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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订婚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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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昳市最豪华气派的“情牵一生”大酒店。

    门口车流涌动,已经连泊车的位子都没了。由管理人员向后院指挥着,萧子歌的车才勉强找了个地方停下。

    一进宴会厅,大红金字的巨型横幅直闯入眼帘:千秋岁先生、叶落如小姐订婚典礼。

    这几个字,直刺得何皑月几乎难以呼吸,心生生的疼,她不由自主地咬紧牙,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发抖。萧子歌担心地望她一眼,跨前一步,企图挡住她的视线。可是,那些该死的氢气球,在半空中飘得到处都是,大红的、紫红的、玫红的、粉红的,上面无一不缀着满是贺语的缎带,像是示威似的炫耀。

    哪里挡得尽!

    宾客席上已经坐满了清昳的商界名流,都在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水晶杯,三个一堆,五个一群的凑在一起,套着近乎,谁都不愿意放过这扩大圈子拉拢关系的好机会。

    礼堂台上醒目的大红地毯,沿阶而下直铺至宴会厅的旋转门边,质地柔软丝纹细腻。

    连地毯都是手工的!何皑月感到四肢冰冷,额头冷汗直冒,萧子歌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里透着坚定。

    千叶两家的父母都已经在等候了,脸上堆满了笑容,像立在墙头摇曳生姿的大朵牡丹花,只差东风一吹,繁华随时会抖落满地。

    准新娘叶落如由萧子言挽着出现在旋转门边时,整个宴会厅忽然白光一闪,待到弄清状况,所有宾客都不由得惊呼出声。

    叶落如身着一袭设计独特的白丝纱裙,使得她苗条的身材更加完美,气质更显纯洁;乌黑的云发绾起,云涌处带着由99颗碎钻凝聚而成的铂金公主冠,两鬃各垂下一缕卷发,高贵中透出一些俏皮;小巧的耳朵上戴着双心捧钻型的耳环,张扬而不失内涵;优美修长的脖子上,水样波纹的铂金由后颈一直沿覆到前胸,坠上鹅蛋般大的一颗钻石,周围繁复的牵系着1314颗细钻,呈“V”字型细细密密的铺满整个前胸,耀耀生辉;铂金手镯由11种不同形状的水钻圈和而成,衬得皓腕如玉;晶莹剔透的水晶鞋面更是镶满了细密的钻石,使她每走一步,就如踏在月光下的微波中,莹光碎闪。她近乎公主般尊贵奢华的装束更让媒体亢奋不已,镁光灯此起彼伏的集中闪烁起来。

    何皑月被那些光束闪得有些头晕目眩,但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盯着叶落如缓慢而优雅地步到礼堂的正中央,一道伤口在何皑月心口慢慢划开,强烈的痛感游过每根神经。

    “气质高雅、落落大方,千秋岁的未婚妻确实美得无可挑剔,再加上那周身的贵气,啧啧……”大家都把羡慕的目光投向千秋集团的总裁千行文和千家太太赵知秋身上。

    “可不是,她身上那副五件套的钻石首饰‘唯爱’就不得了,听说是由准新郎千秋岁专赴法国,请著名设计师YOLI为新娘子量身而制的,哎呀,你看看,光她胸前的那颗大钻石就价值连城,更别说99、11、1314的用心良苦了,当真是男财女貌,门相户对!”

    用心良苦,男财女貌,是呀!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她何皑月算什么?

    站在台上的叶落如俨然一位公主,傲视全场,唇角不由微微翘起。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男主角千秋岁的出现。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见男主的身影。

    宾客席上有人按耐不住了,在窃窃私语,“这新娘子都早早出来了,真不知道新郎还在矜持什么?”

    “是啊,会不会新郎不乐意?听说那千先生在法国这么多年,谁知道……”

    一切都计划的天衣无缝,叶落如是掐着时间节点出来得,怎么就突然冷场了?台上的叶千金表情越来越难看,赵知秋对着那边的几个女人干咳了几声,台下立时安静了不少。

    千行文掏出手机,“喂?”了一声,满脸凝重地走了出去。一会儿,千家的管家附在赵知秋的耳边低语了一阵。赵知秋脸色异常难看,狠狠地抛出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上去找!”

    离得最近的何皑月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咯噔”一下,那个“陈世美”千秋岁失踪了?难道真应了萧子歌的金言,他出事了!

    男主角的迟迟不肯露面,千家的怪异举动,长时间的等待使宾客席上一阵躁动。赵知秋走到台上:“诸位亲朋好友辛苦了,犬儿在路上出了点儿事,正在处理,麻烦各位再辛苦一会儿,犬儿马上就到!”

    叶落如紧张地抓着赵知秋:“赵阿姨,秋岁没事吧?”她大大的眼睛,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寻求保证。赵知秋笑着拍拍她手臂:“落如放心,一切有赵姨在!”

    “哐啷!”一声,宴会厅的门被推开,一身狼狈的千秋岁被两个彪形大汉押解进来。他的头发一团凌乱,满身污秽不堪,跟整个大厅的布置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新郎官玩得是哪一出?所有的宾客都怔住了,有的低头窃笑,有的眉头紧皱,有的鼓着腮帮强忍着笑,有的一脸迷惑与不解。

    何皑月眼睛紧紧盯着千秋岁,她又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满身是血的蓝衫少年,“秋岁!”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的嗓子早在昨夜哭哑了,此时在喧闹人群中落地无声。

    “千哥哥!”叶千金娇滴滴的一声呼唤,再次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她轻快地跑过去,牵起千秋岁的手,像只守候已久的小鸟,迎来了她倦归的情侣。准新郎官千秋岁扫视了一下全场,轻轻甩开她的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型,从容地走上红地毯。

    在千行文的示意下,司仪一声大喊:“订婚仪式现在开始!”。

    有人捧来一身干净的西装,不愧为名门千金,叶落如落落大方的拿起衣服,轻启朱唇,声音悦耳动听:“各位亲朋好友,我的未婚夫在路上发生了点儿意外,遮盖了他原本潇洒帅气的形象,实在对不起各位的眼睛……”她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这位名门千金身上,看她到底要怎么圆这个狼狈的场面。

    叶落如又是微微一笑,拿过那身西装:“这是订婚前一晚我亲手为秋岁缝制的衣服,就当众给他穿上,还他本来面目。”说完,真的给千秋岁套上了那件得体的西装。

    千秋岁别扭的刚要推开,她却附在他耳边:“不想丢人现眼的就给我老老实实地穿上!”千秋岁望向台下那一双双复杂的眼神,有期待的,有想等着看他出丑观热闹的,他冷哼一声,自己将衣服披上。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千家和叶家父母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司仪激动的声音再次响起:“仪式进行第二项,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礼仪小姐捧来一对璀璨华美的钻石戒指,主持人好听的声音缓缓响起:“蒂芙尼的钻石象征着至纯至美至真的爱情……祝愿他们的爱情情比金坚……此刻,就让我们一同来见证这一对新人幸福的时刻……”

    何皑月心口的痛在一点点加剧,扭过头,正对上萧子歌疼惜的眼神。她真的想逃离,此时,她一千个、一万个后悔自己来参加这场与她无关的订婚典礼。可是,回头望望这拥挤的人群,她该逃到哪里?诺大的大厅竟没有一个她可以逃遁得掉的地方!若她真的力排激动的人群,捂着脸拼命跑出去,那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会改写现在的结局?她没有想要破坏这次的订婚典礼,她只是要来证明自己到底有多坚强,那就接着证明好了!

    何皑月的手被萧子歌攥得紧紧的,有些疼痛,但比起千秋岁加给她的心如刀割般难受,那疼痛也不算什么。她明显得感觉到萧子歌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他也在生气,在强忍着怒火。

    眼看着那枚情比金坚的戒指在万众瞩目中被叶落如缓缓套入千秋岁的中指上,“千哥哥!”叶落如甜蜜幸福的呼唤,那么流畅自然,好像已经演练了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

    “新郎亲一下新娘子!”

    “对,亲一下……”众宾客又是一片喧哗。

    “千哥哥,你终于是我的了!”叶落如眉眼含笑,傲视全场,突然踮起脚尖,凑向一直站在那儿皱着眉、沉着脸,被这巨大的场面冲击的没反应过来的千秋岁!

    “新娘子好开放,主动亲吻新郎了……”台下的人群疯了!

    何皑月望着漫天飞舞的红气球,伪装的坚强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轰然晕倒在了萧子歌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