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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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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咱师徒关系还蛮不赖的。第一次碰面是我刚进来时,主管给我们分配师傅,她是众多师傅中的一个,但似乎有优先权,二话没说就挑了我。一同进来的新人疑惑,趁上厕所的时候问我,她是不是我姐姐,说得我一愣一愣的,我打哪儿冒出来个姐姐。然后她正经八百的说你别装了,瞧你俩那身形,你俩那眉眼,都像得很呐。一脸认真的模样说得我都有点怀疑了,莫非当年她真是我这个弃儿的姐姐?

    不过后经证实,可能性着实不大。她是山西人,老妈在她六岁多的时候因生她妹而难产去世。

    而她比我大了七岁,未婚,据说有个很相爱而且很有钱的男友,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也没瞧见出来她有任何恋爱中的迹象。她性格大大咧咧,我俩倒挺合得来的,遇到过分的客人,人家前脚刚走,咱俩就开始问候他家人了。嘿,她曾说我俩就一天生的DJ搭档,她能喝,我能唱,我能损,她能骂。她干这行是历史悠久了,瞧着主管们对她还蛮敬重,可就不见她领个一官二职的。我琢磨着这事肯定是败在她这张嘴上。

    趁着没进客,我俩窝在沙发里掰着玉米馒头嚼着牛肉。“你姐姐就生了?”

    “嗯,生了个胖丫头!粉嘟嘟的,你没瞧见,真的可爱死了。”

    “嘿,可爱?你咋不也去生个?”

    “嘁,可爱我就生个啊。那我瞧着美国总统也蛮爽的,是不是也要去美国竞选总统啊。”她嗤之以鼻的回敬我的玩笑。

    我呵呵的笑,她话锋一转,“对了,这些天生意好不?没人为难你吧?”

    “还好啦,在这个你血拼下来的战场,我能有啥事啊。”

    “那是!想当年,咱好歹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啊。”

    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她,显然不是个好汉呐。呼啦啦的絮叨起当年,当然,是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不过是些跟人拼酒拼命的历史。比如她19岁那年,跟一小广东拼酒拼到胃出血,比如人家闹场,她以酒服人……我呵呵的听着,一边吃着喷香的牛肉配馒头,舒坦日子是啥概念,大概不过如此吧。

    今晚进客倒进得不早,一直不见连接着迎宾的呼叫器响。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我俩就借由喝水先后跑去茶水间唠嗑。(一般打扫完卫生后是需站在门口待客的)才刚喝了口水,隔壁洗手间就传来对话,声音尖得有些刺耳,我跟师傅了然一笑,噤声期待本楼层出了名的“长舌妇”玲玲的高谈阔论,同情她此次攻击的对象。

    玲玲是四川人,嘴巴刻薄,爱论是非,长得还勉强过得去,尤其是身材很是妖娆,若是没了嘴边的一粒媒婆痣,再去掉一双略微不对称的单皮眼就更顺眼点。年龄比师傅稍微小丁点,却总不肯人叫她“玲姐”,不叫她“玲玲”她就不乐意。嘴皮是标准的尖酸嘴,薄的都见不到红唇,特利索,骂人的工夫是一流,据师傅说她以前带徒弟,专挑丑的,而且挑了之后又将人家讽刺的泪流满面。很多姐妹都怕她,凡事都顺着她,不过她这人恶是恶,却只是嘴皮子坏,把事做绝倒也没那胆。师傅跟她是对头,从她俩这性格看,这也是必然趋势。因着师傅的关系,她对我也没多大好感,我乐得自在,不用昧着良心附和她。我跟师傅私下经常抨击她的人身。

    师傅:“瞧她那粒媒婆痣,看着就恶心,你说咋就没个男人把她那痣一口咬下来啊。”

    我:“谁咬啊,让我是个男人,我也不咬,那嘴我碰都不想碰。”

    师傅:“说得是!诶,你说那嘴吻起来会有感觉吗?薄的跟个面片似的。”

    我:“嘿,哪有面片厚啊。最多就一饺子皮!诶,你说她抹口红的时候咋弄得啊?这不得找比眉笔还细的口红?”

    师傅:“哈哈,去厂家那量嘴订做呗。”

    玲玲嘴巴坏是坏,跟师傅对头也是事实,不过她却不敢公然挑衅师傅,毕竟师傅在这还是有点根基的,平时都是师傅找她的麻烦居多,可是今天她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

    “看到没有?梅老姑娘(指我师傅)这下阴沟里翻船了吧,瞧她今天那脸臭的,以后可有得受喽,咱就等着看好戏吧。”

    师傅正含了口水,一下就“噗”了出来,不可思议的说,“我臭着张脸?以后有得受?”

    我也搞不清状况,只得摇头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她可能还不知道吧?要知道了还能俩个待到包厢里那么久?”不熟悉的声音。

    “哼,不知道?这么高调还能有人不知道?她铁定是接到消息才赶回来的,这会待在包厢里啊,指不定是教训那丫头去了。啧啧,这师徒俩啊,可真该。这回是正宗的狗咬狗喽。”玲玲幸灾乐祸。

    师徒俩?我惊讶不止,合着今天遭殃的还有我?教训我?真该?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傅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但显然还饱含了怒气,咬牙切齿的放下杯子,”她这张嘴怕是要被我撕碎了才甘心!”我一把拉住她,“你别激动嘛,先听听再说。收拾她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什么状况都搞不清的,咱可不见得有便宜占。

    “那该不会吧?那丫头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再说了,不还有个大爷顶着嘛。”又是陌生的声音。

    “哼,可不是么,这回老梅姑娘可是不好受喽,瞧那丫头这勾人的速度,啧啧,就几个晚上啊,把人给迷得。哪像咱们这些规矩人呐。”我恶心一个。“不过那老家伙也活该,谁叫她占着茅坑不拉屎,好好的一大爷,她非得装清高,看看,这下可不翻船了,唉,这谈大爷的魅力可真不小喔。”

    谈大爷?我愣了一下,难道?师傅跟他?难道?他就是师傅传说中的男友?

    师傅拳头抓得响,抓起个瓷杯就往门上摔,那边声音嘎然而止。师傅一把冲了出去,我紧跟着,这玲玲可真太过分了,瞎说不打紧,话还说得这么难听。

    师傅一脚踹开洗手间的门,玲玲跟两个年纪相仿的女人正在化妆,见了师傅那手明显的一抖,一脸难堪。“说啊,你倒是继续啊。倒说的有声有色的嘛,咱可听得不过瘾。”

    那两个女人见师傅没炮轰她们,立马收拾东西灰头灰脸的滚蛋了,生怕走迟了一步师傅会把她们吃掉。

    “说呀,玲妹妹,没了她们还好些,咱畅畅快快的聊个够!”师傅一把抓住玲玲的胳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她挣开师傅的手,手抖的厉害,却还是嘴硬。“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要去上班了。”说罢连化妆包也不收拾了,打算绕过师傅出去。

    “怎么,敢在人背后说,不敢当着面说啊。你就这么没担待啊。”激将法。

    她不为所动,还是抬脚想走。师傅一把拽住她的披肩,“啧啧,你这妆可没化好噢,苡涵,过来帮你玲姐补一下口红,瞧这红唇,压根看不到嘛。”

    我强忍住笑的走上前,师傅这招厉害!她嘴唇哆嗦的瞪着我,仿佛在警告我一般,我无视她的表情,拿起包包里的口红,特地不用她的,“玲姐,你这口红是没化好哦,来,别动啊,我来给你补补。”

    她哪肯老老实实就范,发了疯的挥舞着手臂,我只好退后,师傅气急的抓过台面的高档化妆镜,“啪”的往大理石上一摔,镜片四处散落。她终于顿住了。

    “不要给我发疯!今天你不给老娘把话说清楚,我让你好受!说!”气势逼人呐。我还是有点佩服师傅的。

    “你们欺负人,呜呜……两个欺负我一个……呜呜……”硬的不行来软的。

    “得得,不要在这丢人现眼,咱不吃这套!快点说!听到没有!”师傅可丝毫不心软,“什么谈大爷?什么叫做狗咬狗?”

    她倒也爽快,眼见博不了同情蒙混不过关,抹了两下脸,又恢复了原状,我实为佩服,这家伙,变脸的技艺练得实在精湛。却没料想她后面的话……

    “你难道不知道?就在这两天,你的好徒弟勾搭上谈少,把人迷得晕头转向,公然在大厅里搂抱,衣衫不整的从电梯里出来不说,昨晚谈少还跑到包厢,把她带回房,还一夜未归,中午了才下来呢……”她一脸的幸灾乐祸,或许是笃定听了这些师傅不会为我出头。眉飞色舞的说着,嘴角的媒婆痣更是随着她一张薄唇利嘴、夸张的表情而更加生动,好像一粒油亮的老鼠屎在滚来滚去。

    而我除了无语还有震惊,她们竟将我与谈某人的拉扯直接性的认定为是我的勾搭!而且这还是我在场,她还是“实诚”的说了我这个当事人的坏话。我不敢相像在我的背后,她们这帮八卦的女人,是不是该将我说潘金莲那号****的人物。

    真的是无语了,看向师傅,她肩膀似乎在轻颤,死死的盯着玲玲,好像很难接受这个消息,本就不好看的面色更是显得阴晦,片刻后又镇定过来,“那又怎样?这关你屁事啊,你亲眼瞧见啥了?啊、嘴巴给老娘放干净点!有能耐你自己也去迷倒人家啊!少在人背后嚼舌头!下次再让我听见你瞎嚷嚷,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懂了不?出去!”转身拉着我的手,在玲玲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嘴里估计能塞下一个大鸭蛋下,师傅大摇大摆的拉着我出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