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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十月自由都市境内
“韩特先生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呢?”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去拿钱啊!”离开了沙尔柱韩特与爱菱这对刚组成的搭档相偕往东南方而去。
在沙尔柱狠狠地捞了一票韩特的腰囊此刻装满银币要用来支付旅费可说是十分充足但是虽然相处不久爱菱却深深地明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因此两人朝最近的一处服务站出。
尽管邀请函上说自由都市内均设有服务站让参加者报名之后提供旅费但沙尔柱实在不是什么大地方所以最近的一处服务站是在距离沙尔柱约一天路程的希尔恩城也就是两人的下一站。
小毛驴有气没力地拉车木制车轮无力地着嘎嘎声由于韩特打算省钱所以买了辆驴车代步虽然在爱菱眼中毛驴好像嫌小了些车子也嫌旧了点但韩特认为反正不赶时间慢慢去也无妨也许路上有顺水生意可做也说不定。
午后的凉风夹着太阳的暖意吹在身上十分舒服嗅嗅树木散的清新气味不远处还有天堂鸟的啾鸣对着这些爱菱心情极佳拼命呼吸森林的气味。
目前所走的道路仍处于城市结界的屏障之中所以未成不毛之地山野间风光明媚随四季而不同加上自由都市以无战争为号召境内从无战事旅人们只要不碰上猛兽或盗匪就可以进行一趟舒舒服服的山林之旅。
“空气好凉好舒服喔!”
“小鬼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真的好吵啊!”相较于爱菱韩特一上车就用黑布盖住脸丢下这么一句“我是生存在黑暗世界的残忍刽子手光明的世界不适合我”就此呼呼大睡。
不难想像奖金猎人绝大多数都是尽责的夜猫科生物。
“大白天就睡懒觉你会变成软皮科动物喔。”
爱菱道:“说不定等一下会有敌人来偷袭喔要是你真的睡着就糟糕了。”
“放心啦这条路我特别选过。”韩特咕哝道:“入夜以前是不会有敌人的”
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爱菱把注意力移到韩特披风下的右手。
整条右臂裹着绷带外表看来没有血迹闻起来也毫无药味不像是受伤啊。
但是既然没受伤为什么要裹着绷带呢?
“韩特先生你右手受伤了吗?”
“没有受伤的是我的心因为我的搭档一直问我讨人厌的蠢问题。”
“讨厌人家是很正经的问耶。”
“我也是很正经的回答你啊。”
问题得不到回答爱菱转移目标将眼光停在韩特腰间的佩剑上。
“韩特先生你用的是实剑啊?”
这个问题问的大有干系。
风之大6上的习剑者大体上说来在初学时期都会使用实剑而在练至相当根基取得骑士资格后就会改用威力较大的光束剑。
光束剑的制造是太古魔道的一环也就是被通称为科学的神奇技术通常都属于重要的国家军事机密不会泄露至民间。
而光剑的使用与平凡的实剑不同会由持有者本身的内力、真气取得能源挥出强大威力但同时也对持有人造成相当的负荷是故一般初学者没有能力使用光剑。
然而当个人修为迈进高手的层次本身内力过光剑的能源负荷量往往一甩手劲力未光剑就机件故障了。
是以真正的第一流剑手便需要依照自己本身的需求另行订制光剑或者转而使用本身具有灵气的实剑又称“古剑”
这类的剑威力精强而且往往能与使用者相呼应人剑合一创造出不可思议的战绩而在承受能量的限度上也是普通光剑的数十倍以上。
“是啊。”
韩特随口答道:“我这个人很重格调的要我用那种光玩具门都没有。”
这段话是许多剑术高手的想法他们普遍都有着轻视光剑的倾向认为那是“量产的玩具”而不屑使用。
“胡说光剑也是很有价值的武器啊。”爱菱分辩道:“调整输出功率把输入的能源挥到最大这些都是很不容易的工作不能小看喔。”
“哦!”韩特调侃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只会作光剑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制作光剑的匠师被称作“创师”而要制作古剑则需要极为优秀的“创师”甚至是在那之上的“创作者”才有资格。
“才才不是这样呢。”
爱菱虽然家学渊源但因为缺少正式学习所以现在仅是“创师”之下的“调整士”而已。
无意义的拌嘴后爱菱把注意力放回韩特的佩剑上。
剑在鞘中整个用布条小心裹起外观看来比一般长剑稍长。
解开封布古铜色的剑刃荡漾着水波光纹寒气扑面;而在剑柄上刻纹着一头古怪异兽的形象。
“好奇怪的动物喔!”
爱菱觉得眼生有志成为创师的她理应对各种兵器徽印有相当的了解但是这头像豹又不像豹的生物记忆中却从来没见过。
刚要拿起长剑却险些摔落这才现剑的重量不似外表竟是乎意料的沉重。
“到底是什么东西作的?好怪的材质啊。”
看看摸摸研究剑的构成爱菱若有所思。
“韩特先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当然有啊你不觉得自己很吵吗?”
“没听到咚咚的声音吗?”
“那声音不是重点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
韩特狐疑起来眼见这女孩搂着爱剑不放一副神出物外的表情可真担心她有什么鬼主意对这把剑不利当下出声道:“喂!你别乱玩啊快点把剑还我。”
爱菱依言交还了剑神秘兮兮道:“韩特先生你这把剑利不利啊?威力怎么样呢?”
“绝对锋利像你这样身高的小东西一口气可以连劈十来个滴血不沾厉害吧!”
“果然锋利这样大概就没问题了。”
“为什么?”
“因为它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
韩特一呆正要开口询问突然觉得上方微暗空气流动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举目一看差点让一双眼睛飞出眼眶竟是一颗两人多高的巨岩夹带砂土由左面山巅当空砸下。
“去你的大西瓜现在才说。”
“人家对韩特先生有信心嘛!你不是说剑很锋利的吗?”
“那是指用来砍你不是用来砍这种东西!”
怒骂声中韩特急催缰绳对着毛驴后臀连鞭数下毛驴吃痛死命前奔但闻一声震天巨响岩石落地周围地面剧烈晃动驴车车轮给震得离地飞起连颠了几颠险些翻倒两人在千钧一之际险险避过。
“呼!好险啊。”
韩特放下缰绳奇道:“怎么会突然掉下这个大东西。”“现在不该关心这个问题吧!”
“为什么?”
“那块大石头是圆的啊!”“圆的又怎么样?”
“依照力学原理圆的石头会滚动!”
爱菱的话才说完只听得“喀答”几声巨岩在原地摇晃几下后出了可怕的声响压毁旁边的树木枝干就往他们这边滚来。
“我去你的香蕉芭乐这么大一块”
韩特瞪大了眼睛呻吟一声反手从腰间抽出长剑剑上水波纹路给阳光一射登时森寒逼人。
爱菱大受鼓励喜道:“好啊就这么把石头劈成两半。”
哪知韩特手起一剑就刺在毛驴臀上在毛驴震天价的惨嘶中车子已如箭离弦飞快地往前飙射出去了。
从惊愕中回复过来爱菱大叫道:“你你好卑鄙啊不去砍石头居然来欺负小毛驴。”
可是被抗议的一方也很理直气壮“你才有神经病咧那块大东西有你三倍高啊要我砍它我砍了你还差不多。”
“你不是一流剑客吗?为什么连这种小事也办不到?”
“一流剑客是砍人一流不是砍石头一流你要砍石头该雇用开矿工而不是雇我。”
恬不知耻地表了立场韩特又刺了毛驴一记。
“嘶~~”随着声声悲鸣这头可怜的小动物迈开大步四蹄如飞带着后头木车高疾奔一溜烟地就冲出好远。
“嘿你瞧我就说不必买马的嘛!驴子还不是跑得一样快。”
韩特的自鸣得意并没有多久巨石的滚动度极快只见后方一道土黄沙尘蔽天遮日岩石越滚越快将阻着前路的树干、稍小的岩块一一碾成碎片就此拔山倒树而来。
“为什么石头一直追着我们啊?”
“谁叫你一直走在下坡路段!”
两人几乎是用对吼的方式交互喊着。
黑影罩头爱菱只是闭上眼睛拼命祈求仙得法歌大神救命而韩特虽然再刺驴臀但驴子跑得脱了力度反而越来越慢此地山道狭窄除正上方之外无处腾挪眼看驴车就要被压到了。
“啊!伟大的仙得法歌大神求您庇佑。”
“这种时候不要求神了想点实际的办法吧!”
爱菱睁眼说道:“办法倒是刚想到一个不过韩特先生一定不肯用的。”
韩特喜道:“什么不肯用我一定用快说快说。”
“减轻重量。”
“啥意思?”
韩特一愣尚未领悟话意就看爱菱从车上拿起一袋东西向车后抛出。
韩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心里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嗯那袋东西是?”
“你刚刚数完乱放的硬币。”
爱菱一脸无辜地说“钱本来就很重啊!何况要是我们被石头压扁了有再多钱也没用。韩特先生也快把身上的钱丢掉吧!”
“天啊~~~那可是钱啊!我的钱耶~~~~”还没听爱菱说完韩特的身子已飙出车厢之外身形之快是自爱菱见到韩特以来最为迅捷的一次。
单就这一手轻功而言的确是具有被称为一流猎人的资格。
在黑影离开车厢的同时毛驴察觉到后方重量减轻彷佛存心报复一般长嘶一声加开跑连驴带车化作一道灰影就此绝尘而去。
不过几个起落韩特已弯腰抄起那落在地上的钱袋而东西才一入手韩特心里更是一股窝囊气直往上冲。
这所谓钱袋掂掂重量大概也只有几十个铜币自己反射性地冲到乱滚的巨石跟前为的竟是救这点数目的小钱!
没想到爱菱这小不点竟会使诈
“你们两家伙都是畜生!”
韩特一边将钱塞进怀里一面破口大骂。
此时巨岩已经整个压了过来无奈之下看准巨岩来势反足一踢整个人如飞燕似地旋身急转已藉力重跃至半空手一扬长剑对映阳光紫虹迸射跃于剑上。
“我破你个大西瓜!”
巨喝一声韩特两臂聚力乘着飞驰之势举剑就是一劈。
轰隆!震天声响再次扬起那两人高的巨岩竟给这一剑斩做两段虽说石质没有特别坚硬又有利剑助势可这一劈之威确实也非同凡响。
韩特有鉴于巨岩势大劈开后余力未消仍会滚动所以下手时取势偏斜将岩石斜斜地剖开果然两半岩石在几下翻滚后就此停住不再前滚了。
石块的动作停住韩特并未收剑左足一点轻飘飘地斜飞出去。
时间真是配合得刚好就在同一刻一颗半人高的大石重重地砸落在他原先的立脚处将地面砸出个大洞。
“哼!果然有问题这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掉下来。”
一面抱怨韩特已掠近左侧山壁看准山崖上数处突起猛吸一口气便如大鹤一般往上飙射惊人的高一转眼就拔升了十余丈。
他度快山崖上敌人的动作也不慢大小石块如连珠炮似的交错掷下尽管没有刚才两块巨石的规模但每块也有人头般大小加上坠落时添的百来斤力道殊不可小觑。
韩特挥剑砸打或砍或挑连破二十余块后离崖边已近正要一口气抢上忽然听得一道特异破裂声心知这是有高手以潜劲游走地底当下不及细想挺剑将迎面砸来的一块岩石消去来势往外挑去。
轰哗!一声惊爆左右数尺山壁全给炸开韩特脚底一空刚要往下摔去他凌空换气朝适才往外挑去的那颗石头飞去右脚在石上一蹬有所借力当石块往下坠去他已扭身回旋如一支灌满力道的羽箭直射崖上。
这挟剑疾射势不可当立刻就将三颗砸来石块剖开哪知石块甫碎跟着就是几道金属反光逼向面门。
“厉害!”
韩特大叫高明对手正是趁着自己奋力一击无法再行变化方向的当口将暗器跟在石块后射出纵是自己能抢上崖边身上也得多几个窟窿而且从反光色泽看来暗器上定有喂毒只要连中数枚人在空中就成了一具毒尸。
值此处境只得放弃攻击韩特竭力猛施千斤坠在间不容之际硬生生止住去势。
并在身体将落未落的一瞬韩特一仰身先让数枚暗器贴面飞过同时由袖中抖出两枚石子往崖上还掷。
对方显然没料到韩特在这等状况下还能避过暗器甚至还以颜色只听得一声闷哼已将敌人创伤。
而韩特至此力尽又无其他借力之物真气一浊往下摔落。
“嘿!”
落势奇急在将要摔成肉饼之前韩特低喝一声反手将剑刃猛力插入山壁藉摩擦力消减坠势一串星火连接冒窜就此安然落地。
连续数次凌空改变方向旁人看似绝无可能的动作韩特却一一完成显示这名嘻皮笑脸的守财奴确实有着不负名声的表现。
将剑还收于腰间韩特以衣袖抹去满面尘土、石屑连连抱怨“呸呸所以最讨厌这么做每次都弄得灰头土脸脏死了。”
“还要追吗?”
望着崖上韩特转了几个念头“算了这时候再上去已经不可能追到人了还是先赶上那个乱丢我钱的笨蛋再说怪了应该还没进入债主群的势力范围啊为什么会有人在路上拿大石头砸我呢?”
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有哪些仇家在附近韩特展开轻功追着驴车的印子而去。
另外一边驾着疯狂驴车没命狂奔一口气冲出里许的爱菱则是遇到天大的麻烦跑没几下原本就嫌破旧的木车更是诸声齐作摇摇欲坠偏生笨驴横冲直撞疾逾奔马毫无停步的念头而眼前则在此时出现了一个大转弯。
“哇!仙得法歌大神救命啊。”
嘴里乱叫着信仰的神明全力把缰绳一拉驴子顺势转弯顺利奔过弯道但转弯时用力太急车子有瞬间腾空在外。
“哇~~~~~”漂浮在山崖外的极度刺激几乎要令爱菱心为之停。
而当驴车惊险万分地重返地面第二波噩耗紧跟着传来。
碰!
一声巨响驴车整个瓦解了开来毛驴背后一松脚步更快就此消失在山道尽头。
“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在大转弯的地方种树呢?”
这是爱菱在昏迷前的唯一想法看着眼前朦胧树影她趴倒在木车残骸中。
距离再醒来似乎没花多少时间远方隐约传来韩特的叫人声爱菱慢慢地睁开了眼。
倚靠树干坐直身子除了一些擦伤身上并没有什么骨折、瘀血的情况看来大半的冲击是全被木车给吸收了在那种高下撞树这样的结果应该谢天谢地了。
“啊!仙得法歌大神多谢您的庇佑。”
信仰虔诚的少女先向神明道谢再来便要回应韩特的呼唤。
“咦!”
正要高呼回应爱菱忽然现这棵合抱粗的树干已在撞击中折断而在倒塌的半截树干下刚好有个倒楣家伙被压在下面在他脑后一大滩干涸血迹怵目惊心。
“哇哇!”
这一惊非同小可爱菱急忙绕到树后探看果然是个男人被压在树下还是个老人穿着一身大红袍给鲜血染上的部份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后脑流了那么多血一定是没有命了。
“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一想到自己杀了人素来胆大不落人后的爱菱也吓得手脚软一跤跌坐在地。
韩特的呼唤声越来越近而她全身乏力动也不能动。
“别别开玩笑只不过是车子撞到树连我都没事他怎么会有事呢?怎么会有事嘛!”
冒着涔涔冷汗爱菱拼命想说服自己但是“你杀人了你是凶手”的良心责备却不断在脑里响起。
“等等也许他还有得救我应该先确定一下。”
抱着几分希望爱菱努力搬开了树干将那人拖了出来想移到安全位置好好检查救护无奈人小力弱才搬开树干就累得汗流浃背而韩特距离极近的叫唤声更是令她怕到了极点。
“爱菱爱菱你这臭妞跑哪去了?”
想到被韩特现自己杀人爱菱怕得魂飞天外就在此时那具血流满身的“尸体”忽然出了呻吟一只手软弱地往上攀附就按在爱菱的肩上。
“哇啊啊啊!”一瞬间的恐惧少女出尖叫下意识地将“尸体”丢到一旁却忘了旁边正是山沟慌乱中用力过大只听得一连串的滚石砸动尸体滚落数十尺下的山沟消失在茫茫树丛里不见所踪了。
“我杀了人真的杀人了!”
如果说原先对自己的责任还有丝毫怀疑现在终于无话可说了爱菱再次眼冒金星手脚软。
而韩特终于转过弯道见着了这惊惶失措哭得一塌糊涂的小笨蛋。
“喂!到底谁是受害者啊!”韩特心里嘟哝着。
耐着性子他听完爱菱语带抽噎的简述一张原要作的怒容逐渐凝重而深沉下来。
“唔!这么说你不但蓄意谋杀而且还当场弃尸罗!”
“哪有?你怎么这么说啊!”“别辩解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韩特大声斥责:“照你的说法这个人明明就是被你杀害而你把他丢到山沟里这不就是弃尸吗?杀了人之后弃尸那就是谋杀。”
跟着语气一变长叹道:“唉!可怜无辜的一条生命就此断送黄泉生命是何其残酷啊!”他边说边摇头配合本身的俊朗外型还真有几分诗人的慨叹模样。
“你不要乱说啦!”爱菱急得又要掉眼泪“那个人摔下去的时候又还没有死你不要把他说得像死人一样啦!”
韩特冷然道:“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哪有不死的不信你掉掉看。”
嘴上一面说脑里一面描绘出案的情况:挂着邪恶微笑的爱菱拖着犹自抽搐的人体用力甩出山崖看着人体隐没在山下树丛里出满意而冷酷的嘿嘿笑声
“爱菱!”
“怎么样?”
“干的好啊!”韩特大笑出声自顾自地说起来“看不出你笨呆呆的模样居然是个狠角色。嗯在成功狙杀目标之后立刻有效处理尸体虽然事后反应稍欠俐落但就新手而言这样的表现已经可圈可点以我这专业人士的眼光来看你真是大有可为啊!”无视于爱菱瞪圆了眼睛韩特还越说越高兴拍拍少女肩头道:“怎么样干脆别当什么鬼创师了我介绍你去当个快乐的猎人吧!”
对于充满期待的眼神爱菱的回应是狠狠的一拳打中他下巴。
“王八蛋!人家已经够难过了你还在旁边开玩笑!”
“我我也是很认真地用鼓励来安慰你啊。”
“我才不像你一样草菅人命!”
这几句话完全是用吼的骂出去话才出口爱菱自己也觉得吃惊。
扪心自问自己虽不算个文静的乖女孩但也一向以礼仪自豪从没粗声粗气的习惯而由于个性迷糊总是给人添麻烦人际交往也一向处于下位更不可能生与人对吼的状况。
怎么这次会变成这样呢?
唯一的解释大概是这次的旅伴非但个性上比自己更荒唐甚至还是个连基本人格常识都欠缺的家伙吧!
但是给这么一闹心里的阴郁感是好去不少难不成就像他讲的一样说这些话是为了安慰自己的罪恶感吗?
爱菱往韩特瞥了两眼只见他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还挺有趣地不住往山沟方向眺望毫无半分良心不安的样子。
“韩特先生你在看什么啊?”
“没什么我只是想从这么高的地方被丢下去尸体一定四分五裂迅腐烂。唔堪称杰出的处理方法啊。”
“真怀疑你到底做的是猎人还是杀手?”
说着爱菱又想起一事。
“对了?追着我们的那颗大石头呢?”
“喔!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啊一剑就解决掉了。”
“果然。”
爱菱甩甩头清醒过来“我就觉得很奇怪以韩特先生的武功为什么会被石头逼得那么狼狈呢?”
“你懂什么?一流剑手的自尊是不会轻易对人体以外的东西出手的。”
察觉少女投来不信任的眼光这名以一流剑手自居的男子在一段沉默之后小声地说出了真话“石头那么大随便用剑去砍要是折到了怎么办修理费很贵的这几天又没什么进帐喂!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没什么是我自己的错居然还会对你有点期待”
终于明白伙伴的个性无可救药到什么地步爱菱往山沟下看看毅然道:“决定了我要下去。”
与其在这边鬼扯蛋倒不如亲自下去看看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好说不定事情不像想像中那么糟呢。
“从那边山壁找路的话应该可以绕下去吧。”
爱菱道:“就算不行这个高度应该也可以用绳子慢慢爬下去吧!”
有了打算事情就轻松多了至少比依赖不值得信赖的伙伴可靠。
韩特侧过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事一会儿他耸耸肩并没表什么意见仅是道:“随便反正黄金像是放在我这里时间上也不用赶路今天就在这里歇息吧!”
跟着又补上一句“如果晚餐时间你还不回来我可不等你喔。”
很显然地他并不打算陪爱菱下去。
“你一个人自己吃吧!”
爱菱没好气地说道“真不懂你和莫问先生真的是朋友吗?怎么个性差那么多?”
刚要往前走却看到韩特蹲了下来在木车残骸中忙东忙西。
“你在做什么啊?”
“捡钱啊。”
韩特从一大片碎木块中拾出银币“刚才你乱丢钱有一小袋给夹在后车板夹缝里现在要找出来啊唉!你真是浪费难道就不晓得看钱往后飞走会让人有多心痛吗?”
“”结果在前方不远处两人找到了几间小木屋那是某个行商队伍在此地休憩时搭建的现在虽然已弃置但仅作为一夜的栖身之所那是没有问题的。
向韩特借了绳索之类的攀爬用具爱菱单独外出预备爬下山沟找找那名不幸者的尸体尽一点心意;而韩特则是乐得休息决定在木屋里睡上一觉再想办法弄饱肚子。
黄昏时分斜斜的夕阳照进屋内落日前的余晖努力散着最后的温度空荡荡的屋子韩特侧着身子躺在木板床上出细微的呼吸声。
蓦地一道白烟由屋壁的木板缝中渗出淡淡甜香四处飘散冉冉消失在空气中没个几下屋里原本细微的呼吸声转成沉重的鼾声屋内人陷入熟睡了。
“飕”“飕”两声两道黑影从窗口闪进屋内落在木床前盯着床上人直看。
从外观看来那是两个穿黑色夜行衣的女子人形却因为诡异的身法两道身影在屋内微光中若隐若现如幽灵一般令人惊惧。
沉默半晌确认韩特应已昏睡两道黑影分别探手进被子里搜索韩特的衣袋、腰间皮囊找着某样东西。
而紧接着来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哇!蜘蛛好大的花蜘蛛还有蝎子、蜈蚣唉呀!我被咬到了”
“什么东西咬你的?看清楚快回去擦解药!”
“猪是猪笼草它把我的手咬住了唉呀!你你的手着火了烧起来了。”
“水!水!哪里有水?”
以神秘的气势出场却落得几近荒谬闹剧般的画面这大概是连她们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吧!
“茶水在桌上才刚泡好两位请慢用啊!”得到点醒两个糊涂女贼忙抢过茶壶一个弄熄手上的磷火一个甩开了已经开始分泌腐蚀液的猪笼草当她们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却现一名俊逸男子不知何时坐在屋子角落手拄长剑满面悠闲笑嘻嘻地看着她们。
“刚觉得奇怪怎么才出城就不对劲又是石头砸又是被人跟踪。守株待兔果然没错。”
韩特悠然笑道:“夜行衣在晚上固然有隐蔽作用可是现在太阳还没下山怎么你们不觉得自己在路上很抢眼吗?”
从早先的巨石攻击韩特就起了疑心怀疑自己已成了某人的目标又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踪所以趁着爱菱不在没人碍手碍脚。
就在被窝里放了随身带着的牛皮人形自己守在旁边果然逮着两只兔子。
两名女贼想要退走却已失了先机给韩特守住门口。
这时的他与和爱菱斗嘴时的无赖模样截然不同全身散着矫健气息两道目光直锁住对手让人一点都不怀疑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必有极厉害的杀着攻至。
“看你们俩的身手不过是寻常毛贼这可奇怪了。”
韩特笑道:“想杀我的人不少想洗劫我的人却没几个你们是想从我身上找什么东西吗?”
左边的那名女子目光闪烁似乎不打算回话;但右边的那名蓝眸女子却没那么好定力抢先道:“你你不是在床上打鼾吗?怎么能”
她的话还没了沉重的鼾声再度响起只见韩特怪抱歉地瞧着她笑道:“我常说干我们这行的还是多留几手压箱底的比较安全。怎么你们没看过有人用腹语打鼾的吗?”
一面说那古怪的鼾声还不住响起刹是怪异。
“先迷昏敌人再下手当然很好可你们在放手进被子之前都不会事先看一看的吗?”
韩特道:“至于迷药如果你们认为这种一百多块铜币的便宜货能够迷倒‘逐魔猎人’。那也未免太可笑了。”
听到‘逐魔猎人’两名女贼俱是身体一震惊讶于对方的身份跟着一齐惊呼道:“你就是那个死要钱的!”
现自己这方面的名声远传千里实在令韩特有些泄气。
不过还是从她们的反应中看出些端倪;这两个笨贼并不晓得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她们的跟踪是为了其他事端。
不过接下来的展稍稍出了韩特的意料。
两名身手不怎么样的“小毛贼”对望一眼之后就像空气一样突然在眼前消失无踪屋内回复一片静寂。
“咦!”
韩特认真地蹙起眉头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两名女子并没有真的离开只是藉助某种特别功法闭住呼吸、气息再用类似障眼法之类的手法让身形从屋子里消失其实却并没有离开屋内范围。
“这和昨晚那黑袍女子是一样的功夫!”
而他之所以皱眉是为了其他的理由在韩特堪称丰富的记忆中擅长这种隐匿气息功法的门派只有两个。
其中之一与自己关系密切而另外一个虽然只曾听闻却是江湖人人谈而变色的地方。
韩特朗声道:“韩特身无长物也自信未有什么值得被偷香窃玉之处两位梁上佳人如此造访意欲何为啊?”
这种匿迹功法虽然高明但这两名女子显然没学到家偏偏韩特是这方面的大行家所以才不过默数到五的时间韩特已经现她们的藏身处只是暂不揭等候对方的回应。
隔好一会儿一个刻意捏紧喉咙的女声道:“你快快将那人去向招出只要招出那人去向我们便不与你为难。”
“果然有问题!”
韩特脑中连转却想不到最近有牵扯上什么江湖纠纷会让对方找人找上门来的。
“说话要说清楚什么人啊?”
“你自己心里明白!若是再这样包庇于那人就是存心与我们与我们两人为敌你想清楚了。”
话虽然说得很硬但从支吾的语调中不难看出虚张声势的心态。
那女子原先说的“我们”是指她背后的一整个派系吧!
但她们显然无权代表全派又或者想隐藏身份所以才临时改口。
只是想必她们非常对自己门派极有自信因此才会下意识地想以派门声威压倒敌人。
短短一个语误韩特已经窥出对方虚实倘若两名女子知道自己透露了多少东西一定悔恨得想自杀。
只是韩特实在觉得好笑不管她们背后靠山有多硬眼前不过就是两名庸手就凭这样也敢向自己叫阵岂不可笑。
“最近的后辈是怎么了一点江湖礼节都不懂就出来跑了吗?”
韩特道:“你们这样口出不逊别说我听不懂你们在讲什么就算知道也懒得理睬你们你”姑且不论江湖礼节对方在行动上似乎相当有决断力韩特的唠叨尚未说完两道银虹骤然在他眼前窜起。
“唔!”
虽然仅有一瞬但韩特真的为这两道刺击心中赞叹完美的配合、完美的角度、完美的计算就在那一瞬间由利器所幻出的银虹牢牢将猎物要害锁住彷佛再没有别的东西能阻止银虹没入身体。
精准无比的一招让两名女子挥了实力以上的威力能把比自己强十倍的对手杀死。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灿烂夺目的剑弧在韩特举剑的同时黯淡下来。
长剑看好对方来势在抵达面门的前一刻准确无比地架住没有半分多余动作甚至连剑都没拔出。
光影消没露出隐藏在后的两道人影与她们满怀不安的眼睛。
依照平时所学面对实力比自身强的敌人一击不中便当以最快身法远遁可是后退的念头才刚起两人赫然现韩特剑上传来一股吸力将两柄短剑连带持剑右臂一起吸住紧接着更送出莫名的轻微电流让她们连运气回夺的时间都没有就给电得全身麻。
韩特的嘲笑恰于此时到来“一个小问题我们贴得那么近你们不觉得有危险吗?”
行动失败又遭对手嘲讽两名女贼对望一眼竟不约而同地用左手掏出不同利器却不是攻向韩特而是齐往右臂切去。
“碰!碰!”
连续两声轰响韩特在千钧一之际急吐内劲将二女连人带剑一齐震开爆的劲力过大两具人体被远远抛开穿破木板壁跌到屋外。
“搞什么鬼?”
韩特一脸不悦仗剑追往门外。
一如预料才追出门外只看到两道身影已挣扎起身飞也似地跃入林间逃逸而去。
“混帐东西别再来了。”
韩特是真的不太高兴没想到那两个笨手笨脚的女盗贼会突然有这么壮烈的断臂气魄他不想在不明究里的状况下与对方结下深仇所以立刻劲震开两人。
韩特当然不是畏惧血腥但对这种无必要、意料之外的流血则感到十分憎恶如果二女真的在他面前切下手臂那他大概会有几个小时的心情恶劣吧!
只是望着敌人逃逸韩特正在烦恼另外一件事。
“优秀的剑技、特异的匿踪术、视死如归的勇气虽然表现拙劣但却有出自名门的架势啊。”
收剑回鞘在夕阳余晖照映下这个素来粗线条的男子面上难得地有了几丝忧虑。
“麻烦透了真的是和那个变态地方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