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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中放榜,任家雨如愿考上第一志愿,打电话告知父母这项好消息后,如释重负的骑着脚踏车去书局,没想到才踏进书局,即见着站在杂志区背向大门的唐少守。
为了痹篇他,任家雨低头快步奔向二楼。
走上二楼,习惯性的在文学区伫足,翻阅上次没看完的小说,专注的她不知站了多久,脑子全被书里的情节吸引,全然没发现身边有人站着。
直到她手里的书被手掌抽去,莫名的她抬头往旁边望了一眼,这才发现,抽走她书的是唐少守。
“跟我来。”他道。
有了过往的惨痛经验,她明白,如果她要平静的生活,那么就是离唐少守远远的,他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意气风发的他永远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而沉默少语的她,却永远是被隐于人群中的被忽略者。
她早已习惯,有他的地方,永远都没有她参与的余地。
但,这里是书局,他该不会也不准她来吧?
“还是你要我拉你走?”任家雨摇头。
“那就跟我走。”唐少守说完,将书本放回书架,迳自转身。
望着他高瘦的背影,任家雨犹豫该不该跟上。
“任家雨!”
还在想着该不该的同时,唐少守出声警告,不得已她只有追上去了。
她小心的跟在唐少守身后,走到社区附近的公园时,他停下脚步,任家雨一时没注意下,硬生生的撞上他。“啊对不起”踉跄的身子扑进他的臂膀里。
“你到底有没有在看路?”
“我”待身子退出他的怀抱,任家雨不知该如何开口。
“算了,我懒得听你的解释。”唐少守挥手,回去叫你表哥离我姐远一点!”粗暴的声音教她抬起低下的脸,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你不知道?”
“我表哥怎么了?”大她二岁的表哥并没有惹他,为什么他要牵怒到表哥身上?她不懂。
“他蓄意接近我姐,天天去她学校接她下课,别以为我不知道!”
怎么会,表哥跟唐少蝶并不熟啊,小学时每次她被舅舅带去唐家,表哥总有一堆理由推拖,怎么样都不肯去啊。
“你是不是看错了?”
她不相信表哥会接近唐少蝶,他就曾经表明,厌恶他爸妈为了讨好唐家人,不肯跟唐家人有所牵扯。
唐少守冷哼:“回去告诉你表哥,只要再让我看到他跟我姐一起回家,我就要他好看!”
“如果他们是朋友,为什么不可以一起回家?”他们两个人对音乐都有共同兴趣跟执着,为什么不可以当朋友?
“你说什么?!”
“我表哥很温柔,他不会欺负你姐姐。”
唐少守俊容扭曲,箭步上前,扯住她手腕扭至眼前“你是在暗指我欺负你?”
“我没有。”如果这是他找她的目的,那么她听到了“我会跟表哥说,这样,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手被他捏得疼,却又挣不开他的蛮力。
这个人,她惹不起,舅舅的小鲍司还得仰赖唐家才能赚钱,为了好心收养她的舅舅,也怕远在国外的父母担心,她知道自己争不过唐少守,那唯一能做的只有顺他的意了。
只要他能还她平静的生活,她别无所求。
唐少守尽管怒火未熄,可见她冷淡目光别向他处,面对不再是惊吓恐惧的她,唐少守忿然地甩开她的手“你最好记住我的话,否则我要你舅舅付出惨痛代价!”回应他的,是沉默。
他细眼微眯看着任家雨白净的脸上不再有对他的惧怕,心里愠火直冒,以前那个胆小爱哭的任家雨那里去了?
为她的不在乎,唐少守理不清心头那股莫名情绪为何,就好像心爱的玩具被人夺走,泛起的是不平、怒恨还有
还有什么?
他呼吸急促,手心颤抖冒汗。
不,他怎么可能感到失落!
他应该高兴,再不久就要国中毕业,他跟任家雨就不再有牵扯,不需要天天见到愁眉不展的她,可为什么失落的阴影却一寸寸逼近他?
是什么教她改变的?
“唐少守,请你放开我。”那语气好淡好淡,没有一丝热度,就像是对陌生人说话似的。
唐少守身子僵硬,盯着她粉色苍白唇瓣,粗鲁的执起她下颚,俯首吻上那两片颤抖的唇瓣,连同她的惊呼声一并吻入喉间。
他不准任家雨用那种冷漠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不准任家雨当他是陌生人!
讨厌她接近自己,却又不准她躲开,这样复杂又矛盾的心理教唐少守将这股难解的情绪发泄在两人的初吻
他不准她忘了他!
机车停在唐家大门前。
小学三年级后,她就不曾来过,耸立的豪宅有些熟悉,却又有些份陌生,将披散的头发勾至耳后下了机车,她转身打算步行回舅舅家。
“不准走。”
攫住她的手,在细雨狂虐下,她的散发、她的细眉、她的长睫,全沾上细细水珠,这样的她,勾去他全部视线,狂乱的黑眸里只有她。
“请你别这样。”
“我有话问你。”
任家雨的手被握进他的掌心,温热的体温传向她,温暖她的冰凉。
拉过她,唐少守迳自拉她走进大门,后头的她则是低喊的要他放手,奈何他压根不去理会。
“唐少守,我不要跟你进去。”任家雨怎么都不肯进去。
“我有问你要不要吗?”
“请你放开我,我真的不要进去”
当两人还争执不下,似乎是听到门外的声响,佣人轻启大门而后惊呼“少爷,你回来了。”
佣人见到一同出现的任家雨时,脸上满是讶异“任任小姐?”
“唐少守,你放开我。”
“帮我泡杯姜茶。”这话是对佣人说的。
她冷得直发抖的身子尽管有他的外套加温,却还是不能御寒,见她反抗往后缩的身子,唐少守没耐性的揽腰抱她走进屋里。
坐在男性化的房间,房里的刚硬线条及摆设与它主人如初一辙。
手里捧着佣人泡来的姜茶,她小酌几口,受冻的身子也暖和许多。
床沿的他阴沉不语,单人椅上的她也安静,他拧眉怒视,修长双腿随意伸展,任家雨低头望着马克杯里的姜母,左右波动,心却狂跳如雷,恨不得能马上夺门而出。
“为什么去参加联谊?”
呃?他打破沉默,但问的话却教她一时难以回答。
“我不知道你也会去。”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跟陌生男生出去!”
当他今天早上乍见她时,难以置信的心狠狠地被重击了下,全然没想过,乖巧安静的她会参加联谊。
“班长要我参加”
“那女的凭什么干涉你的自由?”想起苏维加的聒噪及对任家雨腻称老婆,唐少守对那男人婆更没好感。
“我只是去认识新朋友。”谁知出师不利,第一次就碰上他。
“以后不准再去了。”
手里的马克杯因为他的话而晃了下,突地,她才明白,他又想要孤立她了,为什么她都躲他这么远了,他还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
这不是理由的理由刺痛她的心,想起他以前过份的种种行为,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样欺负我很好玩吗?”哽咽的语气有着她难平的委屈:“你为什么只会欺负我”呜咽一声,啜泣地泪水哇地滑下。
见她哭得伤心,试探地,唐少守探出手指,微触轻抚上她的抽动的细细肩膀:“只要你答应当我的女朋友,我保证以后不再欺负你。”
女朋友?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她当他的女朋友?
他根本不喜欢她,他对她只有厌恶啊!
“不要,我不要”她怕他,怕他阴晴不定的脾气,更怕他终其的目的是为了戏弄她才这么说。
任家雨一连几句的拒绝教唐少守怒火中烧,如雷般的巨吼教她瑟缩:“你敢说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当你的女朋友!”
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为什么偏偏挑她当女朋友?
俊容强悍,手指掐住她的下颚,目光逼视,阴鸷地轻扬嘴角“如果我非要你答应呢?”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强迫我当你的女朋友?”
她的疑问没有解答,强势的力道定住她的后脑,粗蛮的吻上她的唇,不让她退缩,撬开齿关,逼她接受他的索吻,要她明白,他说到做到,而她非当他的女朋友不可!
只是为什么要提出这项要求,连唐少守都没有理由。
他就是要她!只有她!
那天晚上,任家雨打工到凌晨,手机在她洗完澡躺上床时响了“喂?”倦累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在餐厅打工忙了一晚,她只想早早睡觉。
“老婆,是我。”苏维加担忧的声音由话筒那端传来。
“班长?”
“你跟唐少守还好吧?”下午见她被唐少守强行带走,苏维加心里紧得万分,深怕出事。
“嗯,没事。”
听到她的话,苏维加悬了一个晚上的心这才松解“那就好,我本来还担心他会不会对你怎么了。”
“他只是送我回来,然后我就去餐厅打工了。”
“老婆?”
“嗯?什么事?”
“你们以前认识吗?”这个疑点在苏维加心里回想了一个晚上。
“我跟他以前是同学,直到高中才分校。”
“真的?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没想到今天会碰到他。”
“那、你跟他”
“他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我只是个被舅舅寄养的女孩,从来都没有交集。”
“这样啊,那没事了,你早点睡,明天打工不要太累了。”
“嗯,我会的,晚安。”
币了电话,瞌睡虫不知去向,任家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干脆坐起身,拉开窗帘一角,看着天边姣洁明月,淡淡柔柔的银光洒进房里,顿时,她又想起今天下午唐少守的话。
他要她当女朋友!
在他的狂吻之后,她又急又羞的甩了他一巴掌,那时根本没有多想后果,唇瓣传来的肿疼让她无力思考,当手心传来一片灼热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甩了唐少守耳光!
那个向来不可一世又自命不凡的大少爷,从来只有他欺负她的份。
她以为他会还手,但痛楚迟迟没来,落入眼里的,只有他欲狂张怒的双眸,如火光般的瞳孔瞅得她心慌,仓卒的只想逃离那双像要蚀了她的黑瞳。
以为,他会追出来的,在她慌乱地转身跑出房后,揪紧的心悬着不下,深怕后头不知何时会传来他的咆哮,可,夺门而出后,不安的朝身后望去时,那里有唐少守,那里有他的咆哮及教她骇怕的蚀人目光。
细雨的路上,只有她。
她与他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她不想沾惹唐少守,她自知承受不起。
可是,他这回愿意放过她吗?
尽管她跟苏维加说了,她与唐少守没有交集,可是从小学到国中的恶意戏弄,他带来的伤害不断,每一次都让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犯着隐隐痛楚,相同的伤口一层又一层小心仔细埋在心里,因为不够勇敢,她从来不敢将伤口摊开,而这一次,久未作疼的伤口,又为他的霸道隐隐作疼。
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能不能,唐少守多些仁慈,让她平静的渡过最后一年的大学生活?
窗外的明月无法给她答案,沉静的明光只是照映她一脸的无奈。
再躺回床上,抚过早先教他粗暴吻过的唇瓣,属于他的气息早已消逝,但那份惊心的吮咬早已深深坎入她心,那霸道又狂妄的吻她心慌!
唐少守,已有好些年不曾走进她生命的人,为什么又来扰她平静无波的生活,而她躲得掉吗?
这晚,难得唐家人齐聚共用晚餐,唐少蝶才刚结束欧洲小提琴演奏,跟经纪人请假回台湾休息,顺便陪陪父母。
“少守,公司主管报告,你要业务部取消林家整年度的订单,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唐父问着,这些日子,他天天早出晚归,虽然知道儿子自有分寸,但身为人父的他难免有些微词。
“嗯。”唐少守点头应了一声:“是我下的命令。”
“为什么?”跟林家的合作并非一朝一夕,这么突然取消合作,他要明白其中的原由。
好半晌,唐少守不吭声,唐父肃目沉脸再问:“少守?”
“我自有分寸,爸,你不要担心。”
他要的不是林家垮了,而是要任家雨跟他屈服,只要她同意,一切都会风平浪静,而他等她找上门。
“什么叫不要担心?林董都打了几次电话来跟我提了,你要我怎么跟他解释?”
唐少守不想多谈,放下手中碗筷“我吃饱了。”他头都没回地起身朝楼上走去,气得唐父在后头大骂。
“你给我站住!”
“爸,少守不会乱来的,你要相信他。”唐少蝶试着安抚唐父高涨的情绪。
“他这还不是乱来吗?商场上那容得了他这么胡搞?”
“这还不是你的错,要他年纪轻轻就去公司忙进忙出的,又要忙功课又要处理公司的事,他才几岁?”唐母逮到机会念丈夫几句,她心疼儿子的辛劳,更气丈夫的专制断行,说什么男孩子要能吃苦,否则将来只会败光唐家家产,说得好像她的儿子是个败家子,这教她那能不气!
“这是训练他,让他以后能成大气,做大事!”
他对儿子的期望向来就高,而儿子也够成气,自小念书从没让他失望,总能达到他严厉要求,一路走来是师长眼中的高材生,在公司的处事上更教公司主管们夸赞不已,儿子的胆识、果断、敏锐及强悍是生意人的料,他的苦心老婆那里能了解。“我懒得跟你这老古板说,我只怕儿子那天受不了离家出走。”
“妈,少守没那么软弱。”
唐少蝶对弟弟倒是十分有信心,姐弟两平日聚少离多,对彼此的生活了解也不多,但少守不服输的骄傲性格,说什么都不会临阵脱逃。
“你都不知道你爸对他有多严苛,忙得他连陪我吃饭看个电视的时间都没有。”女儿长年不在身边,儿子又常不见踪影,唐母长叹自己这大半辈子的辛苦不知是为了什么。
“妈,那我这几天只陪你好不好?”
“真的?”唐母的哀叹马上停止。
“当然是真的,反正我在台湾又没什么朋友,根本没地方去。”
唐母脸色由哀转喜,早忘了刚才是为了啥事跟丈夫抱怨:“那这样好了,妈趁这几天帮你安排几个相亲对象,你都老大不小了,不要天天练琴,也要担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又来了,唐少蝶翻白眼,从她回家的那一分钟开始,她妈就开始游说她结婚,好似怕她嫁不出去。“妈,我才二十四岁。”
“那又怎么样?我在你这年纪都生少守了。”
唐少蝶知道该来的躲不掉,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多嘴帮少守说情“妈,我吃饱了,先上楼洗澡。”
说起儿女的婚事,唐母可是比谁都起劲,不忙叮咛女儿“记得,明天陪妈去见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