗?但是杜先生似乎很坚持是这件礼服没错。要不要我们先让化妆师先帮你上妆争取一点时间,我再请助理去把杜先生请过来”
“我不是说了我不结吗都没礼服还化什么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你看过哪一个新娘在婚礼当天才发现没礼服穿的这不是在闹笑话吗”听见闵彩儿柔声的建议,洛娅纱的心情更恶劣了。
“可是,时间快要到了,而且外面已经坐了很多宾客,这样耽搁不太好吧?大家都很期待你们的婚礼呢,媒体也都在外面等候了。”闵彩儿循循善诱,希望能够顺利说服洛娅纱。
“哼!我宁愿不结也不要闹笑话!这真是太过分了!你们就等着让婚礼开天窗、闹笑话吧!”洛娅纱站起身就想往外走。
“洛小姐,”闵彩儿急急拉住洛娅纱。“如果只是因为婚纱这种小问题就不结婚了,那你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嫁给杜先生。”
“你说什么?”洛娅纱转过身,眯起眼,一脸质疑。“怎么样?婚纱出了状况,你这个婚礼顾问不但不负责,竟然还教训起我了啊?”洛娅纱眼底闪过一丝奇妙的火花。
“我说过了,婚纱是杜先生负责张罗的,我们只能尽力帮你把这个问题丢给他;现在我们只希望你能坐下来让我们为你先上妆、做造型。婚姻是神圣的、真诚的,况且外面有很多人等着祝福你们,你不该这么任性的。上次你已经临阵脱逃过一次了,再一次,难道不怕伤害杜先生的心吗?”闵彩儿卯足全力,就是为了说服洛娅纱留下来。
“你”这下换洛娅纱饶富兴味地盯着闵彩儿瞧。“你这个女人还真特别耶,我总算是见识到了。”换下刚才气愤不已的脸,洛娅纱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愉快。
“洛小姐,你在说什么?”这下换闵彩儿迷惑了。
“总之,我不管了啦!我才不管什么杜先生伤不伤心呢。我走喽,告诉杜尔我不管了,你们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话说完,洛娅纱逸出一长串银铃般的清脆笑声,然后动作迅速地步出休息室。
站在原地的一班人全呆住了!新娘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那那婚礼呢?
等到闵彩儿意识到洛娅纱真的说走就走的时候,魏风已经焦急地走进来了。
“彩儿,时间到了!准备好了吗?外面宾客全到齐了,连采访的媒体都挤得水泄不通,婚礼该进行了。”
“洛小姐跑掉了。”小优率先开口。
“什么”魏风不敢置信,望向闵彩儿,只见她僵硬地点点头。“这怎么行!外面这么多人,怎么可以开天窗!媒体一报导出去,我们‘风采’以后也别想经营下去了。”魏风想到事情的严重性,焦急地皱起眉头。
“不行不行”魏风背着手来回踱步,又抬头看了看壁钟。“来不及了!”接着魏风丢了爆炸性的一句话,让闵彩儿愣在原地。
“彩儿,就像三个月前,你再假扮一次杜尔寻的新娘吧。”魏风直盯着闵彩儿。“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知道自从杜尔寻被爆出是杜氏财团第三代后,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媒体彻底地放大关注,要是这一次婚礼开了天窗,对杜氏来说影响相当大,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风险。我想,你也不想看到杜尔寻为难吧?”
“我”这真的太荒谬了,说什么她也不可能答应啊。
“彩儿,有新娘总好过婚礼开天窗。你是个专业的婚顾,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魏风一再强调这个重要性。
“可是”她当然知道严重性,但这一次和上一次是全然下同的状况啊!况且,她没有心理准备在这种荒谬的情况下见到杜尔寻,杜尔寻看见她肯定会比第一次还愤怒吧?肯定会当场揭穿她。
“没有可是了!小优,帮彩儿换礼服!化妆师、发型师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开始。你们动作快一点,婚礼马上要开始了。”再度被赶鸭子上架,闵彩儿脑中完全空白。
现场宾客比想象中还要多很多,镁光灯更是不停地闪啊闪,几乎让闵彩儿晕眩脚软。
而更让她惊讶的事还在后头怎么会是魏爸爸牵她进场?魏风的爸爸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还来不及发问,闵彩儿就在一片如雷的掌声中步上红毯。
等到闵彩儿脑中开始运转,魏爸爸已经把她的手交到另一个人手里。
杜尔寻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没有迟疑地接过她的手。
“杜尔寻洛娅纱她”看见杜尔寻,闵彩儿心底翻腾的情绪再度被挑起,是酸是甜是苦是辣她已经不会形容,本来她以为自己应该没有了感觉才对。
“我都听说了,她溜了。”杜尔寻满脸笑意,温柔地直盯着闵彩儿。
“你”他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甚至看起来很高兴?
再度站在两人面前的姜神父,这下子可真是瞪大了眼,下巴几乎掉下了来。
这不是彩儿吗?旁边的男人不是她的丈夫吗?怎么又跑来结一次婚?而且彩儿刚才遇到他时也没特别说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正确来说,她下是跑了,是被我fire了,回俄罗斯去反省一下也是应该的。”望着闵彩儿惊讶的小脸,杜尔寻的心情真是愉快得不得了。
总算让这个一走了之的小家伙吃到苦头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做了什么事?”
“她把未来的勒伊特夫人当成小助理来使唤,还吩咐她去倒茶水,我不fire她,哪天她爬到你头上来还得了。”杜尔寻贴近闵彩儿耳边轻声解释。
“什么?”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她迷糊了。
这下子,杜尔寻再也止不住笑意了。他先转头向台上满脸问号的姜神父说、。“神父啊,我的小新娘好像有满肚子的问题要问我,不如我们十分钟后再开始婚礼吧,你先陪大家聊聊。”说得堂而皇之,好像眼前盛大的婚礼只是个茶会而己。
现场笑声鼓噪,大家开始热烈地交谈。
“你在做什么啊?杜尔寻!”闵彩儿脸红地低下头。
“这说呢,我差点没被你气坏了。你就真的舍得眼巴巴看我娶洛娅纱?一点也不吃味、一点也不伤心?”说到这个,杜尔寻就生气!本来以为放出一个他要跟洛娅纱结婚的假消息,她就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回到他身边。谁知道这小妮子竟然完全不在乎,还真的有模有样地帮他搞起婚礼,简直快气死他!既然如此,他当然要好好惩罚她才行。谁知她竟然忍耐力如钢如铁,竟真的把他推进结婚礼堂了。
“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原来你是真心真意祝福我跟洛娅纱?”这下杜尔寻可真的高兴不起来了。
“我”闵彩儿还是说不出话,到目前为止今天的一切都让她瞠目结舌。
“唉,谁叫我中了你的毒呢。”轻叹一口气,杜尔寻伸出手抬起闵彩儿的下巴,深色的眸子温柔地凝睇着她。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傻,我的确该好好解释一遍给你听才行。我跟洛娅纱从头到尾都没有要结婚,一直到现在都只是为了要骗你。”
“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谁叫它不老实呢?”杜尔寻伸出手,抵住闵彩儿的心口。“这里,它明明在大声呼喊着需要爱,偏偏它的主人置之不理。”
闵彩儿盯着杜尔寻,眼神一瞬也下瞬,感觉心里某一部分逐渐融解。
“我很介意你竟然什么都不问就一声不响地离开。这样的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杜尔寻满脸受伤的表情。
“可是洛娅纱”
“我跟洛娅纱之间从头到尾都无关乎任何爱情,三个月前是为了让你帮我才脱口说出那个谎言。她本来只是答应在我爷爷面前演一出戏而已,谁知道她不守信用临阵脱逃。为了博得你的同情,我只好说谎了。”杜尔寻柔声解释。
“洛娅纱在台湾的时候一向都住在那栋房子。你知道我很少待在台湾的,很早以前我就把钥匙给她了。那天她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要回去借住,我担心她遇到你会让你误会,才要她在我回去之前先躲进去,我才好先跟你解释清楚。谁知道你们竟然遇见了。”杜尔寻微笑,眼里装满了真诚。
“是吗可是,你为她设计了婚纱”闵彩儿没忘记杜尔寻的工作室里那件美得让人屏息的礼服。
听到闵彩儿这么说,杜尔寻几乎要大笑了。“我的宝贝,你是忘了现在礼服穿在谁身上吗?不就在你身上吗?自始至终这件礼服就不是为她设计的。我是答应过要帮她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礼服,但那是因为她答应要帮我演戏做的交换。可是她没有履行承诺,我干嘛还帮她设计礼服啊,这个女人昏了头,看到漂亮的礼服就以为是为她设计的!”说到礼服,杜尔寻满意地看着闵彩儿今天美丽的模样。果然如他想象的合身,闵彩儿穿起这套礼服简直美得不可方物,简直教他想把她藏起来,独享专属于她的美丽。
天啊,要不是现在众目睽睽,他真想一把吻下去!为了忍住不见她,他憋得可辛苦了。偏偏这个傻女人一点都不了解他的用心,一心二思只想把他往外推。
“为什么你要对我隐瞒真实身分?”即使心里已能平静接受了,闵彩儿还是忍不住丢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我从来不觉得我的身分对我们两个之间有任何的影响啊。”伸手搂住闵彩儿的腰,杜尔寻把脸埋进她的颈间,嗅着专属于她的香气。“况且,这些无所谓的头衔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你解释,只要你不要再逃离我身边就好。你知不知道我痛苦得快窒息,偏偏你一点也不在意。报纸上拍到我跟洛娅纱进饭店的新闻,我发了狂想跟你解释一切,偏偏从魏风口中得知你一点也不在意,他还要我这个负心汉离你远一点。你这个小笨蛋,一点都没有想过我有多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被杜尔寻赤裸裸的告白弄得心都拧疼了,闵彩儿逸出一声声道歉。“我真的不知道我怕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不等闵彩儿说完,杜尔寻就热切地打断她。“是我的错,我以为我已表达得够明白。我爱你,不管我是杜尔寻还是勒伊特,都爱你。”像立下誓约似的,杜尔寻柔声重复。
闵彩儿早已泪流满面。
杜尔寻低头,吻住她的唇,热热切切。
现场爆出欢呼,看着新郎新娘脱轨、不按照剧本的演出,全场兴奋极了!。
“好吧,既然新郎新娘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那我们何不就祝福他们,恭喜他们在神的面前再度结为夫妻!”姜神父也被一室的幸福和喜悦感染了,透过麦克风大声宣布。
“嫁给我。”杜尔寻深情的眼神望着闵彩儿。“你不知道,你一消失,家里那几个老人家简直快把我揍死了。”
顺着杜尔寻挑眉的方向望过去,闵彩儿这才注意到杜柏松,杜瑞扬、倪凤,还有比上次更多的杜家人全坐在一旁;再望向另一边,魏风、魏爸爸、魏妈妈、还有一脸惊吓的魏岚好多好多她的朋友都到了!原来,这是一场精心设计过的婚礼,他要她为自己设计最喜欢的方式,所以交给她全权负责,愈热闹、愈盛大愈好!原来自始至终这是属于她的婚礼啊。
她好爱他!她何其幸运能遇到这个男人。她的偶像,一瞬间成为她人生的伴侣。
她还有好多好多疑问想问他,但是,作罢吧,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事比亲吻她的男人更重要呢?
揽住杜尔寻,闵彩儿踮起脚尖主动而热烈地吻住她最挚爱的丈夫。
外头仍是蓝蓝的天、轻柔的风,一个适合婚礼的日子,她的爱,婚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