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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感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颊上,她故意维持不变的姿势躺在床上,内心踌躇了下,但眼睛仍紧闭着,她晓得凯尔正站在床边睇望她。
直到听见脚步声远离、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夏月才翻身坐起,摸了摸脸上那个吻。
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一次争吵,而今天是冷战的第三天。
一思及那晚他恶劣的态度,她还是会气得发抖。她牢牢地记住他们当晚对话的每一字句
“跟谁做朋友都行,就他不可以。”一回到家,凯尔十分不耐烦地这么对她说。
夏月激动地握拳站在他面前对他大吼:“你有什么非得让我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你强行拖走的理由吗?”
凯尔脱掉衣服迳自走进浴室,冷冷地回头丢下一句话:“关于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因为那个无关紧要的人,站在这里跟你吵。”
夏月被他的话彻底惹恼,她以为无理取闹的是他才是,怎么现在他说得一副好像是她在耍脾气似的!?
她进入卧房快速地换上睡衣后,爬上床赌气地窝在一角,用力地闭起双眼,整个人如虾子般缩起。
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她就是无法让自己睡着。
当她将最后一丝睡意赶跑,满溢在胸口的正是无法消化的怒气。
过了几分钟,哗啦的水声停止,凯尔腰际围条浴巾走进来,感觉房里的低气压,他什么都没说,铁青着一张脸,熄灯躺卧在床的另一侧。
这样的情形一再重复上演至昨晚,几次凯尔想打破僵局与夏月说话,而她似乎决定与他耗上般,总是故意端着张冷漠的脸。
唉!夏月双肩一垮,摇头叹气。
她到底在折腾谁啊!?
心情恶劣的夏月,一整个下午都坐在卢森堡公园的水池边发愣,双脚浸在水里头,闭起眼任和煦的阳光及微风轻吻她的脸,想起了上回有凯尔为伴的情景。
她还记得她坐在前方的椅子上,手里翻著书,而凯尔则是枕在她的腿上,甜蜜的样子羡煞不少人。
之后不久,凯尔又恢复他忙得不可开交的生活,而夏月就只能一个人留在家中。
她努力地调适新生活所带来的种种不便,纵使她再独立坚强,甫投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各方面都无所依的情形下,天晓得她多想要有一个说话的对象、一个朋友。
她不由得再度蹙起双眉,朝天空叹息。
正当出神之际,一连串“卡嚓”声传入耳朵,夏月睁开眼寻找始作俑者。
“哈罗!”范斯的头从相机后探出,给她一个露出白芽的笑,忙不迭又迅速地按下一张。
“别拍了!”夏月伸手挡住,恼怒地起身准备离去,对于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都被拍摄下来有些许的不悦,原本纷扰的心情更显烦躁。
他几个大步便来到夏月面前,阻挡她的去路“你刚才的样子若我不捕捉下来的话,实在可惜!这样吧,我请你喝杯咖啡算是赔罪如何?”
“不必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搅我。”她冷冷地拒绝,表情悻然。
这么一个不懂尊重的家伙,所幸那晚没和他搭上话。一想到此,对于凯尔的气闷悉数消失殆尽。
范斯收起相机饶富兴味地一路跟在她的身旁。
夏月抿起嘴,什么也不想多说地只是加快步履往前走,直到一道雕琢精致的大门前才停住,并掏出钥匙来开门。
“真巧,我就住在隔壁街。”范斯见她停下,自顾自地又说了一句,仍是一脸微笑。
夏月在合上门扉前对他的行为没好气地回道:“是吗?像个跟屁虫似的,我还以为你迷路了!”然后碰的一声,把他完全阻挡于外。
才踏入玄关的夏月,整个人一股力量向上提起,吓得她尖声呼救。
“是我。”凯尔大捂住她的嘴,以低哑的嗓音告诉她,以免引来一群热心的邻居。
鼻间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味道,夏月顿时虚软地靠在他身上,深吐一口气。
“吓到你了,对不起!”凯尔享受她的倚靠,搂住腰肢的臂膀缩紧,因此时的亲密而窃喜。
夏月旋身与他相对,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问道:“你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回来?”
在这当下,存在多日的隔阂与疏离终于被打破。
“嘘!别动。”凯尔将她抬高的头又按回胸口,抱住她什么都没多说。
夏月才平复下来的心如擂鼓般剧烈地跳着,她轻轻地伸出手环住他结实的腰身,这才知道,这个怀抱竟叫她无比的眷恋。
一阵热浪袭上了眼,多日来硬装出的不在意全数崩解,让她喉头哽咽。
“我想,你是原谅我那天的行为了吧?”他爱恋地撩起她的发,十指缠绕住细密柔顺的发丝。
她没有答话,只是埋在他胸前轻轻地点了下头。
凯尔紧皱几天的眉头终于舒展,悬宕的心情安稳地落地。他无暇深究这份感觉的来龙去脉,此时此刻他只想牢牢地抱紧怀里的女人。
渐沥的雨打在向来平静的街道上,一道又一道的水花溅起,承载水珠的玻璃窗模糊一片,店内蒸煮咖啡的机器声盖过一切。
在角落的一张小桌前,夏月合上书、端起咖啡优雅地啜饮一口,视咖啡如命的她,喝遍了巴黎大小的咖啡馆,就属离她住处不远、巷弄内的这间最对她的味。
在她神游之际,一个人未经询问便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执意加入她。
“嗨!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喔!”范斯边对她说,边脱掉湿透的风衣。
夏月并未搭理他,自顾地翻开书,预备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给你。”
突然一包东西放在她的眼前。
夏月迟疑了下,狐疑地挑起眉看他。
“打开你就会晓得。”范斯脸上还是那个很欠扁的微笑,坚持要她自己找出答案。
夏月克制不住好奇心,伸手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发现是约莫十来张的黑白照片,而里头的主角竟是她本人。
她认出这些相片是那天与他在卢森堡公园相遇时所拍摄的。不论是取景或角度,摄影者的确巧妙高超的捕捉到主角的神韵。
“还满意吧?”范斯接过侍者送上的热咖啡,等待夏月的反应。
她将相片收好放回袋中,盈盈一笑地道:“谢谢。你拍得太好了,我很喜欢。”
范斯看着她,不无挖苦意味地道:“你可知道这是我们打从见面以来,你唯一一次客气礼貌地同我说话。”
听了他勉强称得上抱怨的话,夏月只能投以一个迷人的笑。
范斯放下杯子,眼神故意绕了她一圈“怪了!你那占有欲特强的丈夫怎么没看着你?”话中有浓烈的嘲讽。
夏月敛下眉、轻啜了口咖啡才对他说:“如果他在,你以为,你还能有机会坐在这里跟我聊天吗?”
范斯一愣,随即拉开嘴角“你来自台湾对不对?”
夏月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刚才她所听到的是中文!?
“你会说中文?”
他放松身体,抬起手懒懒地耙过一头不羁的金发,看了夏月惊讶的表情一眼才道:“我为了完成一部摄影作品,在中国大陆待过一阵子,中文还勉强会说上几句。”
不管如何,范斯已经成功地博得夏月的注意,天晓得,除了打给朋友、家人的越洋电话外,她根本没有机会再使用她的母语。
“原来如此。”她了解地点头,改以中文回答他,语气中有掩不住的兴奋。
他们两人一开启话匣子便起劲地聊了起来,话题一个换过一个,等到回神之际,已过了数个钟头。
夏月和他一起走出咖啡馆外,原本滂沱的雨势早已打住,空气里飘着清新的气息。
踩在椟水的鹅卵石步道上,他们并肩往同一个方向前进,直到夏月住处的大门耸立于眼前。
“下次我们还能够再出来聊上几句、吃顿饭吗?”在夏月进门前,范斯问她。
“嗯!”夏月绽露微笑“我还想多和你请教摄影方面的问题呢!”她对摄影颇有兴趣。
“当然!”范斯的带笑面孔闪过一丝深沉。
夏月带着好心情上楼,才发现原来凯尔比她早进门,他最近几天似乎都提早回来。
“好香啊!”循着香味而去,她在厨房发现他的身影,从背后一把抱住他,脸颊贴住凯尔结实的背,感觉他的温度。
“去坐好,晚餐等一下就好了。”他一边翻动锅里滋滋作响的牛排,一边对紧搂住他的夏月说,语气间净是宠溺。
“!”她放开手,将餐具摆到餐桌上,凯尔颇具心思地将烛台也放上。“老实招来,为什么今天会想做菜给我吃?”夏月故意一副凶恶的样子。
凯尔啵一声将软木塞打开,为两人的杯子斟满冰凉的气泡酒并道“关于这个嘛,当然是为了讨好爱的妻子才做的。”
这顿饭他是为了前阵子两人的争执、以及这阵子的忙碌而准备的,自婚后他们俩相处的时间反而比起在台北时来得少。
“明天我得飞往东京一趟,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凯尔伸手将夏月拉过来坐在他的腿上,夏月的手自然地环住他的颈子。
以前他挺享受这种空中飞人的日子,虽然累了点,但是能欣赏不同地方的人文、景致倒也是一种补偿。但现在,他奇异地发现,这个念头正快速地消失瓦解中。
东京夏月一听到这个地名,心没来由地瑟缩了下。
刻意忽略掉那份感觉,强装起微笑,她轻了下他的胸膛道:“原来你是有预谋的。”
加重双臂的力道,他的唇游走在夏月圆润光滑的肩头。“我知道我一直很忙,再等一阵子我们就到尼斯好好度个假。”
夏月闭上眼享受他的吻之际,内心却悄悄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的心,有种一点一滴不断流失的错觉?
时序接近七月,巴黎的天气越来越热,原本冷清的街道人群所占据,一波一波的观光客开始向这个城市涌进。
“奇怪!怎么找不到。”凯尔在堆著书的桌上翻来翻去,他前两天带回来的一份资料不晓得被他放到哪个角落,还特地在上班时间回来一道。
突然,他眼角余光瞄到被几本书压住的一叠东西,他用力地抽出来,原本堆砌如小山的书也四散到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弯腰快速地将其归位,捡起其中一本,突然从书里掉落出几张照片。
凯尔审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全是夏月各种角度的可人模样,而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有一个签名路克?范斯。
凯尔将照片反覆地拿在手中端详后,把那些照片统统放进自己口袋,脸上挂着令人猜不透的诡谲神情,灰眸转为浓重的暗黑,他用力地摔上门,下了楼开车绝尘而去。
夏月手里提着两大袋的战利品,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从地铁站出来,笑容没停过,她的心情实在太好了!
早上她和范斯见面,他介绍一个朋友给她认识,范斯的朋友拥有一间规模颇大的建筑师事务所,他看过夏月在台北的一些设计后,随即对夏月表现出极大的延揽之意。
听到这消息的夏月,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欢呼,她迫不及待地想马上就去工作。她很怀念台北忙碌却充实的上班生活。
夏月没有马上回家,决定去找凯尔给他一个惊喜.并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要接待处的小姐别通报凯尔,搭乘电梯上楼直达凯尔的办公室。
站在敞开的办公室门口,夏月着迷地看着凯尔认真工作的模样袖子卷至手肘处,领带也歪斜地挂在胸前。
“哈罗!”她敲敲厚重的木门,试图引起她老公的注意。
凯尔头一抬,夏月一脸的巧笑倩兮,莲步轻地朝他走来。
“没吵到你工作吧!”她俯身给他一个甜蜜的吻。
凯尔则是咕哝了几句,略微粗暴的更加深这个吻。
待两人气喘吁吁地结束这个吻后,凯尔绕过桌子将门关上,给予他俩独处的空间。
“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夏月语气洋溢着兴奋,等不及凯尔问她,便想要告诉他一切。
凯尔双手插在口袋,面无表情的等着她宣布所谓的好消息。
夏月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眉开眼笑地告诉他她找到工作的消息。
听完她的话,凯尔的火气再次撩起,他冷冷地问:“不过,我比较好奇是谁介绍给你这份工作的?”
夏月被他的口气给震慑住,终于发现他正极力忍耐住脾气,但她却无法了解所为何来。
“你在生气?”她小心翼翼地问。
凯尔未置一语,大步走到挂着他衣服的架子旁,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丢在她的眼前。
“你的工作该不会跟这些照片一样,也是那个叫范斯的摄影师帮你的吧?”他指控的口气彷佛夏月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她在说话前先深吸一口气,以抑制住被他恶劣的态度所激起的怒意。
“是的!不过这些照片是他擅自拍摄,并未经过我的同意,”她告诉自己要以理性的方式来处理这一切“后来我又遇过他几次,聊得上话题,所以他热心地将我引荐给他的朋友。”
夏月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在瞬间完全脱离掌控,原本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不是吗?她在心里头放肆地尖吼。凯尔的愤怒并没有因为这番解释而有所平息,他对于那个摄影师对夏月昭然若揭的觊觎之心非常的介意。更让他生气的是,夏月竟然把他的话抛诸脑后,而和范斯有所来往。
“回去收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到尼斯去。”凯尔绷着脸对她说,看来毫无转圜的余地。
夏月的耐心随着他的话侵蚀殆尽,她气极败坏地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地告诉他:“我不去!”
凯尔略为嘲讽地掀起嘴角“你不会以为那份工作,你还能有机会得到吧!”
夏月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一切,瞠起双眸呆愣地望着她的丈夫。
“为什么?”她困难地从略微哽咽的喉头挤出这句话。
凯尔僵硬的表情因听见她夹杂哭意的声音而软化,但自嘴里说出的每个字句仍是如刀刃般,没有丝毫妥协的可能。
“我说过不想你和他有所交集。”
“你知道吗?”夏月抬起哀愁的脸庞,泪水沿着颊边滑落“或许问题不在我与范斯、或是任何男子有所牵扯,而是你根本从来不曾在乎我要的到底是什么。”
夏月扔下话后,连东西都没拿便旋身飞奔离去。
凯尔没有阻止她,夏月的话在他内心掀起滔天怒浪,但却又叫他无法反驳。
下意识地搜索丢在抽屉里的烟盒,凯尔燃起一根烟,他忘记他有多久没碰尼古丁了,因为夏月对烟味敏感。
烟圈冉冉而上,凯尔坐在桌前望着天空橙红色的余晖。
下一步,该如何呢?
尼斯蔚蓝海岸上的一颗明珠。
降落前飞机沿着海岸线飞行,夏月恨恨地偏头看窗外,蓝色的海面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潋滟光炽,她痛恨这般极具活力的面貌,现在她只想独处。
凯尔一路上都留意着夏月,她一张苍白的素颜和无精打采的样子,让他不禁怀疑她是否生病了。
今天早上夏月什么都没说,只提着行李随他前往机场,她沉默的不发一语,整个旅程都避免与他有所接触。
才出机场,来接他们的人已经在那等候,凯尔要人先送夏月回旅馆休息,而他自己则开另一辆车先到其他地方处理事情。
夏月失神地望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不停回想昨天与凯尔争吵的每一片段。
离开他的办公大楼后,她用尽一切力气在街道中狂奔,直到喘不过气、失足扑倒在地为止。
无法相信那个寡情的男子,竟让她不顾一切追随到异地。
她只觉得世界在一夕间崩塌,过去半年的婚姻生活,竟缥缈如浮云般,无法抓住。
“席克思太太。席克思先生要我转告你,他明天才能回来。”
客房经理拦住准备出门的夏月,礼貌地传达消息给她。
“谢谢!我知道了。”夏月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地点头表示了解。
飞抵尼斯后,她只有在第一天上和凯尔碰到面,其余时间她都是透过其他人才得知她的丈夫到底身处何地。
看来凯尔决心把她扔在这。
夏月试图与范斯联络,但回答她的永远都只有电话答录机。
在海边的一张椅子坐下,仰望天空,她无聊地数起飞机来。
有人说;只有数一百架飞机,就可以许下一个愿望,以目前的状况看来,她确实很需要。
翌日中午,夏月烦闷地不愿一个人再关在房里头用餐,当她走进二楼的餐厅时,终于见到了她行踪成谜的老公。
不过看他一身西装,与另外两位她末见过面的男士谈话,夏月选择不打搅他们,悄悄从旁边绕路通过。
无法否认对凯尔的深切眷念,但她的心仍固执著。
回绝侍者为她安排的桌子,她刻意挑了张靠阳台、有几株花草挡住的隐密位置,从这里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凯尔,而不引人注目。
突然,前一桌两位客人高声谈笑的声音传入夏月的耳里,她无意间听到凯尔的名字,注意力不由得被吸引住。
“伊莲!你看过她了没?”背对着夏月的女子问。
“当然!从第一天她一住进来,我就看到她了。”名叫伊莲的女子伸手撩起一头长发,显得风情万种。
夏月忽地了解,她们话题中的主角竟然就是她。
“听说她是台北新旅馆的设计师呢。”
“是啊!不过更重要的一点啊”伊莲将声音压低了些,对那女子说:“客房经理告诉我,咱们的新任席克思夫人长得和宇川太太很相像呢。”
“听说去年宇川太太住在我们饭店的时候,席克思先生对她可殷勤呢。还追到日本去,只可惜”伊莲一脸婉惜“宇川先生也是个潇洒多金的男人呢!”
夏月每听进一句,双手就更用力地绞紧桌巾。
最后她踉跄起身,浑浑噩噩地走出餐厅。
走到门口却遇上了巧送走客人的凯尔,他发现她的不对劲,大手一伸将夏月带到他的身旁。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凯尔的语气既急切又担心。
夏月水眸定住他的,像是想在他的眼底寻求些什么。“告诉我,你娶我的理由是什么?”
凯尔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给考倒,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只得避重就轻地回答:“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你还好吗?”
凯尔的搪塞语气让夏月真正冷了心,向后一步挣离他的手,她无比平静地道:“我要回巴黎。”
她前后态度转变之快让凯尔失了头绪。
凯尔焦躁地耙过浓密的头发,意识到他们似乎成了来往客人注目的焦点,他将夏月搂入怀里、带进电梯中,阻隔一切窥视的目光。
电梯里除了他们两个人外,还有其他的客人,仍被凯尔紧紧箝制住的夏月清晰地听见凯尔沉稳的心跳。
她原本天真地以为可以打垮盘踞在他心头的那个影子,但事实却残酷的显示
她终究还是失败了
夏月克制不了的泪水积聚眼眶,这阵子的争吵、连日来凯尔的不闻不问,还有刚才所听见的对话,让她强装勇敢的心顿时支离破碎。
鼻间充斥的是她最熟悉的古龙水味,这样密闭的空间里,明明彼此的距离如此近,可是心的距离遥远如天边繁星。*
“你到底是怎么了?”一回到房间,凯尔口气凶恶、气急败坏地问。
“没事!我想回巴黎。”夏月头低垂,长发散在肩上遮盖住印着泪痕的双颊。
她无法在这个城市多待一秒,忍受别人拿她跟他心上的影子互相比较,这太过残酷了!
凯尔深吐口气,嫉妒的种子萌芽滋长,沉着嗓音问:“是因为那个摄影师吗?你这么迫不及待想回巴黎见他是不是?”
夏月迳自沉默着,而凯尔再也受不了她这般冷淡,大掌握住她的下颚,强迫两人相对。
她的眼神飘移游走,就是不愿在他脸上多加停留。
法律上她是席克思太太,然而眼前让她深切眷念的他却无法真正属于她,这要她如何承受?
凯尔狠狠地将她拥入怀里,几乎要把她揉入他体内般地用力。
她到底要他怎么做?
夏月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先是僵硬地一愣,随即猛烈地挣扎想摆脱他的双臂。
“别这样,小月。”凯尔试图安抚她,一只手将她想推离他的两臂牢牢地反剪于背后,空出的另一只手则将她搂得死紧。
“不要挣扎!小月,我很想你,你晓得吗?”凯尔的口气里有着明显的失落和无奈。
听到这句话的夏月心头抽动了下,终于打住想逃离的念头,热气再度蒙上双眼,眼眶又开始不争气地泛红。
凯尔松开对她的箝制,让两人身体贴得更为紧密。
就这样过了半晌,夏月止住抽噎,讷讷地开口重复刚才的问题“为什么娶我?”
凯尔一怔,没想到夏月会执意追问。
怀中人感觉到他的退缩,嘴角泛起一朵苦楚的微笑,讥讽自己的不自量力。
“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不是吗?”灰眸闪过一丝心虚的幽光,凯尔哄起夏月来“难道这不足以成为一个好理由吗?”
夏月没有再答话。任由他怎么说吧!即使经过层层华丽的包装,谎言到头来终究是一场泡影
夏月终于晓得,原来她在餐厅碰到那名叫伊莲叫女子,是凯尔在尼斯的秘书。
没想到对于老板的事,她知道的比她这个太太的要多,夏月不免自我嘲讽一番。
几日来虽然偶尔还是有公事需要凯尔亲自处理,但他尽量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夏月。
如果同样的情形发生在过去几个星期,她定会感动莫名,而如今她已精疲力尽。
在每一刻的共处中她总是不犊炻测,凯尔是否宁可陪伴他的是另外那个女子!?
纵使在他的身边,夏月还是一副倦容,什么事都依凯尔的意思,陪他应酬、甚至于手牵手一同漫步在海滩上只是这一切让她更加沉默。“不信任”这三个字正逐渐腐蚀一段亲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