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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能乱性。有的人喝醉了会哭,有的人喝醉了会笑,还有的人会打人。总之不管你平时是怎么个中规中矩、四平八稳的架势,等到你喝醉了也就是一摊烂泥。
席枫本来就是一摊糊不上墙的烂泥,所以他喝醉了反而不哭不笑更不会揍人他唱歌!
“我让你依靠,我让你依靠。我让你知道这世界上我对你最‘嗝’好。”他就这么仰着头,打着酒嗝,双腿分开,双手叉腰雄纠纠气昂昂地站在马路中央,硬把一首动人的情歌给唱成了红高粱!引得蓝田田和老同学们哈哈大笑。
有同学偷偷地凑到蓝田田的耳朵边上说:“你男朋友真有意思!”
蓝田田有些意外地红着脸打哈哈,原本窝囊的感觉忽然一下子全没了!
惟一和她们同路的靳胖子很愿意载老同学回家,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被宁玲拖着又要到新区的皇宫卡厅继续唱。傻帽席虽然很乐意,可是蓝田田却不好意思再跟去做灯泡,只好和他们分手道别,然后就拉上东歪西倒的席枫去赶公车。到了公车站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了12点半,公车早收了。
“喂,拿十元钱出来。”蓝田田拍了拍他的脸想让他清醒一下。上次看电影的钱可是她出的,这回车费该他出了。
“好,你拿吧。”
“好!”蓝田田果然要搜身。
搜到胳肢窝的时候席枫觉得痒痒的,忍不住弯下腰哈哈大笑起来“我没钱,我没钱!”
“不许耍赖!快拿出来!”她怒道,她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没哈哈没耍赖,我身上没钱。”席枫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酒气直朝她脸上喷。
蓝田田不信地看着他,忽然又若有所悟“今天进了局子了?”看到席枫猛点头,她不禁冷笑“终于被抓住了吧?活该!罚了多少?”
“哈哈罚了罚了50。”看到蓝田田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他捂着嘴强忍着笑意从地上站起来“我进了局子,但不是不是因为我卖水煮玉米被抓进去的。”
蓝田田把脖子略略向后一仰,眼神儿定定的似要瞧清楚他的模样儿。少时,她“哦”的一声,揪住他的上衣嚷道:“你你总不会是耍流氓被人捉到了吧?”
“猪头!谁说进了局子就是犯了事来着?”席枫照她脑门一记爆栗。真是笨!就不会往好处想!
“我上午在朋友的网吧做事,下午去替侄儿办身份证,花了五十元钱。上次在医院救那个叫颜诗的500块,昨天交了伙食费给老妈了。”他两手一摊“现在我身上只有五元钱。我早就不卖水煮玉米了,你居然不知道?”
“是吗?”蓝田田表示怀疑。
席枫摇了摇头,叹着气从短裤后面的包里掏了一张临时身份证,在她的跟前晃了一下“看到了吧,我没有骗你。”
蓝田田看看清楚,然后咬了咬指头。原来他早就不做那事儿了她居然都不知道!
“那怎么办?我今天身上只带了两元路费。”她今天就是安心要来“打秋风”(白吃白喝)的。
席枫:“还感觉好吗?”
田田:“嗯,还好!”席枫:“累了吗?”
田田:“不累!”
席枫:“如果累了我可以背你。”
田田:“好!”田田:“你还好吗?”
席枫:“很好!”田田:“累不累?”
席枫:“不累!”
田田:“如果你愿意永远这样背着我吗?”
席枫:“花痴!你那么能吃,我可没钱来养你!”
长江大桥上的风很大,颇有些凉意。
蓝田田舒服地伏在席枫背上,将脸紧紧地贴到他的背心,让他背着自己在大桥上缓行,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醉鬼会把她摔倒地上。他嘴里的酒气熏得她也有些醉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平平淡淡,有惊却无险。
他虽然爱在嘴上逞逞强,但是骨子里却是“软”的。
他是“软”的,就像是海底里的软体动物。蓝田田要他圆,他就不会是扁的。他老在嘴上讨便宜,不过得实惠的不还是她吗?她喜欢手巧的人,所以他学叠纸甚至学打毛衣。她迷恋会画画的男人,所以他学绘画,不过他学了三个月还是把老鹰画成了小鸡。尽管他不承认这一切都是为她而作,其实蓝田田觉得已经足够了,只是嘴上总说:真是笨死了!
这个傻帽,穷得叮当响,闹到要在街边卖水煮玉米来维持生计。虽然现在迷途知返到朋友的网吧帮忙,可月入不过八百,找女朋友都是个问题。但是他整天嘻嘻哈哈,过得无忧无虑。
那个李可楠,外公是本省著名的美院院长,一个资深的老教授;舅舅也是本省数一数二的富商;本人长得英俊又帅气,追他的mm听说都可以绕他们美院的围墙排上两圈的队。但是他身上却永远带着很多很多的秘密,眼中更藏着难言的忧郁。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他们中的谁呢?可是蓝田田早就有了她的选择。
“到家了。”
“到家了。”席枫将蓝田田从背上放下来。蓝田田伸出手给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然后向她家楼下的大铁门走去。走了一段儿,又回看了下,想把今天遇上凌舒的事和他说一说。不过考虑到席枫一定会反对她再去见李可楠,终于没有出口。她甜甜地冲席枫笑了笑说声“再见”上楼去了,留下席枫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阿陵路71号就在席枫家门前那段石桥的对面二百米的小巷子里。
经过那座石桥的时候,蓝田田终于明白了李可楠为什么会有她的画像。原来他一直在这桥上替人写生,那一次她和席枫在桥上遇到劫匪的时候,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个见死不救的画画的年轻人应该就是他了。
以往,蓝田田总是有意无意地将李可楠和席枫做比较。在她的心目中李可楠是很完美的,可惜事情的真相往往叫人失望,她慢慢地发现现实中的李可楠与她的想象中的可楠有着天地之别。他带给她的那种温柔体贴、知情识趣的感觉随着热情的冷却渐渐退去,最后显现出来的竟然是自私与懦弱的本性,或者还有更多她所未知的。
不是出于同情,尽管她有些同情李可楠的身世。
她承认她曾经迷恋过李可楠,但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他和嘉乐的关系。她刻意选择了下午人最多的时候找到涪陵路的71号。她认为:如果那个嘉乐要对她不利,应该也不会大胆到在这里下手。何况席枫的家就在附近。
穿过石桥,走到那条巷的最深处就是71号了。
两旁的青砖墙上爬满了藤类植物,中间是一扇高高的镂空花铁栅门,门后是一进不大的院落,大约只有十来个平方。满院芳草萋萋,一溜光滑的石板一径铺到内宅的门口。黑色的木门很破旧,如果不是门上光亮的把手,蓝田田会认为这里很久没人来过了。
如此的格局,在这样的小地方看来居然颇有些旧时小洋房的味儿。不过这样的格局,反倒让蓝田田联想起“一双绣花鞋”心里暗暗滋生出恐惧。
谋杀?!谁说不会呢!
正当她在为了要不要叫门而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田田?是你吗?”
蓝田田霍然转身,看到身后满面憔悴的李可楠,小声说道:“是。”
屋子内部的空间果然不是很大,但是却有上下两层,光线也很充足。窗边靠着他的画架,书桌和地上散乱堆放着的都是颜料和各式画笔。和别的美术爱好者不同,他的“家”里没有悬挂任何美术作品。进门的右侧摆放了一张弹簧桌,紧靠桌边是一个简易的衣柜,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这一切让蓝田田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照他的目前的生活状态来看,无论他怎么能吃苦,一个大学生靠自己的双手来攒钱购车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除非他用的是戚家的钱。
“不好意思,我家里很乱。”李可楠将床上的杂物稍作整理,让蓝田田坐下,替她倒了杯矿泉水。然后他轻轻坐到了她的身边,顺便伸出手来替她理顺额际凌乱的秀发。他的表情和动作都很自然,既不轻浮也没有半点局促,虽然他们只是第三次见面。
“呃,听说你很久没有去学校了。”蓝田田边喝水边问。虽然知道他不喜欢女人,不过这样近的距离总感觉有些别扭,所以她将身子向外挪了一下,然后单刀直入把话引到正题上。这是她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也是她对凌舒的承诺。
似乎察觉到蓝田田的心理变化,李可楠开始有些尴尬“你来看我,不是为了这个原因吧。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蓝田田想了一下,然后说:“我认识凌舒,她以前是你的女朋友吗?还有”差一点她就要将颜诗临终那晚她也在场的事说出来,不过她总觉得有些不妥,没有说。
李可楠问道:“还有什么?”
蓝田田顿了一下,说:“还有凌舒她很关心你。她说:如果你再不回校,可能被学校除名。”
李可楠忽然冷笑了一声“除名?那是不可能的事。”
蓝田田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是院长的孙子,应该不可能会被学校除名吧。只是凌舒这样紧张他,她当时也不能确定这件事的真假。原来设想好的对话就这样轻易的结束,蓝田田一时也找不到话头提起那个“嘉乐”的事。正在这个时候,她忽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太阳穴隐隐有些作痛。
“怎以回事?我的头”她搁下手中水杯,双手抱头。看到天花板在眼前飞快的旋转,然后是李可楠的脸,放大了数倍贴到她的脸上“田田,田田”地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很轻。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走出了两步却因气力不济跌倒了。眼皮完全睁不开,耳朵里灌满嗡嗡声音。
又过了一阵,一双手从背后将她的身体抱起,拖回到弹簧床上。那个人搂着她的身体摇了摇,唤着她的名字,不过叫得并不急切。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喂,是席枫吗?你女朋友出事了。”
“谁?什么?大声一点儿。”网吧很吵,他听不清楚。
“你的女朋友出事了!你赶紧到涪陵路7l号,晚了就来不及了!”
“叭”对方挂断了电话。
“喂,喂!你是谁?”
他顾不得和老板打过招呼,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网吧向涪陵路方向赶去。田田啊,你千万不要出事了!
71号的安静程度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来还在想要怎样大费周折才可以到屋里去,但是等他到了才发现7l号的铁门居然是敞开的。他来不及多想,穿过铁门朝院落中的小屋跑去“吱呀”一声推开老旧的木门,房间里安静得出奇。踩过满地的颜料画纸,他抬头朝前方一看,只觉得肺都快气炸了。
窗边的展开的画架上是一幅素描。一位妙龄女子全身赤裸双手反剪斜斜地靠在窗户边上,窗户外射入的光线令她的身体看上去有些朦胧的感觉。满头如丝绢般光亮的秀发仿佛都自带光晕,一缕发丝越过她纤细的颈子垂到她的乳房上,发稍恰好遮住了右乳尖。
左腿卷曲压在身下,右腿叠靠在左腿上。
虽然他是一个外行,不过三个月的绘画训练让他仍然可以看出来画画的人画功很好。画中人皮肤上的光泽度和人身体上的曲线比例都把握得很准。如果不是画像中的主角摆出那种暖昧的姿势的话,他应该不会那么生气。而现在,他要做的只是走上前,撕下夹在画架上的素描扯得碎粉。
“田田田田”那幅素描的出现让他更加担心蓝田田此时的境况。
整个房间的大小不过二十平米,他也可以肯定在这里除了画以外根本没人。爬上阁楼找了一遍,除了大小不一的数百幅素描图画和蒙尘的杂物外什么也没有找着,惟一的发现是那些素描画像的主角倒有一半是蓝田田。
替蓝田田画像的人留下画是想向他示威还是什么他不知道,不过,他是不可能等着他来将蓝田田救走的,想到这里他不禁冒了一身冷汗。他希望这时候那个神秘人能再给他打一个电话,可是电话却没有响起。
求人不如求己,只好自己做一回侦探了。他从新再审视这间房间,走到凌乱的弹簧床前,灵机一动,伸手一摸,上面还留有余温。这样说来,人还没有走远。青天白日之下他能用什么办法把一个大活人弄走呢?他从屋内走到窄小的院子里,不过十米的距离,然后就听到背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谁?”席枫霍然转身,见到一个人影在背后晃了一下就不见了。跑近一看,覆满青藤的院子南墙上中央有一个大大的空洞,洞子四周的藤蔓还在晃动。
拨开墙上的藤蔓一看,才发现原来以为很窄小的院子其实分成前后两个部分。他认为是墙的部分,不过是一个竹竿扎成的植物架,架子后面就是后院了。穿过植物墙,一眼就见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耷拉着脑袋蜷缩在青砖墙下。
罢要走近,墙角的年轻人身体动了一下,然后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是你?为什么在我家里?”年轻人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着席枫,感觉很意外。
“是我?你的家?”本来还在因“私闯民宅”被人发现后有些为难的席枫听到他这样问大感奇怪,看这个人的表情好像是认识他的。
“是啊,田田糟了,田田呢?”他刚才在屋子里和田田说话,说着说着就觉得头晕,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田田会去了哪里呢?
“你是李可楠?”席枫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年轻人就是李可楠。然后他想到了小屋内的素描,顿时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原来是他把田田骗到这里来的。于是他冲上去揪住他的上衣重重一拳将他打得倒贴墙上,怒吼道“王八蛋,原来是你。你说,你把田田弄到哪里去了?”
李可楠感觉有些头重脚轻的,刚站起来又被他一拳揍了回去,一股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汩汩流下。他抹了一下嘴的血渍,也有些愤怒“你胡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李可楠的辩解显然不能让席枫感到满意,于是他又上前要去抓他,挥起他醋钵大的拳头雨点般地往他身上落(说是醋钵是不会错的,因为他心里一直就有吃李可楠的醋嘛!)。谁想到这次李可楠早就有防备,不是那么容易被他得手。两人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你掐我脖子我扭你胳膊,你来我往拳打脚踢谁都不会手软。
他们各自掐住对方的脖子不肯放松。席枫想不到他一个文弱的学生竟然会有那么大的气力,想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他那是不可能的事儿,加上他个子还比李可楠小些。经过一番厮打气力也用得差不多了,于是才哭丧着脸问:“算我求你,告诉我田田在哪里!”
李可楠愣了愣,涨红着脸说:“我真不知道!或者是他”
敝的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警笛声,前院吵吵嚷嚷地进了一大帮警察。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隐蔽之处,不问三七二十一直奔地上的两位,拉起来铐上手铐就往警局里带去了。
“哈哈,想不到一张拼起来的假画就让两个男人为你在这里拼命!”嘉乐看完了戏,合上墙上的青砖,然后拍蓝田田苍白的脸颊说。没有人知道他们要找的蓝田田其实一直和他待在7l号的隔壁,他一直透过墙缝看着席枫和李可楠打斗,直到警察来了把他们一起抓走,他不禁暗暗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骄傲。
“这姓席的小子恨不得把你别在裤腰带上,你到了哪里他都寸步不离啊。”嘉乐揪住蓝田田的头发将她往怀里一扯,痛得她流出泪来。
蓝田田想大声叫:“你这个该死的臭流氓!王八蛋!”不过嘴里的臭袜子却几度将她熏晕。她还想扁这龟孙子,不过反剪的双手被麻绳勒得生痛。
“你有了姓席的小子为什么还要来找他?搞不懂,死脑筋的笨丫头他也会喜欢!”他说的“他”是指李可楠。
你才是死脑筋!懊死的变态,你这死脑子怎么就认定了我会回来和你抢李可楠呢?蓝田田最恨人家说她笨了,不过她没有办法用嘴还击,一对大眼睛像火焰喷射器一样瞪着他,希望能把他给瞪死掉。当然,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改变了策略,只见她主动将头贴近他的胸口,忽然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咦?”看到她眼角还湿湿的,却努力装出一副很風騒的样子向自己抛媚眼,嘉乐感到有些好笑,他扯下她嘴中的臭袜子想听听她会说什么。
“咳咳咳”好不容易去掉那双臭袜子,她一阵猛咳,然后呕吐,几乎将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我”蓝田田悄悄看了一眼此时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的嘉乐,暗地里盘算着如何脱身。
“你怎么样?”那该死的家伙又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脸蛋“怎么样?小美女有话要说么?”
蓝田田忽然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小声说:“我来这里,其实并不是想找他的。”
“哦?”嘉乐不禁失笑道“怪事!你来这里不是找他难道是找我的?”
蓝田田果然点了点头“你上次不是说过你想我做你的女朋友吗?我仔细地想过了,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这么有男人味儿的男人呢。”呕她觉得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了。
“小美女,你这点道行还想骗我吗?”嘉乐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傻瓜“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故意布下这个局,就没打算再让你活着了。你喜欢我也罢,你讨厌我也好,等你死了我倒愿意给你立块碑。”
蓝田田心里“咯噔”一下,冷汗像从毛巾中拧出来的水哗哗直流。她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大了,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说:“奇怪了,看样子你是比较喜欢李可楠了?那样你也不用杀了我呀!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你说什么?”嘉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继而恍然道“原来你一直以为我是同性恋?”
“难道不是吗?”蓝田田惊诧。这个时候嘉乐忽然看着她不再说话,看得她开始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