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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再去吃点东西,待会你该饿了。”车子又驶了起来,我突然觉得很累,或许没有婚约也是件好事,至少不会发生现在这种局面,也不会延伸到以后的婆媳矛盾,合则继续,反之则分,利利索索的不用什么程序。可一想到这里,心又莫名的抽搐了一下,好像真的已经到了那种即将分离的地步,忍不住自嘲叹息,不是一般的纠结。
“怎么了?还很晕么?”他以为我是晕车晕的,我不想说,摇头否认。
他的公事还没有处理好,之前说好的晚上待家不说工作的事,这几天却总是在八点多还接到电话,隐约地听见客户被挖,全力去查什么的,但一当我从浴室出来后他就结束通话,没事人一样拿出吹风机为我吹头发,很多次我想开口问他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但一想到他隐瞒我肯定是有他的理由,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尽量的伺候着他,在半夜醒来发现他还在书房办公或抽烟时,我会过去给他披件外套,揉揉太阳穴,那个时候的他是最让人心疼的,像个无助的孤儿,在一个人奋战着,所有的强悍在夜深人静之时脱下了华丽的衣裳,疲惫与烦心尽显。很久以后他对我说,这个时候的我让他觉得伟大、眷恋。
自那天在他妈那里碰壁后,他没再提回去这事,我乐得自在,全心全意的做他的后盾,为他炖提神汤,变着花样做好吃的,他入眠极轻很容易被吵醒,我每晚躺在他怀里就一动不动,一晚不翻身,清早他起来我就跟着起来,给他拿衣服,配领带,一天三餐都会多做些,因为不确定他哪餐会回来吃,没回来就放到微波炉里热着,等到下餐再倒掉,晚上无论他多晚回来我都等着,有时是躺在沙发里睡着了,他抱起我时才醒来,又会立马给他放洗澡水,准备好一杯提神的咖啡及一杯催眠的牛奶,供他选择。其实我很希望他选择牛奶,那样他就可以多休息一下,可基本每次他都是喝咖啡,然后宠溺的哄着我喝牛奶,早点休息。我不喝说留给他,他不知情以为我是心疼他,其实我从不沾乳品。半夜里他会极轻的****,然后轻轻的抬起我的头放到他胳膊上,搂着我靠近他的胸膛。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记得之前我是很反感这样枕着睡觉的,颈椎会不舒服,但到后来竟离不开,没了他的胳膊枕着,我竟是难以入眠,数N只绵羊也难抵他一只胳膊。不过到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我依恋的更多的是他?的心跳声,心没来由的会安宁。
他的公司也是五天制的,他再忙也会在家过双休,以往我会缠着他陪我出去活动活动,这些天来我是贤惠极了,休日会稍微晚点儿起来,趁他洗漱我就会边熬粥边给他开电脑,将书房的灯打开或是拉开窗帘,沏上一杯普洱,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此一来,他经常是一把关掉煤气,紧紧的搂着我,将头埋在我的脖子里,深深的吮吸着,一边喃喃的说,一辈子这样多好。丫头,你真好。
也许是这回真遇到了大麻烦,他的勤于办公见效甚小,算算时日竟有十来天了,他愈发烦躁,接打电话时很是不耐,程棠伟来过几次,有时会带着安菲一起,留下我们两个女人聊聊家常,进了书房谈会儿正事就走,神色也是凝重,屋里的烟缸里早满,我有几次想要问他,最终叫住了他还是没问出口,但他每次走时都会对我说,不错啊,谈晖现在被你养得挺滋润呐,小丫头片子看不出还挺贤惠。安菲,你也学学人丫头啊,把我也养壮实点。
安菲很不捧场,说你还不够壮实啊,都能跟武大?有一拼了。说罢大家都笑了,那敢情安菲是潘金莲?
程棠伟立马拆招,得得,咱还是不滋润了,改天老婆都给人整走了。老谈,你可得悠着点这丫头,人还不定打啥主意呢。说罢大笑着走到门口。
我气急,嘟嚷着都要走了还要挑拨离间一下,遂又抬起头郑重的说,程哥,以后不准你叫我丫头,得叫我名字!
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立马就把门给关了,还没来得及得意,身边的谈晖倒是大笑起来,很是养眼,笑意到达眼底。叫你丫头怎么了?敢情这还是个特殊荣誉称呼?嗯?
我脸立马通红,其实这点鬼心思是早就有了,一直不好意思提出来而已,丫头这称呼,还真觉得就他叫得最舒坦,总觉得里面包含了很多东西,仔细想想他似乎从没喊过我名字,一直以来都是丫头丫头的叫,习惯了偶尔一听别人叫还真不自在。这不刚好有个时机就把话给放出来了,只不晓得那程棠伟接受不接受。我幽幽的叹了口气,回过身搂紧他,学着他的样吮吸着他的气息,只不过我只能贴在他的胸口。享受着难得一刻的安宁,不肖两分钟,又会把他推往书房办公。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
“丫头,咱待会去赴个宴。”他从书房里出来,活动着颈椎,我放下手里的摇控器把他按坐到沙发上,仔细的揉按着太阳穴。
“什么宴?”
“去了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有哪些人。”
“那谁请你的?”
“我妈。”一句话把我给震到了。头脑里立马冒出个词“鸿门宴”。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他妈也获悉了他公司出了问题,替他找了个之前有些交情的人物,谈家原先就是生意人,在老家经营过酒店,后因大儿子出事,谈晖也不想回去接手酒店,谈父谈母一度伤心,将酒店转让给了别人。听说这回请的就是谈家的老友,不过看谈晖的神色并不是很期待,想必也不是什么世交。我很不想去,直觉把我带去不会是他妈妈的意思,公共场合若是受人脸色我定难容忍,嗫嚅的跟他推脱了几次最终还是被他降服,理由竟是我若不去他也不去,摆明是吃定了我不会忍心。
挽着他的手走进富丽堂皇的“盛世康年”,这是我离开后第一次来这里,挺不是滋味的,想想那个让我差点重遭****的女人,想想曾经我认为足够珍贵的友情,想想掐着我脖子的那双手的狠戾,我不禁打寒颤,怎么偏偏选了这里。
“没事,咱去四楼。”他低声说了句,似在安抚我。
“还记得这个电梯么?”走进电梯他问我,这个时候的人不多,电梯有几部,他固执的拉着我不坐其它的,专等着这部。
原本还是摸不着头脑,经他这一问,我蓦的想起这是我们第二次交集时地点,我还在里面甩过他一巴掌。呃,这下可好,莫不是回故地寻仇来着?我防备的退了一步,低着头不去看他,他哈哈大笑,一把搂我入怀,点着我的鼻子说,“诶,当初‘摸’我脸的时候胆量可不是这么点大吧,跟了我这么久胆还小了?”
“兔子急了不是还咬人嘛,你这人咋还记着那点事呀。”我撒娇的指控他。
“那是,打从我懂事起都没人敢‘摸’我脸,我能忘得掉么。嗯?”
“那你想还我一巴掌?”我听得出他在谑我,似乎心情还不赖。
“哪那便宜,我得慢慢儿惩罚你,得,改天得想想到底要怎么惩罚才解我心头之恨。”他作咬牙切齿状,眼里全是笑意。
“怎么这么慢?电梯是不是坏了?”话一说出,我就搂紧了他的腰,很害怕。
“没事没事,我没按楼层键而已,有我在不怕。嗯?”我有轻微的电梯恐惧症,在广州上班的时候坐电梯出过一次故障,短短的两分钟时间,一个人待在漆黑的空间里,电梯从四楼急速下降,载货的电梯甚至连扶手都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过那劫的,只知道出电梯的那刻,我的腿完全没有力气,被两个大男人搀扶着。强烈的恐惧以及无助曾一度出现在我脑海里,还做过类似的噩梦。这事曾跟提过一次,他当时沉默了一下,然后很沉重的跟我说,“丫头,以后再不会有这种事了。”后又喃喃的说“你这丫头怎么会承受这么多的意外,真让人心疼,该死的,为什么我没有早些认识你。”
思绪归位,电梯也缓缓上升,在三楼停下了,进来的人却让我跟他愣住了,我真想感慨冤家路窄!
门口处赫然站立着秦梅,一身套裙,头发挽起,胸口处的工作牌是“盛世康年”餐饮部经理。
“梅子。”谈晖最先开口。
“好巧,好久不见,还好么?”
谈晖应声说还行,我一直没吭声,面对着那张精致的脸,我连保持平静都需要竭力,像她那样若无其事真的很难做到。她没有提上回给我颜色的事,我也没提,就在他俩闲扯间电梯到了四楼,因为三四楼都是餐饮,秦梅也走了出来。
分别时谈晖说了句,我妈也来了,有时间过来喝杯酒。
我先转过身了,不想再看她一眼,她的恶毒让我仇视她,明明知道我曾受过****,竟还能对我下手,在甩给我一巴掌后,竟还能装作没一点事,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我始终无从得知,也没有去探索的念头,遇到了就避开好了,避不开就漠视好了。
谈晖跟上来的时候竟对我说了句,“丫头,怎么这么没气度。”
我简直是要气晕了,大口吸了好几口气才平息了自己的怒火,竟说我没气度?这笔账回去再跟他算!
包厢里坐着三个人,谈母,还有一个约五十来岁的胖男人,一个娇小的只有他一半的女人,男人坐在上座,灰色的西装配着一条大红的领带,与年龄不符的搭配,肚子肥得能跟猪八戒有得一拼,双下巴耸拉,面前的烟缸里好几个烟蒂,两只眼睛自我们进来就一直流露出仿佛见到猎物的眼神,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有些混浊,但那目光扫在我身上让我颇为别扭,感觉就像是被人剥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