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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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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今天是辅导课上课的第一天,老校医早早就到学校开了保建室大门。

    领着江森,李廷芳一踏入半敞的保健室,便对着门内大嚷道:“刘医生,不好了,有人昏倒了!”

    老校医慢条斯理地披上白袍,不疾不缓地踱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他”李延芳指着被放到床上的太极,喘了口气后道:“他被球打中脸颊,流鼻血昏了过去。”

    老校医不疾不徐地点点头。他坐到了床边,翻了翻太极的眼睑后,又测了他的呼吸与脉搏。

    “医生,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事?”虽然全身三百多根骨头酸痛不已,但忧心忡忡的司小苗还是凑了过去。

    老校医放下听诊器,老神在在地睨了她一眼“放心,他只不过是惊吓过度昏过去而已!”

    闻言,司小苗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但她身边的李延芳却“噗”一声笑了出来。

    天哪!区区一颗排球竟然也能让人“惊吓过度”?看来,这胖太极ちヌ好看”而已。

    她本想继续笑,司小苗却谴责地撞了她一下,她这才忍住欲蹦出来的笑意,假装严肃地看着老校医。

    老校医接着起身,走到一个透明柜前,取出一瓶阿摩尼亚,凑到太极鼻头让他嗅一嗅。

    这太极本来就没什么事,一闻到这刺激的阿摩尼亚味道,马上醒了过来。

    “我在哪里?”意识不清、加上近视散光严重的他,眯着像绿豆般的眼,用力想看清楚置身何处,努力半天却仍只看到一旁的影子。

    “张老师,不好意思!我的球k到你,你流鼻血昏倒,现在在保健室。”司小苗愧疚地道。“不过,你放心,没什么事了,医生说你只是惊吓过度而已。”

    这清脆的声音一下就将混沌不清的太极拉回现实。他慢慢地回想起刚刚发生的种种,恨不得马上又昏死过去。

    老天!他竟然在心上人面前流鼻血昏倒!

    毁了,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一世英名立即毁于一旦。

    “没错!老医生说你‘惊吓过度’昏倒了,要不是这位先生帮忙,我和小苗还没办法抬得动你呢!”李延芳极力想忍住笑,却发现太难做到,最后干脆放声大笑。

    一听到这夸张的笑声,太极立即绝望地闭上眼睛连这“八”字辈的女人也在场

    这可怕的事实让他的脑袋濒临崩溃边缘。当下,他恨不得长了八双腿可以迅速逃离现场。

    不过,只有两条腿的他才动了一下,老校医便仿佛洞悉他意图般,把他按了回去“喂!你还不能起来,再躺个三十分钟。”

    “我没事”开玩笑,一秒他都躺不住,何况是三十分钟。

    “不要讲话。”老校医没理会他,转头对着三人道:“放心!把他交给我就行了,你们先离开,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张老师,那你好好休息喔!”离开前,司小苗仍不放心地再叮咛一句。

    出了保健室,司小苗满腹的鸟气,在见到那个始终未吭一声的江森后,猛地又烧起。

    她叉着腰,大步跨到江森面前“你刚刚干吗吼我?你以为你是谁?我警告你”她质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李延芳把她拉到一边,赔着笑脸对着江森道:“这位先生,很感谢你的见义勇为,不知道你贵姓?”

    李延芳那副没骨气的模样,当然令司小苗不满,挣扎着想上前讨公道。

    但李延芳却硬把她挤到身后,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司小苗那副红眼女番的模样,江森当然看见了,虽然很不爽,但对着无辜的李延芳,气也不能乱发,是以

    “我姓江,叫江森。”他只能闷闷地回道。

    原只是基于礼貌才道出自己的名字,却见对方的嘴巴夸张地开成了圆型。

    “啊!你就是薛老师口中的那位‘得意门生’,也就是被王老先生高薪挖角过来接管本校排球队的江森?”一连串的话讲完后,这才想到不该在司小苗面前讲出这件事。

    她反射性地捂住嘴巴,偷看着司小苗的反应。

    果然迟了“江森”的身份让司小苗的双眼像龙眼般迅速地睁大,俏嫩的脸颊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绿

    一见到这样的状况,李延芳绝望地闭上眼睛,并在心里头暗叫了声糟糕。

    早先,接管球队的消息已刺激她差点抓狂,现在,准备接管的候选人竟然是害她被记过的老仇人

    一场凶杀案似乎难以避免!

    “小苗,这个”她赶紧上前,想在司小苗亮出开山刀前当个和事老。

    谁知,司小苗却视若无睹般一把推开她,像中邪般、笔直来到江森面前

    “你江森?那个缔造台湾排球奇迹的传奇人物江森?!”

    对方明显找碴的模样仅让江森冷哼一声,同时升起了护卫的羽毛,准备应战。

    然,司小苗却没有任何开战的动作,仅再向前一步,眼睛瞪更大地伸出颤抖的食指

    “你真的是那个江森?!”

    “是又怎样?”

    司小苗像打击太大,一下站不稳,连连退了三步。

    见情况已箭在弦上,一旁的李延芳甚至在盘算着,要去哪里搬救兵,才能在第一时间阻止悲剧的产生。

    可是,他们显然料错了!

    站稳脚步后的司小苗猛地冲过李延身旁,来到江森面前,神情激动地嚷着:“天天”

    包接着,抽动的嘴角竟抖出一个阳光般的灿烂笑容,那是一种真正的兴奋,毫无隐藏、让人一看便相信的开怀笑容。

    “太好了!”她手舞足蹈地拍着手。

    由于她的举动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江森瞬间愣在当地;李延芳也张大了嘴巴,两人显然都被司小苗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

    司小苗做出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只见她迅速收起了笑,用一种朝圣般的庄严面容,毕恭毕敬地来到江森的面前,用力地鞠了个大躬。

    “前辈你好,我叫司小苗,我对前辈慕名已久,恳请前辈能收我为徒,教我如何带出一支享誉国际的球队。”

    这样的变化,让江森是满眼满脑的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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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事件之后,清晨的宣化中学校园多了个“我爱晨跑”的司小苗。

    为求拜师成功,她投江森所好,鸡鸣即起,加入了“我爱晨跑”的行列。

    知道江森的身份之后,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本来欲置之死地的江森,身价像云霄飞车般十级跳,突然变成她心目中崇高的神祇,只差没让她膜拜下跪。

    司小苗态度转变当然是有原因的。

    翻开台湾体坛史,从没有一支球队可以打进“世青赛”决赛,就连可以打进亚洲区甄选赛的球队,就已是凤毛麟角。

    受限于体形等因素,世界排坛从来不是亚洲人的天下;黄色人种奋斗了许多年,依然被摒除于世青决赛之外。

    然而,这个江森却打破这个魔咒,由他带领的球队初试啼声,便攻上亚洲预赛之顶,更在不被所右人看好的情况下,一举夺下冠军,举世哗然。

    他的丰功伟业还不止如此,被世界各国讥为仅是昙花一现的他,再次用事实让外国佬跌破了眼镜,接下来,一连三届勇夺世界冠军

    江森这个名字,从此被神化,更与“奇迹”二字连在一起。

    他不仅缔造了黄种人辉煌的纪录,一雪惨败一世纪之耻,更写下世界纪录,让台湾排球队扬名海内外。

    创造了如此辉煌成绩之后,更难脑粕贵的,是他这个“奇迹”始终选择隐藏在光芒背后。

    他不仅拒绝任何锦上添花的应酬,更厌恶媒体的炒作追逐,后来,竟上演失踪记,只以新闻稿的方式交代了行踪。

    后来,听说他躲到美国进修,但由于得不到任何证实,挖不出任何新闻的媒体最后也不了了之。

    当然,他这种怪异的行径,自然又被媒体绘声绘影了好一阵子,无形中把他塑造成神话里的英雄,蒙上一层厚厚的神秘面纱。

    如今,天啊!原本远如天边一颗星的传奇人物,竟然会出现在她眼前!

    这对将“理想”视为职志的司小苗来说,当然成了一颗信心猛葯,一个助她完成理想的“威而刚”

    所以,哪还管什么新仇旧恨,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全被一种“偶像情结”塞满“骨气”很没格调地变成了崇拜。

    见目标物在十二点钟方向出现,司小苗赶紧放弃做了一半的伸展运动,讨好地朝江森跑去。

    “前辈,考虑清楚要收我为徒了吗?”

    一听到这清脆的声音,江森的脸又垮了一半。

    这个小矮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礼拜了,她已经“莫名其妙”缠了他一个礼拜了。拜师学艺哼!连续剧看太多了吧?亏她想得出来,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原打算视而不见地从她身旁绕过去,但司小苗却像只哈巴狗般黏在他身旁。

    “前辈,我很诚心地请你收我为徒好不好?”

    “你搞错对象了,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是个平凡人,没什么本事收人为徒。”江森一脸的烦躁。

    司小苗却笑嘻嘻地再道:“前辈,你太客气了,你写下的纪录世人有目共睹!连续三年的世界冠军耶!这种纪录实在太辉煌、太了不起了!”她一脸的崇拜。

    江森眼中的不耐烦更甚。

    “考虑一下收我为徒好不好?”她不识相地再道。“如果你肯将那套致胜的秘诀传给我,我一定可以”

    听到这儿,江森再也无法忍受地吼了一句:“你烦不烦?”

    这声狮吼让全无防备的司小苗震退了好几步。

    “我郑重的告诉你,我没有什么致胜的秘诀,我也不会收你为徒,请你离我远一点,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吼完,撇下她,往前跑。

    这充满肃杀之气的狂吼,正常人听了会不寒而栗,糟就糟在司小苗从来都不是正常人

    只见她清澈的大眼眨了眨后,又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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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师求艺一连两次受到重挫,坦白讲,司小苗实在有那么一点点的泄气。

    不过,她以“天将降大任”勉励自己,当年的刘备贵为蜀地之王,仍三顾茅庐感动了诸葛亮出山相助,她只是区区一株小苗而已,尊严有什么不可丧失的,有朝一日,她一定可以感动前辈收她为徒。

    由于暑假刚开始的前几天,活动中心检修水电,女排移师到操场旁的球场。

    现在水电已检修完成,训练当然回归正轨,她们仍如往常使用五楼球场,而男排也依惯例使用七楼球场。

    每天练完球后,司小苗从来不急着回家。

    她有个习惯,就是每天在练球结束后,一定回到办公室写心得报告,把本日训练课程彻彻底底检讨一遍后,才会收拾一切回家。

    今日,她又留在办公室中检讨反省。

    本来她实在没什么好检讨的;然而,临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灵感,一套无懈可击的新招式,就这么无端地从她的小脑袋中涌了出来。

    她当然立即拿出纸和笔,把自己的构想图文并茂地画了出来,并注解详细。

    由于太投入,精神奕奕的她丝毫不觉时间飞逝,等到她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时,已快九点。

    “真是太完美了!好,就取名叫‘司式快攻’。”她志得意满地扬起手中的作品,感到无比的骄傲。“要是能得到前辈的指导,相信世界冠军离我不远了!”

    她吻了吻手上的成果,本来还想多志得意满个几分钟,无奈,肚子传来的咕噜声提醒了亏待它的事实。当下,一跃起身“啪”的一声关掉了电灯后,准备下楼。

    谁知,就在她转身走出门口的同时,楼梯处一道窸窣声传了过来,她警觉地停下脚步仔细聆听。

    这么晚了会有谁?又不开灯该不会是

    小偷!

    没错!一定是小偷!她恍然大悟地喊了声“宾果”这脚步声窸窸窣窣的,一听就知道一定是那种不太光明磊落的人,故意发出来的。

    好啊!最近体育组的器材老是被偷,看来就是这个窃贼干的了!

    她迅速地转着念头,把原本握在手中的伟大发明,安稳地放在右侧口袋,跟着扎开马步退到了墙边,等待那窃贼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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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森摸黑一路来到活动中心五楼。

    这么晚出现在这儿,并非有什么不良企图,而是他把随身的皮夹弄丢了,来这儿碰碰运气。

    本来,丢了皮夹是没啥好紧张的,但,坏就坏在他所有的家当全在皮夹里头。

    虽已在学校与住处间往返的路上找寻多次,却都无功而返。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中心七楼的办公室,再找不到,他只好厚着脸皮向薛老师求援。

    由于初来乍到,他还没搞清楚活动中心的结构。为了找因省电功能而设计的隐藏式开关,就先让他吃足了苦头。

    后来,他干脆放弃开灯的打算摸黑上来,反正,还有一点月光,不至于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一开始,由于无法适应黑暗,他只能凭着记忆,蹑手蹑脚地来到五楼。

    如果,他一路直上七楼的话,或许这场莫名其妙的“惨剧”根本不会发生。坏就坏在他刚来到五楼的时候,自其中传出的一道细微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最近,他听说了体育组连连遭窃的事,于是他改变了原来的打算,准备跨进五楼探个究竟。

    谁知一脚才踏出,一阵突如其来的扭力让他整个人腾空飞起,转了一百八十度落地后,双手马上被人用力扭至背后,坠地后的疼痛加扭痛令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哈哈!窃贼先生,很抱歉,今晚你没办法得逞了!”司小苗得意的声音划破黑暗。

    这得意又清脆的声音被缠了几天的江森当然不会陌生。

    而这小矮人的话让他明白自己被误会的境况,当下,他忍住痛想立即出声表明身份,才动了一下,手肘处一阵更猛烈的拉扯,令他又闷哼了一声。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已经成为阶下囚了。”

    “我”忍着被撕扯的疼痛,江森极力想出声,却又被打断。

    “窃贼先生,我建议你闭上嘴巴,因为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起来,让本姑娘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她弓起身子,想将他自地上提起来。

    不料,就在她起身的刹那,她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她低估了这个“窃贼”的反抗能力,更忘记自己与这个“窃贼先生”体形上的差异,她想押对方起身,手的劲道势必无法完全掌握对方的双手。

    因此,就在她以为自己占上风时,对方却突然发难,借着一个巧妙的回转,局势便完全被扭转

    “啊”她惊呼一声,反被一个快速移位的黑影压在地上。

    她心一阵惊,马上挣扎着想反击,无奈,对方似乎有双强而有力的手,她的反击像拍蚊子,完全徒劳无功,一双小手反被压制到头部上方,动弹不得。

    由于对方紧紧地把她压在地上,肉体之间的亲密接触令她无来由的一阵心慌,从没与男性如此接近过的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的恐惧。

    “我警告你,你敢碰本姑娘一下,我就”

    “你就怎样?你有能力反抗吗?小矮人,你到底玩够了没有?”江森恼怒地接口。

    虽然腰部、手肘都痛得要死,但他知道,再不阻止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他的男性尊严将会扫落得更彻底!

    其实,说到近身搏击,他江森也是个中高手,刚刚他完全是在无准备的状况下,才会着了她的道儿,要不然,就凭她那么点力道,根本别想制得住他。

    处于劣势的司小苗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即一呆!

    “前前辈,怎怎么是你?”她全忘了挣扎,只愕然地望着他。但由于她面向月光,对方恼怒又铁青的脸让她看不真切。

    “本来就是我,要不然你以为是谁?”江森的火气仍然很大。

    原来是前辈。她着着实实地松了口气,僵硬的身体线条更一下松了开来。

    接着,她反以责怪的口吻道:“前辈,你怎么不出声,害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是小偷?”

    他语中极力隐忍的怒气,就算钝如木头也可以感觉出来,更何况只是“坚持理想往前冲”的司小苗。想到自己刚刚没搞清楚状况,便摔了他一个大跟斗,她有些过意不去地道:“刚刚不好意思”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澄净无瑕的大眼在月光的反射下,显得无辜又楚楚可怜。“我听到声音,还以为是小偷。”

    原本,无辜遭此横祸的江森绝对有发怒的资格,然,就在他准备反唇相讥的同时,那道澄净双眸却在瞬间攫住了他的目光

    那两道霞光像黑夜中俏皮闪耀的星子,一闪一闪地揪住了他的心,刹那间点燃了一种奇异因子。

    他就这么注视着她小巧细致的脸蛋,表情是自己也不熟悉的专注。

    坦白说,江森直至此时才对司小苗有“惊艳”的感觉,已算有点迟钝。

    司小苗虽是体育老师,但她的模样却完全跳脱一般人对体育老师的印象。

    她的皮肤一点也不黑,相反的,还白皙透明到让人有点嫉妒的程度;她的气质一点也不耸,清新脱俗得就像清晨初开的百合花;她的块头一点也不大,反而娇小得让人忍不住想怜惜;最令人流连的要属那张樱桃般的小嘴,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凡见过她的人,都无法否认,她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也因如此,太极才会对她一见倾心,一头栽入爱的漩涡,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仍不愿退出。

    见他的脸突然静止在半空中,司小苗感到有四番怪地道:“前辈,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

    她的话,让江森一震后迅速回到现实。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抓住她,他像烫到般立即将手放开,并掩饰地冷哼了一声后,转身背对着她。

    或许是江森隐藏得太好;或许是黑暗掩饰了那抹奇异之光;又或许是司小苗天生只为理想的感觉神经已经麻痹,她并未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双手一得到自由,她立即跳起身,点亮了灯。

    “前辈,你没怎样吧?我刚刚有没有把你摔伤?”

    江森没有回答,仍以背影对着她。此刻的他,心情处在一种极度的迷蒙之中,需要时间来理清。

    见他不答,她以为他真的受伤生她的气,是以,紧张地绕到他的面前,微弯下身子,睁着一双关怀的眼问道:“前辈,你真的受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再次接触到那双清澈的黑眸,他的心又没来由地一震,为免泄漏这不正常的情绪,他干脆偏过脸回以沉沉的冷哼。

    也因他偏过脸,才会注意到散落在身旁、卷成个状的纸张。

    “这是什么东西?”半因好奇,半想掩饰地抬起了它。

    “喔,没什么!那是我刚刚发明的‘司式快攻’!”虽对自己的发明得意的要死,但在前辈面前,她当然还不够格班门弄斧。

    原本,江森不以为意,只打算随便翻翻而已,但只看一眼,里头利落的文与图却立即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不试曝制地看下去,却更加地欲罢不能,慢慢地,他眼中不知不觉积聚了几许赞叹。

    他全神贯注的模样,让司小苗血液中那股对排球的热忱又燃烧起来。

    她一骨碌地坐到了他的身旁,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前辈,我这个‘司式快攻’拟得好不好?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瞅着她,眼里的赞叹上一抹怀疑“这里面的东西真的是你写的?”

    司小苗用力点点头,眼中写着期待“怎么样?前辈,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没关系,我是一个可以接受任何批评指正的人,你千万不要客气。”

    她兴致勃勃又燃烧着无限热情的眼眸,第一次激起江森的兴趣与好奇。他的浓眉挑了挑,纳闷地道:“我不懂,为什么你那么执意要我收你为徒?”

    司小苗傻傻一笑,毫不隐瞒地道:“前辈,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训练一支优秀的队伍,打遍天下无敌手,拿到世界冠军。”

    她志气高昂地又继续道:“虽然目标与现实还有段差距,但只要前辈你肯收我为徒,传授我一些致胜的技巧,相信凭我的努力加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完成理想。”

    乍听到她的雄心壮志,江森先是一呆,随即有种想笑的冲动。训练一支球队?拿到世界冠军?

    天啊!这个小矮人也未免太会做梦了吧!凭她他摇摇头,终于笑了出来。

    “前辈,你笑什么?”司小苗不解。

    “没什么,你年纪轻轻的有这样伟大的志向很好。”

    没听出他的揶揄,司小苗喜出望外地道:“真的吗?你也认同我的伟大志向?”她手舞足蹈地拍了下手。“这么说来,你是愿意收我为徒了?师父在上,请受小徒一”

    “喂!我可没那么说。”

    一句简单的话,瞬间浇熄了司小苗的兴奋之火。

    “前辈”她的眼中有哀求。

    江森却视若无睹。“小矮人,我还是那句老话,我只是一个平凡得不得了的老百姓,没什么本事收人为徒。”

    听他说得如此地斩钉截铁,一道浓浓的失望与沮丧浮上司小苗眼里,原本清澈无瑕的大眼立即黯淡无光。

    她沮丧的模样,说也奇怪,竟让江森心中升起一种不忍的感觉,那黯淡的眼神,揪住他心中某条神经。

    “不过,事情也不是全无转圈”最后,他竟然听到自己的嘴说出这种“违背意愿”的话来。

    一道希望的白光重新从地平线升起,慢慢地照亮大地。

    江森的脸上则出现一种尴尬的恼怒“你先别高兴,我只说未来发展谁也难预料,可没说我答应。”

    这“亡羊补牢”的解释,司小苗哪听得下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