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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然醒来之时,置身在一个木质的房间里,屋内的器具全然是天然的木头制作的。
“姑娘,你醒了?”耀光推门而入,却见女子已然坐起身来,将手中的药碗递与她,示意她喝下。
“是你救了我?”秦嫣然接过药碗,却也什么都不多问直接饮下。
“姑娘不怕我会下毒?”从未见过这样没有防备心的女子,怪不得会被骗,会被伤害。
“如果你要下毒,我还能安然醒来吗?”
“醒了正好,姑娘还是早些启程去你想去的地方吧。”年长的男子进来,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说:“老夫虽为商贾之人,却不能为姑娘做些什么,这些盘缠你拿着,路上好用。”
“爹。”耀光站起身,想要与之理论,秦嫣然拉着他的手,微笑道:“谢谢大叔救命之恩,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只要小女子能做到,一定万死不辞。”
“不用了,姑娘早些上路吧。”蔼佃说完这句话便走了出去,不想在闲话多了。
秦嫣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拿起桌案上的包袱,对着身后的男子施施然一礼,道:“多谢公子相救。”
男子因着女子方才拉着自己的手,久久不能回神,待到女子走后他才渐渐感到知觉。
“咱们公子日后怕是不会洗手了,哈哈哈哈……”桉洅躲在房外与另一名小厮顽笑道。
耀光猛然惊觉自己手举在眼前良久不曾放下,一甩袖子,呵斥道:“没有规矩。”
桉洅耸耸肩,翻翻白眼,表示这是事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林耀光喜欢那名白衣女子,可是却连人姓甚名谁都不清楚,更不知道别人家住何方。
“可我知道她要去平阳镇呀!”林耀光突然一回头,仿佛自己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
桉洅怔了一怔,莫非公子练就了神功?竟然连自己心声都能听见。
实则只是林耀光此刻才刚分离就想着下次相遇。
“可是少爷,我们回乡之途并不经过平阳镇呀。”
桉洅说的不错,他们住在骆骑城,与平阳镇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骆骑城盛产陶瓷瓦具,而林蔼佃便是这骆骑城最大的富商,林耀光这次亦是为了方便日后接手家族事业才出来历练的。
“我可以自己去。”好不容易碰上自己爱的姑娘,他不愿意就此罢休,况且这姑娘还如此聪慧伶俐。
秦嫣然出到客栈外才发现,这里的房屋建筑与荣北全然不同,由此便也看得出这里还是南疆。
然而奇怪的是两旁的街道凄冷的很,没有摆放摊位的人,亦没有过路的行人。
“大娘,我想问一下,这里为何没有行人?”秦嫣然见旁边的还有一位卖菜大娘在收拾摊位,便上前问道。
“哟,小哥不会不知道今日荣北的皇上来南疆了,人呀,全道正街上一睹皇上的风采了。”大娘说着三下两下就将东西拾掇完毕,说道:“我也去了,小哥一起去看看吗?”
秦嫣然见大娘如弦在首,只需要自己一句话立马蓄势待发的模样,便点点头,跟在身后一起去到正街。
街上已然人满为患,女子站在重重人影之后,左右顾盼,寻着那她期望看见的人影。
仓奕宣坐在车辇之上,依旧光彩照人,玉树临风,气质浑然天成。
秦嫣然见车辇行进,便穿过重重人群,挤到最前面。
“蛮姐姐的家乡当真是热闹非凡,让我好生羡慕。”女子依偎在男子的怀中,娇嗔。
“姐姐的家亦是妹妹的家乡,妹妹莫要和我客气。”蛮妃脸上的笑容始终未泯灭。
秦嫣然愣愣的站在原地,原本想上前去质问,可此刻已然没有了气力。
那名女子!和自己拥有相同面貌的女子!回来了!
一连串的肯定让她再也无法承受,一步一步的后退,一步一步的远去。
原来如此,那自己回去已然没有了任何意义,他心心念念的许念谙回来了,那才是真正的“念贵妃”。
而自己?什么也不是!
为什么心会痛?为什么眼睛都看不清前面的路了?为什么她感觉此刻天昏地黑?
林耀光见女子泪眼朦胧,却倔强的始终不愿让它滚落下来,上前将她搂入怀中:“想哭就哭出来吧。”
女子摇摇头,紧咬着双唇,一切都不值当了,她就连可笑的替身生涯也没有了。
喉间浮出一抹腥甜,呼之欲出,却被她死死的咽了下去。
她坐在车辇之上,笑得多明媚呀,毫无瑕疵,不经世事,而自己呢?满布疮痍,在别人眼里就是心狠手辣,忘恩负义,迷惑皇上。
放屁!凭什么?我为你在宫中步步为营,除掉你心中的大患,除掉任何对你不利的人,连自己的姐妹都敢下手!
而你呢?此刻抱得美人归,江山依旧稳稳当当。
然而与你比肩的人,已然不是我?秦嫣然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内莫名的悸痛,终究是没忍住吐出一口鲜红色的液体,染满男子的衣襟。
她推开林耀光,朝重重人影挤去,她要去问个清楚,这么些时日,难道他的心果真是石头做成?冷热都浇不化?
只差一步就出去了,可是为何手被人拽着拉回了方才的地方。秦嫣然回过头才惊觉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蠢。
她现在是逃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关进大牢。
林耀光见她的仗势,像是要冲出去阻拦龙驾,这可是死罪,便将她拉了回来。
“谢谢你。”秦嫣然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朝客栈的方向而去。
“少爷,老爷叫你快些过去一趟。”林耀光见女子是去客栈便也安下心,调转方向去找林蔼佃。
“帮我准备辆马车,再雇个车夫。”秦嫣然转进客栈对着店小二说道。
“好勒,公子稍等片刻。”小二听闻来了大买卖自然做事麻利,没一会便备好了一辆上好的马车。
女子此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才好,只知道要先离开南疆,去哪里都已经无所谓了。
出了城行了也有几十里路了,车夫才敢开口问:“公子这是要去哪里?你得说个地儿,小的好有方向。”
“前面是去哪儿的路?”秦嫣然只觉心里压抑着,不舒服不想开口说话,老想呕吐,兴许是毒发作了吧。
“前面是去你爷爷家的路,真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秦嫣然,你今个儿又落在老子手中了。”马车外面响起一名男子的声音,听着甚是耳熟,不是那淫贼又是谁?
“你不是死了吗?”秦嫣然强忍着疼痛问道,语气有些棉软无力。
车夫此时早已弃车逃跑。
男子也不急着掀开车帘,只是倒坐在马儿上,闲暇的说:“你以为那小小个监狱难得住老子?一个个也太小瞧我了。”
“此时仓奕宣不在宫中,你的当务之急不是该淫乱后宫吗?”女子冷冷的讽刺道。
“那我也等仓奕宣死了以后慢慢来,不是吗?到时候管他谁当皇帝,老子至少解了心头之气。”朗羽掀开车帘:“但在这之前我还得先把你解决了,你都成了个弃妇了我干嘛还将你留着?”
秦嫣然听闻他进来惊得蜷缩在车的一角,说道:“你想,干嘛?”
男子看她额角全然是汗水,脸色苍白,走过去摸了一下手上的脉搏,坐在车内冷笑道:“你这样对他,他还不是一样听信蛮妃的话,想要抓到你将你置之死地。何必呢?看在你和我是同样的受害者的份上,老子再饶你一次。”
“只是可惜了你肚子里的一条小命。”男子略带惋惜,女人他不会动手杀害的。
况且这还是一个中毒加怀孕的女人,杀了她自己不是禽兽不如?
怀孕?秦嫣然挣扎着坐起来,怪不得自己时常感到恶心想吐:“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不可能,你身上的毒若是找到奚落花还尚有一解,要不是这孩子,恐怕你早已死了。”
“你是说……”
“孩子早已是死胎,流产了的话你将会身体大损,兴许……”男子双手抱握在胸前仔细打量着女子,说道:“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你将仓奕宣的毒吸了出来却被蛮妃设计,难道你就甘心?”
“你下的毒你会没有解药?”秦嫣然反问。
“我从没想过要救人,我学医只为杀人。”他师傅以前便是这般教导他的,说完从兜里掏出一粒药给女子喂下。
秦嫣然本想吐出来,却依然哽了进去:“你给我吃了什么。”
“走勒,废话那么多干嘛。”男子出去便驾着马车往回走。
“你去送死?”秦嫣然也不在乎到底是什么,反正都是将死之人。
男子停下马车,翘起二郎腿,用脚掀开帘子,问道:“那你说去哪里?”
“平阳镇!”这下她也想通了,反正都活不了多久,何不轰轰烈烈的去死?好歹在仓奕宣心中依旧能留下自己的影子,哪怕是坏的影响。
她一定要将蛮妃拉下来,陪着自己一起死,一定要爬回哪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想通了?”男子欣喜,又一次调转车头,朝平阳镇进发。
他现在去刺杀显然是不会成功的,倒还不如听着丫头的,自己败在她手里两次,想来她也是极有头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