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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雨势渐收,透过满是雨滴的玻璃窗向外望去好似泪眼视物,雾里看花。窗外,那光怪陆离的霓虹好像晕开的水彩,朦胧成片,加上偶尔路过的模糊身影,构成一幅新鲜动感的抽象画。
“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谈正经事儿了?”沉默了一会儿,我收回投在窗外的目光,抢先开口。因为我不想再让她想起那些伤心的事儿。那种感觉,每一个真爱过的人都曾深有体会,那是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也许就算是轮回转世,偶尔还是会被某些东西所牵动。
桌上的咖啡袅袅的冒着热气,乘气而上的还有浓厚的咖啡香……。慕雪贞微微的笑了笑,好像是在向我证明着她的坚强。
她一只手拿起咖啡勺轻轻的在杯子里搅动,注视着不停旋转的咖啡,换了一种有些调侃的语气道:“你这个人吗?还凑合吧!至少你知道我骗你时,没有大吵大闹,这就要比很多男人有绅士风度。”
说到这里,慕雪贞抬眼看了我一下,瘪瘪嘴,好像很惋惜摇着头说:“可惜呀,就是人长的马马虎虎。”
我拿起咖啡杯,浅浅的喝了一口,那醇香的味道已经使我刚才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可听到她这么说,我的怒气又重新的涌上心头。
这个小丫头片子,先是骗我,现在又这样的评价我,我要是再不给点反映,就真成傻X了。我装着豪不在意的轻轻放下了咖啡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学着她调侃的语气说:“哎呀!怎么办好呢,我对你的印象可是一点也不好?”
“我?我怎么了?”她抬起头,秀美轻皱,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淡淡的一笑说:“首先,你刚见面就骗了我吧!其次,你不守信用的没穿黄色T恤吧!现在又这样评价我,你说我对你的印象能好吗?根据你今天的表现,我现在对你在网上说过的话全部表示怀疑?”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还有,你长得……好像有点比例失调吧,眼睛大的好像野猪踩地雷的效果,怪吓人的。”其实,她的眼睛没有我形容的那么夸张,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灵光闪动,好像深邃的潭水一般充满了吸引力。只是,那一汪潭水中,微微涟漪着淡淡的忧伤。凭良心说,她真的是很漂亮,可以说是百里挑一。我这样说纯粹是为了报复她。要知道,美女的自尊心都是很强的,如果我说我对她不满意,她肯定会生气的。
“你……!”很显然她已经被我的话激怒了,可我说的大都是事实,她一时间也无话反驳,只能一脸愠怒的瞪着我。
被一个女孩儿长时间的看着,我很不习惯,有些不太自然的轻轻挠了挠脸,拿起了咖啡勺,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搅动着咖啡,然后端起杯子,送到嘴边的同时,把视线转向窗外,表示对她无视。倘若是细心的人,应该能看出来,我只是借此来逃避她的目光而已。
突然,她莫名其妙的趴到桌子上,把头埋在臂弯中,“呜呜”的哭起来。我刚送进嘴里的咖啡,差点狂喷而出。我一眼圆睁一眼微眯,表情怪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又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我说对她印象不好,或者说她的眼睛大得吓人,伤她自尊了吗?
店里的人听到哭声,都不约而同的望过来。我左右环顾,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了事,慌张愧疚。看来事情谈成这样,也没有必要在继续下去了。而且,我的仇也算报是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于是,我站起身就想离开,可慕雪贞却突然伸出小手,牢牢的抓住了我的衣服,死活也不肯放手。
我让她放手,她不回答,无奈之下,我只好动粗了。可我扒开她的这一只手,她的另一只手立刻又抓了上来,如此反复。无奈,两只爪子不够用,我只好无计可施的重新坐了下来,靠近她压低声音的说:“你让我走吧,事情都这样了,我们还有必要谈下去吗?”
听了我的话,慕雪贞的哭声不但没有见小,反而越来越大,引来了更多的目光。我回头看了看,周围人的眼光中带着明显的鄙夷之色,有的人还在窃窃私语,还有的人干脆站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好奇表情。
我在心里大呼倒霉,把嘴凑到慕雪贞的耳边求饶的说:“大姐,我错了还不行吗,只要你别哭了,咋地都行!”
话音刚落,慕雪贞就猛地抬起头,微笑在我的头上拍了一下说:“弟弟,乖,听姐姐的话?”
靠,这个小丫头片子,又骗我。我恨得牙根痒痒的,可又实在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她又使出更狠的花招来,让我更尴尬。
“你还想怎么样?”我把身体靠在椅背上,板起脸沉声问。
“别生气吗?我们还得继续谈正经事呢?”慕雪贞边说边咯咯的笑个不停,露出两排编贝般的牙齿。
本来我觉得事情变成这样,铁定是没戏了。可她的话却让我心里一动,如果我真的走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我还真有点不甘心。
我告诉自己,人哪能没有缺点呢?况且她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调皮了点。反正我们只是合作,没什么大不了的。两害相权取其轻者,我忍了。反正人活在世上,一辈子都在忍耐,也不差这一回。
她的外在条件真的很不错,如果能带她回家,百分之九十能过关。想到这里,我缓和了语气说:“好吧,那我们去二楼谈!”看着那些充满疑惑的眼神,这里我实在是没办法再呆下去了。
地点换到了二楼,我们开门见山的聊了一下合作的问题,然后我就想把具体的事情定下来。可她却表示了反对,她觉得还是应该先和对方的父母见个面,如果他们都同意了,再来谈合作的事情。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看来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况且这样做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从侧面对彼此有个大致的了解,也可以看看彼此说的基本情况是不是属实。看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我不禁的多看了慕雪贞两眼,这个小丫头还挺谨慎的。不过这样也好,我也可以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免得又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给骗了。
达成共识后,我们做了约定,这个星期六她先去我家,如果我的父母同意了,星期日我就去她家,如果她的父母也没什么意见,这事就算成了。
接着,我们对口供似的定下了一套说辞,然后还针对双方父母有可能提出的问题做了假设和相应的回答,争取做到事半功倍。
等一切都谈得差不多了,我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慕雪贞转了转眼珠,嘴角留出一丝微笑,突然装着很可怜说:“都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回家会害怕的!”
听她这么说我就开始头晕,聋子也能听出来,这不摆明着就是在暗示我吗?
“我说那个慕……慕什么的,你不是想让我送你回家吧!”
“我叫慕—雪—贞,请你记住我的名字,这是对别人起码的尊重。”她撅起嘴,有些不高兴,看来美女的自尊心又在作怪了。
“哦,是吗?可我已经忘了,你是那个谁家小谁来着?”我翻着白眼,装作想不起来的挠着脑袋。
慕雪贞笑了笑,可能是看出我这又是在故意气她,所以她毫不在意的低头看了看手表,学着我刚才的语气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我早就想走了,所以听到她的话,我立刻就起身向门口走去。可慕雪贞却小跑着追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问:“你干嘛去呀?”
“回家呀,你不是说可以走了吗?”我看着她说。
“你得先送我回家,这么晚了,我害怕!”她故作柔弱状。
“凭什么呀?”靠,你会害怕,你都快成精了,恐怕鬼见了你都要躲着走。我才不中她这个美人计呢,索性把头扭到了一旁,不去看她可怜巴巴的眼神。
其实,我的心里早就想好了,只有她开口求我,我就送她回去。毕竟都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回去确实不太安全,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我也是难辞其咎,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嫌疑犯。
谁知道慕雪贞却走到了我的面前,瘪了瘪嘴,眼神委屈的做出一个要大哭的表情。我敢保证,这绝对就是威胁,而且是赤裸裸的威胁。
“算你狠!”我咬牙嘟囔了一句,看着她抓着我衣服的手说:“喂,先把你的爪子拿开!”
她见我这么说,知道我同意了,立刻就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