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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瀑布般的金银花自围墙内倾泻而出,千万朵蓝樱花竞相绽放,仿若飘荡于天际边罕见地紫色腾云。
穿过花海似的院落来到书房内,小香炉内飘出的一缕薄烟渗透沁入着来者的心脾。
慕夫人知趣,看得出今日丈夫和儿子间有话要谈便不再相缠,跟随何管家出去了,最后离开的赛雅很贴心的为父子二人关上书房门。
如今整个空间仅剩下田阔和慕濋两两无声对峙。
“怎么不是电话里就喊不出‘父亲’二字吗?”坐于檀木椅子上亲自沏茶的慕忱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昨日回来后慕忱并没见他,正常安排其睡觉休息,直至第二日中午赛雅来敲门,说慕忱要见自己。
田阔抬眼瞧着对方似平静地模样,话语听上去却生了几许威严与责怪,便移开目光停留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山水野鹤图:“记得您以前极其欣赏鱼虾争斗,豺狼相残的画面,什么时候转改如此无趣之图了?”
一番话明里暗里都在内涵慕忱先前的所作所为。
姜还是老的辣,都这般讽刺了慕忱依然能稳坐不动:“别家孩子一回来长辈以享天伦,你小子到是来找事的。”
“您的意思赛雅已转告于我……”
“坐下说话!”慕忱朝对面椅子抬了抬下巴,骤然打断他的话,“想让为父盯着你脚尖相谈不成?”
闻言不觉眼中目光微闪,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照做了。
将沏好的茶水轻轻推至对面,淡声道:“你能乖乖跟她回来代表同意我的提议了不是?”
“有个额外条件。”
“现在才跟我提条件?”
田阔面无表情:“我要知道当年杀我父亲的真正凶手!”正说着下一瞬间忽然眼神变得凌厉,那样子像平日审讯犯人一样浑身散发着正义秉然,“以及您究竟是谁!”
既然如今没有立场查下去了,那便直接了当的询问正主吧!
“你在拿你自己当筹码?”慕忱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但很有用不是吗?”
此时屋内沉香味有点淡了,抬头朝香炉望去,果然轻烟几乎没有了,估计该换料了。
慕忱起身走到书架前打开一个花雕纹小盒子,从中取出似圆锥三角形状的香块,然后将其放入青瓷小炉盖上盖子。
悠悠轻烟再次飘起,目光凝视良久维持同一种姿势不动,似乎思绪也跟着飘走了:“其实就算你不问,这次交谈我也会告诉你的。当年事你只听得前半段,后半段你没听完。”
田阔下意识挺直了腰板,蹙起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你爷爷有两个女儿,一个是你母亲慕茹,一个是你三姑慕舆。十几年前慕程两家联姻,按长幼排这事儿本应落到你三姑头上,可程家少爷偏偏看上了你母亲,并在圈子中大肆扬言‘非卿不娶’。”
“事也凑巧你三姑曾在某家贺寿宴上对那程少爷一见钟情,回来后就害了相思,当得知能与程家联姻后便满心欢喜等待出嫁,不想事与愿违。”
“最后阿茹无奈只得远走他乡暂时不归家,加上程夫人又以死相逼于程少爷,就这样联姻才得以顺利进行。”
慕忱背朝田阔自顾自说着,而田阔则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始终一言不发,淡雅的沉香味占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试图清扫人内心的各种坏情绪。
“可婚后慕舆整日就像守着一个无欲无求的和尚似的度日,因为程少爷根本不爱她,还说要用一生等阿茹回来。”
“尽管这件事情只不过是那人的一厢情愿,可慕舆却把所有过错都归结到阿茹身上!怨恨把她折磨的恨不得生啖了你母亲!”
听到此处田阔满目皆为不可置信以及因震惊而瞪大的瞳仁。仅因为一个男人让亲生姐姐深恨同胞妹妹?更何况所有一切关母亲何事!
而且记忆中这个家除却父母,对自己最好的就是三姑了……怎么可能?!
转过身来的慕忱刚好撞见他的反应,知晓其与慕舆的感情,轻轻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阿茹离家后的故事你也知道了,老爷子起先提议是派人去塘泽把你母亲抓回来,可当慕舆得知后特地赶回老宅又进了一个提议,说给你父亲一个教训。”
“老爷子以为是拳脚教训便没放心上,撒手把事情交给了慕舆去办。而她以防结局败露,为保全自身找上了赵志邦,并嘱托一定要撞死田尚恩。”
“赵志邦这家伙能做到我手下分支的小头目也不是个傻的,知道慕舆的打算,于是便学之同等法子找了个普通替死鬼,再后来所有一切你都了解了。”
多荒唐,一切祸患皆为三角恋……不,错了,因为母亲压根儿不爱那个姓程的男人!算哪门子的三角恋!全是慕舆一个人在自哀自怨,把所有过错推至无辜之人身上!
田阔突感头痛,不禁双手支撑膝盖处抱着脑袋,里面不断闪过几年前房屋外偷听的场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还有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弱……
头,似乎要炸开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明知道赵志邦是个替死鬼,为何要隐瞒真正的凶手!”缓和片刻后,声音沉闷且沙哑地询问道,“你明明知道的!”最后半句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
回忆里那仅存的一点温暖被真相击溃的一塌糊涂,仿佛那些年的温情呵护都不过是些笑话,化作无数挂着嘲讽笑容的黑色人脸,顷刻间将田阔内心狠狠刺扎的遍体鳞伤。
他的样子慕忱不忍直视,遂闭了闭眼转头朝向另一侧,嘴唇张了张又欲言又止,再次叹了口气,道出了真相:“幼年时曾因贪玩掉入冰湖,是慕舆不顾一切跳下去救我,可中途她没力气了,强撑着把我推上岸,自己则绝望地沉下去了。”
“幸好裴管家带人赶来将她救起,命是保住了,却再也不能生育。”
田阔艰难抬起头看向所谓的父亲,目光有些恍惚:“所以这就是你的借口?”
欺骗……都是欺骗!
“阿濋,对不起……”
“别叫那个名字!”猛地站起,目眦欲裂大吼道,“我姓田,不姓慕!”